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十、奪 體
李季已完全被恐懼感籠罩,“啊”的尖聲叫了起來,道:“什麽考驗?這算是什麽考驗?這不存心要我的命麽?”龐統並未說明要拿什麽東西來考驗李季,沒想到一來白門樓,便遇到了呂布這等厲害的冤魂。
呂布斜眼看了看李季,不屑的道:“哼!你這種貨色,殺了你隻會髒了我的手!”楊溢這下是弄明白了,呂布根本就沒有出手,單憑氣勢便可形成殺氣,殺人於無形。
這豈是人力可能為?楊溢心道:“定是呂布死後魂魄不散,這些年來修成了高深功力,他的死也沒多少年啊,竟然有如此境界,再這樣下去,隻怕不久之後他便會修煉成魔,到那時世間又多了一個禍害。”
雖然是這樣想,但呂布遠遠超出了楊溢的想象,尚未動手便如此厲害,若是動起手來,隻怕自己難以招架。正在楊溢遲疑間,呂布開口說話了:“你們兩個凡人來此作何?”
楊溢笑了一笑,道:“你死之前,不一樣是人麽?再說了,你現在變成了鬼,比人還不如。”呂布聞言,大喝一聲:“胡說!”吼聲如雷,震得楊溢耳膜生痛,李季更是嚇得坐在了地上。
隻聽呂布道:“我呂奉先乃當世豪傑!縱橫天下,所向披靡!可恨曹操狡詐,劉備無信,將我害死在這白門樓!”
說到此處,呂布的麵上露出一絲憤怒的神色,雙目放出紅光,全身殺氣騰騰,與常人不同的是,呂布的殺氣可以看得見!血紅色氣體從呂布的身上不斷冒出,不用說,這便是呂布的殺氣了。
楊溢見狀,心中大駭,暗道:“殺氣形體化!如此高深的修為,他是怎麽在這數年之間修成的?”呂布又在口中咒罵了一陣,然後又笑了起來,道:“不過,有一點我倒要感謝他們,他們雖然讓我失去爭雄天下的機會,但卻讓我成為了神!一個無敵的神!”
楊溢聞言,“呸”了一聲,道:“你現在隻不過是一個鬼而已!怎麽能與神相比?你少在那裏妄自尊大了!”
呂布轉眼瞪了楊溢一眼,“嗖”的一聲,一道寒光襲來,楊溢急向一旁躲開。呂布道:“我是戰神!戰無不勝!三界唯我獨尊!”楊溢嘿嘿一笑,道:“三界唯你獨尊?神界、人界、魔界,你根本不屬於其中的一界,你隻不過是一個流離在人間的可憐怨魂罷了!”
李季聽在耳中,心中恐慌無比,叫道:“你瘋了!你激怒他做什麽?你不要命啦?”楊溢沒有答話,呂布果然勃然大怒,喝道:“大膽!你是何人!我在人間縱橫之時你在何處?哪裏論得到你來數落我?”說罷,呂布飛身從城樓上躍了下來,一戟向楊溢刺來,戟上纏繞著紅色的殺氣。
楊溢微微一笑,長劍握在手中,聚起寒冰勁,整柄劍上都泛起了藍色的光芒。隻見楊溢以長劍在身前連連不斷的畫圈,畫出了一個藍色的圓,將呂布刺來畫戟圈在正中,呂布的攻勢便如入泥沼,軟綿綿的沉了進去。
楊溢麵色通紅,突然一聲大喝,藍色的圓圈中突然射出一道紅光,反撲呂布。呂布露出吃驚的神色,抽身退了開去,一個翻轉,站定在地,笑了一笑,道:“好小子。”楊溢也是一笑,道:“多謝溫候手下留情。”
李季在一旁,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的恐懼感竟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怎麽回事?呂布單憑殺氣就這麽厲害,我估計這楊溢絕非他的對手,但呂布親自出手,楊溢卻能招架下來,當真奇怪。”
呂布聲名遠揚,雖然都是一些臭名,但那是在官場,若是在江湖,呂布便是豪爽。楊溢知道不是呂布的對手,便賭了一把,自己出言相激,雖然激怒了呂布,但同時也在呂布的心中埋下了英雄惜英雄的種子。
果然如楊溢所料,呂布聽楊溢出言不遜,但語氣十分堅決,沒有絲毫恐懼,這份勇氣讓呂布欽佩起來,所以這一戟看似凶猛,其實並沒有使出多少功力。
而呂布雖然沒有使出全力,楊溢接下這一戟也十分不容易,首先運用寒冰勁抵禦呂布的攻擊,本以為可以接下,但沒想到呂布的攻擊非常強悍,自己的寒冰勁被呂布反推向自己,楊溢大駭,急忙雙勁齊施,將烈陽勁運到了身體之中,以陽化陰,這才免去了冰凍之厄。
楊溢有小寒的內丹相助,本以為能接下便是極限,沒想到自己雙勁齊施以後,不僅沒有感到瓶頸,反而還有餘力,便借勢將烈陽勁從體內吐出,反攻呂布。這一切都隻是發生在一瞬之間,就在這一瞬間,楊溢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呂布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我看得起你!你叫什麽名字?”楊溢一拱手,道:“我叫做楊溢,表字雄之。”呂布點了點頭,道:“好,我記住了。”
雖然楊溢與李季早早的報上了姓名,但呂布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是聽都沒有聽,現在見楊溢擁有這等修為,心中喜歡,才正式的問了楊溢姓名。
呂布側目看了看李季,問道:“這個膽小鬼是你的朋友?”楊溢看了看李季,心中盤算了一陣,道:“是,他是我的朋友。”
李季雖然膽小,但骨氣是有的,剛開始是被呂布的強大震住了,因為他一生中還不曾見過似呂布般強大的人,或許該說是鬼。這時聽呂布說自己是膽小鬼,心中傲骨頓時上來,道:“我是膽小,怎麽了?誰規定膽小也是罪?”
