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踏天爭仙 作者:三生萬物(連載中)

 
V123210 2017-1-28 20:03: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7 345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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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十天

    「他呢?」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方蕩雙目微微一直,重新看向石頭左衛,看向這個在他眼中彷若初生嬰兒般應該毫無感情什麼都不懂的碩大石頭。

    方蕩看向大門處空落落的原本應該是石頭右衛所在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一塊塊從熔漿中撿回來的已經被熔漿燒得變形了的石頭碎塊,方蕩的眼睛微微瞇了瞇,深吸一口氣道:「他……快回來了,我一定將他帶回來!」

    此時的方蕩身上陰沉的氣息可怖至極,洪靖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方蕩,冷容劍沒有見過這樣的方蕩,只有陳娥見過。

    陳娥記得很清楚,當初方蕩聽到龍宮將洪靖弄到了上幽界的時候,方蕩就是這個樣子。

    看到方蕩這個樣子,陳娥就知道,方蕩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將石頭左衛恢復過來,至於究竟怎麼能夠將石頭右衛恢復過來,她不知道,此時的方蕩或許也不知道,但就算再沒有辦法,他也一定會找出一個辦法來,若非如此,方蕩也不會想盡辦法將石頭右衛的碎塊一塊塊的全都撿回來。

    方蕩看向洪靖正準備開口的時候,耳邊傳來龍六太子冰冷的聲音。

    「方蕩,你走吧!從今之後,我與你不共戴天!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殺了你。」

    方蕩知道自己對於龍六太子的信仰約束已經崩碎了,龍六太子從今之後和他便是死敵。

    方蕩雖然現在在佛家信仰上的修為已經今非昔比,但信仰這個東西一旦破產,那麼就再難重新建立起來。

    方蕩現在收攏不住龍六太子了,龍六太子沒有當即翻臉直接找他索命,就說明方蕩的信仰之力還有一點點作用,若不趁著現在趕緊離開,用不了多久,龍六太子從信仰牢籠中掙扎出來後,就生無數變數。

    所以方蕩沒有和洪靖多言,當即走出天書天地,此時的龍六太子的一張臉上青白顏色來回變換,一雙眼睛中閃爍著陰冷冷的殺機,顯然龍六太子正處於掙扎之中,這種掙扎使得龍六太子五內焦灼,難受至極。

    方蕩此時心中還真的對龍六太子生出一絲愧疚,不過這愧疚不算太強,以方蕩的堅毅心智轉瞬斬殺,不會影響到方蕩的道心。

    「我等你!」說完這句話,方蕩轉身就走,片刻就沒有了蹤影。

    此時龍六太子那陰鳩的臉上忽然沒了表情,或者說多了一些如釋重負的輕鬆感,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再無半點掙扎,從今之後,他的一生就用在一件事情上,那就是殺掉方蕩。

    這件事對於龍六太子來說,已經上升到了和延續龍族的生命同樣重要的地步。

    明白了自己的未來,龍六太子滿心輕鬆,殺了方蕩就好,殺了方蕩就好!

    殺了方蕩就好!

    龍六太子沒有回去此時的龍族們聚集的地方,而是沿著方蕩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一看書1?ka?n?shu‧cc

    龍六太子再也不會回到真龍之中,他沒有面目去面對那些喪失了家園此時正暴怒無比,同時猶如喪家之犬般的同類。

    另外,他也有些不屑參與到他們之中,這兩年在凡間的時光使得他越覺得那些同類身上充滿了腐爛的氣息,尤其是這次回去,他更是感覺到這些同類身上暮氣極重,面對他們簡直就像是在面對一具具屍體。

    其實龍六太子心中多少也有種龍宮被毀掉是一件好事的感覺,毀掉了一座龍宮,或許才能夠扭轉龍族的命運。

    那座堂皇的海底宮殿對於龍族來說,其實更像是一座墳墓。

    方蕩飛了數百里見到一座城池,便進入城池之中,從天書天地中找了一個尋常百姓的信徒,進入天書天地,藏於這信徒身上,在城中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安住下來。

    如此,方蕩才算是安心下來。

    若論藏身,擁有六子陰珠還有佛家金級佛像的方蕩稱得上是天下第一了。

    而此時,方蕩才真的開始面對一個難題。

    天書天地中的方蕩被三女圍在中間。

    「這件事,說來話長。」方蕩如果心中有愧疚的話,那麼,絕對是對洪靖的,這句話說起來,方蕩自己都沒有太多的底氣。

    「真是話長,你我一別三年,你就多了兩名道侶?我從未覺得三年竟然這麼長!」洪靖聲音中透著一股冷颼颼的氣息。

    方蕩臉上微微一紅,囁嚅的道:「靖……你是瞭解我的……」

    洪靖卻直接打斷了方蕩的言語,淡淡的道:「方蕩,我不管你有了幾個道侶,我現在只問你一件事,你自己的兒子,你救是不救?」

    「救,必須救!」對於這一點,方蕩絕對不會含糊,方蕩一生最在乎的就是親人,自己的兒子他怎麼會不救?

    「好,我等你去救兒子,要快,要快,一定要快!從現在開始,不要打擾我,我要加緊修煉!」

    洪靖說完扭頭就走,身形一動投入那座有著誅妖大仙的巨大雕像的位於大山中,在山上結廬而居。

    方蕩看著山上的洪靖,不由得微微一嘆,他太瞭解洪靖了,洪靖一生努力都在想辦法不去重複自己的母親的人生,而她的母親的悲劇,就在於洪正王喜新厭舊,她的母親臨死都希望洪正王回心轉意,不,其實就是希望洪正王能夠在她臨死前來看她一眼,僅此而已,但終究連這樣卑微的願望都沒能實現,方蕩現在多了兩個道侶的事情等於是觸動了洪靖的逆鱗,以洪靖的堅毅性格,叫她和陳娥還有冷容劍同侍一夫,根本不可能,沒有緩和的餘地,一切都無法解決了。

    方蕩嘆息一聲,隨後他感覺冷容劍還有陳娥的竊喜的心思。

    方蕩扭頭看了兩女一眼,兩女都是冷冰冰毫無半點表情的臉,但方蕩和她們之間乃是道侶的關係,他們的心中情感方蕩全部能夠清晰查知,她知道這兩女此刻已經美翻了!若是在無人之處恐怕就要大笑三聲了。?壹?看??書看‧1?k?a?n?s?h?u?‧cc?偏偏臉上毫無表情,女人實在是太會偽裝了。

    不過方蕩也只是在心中琢磨了一下這些,既然已經沒有辦法和洪靖緩和關係,那麼接下來,多想無益,方蕩便拋開了這些心思,開始想辦法去救自己的孩子,或許只有這件事能夠叫洪靖略微寬諒他的過錯。

    救自己的孩子,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難比登天,要想救自己的孩子,就必須回到三濁世,方蕩雖然聽說過回到凡間的事情,比如雄主門的門主的五妙分神訣,洪鐘借助這神通成功潛入凡間,重新修煉三百年,從而一具毀掉了火毒仙宮。

    但方蕩沒有這個時間去雄主門搶奪五妙分神訣然後再一點點的修煉。

    至於別的辦法,方蕩一時間想不到,方蕩將六十多位信徒叫過來,這六十多位信徒是方蕩將他們從醉生夢死的毒性中解救出來的,他們和龍六太子不同,他們是真正的忠誠於方蕩。來自各個門派,雖然他們的修為在各自的門中不算太高,但他們都在上幽界呆了許久,對於上幽雲海中的事情相當瞭解,從他們身上或許能夠找到回濁世凡間的辦法。

    方蕩將所有的丹士召集在一起,問出自己的問題。

    隨後,這些丹士們的表現卻有些出乎方蕩的意料之外,他們的表情有些奇怪,齊齊望向方蕩的身後。

    方蕩也不由得露出莫名的神情,扭頭看向身後,隨後他知道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看著冷容劍。

    冷容劍依舊是那張冷冰冰的面容,見到方蕩望向自己,這才開口道:「回到濁世凡間不算太難,但也絕對不簡單,方蕩你應該還記得我雲劍山的玄雲劍塔吧?」

    方蕩陡然想起。那座一十九層的玄雲劍塔。

    當初方蕩也不過上到了第三層而已,據說雲劍山的劍也只能上到第二層,現在想來,方蕩當初說不定已經來到過上幽雲海了,而那位白衣男子根本就不是什麼雲劍山劍,而是上幽界的金丹丹士。

    也就是說,那座玄雲劍塔中就有通往凡間的道路。

    這樣一想,方蕩立時就興奮起來,連忙問道:「玄雲劍塔可以前往凡間?」

    冷容劍點了點頭,不過神情凝重,「玄雲劍塔卻是可以溝通凡間,甚至可以將丹士投影凡間,你當初見到的那位白衣劍士就是上幽界雲劍山劍的投影,但投影不能走出玄雲劍塔,所以投影凡間並不算太難的事情,但要想將你完全送入凡間,就很難,需要龐大的資源支持,你雖然為我雲劍山開闢了一條嶄新的大道分支,但我並不認為門主會為你開啟通往凡間的通道,尤其是在有五位雲劍山丹士因你而死之後。」

    方蕩對於冷容劍的話語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不難的?方蕩現在最缺少的就是前進的方向,找到了方向之後,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方蕩沉吟一下,看向遠處的石頭右衛焦糊的身軀碎片,又問道:「也能溝通冥域?」

    冷容劍聞言,順著方蕩的目光望去,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下道:「玄雲劍塔一十九層,貫穿世界,自然也能通往冥域世界。」

    「我去找雲劍山劍主,不論他要求什麼,我都能答應,我都能做到。」

    方蕩看了一眼在山上伐木結廬的洪靖一眼,又看了一眼石頭右衛的身軀碎片,堅定地說道。

    冷容劍點了點頭道:「你要有個心理準備,要想我雲劍山為你打開通往凡間的門戶,你對於我雲劍山的貢獻必須達到在開闢一條大道的地步,我雲劍山上下,對於其他的東西並不放在心上,唯獨劍術的大道分支才有用處,你若悟不出嶄新的劍術的大道分支的話,你去雲劍山也是白去。」

    方蕩聞言,倒是生出一絲難意,再開一條劍術的大道分支談何容易?方蕩上一次能開啟以毒餵劍以劍禦毒的大道分支完全是因為方蕩本身就對毒有著極大的瞭解,又修習了劍術,基本上這條大道分支是方蕩蒙出來的,誤打誤撞間成型的,並且,其實在方蕩眼中,這種以毒餵劍以劍禦毒的大道最終在他這裡也並未完全成功,想來這套毒劍術要想完全成為大道分支,還需要雲劍山的金丹丹士們的研磨修正。

    要方蕩再琢磨出一種劍術上的大道分支,談何容易?

    「你還是放棄通過玄雲劍塔回到凡間的想法吧,我擔保你到了雲劍山會被劍一劍誅殺。」尹求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方蕩身後,冷冰冰的開口說道。

    尹求敗自從那一天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冷容劍說過一個字,更沒有再看冷容劍一眼,若非方蕩一直處於危險忙碌之中的話,尹求敗早就離開了。

    現在尹求敗聽說方蕩準備去雲劍山通過玄雲劍塔進入凡間,當即跑來給方蕩潑上一盆冷水。

    方蕩卻並未理會尹求敗的話語,而是在皺眉沉思。

    尹求敗眉頭微微挑了挑,隨後道:「你該不是真的想要再開創一條劍術大道分支吧?」

    方蕩默然點頭:「確實很難,但這已經是我前往凡間最近最快的道路了。」

    尹求敗瞪大了眼睛看著方蕩,好半晌後才終於冷哼一聲道:「方蕩,你是不是瘋了,我雲劍山傳承數十代,在無數前輩的努力下,劍道上的大道分支能夠想出來的基本上都已經琢磨得差不多了,你這個平時甚至很少用劍的傢伙瞎貓碰上死耗子一樣撞開了一條大道分支,若是在開啟一條大道分支的話,我們這些天天摸劍,以劍為命的傢伙豈不是早就應該慚愧致死?」

    方蕩對於尹求敗的話語根本不加理會,方蕩從來不是別人說個難字就自己放棄的傢伙,方盪開口問道:「這裡距離雲劍山有多久的路程?」

    此時冷容劍接口回答道:「需要十天左右。」冷容劍此時也是滿臉的詫異,她說需要有開啟 道嶄新大道分支的貢獻不過是要告訴方蕩通過玄雲劍塔前往凡間究竟有多麼的難,卻沒想到方蕩竟然將這件事當真了,真的開始琢磨著開啟一條大道分支了。

    方蕩點了點頭道:「十天,十天內我要找到一條嶄新的大道分支。」

    「啊?」

    冷容劍和尹求敗齊齊出一聲驚呼,繼而尹求敗大怒起來這個叫做方蕩的傢伙實在是太狂妄了,十天,他想用十天摸索出一條劍道上的大道支脈,狂妄,狂妄,別說十天,對於尹求敗這樣的號稱天才的丹士們來說,就算是用一輩子的時間能夠凝造出一條大道支脈,不,不用打造出一條大道支脈,那怕只是開出一個端倪來都是一件足以名垂雲劍山歷史的存在,名字都會被烙刻在玄雲劍塔上的劍塚中,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現在方蕩竟然說要用十天的時間研磨處一條大道支脈,這不光是侮辱了他們這些苦苦修煉上下求索以劍作為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的雲劍山丹士,更是對雲劍山苦心孤詣開闢出一條條劍道支脈的前輩們的羞辱!

    尹求敗怒極反笑:「嘿嘿,方蕩你若是能在十天內開闢出一條劍道支脈,我尹求敗就與你為劍奴,生為你捧劍,死為你守墓,你若是不能在十天內研磨出一條大道支脈的話,我要你在玄雲劍塔中自囚一輩子!」

    冷容劍微微動容,這種賭還是不打的好,對於冷容劍來說,看著尹求敗自墜為劍奴,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而方蕩自囚在玄雲劍塔中,對於冷容劍來說,顯然也並不好,方蕩和尹求敗之中註定有一個會輸,但對冷容劍來說,無論誰贏她都是輸的。

    方蕩正在凝眉沉思,聽到尹求敗的聲音,方蕩扭頭看向尹求敗,點點頭道:「好的,我等你來為我捧劍。」

    隨後方蕩就開始安排一名丹士替換了外面的凡人,走出這座城池,朝著雲劍山玄雲劍塔行去。

    而方蕩則開始正式閉關,徹底隔絕了自己與外界的一切,閉目凝思。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方蕩從始至終未曾張開雙目,陳娥還有冷容劍只能遠遠觀瞧,此時石頭右衛的那遺留下來的拳頭紮在方蕩身前的地上,綻放出妖冶的斑斕光芒,將方蕩的臉色映照得有些鬼魅叢生般的感覺。

    兩女此時心中都對於方蕩擔憂不已,方蕩這種沉浸在道術中的研習,看起來似乎平靜,其實內中兇險極大,方蕩不是在按照既有的修仙大道按部就班的前進,而是想要走出一條新的大道路途來,這是所有的丹士都極力避免的事情,因為創新就代表著容易走岔路,對於丹士們來說,路子走岔了,結果可大可小。

    輕則修為受損,重的話,恐怕會走入火入魔,那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了。

    尹求敗則臉含冷笑的盤膝坐在一旁,他在等,十天的時間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實在是有些漫長,他要瞪著看方蕩一事無成的張開雙目,他要看著方蕩自囚玄雲劍塔,這樣他心中被方蕩搶走了冷容劍的那股悶氣醋意或許才能宣洩一二。

    尹求敗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耐心了,他巴不得時間快點度過,以至於他不得不一直用手指敲擊自己的膝蓋。

    至於他自己會不會輸,方蕩是不是真的能夠在十天之內研究出一條嶄新的劍道支脈,尹求敗根本就不用去考慮這樣的問題,因為在他心中,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方蕩要是隨隨便便就創出一條劍術的大道支脈的話,他尹求敗就應該一頭撞在豆腐上將自己活活撞死。他就應該給方蕩當一個捧劍劍奴!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6:13
第六百一十三章玄雲劍塔

    一名丹士在上幽雲海中一路急行,前面出現了一座堂皇的大城。

    這名丹士猶豫了片刻後還是繞過那座城池。

    這名丹士叫做勾武,長著一張叫人不大容易接近的臉,一身腱子肉鐵疙瘩一樣,這樣的傢伙,走在路上肯定沒有人膽敢靠近。

    這勾武遠遠地看到城池,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他已經不停不歇的疾飛了六天時間,這樣的飛行即便是他這樣的玄丹丹士都一樣感到相當的吃不消,他是極其希望進入城池中美美的吃上一頓,喝上一杯的,這樣其實也耽誤不了太久的時間,但這個想法終究只是在心中轉了轉就被拋在腦後。

    不過,雖然勾武遠遠的繞過城池,卻還是在半路上耽誤了一點點的時間,因為他遇到了三名丹士。

    這三名丹士突然間從雲海中鑽出,攔在了勾武身前。

    這三名丹士一個面目青白,周身消瘦,一身長衫穿在身上隨風晃動。

    另外一個雙目炯炯有神,紫黑色的面膛,渾身上下是充滿爆炸力的肌肉,砍袖小衫,腰扎黃絲帶,下身穿著一跳滾襠長褲,尖嘴布鞋,這一身打扮看上去倒是很舒服,但卻叫人和低賤的營生聯繫在一起。

    最後的一個丹士是個肥大的胖子,一身肥膘如水般的在他身上蕩漾著。

    這三個傢伙一現身出來,就帶著一股子不懷好意。這樣的傢伙,只要在上幽雲海混過一年半載的都知道他們是什麼東西,劫道的!

    這些劫道的丹士往往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專門找一些比自己修為弱的丹士下手,能夠奪取法寶自然最好,沒有法寶能夠弄些雲丹也成,當然,他們最終的目的則是丹士們的金丹,在黑市上一顆金丹的價格相當昂貴。

    如果是勾武這樣的玄丹丹士,他的玄丹價格就更高一點。

    這三個顯然是做慣了這種殺人越貨的手段的老手,一出來也不廢話,直接下死手,憑經驗就知道,這樣的傢伙最難纏。

    勾武顯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由得一愣,隨後露出驚訝的神情,不過他竟然沒有逃,而是小心的朝著四周望去,四周相當平靜,沒有任何丹士,這名丹士隨後呲了呲牙,露出一個興奮得不能自已的表情。

    那三名圍攻這名丹士的傢伙看到這傢伙這樣的表情不由得齊齊一愣,經驗告訴他們,這傢伙有古怪,並且是相當不對頭的古怪!

    或許,有可能,這一次他們碰到了紮手的點子了……

    這個想法剛剛才從他們心中升騰起來,就見那被他們視為獵物的丹士身後忽然一晃,鑽出六十多個丹士來,嘩啦啦一窩蜂般的朝著他們三個衝來,這三個丹士驚駭莫名,就如同大魚碰到了蝦米一樣,轉瞬間就被興致勃勃的六十多個丹士給吞沒掉。

    隨後六十多名丹士飛回了那名丹士的身軀中,勾武促狹的笑了笑,雖然這一路行來,這樣的事情已經經歷了不下數次,但他依舊相當享受這種扮豬吃老虎的快感,那種完全碾壓對方的感覺,不過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耽誤時間,片刻不停,繼續前行。??一看書1?ka?n?shu‧cc

    一日復一日,四天之後,勾武停下了腳步,遠遠的,他看到了一座通天巨塔橫寰在上幽雲海中。

    這巨塔和其他門派不同,其他的門派往往都是建造在山石之上,這座巨塔則是從滾滾雲海中突兀鑽出,一路向上,直插天空,不過,這座塔在半空中的時候頂端就消失了,似乎進入了另外一個時空中。

    玄雲劍塔!

