[仙俠小說] 天命決 作者:雨夜傷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 00:0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21557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51
第10章 十、捉 魚
瘴氣消散,山下百姓雀躍不已,見楊溢與靜軒一起從山下走來,便一齊湧了上去。當先一人正是楊溢所問的那個村民。

二人一怔,那村民已滿臉笑意的道:“英雄!多謝英雄為我們除妖!”說罷紛紛已與眾村民紛紛跪下。楊溢急忙道:“諸位快快請起!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靜軒一聽是“除妖”,心中頗有些不痛快,但小寒確實為這些村民帶來了不少困擾,隻得尷尬一笑。

那村民看了看靜軒,驚異的道:“沒想到妖怪竟然會擄走這位姑娘,多虧英雄趕到,否則這位姑娘定遭毒手。”

然後又與眾村民道起謝來。楊溢賠笑應付著,卻見靜軒的麵色不是很好看,當下一拱手,道:“諸位且住,諸位且住,我還有要事,便先行離去了。”說罷拉了靜軒的手便走,眾村民看著楊溢的背影,仍然在那裏千恩萬謝。

二人走出老遠,靜軒將手用力一甩,甩來了楊溢。楊溢一怔,隨即笑道:“怎麽?生氣了?”靜軒沒好氣的道:“我娘又不是故意的,卻被他們說成了妖怪,你說我惱不惱?”楊溢道:“惱,自然惱,為何不惱?”

隨即又是一笑,道:“不過人家村民不知其中緣故,誤以為聖尊是妖怪,也是自然的嘛,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靜軒看了看楊溢,籲了口氣,道:“是了,你說得也對。”然後微微一笑,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裏?”楊溢呆了一呆,道:“這個,我還沒想到。”靜軒道:“那你現在就想啊。”楊溢沉吟了片刻,道:“我先帶你到許都去吧。”

靜軒聞言一奇,問道:“許都?為什麽先去那裏?”楊溢道:“因為那裏我最熟,先帶你過去看看。”靜軒點了點頭,道:“好,就先去許都。”於是與楊溢並肩而行,說說笑笑的往許都去了。

楊溢從小跟隨郭嘉學藝,郭嘉又是曹操帳下的軍師祭酒,在許都的時日自然是比較長了。

現在與其帶著靜軒到處走,不如先帶她回許都去轉轉,也好收拾收拾。

二人行了幾日,路經一條小河,見河中魚兒遊來遊去,靜軒興高采烈的道:“楊溢哥哥!快!快!與我去捉魚!”楊溢一愕,道:“捉魚?”靜軒笑道:“是啊!我最喜歡吃魚了!”說罷鞋也不脫,便直接踩到了河中,楊溢看在眼裏,淡淡一笑,除去鞋襪,也下了河去。

狐狸天性好吃魚,縱然是小寒這種擁有千年道行的狐王也沒有落下這個喜好,更何況是靜軒了。

楊溢雙眼直直盯著一條錦鯉,忽的雙手疾探,將這條錦鯉捉在手中。楊溢跟隨郭嘉,從來就沒有自己動手去捉過魚,此番一捉便得,心中大喜,將錦鯉舉過頭頂,叫道:“靜軒!靜軒!你看!我捉到了!”不聽靜軒回應,心中一奇,向靜軒看去,一看卻是呆住了。

隻見靜軒左手探入水中,右手不住的拍擊水麵,每一次拍擊便有一條魚飛到了岸上,竟是被靜軒拍上去的。

楊溢修為雖然高強,但捉魚的本事卻遠遠不及靜軒,目瞪口呆的看這靜軒將一條條魚兒拍上岸去,越拍越多,楊溢忙道:“夠了!夠了!這麽多你吃得完麽?”靜軒一怔,停下手來,腆麵一笑,道:“我一捉魚就高興,不知不覺就忘了。”

說罷往自己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舌頭伸了出來。雖然是個鬼臉,卻是無比的美麗可愛,楊溢看在眼裏,心中不禁一陣蕩漾。

楊溢檢了許多幹樹枝堆在了一起,靜軒突然一聲驚叫,嚇了楊溢一跳,問道:“怎麽了?”靜軒滿臉遺憾的道:“剛才隻顧抓魚,卻將火種弄濕了。”楊溢一笑,道:“沒事,看我的。”說罷左手運氣,隻見一團紅光兀的從手心冒了起來,熾烈無比,那堆幹柴立時便燃了起來。

靜軒大奇,道:“烈陽冰寒勁可以這麽用?”楊溢道:“隻要想得到,自然可以。”

呼覺天縱奇才,將“玄陽勁”與“幻寒功”合二為一,創造出了這冰火二勁同聚一身的“烈陽冰寒勁”,火勁名為“烈陽勁”,寒勁名為“寒冰勁”。

陰陽,陰陽,男為陰,女為陽,男左而女右,所以修煉烈陽冰寒勁之人均隻能用左手施展烈陽勁,右手施展寒冰勁,若施錯了,便會因相性不合導致走火入魔。

烈陽冰寒勁又分七重,練至五重便可雙勁齊施,但仍舊不可錯位,楊溢便已練到了這個境界,但五重以上,沒有任何心法口訣,也沒有任何招式圖譜,隻能全憑自己領悟。所以練至五重,便是一個分水嶺,悟性高者可一日千裏,悟性低者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不過烈陽冰寒勁雖然玄妙,卻是凡人所創,不似玄清道祖師爺清陽真人的武學需要極高仙緣才可練成,縱然清陽真人的弟子玄風與幻靈資質奇高,卻也不能學成“無界”神技,清陽真人也隻能將絕學一分為二,授予玄風與幻靈。

呼覺是玄風的弟子,悟性遠在玄風之上,究其一生也沒有練成“玄陽勁”第七重,現在雖然將“玄陽勁”與“幻寒功”重新合二為一,威力大增,卻也是凡人之功,凡人之功,凡人自可練之。

楊溢將捉來之魚以自身配劍串了,架在火上烤了起來,靜軒雙眼盯著火苗上的魚兒,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忽的綠光一閃,從楊溢劍上發出,靜軒一驚,道:“這是……”楊溢惑道:“怎麽?”

靜軒忙問道:“你的劍發出的光?”楊溢一怔,隨即笑了一笑,道:“哦,你說這個啊,這柄劍是師父贈給我的,不時會發出綠光,甚是奇特。”靜軒呆在一邊,若有所思的道:“這綠光,應該是林師叔的劍才有的……”

想著想著,又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聽娘說那柄劍早已破碎,這不會是那柄劍的。”

楊溢大奇,沒想到靜軒又說出了一個林師叔來,不知道是誰,正要問,轉念想道:“還是不要問了,若是她又不高興了怎麽辦?”於是將烤熟了的魚遞給靜軒,道:“給,可以吃了。”靜軒一見到魚,便將所有的想法全都拋到了腦後,高呼一聲,抓起魚吃了起來,竟然也不覺得燙。

楊溢自己也撕了一塊魚肉,放到嘴裏慢慢咀嚼,隻覺這烤魚雖然沒有香料作輔,卻別有一番風味,笑了一笑,向靜軒看去。見靜軒吃得歡快,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小孩正在吃自己最愛吃的東西一般,天真無邪,不由得看得出神了。

二人正吃間,忽聽一個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楊溢感到一股殺意,眉頭一皺,回轉過頭,見一道人身穿土黃色道袍,頭上紮著一個發髻,兩鬢發絲自然垂落,下巴削尖,額頭略略突出,八字胡須掛在麵上,摸約三十來歲年紀。

這道人長劍握在右手中,劍上蘊含陣陣紫電,向二人走來。

楊溢知道來者不善,站起身來,將配劍握在手中,問道:“閣下莫非是太平道的道長?”這道人看了看靜軒,又看了看楊溢,重重一哼,道:“哼!我看你也是修行之人,卻為何與這妖怪在一起?”

靜軒聞言,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手邊烤魚,對這道人喝道:“什麽妖怪?你說話不要太難聽了啊!”這道人又是一哼,道:“你這小狐化為人形,不是妖怪又是什麽?”靜軒大怒,道:“你……”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楊溢按住。

楊溢對這道人道:“這位道長是不是誤會了?靜軒姑娘並不是什麽妖怪,她是……”“不是妖怪又是什麽?”楊溢話還沒說完,已被這道人截下話頭,“我觀你氣息均勻,靈氣四射,必有高深修為,為何連這小小狐精也看不出來?”

靜軒聽這道人稱自己“小小狐精”,更是惱怒,要知她從小在玄奕門長大,還沒有人敢對她如此稱呼,道:“你說我是小小狐精?”左手一翻,一道熾烈紅光,挾著掌勁拍了出去。

這一掌可是正宗的“玄陽勁”,雖然楊溢的“烈陽勁”勁力比之渾厚,卻不如這勁力精純。這道人麵色微變,長劍一挽,隻見一道閃電從身前掠過,將靜軒這掌接了下來。

靜軒從小在玄奕門長大,玄奕門的“烈陽冰寒勁”雖是主流,但光北、勝東等人還是暗自傳授了些“玄陽勁”給靜軒。

這一掌勁力精純無比,若非這道人知道靜軒的真身,也會認為這一掌出自玄門正宗之手。無奈靜軒被楊溢一劍斬去三百年修為,這掌雖然精純,卻被這道人輕輕鬆鬆的接了下來。

這道人麵帶差異之色,道:“沒想到你小小狐精,也學了些正宗心法。”楊溢笑道:“道長你有所不知,這靜軒姑娘是……”這道人不待楊溢說完,又截話道:“你休要為這妖孽脫罪,且看我為世人除害!”說罷劍鋒一轉,直直一劍,挾雷勁刺向靜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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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交 鋒
楊溢微笑的站在一邊,這道人的劍看似淩厲,其實並沒有發揮出多少實力,楊溢與靜軒有過一次交手,知道靜軒的深淺,所以才會安心的在一旁觀看。

靜軒見這道人攻到,側身一閃,躲了過去,隻聽“劈啪劈啪”雷響之聲不絕於耳,心中暗道:“好厲害的雷勁。”這道人一劍不中,轉過身來,橫裏又是一劍斬向靜軒。靜軒向後疾退了一步,雙手聚勁,上下一合,將這道人的劍鋒合在兩手之間。

靜軒雖然修為大減,但剩下的百年道行也是非同小可,這一合之間,竟然讓這道人的劍斬也斬不進去,收也收不回來,隻有那些紫芒雷電劈啪作響。

這道人見劍招被製住,左手成掌,猛的一掌向靜軒麵門打去。靜軒嬌吒一聲,左手加力,將道人劍鋒推了回去,右手也是一掌拍出,與這道人兩掌對了一下,然後二人各自後退了一步。

靜軒的“玄陽勁”無比精純,根本就不是妖氣,這道人心中大奇,暗想:“這妖怪怎的會有如此純正的功力?”靜軒也想道:“這臭道士倒也挺厲害。”這道人高聲喝道:“小妖!不管你是如何學得玄門正宗心法的,今日我非除掉你不可!”

靜軒聞言大怒,正要說話,卻見這道人將右手一揚,以長劍在周身畫了個圈,隻見雷勁光芒忽然大漲,楊溢眉頭一皺,暗道:“如此,靜軒必擋不住這人的攻勢。”右手配劍捏在手中,已做好了迎敵準備。

這道人大喝一聲,長劍直直刺出,那些雷電化作球形,跟在這道人身後,向靜軒撲去。楊溢飛身一躍,擋在靜軒麵前,右手祭起寒冰勁,隻見手中長劍受寒冰勁影響,泛起了淡淡藍光,化成了一柄寒冰劍。

道人劍勢已到,楊溢抬手舉劍,擋住了這道人當頭劈來的一劍,雖然如此,劍風仍然吹蕩起了楊溢的頭發,剛剛擋下,這道人身後的電球又接踵而至。楊溢左手祭起烈陽勁,在電球上各拍了一掌,掌力沉猛,烈陽勁更是渾厚,將電球一一打散,然後又出一掌,逼退這道人。

這道人的神情更為驚訝,道:“烈陽冰寒勁?”楊溢笑了一笑,道:“道長好眼力。”這道人重重“哼”了一聲,道:“沒想到你作為玄奕門弟子,竟然與妖魔為伍,難道你便不知羞恥麽?”楊溢道:“道長誤會了,這位姑娘不是什麽妖魔。”

這道人道:“不是妖魔,難道還是人麽?你身為名門正派弟子,不思除妖,竟然還袒護妖怪,看來玄奕門也是墮落了!”

