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踏天爭仙 作者:三生萬物(連載中)

 
V123210 2017-1-28 20:03: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7 345372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12:12
第五百九十二章 琉璃身琉璃心

    方蕩張開雙目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即便已經過了三天,方蕩依舊還有一種極度透支的疲憊感。

    方蕩聽到身邊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方蕩扭頭看去,就見陳娥那姣好的面容就在自己的左臉頰邊上,此時的陳娥就像是一隻小白兔一樣,蜷縮在他的身旁。

    方蕩胳膊有點麻,或許就是這個姿勢他的胳膊被陳娥枕了三天。

    方蕩沒有任何動作,他怕影響到陳娥的休息。

    方蕩嗅著陳娥秀髮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氣,不知不覺間想到了洪靖,似乎在凡間的時候,他們也曾如今天這樣相擁在一起,只不過,他沒有變,身邊人卻變了。

    隨後方蕩想起了龍六太子所說的他的兒子的事情,方蕩已經詳細問過關於自己兒子的情況,不過,龍六太子所知也相當模糊,畢竟龍六太子關心的並非是方蕩的兒子的事情。

    方蕩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洪靖來到了上幽界,那麼他的兒子該怎麼辦。

    方蕩很清楚自己在凡間究竟有多少的仇敵,最後他本想一鼓作氣將所有的敵人全部殺光,可惜,他中了圈套,被送到了著這上幽界,最終沒能殺光所有的敵人,洪靖來到了上幽界,也就是說,他的孩子現在將要面對的是,如他當初在爛毒灘地中的局面,到處都是敵人,並且每一個敵人都強大無比,隨便站出一個就足以碾殺年幼的方蕩。

    方蕩很清楚自己能夠在爛毒灘地上活下來,有多大的運氣成分,同時自己又付出了怎麼樣的艱辛和痛苦,那樣的環境當真是稍差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一方面方蕩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也能有如他那樣的運氣,同時作為一個父親,他實在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複走一自己的艱難道路。

    想到這一點,方蕩的一顆心就猶如刀絞一般的難受。

    他要盡快將洪靖從龍宮中救出來,同時,他要想辦法回到凡間,至少要想辦法給在三濁世之中的自己的兒子送去一些能夠保命的東西。

    方蕩搖了搖頭牙,》≡style_txt;壓制住心中不可遏制的層層暴漲的憤怒,也壓制住他那想要立即去龍宮救人的想法。

    現在還不成,他還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沒有準備就去龍宮,他死掉無所謂,但他若是死了,洪靖也就死了,還有他的父母都將被永遠囚禁在奇毒內丹之中。

    所以,方蕩不是為自己活著,也絕對不能隨便死去。

    此時陳娥微微動了一下緩緩甦醒過來。

    隨後陳娥就用力的摟住方蕩將自己的潔白的腦門緊緊地貼在方蕩的臉頰上。

    方蕩和陳娥之間乃是道侶,心意相通,方蕩能夠感受到陳娥此時的心中的恐懼,陳娥害怕失去他,不是怕他方蕩死去,而是怕他方蕩回到自己的妻子身邊,拋棄她,死亡並不能阻隔陳娥對方蕩的愛意,方蕩的拋棄,遠比死亡更叫陳娥感到恐慌。

    方蕩伸手輕輕拍了拍陳娥的手,兩人就這樣躺了許久,當方蕩感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方蕩想要做起來,陳娥卻依舊死死的摟住方蕩,「我寧願這樣一直躺下去,到天荒地老,到壽元終結。」

    方蕩腦子裡此時想起的卻是洪靖、自己的從未見過的孩子,還有鄭守、趙敬修甚至是大洪皇帝的一張張面孔。

    凡間種種方蕩本似乎已經忘卻了,一切恍若隔世一般,但現在,隨著洪靖的到來,一切由遠及近,轉瞬間就又到了眼前。

    方蕩終究還是坐了起來。

    陳娥給方蕩整理著衣服,方蕩則幫陳娥正了正髮釵。

    方蕩來到自己新打造的那座琉璃雕像面前。

    這琉璃雕像乃是方蕩的面容,沒有什麼三頭六臂就是一尊平平常常的雕像,在這雕像內中猶如冰封一般的有一個憨憨沉睡的小小嬰兒。

    這雕像有眼無珠,看上去毫無靈性。

    方蕩將這雕像一伸手收了起來,他很想用天書天地中的尚未歸順他依舊憎恨他的百姓來嘗試一下這件琉璃佛像的神通究竟如何。

    如果能夠將這座天書天地中的數萬百姓化為信徒,方蕩的力量就會邁進一大步,現在就能進入龍宮去救自己的妻子。

    但這個想法隨生隨滅,他們本身痛恨方蕩,方蕩當然可以強行叫他們信仰自己,但方蕩覺得,這樣做的後果有害無益,方蕩隱隱間感覺到了一種循環,天道循環,方蕩殺一人,在心中就生出一座七級黑浮屠,殺的人越多,七級黑浮屠就越多,最終這些七級黑浮屠都將報應在他的身上。

    這就是循環,方蕩強行叫這些憎恨他的人信仰他,肯定也會是循環中的一步驟,帶來的後果,恐怕比殺一個人產生的七級黑浮屠更加可怕。

    所以,方蕩不會強行要他們的信仰,方蕩必須先化解他們的憎恨,然後,才能收聚他們的信仰。

    不得不說,方蕩的感覺是對的,佛家講究的就是個循環報應,緣法道理。

    如果方蕩今日強行叫這些憎惡他的百姓信奉他,最後的結果,信仰之力不純,就是方蕩的金浮屠將被逐漸染黑,從此之後,方蕩將再無金浮屠可用,之剩下黑浮屠,而那個方蕩影子一般的充滿邪念怨氣的傢伙將一下變得強橫無比,輕易就能碾壓方蕩的本我本心本念,這一招失滿盤皆輸。

    人世間有誘惑種種,一步錯就是萬劫不復。

    方蕩帶著這尊琉璃佛像飛出自己的天書天地,尋了一座城池隨後飛了進去。

    這座城池叫做核桃城,城池下面的山石猶如一個核桃而得名,這座城規模不大,人口也不多,不超過五千人,說是城池其實也不過是稍大一點的村子的規模。

    這樣規模的城池,一般情況下擁有他的門派也不會太強大,在上幽界中勢力墊底,所以方蕩也沒有太多的避諱。

    以方蕩的勢力,旁的不說,就是那六十多個丹士也相當於一個小小的門派了。

    方蕩走入城池之中,來到城池中人最多的市集上,今天恰好是每月一次的大集,這裡聚集了一千多人,相當於城池中的五分之一的人口了。

    在這裡地面泥濘,雞狗亂竄,百姓們也大多蓬頭垢面,沒辦法這座核桃城太小了,周圍能夠用來耕種的土地不多,人們也就只是勉強能夠吃飽而已,在這種狀態下,其他的美不美乾淨不乾淨什麼的,都不在考慮之中。

    方蕩看著四周的百姓,身處其中,方蕩似乎能夠感受到他們生活的悲哀。

    方蕩心中湧起一線慈悲,這慈悲正是方蕩修煉到的鐵級佛像時參悟出來的。

    在這慈悲之念下,方蕩祭出自己的這尊琉璃佛像,方蕩將自己兩顆金丹嵌入這尊琉璃佛像空洞的眼窩中,兩顆金丹各自綻放出金色的還有綠色的光芒來。

    猶如畫龍點睛一般,這尊佛像忽然之間有了靈性,佛像之中的鬼叟也張開雙目,一張嬰兒般的臉上顯現出一絲慈悲之意。

    隨著這尊佛像開目,一道淡淡的光芒滌蕩而出,天空中傳來嗡嗡的禪唱之聲,四種的百姓微微一愣,齊齊的看向這尊琉璃佛像。

    人生在世猶如苦海泛舟,每個人心中都有無窮苦難,此時見到這尊散發出滾滾慈悲的佛像,仿若見到了自己的生母生父,仿若見到了爺爺奶奶的那最慈愛的笑容。

    哭聲不知從何時開始壓抑的傳來,繼而匯聚成一片海洋。

    琉璃佛像四周的人全都跪在了琉璃佛像面前,痛哭流涕。

    所有的人都開始傾訴自己遭遇的種種不幸,各種苦難,就像是一個孤身在外遊蕩了許多年的遊子忽然回到了家中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樣。

    很快城中五千多百姓紛紛從房間中走出匯聚到了這集市上,哭聲化為一片叫人悲嘆的海洋。

    這其中甚至還有一些金丹丹士,在這座城池看守的是三名金丹丹士,修為最高的是玄丹境界,此時這三名丹士竟也沉浸在琉璃佛像的慈悲之中。

    這場面持續了一刻鐘的世間,方蕩皺了皺眉,這樣哭下去,這些百姓全都得哭死不可!同時他方蕩的兩顆金丹的丹力在猶如洪水一般的宣洩出去,四周的百姓越多,需要的丹力越多,幸好人少,若是萬人大城,再有幾個丹士的話,方蕩的兩顆金丹內的丹力轉眼就被耗光了!

    方蕩不敢維持太久,將佛像收起,百姓們的哭聲緩緩收止,隨後這些百姓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哭。

    此時方蕩也有些詫異的看著這些百姓。

    情況似乎沒有方蕩想像中的那麼好!

    按照正常情況,一旦這些百姓成為方蕩的信眾之後,就會有一道道的信仰之力投注過來,就算還未能達到純粹的信仰的地步,也會有一些力量匯入方蕩的腦後光圈之中。

    但現在,方蕩卻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些民眾有力量投遞給他,也就是說,這些百姓尚未成為佛像的信眾,他們哭了也就哭了,哭完之後,該怎樣還是怎樣,該如何還是如何。

    現在是什麼情況?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12:16
第五百九十三章 心中的惡!

    此時方蕩腦海之中的那尊佛像開口道:「方蕩,你雖有琉璃身,卻沒有琉璃心,你的境界在那裡你的佛像就在成就在那裡。」

    「你以為靠著一顆元嬰就能一步成琉璃?如果這麼簡單的話,不說人人都是琉璃身,至少那些修為能夠碾殺元嬰嬰士的都能弄一具琉璃身來,如此我佛家豈不是一個笑話?那些苦苦求索負重修行的和尚們豈不全都變成了傻子?」

    「天底下沒有白來的便宜,你要信眾信仰你,你就要先給予,你現在能給他們的只是恐懼和慈悲而已。」

    「當然,這個元嬰琉璃身也不是全無用處,這琉璃身能夠幫助你放大你的慈悲,能夠叫你使得五千多人都受到影響,甚至連丹fcfcfc吧,△.≧∷.↓士都不例外,他們感受得到你的慈悲,所以為自己的這一生勞苦而哭,你若給不了他們更多,他們因何要信你?你這一念愚蠢至極啊!」

    這佛像邊說邊淡淡的笑著,略有些得意的樣子。

    方蕩似乎看到了這個傢伙眼睜睜的看著他方蕩耗盡全部力量打造琉璃佛像,現在這個時候,終於可以跳出來說風涼話了。

    「這番話你好像已經準備很久了。」方蕩看著自己的這尊琉璃佛像開口說道。

    佛像呵呵一笑一口承認下來道:「是啊,看著你辛辛苦苦的煉製這琉璃身的時候,我就想說,這幾天可把我憋壞了。」

    「壞種啊!你們佛家全是你這樣的壞種麼?」方蕩凝視佛像聲音冷冰冰的。

    「壞?非也,言語得來終是淺,親身經歷才是真,你不經歷這番磨難付出,怎知道這個道理的重要性?」佛像開口,金光大放,此時的佛像正義的就像是一尊太陽。

    方蕩對於佛像這句話倒也認同,但他卻依舊不屑的切了一聲。

    隨後,方蕩繼續觀察周圍的那些已經走出茫然,但哭得渾身上下沒有多少力氣的凡人們。

    他覺得自己的琉璃佛像既然叫這些民眾痛哭流涕,那麼總歸還是有些作用的,或許一次哭泣不足以叫他們信奉自己,再來一次就成了。

    不過,方蕩觀察一番之後,生出一種別樣的感覺來,此時的這些百姓民眾一個個看上去雖然疲憊至極,但卻面色安然,甚至有些看上去充滿喜悅,很有一种放開了桎梏的放鬆感。

    方蕩以五賊觀法觀止,驚訝的發現,這些民眾身上的五賊氣脈似乎變得清澈了不少,就像是髒污的衣服被洗滌了一遍,方蕩相信,經歷這麼一場大哭,這些凡人至少可以延壽一年,身體也會變得比以前更健康。