    勾武雙目一閃,眼中閃現出一絲猶豫的神情,片刻後的掙扎後,這名丹士還是將看到玄雲劍塔的消息送進了天書天地中。

    天書天地中的尹求敗哈哈大笑起來,此時此刻他終於扭頭看了一眼就在不遠處的冷容劍,這是他許久以來次看冷容劍。

    也只有這個時候,作為勝利者的尹求敗才能夠敞開胸懷,去看一看自己最喜歡的女子的面容。

    不得不說,以前尹求敗就覺得冷容劍美得不可方物,現在,冷容劍在方蕩的眼中,簡直就是天仙,是天下最美好的存在的代言人,就算用世間的一切來哦跟他換,他也不換!

    這一刻,尹求敗做出決定,他可以忘記冷容劍和方蕩之間生的一切,他可以重新接納冷容劍,等到方蕩自囚與玄雲劍塔後,冷容劍就應該知道誰才是他真正的道侶人選。

    愛一個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誰叫他越來越愛這個女人?

    尹求敗目不轉睛的直視著冷容劍開口道:「師妹,這個叫做方蕩的傢伙不行了,你可以另外選擇道侶了。」

    隨著時日越來越接近十天,隨著距離玄雲劍塔越來越近,冷容劍那張清冷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焦灼的神情。

    此時聽到尹求敗的話語不由得眉頭一豎,開口道:「時間還沒有到,玄雲劍塔也還沒有到,就算話說回來,就算方蕩不能在十天之內開闢一條劍道分支,就算方蕩自囚玄雲劍塔之中,我也絕對不會與你結為道侶。尹求敗,你死心吧!」

    尹求敗嘴角微微抽動一下,挪開自己的目光,看向方蕩,從牙縫之中鑽出一聲冷哼:「我尹求敗從不服輸,也從不放棄!」

    此時的方蕩面白如紙神情卻相當平靜,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冥想狀態中,但任誰都看得出,現在的方蕩情況並不太妙,先不說方蕩能不能開闢出一條劍道大道分支,光是方蕩什麼時候能夠甦醒過來都是未知數,甦醒過來會不會走火入魔,會不會修為大受損傷也是未知之數。

    陳娥臉上的焦灼和擔憂十倍與冷容劍,陳娥甚至已經開始在遠處來回踱步,修長的十指捏在一起,關節僵硬白。她緊張的神情是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的。

    勾武望著玄雲劍塔,其實距離玄雲劍塔還有一段路程要走,但最多也不會過一個時辰,勾武略微停頓一會後,開始朝著玄雲劍塔前進。

    他打定主意,接下來的道路要慢慢走,儘量為他心目中的神一樣的方蕩爭取多一點時間。?要看?書1ka?nshu‧cc

    之前他一路狂奔疾馳,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緣故耽誤了方蕩的事情,因為方蕩要求他在十日內趕到火毒仙宮,今天就是第十日,但距離太陽落山還有四個時辰的時間,方蕩的要求他已經肯定達到,現在就是慢慢前行,在子夜的時候到達。

    方蕩對於勾武來說,是真真切切的有著重生再造的恩情的,他們一失足成為醉生夢死的俘虜,原本按照他們即定的命運前進的話,他們最終都將以最卑賤的最叫人瞧不起的方式死在大街上,最終成為丹宮的人丹一枚,這對於一個曾經笑傲一界的霸主們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羞辱。

    不知道多少次他們許願希望能夠擺脫醉生夢死的束縛,只要能夠擺脫束縛,叫他們做什麼他們都願意,但那段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當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醉生夢死毀滅了他們的同時也毀滅了他們的心。

    是方蕩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化腐朽為神奇!

    他們能夠擺脫醉生夢死的束縛,贏回自己的尊嚴全靠了方蕩,並且,方蕩還賦予了他們一個期限,一個能夠擺脫方蕩的期限,限期一到,方蕩也不會留他們繼續信仰自己,同時方蕩將他的信仰之力的事情與他們這些丹士說了個明白,從最初就沒有隱瞞一切,在這種情況下,其實信仰本身已經不重要了,方蕩就算沒有信仰之力來束縛勾武這些丹士,勾武們也絕對不會離棄方蕩。

    他們是真的將方蕩當成是自己的恩人,當成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在方蕩生死存亡的最關鍵時刻,他們沒有方蕩的要求就主動奉獻出自己的金丹,奉獻出自己的生命,將自己的一切交給方蕩。

    即便是現在,他們也願意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方蕩。

    勾武緩緩的前行,終於在子夜之交前半個時辰來到了這座玄雲劍塔之下。

    勾武本來打算壓著子夜之交的一瞬間來到玄雲劍塔之下,但勾武又想了想後,還是決定提前半個時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半路上有什麼情況使得他沒能在子夜之前到達,那麼他就成了罪人,而即便早到半個時辰,也並不影響方蕩什麼。畢竟方蕩與那個傢伙打賭是在十日內悟出一跳劍道的嶄新支脈。

    勾武除了自己在凡間的師父外,就從未佩服過任何人,但他打心底佩服方蕩,一方面是因為方蕩的修行度實在是太快了,另外,最重要的則是因為方蕩的膽魄實在驚人,他敢挑戰龍宮的同時挑戰丹宮。

    他敢在丹宮的祭丹盛典上鬧翻了天,他還敢在龍宮中砸出地火,將整個龍宮付之一炬。

    任何人只要能夠做成了這兩件事中的一件,就足夠得到他的敬佩,而方蕩不但做成了一件還做成了另外一件,並且他堅信,方蕩在未來的日子裡面還會做成其他的驚天動地的事情。

    勾武覺得,自己只要跟在方蕩身邊,就絕對不會缺乏精彩的生活,原本勾武覺得自己在凡間的日子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精彩的生活,但勾武現在才知道自己在凡間的那種笑傲天下,和方蕩這種夾縫中橫挑一切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方蕩就像是翱翔九天之上的大鵬鳥,而他則只是一隻麻雀。

    他未來所要做的,就是緊隨方蕩的尾翼,正確能夠跟在方蕩身後更久,見識更多的精彩!

    雖然勾武心中也有擔憂,但要說勾武不相信方蕩能夠做到他想要做的事情,勾武是絕對不承認的。

    方蕩對於勾武來說,其實更像是勾武對於未來的希望,勾武在上幽界最憎惡的,就是丹宮了,現在,方蕩無疑是要跟丹宮來個你死我活的爭鬥的,如果沒有方蕩,他們就算擺脫了醉生夢死的控制,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和丹宮較量,就算他們有這個膽子,也絕對沒有希望去做這件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挑戰丹宮,實在是一件想一想就叫人感到絕望的事情。

    而方蕩就是他們的全部希望。

    勾武覺得方蕩一定會成功,那怕是這種在十天之內打磨出一條嶄新大道的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方蕩一定會成功!

    方蕩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方蕩若是輸了,那麼他們這些人就喪失了主心骨,甚至很有可能重新回到醉生夢死的懷抱之中。即便是迷信,他們都依舊堅定地相信方蕩。

    所以,哪怕早到了半個時辰,勾武依舊不認為方蕩會輸!方蕩一定會贏,這一點根植在勾武心中,也同樣根植在所有的被方蕩從醉生夢死中拯救出來的丹士心中。

    從遠處看去,這玄雲劍塔就已經相當恢弘霸道,一旦此時站在玄雲劍塔之下,仰頭望去,這座玄雲劍塔就更是氣象萬千。

    站在這座玄雲劍塔之下,似乎在仰望的是一座豐碑,一柄長長的寫滿不忿的刺天長劍!

    勾武此時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絲敬仰來,不是敬仰這座建築,而是敬仰這座劍塔上透出來的那種不屈不甘不服不忿的意志。

    剛剛靠近玄雲劍塔,立時就有一柄長劍飛來,刷的一下在勾武面前橫掃而過,勾武立時感到鼻尖一片冰涼,此時他才驚覺,那把長劍竟然是擦著他的鼻尖飛過,也就是說,如果那把劍的主人想要殺他的話,他現在就已經死了。

    勾武心驚肉跳的凝視那把長劍,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完全被那把猩紅色的長劍把握著。

    「何人擅闖我雲劍山?」一道清亮的聲音宛若鶴啼一般的響起。

    隨即就真的有一隻白鶴飛來。

    這白鶴通體雪白,只有腦門上有一點朱紅,鶴嘴墨黑,鋒銳如劍,雙翅一振,便如一把白劍飛來。

    這白鶴一張嘴將那猩紅色的長劍收起,這麼一剎那勾武看清楚了,那猩紅色的長劍竟然是這白鶴的舌頭。

    這隻白鶴雖然沒有人的面孔,但卻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瀟灑無比的站在勾武對面,用一雙鶴眼掃了勾武,隨後就看透了勾武的境界,眼中沒了之前的警惕,顯然一位玄丹丹士還不入這白鶴法眼。

    勾武深吸一口氣,隨後伸手入袍袖中,這個動作使得對面的白鶴相當不滿意,當即張口就要吐出舌劍。

    勾武連忙道:「等等,有人要見你。」

    勾武說這句話的同時,對面的白鶴已經鳥嘴一張,吐出鮮紅的鳥舌,這鳥舌化為一道流光,直奔勾武脖頸,這廝鳥心思歹毒得很,根本不想聽別人解釋,將別人的言語當成廢話,一出手就要勾武性命。

    勾武不由得一驚,心中大罵這賊廝鳥的同時大叫不妙,這個時候,那一線鶴舌劍已經到了勾武脖頸上,眼瞅著就要在勾武的脖頸上一劃而過,就在這個時候,叮的一聲脆響,雀舌劍在勾武的脖子上綻放出一道火花,飛退回去。

    勾武摸著冰涼一片的脖子,一顆心臟都要從肚子裡面被驚飛出來了。

    此時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現在勾武身前。

    冷容劍對著那白鶴恭敬一禮,開口道:「鶴師叔,這個人是我的朋友。」

    此時在冷容劍身邊還有尹求敗也出現,尹求敗在雲劍山中乃是東南西北四大劍客之中的天南劍,地位自然非同小可,但即便是這位天南劍對這隻白鶴依舊也是相當恭敬的開口稱呼了一聲師叔。

    那白鶴相當驕傲,一雙眼睛淡淡的看了冷容劍還有尹求敗一眼,隨後雙翅一振,飛騰而起,消失在玄雲劍塔之上。

    尹求敗輕籲一口氣,即便是他,每次見到這個玄雲劍塔的守塔白鶴,依舊還是會覺得有壓力。

    這白鶴現在已經將渾身上下三千根毛羽盡皆修成了劍,每一根毛羽上修煉了一種劍術,可以說,這白鶴就是玄雲劍塔的活典籍,雲劍山所有的劍術,這白鶴都修習過。

    渾身羽毛都已成劍,就更別說那對本就鋒利的鶴嘴和尖銳的爪子,現在這白鶴渾身上下已經全都是劍,唯有這麼一根鶴舌尚未修煉完成,即便尚未修煉完成,這鶴舌已經能夠輕易斬殺勾武這樣的玄丹丹士了。

    這位鶴師叔和火毒仙宮的看門石怪乃是同等類型的存在,都是鎮守門戶用的,他們壽元悠長,遠凡人丹士,不斷修煉不斷成長,日積月累之下,就成了一派之中輩份最高的存在,即便是一派之中的掌門見到他們都要恭敬,至於其他的門人弟子,見到這位鶴師叔往往全都要執弟子之禮。

    尹求敗看了一旁的冷容劍一眼,淡淡的道:「你現在還有機會帶著方蕩逃走,打賭的那件事我可以當作不存在。一旦進入了玄雲劍塔,將打賭之事公諸於眾,那麼方蕩就永遠別想從玄雲劍塔中走出來。」

    冷容劍眼神微微晃動一下,隨後便變得堅毅起來,「方蕩如果不能從玄雲劍塔中走出來,大不了我陪在玄雲劍塔中呆上一輩子,況且,你怎麼就知道方蕩不能再走出玄雲劍塔?」

    尹求敗指了指頭頂上的那輪璀璨的圓月道:「距離十天之期,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而已,你覺得方蕩還有機會?你我都是一輩子修劍之人,方蕩不知輕重,你卻應該知道從劍道中走出一條大道分支究竟是多麼艱難的事情。」

    「十天?就算給他十年上百年,上千年,他能夠研磨出一條嶄新的劍道分支都可堪稱天才了……」

    「你說對了,方蕩就是天才,我見過方蕩創造了無數奇蹟,所以,我相信,這一次方蕩也一定能夠創造奇蹟!」冷容劍突然開口,截斷了尹求敗的言語,目光堅定地飛向玄雲劍塔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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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叛徒

    尹求敗看著義無反顧追定了方蕩的冷容劍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陣悸動,這就是他做夢都想要的女人!

    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這樣的天才,至於其他的,他現在都不在乎了,道侶就是心靈相通的存在,如果不能相互激賞,就算對方潔淨如花,那又怎樣?

    「冷容劍,你做定了我的道侶!」尹求敗在心中打定主意後,跟在了冷容劍身後飛入玄雲劍塔之中。

    十九層的玄雲劍塔在上幽界的雲海上有六層,雖然只有六層,但卻高聳入雲,可見每一層得有多高。

    在外面看的時候,基本上都已經完全忽略了玄雲劍塔的層數,而是將整個玄雲劍塔當成是一個整體。

    但到了玄雲劍塔內部,層的概念便再次出現。

    玄雲劍塔中竟然就是一個近乎完整的世界。

    玄雲劍塔或許沒有山河級別的空間之寶,所以雲劍山的丹士將玄雲劍塔打造成了一件活生生的盛載一方世界的空間之寶。

    玄雲劍塔第三層佔地差不多有上千畝,內中小山連綿,青竹蒼翠,山澗小溪潺潺,間中會有一兩個劍蘆點綴其中。

    這樣的世界看起來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另外看到這裡能夠叫所有的人生出一種回到了家鄉的感覺,因為這裡的青山綠水能夠叫人聯想到凡間的世界。

    至少來自一濁世的勾武就雙眼有些朦朧濕氣孕起。

    在凡間,玄雲劍塔矗立在雲劍山上,但在這裡,雲劍山則藏在玄雲劍塔之中。

    有外人進入玄雲劍塔,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雲劍山本身的弟子數量就不多,在各個濁世之中道統傳承也稱得上是比較艱難,所以數年甚至數十年才有一個弟子傳人進入上幽界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而在平時,是沒有那個門派的丹士願意進入玄雲劍塔的,畢竟雲劍山的丹士都是二桿子,在上幽雲海中雖然風評不錯,但沒有那個存在真的願意進入玄雲劍塔之中。

    寶劍無友!

    所以對於雲劍山的丹士們來說,陌生人進入玄雲劍塔之中實在是太稀奇了。

    每日枯坐煉劍對於雲劍山的丹士們來說時間久了也相當枯燥,另外有外人進入,也說明有事情發生,一時間不少的丹士紛紛走出劍蘆觀瞧。

    隨後他們就看到了跟在冷容劍還有尹求敗身後的勾武,略看了看後就齊齊露出無趣的表情,紛紛回到了劍蘆之中,準備閉關修行。

    此時尹求敗開口道:「方蕩與我打賭,若他能夠在十日內開啟劍道的一條大道支脈,我就替他請求開通一條前往凡間的道路,若是他輸了,那麼他就自囚在玄雲劍塔之中,永世不出。」

    尹求敗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以叫玄雲劍塔中的所有的丹士全都聽得一清二楚,整個雲劍山都微微一怔,隨後,各個剛剛關閉上大門的劍蘆齊刷刷的開啟,這些丹士一個個表情各異,但最多的還是興奮。

    當然在這興奮之下有著各種各樣的情緒,不屑的,驚詫的,不滿的,等等,這些丹士隨後皺眉起來,方蕩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很是耳熟!

    也就是雲劍山這幫丹士才會覺得方蕩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如果是其他門派,提起方蕩的名字簡直可以稱之為如雷貫耳。

    畢竟方蕩的所作所為在整個上幽界來說已經成為了一個傳奇,不,應該是一連串的傳奇,從這個名字最初進入上幽界成為天下笑柄開始,這個名字就像是衝天箭一樣,一竄而起,似乎整個天下都沒有誰能夠遏制這個名字綻放出自己的璀璨光芒。

    「方蕩?是那個開創了以毒餵劍的大道支脈的方蕩?」

    哦?好幾個丹士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雲劍山的弟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在少數,很多事情他們都不知道。

    「是那個冷容劍發誓要嫁給他的方蕩?」

    這話說出來的傢伙被冷容劍狠狠地剜了一眼。

    「是那個垃圾金丹卻大鬧丹宮祭丹盛典的方蕩?」

    又有幾個丹士發出驚呼之聲。

    「是那個酒殺風雲齋數位丹士的方蕩?」

    這一下驚呼的丹士更多。

    「是那個殺了丹宮仙聖的方蕩?」

    啊?不少雲劍山丹士驚詫的聲音響成一片。

    「聽說前幾天這個叫做方蕩的傢伙以一己之力焚燬了整個龍宮?將那些高傲的真龍攆出了藍珀荒域,不得不跑到上幽雲海之中來尋覓江河湖海? 」

    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雲劍山內寂靜一片,沒有半點聲音傳來。

    所有的劍士全都驚呆了。

    方蕩之前的所作所為就已經稱得上是了不得了,光是為雲劍山開闢了一條嶄新的劍道大道分支,就能夠名留劍塚被後世劍修膜拜,再之後,殺了幾個丹士甚至殺了丹宮仙聖,也不過是錦上添花,有人驚訝不過是剛剛才知曉,但若是方蕩焚了龍宮,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話,那簡直就需要用膜拜來形容了。

    在雲劍山的弟子心中,方蕩雖然不是雲劍山弟子,但他修習了雲劍山的劍術,拿著雲劍山的劍,已經算是雲劍山的半個弟子,最多也就是和雲劍山被逐出門派的弟子差不多的,更何況冷容劍還一直都將方蕩當成是道侶。

    方蕩是雲劍山的人,這在雲間山中基本上算是共識。

    此時聽到方蕩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所有的丹士都驚訝無比,隨後就生出懷疑來,齊齊看向冷容劍還有尹求敗。

    冷容劍點了點頭,開口道:「不錯,方蕩毀了龍宮。」

    噫!

