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商神 作者:何常在(已完成)

 
Babcorn 2017-2-1 19:33:4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0 65762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 19:57
第60章 一切皆有可能

     四人下樓,因為有了王向西的加入,崔涵薇對今晚的談判更有底氣了,也不怕對方打她們什麼壞主意了,心情就格外舒暢,一路哼唱著一首艾敬的《我的1997》下樓。

    商深的心思被崔涵薇的歌曲帶動,雖然崔涵薇的嗓音不如歌星,但也出人意料的動聽,他的思緒就飛到了北京,忘記了照片的事情。

    徐一莫則直接將照片扔到了床上,也沒收拾,就和王向西有說有笑地下樓了。

    到了樓下,徐一莫和王向西自告奮勇去叫出租車,商深和崔涵薇站在酒店的門口等候。

    還是王超、馬寒、張瓏和趙蝴四人值班,由於上次花機靈告訴了他們范衛衛真實身份的原因,現在他們再也不敢小瞧范衛衛的貴賓,對商深和崔涵薇畢恭畢敬。商深注意到了迎賓對他們態度的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心裡大概猜到了原因,就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范衛衛。

    「你說有沒有可能等一天我有錢了,我會買下威尼斯酒店。」商深仰望一柱擎天的高樓,忽然心中生發豪情萬丈。

    「一切皆有可能。」崔涵薇被商深臉上洋溢的自信光芒迷了雙眼,她心臟不爭氣地一陣猛烈跳動,忙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澎湃的心潮,「一個Hotmail可以賣出4億美元的高價,實際上Hotmail只是勝在了創意之上,並沒有太多的技術含量。在互聯網浪潮的世界裡,財富神話不是以幾百萬美元為衡量標準,而是最少上千萬甚至上億美元起。商深,我相信你早晚會是互聯網大潮的弄潮兒。我們趕上了好時代,就一定不要辜負這個時代。我也相信你的成功會是讓許多人仰望的成功,包括范長天。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威尼斯酒店了,就是你想買下一個城市也不在話下。」

    儘管崔涵薇的話有誇大之處,但商深聽了還是熱血沸騰。和范衛衛在一起的時候,他和她幾乎沒有談過事業和成功,因為他們在互聯網的前景上沒有共同語言。和崔涵薇在一起,卻激發了他強烈的事業心和創業動力。

    或許是和崔涵薇熟了,又或許是崔涵薇的話讓他感覺他和她少了隔閡而多了親切,他在心理上就沒有那麼疏遠崔涵薇了。

    一輛汽車駛來,他和崔涵薇站立的地方正好擋住了汽車的通行,他習慣性一推崔涵薇,手扶她的後背,和她一同讓到了一邊。

    汽車停在了酒店門口,上面卻沒有人下來。商深也沒在意,繼續和崔涵薇並肩前行,正好徐一莫和王向西叫到了出租車,四人就上了出租車。

    在出租車揚長而去之後,停在酒店門口的汽車車門打開,車上下來一人,她呆呆地望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身子晃了一晃,手扶在了車頂之上才沒有摔倒。

    怎麼會……這樣?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不得不接受剛才眼前真實發生的事實——從商深和崔涵薇站在門口談笑風生,到商深態度親密地扶著崔涵薇上車而去,如果再算上徐一莫和王哥的話,四個人,正好是兩對,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看樣子,應該是去瀟灑了。

    兩男兩女,多好的組合,商深真的這麼快就變心了?是,爸爸和媽媽是對他苛刻了一些,但她對他一往情深,甚至為他發了三年不接受任何人追求的誓言,實際上她內心真實的想法是,何止三年,哪怕是五年她也要等他。

    可是為什麼商深明明說他要回北京,卻還留在深圳?留在深圳也就算了,卻沒有告訴她,而是偷偷地和崔涵薇在一起,如果商深說他沒有變心沒有移情別戀,但剛才活生生的一幕又怎麼解釋?商深和崔涵薇已經到了親密無間的地步!

    商深,你騙我!范衛衛心如刀割!