楊溢雖然沒有去過玄奕門,但也對師門極為敬重,聽這道人出言不遜,心中也有一些怒意,道:“道長修為精深,說話為何這般難聽?”這道人也不答話,突的一劍就向楊溢刺來。

本來楊溢方才已可告訴這道人靜軒的身份,但這道人說話侮辱師門,楊溢年輕氣盛,心中不能接受,便想要給這道人一點顏色看看。

見這道人劍招刺出,當下也揮劍格擋,隨即刺出一劍反攻,這道人側頭避過,又是一劍刺來。二人你來我往數十招,不分勝負,隻見紫電雷光、烈陽紅光、寒冰蘭光三種光芒圍繞著二人,甚是好看。

忽然,這道人一劍劈下,楊溢隻覺風吹麵痛,知道厲害,不敢小視,右手寒冰劍猛力一揮,硬將這一劍蕩開,然後抽身後退,跳出戰圈。

這道人被楊溢蕩得連退數步,心中暗暗吃驚,與楊溢鬥了數十個回合,還想已摸清了楊溢的底細,這一劍使出了十成功力,心想必能製住楊溢。

哪知楊溢也並未全力以赴,自己竟然會被蕩得退了幾步,當下心中也略有些欽佩楊溢了,問道:“閣下修為不在我之下,不知為何會與這狐妖在一起?”語氣也比先前柔和了許多。

楊溢見道人如此,也冷靜了下來,暗罵自己衝動,也一拱手,道:“道長實在是誤會了,這位姑娘並不是妖魔,她是聖尊的女兒。”這道人一怔,疑道:“聖尊?”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寒凝碧眼狐?”

楊溢笑道:“正是。”這道人大失驚色,連忙對靜軒賠禮道歉:“弟子何請,不知尊女身份,冒犯聖威,還請見諒!”靜軒本來心中十分惱怒何請的,但見何請現在這個樣子,心中也不禁得意洋洋,道:“算了算了,不知者不罪嘛。”

小寒雖然隻是玄奕門的聖獸,但在所有修道人的心中都已經將其看做道家聖獸了,人人尊敬,所以何請雖然不是玄奕門弟子,也對小寒十分恭敬。

楊溢與何請各自收劍入鞘,楊溢道:“在下楊溢,子雄之。道長修為精深,不知是太平道哪位高人門下?”何請聽得楊溢問自己師承,昂首挺胸道:“我師父姓石,名韜,字廣元。”這石韜乃是當今名士,文采出眾,聲名遠播,更是太平道現任掌教。

石韜的修為高深莫測,直可逼近玄奕門掌教光北。

楊溢得知何請師承石韜,大為驚訝,道:“原來何道長是石先生的高徒,難怪,難怪。”何請見楊溢的表情,心中歡喜,臉上也顯出一絲傲色。過了一陣,何請問道:“不知二位欲往何處?”

楊溢道:“我們準備前往許都。”何請“哦”了一聲,道:“楊兄去許都何為?”楊溢笑道:“也沒什麽事,就是帶靜軒去轉轉。”

何請向來尊敬小寒,靜軒既然是小寒的女兒,自己自然也是十分尊敬的,現在聽楊溢直呼靜軒的名字,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但也是稍縱即逝,道:“原來如此,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我就先告辭了。”楊溢與靜軒施了一禮,目送何請離去。

靜軒麵上露出了淡淡的憂愁,楊溢看在眼裏,問道:“怎麽?又不高興了?”靜軒搖了搖頭,道:“沒有,隻是……”楊溢道:“隻是什麽?說出來我聽聽。”靜軒歎了口氣,道:“爹與娘在時,從來沒有人管我叫‘小妖’,現在我爹娘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靜軒黯然的神色不僅沒有抹殺她的美貌,更增添了一種讓人憐愛的氣息,楊溢心中一蕩,道:“靜軒,放心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靜軒轉過頭來看著楊溢,笑了一笑,輕聲說了句:“謝謝你。”

二人又行了數日,終於到達了許都。許都乃天子腳下,熱鬧非凡,靜軒在街道中竄來竄去,對任何事物都非常好奇,一會看看這邊,一會又看看那邊,弄得楊溢提心吊膽,深怕又遇到修道之人看出靜軒的身份。

路過衙門,楊溢被門前張貼的告示所吸引,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張招賢榜。

楊溢心道:“帶著靜軒,行走天下極為不便,既然曹丞相招賢,我何不一試?若能為官,便能借此保護靜軒的周全了。”於是對靜軒道:“你在此稍候,我去去便來。”靜軒聞言心中一抖,緊緊拉住了楊溢衣袖,卻不言語。

楊溢笑道:“怎麽了?我馬上就出來了。”靜軒細聲道:“你呆會就出來?”楊溢道:“那是自然,我怎麽可能丟下你?”靜軒搖搖頭,道:“我要跟你進去。”楊溢一怔,道:“不成,我進去辦正事,不是去遊玩,你就在此等我,我馬上便出來。”

靜軒仍然不肯放手,兩眼露出異樣目光,臉上微微泛紅。楊溢見靜軒不肯放開,無奈的道:“好罷,你與我進去,但不可多言。”靜軒聞言,立時笑道:“好!我不說話就是了。”於是便與楊溢一起走了進去。

衙門內,意外的隻有一個人坐在堂上看書。楊溢見這人樣貌不是很好看,留有三尺長須,身材矮小,皮膚略黑,但氣質卻是非凡。

這人聽到了二人的腳步聲,抬頭喝道:“何人?”目光看向楊溢,與楊溢的目光對視在一起,就這一對視,楊溢渾身一個寒顫,連連倒退了幾步,突然滿頭大汗直流下來。這人又看了看楊溢與靜軒,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呐?”

楊溢聽得問話,這才回過神來,道:“草民楊溢,字雄之,拜見大人。”說罷便跪下行了一個大禮,靜軒見狀,也學著楊溢的樣子跪下行禮。

這人道:“起來說話。”二人才站起身來,這人又端詳了楊溢一陣,見楊溢氣勢不凡,麵上略顯驚異之色,問道:“你來此何幹?”楊溢道:“稟大人,草民見門外張貼招賢榜,便來毛遂自薦。”

這人“哦”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楊溢麵前,道:“不知先生有何高才?”語氣極為客氣。

楊溢道:“草民雖然不才,但修道多年,可略算天機。”這人驚異的神情更加重了,道:“是何道觀?”楊溢道:“玄奕門。”這人又急切問道:“那郭嘉郭奉孝你可識得?”楊溢聞言一驚,道:“郭奉孝正是我的師父,尊駕識得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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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騙 局
這人聽楊溢這麽一說,竟哈哈大笑起來,弄得楊溢與靜軒一頭霧水。這人邊笑邊道:“上天又將奉孝賜予我也!”楊溢聞言大奇,將腦中思索了一遍,卻不記得師父認得這麽一個人,於是問道:“不知大人與家師……”

這人看了楊溢一言,不禁又是一笑,道:“我叫做曹操,字孟德。”楊溢聞言大驚,不想眼前這人便是威振四海的曹孟德,跪了下去,拜倒:“楊溢不知是丞相!還請恕罪!”

原來曹操自貼出招賢榜後,日日希望得到如郭嘉一般的人才。這日閑來無事,便來到衙門親自坐鎮,等待著閑才上門,不料卻等來了郭嘉的弟子楊溢,如何不喜?

楊溢自幼跟隨郭嘉學習“烈陽冰寒勁”,郭嘉身邊同僚也認得許多,卻從來沒有見過曹操本人,曹操這麽一說,楊溢著實被嚇了一跳。曹操笑嗬嗬的扶起楊溢,看了看靜軒,問道:“這位是……”楊溢思索了一下,道:“哦,這位是我的朋友,叫做靜軒。”

曹操一笑,道:“朋友?紅顏知己吧?”楊溢與靜軒聞言,心中同時沒由來的一跳,楊溢尷尬一笑,道:“丞相說笑了。”

曹操轉身坐回位置上,道:“奉孝之死,我深感惋惜,今日奉孝的弟子前來投我,我大喜過望啊!”楊溢道:“隻怕楊溢才疏學淺,不抵師父萬一。”

曹操一擺手,道;“誒!玄奕門的道術無比精深,我深知之。想當日我征討劉備之時,大風吹斷我軍青龍牙旗,奉孝便料定劉備必來劫營,也果然應了此言,你既是奉孝之徒,又何必太謙呢?”楊溢勉強笑了一笑,他知道自己比不上郭嘉,但曹操如此讚許,自己也不好不受。

曹操招呼二人坐下,道:“現下我便有一事,想請雄之幫我算上一算。”楊溢道:“請丞相發問。”曹操捋了捋胡須,道:“我派曹仁率領十萬大軍去取新野,雄之可為我算一算勝負如何?”楊溢點了點頭,掐指一算,麵色微微一變,曹操看在眼裏,問道:“怎麽?若非不如意?”

楊溢道:“恕楊溢直言,此番曹仁將軍前去,恐難得勝。”曹操“哦”了一聲,疑道:“那新野城小牆破,十萬精兵前去征討怎能不勝?莫非你算術有誤?”楊溢笑了一笑,道:“丞相,那劉備雖然兵少將寡,但卻有一能人相助,曹將軍必然不是對手。”

曹操沉吟了一陣,暗道:“縱有能人相助,也隻是區區一人而已,有何能耐?這楊溢雖說是奉孝的弟子,卻未必如奉孝般神機妙算,我且看看此戰結果如何。”然後又看了楊溢一眼,道:“雄之勞累,我安排你們住下,你且在我麾下做一個謀士,日後我再封你官爵。”

楊溢聞言大喜,拜道:“多謝丞相!”曹操一揚手,示意二人退下。

二人走出衙門,靜軒滿臉的不高興,楊溢問道:“怎麽了?”靜軒道:“你不是說了要陪我到處遊玩的麽?現在卻要留在這裏做官,那我們不是不能去了麽?”楊溢笑道:“哦,我還以為你為什麽不高興呢,原來就這事啊。”

靜軒見楊溢輕描淡寫,心中不悅,道:“怎麽?這事還不夠大麽?你說話不算數!”

楊溢道:“帶你出去遊玩,需要許多盤纏,可我沒有啊。所以我便在這裏做官,一來可保你衣食無憂,二來閑暇時也可以帶你出遊,一舉兩得嘛。”靜軒一怔,想了一想,道:“也是,那你答應我,以後有時間了一定要帶我出去遊玩。”

楊溢點點頭,道:“那是自然。”

靜軒卻不知道楊溢的心中有另外一個想法,楊溢自小受郭嘉熏陶,早已立誌要助英雄蕩平天下,成就大業。如今曹操張榜招賢,正是自己展現才幹的時候,如此良機,楊溢豈能放過?

過了一段時日,曹仁果然兵敗而回,曹操大失驚色,同時也對楊溢多了幾分敬重之意。

這日,曹操來到楊溢住處,楊溢見曹操造訪,遠遠的便迎了出來,正要行禮,曹操扶住楊溢,道:“雄之,果然不出你所料,曹仁兵敗而回了。”楊溢早已得知消息,也不以為意,將曹操招呼進屋內。

曹操坐了下來,道:“竟然能憑新野小縣破我十萬精兵,如此雄才,我欲招來用之。請雄之為我算上一算,此為何人?”楊溢掐指算了一算,道:“丞相,我不知道是什麽人相助劉備。”曹操“哦”了一聲,道:“莫非連雄之也算不出那人是誰?”