    四周響起一陣陣的驚呼。

    「他就是方蕩麼?長得實在是不怎麼樣,也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少丹士開口詢問。

    勾武連忙將天天地取出,但他猶豫了一下,看向冷容劍。

    方蕩現在依舊處於沉思之中,這個時候將方蕩放出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冷容劍面色冰冷,似乎算了算時間,距離子夜之交之剩下一刻鐘的時間了。在冷容劍的感知之中方蕩依然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甚至一點回饋都沒有,此時的方蕩就像是一塊石頭。

    「隨我來!」冷容劍低聲開口。

    勾武立即跟在冷容劍身後,冷容劍還有尹求敗一路飛到了最大的劍蘆之前。

    這劍蘆依舊沿襲了雲劍山一貫的風格,簡單簡單還是簡單。

    簡單到了近乎簡陋的地步。

    這劍蘆裡面連桌子椅子都沒有,只有上百個蒲團擺放的整整齊齊,正中間坐北朝南的是一把清泓長劍,懸浮在空中散發出淡淡的清光。

    在這裡坐著一位白衣丹士,長發垂肩,雙目微閉,寬衣大袖,衣著鬆散,眉心處懸著一柄小劍,如同一顆紅痣,一看就是個神采風流的人物。

    如果方蕩在這裡的話,一定會一眼認出這個傢伙,當初他在玄雲劍塔第三層的時候,就是被他反覆折磨,累得骨瘦如柴,逼得方蕩說出了一句雲劍山沒有一個好東西的言語來。

    隨著冷容劍還有尹求敗勾武等人進入這座劍蘆,他們身後跟進來一群丹士,這些丹士紛紛選了自己的蒲團坐下,雖然人數眾多,但卻基本上沒有任何雜音異響,片刻後,整座劍蘆之中就整整齊齊,井然有序的坐滿了雲劍山的丹士。

    「方蕩來了?」白衣丹士淡淡的開口問道。

    「是,方蕩來了。」冷容劍恭敬的說道,同時示意勾武。

    勾武知道冷容劍乃是方蕩的道侶,自然信得過冷容劍,當即將方蕩從天天地中放出。

    隨後所有的丹士都看到了彷若石雕一般閉目沉思打坐不動的方蕩。

    「距離十天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尹求敗開口說道。

    四周的丹士們紛紛一愣,原本他們以為方蕩還有十天的時間,沒想到現在已經是最後期限了。

    所有的丹士此時再次看向方蕩一個個都露出不看好方蕩的神情,在十天內參悟出一條劍道的大道支脈,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此時不少丹士心中都生出一種這個方蕩實在是太狂妄了的想法。

    在聯想起方蕩的所作所為,和狂妄就更是相當匹配了。

    在他們看來,方蕩或許是因為在凡間就參悟出一條大道支脈就以為劍術一途簡單無比,生出輕視之心,所以才敢說出這樣狂妄的言語來。

    更何況在場的劍士每一個都苦心固執耗盡一生心血希望能夠為雲劍山開闢一條新的劍道支脈,自己也能留名劍塚。

    他們耗用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眼前這個方蕩憑什麼用十天的時間就能做到?方蕩若是真的做到了,那麼他們這些人豈不都成了傻子?

    此時此刻不少丹士都對這個狂妄的方蕩生出一絲排斥之念來,他們原本還將方蕩當成是自己人,但現在不少丹士真的開始將方蕩當成是叫人厭惡的傢伙了。

    更何況之前還傳出過方蕩拒絕冷容劍的事情,使得這個方蕩更加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此時一名丹士伸手一點從頭頂上引入一道月光,這月光不遠處有一個紅點,等到這月光與紅點重合,就是子夜之交,到時候,方蕩若是不能開闢出一條新的劍道支脈,那麼方蕩就要永遠自囚玄雲劍塔之中了。

    在場的所有的丹士都覺得方蕩這麼狂妄的傢伙,被封在眩暈箭塔之中,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沒有人否認方蕩的天慧,畢竟方盪開啟了一道劍術上的大道支脈,方蕩如果能夠靜心下來,苦心研究劍道的話,對於方蕩未必就是什麼壞事。

    當然,對於門人弟子比較少的雲劍山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此時也有不少丹士看出來了,尹求敗顯然是吃醋了,要不然尹求敗怎麼會和方蕩打賭?

    誰不知道尹求敗已經將冷容劍當成了自己的禁臠,要不是尹求敗腆著臉叫冷容劍師妹的話,雲劍山這麼多的光棍劍士,早就群起追求冷容劍了。

    尹求敗可是從來都不輸的人物,現在看來,這個不敗的神話還要繼續下去。

    「劍首,馮雪、劉冷、陳正雷、雲鳩笑五位……」

    那名白衣丹士一擺長袖道:「我知道了,他們五個為丹宮仙聖所殺,丹宮現在正準備找我雲劍山的麻煩,不過,就算丹宮不來找我們,我們雲劍山也要找上丹宮,這筆賬,我們總要好好算上一算!」

    「不過,這五名丹士是因方蕩而死,等到方蕩醒來,這筆賬也要和他好好算一算!」

    劍首這句話說出,所有的劍士都是一怔,繼而看向方蕩的目光開始變得不善起來,此時此刻他們看向方蕩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敵意!

    劍蘆中再無其他聲音,沉寂得只剩下歲月一點點碾過所發出的輕響。

    就在所有的丹士注視著那逐漸移動著的月光的時候,猛地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鶴鳴。

    正在劍蘆之中的所有的劍士不由得一怔,隨後一個個臉上齊齊露出冷色,繼而千劍齊出。

    玄雲劍塔之外,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丹士。

    為首的則是三名丹宮仙聖,在他身後是諸派丹士。

    數量極眾,足足有五千之數,可以說,上幽雲海之中的有頭有臉的門派都來到了這裡,並且都帶著各自的精銳門人弟子。

    不過這些門派的丹士們神情各異,不少眼神之中都是不安不忍之色,甚至還有一種兔死狐悲的神情。

    白衣劍士一眼掃過就看個明白,顯然這是丹宮找上門來滅他們雲劍山來了。

    後面的門派都是被丹宮裹挾而來,不敢不來罷了。對於上幽界的門派來說,門派被滅一家就少一家,而能夠和丹宮叫板的門派滅了那就不是少了一家門派一道傳承那麼簡單了,等於是抽掉了上幽雲海諸多門派的一根筋一根骨頭。

    雲劍山現在就是上幽雲海諸多門派們心中的一根頂樑柱,每當諸多門派被丹宮欺辱的時候,他們都能想著還有雲劍山在,雲劍山被滅的話,整個上幽界再無抗衡丹宮之輩了,而他們則注定要永遠成為丹宮奴役下的棋子。在惶恐中度日。

    不過白衣劍士卻並無半點懼色,面目依舊清冷猶如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他面對的似乎不是權傾天下的丹宮,他面對的也不是毀派滅門之禍,簡直就像是拂面微風,完全不當作一回事。

    整個上幽界,只要被丹宮找上門來,必定都是滅門,道統被丹宮收走,這是不變的定律,這是無數門派親身實踐後的結果。從古至今,從丹宮出世開始,就從未有過例外。比雲劍山強大數倍的門派也是同樣命運,而雲劍山自然也不會例外。

    不光白衣劍首如此,雲劍山上下弟子每一個都是如此,雲劍山上上下下就是一柄劍,一柄鋒銳無匹的劍,直往前不掉頭,即便麵前是死,也義無反顧!與其他門派相比,滅派在雲劍山眼中其實沒什麼大不了!

    「丹宮,我雲劍山沒有找你們算賬,你們竟然找上門來,很好,既然是來滅我雲劍山的,就來說說,你們是一擁而上,還是咱們捉對廝殺?」

    為首的三名丹宮仙聖其中之一開口道:「雲劍山弟子對我丹宮仙聖出手,致使我丹宮仙聖身受重傷,罪大惡極,不容饒恕,所以,我丹宮決定,今日毀掉雲劍山,收雲劍山道統……」

    「廢話少說,我們劍塵劍首問你,究竟是團戰還是一對一的來!」雲劍山一名丹士揚聲打斷丹宮仙聖的話語。

    丹宮三位仙聖只是光團,雖然看不到他們的面色,但任誰都能夠感覺到他們因為被打斷了話語的那種不豫。

    「嘿嘿,都說雲劍山是一群二桿子,傳言果然不虛,既然你們雲劍山急著去死,我不妨大度點成全你們,叫你們死得快一點!」

    「我丹宮今日也不欺負你們雲劍山上下的弟子,就一對一,你們雲劍山不是以劍為尊麼,我丹宮就叫你雲劍山上下輸得心服口服,用劍殺你雲劍山滿門!」丹宮仙聖這句話說得當真霸道,竟然要以劍殺劍!整個上幽雲海之中任何門派都不敢說出這樣的話語來,畢竟天下劍術道統就在雲劍山,即便是丹宮,以劍殺劍怎麼可能?

    丹宮仙聖開口之後,就從丹宮仙聖身後飛出三道人影來。

    這人影一出來,雲劍山那邊立時罵聲連天。

    因為這三名丹士盡皆都是雲劍山的弟子,但這三位分別在五百年內背叛了丹宮,雲劍山上下顧念舊情,也就沒有執意追殺他們,沒想到這三個傢伙現在竟然站出來與雲劍山作對,甚至還要毀掉整個雲劍山。

    這樣的叛徒簡直就是無恥!

    雲劍山向來不出叛徒,就算是叛徒也往往是因為一失足做錯了事情,違背了雲劍山的命令,這種時候雲劍山上下往往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便列為追殺對象,也不會真的追殺,等著對方立了功勞後回歸雲劍山。就算不能立功,死時只要將劍送回,也能葬在雲劍山中。

    但現在,這三個成了名副其實的叛徒,這在雲劍山的歷史上都是相當罕見的。

    白衣劍首劍塵看向這三名丹士其中一位,那雙清冷的瞳子變換幾下顏色後,從差異到不解,最後到絕望,終究開口道:「師父,怎會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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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撕天劍

    「師父,怎麼會有今日?」

    劍塵的目光看向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這老者須皆白,額頭寬大,下巴尖削,猶如狐狸腦袋一樣是個倒三角,這樣的面容原本會相當猥瑣,但在這張臉上卻有著一股正氣一股鋒銳,還有著一股滄桑凝重!

    這樣的人物一看就不是凡人。

    這老者的身材瘦長比常人要高出半米來,最奇特的則是他的那雙胳膊,長雙膝,這雙手若是施展起劍法來,活動半徑極寬,掄圓了的話殺傷力自然更大。

    這個老者的劍術極端高明,修為更是已經達到了一品赤丹境界,對於劍修來說,金丹殺玄丹,玄丹殺藍丹,藍丹殺綠丹,綠丹殺赤丹,赤丹無敵天下!

    整個雲劍山上下能夠對付這個老者的恐怕也就只有雲劍山的劍,這位白衣劍士了。

    那須皆白的老者開口道:「滷蛋,你降了吧,我保雲劍山還是雲劍山,只要你服個軟兒,雲劍山就不會有覆滅之厄!」

    誰能想到那面目清冷氣度雍容的白衣劍劍塵的小名竟然叫做滷蛋,著實叫人難以想像。

    劍塵臉上的神情越冰冷起來:「師父,原本你做錯了事背離了門派,我不得不將你逐出師門,但我依舊將你當成是師父,但現在,你再也不是我的師父了,你我,是仇敵!左鳩,不如咱們先戰一場,分出個勝負來!」

    劍塵說著,手捏劍訣,渾身上下風氣翻滾,周身空間咔咔破碎,宛如星辰崩碎,那千萬碎片化為萬千柄長劍,尤其是劍塵額頭上懸著的如同紅珠一般的小劍更是綻放出明豔的光芒。

    就在此時在劍塵胸口處忽然一紅,轉瞬間將劍塵胸前的白衣染成豔紅色。

    劍塵微微一愣,驚詫間轉頭望去,身後極近之處的一名雲劍山劍士,是東南西北四大劍之一的專修刺殺劍的地北劍周雄,地北劍這陰毒一劍刺透劍塵的心臟。

    地北劍面色兇厲,手中的劍猛地一攪,劍塵的心臟猛地爆碎,鮮血狂噴,四周破碎的空間中鑽出的長劍齊齊射出,斬向那一劍刺透劍塵的罪魁禍地北劍。

    不過地北劍顯然早有準備,攪碎了劍塵的心臟後驟然而退,千萬碎片化成的萬千利劍中竟然被他全身而退。

    這個變故來得實在是太快太不可思議了。

    雲劍山竟然又出了一個叛徒,當初火毒仙宮的宮主就是在關鍵時刻被人背後一擊給斬殺當場,沒想到這樣的故事今天竟然重新上演。

    那些四周圍觀的丹士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他們人數眾多,被丹宮召集到這裡,並非是要靠他們的力量來對付雲劍山,而是要殺雞儆猴,叫他們親眼看著雲劍山是怎麼沒樣一步步走向毀滅的。

    這樣才能叫這些門派知道上幽界中究竟是誰說了算,挽回方蕩在丹宮祭丹盛典上給丹宮造成的巨大的聲譽損害。

    所以,看著雲劍山即將覆滅,就算是雲劍山的仇人都會心中生出一種悲哀,此時看到雲劍山的劍劍塵竟然被自己人在背後捅了一劍,各個丹士都覺得自己背心猛地一涼。??壹看書ww?w‧1?k?anshu‧cc

    那地北劍顯然是被丹宮收買了,甚至有可能在進入雲劍山之前就已經成了丹宮的人,蟄伏數百年就是為了此時此刻的一擊。

    這叫這些丹士同時也開始思考自己的背後是不是也有丹宮安插進來的奸細,會不會也在關鍵時刻在背後捅他一刀!

    這種揣測的害處尤其巨大,因為這種揣測會使得兄弟離心,同門成仇,但明知道會是如此,也禁不住心中暗鬼叢生。

    畢竟雲劍山不管究竟怎麼樣,有一點是最被世人稱道的,那就是雲劍山的同門情意,至少雲劍山上從未出現過真正的叛徒,但今天,在背後下手的地北劍是真真正正的叛徒,並且還是那種最叫人心中極端厭惡的叛徒。

    是整個上幽界所有的存在都不恥的存在。

    這樣的傢伙出現在任何門派似乎都不算奇怪,但出在雲劍山實在是太叫人感到不可思議了。

    丹宮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臉雲劍山的地北劍都能收買,天底下還有誰是不能被收買的?

    「哈哈哈!雲劍山也就只有劍塵你夠看一看,現在你重創至此,雲劍山還有什麼翻盤的手段?」仙聖齊聲大笑。

    劍塵雖然沒有身死道消,但心臟被碾碎的同時,身中劇毒,此時此刻劍塵的一品赤丹被毒性侵蝕,一時半刻內無法運轉。

    以毒餵劍在雲劍山的劍法之中乃是剛剛成型的一條劍道分支,只有少數幾個丹士才開始修習,其中就有專修暗殺劍的地北劍周雄。

    周雄餵劍數年此次是次施展毒劍手段,一下就湊效,將雲劍山最強橫的,能夠一劍橫斬天下的劍塵給制服。

    劍塵臉上滿是不解,似乎怎麼都想不明白周雄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整個雲劍山上上下下此時全都呆住了,齊齊呆呆的看著逃到了丹宮仙聖身後的周雄。

    即便親眼看到了這一幕,在場的雲劍山丹士們依舊覺得不可相信,還在心中努力辨識這件事情的真假。

    顯然,這一切都是真的。

    劍劍塵胸口處炸開的那個碗口般大小的通透大洞就是最好的證明。

    劍塵面上的神情恢復如前的那種自如,生死在他眼中或許是真的不重要,雲劍山的存亡在他眼中似乎也真的不重要。

    劍塵隨後閉上雙眼當空打坐,額頭上的那枚猶如紅珠般的小劍順著鼻樑遊走,竄入劍塵的心臟大洞中,隨後開始勉力修補自己的創傷,不過這個大洞四周的肉漆黑一片散出陣陣腐臭,這些**的血肉正如同蠕蟲般的在不斷蠕動著,阻止那枚紅劍修補劍塵身上的血肉。

    此時劍塵身後湧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這黑影手指運劍,紅色小劍立時在劍塵胸口不斷切割,想要將會**的血肉盡皆切割掉,但不論這把小劍如何切削,那黑色的血肉都好似永遠不會切完一樣,因為每一次切割,黑色的血肉中都會湧出漆黑的液體,這些液體沾到好的皮膚上就立時將好的皮膚毒化。?一看書?‧1?k?a?n?s書h?u‧cc

    這樣的切割非但不會起到拔毒的作用,反倒使得毒性不斷擴展。

    那漆黑的身影忽然一漲,猛地消失在空中。

    地北劍周雄臉上露出驚悚的表情,驚呼道:「那是劍塵的劍奴,那傢伙的修為和劍塵相差彷彿,小心,小心,小心!」

    那漆黑的身影竟然橫跨空間,陡然出現在周雄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手掌入劍出隆隆雷鳴,朝著周雄就斬了下來!

    此刻嗡的一聲鳴響,一劍在空氣中擦出一溜火星叮的一聲斬在了那漆黑的身影上。

    那漆黑的身影被斬得倒飛出去,與此同時,兩道人影如影隨行一般的揉身追了上去,一時間劍光亂舞,火花疊爆,聲音震得四周的丹士一個個心神搖曳,修為低一點的此刻都不得不急後退,耳膜被震碎都是小事情,三人的劍實在是太犀利,看不了幾劍就怕道心受挫,從此之後見到劍就杯弓蛇影,再也不敢與劍為敵!

    從劍光炸起到劍光收止,不過瞬息之間,劍塵的那名劍奴終究不是對方兩個人的對手,胸口中了一劍,灑下一地的漆黑液體,退回了劍塵身邊,屹立在劍塵身後,如同一座山一般守護著劍塵。

    對面兩個一起出手斬退劍塵的劍奴的,正是劍塵的師父左鳩。

    與左鳩一起出手的,當然是左鳩的劍奴,也只有這兩個存在一起出手,才能叫劍塵的劍奴鎩羽而歸!

    一時間整個雲劍山上上下下全都寂靜無聲,左鳩實在是太強了,他們沒有一個是左鳩的對手。

    左鳩退回丹宮三位仙聖的身後,丹宮仙聖之一呵呵笑道:「放心,現在還不到將你們全部殺死的時候,你麼也不必害怕,左鳩他現在是我丹宮的丹士,用不了多久,三位宮主就會親自幫他解脫肉身束縛,現在這個時候對於他來說是個相當重要的時刻,他不會在你們這些小雜碎身上浪費太多的修為,所以接下來,就是這兩個劍手和你們玩耍一下。」

    另外兩名劍士緩步走出,這兩名劍士形貌各異,一個身材肥大,腰如巨鼓,身材還比較矮小,模樣略猥瑣,是個不算太招人煩的大胖子。

    這劍士名叫黃越,用的是雲劍山的喪星劍。

    另外一個身材與尋常人沒有什麼區別,面目也相當普通,嘴角含笑,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這傢伙叫做鄭武,熟悉他的都知道,這傢伙絕對不似他的面容身材那樣簡單平常。

    從他手中的劍的名字就知道為何不平常殺劍!

    這兩個劍士在雲劍山中的時候修為都不低,雖然不是東西南北四大劍那樣的存在,但也相差彷彿。

    但現在兩人身上的修為氣息越內斂,連天南劍尹求敗都看不透他們的修為,這也就說明,這兩個丹士的修為境界遠尹求敗。

    不過,在尹求敗心中,覺得其中緣由還是在自己換了一顆金丹的緣故,畢竟他原本乃是綠丹丹士,現在換了一顆玄丹,修為境界自然下跌許多。

    看不透對方的修為也是尋常事情。

    不過,在另外兩個雲劍山四大劍眼中,情形卻完全不同,因為他們也看不透這兩個叛徒的境界修為。

    他們都是綠丹境界,若是也看不透對方的修為境界,那就說明對方一定已經越了綠丹境界,綠丹之上就是紫丹!