    不過……范衛衛轉念一想,也許商深是受崔涵薇之托幫她什麼忙,她安慰自己,試圖說服自己商深並沒有背叛她,因為不管怎麼看商深都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

    此來威尼斯,范衛衛是來辦事,但在門口遇到了商深和崔涵薇在一起的一幕之後,她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去崔涵薇的房間看一看。

    她強打精神,轉身走進了大堂。

    再次見到范衛衛的王超、馬寒、張瓏和趙蝴四個迎賓,見大小姐光臨,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齊向范衛衛鞠躬問好。

    「范小姐好!」

    聲若雷震。

    范衛衛卻沒聽見一樣,看也沒有多看四人一眼,昂首走進了酒店。

    倒不是范衛衛傲然,而是她心思壓根不在,對四人是輕視還是點頭哈腰,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她找到了花機靈,在花機靈的陪同下,來到了崔涵薇和徐一莫的房間。

    雖然也知道私闖別人房間不對,但范衛衛顧不了那麼多了,她想弄清楚商深到底有沒有和崔涵薇在一起。

    范衛衛不停地安慰自己,商深不是見異思遷的人,他對她的愛一往情深,不會移情別戀。商深是慢熱的性格,他不會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喜歡上崔涵薇。

    但在邁進房間的一刻,范衛衛的心急速地墜落,一路下沉,直沉到了萬丈深淵。地上放著一個包,藍色的包,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商深的行李。

    商深真和崔涵薇在一起了?不會,一個行李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范衛衛再次安慰自己,目光落在了床上散落的照片之上,頓時驚呆了。

    不,不是驚呆,是震驚——照片上,商深和崔涵薇相依相偎,二人雖然閉了眼睛,卻依然可以看出臉上流露而出的幸福和甜蜜,分明是熱戀中的戀人的甜蜜!

    商深!范衛衛感覺心中最珍貴的東西瞬間破碎了,灑落了一地的玻璃心,心碎的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她彎腰蹲了下來,心疼得讓她無法站立。

    花機靈默默地站在范衛衛的身後,她心疼范衛衛,卻又不能為她做些什麼。感情上的事情,只能靠自己想通,心病還須心醫。女孩在成為女人的過程中,必然要經歷感情之傷,她暗暗搖了搖頭,總有一天衛衛會明白,男人靠不住,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活得瀟灑活得快樂。

    也不知在地上蹲了多久,范衛衛手扶著床站了起來,她臉上淚痕未乾,拿起電話打給了媽媽。

    「媽媽,我準備好了,不用等了,明天就可以出國。是,我決定了,就明天,一天也不想再在國內待下去了。」

    放下電話,恢復了一臉堅毅之色的她對花機靈說道:「花姐,崔涵薇在威尼斯發生的一切費用,全免。不管她消費了什麼,都不收費。」

    花機靈點了點頭,她不忍看到范衛衛難過:「衛衛,你要覺得難受就哭出來,別憋在心裡。」

    「我不難受,我很好。」范衛衛強忍著不讓淚水再次滑落,她努力笑了笑,「以前我總覺得我對不起商深,虧欠他許多。現在好了,終於卸下了心理負擔。欠一個人的感情債真的很累,現在我不欠他什麼了,希望他一切都好,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我在國外也就安心了……」

    話未說完,淚水奪眶而去,范衛衛再也支持不住,一頭撲在床上,嚶嚶痛哭起來。

    「衛衛……」花機靈蹲在范衛衛身邊,輕拍范衛衛的後背,想安慰她卻又無從開口,只好淡而無味地說道,「只有經歷過痛苦你才會長大,生活就是這樣,既殘酷又溫情。也許有一天你還會感謝今天發生的一切,因為等你遇到了更好的人時你才會明白一個道理,當你放下這個人的時候,更好的那個人已經開始為你等候了。」