楊溢點了點頭,曹操臉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楊溢看在眼裏,嗬嗬笑了一聲,曹操聽楊溢說不知是此人,失望之下也頗有些不悅,見楊溢發笑,便問道:“雄之為何發笑?”楊溢道:“楊溢雖然不知,有一人卻知曉。”

曹操聞言,又露出大喜之色,急問道:“是何人?”楊溢道:“程昱先生。”其實楊溢雖然不能算出那人是誰,卻算到了誰識那人,曹操聰明無比,立刻明白了其中緣故,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好,那我這就去見程昱。”

曹操見到程昱以後,得知相助劉備的人名叫單福,原名徐庶,字元直,並設計將徐庶騙到了許都,卻不知徐庶臨行前向劉備推薦一位有經天緯地之才的諸葛亮。

徐庶到了許都後,方知是計,徐庶母親盛怒之下自縊而亡,徐庶痛苦不堪,徑直去找程昱的麻煩。程昱與徐庶交情頗好,本不願告訴曹操關於徐庶的事情,但楊溢算出自己知曉,並告訴了曹操,曹操才會問程昱。曹操問話,程昱不敢不答,這才設計將徐庶騙到了許都。

徐庶得知原委後大怒,直奔楊溢住處。

楊溢正教靜軒下棋,忽聽一人在門外大喊:“楊溢師侄做得好大事啊!”言語之中頗有怒意,楊溢一驚,走到院中,見一中年文士站在門外,當下一拱手,問道:“不知閣下是……”這人怒道:“我是誰?我便是你騙來許都的徐庶!”

楊溢聞言,心知徐庶來者不善,笑道:“原來是徐先生,不知徐先生此來何事?”徐庶冷哼一聲,大步走進門來,道:“我聽說你是郭奉孝的弟子,特來看你境進如何。”楊溢一愕,問道:“先生也識得家師?”

徐庶道:“何止認識,我與他乃同門師兄弟,他是我的師弟。”楊溢聞言大驚,跪下身來,拜道:“原來是師伯!弟子楊溢見過師伯。”

玄奕門弟子眾多,郭嘉、徐庶在幼年時都拜入玄奕門,學得一身好本領。

後來群雄割據,郭嘉、徐庶等人脫離師門,去尋自己心中的明主。郭嘉先投袁紹,後投曹操;而徐庶卻一直沒有找到他心中的明主,好不容易認定了劉備,卻又被程昱設計騙來許都,他如何不怒?更將算出此事的楊溢視為罪魁禍首。

徐庶從袖中抽出一柄長劍,道:“你拔劍吧,讓我看看你的烈陽冰寒勁練到了什麽地步!”楊溢怎麽敢與師伯動手?拱手道:“師伯息怒,師伯來便來了,為何如此?”徐庶道:“來便來了?我好不容易才尋得明主,你卻屈指一算,讓我到此,壯誌難酬,我何為不能如此?”

楊溢道:“既然師伯不願來此,回去便是了。”徐庶聞言,更是惱怒,道:“你說得輕鬆,你可知因為此事,我老母已喪!我中此計謀,若就這樣回去,必被他人恥笑,你讓我又有何麵目回去?閑話休說,你拔劍!”

楊溢沒想到自己隨便算的一卦竟然會讓徐庶的母親丟掉性命,心下好生愧疚;更沒料到徐庶竟然如此愛麵子,中了一計便不願再回劉備處,現在竟還要對自己刀兵相向,隻得賠個笑臉,道:“師伯不必如此,弟子給您賠個不是還不成麽?”

徐庶“嗬嗬”一聲冷笑,道:“賠個不是就能讓我母親活過來麽?”楊溢聞言,知道徐庶怒氣當頭,勸是勸不動了,隻得回屋取出配劍,靜軒見楊溢拿劍,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也跟了出來。

徐庶見到靜軒,輕蔑一笑,道:“好你個楊溢,竟然與妖魔為伍!”

靜軒聞言,心下大怒,喝道:“你是什麽人?”徐庶本就十分惱怒,楊溢深怕靜軒又惹得徐庶更加生氣,忙道:“師伯,這位是聖尊的女兒!”徐庶聞言心中一震,麵上神情總算不再是憤怒,轉為一絲驚訝,細細看向靜軒,點了點頭,拱手道:“弟子徐庶,見過尊女。”

靜軒道:“你方才不是叫我妖魔嗎?”徐庶一愕,道:“弟子被憤怒衝昏頭腦,不識尊女大架,還請恕罪。”靜軒對著徐庶一指,道:“你是想與楊溢哥哥打上一架麽?”

徐庶點了點頭,靜軒又道:“我現在要你立刻出去,不要打擾我下棋!”徐庶聞言,臉上露出複雜神色,既不願離去,又不想違了尊女的意思。楊溢也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看徐庶這個表情,知道徐庶的心思,淡淡一笑,道:“靜軒,不要這樣。”

然後又對徐庶道:“師伯,我不知我這一算會惹出這麽大的麻煩,心中好生愧疚,也不知該如何補償師伯,既然師伯要指教弟子的武藝,弟子便依著師伯。”徐庶聞言一怔,隨即哈哈笑道:“好!看在尊女的麵上,你隻要能逼我雙勁齊施,便算你勝!”

心中卻道:“這楊溢看來也並非窮凶極惡之輩,尊女既與他在一起,我不得不給尊女麵子,又不可傷他太重,就隻挫傷他的星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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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綠 光
所謂星位,即是每個人的修為根基所在,習武之人將星位視同性命。

每個人都有一顆守護星,體內也有一個星位,位於心口,修為越強,星位所凝聚的功力也就越深厚,守護星的光芒也就越加的旺盛。人在運功之時,便是先催動星位所凝聚的功力,傳遞到四肢百骸,方能爆發出常人沒有的威力。

星位對於習武之人非常重要,若被嚴重損傷輕則武功全失,重則性命不保;但被輕微挫傷的話,隻需調養一陣便可痊愈,但在這一段時間內不可再動武力,否則便會加深星位的負擔,導致功力大減。

靜軒雖然失去了三百年的修為,但她在玄奕門呆得久了,高手見過不少,眼光還是好的,現在一眼便看出了徐庶的修為不弱,深為楊溢擔心,道:“楊溢哥哥,不要和這人打,你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楊溢搖了搖頭,道:“不成,我無意害死師伯的母親,無法補償,師伯想與我打一場,我豈能違背?就算我不是敵手,讓師伯在我身上發泄一番也是好的。”靜軒啞然,想要再勸楊溢卻又找不到話說,隻得對楊溢道:“那你要小心,這人的修為很高。”

楊溢點了點頭,對徐庶一拱手,道:“師伯,得罪了。”說罷寒冰劍一挺,刺向徐庶。

徐庶見楊溢這一劍寒光透骨,讚了一句:“好!”右手長劍一探,挾著烈陽勁刺出,與楊溢劍尖相對,楊溢隻覺火勁凶猛,自己的寒冰勁明明克製烈陽勁,卻沒有壓下徐庶的烈陽勁,更被反撲過來。

楊溢大吃一驚,急忙向後連翻了幾個跟頭,又在地上連退了幾步,才止住退勢,心道:“師伯竟然能錯位施展烈陽冰寒勁!這份修為決計不在師父之下!”

先前已說過,烈陽冰寒勁左手為烈陽勁,右手為寒冰勁,不可錯位施展,否則便會因相性不合而走火入魔。但現在徐庶可以以右手施展烈陽勁而不傷身,已是自修到了可以錯位施展的地步。

徐庶讚道:“年紀輕輕便能有如此修為,不俗,不俗。”楊溢笑了一笑,道:“師伯過獎了。”徐庶道:“你出下一招吧!”楊溢應聲而上,左手運起烈陽勁一掌拍向徐庶的肩膀。徐庶右手的烈陽勁突然消失,轉移到了左手,也是一掌拍出,正位施展,威力更是強勁。

楊溢以寒冰勁對徐庶的錯位烈陽勁尚且不敵,更何況現在麵對徐庶的正位烈陽勁?徐庶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徐庶的這一掌卻拍了一個空,不禁一怔,一怔之下,楊溢的寒冰劍已到了眼前。

原來楊溢是有意施展烈陽勁,騙了徐庶一招,左手牽製住徐庶,然後趁機雙勁齊施,右手寒冰劍劈了出去。楊溢的這個戰術本來是極好的,但徐庶的修為非常高深,怎會被楊溢的小小伎倆製服?

左手勁力一股,烈陽勁成倍增長,楊溢支持不住,隻得收回左掌,右手的劍已經到了徐庶麵龐三尺處。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徐庶右手長劍一揮,一道紅光劃過,將楊溢的寒冰劍擋開。

楊溢隻覺這一劍勁力非常大,自己萬萬是不可能接得下的,急忙旋轉身體向後退開,一邊旋轉一邊卸去勁力,連轉了十一、二個圈才將勁力卸完,剛剛落地,徐庶已飛奔到楊溢身前,當頭一劍劈下。

徐庶來得好快,楊溢大失驚色,連忙舉劍格擋,卻覺徐庶的這一劍力道不強,輕而易舉的便被自己壓下,正納悶時,徐庶左手突然刺出一指,攻向自己的胸口。

徐庶的這一指直直指向楊溢的星位,楊溢見狀更是慌張,急忙向後退去,但徐庶的手仿佛可以無限伸長一般,自己無論如何退後,徐庶都能緊緊跟上,那一指就在胸前三尺距離處窮追不舍。

楊溢知道躲不過去,一聲大喝,左手運起烈陽勁,一掌打開了徐庶左手。徐庶一個轉身,右手長劍斬向楊溢,楊溢急以劍招架,徐庶左手又向楊溢星位攻去,楊溢也以左手招架拆招,二人你來我往數十個回合,不見勝負。

楊溢心中暗道:“師伯的攻勢淩厲,我毫無反擊之機,隻怕久守必失,如何是好?”徐庶的心中卻是讚道:“好個楊溢,如此年輕便練成了五重烈陽冰寒勁,而且功力源源不斷,若再練上幾年,或許就能超越我等,達到與師父相近的水平。”

徐庶雖然常年活在亂世之中,心中對師門仍然是無比的尊重,見楊溢這等人才,直道玄奕門又得一人才,生出了愛才之心,下手頓時輕了許多。徐庶攻勢減緩,楊溢如獲大釋,急忙將烈陽勁與寒冰勁連連催穀,將徐庶逼了開去。

徐庶向後連退了幾步,哈哈笑道:“好!好!好!”楊溢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多謝師伯手下留情。”徐庶道:“難得玄奕門年輕一輩中出了你這樣一個人才,我深感欣慰。”楊溢聞言一怔,問道:“師伯,您不怪我了?”

徐庶“哼”了一聲,道:“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我隻是看在尊女的麵上不與你計較罷了。”其實徐庶心中雖然惱怒楊溢,但楊溢是無心之失,又見楊溢資質甚好,氣已消了許多,隻是酷愛麵子,就這樣放過楊溢自己不怎麽好下台。

思索了一陣,道:“楊溢,你使出你最厲害的招數攻我,若能逼得我雙勁齊施,便不與你計較。”楊溢聞言,拱手道:“好,那就請師伯指教。”

楊溢右腳向後跨了一步,左腳筆直,成反弓步站住,左手捏了個劍訣,右手長劍舉過頭頂,隻見劍上寒冰勁漸漸從四方凝聚而來,腳下四步之內均被凍結,周身泛起點點寒星。楊溢運勁完畢,腳在地上用力一點,長劍直挺,大喝道:“白鳥星辰!”