    雲劍山的劍道越往上越難修煉,甚至已經出現了青黃不接的場面,現在的雲劍山只有一位紫丹丹士。

    雲劍山手執斬江劍的長老寇青松。

    這個時候,斷然沒有叫其他弟子上前送死的理由,寇青松當即站出來道:「孽種!我羞於點你的名字,來死!」

    「寇青松,你我有著一段師徒之情,就由我來斷了你的劍根,滅了你的肉身,攪碎了你的斷江劍吧!」鄭武依舊是嘴角含笑,緩步而出。

    寇青松眼角不由得抽動幾下,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終究氣得說不出後面的話語來,嚓的一聲從背後脊椎中祭出那把斷江劍,一道黃芒扯起,朝著鄭武就斬了過去。

    鄭武輕蔑的笑道:「寇青松,我的劍術都是你教的,我們兩個在劍蘆中曾經切磋琢磨劍術三十年,所以我的劍術你最是瞭解,同樣的,你的劍術我也相當瞭解,若是從前的我,和你對戰十成十在十招之內被你斬殺,但現在不同往日,我加入了丹宮,得到了丹宮秘藏劍術,憑著這劍術,我殺你如屠豬狗一般!」

    「今日就給你開開眼,見識一下丹宮三位宮主前幾日隨手開創出來的撕天劍!」

    鄭武說著,猛地一張嘴,殺劍從口中出鞘,抹起一道血芒,橫飆而出,所過之處留下長長的一道血尾,當真猶如將天空給撕裂了一般。

    隨著殺劍滾滾而來的是千軍萬馬,是滾滾如沸騰一般的風雨雷電。

    相比之下,對面的斷江劍不過是一線黃芒,在這攜風雷而來的滾滾紅潮面前,嬴弱得猶如螢蟲一般。

    殺劍的氣勢宛若君臨天下一般,所有的雲劍山丹士都悚然變色,這分氣度,這份劍勢簡直就是攜天地之威,蒼天之怒而來,這是真的接近大道的劍,這是越了丹士境界的一劍。

    斷江劍所化的黃芒和殺劍飆起的洪潮撞在一起,隨後就被簡簡單單的吞沒,那血腥洪潮從寇青鬆身上席捲而過。

    寇青松呆立空中,望著眼前寸寸斷碎的陪伴了他三百六十年的斷江劍,這把斷江劍在雲劍山中傳承近兩千年,在雲劍山所有的劍中排名第七,現在竟然這麼簡簡單單的被斬碎,寇青鬆心中一片冰冷,猶如死灰一般的冷,隨後寇青松看向自己的手,他的手上出現一道道的鮮紅裂痕,如同魚鱗一般,隨後花瓣漫天飛舞,鮮紅的花瓣從寇青鬆的身上輕舞飛揚,而寇青鬆的身軀寇青鬆的生命,隨著漫天飛舞的花瓣消散而去,原地只剩下一顆紫色的及金丹,想必,這顆紫丹還在詫異自己生命的脆弱。

    對方的劍勢太猛太烈,以至於寇青鬆的劍奴都未曾來得及出手保護寇青松,就被一起斬殺掉。

    而那枚紫丹則被鄭武張手一抓扯入掌心,恭恭敬敬的遞給了旁邊的丹宮仙聖。

    丹宮仙聖輕蔑一拂將那顆紫丹收起。

    雲劍山的眾丹士們看著那漫天飛舞的鮮紅色的雪片,目瞪口呆。

    寇青松是他們雲劍山中出了劍劍塵之外最厲害的存在了,卻不是對方一劍之敵。

    什麼時候鄭武的殺劍變得這麼厲害了,那丹宮三位宮主隨手所創的撕天劍竟然這般了得?對於大道的參悟依附簡直達到了筋肉相連的地步。

    丹宮的丹士們從未想過有一天雲劍山之外會有人研究出比雲劍山的劍法更強橫的劍招,在他們心中雲劍山就是劍道之祖,而現在雲劍山的驕傲似乎被鄭武一劍斬碎。

    四周觀戰的各派丹士們一個個盡皆膽寒,鄭武說得清楚,這撕天劍是丹宮三位宮主隨手所創,隨手就是隨隨便便搞出來的,若真是如此的話,丹宮的三位宮主就實在是太強大了,原本他們就知道丹宮三位宮主乃是上幽界最強大的存在,但丹宮的三位宮主已經太久沒有有任何信息流出,以至於外界甚至開始揣測三位宮主究竟是死是活這樣的事情。

    現在他們不但得到了三位宮主最近的訊息,同時還更加清楚了三位宮主究竟強橫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這是在向世人強調,丹宮的權威凜然不可侵犯,丹宮的強大足以碾滅任何存在,即便號稱萬劍源頭的雲劍山也得俯稱臣。

    鄭武收劍後哈哈大笑,「暢快,暢快,我早就想要給寇青松那老東西一劍了,這一劍我叫他死得華麗無比,也算是回報了他和我之間的師徒之情!」

    雲劍山上下咬牙切齒,當即就有一名雲劍山的丹士挺身而出,「鄭武,沒想到你現在竟然變成這個樣子,我算是瞎了眼,將你當成自己的至交好友,今日拼了我這枚劍丹也要與你同歸於盡!」

    這名丹士名叫孟凡,以往與鄭武最是交好,就算鄭武被逐出師門他們兩個也偶有聯繫,稱得上是莫逆之交,卻不想當日對酒的老友變成了今日模樣,心中激憤,張口噴出自己的劍丹,劍丹長鳴的同時劍奴也從孟凡的腳下鑽出,一把抓住劍丹所化長劍,義無反顧的朝著鄭武斬殺過去。

    爆丹是丹士最後的尊嚴,此時此刻,孟凡就是要用爆丹來與自己曾經的好友同歸於盡!

    鄭武臉上卻露出鄙夷的神情:「孟凡,你的命一錢不值,就算拚死玩命也不傷不到我的一根汗毛,我與你之間的距離,就如同巨像和螞蟻,在我面前,你只有蟄伏顫抖的份兒。」

    「當然,你現在還不明白這一點,因為你還不知道自己在我面前不過是螢蟲而已,我會叫你清楚地知道,在皓月面前,沒有螢蟲綻放光芒的份兒!」

    殺劍再出,滾滾洪潮斬殺孟凡的自爆綠丹!

    此刻,距離子夜之交還有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6:14
第六百一十六章月上中天

    如果寇青鬆的死使得一眾雲劍山的丹士們震驚甚至動搖了原本對於雲劍山的驕傲,那麼孟凡的死,對於雲劍山上上下下來,就如同會心一擊一樣,直接將那搖晃不休的驕傲砸個粉碎。

    關於劍術獨尊的傳這一刻崩塌了。

    就如同一個人的脊樑被一擊砸斷,整個雲劍山上上下下所有的丹士都陷入了茫然和失魂的狀態。

    似乎一個忽然間被世界遺棄的孩子。

    原本丹宮仙聖要以劍殺劍,他們還覺得那不過是一個笑話,但現在,他們終於知道了,這不是一個笑話,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殘酷的現實。

    不可能的事情就這樣在他們面前驟然變成了現實。

    此時黃越挺著碩大的肚子走出來,他的那張略猥瑣的臉上露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我知道雲劍山傻子多,而且還都是不怕死的傻子,接下來,那個傻子梗著脖子出來送死?來一茬黃爺我就割一茬兒,黃爺我倒要看看,雲劍山裡面究竟有沒有怕死的。」

    雲劍山的弟子原本還處於那種震驚徬徨之中,此刻被黃越的言語一激反倒清醒起來。

    雲劍山的驕傲崩塌了又怎麼樣?無所謂,雲劍山上下連門派被滅都不怕連身死道消都不怕,還怕萬劍源頭的虛名被破?

    現在是時候綻放自己最明亮的光輝,對於雲劍山的弟子們來,修劍其實並非完全是為了大道,為了成就怎麼樣的境界,修劍是為了自由,是為了能夠自由自在隨著念頭一路向前,所以,雲劍山並不重要,性命也不重要,心中的這一股念頭才是雲劍山的精髓。

    此刻,這念頭因憤懣而積蓄,如水池高漲,如湖海滿溢,正是不得不發!

    死算什麼,為了胸中這口氣雲劍山上下什麼都捨得出來。

    當即就有數十位丹士站出來。

    「姓黃的你休得猖狂,我來會你!」

    這些丹士自然就是黃越口中的傻子。

    黃越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撇道:「呵呵,都是老熟8888,m.≒.co≠m人,起來,殺掉你們還真叫我感到心痛呢!」

    黃越嘴中這麼,卻半沒有心痛的表情,「你們或許在心中琢磨,鄭武卻是挺厲害的,但黃越這個傢伙或許和以前一樣,沒什麼了不起,現在我也不怕提前告訴你們,丹宮三位宮主隨手創出了兩種劍法,一種叫做撕天劍,一種叫做裂地劍。在下不才,剛好將裂地劍修習完成,正好拿你們來試劍!」

    對面的數十位雲劍山劍士聞言都是一驚,鄭武已經那麼厲害,黃越若是有鄭武六七成的修為水準的話,那麼黃越就足以秒殺他們這些所有的人。

    不過數十位劍士沒有一個猶豫的,紛紛再次上前高聲叫道:「黃越我來伸量伸量你有幾斤幾兩。」

    黃越呵呵連聲,環視眾人後道:「不如你們十個十個的來吧,殺起來也有趣些,不然我實在是懶得動手。」

    黃越的狂妄言語徹底激怒了對面的雲劍山劍士,當即就有三名雲劍山劍士一竄而出,不過隨即又兩名劍士停下來,他們並不想勝之不武,若是平日追殺,或者對付其他門派的弟子,那麼自然是隨心所欲,無所不用其極,但現在對方用劍又是獨身一人,那麼就絕對不會一擁而上,如果他們一擁而上就是對劍的不尊重,對劍道的不尊重。

    如果一名劍手是你的敵人,如果他的劍術比你的高明,那麼你就應該死,一對一的劍術比拚絕對不能摻假。

    三名丹士齊出,最終兩名修為較低的停下腳步。

    為首的那名劍士乃是雲劍山東南西北四大劍之一赤東劍,赤東劍手中長劍發出清越的鳴啼,綻放出朝陽一般的光芒,在劍尖上有一輪朝陽緩緩升起,朝著黃越隔空炸去。

    黃越嘿嘿一笑,肥大的身軀微微一晃,手中多了一把喪星劍。

    這喪星劍乃是一根枯白的骨劍,乃是用八荒中不知名的巨獸骸骨磨礪而成,哪怕不注入任何修為,這把劍舞動起來都會發出狼哭鬼叫般的聲響,一旦丹士將丹力灌入其中,這把劍邊氤氳出一頭那頭古怪巨獸的模樣來。

    八荒之中有許許多多古神鄭打造出來的變異物種,這些物種都是不溶於這一界的存在,他們或者太過強橫,或者太過孱弱,很顯然,這把喪星劍的本體絕對是前者。

    「嘿嘿嘿,雲劍山的傻子們腦殼都是壞掉的,你們以為你們不來對付我就是公平對決?錯了,這不是公平對決,現在叫我來告訴你們原因,那就是我太強大了,你們永遠不可能成為我的對手,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的強大究竟有多麼可怕!」

    隨著黃越丹力湧入,那把喪星劍猛地一漲,在黃玉身後猛地鑽出一頭八頭巨怪,這巨怪通體碧鱗,十六隻大眼睛金光璀璨,下身則長了八隻人形手臂,和長長的託在地上的金毛,金毛縫隙之中時不時鑽出一顆顆人頭來,這些人頭一咧嘴發出一聲聲的怪笑,格外滲人。

    顯然這是一種古神鄭煉廢了的四不像怪物,或許早就已經徹底消失在八荒中了。

    這怪物一出來就發出桀桀怪笑配合上他身軀下毛髮之中不斷進進出出的頭顱的怪笑,叫人感到陰惻惻的渾身發毛。

    不過雲劍山上下對於這怪獸卻並物太大的畏懼感,畢竟這怪物他們本來就是很熟悉的,並且對於這個怪物的本領也相當清楚。

    這東西沒什麼太大的本領,就只是瞎咋呼罷了,奪人心魄,虛張聲勢,而黃越則往往趁這個機會給敵人致命一擊。

    這被雲劍山稱之為喪星獸的怪物基本上就是個面子貨。

    所以,喪星獸即便笑得再怎麼陰惻惻,雲劍山的丹士們也沒有將其當成一回事。

    所有的注意力依舊擊中在肥大的胖子黃越身上。

    黃越陰沉沉的一笑,口中吐出三個字來裂地劍!

    隨著黃越這三個字吐出,那頭原本只是惺惺作態的喪星獸忽然如同發了瘋一般的狂暴起來,渾身上下的長毛被怒風捲起獵獵作響,八隻手狂奔起來,迎著雲劍山的丹士的劍猛衝過去。

    原本這也沒有什麼,畢竟喪星獸最擅長的就是障眼法,聲勢越大其實內容越空,但眼睜睜的看著喪星獸和那名劍手撞在一起,雲劍山的劍士們親眼見到雲劍山四大劍之一的赤東劍被碾壓得粉身碎骨。

    誰能想到堂堂的四大劍之一赤東劍,如此簡單就被黃越一擊斬殺。

    可怖!

    正如之前寇青松被斬殺的時候一樣,不管你修為多高,不管你是怎麼樣境界的修士,不管你曾經付出過怎麼樣的努力才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在撕天劍和地裂劍面前,都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剩下被簡簡單單的宰殺的份兒。

    以至於赤東劍的死顯得那麼的縹緲虛幻,似乎不曾發生過一樣。

    然而,真正恐怖的事情卻遠遠沒有完結,那喪星獸一下吞噬掉了赤東劍後,竟然絲毫不停,朝著那兩名停住腳步的雲劍山劍士衝過去。

    兩名雲劍山劍士此時還在為赤東劍如煙霧泡影一般的破滅而感到震驚,萬萬沒有料到對方竟然這麼強橫,吞掉了赤東劍後竟然還要將他們兩個也一口吞掉!

    兩名劍士連忙抽劍,但那喪星獸速度極快,稱得上是轉瞬及至,幾乎沒有給兩名劍士出劍的時間,就從兩名劍士身上一碾而過。

    兩名雲劍山劍士轉瞬間粉身碎骨。

    這使得四周的丹士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心中震驚無比,這喪星獸恐怖如斯?

    但他們還是看輕了地裂劍加持的喪星獸,最兇猛最恐怖的是,這喪星獸一連吞掉了三名雲劍山劍士後,竟然依舊衝勢未停,朝著雲劍山劍士們聚集的地方衝去,那裡至少有三十多名雲劍山劍士,這三十多名雲劍山劍士悚然一驚,隨後各自祭出自己的寶劍,一時間劍光閃爍,在月光下如粼粼波光一樣。

    三十多劍急速飛出,朝著那喪星獸激射而去。

    喪星獸卻猛地發出一聲巨吼,喪星獸腳下的雲海陡然間波濤翻滾,繼而雲海裂開,露出下面的烙刻著洞文裂刻的文字的岩石。

    這些岩石竟然開始發出咯咯作響,洞文裂刻的蝌蚪文字急速閃爍,雖然崩碎的只是細細的殘渣,但所有的雲劍山劍士還有四周觀戰的丹士們全都露出驚駭莫名的神色,因為這洞文裂刻保護的岩石的堅硬程度相當可怖,在上幽雲海之中,所有的丹士公認最難破壞的就是這些岩石,只有一品赤丹丹士才能對這些岩石做些手腳,但也差不多只有這種程度而已。

    這裂地劍竟然能夠將洞文裂刻保護的岩石毀壞,實在是叫人震驚甚至感到恐怖。可以想見,如果這地面是尋常的岩石的話,那麼這裂地劍絕對能真的裂地!

    隨著那細碎的岩石飛起,在空中化為千萬把細的短劍,裹挾著喪星獸,如同一片劍海一般的席捲過去。

    隨後就是漫天的碎劍繽紛,三十多把寶劍盡皆被擊碎,融入那一片細碎的劍海之中繼續前進,朝著三十多名雲劍山劍士衝去。

    不過在擊碎三十多把寶劍之後,這喪星獸前進的速度終於開始放緩,三十多名劍士後面的十幾名避開了這喪星獸的衝擊,但前面的二十餘名劍士則成了喪星獸周圍的細碎劍海的犧牲品,只要是被捲進去的劍士就立即被攪碎成鮮紅的血霧,將那一片細碎的劍海染成一片豔紅。

    喪星獸發出一聲猖狂的嘶吼,不過到了此時這喪星獸也已經沒了力量,嘶吼之後,就慢悠悠的退回了黃越身邊,搖晃了一下後縮得如同一個人大,一張口吐出大大的金丹玄丹藍丹二十餘顆!

    場中所有的丹士齊齊盯著黃越手中的那一堆金丹,一個個呆若木雞,即便是雲劍山的劍士們此時也全都陷入空白狀態。

    眼前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甚至他們做夢都未曾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現在這樣的不可能的事情就如此擺在眾人眼前。

    震驚,震驚得不知道什麼好!

    雲劍山的劍士原本覺得雲劍山的劍道崩塌了,現在,則覺得自己的劍道也崩塌了,自己由天之驕子,傲視群雄,被一下貶低到了腳底下的爛泥裡,變成了螻蟻一樣的存在,被人輕輕鬆鬆的成片成片的宰殺。

    強大,實在是太強大了,丹宮實在是太強大了。

    此時的雲劍山上下弟子覺得自己面對的已經不是一個敵人,而是面對的一座浩瀚的星空宙宇,對方的強大深不可測,自己對於對方的瞭解近乎一無所有。

    丹宮兩位宮主隨手就研創出這樣的驚天地的神劍劍術,這叫他們這些天天以劍為命的劍士們覺得自己的人生都虛度了,都在做一些沒有用處的事情,這種挫敗感終於開始碾碎他們的道心,一步步的將他們的道心撕得粉碎。

    原本雲劍山的劍士們就算雲劍山的驕傲甚至是對於雲劍山劍術之源的信仰被粉碎了,至少還有他們不變的道心,現在連他們的道心都被粉碎了。

    此時不少雲劍山的弟子紛紛看上眉頭緊皺胸口鮮血淋漓黑肉蠕動不休的劍首劍塵。

    此時此刻,他們自己的道心已經變得極端脆弱,他們實在是太需要一個人站出來重新給他們信心了,而這感人的最佳人選就是他們的劍首,但看到劍首此時的模樣,他們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劍首此時的樣子至少還要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能將胸口處的傷修補完整。

    此時此刻,雲劍山的弟子們變得消沉下去,原本還一個個鬥志昂揚,但此刻,雲劍山眾弟子們一絲聲音都沒有,終於雲劍山的弟子們重新抖擻,不過,雖然雲劍山弟子不怕死,但缺失了信仰和驕傲之後,雲劍山的一眾弟子就只剩下不怕死了,這種不怕死,已經脫離了原本的雲劍山弟子的那種風骨和傲氣,不再叫人感到敬佩和恐懼。

    這種不怕死,更像是破爛戶們的破罐子破摔。

    剩下的是沉沉的暮氣。

    整個雲劍山在這一刻都死掉了!