    「不用了……」范衛衛努力支撐著站了起來,她淒然地笑了笑,「男人都一樣,沒什麼好和更好,我想再也遇不到和商深一樣樸實可愛的男孩了,他都會背叛我,我還能相信誰?」

    「也許是有什麼誤會。」花機靈見過商深,對商深的印象不錯,印象中,商深和崔涵薇應該不是戀人,如果真是的話,商深的演技就太高明了,「你打個電話問問他?」

    范衛衛拿出了電話,猶豫了片刻,終究沒有撥出那個無比熟悉的號碼:「還是給他也給我自己留一個美好的回憶吧。」

    話雖如此,她還是發出了一個短信。

    收到短信的時候,商深一行已經到了目的地——上龍河餐館。

    正下車的時候,聽到手機響了,商深拿出了手機一看,是來自范衛衛的短信,是一首詩:「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是李商隱的一首《夜雨寄北》。

    正好徐一莫站在商深身上,無意中看到了商深的短信內容,她嘻嘻一笑:「范衛衛很有文采嘛,她是在暗示你什麼。《夜雨寄北》……深圳在南北京在北,對了,肯定是在問你有沒有回北京?你不會還沒有告訴她你還在深圳吧?」

    「她不知道我還在深圳。」商深想了想,回覆了范衛衛「一切安好,勿念」,又說,「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真相,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告訴她為好。如果她知道我還在深圳,再知道我和你們在一起,肯定會多想。」

    「多想什麼呢?」崔涵薇一攏頭髮,淡淡一笑,她很想知道商深到底和范衛衛發生了什麼事情。

    「反正就是胡思亂想,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商深沒有多說,也不願意多說,「不說范衛衛了,辦正事要緊。」

    見問不出什麼,徐一莫朝崔涵薇投去了無可奈何的眼神,崔涵薇卻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回應了徐一莫一個OK的手勢。

    四人進了餐館,來到了約定的2號包間。推門進去,房間中已經等候了三個人。

    三個人,全是男人,都是三十歲左右,清一色的留了平頭,在長發盛行分頭流行的年代,平頭很引人注目。

    商深掃了一眼三人,如果分別用一個特點概括三個人長相的話,就是鷹鉤鼻、三角眼、招風耳。

    三人先是見到崔涵薇和徐一莫,眼前一亮,等再看到二人身後的商深和王向西時,眼神中又迅速閃過一絲不滿和怨恨。

    「崔小姐?」鷹鉤鼻顯然是為首者,他站了起來迎接商深幾人,「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黃廣寬,是太平洋貿易有限公司的總經理……」

    隨後他又依次介紹了三角眼、掃風耳。三角眼叫姚朝濤,是副總,招風耳叫蔣友,也是副總。崔涵薇也為黃廣寬介紹了商深、徐一莫和王向西,卻只介紹了名字,沒有提及商深三人的職務。

    黃廣寬的目光不停地商深和王向西的身上掃來掃去,想弄清商深和王向西與崔涵薇、徐一莫到底是什麼關係,觀察了半天卻不得要領。王向西還好,和崔涵薇、徐一莫明顯關係不太密切,似乎才認識不久,而商深和崔涵薇、徐一莫的關係說密切似乎也密切,說疏遠似乎也疏遠,就讓黃廣寬摸不清狀況。

    黃廣寬、姚朝濤和蔣友三人經營了一家貿易公司。

    在九十年代時,尤其是在南方沿海城市,有多如牛毛的所謂貿易公司,大多數是皮包公司,兩三個人租一間辦公室,憑藉天花亂墜的口才到處坑蒙拐騙,能騙成一筆生意是一筆。公司的全部家當以及公章全部在隨身的皮包中,所以叫皮包公司。

    黃廣寬的公司也是眾多皮包公司之中的其一。

    本來黃廣寬並不認識崔涵薇,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去北京出差,在一次聚會上見到了崔涵薇,當時就驚為天人。千方百計打聽到了崔涵薇的姓名之後,又瞭解到了崔涵薇和崔涵柏聯合開了一家公司,他就以尋求合作為由和崔涵柏接上了頭。