看這一招,寒冰勁圍繞著楊溢四周,化作一隻白鳥形象,挾著劍勢展翅飛向徐庶。徐庶麵色一變,暗道:“好一招白鳥星辰!”右手聚起烈陽勁,手中長劍突的騰出火焰,將劍鋒煉成了火紅色,奮力一揚,在楊溢劍上擋了一下。

徐庶隻覺楊溢這一招威力甚強,自己托大隻用兩成功力招架,險些被楊溢傷到,急忙加勁抵禦,但又怕另楊溢受重傷,雖然加勁,卻也隻施了四成功力,二人一時難分高下。

正僵持間,楊溢的劍上突然泛起綠光,兩道綠色劍氣分左右兩路刺向徐庶。徐庶一驚,想要格擋,右手卻被楊溢牽製住,隻得以左手聚起寒冰勁,將兩道劍氣捏散,然後一指刺中楊溢星位。這一指用上了八成的力道,威力非同小可。

楊溢悶哼一聲,向後遠遠退了開去,倒在了地上,顯然已經敗了,雖然如此,卻也逼得徐庶雙勁齊施。

楊溢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靜軒見狀大驚,奔到楊溢身邊,檢查了一下楊溢的傷勢,眉頭一皺,對徐庶怒目而視,道:“你怎麽出手這麽狠?”原來剛才楊溢那一招本來徐庶可以破解,但那兩道突如其來的劍光讓徐庶大吃一驚,情急之下便施出了八成的功力,擊中楊溢的星位。

徐庶滿臉驚異的看著楊溢,心道:“那兩道劍光是什麽?”又見楊溢重傷,急忙跑過去,在楊溢星位上又是一點,灌入勁力護住楊溢的星位,道:“你既然逼得我雙勁齊施,我便不再追究了,尊女既在你的身邊,你便得好好保護尊女,不得有誤,否則我定取你性命。”

楊溢笑了一笑,道:“弟子知道了,多謝師伯。”徐庶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開去。

其實徐庶隻是一時激動才來找楊溢的麻煩,現在氣已消了許多,自己錯手重傷楊溢,心中已是非常愧疚,但礙於麵子,才說出這種話來。

楊溢笑了一笑,道:“這下我應該也算補償了師伯吧?”靜軒驚愕道:“補償?你差點就沒命了!”楊溢道:“師伯的母親不是已經被我害死了嗎?”靜軒道:“怎麽會是你害死的?你隻不過是算了一卦而已。”

楊溢擺擺手,道:“靜軒,別說了,若不是因為我算的那一卦,師伯豈能中計來到許都?”靜軒啞然,歎了口氣,道:“你就是心腸太好了。”楊溢聞言,淡淡一笑,忽然又是一聲悶哼,胸口劇痛無比,笑道:“師伯果然厲害,看來我不好好調養一陣是不行了。”

靜軒看得心疼,急忙將楊溢扶進屋去。

徐庶離開楊溢住處,邊走邊想,暗道:“剛才那劍上的兩道綠光是什麽?遍觀玄奕門,也沒有見過誰的兵器有這種綠光。”

無論徐庶怎麽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忽然腦中閃過一絲線索,徐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喃喃道:“師父曾經對我說過玄奕門有一人,劍上就有這種綠光,莫非……不行,我得去問問師父。”說罷腳下加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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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高 人
曹仁敗陣以後,曹操開始鞏固自己所擁有的勢力,養兵休整,為南下征討荊州做準備。這一段時日,楊溢一直在療養傷勢,不敢動武,曹操也對楊溢頗為關心,想要探望,卻又怕打擾楊溢休息,所以每日便讓禦醫為楊溢診病。

某一日,楊溢獨自從家中出來散步,走到郊外河邊,心道:“這麽長時間靜軒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突然一個人出來還真有點不習慣。”

然後索性坐在河邊,暗自調息了起來,剛一運勁,隻覺心口星位一陣疼痛,若再運功隻怕會傷到星位,隻得回氣休息,自言道:“師伯的功力的確高強,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我的星位仍然沒有恢複。”忽聽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兄弟,在想什麽呢?”

楊溢回頭一看,隻見一位中年人站在身後,看那人,年紀摸約五十來歲,一身藍衫,雖年近半百卻滿頭黑發,神采奕奕,右手手腕上挽著一個酒壺。

楊溢見這老者風采不凡,當下站起身來,一拱手,問道:“先生是在叫我麽?”中年人笑道:“此處除了你,還有別人麽?”楊溢也是一笑,道:“不知先生找我有什麽事情?”中年人在楊溢身邊坐了下來,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酒,道:“也沒什麽事情,就是想找你聊聊。”

楊溢心中大奇,暗道:“我與這人素不相識,為何想找我聊聊?”雖如此想,卻又不好多問。中年人看了看楊溢的神情,微微一笑,道:“你有傷在身吧?”楊溢聞言,更是驚奇了,問道:“先生如何知曉?”

中年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道:“傷在何處?”楊溢道:“我的星位被人挫傷。”中年人滿臉疑惑的道:“星位?”

楊溢笑了一笑,道:“哦,星位即是我們練武之人的根本,若想運功,必先從星位引勁,星位若被輕微挫傷,需調養許多時日,但這些時日便不可動武;若被嚴重損傷,輕則功力全失,重則性命不保。”中年人“哦”了一聲,道:“原來現在練武的人有‘星位’這一說,看來我還真是老了。”

楊溢一奇,道:“聽先生言語,似乎也是練武之人?”中年人笑道:“是,但我們練武之時並無‘星位’這個東西,所以並不明白。”楊溢聞言心中暗笑:“這先生好生奇怪,練武之人怎會不知星位?看來是故弄玄虛。”中年人將右手伸到了楊溢麵前,道:“拿來。”楊溢一愕,道:“拿什麽?”

中年人也是一愕,道:“手啊!你不拿手來我怎麽給你診脈?”楊溢恍然大悟,將左手伸出。

中年人在楊溢手腕上輕輕一搭,眉頭便皺了起來,輕聲道:“元直竟出如此重手。”楊溢仿佛聽到了,卻沒聽清楚,問道:“什麽?”

中年人急忙搖了搖頭,道:“沒什麽。”頓了一頓,又道:“你的傷勢可不輕啊,幸好你調養得不錯,還有得救,若有些差池,就算你能複原,隻怕也會功力大損。”楊溢自然知道自己的傷勢,笑道:“無事,我再休養一段時日自然就會好了。”

中年人沒有說話,卻閉上了雙眼。楊溢見狀一奇,忽然感到一股極為渾厚的勁力順著手臂傳到體內,全身上下阻塞之處全被這道勁力打通,就連星位也慢慢恢複了,這份功力當真前所未見,楊溢大吃一驚,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這位不知名的高人。

過了一陣,中年人收回了手,嗬嗬一笑,道:“好了,你再運功試試。”楊溢點了點頭,運起勁來,感到暢通無阻,星位也沒有異樣,竟就在這一小段時間痊愈了!楊溢大喜,向中年人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謝前輩!”中年人擺了擺手,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有什麽可謝的?”

剛才那道渾厚勁力傳到楊溢體內,楊溢深有感受,暗道:“這位前輩的功力似是清流,卻又似激流,究竟是什麽流派?”當下問道:“前輩功力深厚,不知是清流還是激流?”中年人又是一呆,道:“清流?激流?那又是什麽東西?”

楊溢大惑不已,心道:“這位前輩有如此高深的功力,卻不知道星位,更連兩大流派也不知道!當真奇怪。”

於是將清流與激流之間的區別略略對中年人說了,中年人擺出又學到了一些東西的表情,道:“原來現在的人將武藝分作兩派啊!我不得不承認是孤陋寡聞了,但將武藝分成兩派,豈不讓威力大打折扣?何不兩種流派一起修行呢?”

楊溢道:“這正是我們習武之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啊!”中年人聞言,哈哈大笑道:“最高境界?恩,好,好個最高境界。”楊溢被這中年人弄得一頭霧水,心道:“全武林追求的最高境界,這位前輩聽了卻發笑,不知為何。”

正要發問,中年人卻搶先道:“小兄弟,你的傷既然好了,要不要與我過上一招?”楊溢聞言,心中暗喜:“若能得這位前輩指教,我必受用終生!”當下一拱手,道:“晚輩求之不得!”中年人笑道:“好,你出招吧。”

楊溢雙手往左右兩邊一橫,右掌祭起寒冰勁,猛的一掌打向中年人。中年人右手伸出食指一探,點在楊溢手心,楊溢的掌勢便如入大海,勁力再也發不出來。

楊溢大吃一驚,他知道這中年人的功力絕對勝出自己無數倍,所以一出招便用上了全力,要知楊溢的修為好歹也有烈陽冰寒勁五重的境界,但卻被中年人一指,輕描淡寫的化解開來,那這中年人的修為究竟高到了什麽地步?真是難以想象。

中年人收回手指,麵帶驚異的道:“幻寒功?”楊溢一愕,道:“這是烈陽冰寒勁,不是幻寒功,是玄奕門並派後,呼覺祖師爺合玄陽勁、幻寒功為一體的武藝。”

中年人微微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中年人雖然認錯了自己的武學,但卻將烈陽冰寒勁認成了老祖宗幻寒功,楊溢的心中對中年人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不禁問道:“前輩是誰?如何知道我們玄奕門武藝是以幻寒功為根基的?”

中年人笑了一笑,沒有回答,卻又道:“我聽說你有一柄配劍,會發出綠光,是不是?”楊溢點了點頭,道:“是,前輩如何知曉?”中年人道:“我如何知曉的你不用管了,我隻想讓你幫我一件事情,就當我助你療傷的報償吧。”

楊溢點點頭,道:“前輩請說。”中年人道:“我隻要你將你的配劍借我看一眼便是。”楊溢笑道:“這個好辦,但我今日沒有帶在身上,明日可否?”中年人正要說話,卻聽一個女子聲音遠遠傳來:“楊溢哥哥!楊溢哥哥!你在哪裏啊?”

原來是靜軒在家中不見楊溢的蹤影,出來尋找來了。

中年人遠遠的看到了靜軒,眉頭一皺,對楊溢道:“你明天將配劍帶到這裏來借我看看,切記,千萬不要讓那位姑娘知曉!”語氣甚為急切,楊溢一愕,正要答話,那中年人已經一個縱身,飛出老遠,隻留下滿臉疑惑的楊溢。

靜軒笑臉盈盈的走了過來,問道:“楊溢哥哥,你在和誰說話呐?”楊溢正想回答,卻想起那中年人的話:“切記,不可讓那位姑娘知曉。”想必那中年人不願讓靜軒知道他的存在了,於是道:“哦,是一個武林前輩。”靜軒疑道:“武林前輩?”

楊溢點點頭,轉過話題,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靜軒也沒有將那個武林前輩放在心上,“哦”了一聲,提起一串東西,笑道:“你看這是什麽?”楊溢仔細看去,隻見這串東西一個個被裹得四四方方,表麵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

楊溢仔細的在腦中搜尋,卻沒有對這東西的記憶,隻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你這是什麽啊?”靜軒一臉錯愕,道:“什麽?你竟然不知道?”楊溢一笑,道:“我確實不知道啊,不如你告訴我吧。”靜軒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好吧,明天不是端午節麽?這是我親自動手,為你做的粽子!怎麽樣?做得不錯吧?”

楊溢聞言心中大笑,好端端的粽子,也不知靜軒是如何做成這個樣子的,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靜軒見楊溢久久不語,麵色一沉,問道:“怎麽?我做得不好麽?”楊溢忍住笑,道:“說實在的,你這個粽子,沒有一定的技藝還真做不出來。”靜軒不知楊溢是在嘲諷自己,還道楊溢稱讚自己做得好,興高采烈的道:“是吧?我做得好吧?那你快嚐一個!快嚐一個!”