    丹宮的三位仙聖此時哈哈大笑道:「雲劍山原來也不過如此,我丹宮一出,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將雲劍山大落凡塵,你們看看,這些傢伙還是原來的那些雲劍山劍士麼?分明只是一些鬥敗了的野狗罷了!」

    四大劍之一地北劍周雄笑呵呵的接口道:「幸好我早日離開了雲劍山投入丹宮門下,若非如此,我現在估計也變得如他們一樣灰頭土臉,我太清楚這些雲劍山劍士的本性了,你們別看他們平日裡趾高氣昂,高得不得了,動不動就要與人性命相搏,其實他們這幫傢伙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只要你比他們強,你就能征服他們,這個時候他們往往只剩下拚命一條路可走,正所謂狗急了咬人麼,我知道,這幫傢伙接下來就只剩下自爆劍丹了,嘖嘖,我是羞於與這幫傢伙為伍的!」

    雲劍山所有的劍士齊齊望向周雄,從未有一個人叫他們如此憤怒,從未有一個人叫他們如此殺意盈、滿,若非這個周雄,雲劍山的劍首劍塵也不會被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有劍首在的話,那麼他們斷然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周雄,我先殺了你!」尹求敗怒喝一聲就要衝出去。

    不過尹求敗被另外一名雲劍山劍士給拉住。

    「我來!」

    尹求敗扭頭看去,是雲劍山東南西北四大劍中的水西劍。

    水西劍是四大劍中最不善言辭的,也是最不願意話的,曾經上百年不吐一字,此時一口氣兩個字尹求敗知道自己沒法和他爭,另外,他換了一顆金丹,修為上下跌非止一,現在的他就算出手,也只剩下送死一途,當然,就算是水西劍出手,也不過只是死得比他稍稍好看一罷了。

    誰能想到對方不過區區四個雲劍山叛徒就將他們整派逼入如此逼仄的境地?

    「來來來,不論誰來,都不過是早死晚死的事情,我現在就要叫天下的所有門派清楚地看看雲劍山是怎麼樣被我丹宮如捏死一隻臭蟲一捏死的!」

    丹宮仙聖哈哈大笑著道。

    「不錯,從今之後雲劍山將不復存在,你們身後的那座玄雲劍塔將被拆除,從此之後,上幽雲海再無一劍!就是要叫天下門派看看違逆丹宮的下場,知道知道我丹宮的威嚴神聖不容侵犯。」

    丹宮另外一位仙聖聲音陰沉的道。

    四周的丹士們此時此刻盡皆面露悲愴之色,他們不是憐憫雲劍山,而是憐憫自己,因為今天滅掉了雲劍山之後,整個上幽雲海再無一人膽敢反抗丹宮,而他們這些門派,將成為丹宮的奴僕。

    雲劍山的劍士們一個個目露凶光。

    如果雲劍山今日要亡,那麼他們就如劍奴一樣,為雲劍山殉葬!

    同仇敵愾,與敵共亡!

    以我劍心,血我共恥!

    一顆顆劍丹被雲劍山的劍士們從口中吐出,這是要玉石俱焚的拚命了。

    「哈哈哈,果然如我所,你們看看,他們果然吐出劍丹準備爆丹了,所以我,雲劍山這幫傢伙都是狗,可惜急了眼的狗也不過只會咬人而已!哈哈哈……」

    此時月上中天,一道清冷的聲音從玄雲劍塔中傳來。

    「誰敢這麼狂?」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6:14
第六百一十七章無相劍

    玄雲劍塔之中傳出一道清冷聲音。,

    「誰這麼狂?」

    這聲音不算太大,但還是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

    一眾丹士紛紛看向玄雲劍塔。

    就連雲劍山的丹士們都驚詫不已,他們也實在不知道還有誰能夠在玄雲劍塔中開口說話,除非是雲劍山的元嬰丹士從上界下凡!不過,這怎麼可能呢?

    玄雲劍塔雖然橫插三界,但正如他們上幽界的雲劍山丹士不會理會下界的修士死活一樣,上界的元嬰嬰士同樣不會理會他們這些丹士的死活,甚至就算是道統被滅也完全不會在意,上界嬰士心中的想法他們這些丹士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的。

    所以說話的人絕對不可能是雲劍山的嬰士,那麼此時開口的究竟是誰?

    一道身影從玄雲劍塔之中緩緩飛出,這身影一出現,所有的人都震驚起來。

    冷容劍的身軀在微微顫抖著,一雙手此時攥得緊緊的,眼神之中閃爍著激動地光澤,即便如冰山一般的她此時都興奮如此。

    這個人在場的所有的丹士都認得。

    那雙清冷純淨的瞳子就像是一面旗幟一樣昭示著這個傢伙的身份。

    方蕩!

    方蕩的名字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傳說,一個神話,方蕩現在已經成了整個上幽界最傳奇的存在。

    方蕩最傳奇的地方在於僅憑一己之力,就將整個上幽界攪成一團糟,並且,方蕩最叫人感到激動地地方還在於方蕩敢於挑戰任何人,對,不光是人,甚至敢於挑戰上幽界的任何勢力。

    丹宮和龍宮乃是上幽界最強橫的兩個存在,方蕩偏偏就敢專門在他們的臉上甩巴掌,並且一個接著一個的甩,以至於丹宮傾盡全力捉拿方蕩,而龍宮更是許下前所未有的賞格,追索方蕩的性命。

    就在前不久,更加叫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這件事伴隨著上百條真龍一起出現在上幽雲海。

    方蕩將龍族的龍宮給燒了!

    將龍族從世代生存的藍珀荒域趕了出來,雖然不少門派因為龍族的到來而被擠佔了生存空間,但整個上幽界所有的丹士每一個一提到方蕩都不得不豎起一根大拇指。

    方蕩儼然已經成為上幽界的一眾丹士心目中的偶像。

    此時見到方蕩從玄雲劍塔中緩緩走出,竟然有數個丹士忍不住叫起好來!

    並且這些丹士位於各派之中,隨後這些叫好的聲音就被仙聖的目光給壓了下去。

    丹宮三位仙聖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裡碰到方蕩,這實在是意外之喜!

    三位丹宮仙聖此時也不去計較那些叫好的傢伙,當即一擺手,便有丹宮中的仙尊飛出,將四周圍得密不透風,甚至連下面的滾滾雲海都被清空,再次裸露出堅硬的佈滿洞文裂刻蝌蚪文字的大地。

    有了上次抓捕方蕩失敗的經歷這三位丹宮仙聖絕不允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先將包圍圈布下,免得再被方蕩逃之夭夭!

    「方蕩,我們布下天羅地網來找你,沒想到你竟然藏在了雲劍山的玄雲劍塔之中,這真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我真是好奇,你既然知道我們在這裡,竟然不偷偷溜之大吉,竟然還敢走出來,你是對自己太有自信,還是腦子裡面進了蟲子蛀滿了坑洞?」

    三位仙聖之中的一位開口說道。

    方蕩呵呵掃了三位仙聖身側的幾位雲劍山的叛徒一眼,尤其是著重看了眼他們手中的劍,至於三位仙聖的問話方蕩則根本不加理會,將他們當成空氣一般。

    方蕩扭頭看向冷容劍,冷容劍和方蕩之間乃是心意相通,所以,轉瞬間,方蕩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隨後,方蕩那清冷的瞳子中迸射出冰冷的光芒來。

    隨後方蕩看向正在不斷修復傷口的劍首劍塵。

    劍塵微微張開雙目掃了方蕩一眼。

    方蕩嘖嘖兩聲道:「你這個老傢伙也有今天!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劍塵對於方蕩的不敬沒有半點不舒服,微微一笑道:「混賬東西,你是忘了在玄雲劍塔中被我斬得狼狽不堪的時候了麼?」

    方蕩摸了摸下巴正要開口,劍塵又道:「你是在想要不要落井下石,趁著我身受重傷的時候給我致命一擊麼?」

    方蕩會心一笑後,連連點頭,當即邁步朝著劍塵就走了過去。

    四周的雲劍山劍士悚然一驚,連忙護在劍塵身周,對方蕩怒目而視,他們原本將方蕩當成是自己人,後來因為五名劍士因方蕩而死,心中生出一些隔閡,方才方盪開口說話走出玄雲劍塔,使得這些雲劍山劍士們對於方蕩這個時候站出來,都感到相當欣喜,正如丹宮仙聖所說,方蕩應該偷偷溜走才對。

    現在,他們則徹底將方蕩當成了不折不扣敵人。這些劍士紛紛出劍,只要方蕩再往前他們就群起而攻之。

    然而劍塵卻勉強擺了擺手,劍塵身後的那名劍奴則伸手分開擋在方蕩面前的劍士,四周的劍士疑惑中緩緩退到一旁。

    方蕩腳步未停,走到劍塵身邊,一伸手按在劍塵的胸口上,四周的雲劍山劍士見了各個心驚,然而隨後他們就驚訝的發現,劍塵胸口上的腐肉正在不斷的被方蕩的掌心吸走,片刻之後,劍塵胸口上就露出了鮮紅的肉絲,劍塵胸口內的那柄紅珠小劍則開始歡快的旋轉,劍塵胸口處的傷口開始飛速的恢復起來。

    這個時候,雲劍山劍士們才知道,他們錯怪方蕩了。

    尹求敗則神色複雜的看著方蕩,隨後尹求敗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尹求敗的眉頭皺了起來,即便是他自己也說不好他此時心中的感覺。

    方蕩看著劍塵道:「我幫你將那幾個叛徒殺了,你開出一條通往凡間的通道來給我,這個交易你覺得還划算麼?」

    劍塵忽然一笑道:「你以為我現在殺不了他們?」

    方蕩呵呵冷笑道:「老東西,若不是我幫你驅毒,你以為你現在能殺得了他們?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得踩在你的屍體上了。」

    劍塵沉默了片刻後道:「不行,你想走的話現在便可以走了,我雲劍山上下為你殺出一條血路來,保證你送你安穩離開。既然你和求敗打了賭,你若是沒能開闢出嶄新的劍道分支來,我是萬萬不會開啟通往凡間的通道給你的!」

    方蕩皺眉道:「當初在玄雲劍塔中我就覺得這個傢伙腦袋有毛病,現在看來,病得著實不輕,我幫你殺了那幾個傢伙,就等於救了你雲劍山上下滿門……哦?」

    說到一半方蕩忽然停下來,隨後搖頭苦笑道:「我明白了,該死的老傢伙,你 料定了我不會走,所以才說這樣的話語對不對?」

    劍塵嘴角溢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也不否認,頗為自得的點了點頭,一臉吃定了方蕩的模樣。

    方蕩曾經在玄雲劍塔中被劍塵狠狠地訓練了數十天,那一段時間在方蕩回憶中是最可怕的地獄。那段時間即便是現在的方蕩依舊不願意回首去想,他當初從玄雲劍塔中走出來的時候,瘦得皮包骨頭一般,每走一步都要咳嗽數聲,最後一跤摔倒,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被摔碎了。

    但也正是在那段時間中方蕩和劍塵之間形成了一種亦師亦友的關係,這種關係即親密又充滿了怨恨,而正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劍塵已經對於方蕩有了充分的瞭解,方蕩的為人他一清二楚,先不說方蕩和雲劍山之間的淵源,光冷容劍就已經將方蕩牢牢的拴在這裡,方蕩能走,冷容劍可不會走。

    冷容劍既然不走,方蕩又如何走得了?

    所以眼前這一關,方蕩不幫忙也得幫忙,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為方盪開啟一條通往凡間的通道?

    若是尋常事情,劍塵能幫忙自然不會坐視,只不過開啟一條通往凡間的通道關係重大,需要消耗得力量極重,另外,想要去凡間,不光是有了一條通道就成的,方蕩還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劍塵實在是不想看著方蕩付出那樣的代價,所以這件事情,劍塵能不幫忙就不幫忙!

    方蕩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一條劍道分支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一直緊盯著方蕩的尹求敗聞言心頭猛的一跳。

    而冷容劍則在心底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冷容劍雖然對於方蕩有著信心,但真要說在十天內參悟出一條劍道分支來,實在是太過挑戰冷容劍的常識了,這種事情從古至今似乎從未有過,甚至在冷容劍的認識之中,月往後這樣的事情越不容易發生。

    因為隨著劍術越來越完整,劍術的大道分支已經變得越來越多,研究出新的大道分支的可能性也就越來越渺茫,所以,冷容劍帶著方蕩一起進入玄雲劍塔的時候,是抱著和方蕩永遠自囚在玄雲劍塔中的心思的。

    此時的方蕩如此鎮定,旁人或許覺得方蕩是虛張聲勢,但冷容劍卻很清楚,現在的方蕩心中平穩的很,很有底氣,很自信!

    這樣的感覺,叫冷容劍感到安心,舒心,充滿了安穩的感覺。

    方蕩此時扭頭看向偷襲劍塵的地北劍周雄!

    周雄雙目微微瞇著,也在看著方蕩,此時的周雄眼神之中有一種難言的氣質流露出來,方蕩一眼就順著這氣質看進了周雄的心中。

    旁人看不明白,但方蕩卻看得一清二楚,眼前這個周雄,是個贋品!

    或者說,現在的周雄是個被六子陰珠俘虜了的丹士,在周雄的身軀中藏著另外一個丹士。

    對於這一點方蕩實在是太熟悉了,利用六子陰珠,方蕩扮演了太多太多的人物。

    一眼看穿了周雄的根底,方蕩心中升騰起來的怒火平息不少,至少,周雄不是叛徒。

    方蕩又看向劍塵的師父左鳩,又看向嘴角微笑的殺劍鄭武,還有那個大腹便便的喪星劍黃越。

    不過,方蕩並未在他們眼中看出什麼端倪,這也正常,偶然間的真實情感流露是六子陰珠最致命的破綻,方蕩能夠撲捉到周雄的破綻已經是相當不易了。

    方蕩呵呵一笑道:「周雄是吧,你用我的毒劍來暗算劍塵,也算是得了我的毒劍的皮毛傳承,不如這樣,我叫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毒劍?你可有這樣的膽量?」

    周雄目光閃爍,隨後哈哈大笑道:「有何不敢?」

    周雄說著當即邁出,周雄乃是地北劍是雲劍山四大劍之一,修為自然非同小可,修煉到他當前的這種境界,早就非同凡響,面對挑戰絕對不會畏懼逃避。

    周雄掌心中幽光閃閃,叫人看不見他手中有什麼東西。

    此時方盪腦海中傳來冷容劍的聲音:「地北劍主修的是刺殺之劍,乃是雲劍山諸多劍法之中最難修煉的一種劍術。」

    「這種劍術配合的是叫做無相劍,劍起之前無形無相,無聲無息,不然以劍首的修為就算再怎麼大意也不至於被人偷襲成功。」

    「你要小心他會在出現在各個方位各個角度!」

    冷容劍的聲音在方蕩的腦海之中不斷迴盪,方盪一雙眼睛中蒙上一層白膜,在他的眼睛中,周雄手中的無相劍原形畢露。

    這看上去不像是劍,而是兩條蛇。

    並且,如果以為周雄手中各有一道幽光就覺得他手中有兩把劍的話,一定會在出手的一瞬間吃虧。

    在方盪眼中,周雄雙手中各有一條抖動不休的淡淡光影,在周雄身後還盤踞著數十道抖動不休的虛影,周雄簡直就像是一個被數不清的蛇盤繞著的傢伙。

    你以為對方只有一把劍,實際上對方卻有數十把甚至上百把劍。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只要一動手,一把劍就輸了!

    這雖然比不上數十個人打一個的狀態,但也差不太多。

    方盪掃了周雄一眼,大致看得差不多,方盪心中也暗呼一聲僥倖,他現在修為已經進入綠丹境界,若非如此,即便有五賊觀法也一定看不穿周雄的手段。到時候一交手就吃虧。

    周雄嘿嘿笑道:「方盪,在我見到毒劍的手段之後,我就確定,這種以毒餵劍的大道支脈絕對是暗殺利器,我一直以為能夠研究出這樣的大道支脈的傢伙一定是一個面目陰沉,陰鳩如鬼般的傢伙,卻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個樣子。」

    方盪淡然一笑道:「叫你失望了,很抱歉,不過,你的模樣和暗殺劍卻相當匹配。 」

    地北劍周雄的面容實在稱不上好看,尖削的下巴,狹窄的臉頰,配上紙片一般的身軀,白花花的灰白皮膚,周雄的模樣果然和暗殺相當匹配,都是一副見不得光的模樣。

    周雄對於自己的容貌如何顯然並不怎麼在乎,不過方盪接下來的一句話使得他悚然動容,不光是他,真個丹宮的所有的仙尊仙聖齊齊動容。

    「不過,我更想剝了你這張周雄的皮,看看你的本來面目是不是也是一副見不得光的模樣。」

    這句話一語點破了周雄被丹宮的六子陰珠俘獲的事情,四周的丹宮仙聖們一直都將六子陰珠列為丹宮最重要的機密,這樣的事情,這個叫做方蕩的傢伙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丹宮三位仙聖彼此互視一眼,他們都下定決心,這個方盪萬萬不能再留在外面了,一定要將其抓起來,嚴加拷問,問清楚方盪究竟都知道什麼,他還有多少同夥。

    隨後三位丹宮仙聖中的一個轉身便走,倏忽不見。

    所有的丹士劍士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方盪和周雄身上,以至於很少有人發現一名仙聖已經不見了蹤影。

    周雄此時已經走到了方盪面前百米之外,這個距離對於周雄和方盪這個境界的丹士來說,已經是準備出手的最佳距離了。

    方盪臂骨之中傳來一聲清越的鳴啼,千葉盲草劍嚓的一聲出鞘竄入方盪掌心。

    對面的周雄嘴角噙著冷笑,雙手之中的幽光變得越來越盛,並且在不斷的抖動著,叫人看不出這幽光的根底,同時也琢磨不透這幽光的行動路線。

    「周雄,你既然修習了毒劍之術,那麼我這個做師父得理所當然應該指點你一二,這樣吧,我讓你三劍,你隨便出手,我絕對不還手,我要好好考校一下你的劍術。來,叫聲師父聽聽!」

    方蕩的言語使得四周的丹士們倒吸一口冷氣,方蕩的對手可是雲劍山四大劍之一的地北劍周雄,方盪竟然說要讓地北劍三劍,除非是劍塵還有左鳩那樣的存在能夠讓地北劍三劍,除此之外,整個上幽界誰敢說自己就能讓地北劍三劍?

    早就聽說方盪最擅長的就是作死而不死,現在看來,方盪作死的花樣實在是太多了,只不過,他們不知道方盪這次作死會不會死!