    這還叫沒有給予?方蕩看著自己被抽空的兩顆金丹,覺得今天這筆買賣自己陪大。

    此時三名守衛這裡的丹士已經開始在空中亂飛,方蕩的手段能夠叫這些百姓們茫然不知所措,卻騙不了這三個丹士,他們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自己剛才大哭一場應該是中了什麼詭計。

    方蕩覺得自己還應該繼續觀察一下這裡的民眾,所以並未著急離開,方蕩不必化身成旁人,施展隱形匿跡的手段就足以瞞過這三個四處亂飛的丹士。

    方蕩在這座城池中呆了一晚,半夜時分方蕩進了皇宮中。

    說是皇宮,在這五千多人的城池中也就是一個地主富戶的級別,宮殿就是一片三是多棟的建築,裡面住著皇帝和嬪妃太監三百多人,外加整個城池之中唯一的三百多人的軍隊。

    五千多人供養這六百多人其實是相當吃力的事情,所以這些軍隊也在開墾土地自己耕種的。

    方蕩無聲無息的進入了皇宮,直奔皇帝的寢宮。

    此時皇帝正摟著妃子呼呼大睡,方蕩來到皇帝的床頭,隨後伸手拍了拍肥頭大耳的皇帝的臉蛋。子。

    這座小小的城池之中一直都是安靜平和,這位皇帝的皇位已經傳承了三十八代了,所以,對於皇帝來說,他從沒有過在寢宮中會出什麼意外的想法。

    若是一些龐大的帝國,皇帝身邊也會有些奇人異士在側保護,但如核桃城這樣的麻雀小國,可養不起這一類人。

    驟然被人拍了兩巴掌,皇帝一驚做坐起身來,隨後他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那尊琉璃般的佛像。

    這佛像雙目空洞,驟然在也夜半時分出現在皇帝的床頭,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幽靈鬼魂一樣,皇帝被嚇了一跳,正要大聲呼叫,嘴巴卻好似被黏住了一般怎麼都張不開。

    皇帝連忙去抓旁邊的妃子,想要用妃子擋在前面,誰知道卻抓了個空,隨後他才知道那個妃子現在藏到了他的身後,竟然拿他當了擋箭牌。

    皇帝又驚又怒的時候,那尊琉璃佛像空洞的眼眶中忽然綻放出一縷光芒,繼而琉璃佛像腦後的光輪猛地一漲,一道淡淡的光輝將皇帝和妃子兩個全都籠罩住。

    原本驚恐無比的皇帝被這光輪籠蓋住後,一股慈悲的意念就深入到了皇帝和那妃子的心中。

    皇帝緩緩將嘴巴閉了起來,這種慈悲的念頭他白天的時候也曾親自感受過,還徹徹底底的大哭一場,哭過之後簡直就是一身輕鬆,整個人就像是將心裡面的哪些陰暗的腐朽的,罪惡的東西都通過大哭排泄了出去,若非如此,他今晚也睡不了這麼好。

    要知道,這位皇帝已經連續五年沒有睡過囫圇覺了,每天晚上只能睡兩個時辰,多一點都睡不著,以至於他精神越來越差,身體也跟著開始走下坡路。

    籠罩在這慈悲之中,皇帝卻完全沒有了白天的時候的那種想要嚎啕大哭的感覺,相反的,他覺得自己平安喜樂。

    就連皇帝身後的那個妃子也都悄悄的從皇帝身後鑽了出來,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尊琉璃佛像。

    皇帝最初還覺得在這慈悲光下是一種享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泰,好似被泡進了溫熱的泉水中。

    但就在皇帝感受這種慈悲的時候,四周轟隆一聲響,那慈悲炸開消散,隨後那一尊琉璃佛像的光輪中散發出慈悲,隨後氣氛陡然一變,那琉璃佛像猛地變了一個模樣,三頭六臂,呲牙咧嘴,看上去猶如一下變成了一頭凶惡的魔神。

    那還笑吟吟的坐在床上享受那慈悲的皇帝不由的一愣,隨後他驚詫的發現一隻手從自己的床下鑽了出來,死死地按在床沿上,這隻手蒼白無比,看上去沒有半點生氣,僵硬得簡直就像是一節樹枝。

    皇帝雙目瞳孔驟然縮小,隨後他就看到了那白慘慘的手指上戴著一個碧綠色的翠玉戒指。

    這個戒指……這個戒指……

    這是他的皇后的戒指,這隻手看起來和他的皇后的手果然很像。

    不過,那個總是在他身邊叨叨的皇后不是被他失手砸死了麼,腦袋都被砸出一個窟窿來,至今他還記得那血流滿面的場景,這也是他總是睡眠不好的緣由所在。

    怎麼……怎麼這隻手會出現在自己的床底下?

    皇帝嘴唇都開始顫抖起來,一張臉變得鐵青。

    此時那隻僵硬慘白的手猛地用力,將床邊抓得嘎吱作響,隨後,一個漆黑的腦袋緩緩從床沿邊上鑽了來。

    皇帝瞪大了眼睛,當他看到這漆黑的腦袋上有一個的大窟窿,窟窿中正在不住淌血,冒著蒸汽的鮮血將這腦袋的面孔完全染成血紅色,皇帝再也把持不住,被嚇哇的一聲大叫起來。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忽然從身側躥出的兇猛異常的猛獸或者是大蟲子,也不是那些鋼刀利刃,而是人心中住著的那些鬼!

    每個人心中都有無數恐懼,而這些恐懼的來源,往往都是曾經做過的哪些違背本心的事情。

    就如佛家講的因果一樣,一旦沾染上就永遠別想擺脫掉。

    方蕩的腦海之中的那座有著無數漆黑的七級浮屠的光輪就是方蕩的因果。

    現在,這位皇帝的因果找來了。

    皇帝嗷嗷大叫,不住的在床上翻滾,而那從床底下爬出來的,腦袋上有個窟窿鮮血不住的流淌出來一張臉上滿是滴滴答答的鮮血的皇后一步步的靠近皇帝,已經到了皇帝的身邊。

    「皇上,你看看我的臉美不美?」那張鮮血滾滾的面容忽然一歪,橫了過來擺放在皇帝眼前,皇帝啊啊啊啊啊的慘叫不止……

    「皇上,你看看我的臉美不美?」

    「皇上,你看看我的臉美不美?」

    此時此刻,一個個腦袋上有著一個大窟窿的女子從床下爬了過來,很快就將整張床給佔滿了,皇帝被擁擠在中央,簡直就像是一座鮮血中的孤島。

    啊啊啊啊……

    皇帝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雙手還不住的在身前亂舞,似乎想要將變成鬼怪的皇后的陰魂驅趕走。

    但他隨即發現,屋外陽光燦爛,幾道溫暖的陽光穿透了窗櫺,照在了他的臉上,暖洋洋的。

    而皇帝身前根本就沒有什麼皇后的慘白的手和戒指,更沒有那顆鮮血滾滾的腦袋。

    原來是夢?皇帝不由得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但他的這個動作還沒有做完,就僵住了,引為,在床頭上在陽光下,有一隻手緩緩的從床下伸了出來,攀在了床沿上,那碧綠色戒指慘白的皮膚,刺得皇帝發出刺耳的尖叫……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12:17
第五百九十四章迸碎重建

    皇帝剛剛從一場噩夢之中掙脫出來,卻緊接著陷入了另外一個噩夢。

    這一次不光有他心中最內疚的皇后,還多了一個威武的將軍,這個將軍曾經救過他的命,但後來卻被他在暴怒下給冤殺了,這將軍提頭而來,問道:「皇上,我這顆人頭你想要我,我就給你送來了。」

    皇帝啊啊啊的尖叫不止。

    隨後皇帝陡然甦醒,現自己躺在床上,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喘息一下,那隻手還有提頭而來的將軍再次出現,這一次又多了一個童子……

    就像是一場場的永無休止的輪迴,皇帝在一次次的噩夢中醒來,又在一場場的噩夢中死去……

    人的一顆心,沒有多大,但內中卻可以藏著數不盡的骯髒醜陋。

    方蕩看著這個面目不住抽搐的皇帝,方蕩並不知道皇帝看到了什麼,方蕩眼中的皇帝從始至終都保持著現在這種模樣。

    終於皇帝渾身赤裸的醒轉過來,一雙眼睛中是飽受折磨後的疲憊狼狽,不過,內中也有一線解脫,這位皇帝從床上爬起來,恭恭敬敬的跪在琉璃佛像面前。

    方蕩感到一道信仰之力投入到了琉璃佛像腦後的光輪中。

    隨後,方蕩看向皇帝身後的那個妃子,這妃子此時已經氣絕,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十指將床上的錦被都抓破了,甚至將結實的木頭床板抓出十道深深的刻痕,內中全都是鮮血。?≡≦≦網.╈.

    顯然,這妃子心中的惡甚至越了這位皇帝。

    同時,這也說明,這個妃子本質其實並不壞,若是本質就壞的傢伙,將做壞事當成是開心事,心中沒有半點愧疚,那麼佛像就在他心中無法營造出恐怖來,一個人見到的恐怖的事情,不在於他做的事情本身的對錯,而在於他心中自己認為的對錯。

    這個妃子心中愧疚太深,結果就是自己被自己心中的鬼殺死了。

    一個心懷愧疚的人,就算做了再壞的事情,他本身也不是一個壞人。

    方蕩驗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琉璃佛像雖然達不到一下就將信徒俘虜,但對付凡人的話兩次就能達到效果,不過,方蕩將順序弄反了,應該是先施以恐懼,再以慈悲洗化恐懼,如此一來,可以消除掉人們心中的那些愧疚,如此一來,就完成了佛像所說的給予。

    如果按照這個順序,那個妃子就不會死,而是在方蕩的佛像的教導下,完成了一次救贖之旅,純淨自己的內心。

    天下人,最難被信仰俘獲的必定是皇帝這種人王,倒也並不是人王意志力有多麼堅定,而是人王的需求並不容易滿足,對於乞丐來說,一碗飯就是能達到滿足邊界,對於普通人來說,一餐酒肉十幾個菜也能滿足,對於豪富之輩來說,高屋大廈官職爵位才能滿足,對於皇帝來說,滿足的要求就更高了,滿足不了皇帝內心的需求,那就不能俘獲皇帝的信仰。≠∈≧?≡∈.┼.

    現在,皇帝俯,就說明,方蕩的琉璃佛像只要出動兩次,就能俘獲絕大部分的凡人。

    並且,方蕩其實還可以加大力量,琉璃佛像最大的用處就是放大,方蕩方蕩的力量。

    皇帝跪在琉璃佛像面前,叩頭不止,隨後光芒一燦,一切成空,琉璃佛像不見了,一切都恢復原狀,房間裡面依舊靜寂清冷,一旁的銅爐中燒著的獸香散著淡淡的香氣,唯一無法挽回,的就是皇帝身後的床榻上被嚇死的妃子。

    方蕩將信仰種子種在皇帝的心中後就離開了皇宮。

    隨後方蕩將琉璃佛像當空一丟,那在方蕩手中巴掌大小的琉璃佛像在空中瞬間壯大數百倍,化為一個杵天頂地般的巨佛,這巨佛雙目一金一綠,微微張開一線。

    正在天空中四處尋找搗亂的三名丹士驟然見到這尊琉璃巨佛,不由得都是一怔,隨後三名丹士中的兩名金丹丹士雙目顯出迷離的光色,幾經掙扎後,兩名丹士陷入了無盡的恐怖之中,而那位玄丹丹士明顯還在苦苦支撐,雙目之中神光不斷變換。

    方蕩雙目一閃,一金一綠兩枚金丹立時有大量的丹力湧出,緊接著佛像眼中噴出一金一綠兩道光芒,將那玄丹丹士給籠罩住。≦≦≠網︿⊥.┯╳.┿c╇o┭m

    玄丹丹士掙扎幾下後就沉入無盡恐怖之中。

    方蕩默默的看著三個丹士不斷掙扎,每個人心中都藏著鬼,尤其是丹士,丹士們壽元悠長,並且為了能夠力爭上游,丹士們做的虧心事不知凡幾。

    現在這三名丹士就在和自己心中的鬼做鬥爭。

    方蕩等了三個鐘頭,兩顆內丹中的丹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其實方蕩想要收服這三名丹士有更好的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用七級浮屠來強行度化三名丹士,但一方面,方蕩體悟到了因果之後,就覺得這種強行度化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因為七級浮屠乃是方蕩救人得來的,數量畢竟有限,留下來還有更重要的用途。

    所以方蕩更喜歡用這種最正統最堂皇的的方式來度化這三名丹士。

    隨著三丹士陷入心中的愧疚世界無法自拔的時候,方蕩的琉璃佛祖出嗡的一聲巨響,一片慈悲洶湧而出,將三名丹士從泥沼中挖掘出來。

    三名丹士深陷自己內心之中的愧疚之鬼的圍攻下,這是一個自我崩塌的過程,丹士們的本我本心本念都異常堅固,正常情況下從外部很難攻陷,方蕩琉璃佛像布下的恐懼是由內之外的,並非是要用外物來驚嚇對方,而是誘丹士內心之中的曾經的愧疚來一點點碾碎丹士的心。?≦∥︿≮⊥∈∈≧︿.╃┼.╬c┭om

    這就好比在堅固的堡壘外面死命敲和在內部用軟刀子捅一樣。

    而一個人無論他的意志多麼堅定,他總有柔軟的地方,而他心中的愧疚就是打開心靈的最佳的鑰匙!