楊溢心中一陣惡寒,這粽子看上去便讓人沒有食欲了,吃下去的話那還了得?急忙道:“你好不容易做的粽子,我們還是回家再好好品嚐!對,回家去品嚐!”說罷也不等靜軒答話,快步離去,靜軒一怔,隨即叫道:“誒!楊溢哥哥!你等等啊!”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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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傳 說
次日正午,楊溢將配劍挎在肩上,瞞著靜軒悄悄的來到與那中年人約定的地點,暗道:“太好了,靜軒沒有發現我,否則定不許我一個人出來。”左顧右盼,卻不見那中年人的蹤影,隻得耐心的等待。

等了許久,仍不見那中年人出現,心中大奇,自語道:“奇怪,前輩怎麽還不來?”正思索間,忽聞一股酒香味飄過,一個聲音遠遠傳來:“穿腸藥,美杜康;解情愁,久思量。”楊溢聽得這個聲音,心中一喜,知道是那中年人來了。

果然,隻一眨眼的功夫,那中年人便輕飄飄的落在楊溢的麵前,嗬嗬一笑,道:“小兄弟果然守時。”楊溢笑道:“前輩之言,楊溢怎敢不從?”

中年人擺擺手,道:“誒,言重了,言重了。”頓了一頓,問道:“你的劍帶來了麽?”楊溢道:“帶來了。”說罷便將配劍舉過頭頂,恭恭敬敬的遞給中年人。

中年人順手抄起寶劍,“噌”的一聲,劍鋒出鞘,中年人細細觀摩了一陣,讚道:“果然好劍。”突然,一道不明顯的綠光晃了一下,雖然不明顯,中年人卻看得真真切切,麵帶驚異神情,道:“這綠光是……”

然後又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對嗔吾一戰,百草劍已碎裂,但這劍上為何會有這種綠光?”楊溢聞言一驚,嗔吾雖然早在二十多年前被封印,但幻清道原址內有無數的冤魂遊蕩,無人敢靠近,就是嗔吾留下來的禍患,不禁叫道:“嗔吾?”

中年人點了點頭,對著楊溢一笑,問道:“你想不想知道玄奕門之前的一些事情?”楊溢點了點頭,道:“自然想。”中年人又是一笑,道:“好,那我便說給你聽。”

楊溢與中年人坐了下來,中年人長長歎了口氣,道:“二十八年前,當世稱霸武林的三大門派,玄清道、幻清道、滅天教在幻清道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鬥,三方死傷無數,而嗔吾也在幻清道重現人間。三方鬥到這個時候才知道一切都是誤會,但嗔吾已出,世間無人可敵,就在這絕望的時刻,有兩個人出現了。”

楊溢脫口而出:“冥神魔君與驚鴻神將!”雖然楊溢自己沒有參與過當年的那一場大戰,但那一戰已經稱為世人傳頌的神魔之戰,冥神魔君與驚鴻的名字人人都知道,就連三歲小童也時常將這兩位神將視為自己學習的對象。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兩人,將嗔吾用‘靈血鎮魔陣’徹底封印,但人間卻不能承受這神魔鬥爭留下來的神力與魔力,幻清道漸漸變成了一片死地,所以便一齊遷到了玄清道,然後你呼覺祖師爺便將兩大家合為一派,就是現在的玄奕門了。”

楊溢道:“這個我知曉,師父對我說過。”中年人嗬嗬一笑,問道:“那你知道驚鴻神將的名字是什麽麽?”楊溢一怔,道:“驚鴻神將便叫驚鴻啊。”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非也,驚鴻隻是他在天界為神將的名字,他在凡間的名字,叫做林無悔,是玄奕門掌門光北的師弟,也就是你的小師公。”此言一出,楊溢大吃一驚,道:“什麽?驚鴻神將是我的師公?”

中年人點點頭,道:“現在人們口中傳說的林無悔與驚鴻神將,其實就是同一個人,隻是林無悔他自己不願讓人知道自己就是驚鴻,所以才拜托北西東三人隱瞞。”

楊溢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林無悔就是天界的神將,不禁問道:“那師公為什麽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呢?”中年人聞言,身子微微一顫,沒有回答,但眉宇間露出了一絲淒涼與悲哀,楊溢見狀,也不敢多問,隻在一旁等著。

過了一陣,中年人又道:“你的這柄劍,泛出的那些綠光,正是林無悔所用百草劍的光芒,但當年對嗔吾一戰,百草劍已經碎裂,卻不知你的這柄劍為什麽會擁有那種綠光。”

楊溢聞言更是吃驚了,直直盯著手中配劍,喃喃道:“沒想到這柄劍竟然會擁有百草劍的光芒。”頓了一頓,又問中年人道:“前輩,您究竟是什麽人?為何知道這麽多事情?”中年人哈哈一笑,道:“你想知道?”

楊溢重重的點頭,中年人站起身來,眺望遠方,道:“我的名字叫做南宮獨木,是玄清道的二代弟子。”楊溢大失驚色,明明是坐在地上的,卻也坐不穩,向後倒了一下,顫聲道:“前輩……前輩就是傳說中的‘酒仙’南宮獨木?您也是我的師公?”

中年人聞言,哈哈大笑道:“酒仙?恩,不錯,我喜歡這個名字。”說罷又喝了一口酒,楊溢聽這中年人並不否認,更確定了自己的這一句話,便斷定這人便是傳說中的南宮獨木。

原來這中年人便是南宮獨木,當年南宮獨木與楊蘊音幫助張角發動了黃巾起義,以至天下大亂。

張角起義失敗後,南宮獨木與楊蘊音便隱居起來,不問天下事,成了武林中的傳說。楊溢此刻才知道當時靜軒口中所說的南宮什麽指的便是南宮獨木,又想起靜軒的話來,便問道:“師公,靜軒說是因為你,天下才會大亂的,不知是不是這麽一回事?”

南宮獨木一怔,歎了口氣,道:“唉,靜軒是這麽說的麽?罷了罷了,她愛怎麽說便怎麽說吧,反正天下大亂,確實有我的責任。”楊溢哪裏知道南宮獨木與張角的心思?與其讓百姓長久或在黑暗之中,不如受短暫戰火,重見光明,此乃大愛,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犧牲一些和平年歲也是值得的。

楊溢隻感南宮獨木正氣浩然,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人讓天下大亂是出於惡意,也不深究,便道:“楊溢相信師公必有苦衷。”南宮獨木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好了,我來找你就是因為想看一看你手中的劍,至於為什麽會放出綠光,我也不知曉,日後你若有緣,自然會知道。”

楊溢點了點頭,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不知師公是如何知道我的劍會放出綠光的?”南宮獨木道:“哦,是元直告訴我的。”楊溢一愕,道:“徐師伯?”

南宮獨木見楊溢愕然的表情,笑道:“徐庶是我的徒弟,你不知道麽?”楊溢恍然大悟,心道:“難怪師伯的功力如此高深,原來是南宮師公的弟子。”

南宮獨木又對楊溢道:“你為什麽要做官?”楊溢道:“為了錢啊,聖尊將尊女交托與我,我怎敢怠慢?”南宮獨木聞言,急忙問道:“小寒?小寒怎麽了?”楊溢道:“聖尊已經仙逝了。”南宮獨木身子一震,道:“還是逃不過天道啊!”

楊溢讚同的道:“世人總是被束縛在天道之中。”南宮獨木道:“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卻為何還要違逆天道?”楊溢一奇,問道:“師公怎麽如此說?弟子哪裏違逆天道了?”南宮獨木道:“修道之人的道法,不可用在官場,否則定然折壽,所以元直做官便從不出手,你不知道麽?”

楊溢驚訝的道:“弟子聞所未聞!”南宮獨木道:“總之天道自有定數,我們所學的玄術不能夠用在官場,你的師父是郭嘉吧?為何英年早逝?便是用了太多法術,算盡天機,天道豈能容他?”

楊溢細細想了一想,這才明白郭嘉為何三十八歲便早早的離開了世間,對南宮獨木的話深信不疑,心中驚駭不已,問道:“那我該怎麽辦?”

南宮獨木道:“我們雖然都被束縛在天道之中,但有一人卻衝破了天道,你可以去尋他,看看他能否幫助你。”楊溢聞言大喜,道:“是哪位高人?”南宮獨木道:“便是你們口中的驚鴻神將林無悔。”楊溢大奇,道:“據我所知,那位林師公早已去世了啊!”

南宮獨木笑了一笑,道:“有幾人能明白無悔的心?他現在住在滅天教遺址後山,你可去尋他。”楊溢又要問話,南宮獨木卻搶先一步道:“你什麽也不用問我了,有些事我也不怎麽明白,你找到無悔,便能清楚一切,但你見得到見不到無悔,我便不知道了。”

頓了一頓,又道:“你的這柄劍用好了威力無比,我想要見無悔應該沒什麽問題。”說罷身形一閃,便消失無蹤。

楊溢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配劍,心中千頭萬緒,理不清楚,暗道:“我過段時日便告假去尋林師公,問一問這柄劍的來曆,再問一問道法是否與官場不相容,若真的不容,我便辭去丞相,另尋出路。”想罷便往家中走去。

突然,天空又下起了陣陣寒雨,楊溢心中奇怪:“最近的天氣還真是奇怪,方才還晴空萬裏,現在便下起雨來。”天氣本就難以捉摸,楊溢也沒有怎麽在意,收了收衣襟,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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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下 野
新野城,劉隨居所。劉備滿麵怒容的看這劉隨,劉隨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站在一旁,但神情卻是堅毅無比,隻聽劉備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性遊,你怎麽如此固執?”劉隨道:“主公,非我固執,每一個人都有做人的底線,娶玉妍之事,劉隨萬萬不能相從。”

原來那日張飛一氣之下,真的將玉妍之事告訴了劉備,劉備聽了一怔,道:“三弟,性遊的家事,我們何必多問?”張飛聽劉備如此說,更是急了,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那玉妍真的是一個好姑娘,絕非普通女兒家可比。”

劉備嗬嗬一笑,道:“縱然如此,那也是性遊的家事,你讓我如何好去過問?”張飛見劉備的神情略有一些不信的感覺,道:“哎呀!哥哥!你若不信小弟所言,自去看便是。”

關羽在一旁也到:“不錯,我看那玉妍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姑娘,但性遊卻固執得很,我與三弟好說歹說,甚至動起了手來,都沒能說動,卻不知性遊就是不願娶玉妍。”

劉備聽關羽也這麽說,心中倒是有一些好奇了,道:“是嗎?二位賢弟都如此看好那位玉妍姑娘,我卻也想見上一見,若當真是個好姑娘,我便做主讓性遊娶了,性遊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張飛大喜,連忙將劉備引至劉隨居所。

之後劉備三番兩次的前往劉隨家,與玉妍接觸得久了,也感玉妍是一個好姑娘,既然與劉隨居住在一起,便有意撮合玉妍與劉隨,但每一次提起此事,劉隨就借故推脫,弄得劉備好不歡喜,這日劉備又來勸說劉隨,卻又碰了一個硬釘子。

劉備聽劉隨如此說,又看站在一旁的玉妍那委屈的表情,心中頓時為玉妍叫起屈來,責怪劉隨道:“劉隨!玉妍既然與你住在一起,那除了你,還有誰願意娶她?你若不擔起這個責任,隻怕她這一輩子也嫁不出去了!你就願意讓玉妍如此麽?”

劉備好的也說了,歹的也說了,劉隨就是不聽,此時實在無話可說,便將世俗這一套搬了出來。偏偏劉隨就是一個不受世俗約束的人,聽劉備這麽一說,心中那份不屈服的性子頓時生了起來,道:“若主公硬要逼我娶玉妍,我就算一死,也不相從!”