呂布向來看不起膽小之人,冷笑道:“你還真敢說,那你有什麽本事?”李季思索了一陣,心計上來,道:“你的方天畫戟我能奪下!”此言一出,呂布與楊溢都是一怔,楊溢是擔憂,呂布是覺得好笑。要從呂布的手中奪走方天畫戟,談何容易?
當年曹操也是要看見呂布的叛將將方天畫戟從城樓上丟下來才敢進城,可見呂布與方天畫戟的結合之可怕。
楊溢對李季道:“李兄,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李季笑了一笑,道:“放心,我自有辦法。”呂布聽了,將方天畫戟往地麵一杵,戟柄深入地下,然後放開了手,道:“我就將畫戟放在此處,雙手不觸,隻要你能握住畫戟,便算你有本事!”
李季心中暗喜:“就算他將畫戟拿在手中,我都有把握取過來,更何況他現在不觸畫戟?看來他未免托大了。”
李季高聲道:“好!但我要你同意一件事情!”呂布問道:“什麽事?”李季道:“你是鬼,我是人,我們之間懸殊極大……”
不待李季說完,呂布便截口道:“我知道了,我不用法力,也不傷你性命,與凡人無異。廢話少說,來吧!隻要你能夠用手握住畫戟,便算你勝!”李季暗笑道:“人說鬼頭鬼腦,鬼頭鬼腦,今日看來,還真是如此,這呂布成了鬼,當真蠢得可以。”
李季當下便伸出右手,要抓畫戟。呂布哪能讓李季得手?也是右手探出,攔住了李季,李季的招式突然一變,猛的彎腰,手臂向下沉去,竟然去抓呂布的右腳。呂布一怔,條件反射的將右腳收了回去,避過李季的手抓,李季的手臂猛的伸長,向畫戟探去,呂布又以右手攔住。
李季見攻勢被攔,左手急忙伸出,呂布笑了一笑,也伸出左手,攔住了李季,道:“就憑你這點功夫,是不可能握住畫戟的。”李季嘿嘿一笑,道:“是麽?你好好看看。”
呂布一怔,低頭一看,驚訝的發現畫戟的戟柄上多出一隻手來,呂布渾不敢相信這件事情,縱然是鬼,也不曾見過凡人無端端的多出一隻手來,不禁向後退了幾步,才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原來李季的“左手”是一隻假臂,這隻假臂是李季以木雕刻而成,輔以顏色,畫的便如真手一般。而握在畫戟上的那一隻手竟然是從李季的胸口衣襟處伸出來的真正的左臂。李季嘿嘿笑道:“我這招‘三隻手’怎麽樣?”
呂布著了李季的道,心中大怒,罵道:“你個賊人,竟敢使這種障眼法!”李季的武藝雖然不怎麽樣,但一手偷盜功夫十分了得,就算在劉隨的眼皮子底下,隻要李季願意,隨時都能取走劉隨的物品。
李季道:“誒!我說能夠奪走你的畫戟,但並沒有說用什麽方法啊!”呂布一怔,自己有言在先,這一下確是自己輸了,嗬嗬一笑,道:“算你本事。”
李季一拱手,道:“其實溫候如果將畫戟拿在手中,我也未必能夠奪走畫戟。”呂布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李季給呂布一個台階下,呂布很自然的下來了。李季暗道:“沒想到這被劉大哥視為歪門邪道的功夫今日還派上了用場。”
呂布頓了一頓,問道:“你們今日來這裏,是為了驅除我吧?”楊溢點點頭,道:“不敢,但溫候每夜出沒,嚇壞了城中百姓,不知這事該如何處理?”呂布歎了口氣,道:“我隻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天下。”
楊溢道:“溫候曾爭過天下,應該知道人心可貴,若得人心,自得天下,似溫候這般深夜出沒,滋擾百姓,豈能得人心?”呂布道:“我已成鬼,要人心來又有何用?能夠再爭天下麽?除非……”呂布說到此處,似乎想起了什麽,不懷好意的看著楊溢,楊溢一奇,問道:“除非什麽?”
呂布突然撲向楊溢,高聲道:“除非你將肉身獻給我!”這一下來得無比突然,楊溢也沒有防備,就這樣被呂布生生的抓住,隻感呂布的殺氣源源不斷的流入體內,楊溢大驚,叫道:“你做什麽?”呂布哈哈大笑道:“有了你的肉身!我便可以再次縱橫天下了!”
楊溢料定呂布是人中豪傑,但卻漏算了一點,呂布雖然豪爽,卻也是一個反複無常的人,此時與你稱兄道弟,卻不知下一刻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楊溢自作聰明,自以為料定了呂布的心思,卻畫虎不成反類犬,遭到呂布的反撲,自己的身軀就要被占據,身處逆境的楊溢又該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