    方盪此時拿出師父般的架勢來,對面的周雄露出一臉吃了屎一般的厭惡表情。

    不過按照雲劍山的規矩來講,方盪開創了毒劍術的一條大道支脈,方盪就是這條大道至買的祖宗,所有修習毒劍的弟子,都得奉方盪為師。

    周雄本就不是周雄,也不是雲劍山的丹士,自然不會受到雲劍山的規矩的束縛,當然也不會叫方盪師父。

    周雄從牙縫中鑽出一絲冷哼:「讓我三招?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死的,看看你被我挑碎了心臟後的表情!」周雄說著身形化為一道虛影,忽然消失不見,身為暗殺劍,自然是來無影去蹤,殺人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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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背後偷襲

    地北劍周雄的無相劍最是難以撲捉,專門進行暗殺的劍當然是會出現在任何出其不意叫人防不勝防的地方。∮,

    地北劍周雄倏地一下消失無蹤,幾乎是與此同時,方蕩身後出現了一線虛影,這虛影看上去靜止不動,但實際上,這虛影雙掌中鑽出兩柄如蛇長劍,直奔方蕩後心,另外這虛影身後則同時鑽出上百把長蛇般的虛影劍,一時間猶如群魔亂舞,這些劍直奔方蕩渾身上下每個角落刁鑽至極的撲咬過去。

    如此就能看出,周雄雖然表現得輕蔑方蕩,甚至還得到了方蕩許諾讓他三招的情況下,依舊不留餘地,可以說周雄見將方蕩當成了最強大的不容小覷的敵人,所以一出手就用盡全力,哪怕方盪口口聲聲說著自己絕對不還手。

    方蕩此時還處於無動於衷的情況中,似乎完全沒有發覺自己身後已經有一片狂風暴雨般的無相劍虛影襲來。

    方蕩背後沒有張眼睛,但作為旁觀者卻真真切切的能夠看到周雄的暗殺劍爆發一瞬間的場景,宛若鮮花怒放,星辰迸碎一樣。

    如果不是方蕩能夠看不到身後的場景的話,一定會落荒而逃,可惜,方蕩看不到。

    四周的丹士尤其是雲劍山的劍士們雖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但一切太快,他們來不及提醒方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甚至他們已經看到了方蕩被無相劍斬殺的可悲下場!

    在他們心中,方蕩死定了!

    此時此刻周雄心中也已經給方蕩判了死刑,方蕩完全沒有理由能夠在他的攻擊下活下來,必死無疑!

    就在此時,方蕩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周雄的劍也在這個時候洞穿了方蕩的身軀,四周的丹士看到這個場面盡皆心中猛跳,雖然他們認定了方蕩必死,但卻總覺得方蕩不會這麼簡單的死掉,畢竟人的名樹的影,方蕩能夠以一己之力毀掉整個龍宮,以一己之力挑戰丹宮,自然非是尋常人物。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方蕩現在在所有的丹士和雲劍山劍士心目中,乃是偶像級別的存在,將方蕩當成了對抗龍宮的扛旗人物,所有的人都不希望方蕩死,哪怕方蕩狼狽不堪逃之夭夭,只要方蕩還活著,那麼對於一眾丹士們來說,就還有希望,還有寄託,甚至就算是雲劍山今天被毀了,還有一個方蕩在!所以這些丹士心中不願意相信方蕩就這樣死去。

    但隨著那萬千劍影穿透了方蕩的身軀,所有的丹士都覺得自己身上一涼,什麼東西被從自己身上一下抽走,此時的他們心中甚至在大罵方蕩,沒有金剛鑽充什麼大頭蒜?還要讓人三招,現在好了,對方一招就要了你的性命。

    這些丹士當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們自己對付不了丹宮,就希望有個人站出來對抗丹宮,自己在一旁觀戰,最後坐享其成,現在站出來的這個人死了,他們極端的憤怒起來。

    不過,這一切在一瞬間逆轉,被穿透了身軀的方蕩依舊站在原地,而攻擊方蕩的周雄則一張臉開始慢慢發黑,繼而開始呼吸困難,額頭上的青筋開始鼓起,突突亂跳。

    周雄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此時他的胸口處多出一柄白晃晃刺目耀眼的劍尖,鮮血正在他的衣衫上不斷的蔓延著。

    周雄滿臉詫異,他實在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中了這樣一劍,他不相信方蕩的劍比他的劍還要快,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方蕩是如何做到在他背後捅上一劍這樣的事情的。

    難不成有人在背後偷襲?

    周雄疑惑的扭頭看去,卻身後卻哪有什麼人存在?

    這樣的場面和不久前劍塵背後中劍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同樣是被一劍刺透,同樣是滿臉驚詫,一臉不解。

    緊接著周雄的胸口猛地一炸,被炸出一個碗口般大小的透明窟窿來。

    這透明窟窿周圍的血肉青黑烏紫,散發著濃烈的腐臭氣息。

    方蕩緩緩扭過頭來,伸手在自己身上的被刺穿的洞口中揉了揉,隨後方蕩身上被洞穿的大大小小的洞急速的修復,很快就徹底恢復。

    「我的毒劍你只學了一點皮毛,還不配做我的徒弟。」

    周雄眼角猛地抽了抽,方蕩能夠將毒化為己用,即便再猛地毒也會被他的奇毒內丹吸收掉,而周雄卻沒有這個本事,胸口毒性爆發,那些腐爛的臭肉真的變成了一隻隻活著的蛆蟲,在周雄傷口上不斷爬來爬去,劇痛使得周雄腦袋上瞬間就開始有滾滾汗珠跌落。

    此時的周雄已經動彈不得,當初周雄的一劍使得劍塵完全喪失了攻擊力,現在的周雄中了方蕩一劍,方蕩施展的毒性可比周雄要強大不知道多少倍,周雄現在能夠疼得直哼哼都是勉強發出的聲音,方蕩如果想的話,能夠叫周雄連哼哼都哼哼不出來!

    千葉盲草劍從周雄胸口的大洞中一穿而過,回到方蕩手中,方蕩手握千葉盲草劍在周雄額頭上虛虛一劃。

    周雄額頭上立時有一線裂痕綻裂開來。

    這裂痕從頭頂一直向下蔓延,炸裂了周雄的衣衫,裂痕處紫黑色的皮膚開始翻捲起來,好似一本被翻開了的書一樣,露出了周雄那花白的頭骨。

    方蕩此時來到了周雄身前,掌心中千葉盲草劍劍尖在周雄的白花花的頭骨上敲了敲,發出噹噹聲響,方蕩的目光冰冷:「雜種,給我滾出來!」

    隨著方蕩的劍尖敲響,忠雄的腦袋咔的發出一聲炸響,堅硬的頭骨砰然裂開,從中鑽出一道虛影來,這虛影朝著丹宮仙聖邊疾飛過去,方蕩顯然早有準備,掌中劍嗖的飛出,急急追上那虛影,一劍斬下,直接將那虛影斬成兩截,從那虛影之中跌落六顆金丹匯聚而成的珠串,方蕩一伸手將其攝入手中,這可是好東西,六子陰珠。

    那虛影被方蕩一劍斬為兩半,在空中又再次凝聚起來,嘶聲叫道:「方蕩,你說過讓我三劍!」

    方蕩眼中滿是戾氣桀桀笑道: 「讓你三劍?你竟然信了?究竟是你傻,還是你以為我傻?」

    「你……」那虛影怒極大喝,卻說不出後面的話語來。他顯然是被方蕩的無恥給憋住了。

    四周的丹士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方蕩究竟是怎麼贏的,不知道方蕩的那一劍是怎麼出現在周雄的背後給他穿了個窟窿的,同樣也不知道周雄腦殼中怎麼會蹦出這麼一個虛影來,並且,這個虛影他們一見便識,分明就是丹宮的一位仙聖。

    而雲劍山的丹士們則有不少都看明白了,外人看不出,他們這些用劍的行家卻心中明白。

    在外人眼中,方蕩就是站在原地等著萬箭穿心,然後忽然之間就扭轉敗局,一劍就將周雄斬殺。

    即便是他們這些雲劍山一輩子玩劍的劍士們也是琢磨了一下才想明白了方蕩如何殺掉了周雄。

    方蕩確實出了劍,並且,方蕩這一劍是在周雄出劍之前先出的,甚至可以說比周雄出劍早得很,早到了方蕩的劍就專門停在空中等著周雄衝上來偷襲方蕩。

    可以說,方蕩算準了周雄即將出現的位置,然後下了圈套,等著周雄上鉤後,這一劍現出身形,出其不意將其貫穿。

    這是典型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周雄最擅長暗殺,但現在看來比起這個方蕩來說,似乎還差了一截。

    最擅長暗殺的刺客卻被暗殺,這實在是一件非常諷刺的事情。

    說起來簡單,但要想做到方蕩做到的這個程度卻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首先方蕩必須嚴格地判斷出周雄隱身後出現的位置,並且還要將千葉盲草劍在眾目睽睽之下隱藏起來,這件事方才想來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但現在想來,方蕩說讓周雄三劍分明就是一個障眼法,正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手段。

    許了張空頭允諾,引起眾人的驚詫,將眾人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樣就給了千葉盲草劍暗渡陳倉的機會,不必大費周章,稍加施展手段就能將千葉盲草劍隱藏起來。

    看起來不過是背後偷襲一劍,但方蕩這一劍和周雄刺劍塵的那一劍比起來,難度提高了整整一倍還多,內中鬥智鬥力之處堪稱經典。

    不過,這位丹宮仙聖的修為明顯遠比另外三位丹宮仙聖要差上不少,似乎受到了重創。

    之所以這位丹宮仙聖修為會下降了一半乃是被方蕩生生從周雄身軀之中挖出來後造成的傷害。

    這種被外力生生將仙聖和周雄的身軀撕裂開來的破壞使得仙聖的修為受損極大。

    不然方蕩還真就不大容易一劍追上去將其斬成兩半,奪走了他的六子陰珠。

    一位丹宮仙聖怎麼會出現在周雄的腦袋之中,難道周雄已經成了丹宮仙聖?此時被方蕩逼出了原形?

    一眾丹士此時尚未能轉過圈來,根本就沒有想到丹宮仙聖侵佔了周雄的身軀,佔據了周雄的一切,在他們面前的周雄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丹宮此時尚在場中的兩位仙聖還有一眾仙尊們此時全都沉默不語。

    原本他們只是推測方蕩已經知道了六子陰珠的事情,現在卻等於是直接證實了方蕩確實知道此事,並且看起來方蕩對於六子陰珠還非常的熟悉。

    六子陰珠乃是丹宮三位宮主的大旗中最重要的一步,現在若是被方蕩揭穿,帶來的後果不堪預料。

    兩名丹宮仙聖幾乎毫不猶豫發出號令,與此同時,左鳩還有黃越、鄭武也在同一時間祭出自己的寶劍,斬向方蕩,他們決定絕對不給方蕩任何開口的機會,他們要叫方蕩在一瞬間永遠閉嘴。

    黃越、鄭武則各自開聲吐氣喝出撕天劍裂地劍的名字,一個劍芒撕天直奔方蕩,另外一個將喪星獸放出,那怪物發出桀桀怪笑,直奔方蕩而來,身下銘刻著洞文裂刻的地面開始不斷的炸裂,一塊塊的碎片飛起,化為亂蓬蓬的一片小劍,遮天蝗蟲一般朝著方蕩傾瀉過去。

    面對這迎面而來的四面八方的攻擊,方蕩嘴角微微一翹,淡淡的開口道:「什麼狗屁撕天劍,裂地劍,丹宮三位宮主原來也不過如此!」

    方蕩扭頭看向雲劍上的諸多弟子,同時看向雲劍山的劍首劍塵,笑道:「你們都被騙了,看看我的撕天劍裂地劍,你們可要看好了!尤其是你這個老傢伙,到時候別說自己的眼睛花了看不清!」

    方蕩說完才扭頭看向那黃越還有鄭武放出的撕天劍裂地劍,此時的方蕩臉上顯出凝重的神色。

    「請劍神!」方蕩說著,在他腦後陡然升起一座金光閃爍的雕像來,這雕像手持巨劍仰望穹蒼,凝勢待發,似乎正準備一劍將天地斬開。

    這尊金色的雕像一出來,四周的雲劍山眾弟子紛紛雙目猛地一亮,在場的雲劍山弟子們大部分都有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拜一拜那金色雕像。

    這雕像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雲劍山的祖師爺。

    這尊雕像一出來,對面攜著無窮劍勢朝著方蕩攻來的黃越還有鄭武兩個眼中立時一花,動作明顯變得遲緩起來,甚至連左鳩都受到了一點點影響,身形略微遲鈍了一下。

    方蕩將這尊佛像命名為劍神,這尊劍神乃是方蕩將佛家的信仰之力和劍術相融合的結果,方蕩給這種劍術命名為信仰之劍!

    這尊劍神像最初被祭出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但片刻之後卻陡然張開雙目,腦後光輪一圈圈的暴漲開來。

    方蕩心中不由得大喜。

    方蕩現在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道信仰之力正從雲劍山的劍士身上溢出匯聚進那尊劍神鵰像之中。

    要知道雲劍山的劍士數量眾多,片刻間便有大量的信仰之力匯入雕像,從而將雕像激活。

    這其實是方蕩用來陰雲劍山的手段,他很清楚一旦劍神這樣的佛像出現,會立即俘獲雲劍山這幫二桿子的心,隨後,通過這尊劍神的雕像,方蕩能夠將雲劍山上上下下全部收歸為他自己的信徒。畢竟這劍神就是他方蕩。

    不過方蕩沒有料到的是,雲劍山現在竟然恰好在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

    收聚了大量的信仰之力的同時,那雕像開始將從雲劍山劍士身上汲取來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斷的灌入方蕩的身軀中。

    此時,方蕩手中的劍發出嗡嗡顫鳴。

    「撕天,裂地,你們以為被強行灌注力量,然後搞出這樣的歪門邪道的劍術就能穩壓雲劍山一頭?」

    四周的雲劍山劍士聞言立時一驚,被強行灌注力量?

    一名丹士如果被灌入足夠多的力量,至少能夠在短時間內將修為提升一大截甚至一個境界,普通的劍術在其手中自然也威力暴漲。如果撕天裂地這樣的神通是靠著被灌注了大量的丹力來施展的話,那麼也就沒有什麼稀奇了。一眾雲劍山劍士們本來已經搖搖欲墜的道心聽到方蕩這句話之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開始逐漸重拾自信。

    劍塵顯然也看出了這種情形,微微點頭,隨後開口道:「方蕩,記住那鬚髮皆白的老頭子是我的!」

    劍塵說著長身而起,額頭上的那枚紅珠小劍激烈的顫動著。劍塵身周圍的空間猛地破碎,劍塵身形往後一退,就潛入了那破碎的空間中,隨後左鳩的額頭上一劍劈了下去。

    左鳩乃是劍塵的師父,兩者的修為力量更是不相上下,在劍塵震碎空間的一剎那,左鳩就知道劍塵要對他下手,所以雖然劍塵橫跨數百米的一劍只是劈在了雲鳩的劍上,雲鳩被一劍劈飛出去。

    雲鳩此時背後也裂開一道空間裂縫,一頭紮了進去,眼瞅著空間裂縫就要關閉,劍塵也跟著一頭紮了進去。

    隨後左鳩和劍塵就消失無蹤,不知去向了。

    此時方蕩面前是鋪天蓋地的撕天裂地劍勢,洶湧著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朝著方蕩猛拍下來。

    方蕩臉上的神情越來越認真起來,腦後開始狂力汲取四周的信仰之力。

    方蕩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出手,而是將雲劍山所有的劍士的信仰之力匯聚在一起,這樣的力量再加上方蕩自己存儲下來的信仰之力,勉強夠施展一次,對於方蕩來說,只有一下就夠了。

    方蕩雙目微微瞇起,而在方蕩身後的那尊金色的佛像則陡然長大了雙目。

    金色佛像手中的那把巨劍劍尖上忽然騰起洶湧的火焰。

    方蕩此時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天發殺機天發殺機,移星易宿!」

    「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人發殺機,天地翻覆!'

    '天人合發,萬變定基'

    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完,方盪手中的劍嗖的一下飛出,與此同時,頭頂上的星空開始旋轉起來,地面上的刻滿了洞文裂刻圖案的大地開始發出咯咯聲響,震開了一層浮皮。看起來似乎真的比那喪星獸所過之處崩解的岩石還要多一點。

    方蕩的這把劍和方盪腦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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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借劍

    星斗旋轉,大地震顫,方蕩這一劍尚未出就已經引起了天地異變。?壹?看書‧1?k?a?n?shu‧cc

    「接你們的劍一用!」方蕩的口中吐出幾個字,雖然說是藉,但內中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雲劍山所有的劍士手中的劍忽然全部出鞘,如蝗飛起,對於這些終生煉劍的劍士們來說,這種情況絕無僅有,從未生過。

    劍似乎已經不再聽從他們的號令,不再是他們最親密的夥伴了。

    那些劍在空中一柄柄的撞擊在一起,逐漸匯聚成了一柄碩大的猶如遍佈魚鱗般的長劍,這把劍長數十米,寬兩米多,朝著撕裂天空留下一抹豔紅的鄭武的殺劍還有黃越的喪星獸斬了過去。

    這一劍攜帶著的是天地之威,對面的喪星獸還有殺劍此時就顯得猶如螢蟲與皓月般的渺小。

    這一刻,似乎歷史重演,不久之前,雲劍山的長老寇青松面對殺劍的時候就是如此這般的情形,那般的不值一提。

    以殺劍為基運轉起來的撕天劍,還有那頭喪星獸轉眼間就和方蕩的那把巨劍撞在一起,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天地猛地一陣搖擺,隨後就是密集響起的叮叮噹噹的聲響,猶如數千個孔武有力的鐵匠在一起砸鐵鍊劍一般。

    這是最關鍵的時刻,所有的雲劍山劍士面對這樣的場面全都變得激動無比,一個個掌心冒汗,拳頭緊攥,死死地盯著這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強一劍的對決廝殺。

    不過,依舊還有一名劍士的情感並不在對面的那精彩紛呈,看一年少活十年都完全值得的三劍對決上。

    眼看著方蕩這一劍從醞釀到擊出,尹求敗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力量全都被方蕩給抽乾了,他的那雙眼睛陡然張得大大的,這樣的劍他不曾見過。一看書?‧1?‧cc與此同時,一種無力感侵襲他的全身。

    就算是方蕩剛剛祭出的那一座劍神鵰像,尹求敗也並未覺得太過驚詫,因為尹求敗的直覺隱隱告訴他,這劍神的雕像未必就是什麼好東西,但這個時候,看到方蕩這一劍引出來的氣勢,尹求敗就知道,這一劍絕對不會遜色於黃越還有鄭武的撕天劍和裂地劍,並且,方蕩這一劍和撕天劍裂地劍一樣都是他尹求敗從未見過的劍術,甚至是從未想過的劍術。

    也就是說,方蕩現在引動的又是一條嶄新的大道分支,尹求敗不確定黃越還有鄭武的撕天劍裂地劍是不是大道分支,但尹求敗很確定,方蕩的這一劍絕對直通大道。是大道之劍!