劉備何曾被人這麽頂撞過?不由得大怒,喝道:“玉妍姑娘哪裏對不起你了?你偏偏就如此固執!我要你明日就娶玉妍過門!否則便當你違了軍命!軍法處置!”說罷長袖重重一拂,走了出去。

張飛也狠狠瞪了劉隨一眼,道:“這下我看你從是不從!”然後也走了出去,關羽歎了口氣,與張飛並肩而行。劉隨待劉關張三人走遠,重重的歎了口氣,坐了下來,無奈的搖了搖頭。

玉妍看劉隨這個樣子,知道劉隨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娶自己,心中甚是難過,但仍然勸劉隨道:“劉隨哥哥,你不用為難,那些話都是主公為我說的,你若不願,我去跟主公說一說就是了。”

劉隨聞言,吃驚的看著玉妍,他其實是知道玉妍對自己的感情,就是心中忘不了放不下靜軒,現在玉妍這樣說,劉隨真是又感激又愧疚,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隻化作一句話:“對不起。”

玉妍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說過了,我隻要與你在一起,便足夠了,你願不願娶我,那不重要。”劉隨滿眼感激的看著玉妍,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當晚,玉妍便找劉備,劉備見玉妍來訪,笑嗬嗬的迎了出來,道:“玉妍姑娘,來此有何事?”玉妍笑盈盈的行了一禮,道:“主公,我是為了劉隨哥哥的事來的。”劉備一聽,臉色便沉了下來,道:“玉妍,此事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是來為性遊求情的。”

玉妍道:“既然如此,主公便依了劉隨哥哥的意思吧?”劉備道:“不行!”頓了一頓,又道:“玉妍啊,你就是心地太好了,為了性遊,你又何必委屈了你自己?”玉妍怔了一怔,喃喃的道:“這……我……”

劉備又問道:“難道你不喜歡性遊麽?”玉妍忙道:“當然喜歡!”劉備道:“這不就結了?此事就這麽定了,我諒性遊也不敢違我之命。”劉備深怕玉妍又開口求情,忙一擺手,道:“你先下去吧。”玉妍無奈,隻得退了下去。

玉妍回到家中,見劉隨站在院中,抬頭望天,若有所思,輕輕的叫了聲:“劉隨哥哥。”劉隨聽得叫聲,轉過頭來問道:“玉妍,主公怎麽說?”玉妍滿臉難過的表情,道:“主公還是要你娶我。”

劉隨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主公不會憑你的一兩句話就依了我的意思的。”玉妍知道劉隨決計不會接受劉備這樣的安排的,問道:“那你準備怎麽辦?”劉隨又歎了一口氣,道:“主公如此逼我,我隻能不辭而別了。”

玉妍聞言先是一驚,隨即微笑了起來,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那我去收拾收拾,我們今晚便走。”劉隨一愕,呆呆的看著玉妍,玉妍見狀,問道:“怎麽這樣看著我?”劉隨道:“玉妍,你究竟有沒有為你自己想過?”

玉妍笑了一笑,道:“我這便是在為我自己想啊,隻要劉隨哥哥你快樂,我便快樂,劉隨哥哥若不願,我自然也不願。”劉隨心頭大震,若不是張飛這麽一鬧,劉隨怎麽會知道玉妍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生活的中心?此時此刻,劉隨的心中充滿了愧疚,輕聲的道:“玉妍,對不起。”

這句話雖然說得小聲,但玉妍卻聽得清楚,道:“是我對不起你,我讓劉隨哥哥為難了。”玉妍本來是想讓劉隨心中好受些,可是這話一說,劉隨心中的愧疚感卻是更重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玉妍道:“好了,我這就去收拾收拾,今晚便走。主公要你明日便娶我,若不早去,隻怕便走不脫了。”劉隨點了點頭,玉妍便走進屋收拾行禮去了。

玉妍收拾妥當,叫醒了李季、小山與小圓,小山睡意正濃,中途被叫醒,揉了揉眼睛,問道:“玉妍姐姐,大半夜的什麽事啊?”玉妍笑道:“快起來了,劉隨哥哥要帶我們走了。”小山聞言一奇,道:“去哪裏?”

李季哈哈一笑,道:“劉大哥果然這樣做了。”小山疑惑問道:“到底怎麽啦?”李季道:“主公強逼著劉大哥娶玉妍,依劉大哥的性子,怎麽可能會應承?但又不能違了主公之命,當然就要不辭而別了,這你還不明白?”

小山與小圓從小就過著窮苦的日子,劉隨封為忠烈校尉以後,生活上才漸漸有了起色,現在聽劉隨又要不辭而別,心中好生不舍得。但也因為艱苦,兩個小孩都非常懂事,知道不該因為富貴而為難劉隨,都紛紛點頭,翻身起床。

劉隨領著眾人來到城門前,今夜守城之人正是糜芳,糜芳見到劉隨,問道:“不知劉將軍何往?”劉隨一拱手,道:“主公差我出去,有緊急公務要辦,還請糜將軍放行。”糜芳看了看劉隨身後的玉妍等人,心中起疑,問道:“既然是出城公幹,為何要帶著家眷?”

劉隨一怔,這個問題該怎麽解釋劉隨倒還真沒有細想,但這一時半會,劉隨也想不出什麽借口來。糜芳見劉隨遲疑,更不肯放行了,道:“劉將軍且住,待我問過主公再走不遲。”

劉隨心中暗叫不妙,若糜芳告訴了劉備,那自己便走不脫了,焦急之下,右手猛的一伸,便攻向糜芳。這一下來得突然且快,糜芳措手不及,被劉隨一下就抓住了後頸,大驚問道:“劉將軍!你要怎麽樣?”劉隨道:“糜將軍,劉隨得罪了。”然後高聲道:“快開城門!”

眾守衛深怕糜芳有失,急忙打開了城門,劉隨以糜芳為盾,倒退著向城門方向行去,突然兩柄長槍從後刺來,李季大喝一聲,將長槍攔下,兩掌打出,將攻來的兩名守衛擊退。

劉隨出了城門,將糜芳一推,推向眾守衛,一拱手,道:“糜將軍,今日我實非得以,煩請糜將軍告知主公,若強逼劉隨,劉隨萬死不肯相從!今番我雖去,但主公日後若有為難,我必來相助!”說罷領著眾人長揚而去。

糜芳驚魂稍定,正要追出,卻聽劉備的聲音道:“不用追了!”糜芳轉頭一看,見是劉備,問道:“主公,為何不追?劉隨此去不知為何!他深知我軍虛實,若是……”話未說完,劉備便一擺手,道:“性遊決非賣主求榮之人,是我錯了,任他去吧。”

原來劉備今夜突然心血來潮,出來巡夜,卻恰好撞見了劉隨離去。劉隨走遠,劉備歎了口氣,道:“唉,是我一時衝動,逼得性遊出走,我折一條臂膀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6:04
第17章 十七、建 閣
劉隨領著眾人不知行了多久,早已離新野狠遠了,又是深夜,四周無比漆黑。小山小圓倦意上來,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劉隨看在眼裏,將小山背了起來,李季也背起了小圓,兩個小孩便在二人的背上睡著了。

眾人又行了許久,到了一山野之中,劉隨細觀四周,隻覺此處山清水秀,雖然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楚,但劉隨能感覺到此地非常清幽,道:“到了這個地方,主公應該不會留意到我們了,我們距離主公也近,隨時可以去幫助主公。”

李季聞言,疑道:“劉大哥,既然已經下野了,又何必再去管那些事情?”劉隨道:“忠臣不事二主,我雖然下野,但隻要我一日做過主公的屬下,就永遠是主公的屬下,隻要主公有難,我必前往相助。”

李季聽了,沒有說話,卻將劉隨的話記在了心中,暗道:“劉大哥忠義,我遠遠不能及。”

玉妍笑盈盈的看著劉隨,問道:“那怎麽辦呢?”李季一怔,問道:“什麽怎麽辦?”玉妍道:“聽劉隨哥哥的意思,是要在這個地方住下來,但這個地方也沒有屋子,怎麽住人?”劉隨與李季一起哈哈大笑,劉隨道:“這有何難?”

李季也笑道:“我說妹子,你忘了我們這些年來是怎麽生活的了麽?”玉妍也是一笑,道:“我知道你們是要就地取材,蓋一間屋子,我隻是怕你們累著,要不我也來幫你們?”

劉隨正色道:“不成,豈能讓你做這些粗活?你就守著小圓小山,或者也先休息休息,我們蓋好了屋子便叫你。”玉妍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那我就在一旁看著你們。”劉隨點了點頭,與李季對望一眼,各自尋找蓋屋的材料去了。

劉隨的武藝高強,砍柴伐木之類的工作在劉隨的劍下也就頃刻之間。李季雖然不如劉隨,但功夫也甚是了得,二人忙活了半個時辰,竟然就弄來了許多木材。劉隨吩咐李季去尋找茅草,自己削木蓋房,手腳不停,又過了兩、三個時辰,一個小小的木製涼亭便蓋了起來。

李季將茅草鋪在亭中,讓玉妍抱小山與小圓到亭子中休息,笑道:“隻要將四周圍起來,便是一間小屋了,你們就在這裏等著。”玉妍點了點頭,道:“辛苦你們了。”李季嗬嗬一笑,又忙活開來。

天色已漸漸明亮起來,劉隨憑借超凡的武藝與闖蕩江湖時學來的木工技藝,與李季竟然在一夜之間蓋起了一間小小的屋子,雖然屋子四麵還透風,比先前的住所還要不堪,但也能住人了。劉隨與李季同時舒了口氣,劉隨道:“今日就暫且這樣吧,剩下的以後再慢慢完善。”

李季點了點頭,思索了一陣,道:“對了,劉大哥,我們是不是給我們的新住所取個名字?”劉隨一怔,道:“這個我倒還沒想過。”李季道:“那現在便想一想啊。”

劉隨踱來踱去,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名堂來,轉頭問玉妍道:“玉妍,你想到什麽名字沒有?”玉妍被劉隨這麽一問,愣了一下,因為她也沒有想過。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玉妍略一思索,笑道:“有了!”

劉隨與李季一喜,同時問道:“什麽?”玉妍道:“我們的新居所建成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晨雨微寒,便叫做‘寒雨閣’怎麽樣?”

李季拍手道:“好!好名字!”劉隨沉吟了片刻,點頭道:“好,就叫這個名字。”玉妍見劉隨采用了自己的想法,歡喜的叫了出來,李季急忙道:“小聲點!別把兩個小家夥弄醒了!”玉妍聞言,忙將自己的嘴捂住。

又是三日過去,劉隨與李季不斷的完善房屋,並重建了一間屋子專給玉妍居住,又在兩間房屋的四周釘上了木樁,圍了籬笆,形成一個院子的模樣,就此定居了下來。

房也蓋了,籬笆也圍了,今夜劉隨沒有事做,便在院中仰望天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臉上忽而浮現淡淡的幸福模樣,忽而冒出絲絲憂傷的感覺。李季遠遠的看著劉隨,輕輕一歎,走了過來,道:“劉大哥,在想什麽呢?”

劉隨一怔,轉頭看是李季,便是一聲長歎,李季看了看劉隨,道:“又在想你的靜軒姑娘了吧?”劉隨點了點頭,道:“是。”李季道:“我就不明白,都過去六年了,你為何還對她如此念念不忘。”語氣中頗有些怒意。

劉隨道:“那又如何?”李季道:“你看啊,都六年了,如果她的心中真的有你,為何六年來都不曾見過你一麵?依我看,她根本就是沒把你放在心上,如此薄情寡義的女人你為何對她如此癡心?”劉隨瞪了李季一眼,道:“不許你這樣說靜軒,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李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啊,你是愛鑽牛角尖,你看人家玉妍多好啊!為了你她可以不顧一切!而你呢?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著玉妍。”劉隨聞言一怔,惑道:“我傷害玉妍?”李季見劉隨這個表情,道:“難道你覺得你沒有傷害玉妍麽?”