    方盪此時才真正明白了佛家的可怕。

    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陰損的手段,怪不得佛家別古神鄭給親手毀滅掉了,這樣的門派只要存在,就沒有別的門派的出頭日!

    不然一個門派費盡千辛萬苦培養出來了一位金丹丹士,轉眼間就被佛家忽悠走了,這不是叫其他的門派吐血?

    只有兩個字可以用在佛家的這種神通上,那就是無恥!

    對於佛家被古神鄭給滅掉的事情,方盪只有兩個字來表示自己心中的情感,那就是活該!

    當方盪收起了琉璃佛像的時候,三名丹士已經完全成了琉璃佛像的信眾,不斷的供給琉璃佛像一道道的信仰之力。

    恐怖到慈悲,就是一個砸碎然後重建的過程。

    用恐懼砸碎一個人的心,再用慈悲來將這顆心包裹粘合起來。

    方盪現在很好奇,他現在不過是鐵級佛像,若是到了銀級佛像的話,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

    鐵級佛像只能吸引人們過來觀瞧,而銀級佛像是可以叫人見到立即生出敬仰之心的。

    方盪此時對於佛家的文明生出了不小的興趣來。

    方盪隨後就離開了核桃城,他已經大致搞清楚了琉璃佛像的用途,至於佛家如何在核桃城中開枝散葉,方盪就不去管了,皇帝和那三名丹士今後的餘生將會不遺餘力的推廣琉璃佛像。

    方盪想到這裡,不由得一愣,皇帝和那三名丹士會不遺餘力的推廣琉璃佛像,而他方盪豈不是也在不遺餘力的推廣佛家?

    那三名丹士和皇帝成了他方蕩的信徒,他方盪豈不也是佛家的信徒?

    雖然方盪自始至終都只是將佛家的神通當成是一個工具一種手段,但在那尊背後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小子的佛像眼中,他方盪和那個皇帝和三個丹士又有什麼區別?

    方盪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你把別人當成風景卻不知道自己也是別人眼中的風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不也是鷹梟的美味佳餚?

    方盪原本就對那尊說話吞吞吐吐的佛像有著不小的芥蒂和懷疑,現在,這種芥蒂和懷疑被無限放大,一想到自己或許成了被人利用的一個工具,方盪心中就生出難言的抵、制。

    方盪甚至開始有意識的和佛像劃清界限。

    不過,抵、制歸抵、制,方盪現在卻又不得不借助佛家的神通來壯大自己,因為他現在實在是太需要力量了。這對於方盪來說,是一件相當無奈的事情,而對於那尊佛像來說,這就是陽謀,方盪遵從也得遵從不遵從也得遵從。

    隨著方盪腦海中思慮萬千,一個方盪從未想過的想法開始出現在方蕩的腦海裡。

    自從佛像進入方蕩的識海之後,《陰符經》就再也沒有出任何聲息,原本方盪以為《陰符經》中的老者或許是因為他跟著佛像修習佛法而生氣了,現在,方盪卻不得不生出一種,《陰符經》中的老者或許被佛像給害了的想法來。

    畢竟對於一本經典來說,他的任務是傳承大道,方盪如果專修佛家,《陰符經》中的老者應該想辦法將方盪拉回來才對,實在沒有理由一下就沉寂無聲了。

    這個想法一生出來,就開始不可遏止的成長,尤其是一想到佛像那不冷不熱的淡淡笑容,方盪就越覺得這或許就是真相!

    佛像和《陰符經》之間乃是道統之爭,這種爭鬥最是兇殘和不留餘地。

    方盪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時候去《陰符經》中走一趟!

    與不盡不實的佛像比起來,顯然還是《陰符經》那輕易不開口,一開口就是大道至理的老者對於方盪來說,更有親切感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12:17
第五百九十五章 巧遇

    方蕩越是明白佛家的厲害,對於那個笑嘻嘻的佛像就越多了一份戒備。

    方蕩現在也想明白了他對於佛像的不信任究竟是從何而來,其實他一直以來都沒有搞清楚這尊佛像究竟有多麼強大,方蕩對於眼前這尊佛像的深淺根本就沒有底。

    這個佛像究竟有多麼大的力量,能夠做成什麼樣的事情,方蕩根本就不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佛像從始至終沒有說自己想要做什麼。

    一個住在你的腦子裡的你卻對其完全不瞭解的傢伙,甚至你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的傢伙,難道還不夠人感到害怕的麼?

    方蕩的潛意識中就對這佛像充滿戒備。

    正是因為如此,方蕩才沒有貿貿然的就去《陰符經》中尋找那個經中老者。

    方蕩身上壓著的事情太多,他要救妻子,找孩子,還要就父母,現在還要搞清楚《陰符經》和佛像之間的事情,方蕩只能撿最重要的先來。

    當其衝的還是救妻子。

    方蕩現在還差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張易,收服張易,活著將張易的那種迷幻神通學會。

    上幽界茫茫之大,要想找一個丹士,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張易是賭饕的弟子,要想找一個好賭之人,總不會太難。

    因為好賭之人出入的地方總是有跡可尋的。

    上幽界有賭坊的地方只有分佈在四處的雲中城。

    原本有十座雲中城,被龍六太子毀掉一座後,現在只剩下九座,也就是說,要想找張易,方蕩要去的,也就只有這九個地方而已,如果在這九個地方依舊找不到張易,那麼方蕩也就不用找了。

    方蕩先去了一趟雄主門,然後就化身成一個叫做子羽的玄丹丹士,直奔最近的那座叫做不歸的雲中城。

    雲中城對於方蕩來說,已經算是熟門熟路的地方了。╪╞┠╪╪╪═要╪看書╪.(1?

    方蕩借用的子羽當真稱得上是一表人才,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書卷氣,一身黑白暈色的長衫使得子羽就像是一副潑墨畫一樣,看著就叫人生出賞心悅目的感覺來。

    更何況子羽的面目也相當出彩,鼻若懸膽,唇若涂朱,這幅面目若是被那些想要尋找道侶而不得,將精力放在男修士身上的傢伙們看到,非得生出邪念不可。

    方蕩本來也不想要這麼一副誇張的小受形象,不過,當時在雄主門也沒什麼人值得下手,正好這個傢伙湊上來,方蕩也就順便用六子陰珠收了他的金丹。

    方蕩和雄主門之間乃是不死不休的仇,弄死幾個雄主門丹士對於方蕩來說,心中毫無半點愧疚,這也是方蕩見識過佛家以愧疚來攻占人心後,生出來的明悟,要想萬邪不侵,就要無愧我心!

    殺該殺之人做該做之事!

    方蕩換了身份,直接進了不歸城。

    這不是方蕩第一次來不歸城,當初方蕩就在不歸城中順走了丹宮養著的十顆人丹,現在這十顆人丹中有六顆和醉生夢死劃清界限,重新做人,成了方蕩的信徒。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方蕩在大街上竟然看到了誅妖大仙的雕像。

    還有一群凡人信徒在對著這座誅妖大仙不住叩拜。

    方蕩雖然意外,但卻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當初方蕩將整個村子一半的人都灑出去散播信仰,在過去的日子之中方蕩能夠逐漸感受到自己收到的信仰之力越來越多,越來越雄厚,這是一種集天下人的信念來修行的方式,一旦攤子鋪開了,那麼收穫就會成倍成倍的增長。

    其實有些時候,這種滾雪球的度連方蕩自己都感到有些害怕。

    方蕩看了一眼跪拜誅妖大仙雕像的百姓,看上去應該都是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人,這些人們卡在上不去隨時卻有可能跌下來的關節上,才會最容易產生迷信。┝┡要╪╪╪看書┢┢.[壹kans?hu.至於那些吃不飽的恐怕沒有這個力氣來求神保佑,而那些身價豪富的顯然也沒有動機來求神保佑,與其求一尊佛像,他們還不如去找真正的丹士們活著丹宮的仙君仙尊們。

    方蕩現在倒是有些明白自己推廣佛像最大的阻力在哪裡了,那就是這個世界上仙人本就存在,何必去求一個佛像?

    只有那些搆不著丹士的凡人才會將希望寄託在佛像上。

    若有所思的行過諸人身邊,不久前面就到了財區。

    這裡是專門賭錢的地方,人聲鼎沸,呼五喝六好不熱鬧。

    方蕩的心思不在賭錢上,所以他的目光在賭場中四處巡梭,尋找那張熟悉的面容。

    轉了一圈後,方蕩卻沒什麼收穫,他決定在這裡轉三天,三天內找不到張易,他就去下一座雲中城。

    方蕩觀瞧了半天時間隨後就感覺到有一道道的目光在盯著自己,方蕩隨即明白了,到了賭場中如自己這樣只看不下注的傢伙,自然是不受歡迎的,並且會被當成是心懷叵測的傢伙。

    方蕩當即下場隨便賭了兩手,那盯著他的目光才消去。

    財區並不算太大,方蕩在賭場中轉了幾圈後,依舊沒有收穫,邊走出財區,到了財區對面的茶樓中小坐休息。

    就在此時,方蕩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巷子裡面響起,隨後,方蕩忽然覺得,對於一個資深賭徒來說,或許,賭場對其早就沒有意義了,一個號稱要拿天作骰盅地做骰子的賭徒來說,賭桌上的方寸咫尺,已經滿足不了他的心中需求了。

    「小妹妹,咱們打個賭好不好,你要是贏了,我就給你糖葫蘆吃,你若是輸了,我就將你脖子上的這個小東西送給我,我說啊,你這個東西可不值錢,比不上糖葫蘆呢,你要是贏了,你可就賺大了。」

    方蕩本已經走過了巷子,聽到這略算熟悉的聲音後不由得倒退兩步,重新來到巷子口。

    隨後,方蕩就看到張易蹲在地上,伸手摸著一個約莫六歲左右,卻還穿著開襠褲的小娃娃脖子上掛著的金鎖,滿臉堆笑的說這話。

    這傢伙的無恥程度刷新了方蕩的對其認知的底線。

    那臉上還掛著鼻涕的小傢伙懵懂的看著張易手中的糖葫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當即點了點頭。

    張易嘿嘿一笑,手中多出一個碗來,笑道:「你看我這裡有個碗啊……」說著張易一隻手抓了幾塊石子,往地上一丟,連忙將手中的碗往上一扣,笑呵呵的道:「小傢伙,你說我這個碗裡有幾顆石子?是單數還是雙數?」

    這種小把戲,竟然也拿出來騙孩子,方蕩連連搖頭。那碗中有幾個石子張易是一清二楚的,如果小娃娃猜對了,張易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丟一顆石子進去,總之,全在手法上,這種賭局,只要敢玩,就鐵定輸掉褲子!

    那小娃娃盯著張易手中的碗看了又看。似乎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一張笑臉擰巴得什麼也似,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最後將脖子上的緊鎖摘下來。

    張易嘿嘿笑著伸手去接小娃娃的金鎖,方蕩著實有些看不下去了,一個金鎖對於張易這樣的傢伙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對於這個娃娃來說,卻並非小事,丟了說不定就得挨上一頓胖揍。

    方蕩正要開口的時候,卻陡然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對面。

    張易一隻手拿著糖葫蘆,另外一隻手去接小娃娃手中的金鎖,趁這個檔口,小娃娃猛地一伸手,將地上的碗一下打開,露出裡面的石子。

    「三顆,是三顆石子,我贏了,我贏了!」說著小娃娃伸出去的金鎖猛地一縮,同時一伸手將呆若木雞的張易手中的糖葫蘆給搶了過去,掉頭一溜煙就鑽進胡同裡面了。

    張易嘴巴歪了歪,他是賭饕的徒弟,哪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六歲的娃娃手中?