    崔涵柏既然開了公司,自然願意生意越做越大,雖然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但在生意場上,還是經驗稍有欠缺,以為只要是深圳的公司就必定是有錢的大公司。黃廣寬有合作意向,主動送上門來,他喜出望外,也沒有深思好事的背後有沒有隱藏陷阱。

    黃廣寬對和崔涵柏做生意興趣不大,他的興趣主要落在了崔涵薇身上。在他眼中的崔涵薇猶如天女下凡,嬌美不可方物,他只見了一次就日思夜想。但作為情場老手和獵豔高手,他深諳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一點點地步步推進和崔涵柏接觸,讓崔涵柏深信他真是想和他談成一筆300萬的生意。

    其實黃廣寬的真實目的是為了崔涵薇,是想得到崔涵薇。當然了,如果在得到崔涵薇的同時還可以騙到崔涵柏的錢就更好了,在他的成功定義裡,財色兼收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這一次約崔涵薇和崔涵柏來深圳洽談生意,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保管讓崔涵薇來了之後就別想完整地回去。至於如何繞開崔涵柏對崔涵薇下手,他也想好了對策,不料事到臨頭,崔涵柏有事不來了,只有崔涵薇一人前來,他當時就樂開花了,當真是天助他也。崔涵薇隻身一人前來深圳,如果她還能逃過他的手掌心,就太對不起如此大好良機了。

    崔涵柏還天真地以為黃廣寬真是一個實力雄厚可以弄到許多緊俏物資的高人,主要也是黃廣寬滿嘴跑火車,說大話吹牛皮從來不打草稿,什麼都敢吹什麼都敢說,不管崔涵柏說需要什麼,他就是一句話:「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崔涵柏最大的不足之處在於不瞭解人心險惡,不知道南方沿海開放城市雖然比內陸發達,雖然富裕程度稍高,但正如改革開放就如打開窗戶一樣,在吸引了外資和引進了全新的管理理念的同時,也飛進了蒼蠅蚊子。在相當長一段時期內,操一口南方口音普通話並且西裝革履的老闆,要麼是真正的生意人,要麼就是地道的大騙子。

    很可惜的是,崔涵柏遇到的黃廣寬正是一個地道的大騙子,不但騙財還騙色的巨騙。

    自始至終,崔涵薇都沒有和黃廣寬有過正面接觸,甚至連電話也沒有通過,一直都是崔涵柏在聯繫。對黃廣寬她一直沒有好印象,因為通過崔涵柏的轉述,她總覺得黃廣寬說話過滿過大。商場中人,都是說話留有三分餘地,和官場中人一樣,凡事不可太圓,承諾不可說死。所以她向崔涵柏建議不要和黃廣寬來往,崔涵柏卻就是不聽,他堅信自己的判斷沒錯,認定黃廣寬就是一個實力強路子野渠道多的大老闆。

    此來深圳和黃廣寬談判,崔涵薇幾次三番勸說崔涵柏改變主意,崔涵柏就是不聽,非要讓她走一趟。後來拗不過崔涵柏,再加上她也想來深圳走一走看一看,就勉強答應了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 19:58
第61章 力拚

     來到深圳之後,和黃廣寬通了幾次電話,一開始說是昨晚見面,後面又推到今天中午,再後來又改成了今天晚上。一變再變的做法讓崔涵薇對黃廣寬又下了一個辦事不靠譜的結論,再加上她以前沒少遇到被異性變著花樣的騷擾,想起商深正好在深圳,就要讓商深陪她和徐一莫赴宴。

    兩個女孩赴宴,又是陌生人的飯局,畢竟不安全。

    讓崔涵薇大感欣慰的是,除了商深之外,還有王向西也當了護花使者,她心裡就踏實多了。不過在見到黃廣寬一方居然是三個大男人時,心情又莫名沉重並且煩躁了幾分。

    對方三個男人都是三十多歲的年紀,比起商深和王向西才二十多歲的閱歷,自然整人的手法豐富,也不知道商深和王向西能不能抵擋對方的進攻。崔涵薇有了主意,如果勢頭不對,她就立即撤退,決不戀戰,更不會為了生意而讓自己和商深他們以身試險。