李季這麽一問,劉隨也不禁開始回想過往,這些年來,玉妍一直默默的跟著自己,默默的在付出,也默默的愛著自己,劉隨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麽會不知道?想著想著,劉隨又是一聲長歎,李季見狀,道:“你看你看!又來了不是?每次提到這些問題你就歎氣。”

頓了一頓,又道:“一個是六年沒有音訊的女人,一個是天天在你身邊的女人;一個六年來都沒有看過你一眼,一個天天都在為你付出,我相信你是分得清楚的,為什麽你就不能將那個靜軒忘了,選擇玉妍呢?這很難嗎?”

劉隨笑了一笑,道:“你沒有經曆過,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難處。”李季道:“那你就說給我聽聽,我看看到底難在哪裏。”

劉隨頓了一頓,道:“不是我不想忘記靜軒,我也知道這樣等下去不會有結果,但我就是不能忘。無論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我看到某些事情或某些東西,都會情不自禁的與靜軒聯係在一起。想起我們曾經有過的那些溫馨,我便割舍不下。”

李季聽了,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我真是為玉妍感到不平哦。”劉隨聽了,心中對玉妍的那份愧疚感又生了起來。

二人沉默了一陣,李季道:“劉大哥,你當我是兄弟吧?”劉隨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李季笑道:“既然如此,你便聽我一言。”劉隨道:“你說吧。”

李季思索了一陣,道:“過去的都過去了,老是沉迷在過去之中不是件好事,還是抓緊現在才是。好了,夜已深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別想太多,早點休息。”說罷拍了拍劉隨的肩膀,轉身回屋去了。

李季離去,劉隨又看向天空,自言自語的道:“靜軒,你說要我做了大官才與我相見,我便因你而從軍,踏上了仕途;現在又因你而下野,與你的期望背道而馳,難道要再見到你,真的如此困難麽?

長夜漫漫,你現在何方?與誰在一起?是否忘了我?皎潔的月亮,請讓我的問候乘著你的光芒,傳遞到靜軒那裏去吧。”

山中野味頗多,劉隨與李季靠狩獵維持生計,卻也逍遙自在,不知不覺又是一段時日過去了。這日劉隨尋了一個僻靜處,修煉徐庶傳授的“烈陽冰寒勁”,劉隨悟性頗高,短短的時日便有所小成,一套劍法施展下來,比過去更為流暢。

劉隨收劍入鞘,舒了口氣,正準備回家,卻聽身後傳來鼓掌的聲音,好奇之下回頭看去,隻見兩個人站在不遠處,笑嗬嗬的看著自己。那兩人一個摸約二十來歲,青衫素裹,頭頂方巾,手持一把羽扇;另一人年紀稍大,也是青衫素裹,花白的胡須略有三尺。

劉隨見到這二人,心頭一凜,暗道:“這二人功力好強!我竟然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當下拱手問道:“不知二位有何事?”

那青年笑道:“我們二人閑遊至此,見到足下在此練劍,瀟灑自如,便停下來觀看,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劉隨聞言更是吃驚,聽那青年的話語,似乎早已到此了,但何時在的,自己竟然渾不知覺!

那青年問道:“足下方才所練的那套劍法,莫非就是劍鳴前輩的‘無氣蕭殺’?”劉隨大吃一驚,道:“先生何以知曉?”青年擺擺手,沒有回答,卻又問道:“我看你施展的內功,難道就是玄奕門的‘烈陽冰寒勁’?”

劉隨這下對這青年的眼光是心服口服了,深深鞠了一躬,道:“先生見多識廣,佩服,佩服。”青年笑了一笑,那中年人問道:“不知足下姓甚名誰?”劉隨答道:“在下姓劉,名隨,表字性遊。”

青年聞言,眼放精光,道:“好個瀟灑的名字!隨性遊!”劉隨笑了一笑,問道:“不知二位是……”那中年人道:“哦,我叫做石廣元,這位是……”青年擺了擺手,道:“我複姓諸葛,單名一個亮,草字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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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修 業
劉隨聞言,心中一驚,問道:“莫非先生就是人稱‘臥龍’的諸葛孔明與太平道的掌教石韜先生?”諸葛亮羽扇扇了一扇,道:“正是不才。”石韜也點了點頭。來者正是人稱“臥龍”的諸葛亮與現任太平道的掌門人石韜。

石韜微微一笑,道:“性遊啊,我看你的根基不錯,但內功修為實在太淺,要不要我們幫幫你?”劉隨聞言,暗道:“孔明先生能夠肉眼識得我的劍法與內功,修為定是不淺,而這位石先生身為太平道的掌教,修為也是非常高的了,若是能得他二位的指點,我必能受用終生。”

當下一拱手,道:“若二位先生不嫌棄我愚鈍,便請不吝賜教。”

諸葛亮笑道:“誒,我隻懂得一些皮毛,這位石廣元先生的‘禦雷訣’才是天下無敵,你該向他請教。”石韜哈哈一笑,道:“孔明何必太謙?我們這一群人誰不知道你的‘烈陽冰寒勁’已經練到無比高深的境界?要說天下第一,隻怕還要數你吧?”

劉隨聞言又是一驚,道:“孔明先生也懂得烈陽冰寒勁?”諸葛亮道:“略懂一些。”劉隨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竟然也是玄奕門的弟子,當即拱手道:“劉隨誠心向二位先生請教!”諸葛亮問石韜道:“廣元兄,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教教他?”

石韜點點頭道:“好,你去教。”諸葛亮笑道:“自然是廣元兄先去。”石韜又道:“我又不懂得烈陽冰寒勁,當然是你去了!”諸葛亮這才笑著點了點頭,道:“好罷。”

諸葛亮與石韜你讓我我讓你,劉隨心中卻想:“這兩人均是高人,無論誰來教我我都感激不盡了。”諸葛亮慢慢走到劉隨麵前,道:“性遊,你先出招。”劉隨一怔,問道:“向先生你出招?”諸葛亮笑道:“那是自然,否則我怎麽教你?”

劉隨聞言,定了定神,拱手道:“先生,劉隨得罪了!”說罷長劍一挺,已是一劍刺出。

劉隨這一劍來得十分快,而且籠罩了諸葛亮上身四處要害,非常霸道。諸葛亮讚了句:“好劍法!”卻見諸葛亮右手將羽扇一揚,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劉隨竟然便退了開去,連退了好幾步才站定身形,暗道:“剛才的那個是什麽?”

定睛向諸葛亮看去,隻見諸葛亮仍然站在那裏氣定神閑的扇著羽扇。劉隨心道:“不管這麽多,我再試一試。”於是長劍又是一挺,蓄起烈陽勁攻向諸葛亮,劍鋒四周繞起了烈陽勁的紅光,煞是耀眼。諸葛亮羽扇又是輕輕一揚,劉隨便被逼得退了回去。

劉隨心中暗暗吃驚:“果然沒錯,孔明先生揮扇的那一瞬間,便有一道極為強橫的勁力將我逼退,但我卻看不見孔明先生發出的是何種氣勁,當真匪夷所思。”諸葛亮嗬嗬一笑,道:“好了,且住。”劉隨一愕,問道:“孔明先生有何高見?”諸葛亮道:“我已經知道你的修為深淺了。”

劉隨聞言,心中暗歎:“兩招之間便能看出我的修為深淺?孔明先生果然厲害,那‘臥龍’的名號果然不是白來的。”

諸葛亮問道:“你知道你的不足之處麽?”劉隨搖了搖頭,道:“請先生指教。”諸葛亮道:“你的劍法雖然精妙,但內功修為太淺,不過虛有其表而已。”劉隨道:“不錯,徐庶徐先生也是這麽說我的。”

諸葛亮“哦”了一聲,問道:“你認識元直?”劉隨笑道:“哦,我與徐先生同在劉皇叔帳下,我這烈陽冰寒勁便是徐先生去許都前教我的。”然後又是一陣疑惑,問道:“怎麽?孔明先生也識得徐先生?”

諸葛亮大笑道:“我與徐元直、石廣元、崔州平、龐德公乃是摯友,自然識得。”頓了一頓,又道:“你這麽一說,元直並沒有教你多少烈陽冰寒勁?”劉隨點點頭,道:“是,徐先生隻告訴了我心法口訣,並沒有實質傳授。”

諸葛亮與石韜聞言都是一驚,心想:“隻記住了心法口訣,自己在短短的時日竟然可練至如此程度,不簡單。”諸葛亮道:“既然如此,我便與廣元兄留下來教你。”話說至一半,石韜搶話道:“孔明!”諸葛亮對石韜揮了揮羽扇,又對劉隨道:“你意下如何?”

劉隨大喜,忙道:“劉隨求之不得!”諸葛亮笑道:“那好,今日你且先回去,明日到此來,我再教你。”劉隨向二人鞠了一躬,歡歡喜喜的回家去了。

石韜看著劉隨的背影,麵色沉重,道:“孔明,你這樣做好嗎?”諸葛亮反問道:“有何不妥?”石韜道:“無氣蕭殺是劍鳴的成名絕技,雖然厲害,但卻屬於激流,而烈陽冰寒勁卻是清流,這兩大流派的功夫合為一體,我怕那劉隨承受不住啊。”

諸葛亮笑道:“這個我自然知曉,但那劉隨的命相奇特,似乎在天道之外,或許真能成為克製他的人物。”石韜又問道:“若不成呢?”

諸葛亮一改先前的輕鬆笑臉,沉了下來,道:“時間已經不多,憑我們是不可能打敗那人的,而且劉皇叔已經來找我了,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遲早要被劉皇叔請去,到時我更不能再動用玄術。此時遇到這樣一個命格奇特的人,我隻能賭在他的身上了。”

石韜歎了口氣,道:“說得也是。”諸葛亮又笑了起來,道:“廣元兄不如也將‘禦雷訣’教給劉隨?”石韜道:“看情形罷,若他能承受住無氣蕭殺與烈陽冰寒勁的相性衝突,我再教他不遲。”

次日,劉隨急急忙忙的來找諸葛亮,卻見諸葛亮與石韜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壺酒,正在對飲。

石韜見到劉隨,笑道:“性遊來了?正好,來與我們小酌。”劉隨一怔,本來是一心要來學習本領的,卻沒想到剛見麵石韜就要自己喝酒,但又不好違背,應道:“石先生如此盛情,劉隨就卻之不恭了。”說罷便坐到了二人的身邊,諸葛亮遞給劉隨一個酒壺,劉隨接在手裏,喝了起來。

諸葛亮與石韜談天說地,聊到有趣處便放聲大笑,劉隨在一旁心裏直打鼓,暗道:“不是說要教我本領的麽?怎麽自顧自的說笑?”二人聊了許久,意猶未盡,劉隨卻是耐不住性子了,問道:“孔明先生,不知何時才開始教我?”

諸葛亮聞言一怔,道:“我不是正在教你麽?”此話一出,劉隨頓覺一頭霧水,道:“先生隻叫我在此喝酒,哪裏教我了?”石韜驚詫的道:“難道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劉隨完全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不解的搖頭。

諸葛亮諷刺的笑了一聲,道:“劍鳴不愧是劍鳴,不教你內功的基本,隻教你外家功夫。”劉隨聽諸葛亮語氣對劍鳴似乎頗為不滿,心中不悅,道:“孔明先生何出此言?家師還來不及教我內功便仙逝了。”

石韜聞言一奇,正要說話,卻被諸葛亮搶先道:“哦,我出言不遜,請性遊不要見怪。”劉隨忙道:“豈敢,豈敢。”石韜輕輕歎了口氣,道:“你既然不知道,我便告訴你吧。”

一個人想要練武,便得先學內功,再學外功。以內功為輔,外家功夫修煉起來便能得心應手,正所謂先修心再修身,此乃武學常識。然而劍鳴是一個不出世的奇才,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練內功,隻憑一套自創的“無氣蕭殺”劍術便打遍天下無敵手。

但連劍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創造出“無氣蕭殺”的同時便無聲無息的練就了一套高深的內功,所以教劉隨的時候不是隻肯教無氣蕭殺,而是自己沒有辦法教劉隨內功。

劉隨明白了原委,“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那喝酒又有什麽用?”諸葛亮道:“無論內功與外功,都是靠體內‘星位’凝聚真氣,再向外散發,這個你該知道吧?”