    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

    張易一張臉跟豬肝似地,連忙追在小娃娃身後道:「你玩賴,哪有掀起碗來看的?」

    小娃娃萬沒料到張易這麼快就追到自己身後,不過他雖然驚了一跳,但卻嚷著叫道:「你自己又沒說不許掀起來看。」

    張易一愣,不禁有些啞口無言,對方若是成年人,這麼玩賴,張易一巴掌將其拍死也就是了,但對面是個才六歲的小娃娃,天生就具備不講理的優勢,碰上這麼個小崽子,張易還真有種被噎得夠嗆的感覺。

    張易一伸手將小娃娃拎了起來,小娃娃的小短腿還在空中來回蹬著。

    張易將小娃娃晃了晃,轉了過來,瞪著眼睛看著這個小娃娃道:「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耍賴,你這個小崽子咱們再賭一次,你若是贏了,我就放了你,你若是輸了,我就一口吃了你。」

    此時的張易面目凶惡,小傢伙被嚇得渾身上下都抖個不停,小短腿兀自在空中亂蹬著。

    張易將小傢伙往地上一丟,凶惡的又拿出一個碗來,另一隻手上多了幾顆石子,隨後一貓腰,蹲在小娃娃面前,將石子往地上一丟,一下就用碗扣住,牙疼般的哼哼道:「你來猜猜看。」

    小娃娃看了看張易這一次按得死死地碗,隨後又看了看張易那張陰沉可怖的臉,隨後嘩的一聲,順著開襠褲尿了出來,這一溜黃溜溜的直線直奔近在咫尺的張易的臉。

    張易被唬得一跳,雖然張易有護身光、氣,但但東西得對面的威脅達到一定程度才能自動觸,這麼一泡溫熱的童子尿,還遠遠達不到觸他的護身光、氣的地步。

    張易連忙後退,小娃娃的尿順風也尿不了多遠,張易這樣的修為自然輕鬆的就避開了。

    不過張易避開了,那小娃娃正撅著光溜溜的屁股,將碗掀開來看!

    張易站在那裡,有種被狗日了的感覺。

    張易身上殺機洶湧,在方蕩眼中,此時的方蕩變成了一個血紅色的殺機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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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一劍驚天地

    方蕩和張易的緣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方蕩要找張易,原本計畫著要轉遍九座丹宮的雲中城,並且就算這樣找下去也一樣是希望渺茫,卻萬萬沒想到,他一座雲中城尚未轉完就在街角胡同中聽到了張易的聲音。

    隨後號稱賭饕弟子的張易被一個小屁孩接連耍弄了兩回,看得方蕩幾乎要笑出聲來了。

    小娃娃一泡童子尿逼開張易後,翻開碗看了之後,怯怯的道:「還是三……」

    張易是個從不認輸的人,所以,對於剛才的賭局他自然是不承認的。

    「我最討厭別人耍賴,你年紀這麼小,就會耍賴,△△△,⊥.♂↗.長大了還了得?」張易說著一巴掌就朝著對面的小娃娃拍了下去。

    和賭饕不同,賭饕是願賭服輸,而張易是願賭不輸,即便對面是個小娃娃,他也絕對不能輸!

    換言之,張易其實是個非常輸不起的人,他本是即興和這個小娃娃賭上一手,另外和一個小娃娃對賭,他張易也沒想著用什麼幻術神通,甚至連詐術都沒想用,畢竟這石子在他手中想要幾個就是介個,卻不料對面這個小傢伙接連使詐,竟然誑得他連輸兩局,如果對面的娃娃是成人,張易還會繼續賭下去,賭到贏為止,但對面是一個小娃娃,張易著實沒有耐心和一個娃娃繼續下去,所以,輸不起的張易,一巴掌拍下去,這一巴掌力度極大,空氣都帶的嗡嗡作響,別說一個小小的娃娃,就算是一塊石頭都拍成碎片。

    這舉動落在方蕩眼中,是張易要殺人了。

    方蕩再難坐視,方蕩剛才還覺得張易刷新了新下線,現在,他覺得這個張易根本就沒有下線,什麼都幹得出來。

    方蕩冷哼一聲,袖中千葉盲草劍如蛇竄出,直奔張易的太陽穴。

    方蕩這一出手,氣勢凌厲,張易一巴掌拍向小娃娃的張易不由得一愣,拍向小娃娃的手並未收回,身子卻猶若無骨一般的一扭,麻花也似的轉了個圈,竟然被他避開了方蕩的這一劍,而與此同時,張易那一巴掌也拍在了小娃娃的腦門上,不過,並未出現方蕩想像之中的鮮血飛濺的場面,小娃娃一下就消失在張易的掌心之中。

    方蕩微微蹙眉,他最先生出來的想法是自己上當了,這小娃娃是幻術,但隨後,方蕩忽然明白了,這小娃娃不是幻術,張易那一巴掌本就沒想要殺小這個小娃娃,而是將這個小娃娃給收進了某件空間之寶中。

    原來張易並非是要殺掉小娃娃,而是要將小娃娃收起來,這倒是方蕩誤會了張易。

    張易此時腰身擰了一圈,一張臉看向方蕩,眼中有疑惑,也有不屑。

    現在在張易看來,這個模樣好看的傢伙路見不平打算伸手相助,但這傢伙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不夠看。

    但張易隨後眉頭卻皺了起來,他的目光被方蕩的那把千葉盲草劍吸引,方蕩本就沒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這千葉盲草劍被祭出之後就在周圍盤旋,並未收回。

    張易一張臉陡然變得驚喜起來:「你是方蕩?正抓不到你!」

    張易說著伸手在身周的天空一抹,天地嗡然轉動,四周猶如巨鼓敲響,洪鐘大作,四周的房屋也隨之轉動,化為一團團光影,當一切安定方蕩已經到了一個寬廣的大坑中,大坑不知道究竟幾許深,方蕩仰頭望去,天空猶如針鼻,小小一點而已。

    要知道方蕩的目力一眼千里不在話下,連他都看不到盡頭,那麼這坑得深幾許?

    而在這坑中,有著數不清的一雙雙腥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方蕩。

    方蕩知道這是張易的幻象神通,他一定還在城中,方蕩當即雙目蒙上一層白膜,想要看透這障眼法,但方蕩隨後臉上就露出驚容。

    以他的五賊觀法來看,四周的坑壁竟然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方蕩伸手一抓,滿手泥土,散發著一股糜爛的腐臭味道。

    不過,方蕩早就知道張易的幻象神通的厲害,連他的五賊觀法都看不透,是以方蕩依舊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方蕩認定自己此時還在不歸城中,當即腦後光輪猛地點亮,散發出灼亮的光芒,將整個坑洞由下至上照個通明透亮,那一雙雙腥紅的眼睛背後的一頭頭渾身漆黑長毛的怪物也就一一顯現出來。

    這些怪物模樣猙獰,身材雄壯,看上去似乎是猿猴的近親,不過嘴中探出長長地獠牙寒光閃爍。

    這些妖猴數量眾多方蕩仰頭望去,密密麻麻直通天際,竟然看不到盡頭。

    這麼多的妖猴,如果全都是幻象的話,方蕩不可能看不透,畢竟幻像這東西最終其實還是要張易本身餓的修為來支撐,就如當初方蕩看到的九幽城是假的,內中的修士並沒有應有的修為一樣,眼前這些妖猴要麼是紙糊的,要麼,就是真的。

    「方蕩,我提前告訴你一聲,你若是以為這些妖猴都是假的都是幻想的話,你會死的很慘。怎麼樣,我給你一個機會,和我再賭一把,你贏了,我就放你離開,怎麼樣?」

    方蕩聞言呵呵一笑道:「放我離開?張易,我此次來是來抓你的,我勸你現在掉頭就跑,或許還有逃命的機會。」

    張易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抓我?抓我?就算是一品赤丹丹士也抓不住我,方蕩,你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張易這話可不是胡亂說出來嚇唬人的,張易是絕對有這個自信,正因為有這個自信,所以張易說這句話的時候底氣十足。

    「看來你不吃點苦頭,是不會相信自己身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了!」張易的話語說出,四周的密密麻麻的妖猴猛地俯衝下來。

    這些妖猴十指鋒利如刀,朝著方蕩就抓了過來。

    方蕩抬頭望去,能夠看到的就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在他的腦後光輪照耀之下,猶如一團烏雲朝著他籠罩過來。

    方蕩雖然覺得這些妖猴應該就是些幻象,但眼見張易如此自信,自然不敢大意,當即運轉千葉盲草劍朝著那些妖猴斬殺過去。

    千葉盲草劍旋風般的急舞,在方蕩周圍形成了一十三道人影,這些人影都是方蕩的模樣,這些人影各自施展自己的劍術,猛地揮舞起來,將撲過來的妖猴斬殺。

    遠在萬里之外的雲劍山中,盤膝坐在劍蘆中的冷容劍雙目陡然張開,隨後嘴角顯出一絲笑容,身形一動出了劍蘆,化為一線銀白劍光飛出玄雲劍塔,朝著那劍氣縱橫之處疾馳而去。

    在她身後追上來一道青色劍芒,盤旋在側。

    冷容劍不用看也知道來到是誰,緊接著,又有三道劍芒從玄雲劍塔中飛出。

    方蕩不動劍則以,一動雲劍山就知道。

    雲劍山乃是天下劍的源頭。

    等到冷容劍等人飛走之後,更遠地方的丹宮中,幾個丹宮的仙聖伸手一點,便即有大團的陰影洶湧著從四面八方湧起。

    丹宮一直都找不到方蕩,只能將精力用在別的地方,以丹宮的實力,很快就查明了,方蕩和冷容劍之間的三年之約,也知道了冷容劍和方蕩都是來自三濁世,這樣一來,雲劍山的冷容劍就成了丹宮監視的目標之一,現在冷容劍動,丹宮自然跟著有所動靜。

    而丹宮動起來後,那無盡的雲海中也生出一道道漩渦來,一條條巨大的猶如劍鋒一般的背脊從雲海中升起,又陷入雲海之中消失不見。

    龍宮也在找方蕩,不過方蕩的手段很妙,各種神通都搜不到他,龍宮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所以,如丹宮一樣,丹宮盯著冷容劍,龍宮則盯著丹宮。

    龍宮一動,上幽界的諸多丹士就都得到了消息,龍宮灑下了抓捕方蕩的賞格,這是叫龍宮自己都感到肉痛的賞格,內中包含三塊先天之寶,三件堪稱鎮派的天級法寶,還有十件地級法寶,另有寶丹無算,這樣的賞格能夠直接將一個中等門派推進十大門派之中,不知道多少丹士和門派在覬覦這比賞格。

    龍宮一動,就將消息傳遞出來,所以數不清的門派當即也就動了起來。

    十三個方蕩揮舞著千葉盲草劍劍光縱橫,滾燙的鮮血猶如暴雨一般傾盆而下,斷肢碎肉四處橫飛,方蕩眼角不由得抽動起來,在他的腦中光輪內,一座座的七級黑浮屠拔地而起。這就說明,這些妖猴不是幻術,而是真真正正的活物!

    那麼這個大洞也就不是幻境了?這個張易究竟是用什麼辦法將我從不歸城中一下挪移到了這裡?

    除非張易擁有一品赤丹丹士的修為,能夠破碎空間,否則,張易如何能夠顛倒乾坤斗轉星移?