    剛才黃廣寬見到商深和王向西的一瞬間眼神中流露出的失望和怨恨,被崔涵薇盡收眼底,她心裡就更明白了幾分,先不管對方是不是騙子,只說對方不懷好意的企圖她就將對方劃歸到了壞人加色狼一類之中。這麼想著,她就朝商深悄悄使了一個眼色。

    商深卻沒有注意到她的暗示,彷彿神遊物外一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就和學生見到老師時的五分畏懼五分膽怯一樣,崔涵薇大失所望,商深也許真的只是一個技術型人才,應付場面上的事情不是他的強項,一會兒別幾杯酒下肚當場出醜就謝天謝地了。

    「崔總遠來是客,今天不談生意只談風月,哈哈,來,我先敬崔總一杯。」黃廣寬察言觀色,心中又重新打定了主意,在他看來,商深和王向西,都不過是剛剛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沒見過什麼場面,酒場經驗不足,相信幾圈下來就會喝趴下,到時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集中火力對付崔涵薇,剩下的商深、王向西和徐一莫三個人,交給姚朝濤和蔣友,相信他們以二敵三,也可以輕鬆獲勝。

    這麼一想,黃廣寬的眼光又在徐一莫的身上掃了幾掃,頓時心癢難抑。徐一莫初看之下不如崔涵薇驚豔,但她的身材之健美又遠非崔涵薇可比,更讓他慾火焚身的是,徐一莫渾身上下散發的青春氣息比崔涵薇的端莊更有野性也更能激發男人的征服欲。

    好,真好,黃廣寬被徐一莫的健美征服了,因為商深和王向西的意外出現而導致的壞情緒也消散了不少,說不定今晚他可以一箭雙鵰了,哈哈。

    崔涵薇酒量有,但不大,平常她很少單獨赴宴,都是和崔涵柏在一起,有酒都由崔涵柏擋下。現在她首當其衝成了靶子,如果只有她和徐一莫在場,她說不定還真會怯場,現在有商深在場,又有王向西坐鎮,她很淡定地舉起酒杯和黃廣寬碰了一杯,輕抿了一小口:「我酒量有限,不過黃總盛情難卻,我就勉為其難喝一口。不多,也是心意,黃總不要見怪。」

    「不會,怎麼會?」崔涵薇的話滴水不漏,又是初次見面,黃廣寬不好逼之過急,就連連擺手,「多少都是心意,崔總太客氣了,來,吃菜吃菜。」

    隨後,黃廣寬開始了第二輪敬酒。

    商深緊鄰崔涵薇而坐,他就當仁不讓成了黃廣寬的攻克對象。本來黃廣寬的策略是他集中火力對付崔涵薇,剩下的三個人交由姚朝濤和蔣友擺平,現在他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因為崔涵薇比他想像中更難拿下,不如先斬落商深,斷崔涵薇一臂再說。

    「商深,我比你大了幾歲,就託大當你哥了,來,黃哥敬你一杯。」黃廣寬的面前擺了三種酒,白酒、啤酒和紅酒,剛才和崔涵薇碰杯時是紅酒,現在他卻端起了白酒,意圖很明顯,要速戰速決。

    商深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黃總,我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

    「不行。」黃廣寬以親切的霸道奪過了商深手中的茶杯,「男人不喝酒還叫男人嗎?還以茶代酒,茶就是茶,能代替酒嗎?就和白條代替不了人民幣一樣,對吧?喝,必須喝,不喝就是不給黃哥面子。」

    「就是,黃哥在深圳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有多少老總、處長甚至是局長想和黃哥喝酒,黃哥都不賞臉,現在黃哥主動和你喝酒,小商,你要是不喝,就太拿大了。怎麼著,是不是想讓旁邊的美女替你喝?」姚朝濤陰陽怪氣地調侃商深,他作為黃廣寬多年的跟班,對黃廣寬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瞭如指掌,很清楚黃廣寬的劍鋒所指之處,正是看上去最憨厚老實的商深。