劉隨點頭道:“知道。”諸葛亮又道:“你隻練了外家功夫,星位已經漸漸偏向激流。酒能亂性,也能定心,我們讓你喝酒是為了讓酒力將你的星位扶至正中,那時再教你內功,便不至走火入魔。”

劉隨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石韜笑了一笑,道:“明白了,就繼續與我們喝酒暢談吧。”劉隨應了,加入了二人的話題中。劉隨闖蕩江湖已久,閱曆也不少,與諸葛亮石韜談得甚是歡暢。

劉隨與二人喝了一段時日的酒,這期間李季、玉妍、小圓小山也時常將打到的野味送來與諸葛亮石韜品嚐,玉妍做菜手法極為高明,隻吃得諸葛亮與石韜回味無窮,諸葛亮甚至如此道:“天下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便是每日玉妍姑娘送來的野味!”

日子久了,自然也與劉隨這一大家子人熟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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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席 散
劉隨在諸葛亮與石韜的指導下度過了許多時日,這天,諸葛亮又在教劉隨練烈陽冰寒勁。劉隨悟性奇高,進步非常的快,經過這段日子的修行,烈陽冰寒勁的水準已經突破第三重了。

諸葛亮喜上眉梢,石韜輕聲對諸葛亮道:“孔明,性遊練到這個地步也沒有亂了星位,我看他的確如你所說,他的命格在天道之外啊。”諸葛亮笑而不答,石韜卻知道諸葛亮這是默認了,於是笑著對劉隨道:“性遊啊,看你進步如此的快,我也想將‘禦雷訣’交給你,你意下如何?”

劉隨隨諸葛亮修行了多時,早已明白諸葛亮的修為深不可測,得到諸葛亮的指導已經是十分滿足了,現在聽石韜也要教自己禦雷訣,大喜過望,拜倒在地,道:“承蒙石先生不棄,請先生教我!”

石韜點點頭,道:“好,好,你先起來吧。”劉隨站起身來,臉上藏不住那種興奮與喜悅。石韜又道:“你剛才對我下拜,我權當是你行的拜師之禮,你過來,我將禦雷訣的心法告訴你。”劉隨依言走到了石韜身邊。

傳功之時旁人不得偷聽,諸葛亮很明白這個道理,自己走到一邊去了。

石韜傳授了劉隨禦雷訣的心法,並指導劉隨開始修煉,過了大約兩個時辰,劉隨雙肩已冒出陣陣紫光,禦雷訣顯然已經有所小成,大出石韜意料之外,石韜暗道:“這小子果非池中之物,短短兩個時辰禦雷訣便能有所小成!或許他真的能夠擊敗那個人!”

忽然,石韜眼中精光一冒,叫道:“來了來了!我等好久了!”諸葛亮與劉隨同時一奇,順著石韜的目光看去,隻見玉妍手中提著一個竹籃子走了過來,看來是送飯來了。玉妍走近三人,笑盈盈的道:“劍影哥哥,孔明先生,石先生,先休息一下吃飯吧!”

石韜雞啄米般的點頭道:“好好好!性遊!先休息!”說罷身形一閃,玉妍隻見眼前一閃,手中的竹籃子已經不見了!心中一驚,向三人看去,卻見石韜手中拿著一個竹籃子,正是自己帶來的那個,這一下子不僅玉妍,連劉隨也吃了一驚,石韜身法之快,劉隨哪裏比得上?

石韜提著竹籃子,笑眯眯的道:“今天會是什麽呢?會不會是昨天的那道‘玲瓏魚’呢?昨天我可還沒有吃夠啊!”說著說著,便把蓋在竹籃子上的蓋子揭了開來,諸葛亮也急切問道:“今天是什麽?”

石韜眼冒精光,道:“兔肉!這麽長時日,還是第一次見玉妍姑娘做兔子肉,不行!我要先嚐上一嚐!”說罷便撕了跳兔腿,吃了起來,邊吃邊道:“好吃!簡直是人間美味!”

諸葛亮在一旁看得眼饞,口中生津,道:“廣元兄!快給我嚐嚐!”石韜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隻顧自己品嚐這人間美味,諸葛亮走上前來,一把奪過石韜手中竹籃子,也撕了一跳兔腿吃了起來。

剛吃了一口,便道:“玉妍姑娘,你的廚藝是怎麽練出來的?昨天那條魚如果稱為八麵玲瓏的話,這條魚簡直就是四麵來風啊!”劉隨在一旁納悶,問道:“玉妍做的東西真的那麽好吃麽?我怎麽感覺不出來?”

石韜瞪了劉隨一眼,道:“你天天都在吃,當然不覺得!”劉隨一愕然,心道:“或許是吧。”

民以食為天,諸葛亮與石韜在修為上均是當世一等一得高人,但在玉妍做的食物麵前竟然都放下了平時道貌岸然的樣子,就像兩個貪吃的小孩一般,連聲稱讚。玉妍笑道:“二位先生若是喜歡,我天天做給你們吃就好了。”

劉隨心中又是一陣納悶,暗道:“難道前幾天都不是你在做菜麽?”劉隨哪裏知道玉妍說的這是客套話,玉妍見劉隨跟著諸葛亮學習內功,表現出來的是從來沒有過的歡喜。

但諸葛亮與石韜遲早要走,為了能讓劉隨一直這麽高興下去,玉妍絞盡腦汁做出了這些菜肴,目的就是多留諸葛亮與石韜幾日。

玉妍坐在劉隨身邊,雙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看著劉隨吃自己做的兔子肉,幻想著劉隨娶了自己,自己天天做這些好吃的給劉隨,心中突然冒出一陣說不出的幸福感。劉隨注意到了玉妍的目光,停了下來,問道:“玉妍,怎麽了?”

玉妍看劉隨,魂早就已經看飛出了九霄雲外,現下劉隨這麽一叫,全身一抽,九霄外的魂也回來了,忙道:“沒有沒有!”劉隨滿肚狐疑,說了句:“哦。”又吃了起來。

待三人吃完,玉妍離去,諸葛亮看著玉妍漸行漸遠的身影,笑了一笑,道:“性遊,玉妍姑娘對你是十分好啊,你何必為了一個六年不見的人而不娶她呢?我看的出來,玉妍姑娘對你用情頗深,你繼續這樣下去,隻怕會誤了玉妍姑娘。”

諸葛亮遇到劉隨的那一日,與石韜的對話中明顯是要將某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交給劉隨,雖然諸葛亮說時間已經不多,但也頗為謹慎,在李季、玉妍、小山小圓的口中了解了一些劉隨的過去,為的是確定劉隨究竟是正是邪,自然也知道了劉隨與靜軒的事情。

劉隨呆呆一笑,沒有回話,卻對石韜道:“石先生,我們繼續修煉吧!”石韜見劉隨進境飛快,也是滿心歡喜,迫不及待的要教劉隨更深層的東西,當下應道:“好!開始吧!”

人類修行與妖類不同,妖類修行一年則得一年的功力,想要擁有百年功力,就得修煉百年,當然小寒是個例外;人類修行卻是得天獨厚,資質高者短短數年便可擁有百年以上的功力,更有甚者,數月便能得到百年功力。

但天道也是公平的,它給予人類修行上的優勢,卻給了妖類壽命上的優勢。

劉隨便屬於奇人,在諸葛亮與石韜的指導下,隻用了月餘的時間便突破了烈陽冰寒勁三重與禦雷訣二重,擁有五百年的功力,雖然這五百年功力是拚湊起來的,卻也比常人快了幾十倍的速度。

這日修行結束,諸葛亮對劉隨道:“好了性遊,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劉隨應道:“恩,明日再請二位先生多多指教!”

劉隨一心一意的想在諸葛亮與石韜的身上多學些東西,卻不料諸葛亮道:“恐怕不成了,我離家已久,得回去了。”石韜也到:“不錯,太平道中還有許多事情要我去處理,我們不得不告辭了。”

劉隨聞言大失所望,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與二人分別,遺憾的道:“哦,不知二位先生何時離去?”諸葛亮道:“明日一早便走。”劉隨歎了口氣,道:“唉,本想再向二位先生多學習學習,卻不想如此快便要分離。”

石韜笑道:“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日後有緣,我們必能再相見的。”劉隨當然知道這個道理,點點頭,道:“好吧。”臉上仍然露出無盡的失落感,因為在劉隨的心中,諸葛亮與石韜已與自己的師父沒什麽區別。

三人回到家中,玉妍笑道:“今天回來得很早呢!”劉隨道:“玉妍,快去做些好吃的,二位先生明天便要走了。”玉妍聞言,心中一震,不禁向劉隨臉上看去,見劉隨的神色中露出不舍的表情,心中也不禁擔憂起來。

玉妍的擔憂不是沒有原因的,劉隨自從跟隨二人學藝以來,笑容整天掛在臉上,玉妍感覺得到,劉隨在這段日子裏確確實實的忘記了靜軒,一心撲到了修行上。

此刻諸葛亮與石韜要離去,靜軒不禁憂心起來,怕劉隨又會想起那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靜軒來,這便是每個人都有的,愛情上的自私。

玉妍雖然是這麽一個想法,但還是笑道:“好,我這就去做好吃的。”諸葛亮與石韜聽到又有美味可嚐,肚中饞蟲便被勾了起來。

吃完了玉妍做的人間美味,石韜看了看小圓與小山,道:“性遊啊,我與你商量個事。”劉隨忙道:“先生有話便講,何必說商量二字?”石韜道:“這兩個小弟弟我想一並帶去,一個交給清風觀的崔州平,一個交給紫陽觀的龐德公,讓他們二人也學一身本領。”

劉隨聞言一怔,隨即道:“不成不成!我已經受了二位先生莫大的恩惠,豈能再麻煩崔先生與龐先生?”諸葛亮“誒”了一聲,道:“隻是教了你一些東西,算什麽恩惠?再說小圓小山的資質也不錯,崔州平和龐德公得這兩個徒弟定然高興得緊,又怎麽會嫌麻煩?”

劉隨思索了一陣,點頭道:“那好吧,實在感謝先生。”石韜見劉隨答應,嗬嗬一笑,對兩個小孩到:“你們可願意與我去學本領?”小圓小山對望了一眼,小山問道:“能變得與劉隨哥一樣厲害麽?”石韜道:“隻要學好了,可以比你劉隨哥更厲害。”

小山聞言大喜,道:“好!我要去!我要學好了本領,像劉隨哥一樣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石韜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問小圓道:“你呢?願不願意去?”小圓道:“願意!”石韜哈哈大笑,道:“好,就這樣吧,明日你們兩個便隨我走,現在先睡覺去吧。”

小圓小山齊聲應承,睡覺去了。

劉隨也是一拱手,道:“那我也先睡了,二位先生自便,也請早些休息。”諸葛亮擺擺羽扇,道:“我與廣元兄在院中說說話,你先去休息吧。”劉隨便回到房中睡覺去了。

院中,諸葛亮與石韜神情凝重望著夜空,石韜道:“孔明,魔氣是越來越重了。”諸葛亮道:“是啊,不知道性遊能否阻止得了,他可是人界唯一的希望了。”石韜道:“我們囫圇吞棗的塞了五百年功力給他,隻怕效果不大啊。”

諸葛亮道:“隻盼他能將兩大流派融會貫通,才有希望勝過全明,不管怎樣,我們隻能賭一把了。”石韜點點頭,道:“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性遊這種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希望性遊能夠在全明解封嗔吾之前領悟其中奧妙。”說罷,與諸葛亮同時一聲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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