    方蕩百思不得其解,但方蕩也不打算一下就搞明白,方蕩此行的目的是抓了張易,佔據他的金丹,學會他的幻象神通,這樣他就能夠叫死人復生,從而將天書天地中的百姓收服。

    雖然方蕩在這個世界之中有不少的信眾,他們會提供源源不斷的信仰來供奉以方蕩,這些信仰遠遠超過了天書天地中的十萬信眾,但方蕩要去的是藍珀荒域,藍珀荒域和上幽雲海可以說是兩個天地,上幽雲海的信仰之力能不能橫跨兩界來到藍珀荒域,方蕩著實沒底,所以,天書天地中的這些信眾,就是方蕩最重要的信仰來源。這些信眾可比隨身帶上幾千枚丹藥更要有用。

    方蕩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他自己知道自己,龍宮丹宮都在抓他,他必須速戰速決。

    方蕩雖有憂患意識,卻還不知道,他不過只出一劍,就已經天地變色,一環扣一環,牽一髮動全身,引得整個上幽界都開始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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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七章鎮壓張易

    方蕩不願意在張易身上浪費太多時間,這裡是不歸城,是丹宮的地盤,方蕩在這種地方做事隨時都有可能被丹宮甕中捉拿,所以,戰決就是方蕩此時最重要的事情。

    方蕩當即就將那尊以元嬰為底子以先天之寶為根本打造出來的琉璃佛像祭出。

    其實,說實在的,方蕩將元嬰還有先天之寶打造出來的琉璃佛像,對於其現在的用途還遠遠比不上一個鬼叟元嬰來得強大。

    畢竟方蕩如果貫注大量的信仰之力進入元嬰之中,足以和一位一品赤丹丹士對抗,而這尊琉璃佛像,卻絕對不可能動搖一品赤丹那樣的存在分毫。更何況還賠進去了一塊上品先天之寶。

    這筆買賣就當前來看,方蕩是絕對賠本的。

    不過,方蕩的琉璃佛像也不是吃素的!

    方蕩現在深陷深坑之中,無數妖猴圍困之下,早就找不到張易的身影。

    在這種時刻,這琉璃佛像的用處就比鬼叟的元嬰有用得多了。

    方蕩那尊琉璃佛像當空飛起,在空中嗡然轉動,腦後光輪綻放佛光無數。堂皇正大,將整個深坑照耀得光亮無比。

    那些撲向方蕩的妖猴立時雙 迷離,眼中露出恐懼的表情,渾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來。

    一時間這些妖猴抱頭鼠竄,可惜這裡乃是一個深坑大洞,哪裡有他們逃竄的地方?

    這些妖猴的靈智遠遠不如普通人,他們心中沒有愧疚,卻有著對於世界的天然畏懼,他們畏懼天空畏懼大地畏懼火焰畏懼一切,再加上他們本身雖然牙尖嘴利,但卻並沒有太多的實際修為,靠的就是猴多勢眾,方蕩的琉璃佛像收服他們相當簡單。

    這上萬妖猴其中有三成很快就拜倒在畏懼之下,方蕩甚至不必對他們動用慈悲。┠.([。c[om

    就像是上古先民對於雷霆的崇拜,對於天空,對於太陽的崇拜一樣,這種崇拜建立在威嚴和恐懼之下。

    這三萬妖猴當即反水,掉頭和身後的七萬妖猴殺在一處。

    方蕩要想將十萬妖猴全部收服還是力有未逮,這三萬妖猴收服下來都消耗了他的大量丹力,不得不吞了一顆丹丸下去,恢復丹力。

    這三萬妖猴所向披靡,畢竟那七萬妖猴方蕩雖然未曾將其收服,但他們現在都陷入了佛光帶來的恐懼之中,戰意全無任憑宰割。

    方蕩此時已經不再對那些妖猴有任何擔憂,此時方蕩的琉璃佛像再次綻放出道道金光,這金光匯聚在一起,凝聚得猶如一根柱子,戳向坑壁中的一處,金光所及,坑壁立時略微扭曲起來。

    佛光可以破萬邪,這是那背後有著一行字的佛像所說。

    現在看來,卻也不假。但更重要的是,方蕩的琉璃佛像一出,光芒大作之下,不光哪些妖猴受到影響,張易同樣受到了影響。

    這個影響或許時間不會太久,但哪怕只是一瞬,方蕩也足以在瞬息之間找到這深坑的破綻。

    方蕩身形一動從深坑之中鑽出。

    「厲害,虛實結合,叫人不知真假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張易,你真是個天才!」方蕩看著眼前臉帶驚詫的張易由衷的讚嘆道。

    在方蕩身後,那座被方蕩的佛光戳破一個大洞的深坑正在不斷崩塌。

    而方蕩現在所處的,還是那個小小的胡同之中。

    有一隻隻的妖猴不要命的從坑中鑽出。這些是成為方蕩信徒的妖猴。

    不過,三萬妖猴最終只有三百隻鑽出,剩下的全都隨著深坑一起崩塌,化為一個圓環跌落在地。┢╪┝═┝┠┡.[〈。

    方蕩伸手一攝,想要將那圓環收起,那圓環卻也崩滅成沙,隨風而逝,但轉瞬間沙子又飄回張易身前,在張易的小手指上凝聚成一顆指環。

    張易面色少有的凝重起來,他是幻術大師,在剛才的一瞬間竟然被佛像所迷,這對他來說,猶如敲響了警鐘,一山還有一山高,現在在他眼中方蕩和之前他眼中的樣子又不相同了,變得更神秘叵測起來。

    尤其是方蕩的那尊琉璃佛像更是叫張易生出無窮興趣來。

    張易嘿嘿乾笑兩聲道:「好,這次算是平手。咱們再來!」

    方蕩卻搖頭道:「你損了三萬猴妖又破了那件指環法寶,而我毫未傷,算下來明明是你輸了!」

    張易是個從不認輸的人,更是個絕對輸不起的人,當然不會承認。

    「輸贏這東西還要看最後是誰笑是誰哭!」張易說著伸手又是在空中一擺,剛才張易這樣一擺手,天地旋轉,方蕩就陷入了一座深坑之中,現在張易又來這一套,方蕩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再入幻局。

    方蕩的那尊佛像腦後再放光芒,張易本也有所防備,但卻依舊還是低估了方蕩的琉璃佛像,方蕩之前佛像綻放寶光的時候目的是那數萬妖猴,3所以寶光分散,現在方蕩只是為了對付張易一個,寶光集中,兩者之間承受的力量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所以,張易尚未施展出自己的幻想神通,就覺得那琉璃佛像光芒一燦,自己身前一個恍惚,出現了一道人影,他本待出手擊殺這個人影卻驚詫的現,這個人影竟然是自己的師父賭饕。

    賭饕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用失望的眼神看著他,張易就是那種殺遍天下也絕對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可愧疚的人,他唯獨對將自己逐出師門的師父有這麼一線愧疚,他得知賭饕身死嚎啕大哭不是假的,那眼淚滴滴真心。

    張易從始至終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賭饕那失望的眼神,這一雙眼睛能殺他幾十遍上百遍!

    「糟了!」張易其實也不過是略陷恐懼之中,時間上也不過轉瞬而已,但當張易精神一震,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深陷一座九級浮屠之中。

    幻境再牛比得上直刺人心?

    方蕩心中暗笑,張易落在他的手中,他有兩種手段來磋磨他。

    一種是寶塔鎮妖信仰度化,九級浮屠連元嬰都鎮住了在方蕩想來收拾一個張易不在話下,另外一種則是直接用六子陰珠來收了張易的金丹,不過收了張易的金丹方蕩雖然能夠化身成為張易,但卻不如叫張易直接效命自己來得有用處。信仰契約一旦成型,那麼張易就成為他方蕩的人了,張易的幻境神通方蕩隨手可用,和自己的神通沒什麼區別。

    所以,方蕩決定還是用九級浮屠來鎮壓張易。

    不過天底下總有一種人,他們就是那麼逆天,方蕩的九級浮屠的金磚金瓦化作一個個的氣泡撞擊張易。

    張易竟然雙目一閉,這些氣泡竟然無法砸破張易身周圍一米的範圍,度是要用信仰之力生生嵌入張易的肉身直接灌入腦海才有效果,所以,那一聲聲度之聲就毫無用處。

    方蕩大為驚奇,這還是他從未見到的情形,不光方蕩驚奇就連方蕩腦海中的佛像此時也張開雙目仔細觀瞧。

    「妙!」佛像張口吐出這麼字來後就閉上了眼睛。

    方蕩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自己看明白了,卻就是不告訴你。

    不過方蕩雖然沒有看明白究竟,但卻也推想處張易用什麼辦法能夠叫九級浮屠無法度他。

    張易一定是將幻像神通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封閉了自己的神念,這樣一來,度之音自然對其沒有作用。

    幻象還能這麼用,佛像說的那個妙字,果然不錯。

    方蕩今天也算是增長了一點見識,同時,方蕩似乎窺到了佛家神通手段的一線裂痕,天底下自然是沒有無敵的神通的,佛家也不會例外,眼前張易的幻像神通,就是一個例子,如此一來,方蕩就更希望自己能夠掌握這種神通,萬一佛像包藏禍心,他至少還有些許反擊之力,不至於完全陷入被動之中。

    方蕩一時間無法度張易,就將六子陰珠祭出。

    雖然收了張易的金丹後,不能直接將張易的神通拿過來用,但方蕩可以得到張易所有的知識,也不算虧本。

    六子陰珠飛到張易頭頂,當即朝著張易籠罩下去。

    果然不出方蕩所料,六子陰珠當即就從張易的身軀之中拘出一顆金丹來。

    這顆金丹被拘出,方蕩當即將六子陰珠收回。

    所謂的六子陰珠此時已經不再是六顆金丹構成的了,內中有毛峰、王川子、童林、市儈、黃元、熏沐還有許多方蕩曾經收服的丹士金丹,算下來總計有十幾顆金丹了。

    這十幾顆金丹如同液體水銀一樣,在空中一邊浮動,一邊變換著各種模樣,似乎是一個胚胎,胚胎之內是一個模樣古怪的嬰兒,那鼓起的部分就是嬰兒的腦袋和四肢。

    方蕩看了看四周無人,當即將自己的金丹送了進去,找到了張易的那顆金丹,隨即就貼了上去。

    方蕩的面目開始逐漸變化模樣,按照以往的慣例,方蕩將變化成張易的模樣,然後擁有張易的一切知識,其中自然少不了幻像神通的那部分。

    然而,方蕩變化的卻並非是張易的那張臉,所得的經驗知識也完全和張易無關!

    方蕩驚詫的看向至今還被九層金浮屠鎮壓著的張易!

    這小子也太逆天了!他的神通無論如何都要弄到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8 12:18
第五百九十八章誰都搞不定的張易

    方蕩從張易身上吸出一顆金丹來,這金丹的級不高,乃是一顆藍丹,方蕩也以為這就是張易的水準所在了,但方蕩的六子陰珠將張易的金丹吞掉之後,方蕩想要觸摸這顆金丹的本質瞭解張易的一切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這顆金丹變化出來的卻並非張易的容貌,也並非張易的記憶。

    這顆金丹之中充滿兇厲的念頭,這些念頭一下就侵入方蕩的神念之中,作惡起來!

    方蕩不得不動用佛像才將這些紛雜惡念鎮壓下去。

    若是方蕩沒有佛像這根定海神針來把持自己的精神的話,說不定就被張易乘虛而入,將那些邪念植入到他的精神世界之中了。

    若真是這樣,方蕩要想將這些邪念斬殺掉,要費的功夫就太大了。

    方蕩將邪念斬殺後,再去看那枚從張易身軀之中吸出來的金丹,就見那藍丹開始冰雪般消融迸碎!

    也就是說,這顆金丹是張易幻化出來的。

    連金丹都能夠用幻術演化出來,方蕩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小看張易的幻術了,不僅僅能夠幻化出一座完整真實的城池,還能幻化金丹,這樣的神通,稱得上逆天兩個字。

    他方蕩也不過才有兩顆金丹,而這個張易,想要有幾顆就有幾顆。

    想到這裡,方蕩不由得發愁起來,原本他以為抓住了張易,就得到了一切,現在卻發現,抓住了張易,他一樣什麼都得不到,如果只為殺掉張易,那麼還好辦一點,但他方蕩真正需要的是張易的幻像神通,現在九層金浮屠拿張易沒有辦法,就連六子陰珠也拿張易沒有辦法。

    方蕩不禁搖頭,收了張易,就算他打算用水磨工夫一點點將張易的修為磨沒了,也沒什麼太大用處,因為身為丹士,張易在自己路途禁絕的時候總還有最後一個辦法叫他方蕩得不到半點好處,甚至還叫方蕩吃個大虧。

    自爆!