    人善被人欺此話一點兒不假,王向西外表憨厚,但眼神跳躍,至少看上去比商深成熟了不少,很不幸,商深就成了首先要被打倒的對象。

    徐一莫端起商深眼前的啤酒,遞到商深的手中:「你再不能喝,一瓶啤酒應該沒有問題,喝了,你頂不住的時候,我替你。」

    「怎麼著,還真要讓美女替你?是男人就不能認慫。」黃廣寬嘿嘿一笑,見商深還在猶豫,就有了幾分不滿,調侃的語氣中帶有嘲諷。

    商深卻還是很為難的表情,接過徐一莫的啤酒,皺著眉頭:「要說吹牛我還在行,喝酒真的不行。黃總,你不能強人所難是不是?」

    「真不爽快。」黃廣寬被商深的一拖再拖惹火了,一口喝乾了杯中的白酒,「如果你不覺得丟人,不覺得我欺負你,我喝白酒你喝啤酒,總行了吧?」

    「對不會喝酒的人來說,你喝白酒我喝啤酒也算是欺負人。」商深勉為其難地小喝了一口啤酒,酒一入口,立刻一臉痛苦的表情,似乎有多難以下嚥一樣,皺了半天眉頭,才嚥下最後一口,然後放下酒杯,大口地喘著粗氣。

    黃廣寬和姚朝濤、蔣友三人對視一眼,目光中盡露鄙夷之色。除了鄙夷之外,還有幾分得意。商深酒量這麼淺,估計不出三個回合就可以結束戰鬥了。

    就連崔涵薇也是微微皺眉,流露出不悅之色,商深的酒量淺倒沒什麼,他喝酒也太不爽快了,至於跟喝藥一樣的痛苦表情,男人就得有男人樣,就算再不能喝,也不能認輸。

    商深坐在崔涵薇的左邊徐一莫的右邊,徐一莫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商深的後背:「行不行?真不行的話,下面我都替你喝了。」

    「我再試試,看能堅持多久,實在不行你再上。」商深臉憋得通紅,好像馬上就要醉倒一樣。

    「真是的,你酒量怎麼這麼差?」崔涵薇搖了搖頭,「不能喝就算了,別逞能了。」

    商深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總,我敬你。」既然黃廣寬和姚朝濤的矛頭都對準了商深,蔣友也不能閒著,就舉杯向王向西發動了戰爭,「王總是深圳人?酒量應該可以吧?喝啤的還是紅的?」

    「都行,隨意。」王向西酒量也是一般,本來他不想衝鋒在前,想保持清醒以便隨時保護崔涵薇和徐一莫,他也看了出來,黃廣寬三人不懷好意,但眼下情形如果他再不喝的話,估計很難過關,就一咬牙頂上了,「你喝什麼我陪什麼。」

    「爽快,這才叫男人。喝紅的吧。」蔣友有一個外號叫千杯不倒,一般人都會被他的外號嚇倒,卻不知道他喝酒有選擇性,白酒一杯倒啤酒三杯倒紅酒才是千杯不倒,知道他深淺的人只要和他喝紅酒以外的酒,他就會立馬認輸。

    倒了半杯紅酒,蔣友和王向西碰了碰杯,二人舉杯示意,隨後都一飲而盡。

    「來,我敬美女。」姚朝濤見商深毫無戰鬥力可言,而且喝酒極不爽快,對商深失去了興趣,舉杯向徐一莫進攻了,「徐美女,你的身材簡直太好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和你一樣健美身材的美女,是不是平常每天都鍛鍊身體?」

    女人都喜歡讚美之詞,哪怕是溢美,徐一莫也不例外,何況她年紀還小,當即心花怒放,和姚朝濤碰了碰杯,毫不含糊地一飲而盡:「謝謝誇獎,平常當然要鍛鍊身體了,不鍛鍊不能保持好身材。身材好,心態才好。心態好,人才好,對吧?」

    「對,對,說得太好了,就沖這句話,應該再喝一杯,不,三杯。」姚朝濤大喜過望,和崔涵薇的矜持以及商深的無能相比,徐一莫很爽朗很奔放,他喜歡,也不等徐一莫是不是同意,連幹了三杯,然後舉杯朝徐一莫示意,「先乾為敬。」