    也就是說,他尹求敗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這就是輸的滋味麼?我的心中這麼難受?」尹求敗目光微微動了動,他此時沒有看向那驚天動地的一劍,而是將目光凝聚在冷容劍那張乾淨臉上。

    尹求敗知道,這是他看冷容劍的最後一眼,這一眼看完之後,他將再也無法凝視這個心中最喜歡的女子,這是他看冷容劍的最後一眼,他其實很希望能夠看到冷容劍的雙眸,這樣他才能將這張臉牢牢記在心底,但冷容劍此時的眼中只有方蕩,她那張原本猶如冰山仙子般的面容此時因為激動而變得潮紅,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悲哀就是,我站在你的旁邊,凝視著你,無限期待你的回眸,而你眼中卻只有遠方的他。

    尹求敗心中的痛無以復加!失敗,就是失去一切,如果我早一點學會失敗,現在或許就不會這麼的痛。

    方蕩那數百把寶劍匯聚的巨劍中傳來一聲巨響,嘭的一聲,殺劍化為一團猩紅色的粉塵,被徹底破滅,隨後,那頭喪星獸驚慌的逃竄,那把巨劍出淒厲的刺破空氣的哨音,轟然大響著追在喪星獸的後面。

    喪星獸的度和那巨劍比起來就要遜色太多,轉瞬就被巨劍追上,一劍刺中喪星獸的後背,喪星獸嘭的一下爆碎為數不盡的光片,如同魚鱗一般的在空中炸裂。??壹??看書‧1‧cc

    巨劍一口氣連爆撕天劍和裂地劍,可謂氣勢如虹。

    並且這巨劍竟然不停,繼續朝著黃越還有鄭武攻去。

    方蕩冷笑著道:「你們兩個以為被丹宮灌注了一點力量就能將天下的劍道踩在腳下?你們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們現在還能不能再一次撕天劍裂地劍。」

    黃越還有鄭武兩個此時面色白,神情凝重無比,並且兩人顯然知道自己抵擋不住方蕩的這集合了雲劍山所有的寶劍的巨劍攻擊,所以,黃越還有鄭武兩個身形急退,退到了兩名丹宮仙聖身側。

    兩名丹宮仙聖還有黃越和鄭武兩個忽然聯手,似乎他們能夠心意相通一般,黃越還有鄭武兩個依舊施展撕天劍和裂地劍,而這一次給他們支撐力量的是兩位丹宮仙聖。

    殺劍已經被毀掉,所以這一次的撕天劍威力要比之前的兩次遜色不少,而裂地劍這一次卻威能大漲,喪星劍所過之處雖然有這一次並沒有喪星獸從劍中鑽出,而是喪星劍自行飛出,和撕天劍並駕齊驅,朝著方蕩斬殺過來。喪星劍所過之處,地面碎裂一塊塊的碎片蜂擁而起,緊隨其後。

    撕天劍還有裂地劍兩劍在空中猛地撞在一起,互相撞擊得彼此在空中歪歪斜斜的前衝,一連撞擊數次之後,兩劍終於叮的一聲契合在一起,一黑一白,一天一地,隨後那些尾隨在裂地劍身後的岩石碎片叮叮噹噹敲擊在兩劍匯聚成一劍的黑白寶劍身上。

    隨後這把被石頭碎片包圍的石劍和方蕩的那柄巨劍撞在一起。

    這種碰撞出乎意料的無聲無息,似乎是兩種空氣撞在了一起,在這一瞬間天地萬物似乎都一下靜止下來,這靜止只是一瞬間,卻漫長得猶如跨越了永恆,當時間開始噠的一聲運轉起來的時候,以兩劍為中心的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剎那間開始崩碎剝落,化為細碎的流沙揚滿了天空。

    繼而巨大的衝擊波在兩劍相交的地方爆裂開來,猛地擴散開去,將方蕩,將兩位仙聖還有黃越和鄭武全部吹飛,將所有的丹士吹得不斷燃燒自己的力量才能面前穩住身形。

    如果在高空中望下來,這衝擊波如同一道巨大的漣漪,所過之處,上幽雲海中的滾滾白雲都被推走。

    雲劍山的劍士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這樣的劍的力量恐怕只有劍劍塵才能施展出來。

    但此時的方蕩明明遠遠沒有達到一品赤丹境界。

    方蕩這一劍實在是叫人大開眼界,不少丹士此時都生出想要和方蕩學習這種劍術的想法,哪怕拜方蕩為師他們也是願意的。

    他們卻不知道,這一劍整個上幽雲海之中也只有方蕩能施展出來,因為方蕩擁有十數萬信眾的信仰之力作為後盾,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存儲之後,可以隨意揮霍,換成是別的綠丹丹士這一劍尚未施展出來,恐怕就被抽光了丹力,無以為繼了。

    也只有方蕩能夠在綠丹境界的情況下,施展出一品赤丹境界的丹士的力量。

    方蕩這一劍最終獲勝,將對面的石頭劍直接攪碎,不過,方蕩的這一劍也崩碎開來,由一柄巨劍重新分解為數百柄寶劍。

    此時看得激動萬分的雲劍山劍士們忽然想起來,那對撞的巨劍之中有自己的寶劍的時候,就不由得開始擔憂起來,生怕自己的寶劍受到什麼損害,畢竟寶劍對於他們來說,是與自己的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巨劍猛地一分重新化為數百把寶劍密密麻麻懸在空中,不過這些寶劍並未退回自己的主人身邊,而是忽然朝著兩位丹宮仙聖還有黃越、鄭武猛衝過去。

    丹宮兩位仙聖剛才和黃越鄭武兩人合力施展撕天劍裂地劍,原本以為能夠戰勝方蕩,卻不料方蕩的力量直逼一品赤丹境界的丹士,並且有源源不斷地後勁支撐,這一點上甚至比一品赤丹丹士還要強大。

    畢竟方蕩擁有十數萬的信眾,並且這個信眾的規模還在不斷的膨脹,聚沙成塔之下,方蕩的底蘊在上幽雲海現在可以說是屈一指。

    眼瞅著數百柄飛劍滾滾而來,兩名丹宮仙聖當即吞下一顆丹丸,隨後身上的修為猛地膨脹開來,轟的一聲,兩名丹宮仙聖同時進入一品赤丹境界。

    此時的兩名丹宮仙聖再不是之前的一團虛影般的模樣,而是逐漸浮現出面目五官來,只不過這五官面目依舊不是特別清楚,並且被層層霧氣包裹著,顯然這兩名仙聖並不像將自己本來的面目完全展現出來。

    每一名丹宮仙聖都能進入一品赤丹境界,雖然不能完全媲美真正的一品赤丹境界的丹士,卻也差不了多少。

    方才方蕩能夠壓制兩位仙聖還有黃越鄭武,現在情況就再不會那麼樂觀了。

    此時那名被方蕩從地北劍周雄身軀之中逼出來得丹宮仙聖冷笑道:「方蕩,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了不起,但你得罪了我丹宮,就算你能夠出一時的風頭,最終也免不了悲慘下場!」

    此時這位修為力量大大受損的丹宮仙聖也吞掉一顆丹丸,隨後身上光芒閃爍,逐漸化出人形出現五官,竟也將自己的境界和力量提升到了一品赤丹境界,如此一來,方蕩面對的就是三名一品赤丹丹士,外加黃越和鄭武,這還沒有算上在四周掠陣的數百個丹宮仙尊。

    這樣的陣容,天底下沒有誰能夠應付的來。剛剛出頭給一眾丹士劍士們帶來了無限希望的方蕩,這一次似乎又一跤跌進了無底深淵之中,並且這一次,恐怕方蕩再無爬出來的可能,畢竟,對面旁的不說,有三名相當於一品赤丹丹士的仙聖!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16:17
第六百二十章千劍出巢

    三名仙聖激活了自己最強力量後一起出手,完全可以媲美三位一品赤丹丹士的聯手一擊,威力自然非同小可,這三名丹士身周的空間開始扭曲起來,層層疊疊,將周圍的一切全部籠罩進來,將所有的東西都拉扯進了一座宮殿之中,一座由三位仙聖做主執掌一切的宮殿,凶悍無比,威勢滔天!

    當一個人面對三位仙聖同時的關注的時候,這個人會有種被丟入深海之底,承受巨量大海海水的壓制,隨時都會被壓力生生壓爆一般的感覺。(更新最快最穩定)?.?`

    方蕩此時就是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丟被丟進了一個充滿壓力的漩渦中,在四周的壓力的作用下,他的身軀都開始變得扭曲起來,他的骨頭他的血肉都開始因扭曲而出各種各樣的怪異的聲音。一根根的繩索將他給牢牢捆起,這個時候的方蕩動彈不得。甚至連開口都成為一件相當艱難的事情。

    這只是被三位丹宮仙聖注視的結果。

    而遠處的各派修士此時一個個面色難看至極,尤其是那些修為較低的丹士更是面色慘白,雙膝不斷的打晃,脖骨上傳來咯吱吱的聲響,一顆腦袋也不住的彎曲下來,熬不住的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五體投地姿勢難看之極,這些丹士都不想以這樣的面目示眾,都在拚命力想要從地上掙扎站起來,至少也要將自己的腦袋抬起來,但他們出了出啊啊啊的叫聲外,那張臉依舊還在緊緊地貼著地面,動彈不得。

    赤丹丹士是整個上幽界的王者,是整個上幽界最強橫的存在,他們在這裡擁有主宰一般的力量,主宰一切的力量。

    這個存在平時都是在潛心修煉爭取早日進入更高境界成就元嬰,從而遁破這一界進入太清界。

    所以這些丹士非門派被滅這種大事絕對不會出來行走,更別說三位赤丹丹士一起出手了。

    方蕩如同被籠罩在了一個層層疊疊的宮殿中,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

    巨大的壓力疊加之下的方蕩腦後猛的鑽出一座巨大的圓盤光輪,這光輪猛地一撐,如同一把潔白的大傘將方蕩周圍的壓力給撐起,此時方蕩感到身上一鬆,當即冷哼一聲,「一品赤丹丹士,很了不起麼?」

    隨著方蕩的冷哼,方蕩頭頂上撐起的光輪猛地一升,直接鑽進了方蕩身後不遠處的那尊劍神鵰像之中。

    隨著光輪入體,那尊劍神鵰像微微一動竟而活了過來,手中的巨劍猛地劈斬下來,這一劍看似普通直來直去毫無變化,但卻正合大道至簡的道理,一劍劈來毫無花哨,但這一劍,上幽界的天地萬物誰都避不開。

    這才是真正的大道之劍,與這一劍比起來,似乎方蕩之前用來破掉撕天劍裂地劍的那一劍又變得平庸起來。

    四周的劍士們看到這一劍的一剎那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灼熱起來,整個人都好似燃燒起來,似乎他們變成了劍神鵰像手中的那把長劍,破掉人世間的重重阻礙,面對天底下最強的對手,一劍斬出,勇往直前。

    尹求敗雙目瞪得大大的,之前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冷容劍身上,所以對於方蕩之前的那一劍並未學到太多的東西,現在尹求敗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放棄了心中雜念,心無牽掛的尹求敗這一次算是徹底融入了方蕩的這一劍之中.??`

    這一劍看起來實在是太簡單了,簡單的就算是一個蒙童幼兒也能揮出,但這一劍實在是太複雜了,複雜的是這一劍背後盛載的那種不屈不撓勇往無前的意志,這意志正是劍道的核心。

    什麼叫做劍道,這就是最純粹的劍道。

    所有的看到這一劍的丹士們心中都生出一絲明悟來,這種一往無前的精神他們最初是知道的,從煉劍之初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一點。

    但隨著後來他們的修為越來越高,遇到的敵人越來越多,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的時候,這劍道最簡單的至理他們卻似乎已經遺忘掉了,他們修煉的劍法越來越多,戰勝敵人的手段也越來越多,正所謂亂花迷眼,他們每天都在煉劍,所以劍術才有不斷的精進,但也正因為他們每天都在煉劍,所以,他們越來越不瞭解自己的劍,與劍道上越走越遠,反倒是方蕩這個不將劍看成自己的生命的傢伙,能夠更直接的看透劍的本質,或者說,此時的方蕩正是曾經的剛剛拿起劍的他們,他們對劍只有最樸實的情感,拋卻一切花哨的念頭,方蕩現在揮舞出來的,是他們心中的埋藏太久的那把劍!

    為什麼學劍?斬盡天下不平事!

    為什麼學劍?斬破那層層壓制著我叫我不得翻身的世界!

    為什麼學劍?這個世界太混亂,有人高高在上,一腳就能踩死我,有人心懷叵測,總是在背後算計我,有的人陰奉陽違兩面三刀的一面恭維你一面捅你一刀。

    只有手中的劍可以給我自由。

    此時他們幡然悔悟,重新拾起自己當初對劍的看法。

    劍從來都是那麼簡單,是持劍的人太複雜了,非得給劍賦予那麼多的他並不需要的東西。

    心中有劍就不需要多餘的念頭!

    劍,只要一路向前就對了!

    劍神鵰像這一劍刷的一下就劈了過去。

    劍神的一劍在空中猛地燃燒起來,這一劍度太快,去勢太急,在那層層疊疊的氣勢之中產生了劇烈的摩擦,從而升騰起野狼般的噬天巨火,不過這火焰猛地一燃就熄滅,劍神的那把劍卻越來越紅亮起來,就像是被爐火不斷燒灼從黑鐵變成了熾亮的鐵條一樣,並且這劍的光芒還在不斷的暴漲著。

    咔的一聲巨響,三位仙聖帶來的層層疊疊猶如宮殿一般的氣勢壓力被這把劍一劍斬碎。

    劍神收劍,他劍鋒所指,尚有數百米距離的黃越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事情他想不通用。

    劍身雕像收劍後徹底變成了一尊雕像,一動不動,毫無聲息。

    而黃越額頭上忽然有一滴鮮紅的鮮血溢出,這一滴血看上去就像是一顆珊瑚珠一樣,嬌豔美麗,這鮮血在黃越的額頭上緩緩的流淌下來,所過之處,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這裂痕隨著這滴鮮血不住的延伸,隨後這裂痕還在不斷的延伸蔓延,以黃越的中線為基準,蜘蛛網般的模樣擴散開去.`

    當無數的細密的裂痕交匯在一起,黃越那肥大的身軀噗的一聲如氣霧般的擴散開去,繼而完全融入天地,消失不見。

    原本隔著數百米的距離,又有三位仙聖的氣勢****,這一劍竟然還能隔空****,甚至將黃越斬殺得連渣都沒有留下半點,這樣的劍實在是叫人感到震驚。

    三位仙聖此時呆呆的看著那座劍神鵰像手中的巨劍。

    這實在是一種恥辱,那傢伙竟然在他們面前****,他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完全沒有,他們原本只以為那一劍只是為了破開他們的氣勢威壓,他們確實感受到了那一劍的凌厲但卻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一劍竟然會有隔空****的氣勢。

    人就這麼被殺了,他們卻只能看著。

    除了感到羞恥之外,這三位仙聖不得不考慮,如果這一劍是斬向他們的呢?

    他們是不是也如黃越一般,現在已經化為滾滾霧氣消失無蹤了?

    這是一件叫他們只要想一想就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

    而四周的觀戰的丹士們同樣是目瞪口呆,那劍神鵰像的一劍石破天驚,斬碎了三位仙聖的層層疊疊的威嚴氣勢,使得他們也身上感到驟然一輕,徹底擺脫了枷鎖,他們親自感受到過三位仙聖的威壓,就更加清楚這一劍所攜帶的力量,不少原本被****得跪下的丹士此時全都從地上站起來,臉上還粘著灰塵,他們是從心底感激方蕩,憎惡以力****他們使得他們匍匐在地的丹宮仙聖。

    許許多多的丹士站起來了,但有不少雲劍山的劍士卻跪了下去!

    並非是真的雙膝跪地,而是精神上跪了下去!

    相對於三位仙聖還有圍觀丹士這些外行,一眾雲劍山劍士是真正識貨的,他們從方蕩這一劍中找回了自己,找回了自己最初的對於劍的最根本的想法,他們只是觀摩到了這一劍,就已經受益無窮,簡直如師父手把手傳授教授他們一樣。

    他們練劍一輩子,不知道幾百年的時間耗用在了一把劍上,原本是絕對不會佩服方蕩這樣的一個從不把劍當成是自己的唯一的毛頭小子的,但是現在,他們都對方蕩徹底服了。

    方蕩明白的劍術道理並不深奧,甚至可以說相當的淺顯,但正是因為方蕩的淺顯,才保留了劍術上最原汁原味的東西,或許一種東西你掌握得越多,他對你來說越陌生。

    就如同木梳,原本有一把木梳能夠梳攏頭就可以了,但當你對木梳的上升到了喜愛的感情後,你就開始注意木梳的材質,注意木梳的花紋,注意木梳的各種裝飾,等等等等,但,木梳就算再怎麼花哨也依舊還是木梳,對於木梳本身來說,他最大的用處就是梳頭。

    一切就是這麼簡單,雲劍山劍士們這幾年都走歪了,開始追求劍術的大道分支,這本身就是捨本逐末,劍術本來已經可以直通大道了,卻還非得耗盡無窮心力找出別的道路來。

    尋找大道分支當然本身並不錯,但如果投入的精力太大,那麼這條路自然就是走歪了。

    方蕩現在展現在雲劍山劍士面前的,就是這麼一條樸實無華的劍術道理,劍,不論怎麼優美高貴,他都是劍,他的唯一用處,就是斬!

    方蕩這是回歸自然返璞歸真的一劍!

    光憑這一劍,這尊劍神鵰像就可以稱之為當之無愧的劍神了。

    此時方盪開口道:「可惜,沒有將這傢伙身上的六子陰珠拿出來,丹宮,你們靠著六子陰珠佔據丹士的肉身,究竟想要做些什麼?整個上幽界究竟有多少門派中被你們灑下了種子?」

    四周的丹士聽到方蕩的言語一下從對方蕩那一劍的震驚中甦醒過來,齊齊看向方蕩隨後扭頭看向丹宮三位仙聖。

    這句話終究還是被方蕩說出來了。

    在場的都是人中精英,方蕩雖然這句話說得不算特別清楚,但聯想到不久前從地北劍周雄腦殼中躍出的那個丹宮仙聖,這幫丹士自然就知道了個大概。

    而方蕩最後一句話更是叫他們心中一緊。

    現在想想地北劍在雲劍山也是四大劍之一的人物,這樣的傢伙根本沒有背叛雲劍山的可能,修煉到了地北劍周雄這種境界的劍士網上一步就能進入一品赤丹境界,而背叛了雲劍山的話,周雄將再無修為上升的可能,一名丹士怎麼可能捨棄最大的夢想?這於理不通!