    方蕩現在的感覺就是一塊肥肉就在嘴邊上上面卻全都是刺,無處下嘴。

    此時張易嘿嘿一笑張開雙目,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自己被方蕩抓起來的覺悟,看他的樣子似乎被囚禁起來的不是他而是方蕩:「方蕩,我不得不承認你的那尊雕像很厲害,竟然能夠禍亂我心,但,沒用的,你在我身上得不到半點好處,不如,我們打個賭,你若是贏了,你想要怎麼就怎樣,我若是贏了,你放我離去怎麼樣?」

    方蕩聞言笑著連連搖頭:「你這傢伙,和蒙童幼子對賭都耍賴,我就算贏了你,你又能信守約定?」

    張易臉皮向來最後,似乎自己剛剛根本就沒有耍賴,笑道:「我那不過是讓他兩局,我是看他是個可造之材,才將其收了,準備培養出一個衣缽傳人來,這樣也算是對我師父有個交代,僅此而已。」

    「你這話說給鬼聽,鬼都不信!」張易這個傢伙要是有他師父的一半兒信用,方蕩也不會說出這句話來,在方蕩心中張 易就算說真話,他也不信!

    張易絲毫不在乎方蕩信不信他的話,看了看將自己圈禁住的那座九級浮屠,嘖嘖連聲,讚嘆道:「不錯,不錯,當真是一件了不得的神通,不過麼,對我無用,方蕩這麼跟你說吧,我的神通叫做道衍天地,你明白是什麼意思麼?嘿嘿,這是古神鄭開天立地演化四極八荒的神通,我這神通鬼神難破,和你們哪些不入流的所謂的三千大道不可同日而語,就憑你的這些手段若是能夠殺得了我,那就不是殺了我那麼簡單了,你就毀掉了整個世界,因為我死了,就是古神鄭錯了,古神鄭若是錯了,這一方天地,四極八荒也就自然沒有存立的基礎了!」

    方蕩微微皺眉,沉吟半晌道:「你說的話,每個字我都聽懂了,但連在一起我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張易聞言自得一笑道:「以你的境界自然無法明白,就算是元嬰丹士也未必能夠聽得明白我的話語,不過,這番話我還是首次說與人聽,即便是我師父我都不曾告訴過他。」

    方蕩對於張易的言語並不怎麼相信,張易說出這些唬人的『虛言大話』的時候,方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易想要拖延時間,這裡畢竟不是善地,他已經抓住了張易,自然沒有必要在險境種繼續和張易周旋,方蕩對於這個連穿開襠褲的小娃娃都騙的傢伙的言語先天的不信任,他實在不願意和張易在這裡糾纏沒用的廢話,當即將張易收了。

    張易的聲音還是留在了空蕩蕩的小巷之中。

    「方蕩,不如這樣,你我不能賭一局也沒關係,咱們完全沒有必要做敵人,可以做個朋友,我幫你一個忙,你放我離去,怎麼樣?」

    方蕩心說:「我要的就是你的全部,這個忙恐怕你不會願意幫!」

    收了張易,方蕩沉吟片刻,找不到什麼太好的辦法將張易徹底馴化,只得先將這件事放一放。

    在方蕩看來,還是先離開這裡然後再說,這裡畢竟是丹宮的地盤。漏了馬腳的話,危險太大。

    方蕩當即邁步朝著城外走去。

    ……

    冷容劍在空中一路疾馳,身後的尹求敗陰沉著一張臉開口道:「那小子有什麼好的,竟然敢拒絕你,我替你殺了他!」

    尹求敗要殺方蕩自然是真的,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冷容劍神情淡然道:「他這次拒絕不了我!」

    尹求敗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一攪,醋意略微上湧,直接問道:「為什麼?」

    冷容劍只是冷笑一聲道:「他以前欠我的,現在還要多欠一點!」

    冷容劍的話沒頭沒腦的,尹求敗聽了只能得到一肚子昏濁,心中暗罵那個方蕩,道:「這小子欠你的,你還將自己送上去,可不是欠多了一點?」

    不過,這些話尹求敗說不出口,他琢磨著的是怎麼從方蕩手中贏了這一場比試。

    冷容劍和尹求敗卻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整個頭天下的中心,龍宮、丹宮、所有的想要追逐方蕩人頭的存在全都圍著他們轉!

    眼瞅著前面就是不歸城了。

    「那一十三劍的劍氣就是從這裡發出的!不過,要想將他從這座不歸城中找出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尹求敗雙目微微收窄,眼中也放出了一線明亮劍光,不過這明亮的目光中也有一絲難辦的神情,畢竟下面的城池人口眾多,想要從中找出一個人來實在是難比登天。

    尹求敗還未說完話語,冷容劍驟然停住身形,隨後伸手一點身後的龍紋寶劍,龍紋寶劍發出一聲長鳴,聲音如龍嘯一般,一道道音波漣漪一般的擴散出去。、

    此時方蕩收了張易,卻拿張易毫無辦法,正舉步離開不歸城,驟然聽到這聲嘹喨劍鳴,不由得微微皺眉,隨即方蕩掉頭就走,債主來追、債了!

    方蕩剛動一步,隨即就叫了一聲蠢!

    果不其然,方蕩不動還好,一動,就正好落在了將整座城池全都收入眼中的冷容劍的眼中。

    這就是做賊心虛的壞處,方蕩一生也不曾辜負了誰,唯獨對於雲劍山的劈山劍有了一絲愧疚,而冷容劍算是穿了劈山劍的衣缽來找他,這愧疚自然也就著落在了冷容劍身上。方蕩覺得,若是佛像用這個來襲擊他的內心的話,一定會對他造成巨大的傷害,在普通人那裡,這一線愧疚或許算不得什麼,但若是佛像出手,這一線愧疚對於方蕩來說,簡直就是要命。

    方蕩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一線愧疚化解掉。

    剛剛還在說要將方蕩從城中找出來相當困難的尹求敗不由得膛目結舌,他怎麼都沒想到將方蕩找出來竟然是一件這麼簡單的事情。

    冷容劍見到聽到自己的劍鳴當即掉頭就跑的身影,那張冰霜也似的面容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看上去簡直就像是雪中的梅花吐蕊綻放一樣,冰冷種帶著一絲豔麗。

    冷容劍身形一動就到了方蕩面前:「方蕩,三年之約到了!」

    方蕩卻忘記了,這幾個月折騰下來,他果然已經進入上幽界三年多了。

    方蕩乾咳一聲,眼睛一轉有了想法,將陳娥喚了出來,果然對面的冷容劍一見到陳娥一張臉立時變了顏色。

    雖然方蕩沒有介紹陳娥,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冷容劍這個女子究竟是誰。

    雖然陳娥是個大殺器,但這手段用出來,但卻絕對是把雙刃劍,如果自己不能很好的補償冷容劍的話,那麼他心中的愧疚會由一線變成一道寬闊的溝壑。

    「冷姑娘不是我不想與你結為道侶,實在是,我已經有了道侶,這樣吧,只要你提條件,不論做什麼,我都願……」

    哎?

    就見一劍飛來,凌厲無匹,殺氣騰騰,冷容劍當真是冷冰冰的脾氣,說動手就動手,半點猶豫都沒有。

    方蕩略微愣了下,隨後就發現這一劍不是對他,而是對他身後的陳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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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原來你在這

    這還了得,如果冷容劍這一劍是對他劈來,他就直接承受了這一劍,方蕩覺得,這一劍他挨了也是應當,正好去了他心中的一線愧疚,但這一劍卻劈向他的親人,這怎麼能行?這絕對不行!

    方蕩連忙伸臂一擋,噹的一聲,光華亂竄中,冷容劍的劍一下劈在方蕩的手臂上,被彈飛出去。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並非是方蕩的手臂比冷容劍的龍紋劍更堅硬,而是方蕩一向都將千葉盲草劍收在手臂中,手臂,就是千葉盲草劍的劍匣。不過,現在這劍匣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血痕。

    千葉盲草劍如蛇般從方蕩手腕種竄出,落入方蕩手中。嗡嗡顫鳴,顯然也動了真怒。

    「冷容劍,你幹嘛?」對自己的親人動劍,不管是誰,方蕩都容不得她,債是他方蕩欠的,卻不是家人欠的,方蕩怎麼容忍因為他的欠債而害死自己的親人?

    所以此時的方蕩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

    冷容劍收了龍紋劍,臉上神情變得越發冷淡:「方蕩,當初你說要等你在凡間的妻子,我與你定下三年之約,現在剛到三年,這個可是你凡間的妻子?你是在耍我還是看不起我?」

    方蕩聞言不禁也有些無詞以對,這件事確實是他做得不地道。

    「真不幸,你既然已經有了道侶,我和你無法成為道侶了!」冷容劍長嘆一聲。

    方蕩聞言鬆了口氣,面色也略微和緩下來,方才那一劍或許是冷容劍氣憤之下發出的,這個方蕩倒是可以理解,尤其是雲劍山弟子做出這樣的事情,方蕩更是理解。

    「這樣吧,你想要什麼我……」

    冷容劍卻並沒有說完話,此時的冷容劍雙目微微眯起,呵呵一聲後道:「真不幸,你的道侶快要死了!」

    冷容劍說著,腳下的陰影猛地一顫,整個地面跟著一抖煙塵四起,劍奴出鞘!

    此時的冷容劍是真的怒了,一方面在於方蕩爽約,更多的則是在於方蕩的舉動簡直就是看不起她,她冷容劍一心修行從未將男女之事放在心上,原本也沒想過方蕩和他之間有沒有什麼般配不般配的問題,冷容劍是一個何等驕傲的女子,此時卻有種被方蕩棄之如敝屣般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光引起了她的滿心醋意,更是叫她殺意勃發,這一劍不出鞘她得被活活憋死!

    方蕩一看這個劍奴,就是雙目一縮,他曾經兩次進過雲劍山,又修習雲劍山的劍法,甚至還險些成了子泥的劍奴,所以對於劍奴最是瞭解,也最是知道劍奴的可怕!

    按照雲劍山的情況,冷容劍的劍奴在修為上絕對不會比冷容劍差,劍奴在主人生時捧劍,死後守墓,最是忠心耿耿。

    最重要的是,劍奴沒有自己的想法,他若要殺人,完全不會顧及自己的生死,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冷靜無比的瘋子,這種瘋子是最可怕的。

    劍奴出手,那一把龍紋寶劍被劍奴身上的氣息引動,之中傳出來的已經不再是單單的淒厲龍吟,龍紋寶劍上生出一片片龍鱗,竟然真的有一頭龍從劍身上鑽出,橫跨數百丈直奔方蕩身後的陳娥。

    雲劍山上下的性子都差不多,都有點二桿子,說話做事該做就做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爽利,此時冷容劍認定陳娥該殺,那自然是半點客氣也無,出手就是殺招。當然殺了陳娥之後,冷容劍說不定也會揮手殺了方蕩。

    千葉盲草劍也連忙竄出,器靈少年手中運劍朝著那頭張牙舞爪的金龍斬去。

    千葉盲草劍的器靈其實代替了方蕩的劍奴的職位,此時感受到對面的撲面殺機,自然也是傾盡全力。

    不過,那直來直去的金龍卻猛地一拐,竟然畫了個圈,繞過了千葉盲草劍如同鞭子一樣朝著方蕩身後的陳娥點去。

    陳娥也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她無門無派獨自在上幽界支撐下來,自然絕非幸運。此時眼見對方對子下了殺手,當即也不含糊,一擺手放出冰魄針來。

    說起來,針和劍外形上差不多,運轉手段其實也有相似之處,不過,劍是兵器,而針只是女子手中玩物,相差巨大。

    但大有大的妙處,小也有小的好處,說到修為陳娥和冷容劍之間也不差多少,甚至可以說是旗鼓相當,唯一不同的是,陳娥有個劍奴,二打一,陳娥自然會吃虧,此時只是劍奴出手,但陳娥也有優勢,那就是方蕩,方蕩是陳娥的道侶,道侶兩個在一起,本來要發揮力量還是要聯手出擊,但陳娥得了方蕩的另外一樁好處,那就是方蕩汲取信仰之力的同時,她也得到了三成信仰之力,這種好處要比多個劍奴又高出一籌來。

    所以陳娥面對著迎面而來的金龍是絲毫不懼。

    陳娥在方蕩身後呆的太久了,陳娥本身也不是一個慣會享受被人保護的女子,此時心中也生出了火氣,自然也出手。

    就見二百多枚冰魄針猶如馬蜂群一樣朝著金龍飛去。

    叮叮噹噹的亂響燦,成一片。

    陳娥最近這段時間一隻在方蕩的天天地中,卻也並非就是呆著,她知道方蕩的處境越來越危險,所以下了苦心想要在關鍵時刻能幫上方蕩的忙,所以這冰魄針她花了大力氣來祭煉。加上方蕩的天天地種寶貝著實不少,隨便她取用,此時的冰魄針已經今非昔比了。

    陳娥的冰魄針敲在那金龍的龍頭上,最初只是叮噹作響,但隨後就變成了一聲聲爆炸,每一顆冰魄針竟然都能引起一陣爆炸,轉眼就將龍頭炸得四分五裂,龍紋劍這一道劍氣自然也就崩滅掉。劍奴也在空中一頓收劍蓄勢,準備再出一劍。

    陳娥冷聲道:「想要殺我?恐怕得你們主僕一起出手才夠看!」

    尹求敗早就按耐不住了,開口道:「薄情寡義之輩,當誅!那女子交給你,方蕩就交給我!」

    尹求敗說完即朝著方蕩衝來,尹求敗早就想和方蕩一戰了,但卻還不至於一見面就要動手,實在是方蕩的舉動使得尹求敗也怒了,他喜歡的人被方蕩耍弄看不起,這簡直比方蕩直接耍弄他還要叫他感到氣憤,正如冷容劍一劍不出會被憋死一樣,此時的尹求敗這一劍不出同樣會被憋死!