    「哎呀,一口氣喝三杯,太厲害了,我真佩服你,姚哥。」徐一莫扭捏地轉動手中的酒杯,「我一個女孩子,酒量本來就不行,再一口氣喝三杯,肯定要喝醉的。你是男人,得懂得憐香惜玉,不能欺負女孩子,我先喝一杯好不好?」

    徐一莫一邊說,一邊眨動眼睛,既楚楚動人又楚楚可憐。

    姚朝濤也算閱女無數了,但在徐一莫的清純外表和健美身材以及亦真亦假的撒嬌之下,還是敗退了,只堅持了三秒鐘就投降了:「好,先喝一杯,不欺負你,我是好人,怎麼會欺負你一個小女孩呢?」

    黃廣寬心中暗罵一聲,節操呢?原則呢?說好的策略呢?真沒用,被小女孩的媚眼迷得神魂顛倒,沒見過女人呀?

    腹誹歸腹誹,卻還是保持了風度,他正要舉杯再敬崔涵薇時,徐一莫卻主動向他挑釁了。

    「黃總,雖然你是主人,我們是客人,但客人理應要感謝主人的熱情好客,來,我敬黃總。」徐一莫拿起一個空酒杯,伸到商深面前,「我喝紅酒,商深,倒酒。」

    商深伸手拿過酒瓶,為徐一莫倒了小半杯,目光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芒。

    「你喝紅酒我陪你紅酒。」黃廣寬不甘示弱,也拿起了跟前的紅酒杯子,高高舉起,「美女敬酒,必須一口喝乾,幹了。」

    他是一口喝乾了,徐一莫卻只是抿了一抿就放下了杯子:「商深,你倒酒的技術不行,好好的紅酒讓你倒酸了,太難喝了。不好意思黃總,我喝酒比較挑剔,不合口味的不喝。這樣好了,我再敬你一杯啤酒好不好?」

    「哎呀,不好意思,我以前沒倒過紅酒,真不知道紅酒該怎麼倒,對不起。」商深忙點頭認錯,憨厚老實的樣子和誠懇的態度,讓人實在沒法對他生氣。

    玩我是不是?黃廣寬沒對商深生氣,卻對徐一莫生氣了,他拿過啤酒杯,斜著眼睛:「好呀,不過你得先喝。你喝多少,我喝多少。」

    「黃總可要說話算話。」徐一莫話一說完,一仰脖,滿滿的一杯啤酒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地一放杯子,「和我喝酒的男人,沒一個慫包,黃總更不是。」

    明明知道是激將法,黃廣寬卻還是被激起了火氣,主要也是徐一莫清純的外表和她喝完啤酒一抹嘴巴的豪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對比越鮮明,她青春的狂野越能激發男人不願意在她面前認輸的熱血。

    徐一莫就是一個外表清純亮麗身材健美迷人舉止淡漠但言語之間總能激發男人征服欲的女孩,有的男人喜歡如范衛衛一樣各方面均衡又進退有度的女孩,也有的男人喜歡如崔涵薇一樣端莊傲然的女人,但幾乎所有男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喜歡外表清純內心狂野的女孩,比如徐一莫。

    當然,徐一莫到底是真的狂野還是假裝就不得而知了,和她的氣勢過人相比,商深穩坐釣魚台,在現階段的正面狙擊戰中,他既沒有衝鋒在前,又沒有指揮若定,而是畏畏縮縮地偏坐一隅,以沒有見過大場面的懦弱置身事外,表現出了讓人失望的無能。

    「我從小到大就沒有慫包過一次!」黃文寬也是一口喝乾了杯中酒,然後將酒杯倒扣在桌子上,「一莫,接下來怎麼喝,你說了算。只要你說,我就奉陪到底。」

    「好,黃總是文化人,也是爽快人,我們就一對一喝吧,怎麼樣?」徐一莫明明穿的是半袖,卻還要做出挽袖子的動作,她擺了三個杯子在眼前,「商深,來,倒酒,一個白酒一個啤酒一個紅酒,滿上。」