    現在想想,若不是地北劍從進入上幽界開始就成為了丹宮的人的話,那麼最有可能的說法就是方盪口中的,丹宮靠著什麼寶貝佔據了地北劍周雄的身軀,將周雄變成了一具傀儡,而被方蕩從周雄身軀中趕出來的那個仙聖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上幽界有諸多的能夠奪人血肉的寄生手段,這件事理解起來並不難。

    而最能觸動一眾丹士內心的則是方蕩的最後一句話。

    「整個上幽界究竟有多少門派中被你們灑下了種子?」

    雲劍山有地北劍周雄這樣的存在,他們這些門派中一定也有丹宮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蹦出來從背後咬上一口。

    一想到這裡,諸多丹士都背脊微微一寒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同門。

    丹宮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是在場的丹士們心中一致的想法。

    天下苦丹宮久矣,但就是拿丹宮完全沒有辦法。

    所有的丹士此時一個個心中義憤填膺,越是這種無可奈何越是叫這些丹士們感到心中憤怒,每一個丹士就像是一個火山口隨時都有可能爆炸開來,當然,也有可能永遠沉寂下去。畢竟丹宮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叫他們絕望的地步。

    而雲劍山的劍士們聽說周雄是被丹宮控制了的話語後,整個雲劍山的劍士們都不由得鬆了口氣,周雄這個人專修暗殺劍,所以朋友基本上沒有,性格上也偏陰鳩更多一點,但熟悉周雄的都知道,這傢伙是典型的面冷心善,至少對待同門從不曾有半點虧欠。

    說周雄忽然背叛了雲劍山,這實在是一件叫雲劍山上上下下都蒙羞的事情,如果周雄不是自己背叛雲劍山的話,那麼這對整個雲劍山上上下下是最好的結果。這說明雲劍山還是那個雲劍山。

    隨後所有的劍士們紛紛望向僅剩的鄭武。

    方盪開口道:「鄭武應該也是他們的肉傀,並且真正的鄭武已經死了!」

    遠處的鄭武眼角不由得微微抽動幾下。

    丹宮上下此時是同仇敵愾。

    而對面的丹宮三位仙聖此時心中也相當的不舒坦,他們就算是做夢都沒有輸的這麼慘過。

    三位丹宮仙聖此時伸手一點,在他們身後的仙尊們陡然而出,這些仙尊的數量足足有上百個之多,此時一窩蜂一般的朝著方蕩衝來。

    顯然三位仙聖現在是一個字都懶得多說,他們要用最快的度將方蕩抓住,這樣才能將方蕩那張嘴巴給姥姥封死!

    上百個仙尊在空中飛成一片,場面相當壯觀。

    三位仙聖此時也縱身而起。

    雙方都沒有再說什麼,這個時候就是雙方最後積蓄力量調整身軀狀態的最後時刻。

    哪怕是三位仙聖,此時也沒有半點輕微之心,三位仙聖居中站定後,掌控全局。

    仙聖一聲令下,,終於上百個仙尊一起出。

    方蕩眼中露出警惕的神情來,這一次她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三個仙聖,還有上百個仙尊,這樣的力量已經能夠平推上幽界的大部分門派了。

    不過,方蕩也不怕他,那些尚且懸在空中的諸多寶劍此時被方蕩手指一點,方蕩周圍的數百寶劍此時猛地一顫,隨後這些劍出興奮至極的悅耳鳴響,一眾雲劍山的弟子紛紛大吃一驚,這些寶劍以往只在他們的手中才會出這樣的充滿興奮激動的聲音。

    方盪深吸一口氣,五指在空中猛地一彈,數百把寶劍齊聲鳴吼,每一把寶劍中衍生出數十個身影,這些身影都是寶劍曾經的主人留在劍身之中的神魂烙印,代表著這位主人生前的最強一劍。

    正如方蕩的千葉盲草劍中也有一十三道神魂烙印一樣。

    這裡的這些寶劍在傳承上可不是千葉盲草劍能夠比擬的,他們的前主人有大半都是上幽界的丹士,修為自然不是千葉盲草劍中的凡間修士能比的。

    所以,當方盪將數百把寶劍中的神魂烙印全部激活的一瞬間,就如同將整個雲劍山數千年來積累下來的精英劍士全部從墳墓之中挖出來了一樣,一時間數千道身影御劍疾走,而對面的那些猛衝過來的丹宮仙尊們在短暫的驚詫之後,也拼盡力量!

    叮噹的一聲脆響,黑壓壓的上千影子和上丹士一頭撞在了一起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8 00:20
第六百二十一章我跟你去!

    數千雲劍山的劍道前賢攜著自己一生積攢下來的最強橫的一劍橫空而出。

    方蕩覺得自己身上的信仰之力在一瞬間被徹底抽空,不光信仰之力,連帶著身上的兩枚金丹的力量也被抽空。

    方蕩不得不借助雲劍山劍士們身上的力量來供給者上千數量的雲劍山前賢的神魂烙印。

    這些原本只是一道道影子的雲劍山前賢此時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終於,一個個全都顯現出自己的本來面目,各自駕馭飛劍,宛若從天而降的神祇一般。

    「是九回劍,劍分九回!是我師父……我的九回劍原來還差這麼遠……≮≮≮吧,︿.≦.⊕」

    「是亢龍劍,劍光如鱗,劍尖如龍頭吞噬萬物,我明白了我的劍差在哪裡了!」

    「聚河劍,劍勢如大河奔湧,席捲而過,我終於又看到這一劍了,徒弟,你可看好,這一劍盡得真髓……」

    雲劍山不少丹士心中的情緒已經不能用激動來形容了,他們心中百感交集,方蕩這一劍,等於是將雲劍山的所有輝煌與這一劍之中完全展現出來。

    見到這璀璨無邊的一劍,也算是不枉這一生了!

    此時一道空間裂縫在遠處綻裂開來,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的劍塵從中飛出,此時的劍塵雙目微微一直,眼中看到的就是上千雲劍山前賢橫掃而過的場面。

    這裡每一位前賢曾經都是一座豐碑,代表著雲劍山某種劍法的高度,平日裡見到一位都已經相當困難此時上千之中橫掃而出,那種震撼即便是劍塵都感到心潮澎湃。

    上千劍士和對面的丹宮的仙聖仙尊們撞在一起,隨即就是一片暴、亂。

    如煙花綻放,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變得璀璨起來,爆裂聲吶喊聲如同滾滾長河敲擊著河中巨石,在山谷中迴蕩不休。

    這一切在轉瞬間消失無蹤,數百丹宮仙尊如同豆腐渣一般被碾碎,千劍過後,只剩下兩位仙聖,其餘的丹宮仙尊們還有那名被方蕩從周雄身上逼出而修為受損的仙聖此時已徹底消失在這一方天地之間。

    即便是那兩位仙聖此時也受創不輕,修為已經跌回原本的狀態,再也不是相當於一品赤丹境界的水準了,假的終究是假的,就算無限接近於真的,在強橫的力量面前,也將被打回原形。

    兩名仙聖知道今日徹底的栽了,原本今日是要那雲劍山來立威,卻沒想到他們一直苦苦尋找的方蕩竟然就躲在這裡,這原本是一件大好事,能叫他們一次完工,但卻變成了當下這種局面,他們兩個深深地看了方蕩一眼,隨後掉頭就走。

    而那些雲劍山的前賢劍士們此時也在空中緩緩消解,如沙流逝。

    一把把的寶劍當空隕落,如流星折戟,雲劍山的諸多劍士連忙伸手將各自的受創的寶劍召回。

    方蕩眼睜睜的看著兩名仙聖越行越遠,他現在已經被徹底抽空了,完全沒有力量再去追逐兩位仙聖,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殺掉兩位仙聖的時機,方蕩心中連叫可惜。

    就在此時方蕩眼中微微一閃,一道人影攔在了兩名仙聖面前。

    「來我雲劍山容易,想要從容離去,兩位難道不打算留下些什麼東西麼?」

    兩位仙聖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劍塵,劍塵剛剛斬殺了自己的師父,渾身上下都是戾氣,一雙清冷的瞳子裡面有著火焰在灼灼燃燒,這個時候的劍塵可絕對不是好說話的存在。

    兩位仙聖扭頭看向一眾隨著他們來的各派丹士。

    「現在正是雲劍山最脆弱的時刻,雲劍山弟子的寶劍盡皆受創,他們發揮不出五成力量,爾等給我將雲劍山一鼓踏平!」丹宮仙聖開口說道。

    那些門派的帶頭長老一個個面色微變,眼神之中開始生出猶疑之色,不過,終究沒有一個人動,這種時刻,只要有一個門派出手,其他的門派便被其裹挾出手,但若是沒有一個門派出手,其他的門派也不會出手。

    「爾等想要造反不成?小心我丹宮將爾等的門派搗破踏成齏粉!」仙聖色厲內荏的嘶聲叫道。

    丹宮在上幽雲海從來都是一令出天下從的角色,現在竟然使喚不動這些丹士,可見丹宮曾經的地位現在開始崩塌,現在的丹宮已經開始喪失自己的威嚴。

    「你們兩個先將我雲劍山的鶴師叔交出來!」劍塵冷冷開口。

    鶴師叔守衛玄雲劍塔,從最初傳出一聲鶴啼後就消失不見,顯然是被丹宮抓走了。

    兩位仙聖冷哼一聲,其中之一道:「那隻蠢鶴已經被我拔毛吃掉了!」

    劍塵哈哈大笑,隨後手中的長劍猛地一蕩,兩位仙聖如窗前燭火,噗的一聲就被斬滅。

    劍塵才是真正的一品赤丹丹士,此時的他含怒出手,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兩名鬥敗受創的仙聖當然不是他的對手。

    齏粉翻飛之中一聲鶴啼虛弱的響起,一頭被拔了半邊毛的白鶴從中一竄而出。

    這白鶴惡狠狠地振翅將兩位仙聖屍體所化的粉末拍飛,隨後便從空中跌落,他的後背上被刺了一劍,這一劍和劍塵中的那一劍幾乎一樣,顯然也是被人在後背上下手偷襲。

    劍塵扭頭看向那諸多門派,這些門派略一拱手隨後各自散去。

    這些門派的弟子門人臨走之前,不免都要去看一眼方蕩,如果說之前的方蕩是他們心中的偶像的話,那麼,今日一人橫掃丹宮的方蕩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祇。

    不管這些人曾經是方蕩的敵人還是與方蕩並無什麼關係,此刻的眼神都是充滿敬重的,整個上幽界,沒有誰能夠同時贏得這麼多門派的這樣的敬重目光。

    方蕩此時已經無力維繫了自己的身形了,不過,他不能虛弱,虎死威不倒,就算是硬撐也得撐住了。

    這個時候一隻手輕輕地托起他的手腕,一股淡淡的清冷的香氣在他的鼻尖遊走,方蕩扭頭看去,是冷容劍。

    冷容劍的雙目之中流轉著熾熱的光色,這光色是崇拜。

    方蕩在十天之內真的創造出一條劍道支脈,並且方蕩不僅僅創造出了一條新的劍道支脈還返璞歸真,給在場的所有的丹士上了一堂課,一堂從初心的課。

    再加上千劍齊出,幾乎將整個雲劍山上所有的精華劍術都重新演示了一遍,可以這麼說,方蕩等於手把手的告訴了在場的所有的雲劍山劍士們應該怎麼修煉,什麼才是劍,什麼才是雲劍山的劍。

    甚至,方蕩還將雲劍山走錯了的路給指了出來,劍道分支這種東西,隨緣就好,身為丹士,既然追求的就是大道,那麼放著身邊的大道不去追求,卻一門心思的去追求嶄新的大道這絕對是錯誤的選擇。

    方蕩這一次出手,一定會改變雲劍山所有的丹士,將雲劍山前進的道路給徹底改變。

    這樣的人,不光是冷容劍佩服,整個雲劍山所有的丹士都佩服,現在方蕩身後的那座劍神鵰像簡直就是為方蕩量身打造的。、

    當然,要說如此就將方蕩當成了劍神還是不大可能的,但將方蕩當成是劍神的傳人繼承者,或者代替劍神來傳播大道,代替太清界的嬰士來為上幽界的雲劍山撥亂反正,還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雲劍山也曾經投影到凡間去更改凡間的雲劍山的錯誤,只不過這種時候相當的少,以雲劍山的歷史來看,也不過只有區區的一兩次而已。

    冷容劍輕輕的扶住方蕩,方蕩對冷容劍點了點頭後,就看向劍塵。

    劍塵身形微微一動,身上的血衣便重新變成了乾淨無比的整潔白衫,劍塵收了手中的劍,看向方蕩道:「要想前往凡間就要放棄一身修為,你願意?沒有了修為,凡間隨便一個兵匪都能將你殺掉,你也願意?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實在是我若幫你,就是害你!」

    方蕩聞言微微一愣, 「沒有修為,什麼意思?」

    「正如凡間的存在要進入上幽界會有劫火鐫燒一樣,你能成為上幽界的存在,就要經受考驗,證明你的資格,證明你適合上幽界,而你要回到凡間就要證明你適合凡間,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你要捨棄你的金丹!」

    聽到這裡,冷容劍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緊,攥住了方蕩的手腕。

    金丹就是一名丹士的一切,方蕩若是沒有金丹,就等於將他的力量源泉抽光,這個時候的方蕩就會變成一個普通人,或許會比尋常人稍稍強壯一點,雖說會隨隨便便的被兵匪宰殺有些誇張,但若是碰到修士,哪怕是碰到那些剛剛開始煉體的血肉境的凡人,肯定會被簡簡單單的宰殺掉。

    「而且,一旦返回凡間,誰都無法控制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到上幽界,因為,要想回到上幽界,你就需要有一顆金丹!知道這有多難了麼?也就是說,你得重新修煉出一顆金丹來才成!所以,我勸你打消前往凡間的念頭,這也是為何上幽界的門派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凡間自己的道統被毀滅而完全不加理會的原因所在,就算想理會也理會不了。此去凡間充滿了未知。」

    「你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做,我可以幫你投影凡間,叫凡間的雲劍山來幫你。」話說到這個地步,任誰都能感受到劍塵的一片苦心。

    冷容劍扭頭看向方蕩。

    方蕩沉吟了一下,停留了約麼一秒鐘的時間後,方蕩笑著道:「送我回去!我有些想家了。」

    劍塵還有四周的劍士不由得齊齊微微皺眉。

    冷容劍的呼吸一下就變得沉重起來。

    劍塵面上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你要想好,你在上幽界中的一切東西都不能帶回凡間,包括你的寶物,你的一切!」

    「我陪你回去!」冷容劍忽然開口說道。

    冷容劍實在是太清楚方蕩了,她是方蕩的道侶,和方蕩心念相連,方蕩的想法她一清二楚,所以,她再清楚不過了,方蕩已經下定決心,誰都無法改變。

    方蕩正要拒絕,冷容劍面上猶如罩了一層寒霜,「我練劍數十年,就算沒有金丹,沒有修為,尋常人也無法近我的身,我是去保護你,你難不成還覺得我會成為你的累贅麼?」

    方蕩原本到了口中的話語不由得一噎,正如冷容劍瞭解方蕩一樣,方蕩同樣能夠感受到冷容劍那種不離不棄絕不放棄的執念,他知道,他就算是說破了天也改變不了冷容劍的信念,只能感激的看著冷容劍。

    在冷容劍身後的尹求敗眼神飄忽著,處於一種離魂狀態,他發著呆,他越來越喜歡冷容劍了,這樣的女子與他擦肩而過,叫他惋惜不已,心痛不已,如果能夠叫他回到過去的話,他一定會加大攻勢,不達目的決不罷休,而現在,一切都晚了……

    「不行,冷容劍必須留在這裡,在這裡必須有一位你的道侶,這樣對你回到上幽界大有好處,據說道侶只要修為足夠就能夠突破上幽雲海和凡間之間的距離彼此進行溝通,雖然只是傳說,但若這個傳說是真的的話,對你在凡間的修行絕對好處多多。」

    「同時冷容劍還可以幫你看管金丹,等著你能夠回來的那一天。

    「冷容劍修為雖然不夠,但我們雲劍山的弟子可以想辦法幫助她短暫的增長修為,突破兩界桎梏。」劍塵對於冷容劍要前往凡間一萬個不同意。

    在劍塵看來,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送死之旅,情況好的話,方蕩和冷容劍會在凡間慢慢老死,情況糟糕的話,方蕩和冷容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宰殺掉。

    前往凡間絕對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此時一道身影從方蕩的懷中鑽出,陳娥現身出來道:「我曾經說過,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本來我也想要隨你一起去,但若是將金丹收走的話,我跟著你就變成了你的累贅,我留下來,想辦法和你溝通,給你指明方向,帶你回到上幽界!」

    四周的劍士齊齊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個女子是怎麼回事?方蕩的道侶不是冷容劍麼,怎麼現在又出現了這麼個女子?

    兩個道侶?

    這個該死的方蕩竟然有兩個道侶!

    不知道是那個劍士最先想明白了,不禁將這句話脫口而出。

    在上幽界,女丹士乃是這裡最珍貴的寶貝,不知道有多少男丹士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女丹士一起修煉共同進步,而只能被卡在當前的境界中,望天興嘆。

    雖說在凡間三妻四妾乃是尋常事情,但到了上幽雲海,都只有一個伴侶,並且,兩個道侶是不可能出現的,因為沒有誰能夠同時駕馭兩名道侶,所以一夫一妻制在上幽雲海根深蒂固。

    今天看到方蕩竟然擁有兩個道侶,對於四周的雲劍山劍士們來說,簡直就是顛覆性的場面。

    不少人原本是將方蕩當成是神祇一般的存在充滿敬重的,但現在這種敬重有些變味兒了,至少眼前這個方蕩變得不是那麼莊重那麼完美了,尤其是方蕩已經有了他們視若珍寶般的冷容劍做道侶,怎麼可以又找另外一個女丹士做道侶,醋意滾滾之下,雲劍山上下看方蕩越發不順眼起來。

    尹求敗拳頭攥得緊緊的,耳朵裡面全都是自己牙齒摩擦的聲音,冷容劍在他的眼中簡直就像是一位仙子,求之不得高貴無比,怎麼到了方蕩這裡卻只能與別的女子共事一夫?

    這種事情不光侮辱了冷容劍,更是侮辱了他,他萬難接受這樣的事情。

    「方蕩,你怎麼可以有兩個道侶?」尹求敗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發出一聲大喝。

    尹求敗其實是見過陳娥的,在方蕩的天書天地中,尹求敗對於方蕩的世界之中的存在下了不少功夫,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陳娥竟然也是防彈的妻子。

    方蕩扭頭看了尹求敗一眼,那無奈的眼神看得尹求敗越發想要狠狠一拳頭將方蕩的鼻子砸進腦袋裡面去。

    方蕩道:「兩個道侶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現在急需前往三濁世。」

    劍塵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方蕩前往三濁世的決心,劍塵微微一嘆,他和方蕩之間的關係可以用亦師亦友來形容,眼睜睜的看著方蕩自己跳入火盆之中,現在還要拉上冷容劍,就更叫劍塵的心中百感交集。

    這是叫他親手將方蕩和冷容劍給埋葬在這裡。

    劍塵此時沒有繼續關注方蕩,而是看向雲劍山的眾弟子。

    劍塵開口道:「丹宮此次吃了一個大虧,並且他們找到了方蕩的下落,用不了多久,丹宮的仙聖就會帶將動整個上幽雲海中的仙尊仙聖,對玄雲劍塔下手,對雲劍山下手。」

    四周的雲劍山劍士們一個個鴉雀無聲,他們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所以將希望寄託在了劍首劍塵身上。

    果然劍塵沉吟了一下後,從牙縫中吐出兩個字來!

    封塔!

    雲劍山的封塔和尋常的封塔不大一樣。

    封塔可不僅僅是不關門那麼簡單,一旦封塔,玄雲劍塔就會徹底消失在眼下,也就是說,一旦封塔,就連雲劍山的劍士們想要出塔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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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