    不過尹求敗可絕對不敢小看方蕩,畢竟方蕩曾經擊殺過堂堂的丹宮仙聖,那可是相當於一赤丹的人物,尹求敗一出手,就是傾盡全力的大殺招,絕對不給方蕩半點喘息逃走的機會,當然,也絕對不給方蕩蓄勢發力的機會。

    雖然尹求敗算是出其不意的奇襲,但就算是方蕩也挑不出什麼毛病,畢竟尹求敗出手之前先大喊了一聲,所以只算奇襲不算偷襲,也說得上是正大光明。

    方蕩雙目微微一眯,他對冷容劍留有餘地,但對其他人卻沒有這個餘地可講,對他動手,他方蕩自然要回報一二。況且,尹求敗出手劍光漫天,猶如暴雨傾瀉,方蕩想要留手都留不得。

    就在此時,天空中傳來一聲冷笑:「方蕩,原來你在這裡!」

    繼而滾滾烏雲從四面八方翻滾襲來,整座不歸城也發生巨變,泥土翻湧,牆壁迸裂,哭爹喊娘的聲音從凡人口中發出,以方蕩為中心,周圍的牆壁全都破碎人畜蒸發,轉眼間,方蕩原本所在的鬧市就被清空出一片裡許方圓的空地。

    別小看這裡許方圓,在這鬧市之中的裡許方圓,至少有上萬人命隨之一起蒸發!

    方蕩驚詫抬頭,就見丹宮的三位仙聖虛浮空中,此時正低頭俯視方蕩。

    在他們身後是滾滾如潮的黑雲,黑雲上站著上百位丹宮仙尊,而那些黑雲翻滾著有一個個人影聚聚散散,宛若天兵天將一般。

    方蕩雙目微微一抽。

    尹求敗也一愣收手,漫天暴雨傾盆般的劍光霎時間消散無蹤,可見尹求敗在劍術的運用上的高明程度。

    而剛剛交手的陳娥和冷容劍也愣了下收了手。

    冷容劍何等聰明,轉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張臉瞬間變了顏色,是她暴露了方蕩的所在,所以方蕩才會被圍在這裡。

    冷容劍當即開口道:「方蕩我給你殺出一條路來,你有多遠走多遠!休要我再見到你!」

    冷容劍的性子是從不拖泥帶水,因為她的緣故使得方蕩暴露,那麼她拼出一條命將方蕩送走就是了,至於方蕩耍弄她的事情,她也絕對不會放過方蕩。

    「殺出一條血路?冷容劍,我勸你雲劍山不要自誤,現在速速離去,否則滅派之禍就在眼前!」天空中的丹宮仙聖冷哼一聲,盛氣凌人的說道。

    不過,丹宮確實有盛氣凌人的資格,如果丹宮想的話,雲劍山確實隨時都能夠被碾碎,況且,丹宮早就對雲劍山這幫二桿子的傢伙沒有什麼好感了。

    現在在上幽界還敢不聽話起皮扎刺的也就只剩下腦子不好使的雲劍山了。

    另外方蕩在祭丹盛典上的一場大鬧,不光影響了丹宮的千年大計,更對丹宮的威信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丹宮現在急需立威,剷除掉二桿子云劍山也早在計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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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你走

    尹求敗本來是要殺方蕩的,此時丹宮鑽出來了,冷容劍知道原因,尹求敗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倒不會因此感到有什麼愧疚之念,但他其實也早就對丹宮充滿怨憤,此時聽到仙聖的話語當即反唇相譏笑道:「丹宮好大的威風,我雲劍山從建派開始何曾怕過滅派之事?一路走來,想要滅我雲劍山的何曾少過,也不怕多你一個丹宮!」

    尹求敗身上雲劍山特有的二桿子性格被激發出來,所謂二桿子就是那種你越強我越不服,你口氣越大我越要踩你的性子,此時的他天不怕地不怕,誰都不怕!

    心中有劍的雲劍山上下,還真就沒怕過滅門之事!尹求敗身後的五名雲劍山弟子此時各自祭出劍光,猶如一把把長劍遙指穹蒼。

    天下苦丹宮久矣,雲劍山也看不慣丹宮許久了。

    不過,尹求敗不由得冷眼看了一旁的方蕩一眼,心中暗忖這樣豈不是叫這個薄情寡義之輩佔了便宜?

    不過,尹求敗還有幾位雲劍山丹士都知道,方蕩就算沒有冷容劍結成道侶也算是雲劍山的半個弟子,當初方蕩曾進進入玄雲劍塔,被雲劍山的長老投影凡間,親手點撥過劍法,僅此一項就非同小可,而方蕩對於雲劍山也有大功,以毒入劍這條大道支脈現在已經正式成為雲劍山中大道上的一脈,光是這份功勞,就非同小可了。

    這麼說吧,方蕩這個傢伙,他雲劍山的人人人可殺,但就是不能被丹宮殺了。

    難聽點說的話,就是,我的兄弟再混也得我來揍,旁人揍不得!

    如果只有方蕩和他們雲劍山的人在一起,那就是仇敵,甚至若是有其他和方蕩實力差不多的丹士來對敵的話,他們也不會插手,但丹宮不行,丹宮實在是太招人恨了,丹宮一來就是以強凌弱,平手之爭,誰死誰活那是自己的本事,現在丹宮攜風雲雷霆而來,以強凌弱,那雲劍山這幫二桿子自然不干了。

    踩人踩到雲劍山腦袋上了,他們自然不能忍!

    丹宮的三位仙聖早就知道雲劍山這幫傢伙的習性,此時見到他們各個劍氣勃發,當即冷笑連連,早就想要收拾你們了,今天正好一勺燴了!

    方蕩卻沒有想到場面竟然變成了丹宮和雲劍山之間的針鋒相對。

    不過,方蕩並不想拉雲劍山下水,方蕩自己是孤家寡人就算有身邊的人,也都跟著自己,和雲劍山這種大門大派完全不同,方蕩死,不過幾人遭殃,雲劍山若是成了丹宮大敵,那麼就是千百人受累!

    更何況方蕩對於雲劍山還是有一層舊情的,不管是當初的劈山劍親自引動天劫叫他觀摩,還是在玄雲劍塔中修習雲劍山的劍法,都對方蕩大有裨益,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冷容劍。

    還有一點就是,方蕩雖然被圍,但卻並不認為自己沒有逃走的能力,若是丹宮被扯進來,那麼他的行動就將受到掣肘,到時候能跑也跑不了了。

    方蕩當即開口道:「這是我和丹宮的事情,不相干的人趕緊滾開,免得笨手笨腳的影響了我的手段!」

    方蕩這句話卻沒有達到應有的作用,一旁的尹求敗冷哼一聲道:「你和丹宮的事情?這是我們雲劍山和丹宮的事情,該滾的是你!」

    這真是兩看生厭,尹求敗和方蕩之間是誰都看不上誰!而他們卻還要一起對付共同的敵人。

    此時三位仙聖齊齊冷哼一聲:「都不要爭了,你們今天就都留在這裡吧!」

    三位仙聖開口,空中陡然有一張大網張開,這大網足足有數十里方圓,網孔細密,每一個網線交接的地方鑲嵌著一顆圓滾滾的珠子,珠子綻放光明,內中生出一種收攝之力,兜頭砸下,方蕩感到一股股的吸力如同利爪一般將他身上的衣服皮膚抓住。

    冷容劍尹求敗還有其他幾位丹宮丹士身上的劍長嘯出鞘。

    「一劍破萬法!」七柄長劍化虹而出,各自拉開一幕烈光轉瞬就斬在了那張大網上。

    雙方一觸,大網上的無數寶珠光芒大放,接近寶劍的大網猛地一縮,竟然將七把長劍一把成擒,牢牢攥住。

    雲劍山的七把長劍在大網中猛力掙扎周旋,但卻如同泥鰍落進網中,就算再有力氣也掙脫不出。

    這一下幾位雲劍山的劍手都是一愣。

    「天級法寶!」尹求敗冷聲開口。

    「你們雲劍山這幫螻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有多強大,我丹宮隨便丟出一件寶貝就可以被其他門派拿去鎮派,就你們那區區幾把劍也敢在我丹宮面前綻放光華?」

    三位仙聖冷聲說道,隨後三位誕生齊齊伸手各自一攥,大網中的七把長劍咯嘣一聲,盡皆被大網碾碎!

    雲劍山七位丹士盡皆噴血。

    與此同時,那張天級法寶的大網繼續向下籠罩過來。

    劍對於雲劍山的丹士來說,乃是性命攸關的寶貝,並且,並不僅僅是寶貝而已,雲劍山的弟子不求物慾,修行的住處,只有一桌一椅一房一劍,僅此而已。

    這把劍對於雲劍山的丹士們來說,更是一位益友嚴師,陪他們度過了數不清的孤寂夜晚,現在說毀就被毀了,

    雲劍山七位丹士心中劇痛,繼而咬牙切齒,對視一眼後,腳下啟動,他們各自的劍奴從腳下破地鑽出。

    雲劍山七位丹士各自張口噴出一顆丹丸來,這丹丸一出銳氣勃發,嘯音震天。

    劍丹一出龍吟虎嘯!

    劍丹乃是丹士祭煉出來的劍精劍魄,劍丹說白了就是丹士的性命,雲劍山的丹士用自己的內丹練就出來的一種殺招。

    不過,這又和普通的丹士用自己的金丹去猛砸猛、撞不大一樣。

    雲劍山的這種劍丹在保留了金丹的強大力量的同時,又將丹士祭出金丹所受到的傷害降低到了最小。

    一般情況下,一個丹士輕易不會將自己的內丹祭出,就是怕內丹受到損害,雲劍山的丹士們卻不怕這個。

    此時七顆劍丹在前,七名劍奴在後,化為七道烈光直飆而上。

    噗的一聲巨響,就將那兜頭罩來的大網給斬碎。

    七名劍奴在空中化為七個巨人,都是各自主人模樣,威風凜凜,神威赫赫,手持巨劍,朝著空中的三名丹宮仙聖斬了過去,巨大的劍鋒和三名仙聖比起來,就像是劍斬螳螂一般。

    三名仙聖顯然也沒有料到雲劍山的劍丹這麼厲害,竟然破了他們的天級法寶。

    不過,三位仙聖也不過只是略微意外而已,並不將這七名巨人放在眼中。

    畢竟這裡是丹宮的地盤,為了抓住方蕩,丹宮動用了龐大的力量。

    三位仙聖各自一揚手,四周滾滾的黑雲立時澎湃沸騰起來,化為七隻巨手朝著七八巨劍抓去。

    轟隆隆的悶響傳來,黑雲之中金光綻放,猶如雷霆暴擊。

    雲劍山的七把長劍終究沒能斬擊在三位仙聖身上,被數不盡的滾滾黑雲裹住寸步難行。

    隨後黑雲翻滾,轉瞬將天空中的七個劍奴所化的巨人也都包裹住。

    雲劍山的七名丹士卻並無畏懼,刺死盡皆閉目,隨後天空中的滾滾黑雲種光芒綻放,剎那間漫天黑雲被攪個粉碎。

    七個巨人和七道劍丹一沖而出,依舊朝著三位仙聖斬去。

    三位仙聖此時盡皆皺眉,都說雲劍山上下都是二桿子,今天看來真是分毫不差。

    「不知死活!」三位仙聖揚聲大喝的同時終於真正出手。

    其中一位先生舉手遙遙一按,天空中立時降下一座牢籠來,這牢籠本是給方蕩準備的,現在卻用在了雲劍山的丹士身上。

    這牢籠由光柱構成,轟的一下就將七名劍奴還有劍丹攏在其中。

    這一次,無論劍丹在牢籠中如何斬擊,都不能衝破牢籠,徹底被牢牢困死!

    七名雲劍山丹士紛紛張開雙目,一個個面色陰沉,臉色極差,以他們七個來對戰蓄勢待發的丹宮終究還是太勉強了,對方的強橫遠超他們七個能夠應付的極限。

    三位仙聖冷笑連連:「雲劍山的事情,慢慢再說,現在,方蕩你是自己乖乖投降,還是叫我們親自出手擒抓與你?」

    方蕩正要開口,腦中卻接到了冷容劍的傳音:「三個數,你走!」

    「一……二……」

    冷容劍的數數乾脆無比,透著一種不容置疑,方蕩卻還沒有搞清楚冷容劍要幹什麼,但方蕩卻還是感覺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冷容劍要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但這個時候,冷容劍數數完全沒有給方蕩任何去思考的機會,轉眼間,冷容劍就將那個三字吐了出來。

    方蕩雙目瞳孔一縮,雖然不知道冷容劍要做什麼,但這個時候,他必須動!因為方蕩阻止不了冷容劍要做的事情!

    方蕩身形一動的同時,天空中那牢籠中籠罩著的七名劍奴外加七顆劍丹陡然間爆裂開來,那光柱牢籠瞬間被炸個粉碎,千萬道劍光縱橫切割,狂暴無邊,一時間就連天上的三位仙聖都不得不暫避其鋒芒,紛紛後退,那些仙尊們走得慢的被劍光攏住剎那間就被亂劍分屍,渣都找不到一塊!

    至於不歸城,在這劍光切割之下,四分五裂,有一大半都迸碎掉,連帶著不歸城下面的岩石山體都一樣被切割得粉碎,最終如同餃子下水一般墜入無盡的雲海中。

    劍光斂去,雲劍山的七位丹士已經不見了蹤影,而方蕩更是不知去向。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15 00:57
第六百零一章三怒交疊

    三位仙聖對視一眼,臉上的神情變得難看至極,方蕩壞了丹宮三位公主籌謀了五千年的計畫,使得丹宮的大事至少延期百年甚至更久,他們找不到方蕩還好,若是找到了方蕩卻被方蕩從自己手中溜走那就真的是罪該萬死了!

    所以三位仙聖大發雷霆,一起出手,猛地下壓,方圓百里的雲氣瞬間被一掃而空,果然一下就找到了方蕩!

    不過,找到了方蕩的同時,還找到了一些龐然大物!

    三頭巨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潛伏在雲海之下,在三頭巨龍身後還有滾滾的蝦兵蟹將。

    為首的那三頭巨龍其中一頭通體白鱗,鱗片細膩猶如牛奶,另外一頭巨龍渾身血紅,熾焰高漲,還有一頭則通體散發著碧滾滾的幽光。

    方蕩本來應該是能夠從丹宮的包圍之中逃之夭夭的,但現在卻被這三頭巨龍給攔住了去路。

    方蕩此時的一張臉上神情冷漠,他認識那頭通體奶白色的巨龍,那是冷夜公主,另外那兩頭方蕩卻並不識得,方蕩對於龍從來都沒有好印象,此時被龍阻住前進的道路,他已經生出殺心想要殺掉這三頭巨龍。

    丹宮三位仙聖此時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凝重。

    他們寧可方蕩逃走了,也不希望方蕩落入龍宮手中,不希望方蕩落入任何人的手中。

    因為方蕩身上的秘密太多,尤其是方蕩能夠破解醉生夢死的癮性這一點,這個關係到丹宮三位宮主大計的成敗,所以方蕩是絕對不能落在其他任何人手中的,尤其是不能落在龍宮手中,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存在能夠威脅丹宮的話,那麼龍宮絕對是其中的第一個,如果方蕩身上的秘密被丹宮瞭解的話,那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將完全不受控制。

    如果龍宮想的話,那麼完全可以以此入手徹底毀掉丹宮的命脈!

    方蕩能夠破解醉生夢死的癮性的手段的用處遠遠超出方蕩自己的想像,也正是因為如此,丹宮無論如何都要抓住方蕩,現在龍宮插手,就算將方蕩當場擊殺,也絕對不能被龍宮抓去。

    三位仙聖瞬間就做出了決斷,眼瞅著方蕩被龍宮的三頭巨龍攔住,當即齊齊出手,三位仙聖身後的滾滾黑雲立時暴怒起來,朝著方蕩就灌了過去。

    三頭真龍之中的白龍冷夜公主開口道:「方蕩,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你的妻子在我們手中他在日夜期盼著與你團聚。」

    在白龍旁邊的那頭碧幽幽的真龍此時也開口道:「方蕩,你是我的人,你去了龍宮,我包你快樂無邊,享受不盡。」這話聲音猶如軟舌繞指,說不出的軟糯風情,方蕩一聽就知道了,這條龍也是熟人,那位一直想要將他拉入龍宮寵幸的碧幽。

    冷夜公主的言語就像是一個火星,點燃了方蕩心中的熊熊大火!

    至於碧幽的充滿挑逗的言語,方蕩此時根本沒有聽到,因為冷夜公主的那句話使得方蕩腦中隆隆作響。

    說話間,身後的丹宮三位仙聖已經一起出手,朝著方蕩襲來。

    方蕩原本就知道自己現在被丹宮和龍宮兩個上幽界最強大的力量追殺,但方蕩卻沒想到有這麼一天,他前是龍宮後是丹宮。

    若說在此之前的時候,方蕩還有把握從丹宮的手中逃走,現在,方蕩已經不抱有逃走的想法了!

    方蕩神念掃了一眼天書天地中的幾名雲劍山丹士,他們爆了劍丹本來必死,是方蕩出手救了他們,為此,方蕩將六子陰珠中收攏的六顆金丹全都拿出來了,投入他們身軀中,為他們固本保命,當然,這畢竟是別人的金丹,能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猶未可知,不過,方蕩能夠做得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方蕩從踏入仙途開始,就和雲劍山有著這樣那樣的關係,這層關係從最初的子泥要將他煉成劍奴開始,方蕩殺子泥被雲劍山上下一路追殺,急急如喪家之犬,那真是一場不堪的往事,但也正是在雲劍山的一步步逼迫下,方蕩一步步成長起來,後來,劈山劍還有冷容劍等幾位雲劍山弟子出現追殺他,方蕩反倒和劈山劍之間有了些仇敵之外的關係,甚至後來,劈山劍當著方蕩的面引動天劫,自焚而死,給方蕩指點了一條登天大道。

    後來方蕩進入雲劍山的玄雲劍塔,修煉劍術,再到上幽界,被冷容劍討債,一幕幕一場場的行來,方蕩和雲劍山之間已經有了宿命般的關係,正如尹求敗等心中所想,他們可以殺方蕩,但卻不允許方蕩被別人用不公平的方式碾殺,方蕩可以殺雲劍山的丹士,但方蕩絕對不會對雲劍山的丹士見死不救,這當真是一種奇妙的關係。

    說到底,彼此其實都將對方當成是自家人!

    方蕩嘆息一聲,心中感嘆的是,這七位自爆劍丹的苦功白費了!

    隨後方蕩的一雙眼睛開始變得冷冽起來,內中純粹的純淨越演越烈,慢慢的此時的方蕩變了,似乎超脫了上幽界的存在,站在了一個更高的地方,方蕩甚至開始緩緩低頭,他明明站在很低的上幽雲海之底,他面前的真龍也好,天空中衝來的丹宮三位仙聖也罷,都遠遠要高於他所處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要碾殺一隻螻蟻一樣,但方蕩的微微俯首,卻給人一種方蕩正在俯視眾生俯視著他們的感覺。

    方蕩雙手一合,腦後光輪一層層的暴漲起來,與此同時,方蕩身外開始有一道光殼隨著光輪一層層的漲大長高。

    一圈一圈一圈,足足有一十二圈光輪,層層遞長之後,化為一尊琉璃佛像,於是又有十二尊九級金浮屠飛出,懸浮在琉璃佛像之外,如此一來,那三頭高高在上的真龍都要抬頭仰視這尊雙目一黑一綠的佛像。

    而那朝著方蕩如大山崩塌滾滾壓來的黑雲則在十二座九級浮屠的金光一震下如冰雪般迸碎消融。

    驟然見到這尊佛像,三頭真龍身後的蝦兵蟹將立時如同中邪,呆呆傻傻的看著佛像。

    而丹宮三位仙聖身後的仙尊們也眼中生出一絲疑惑懵懂的光芒來。

    天空中忽有禪音唱響,嗡嗡而鳴,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是一靜,似乎誰都不想打擾這一刻的寧靜,似乎所有的人都沉入到了一種喜樂之中。

    這一刻,方蕩對於佛法的領悟又漲高一層。

    木級佛像是恐懼,鐵級佛像是慈悲,銀級佛像則是憤怒。

    木級信仰叫人知道什麼叫做恐懼,鐵及信仰叫人知道什麼叫做慈悲,而銀級信仰則是憤怒,是佛的憤怒。

    在方蕩前面是真龍,後面是丹宮,方蕩雖然面目上冷靜到了極點,但其實,此刻方蕩的心中憤怒到了極致。

    這憤怒有對抓了他的妻子將他的妻子當成籌碼的龍族,也有對用醉生夢死將丹士變成人丹的丹宮,甚至還有對自己不講信用的憤怒。私仇、公仇現在加上對於自己的憤怒。

    此時的方蕩心中充斥的就只剩下憤怒這一種情緒,方蕩此刻便是活生生的怒佛!

    方蕩是參悟過天發殺機地發殺機人發殺機的,此刻方蕩將對丹宮的怒就是天發殺機,對於龍宮的怒則是地發殺機,而對於自己的怒,則是人發殺機。

    此刻方蕩雖然撐起琉璃佛像,心中迴蕩的卻是『天人合發,萬變定基』這八個字!

    方蕩當初對於這句話一直都沒有參悟明白,直接跳到了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上,現在,方蕩算是將這一塊短板給彌補上了。

    方蕩不但怒,而且發了殺機!

    人怒要殺人,地怒要殺人,天怒自然也要殺人、而佛怒,卻未必就是殺伐一道。

    金剛怒目亦是慈悲!

    方蕩這尊琉璃佛像一出,內中血絲遍佈,銀級佛像的光芒染上了一層血色,普照之下,那些蝦兵蟹將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那些仙尊們也不由自主的嘴角微微翹起,心中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定力強的則連忙收攏心念,心中詫異不已。

    而那些蝦兵蟹將們笑得越來越厲害,以至於開始不住打跌。

    方蕩越憤怒,敵人卻越開心,這是一個奇怪卻又不怎麼奇怪的道理。

    這個時候龍宮的三頭真龍開始覺得事情不對頭了,冷夜公主不由得發出一聲龍嘯,原本她以為自己的龍嘯能夠叫身後的蝦兵蟹將們清醒過來,冷夜公主卻沒想到,那些往日裡對自己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冒犯違背的蝦兵蟹將們此時對於她的威嚴嘯音完全不加理會,依舊在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天空中迴蕩著潮水般不斷翻湧的大笑聲。

    三頭真龍外加對面的丹宮仙聖都是一臉茫然,雖然他們知道這是方蕩的那尊佛像在故意搞鬼,但那尊佛像究竟要做什麼,究竟怎麼做到這一點卻叫他們感到匪夷所思。

    直到一隻蝦兵大笑著忽然窒息而死,此時似乎才真相大白。

    一隻隻的蝦兵蟹將在發癲般的狂笑之中死去。

    此時臉上露出不自然微笑的那些丹宮仙尊們此時一個個全都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去摸自己翹起來的嘴角!

    仙尊們的定力遠遠要比蝦兵蟹將們要強上許多倍,不過這也叫他們感到一陣心虛後怕,若是他們修為再低一點的話,現在躺在地上大笑打滾醜態百出的絕對有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甚至被活活笑死也不是不可能。

    這是什麼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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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