    「都滿上?」商深嚇了一跳,他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徐一莫,「你行不行?不行別逞強。」

    「我不行你行?你行你上呀。」徐一莫瞪了商深一眼,「我今天和黃總,不,黃哥一見如故,就想和黃哥多喝幾杯了,怎麼了,你嫉妒了?嫉妒有什麼用,有本事用酒量說話才是男人,哼。」

    商深無話可說了,翻了翻白眼,聽話地為徐一莫倒滿了三杯酒。

    「一莫……」崔涵薇急了,想要阻止徐一莫。

    「一莫,不要這樣,我來。」王向西就要為徐一莫挺身而出。

    「你們不用管我!」徐一莫大喊一聲,呼地站了起來,「我不需要你們幫忙,黃哥,說好了,你也不要別人幫忙,我們就是單挑。」

    「行,一對一。」黃廣寬笑逐顏開,他相信以他的酒量,徐一莫完全不是對手,既然徐一莫主動送上門來,他再不笑納就太對不起自己善良的流氓良心了。

    「你們也別閒著,也一對一,來,嗨起來。」黃廣寬暗示姚朝濤和蔣友也行動起來,最好在最快的時間內結束戰鬥。

    得了授意,姚朝濤和蔣友交流了一下眼神,二人立刻有了決定,姚朝濤定向進攻崔涵薇,蔣友定點狙擊王向西,至於商深,因為戰鬥力太弱而且太不爽快,就被無情地忽視了。

    商深也沒閒著,輪流給眾人倒酒,跑來跑去,跑得不亦樂乎,像一個合格的店小二。

    一時場面陷入了混戰之中。

    半個小時後。

    崔涵薇眼神迷離,還好,只有五分醉意,反倒是和她對壘的姚朝濤臉紅脖子粗,明顯有了七分醉意的跡象。而和王向西對戰的蔣友,酒量確實過人,臉不紅心不跳若無其事的樣子,連三分醉意都沒有。王向西卻慘了,幾個回合下來,趴在桌子上動彈不了了。

    而徐一莫和黃廣寬的戰局進入了僵持階段,徐一莫嬌憨之態畢露,臉色紅潤,雙眼迷離,甚至裸露在外的胳膊之上也有泛紅,她都站不穩了,卻還是努力站立,沖黃廣寬舉杯:「黃哥,再幹最後一杯。」

    黃廣寬的酒量似乎深不可測,沒有半點醉意,他也站起來,哈哈一笑:「徐妹妹,你醉了。」

    「我……我、我沒醉,還要再喝三斤。」徐一莫手一滑,手中的一杯酒全部灑了出來,正潑在黃廣寬的胸前,頓時濕了一片,她卻沒有發覺,兀自說道,「喝,再喝一杯,你看,我幹了,你還沒有干,真不男人。」

    「你的酒灑了,哪裡是干了?」黃廣寬想糾正徐一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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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智取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耍賴了?」徐一莫用手指著黃廣寬的鼻子,「黃哥,你怎麼能這樣,一個大男人喝不過我就耍賴,我生氣了。」

    「啪」,她摔了杯子。

    黃廣寬被她的嬌憨逗樂了,一仰頭喝乾了杯中酒:「好,是我耍賴,怪我,徐妹妹不要生氣。」

    「崔總,再幹最後一杯?」姚朝濤雖然酒意上湧,但見距離打倒崔涵薇只有一步之遙了,就打算再加一把勁,哪怕拼了自己醉倒也要成全了黃廣寬,「就最後一杯了,我保證。」

    崔涵薇確實有了五六分醉意,她本來不想再喝所謂的最後一杯了,因為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個最後一杯了,正要開口拒絕時,目光正好落在了商深身上。

    商深是幾人之中喝酒最少的一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沒有絲毫醉意,不但沒有幫醉倒的王向西,連她和徐一莫也沒有幫上一幫,崔涵薇忽然一陣心寒,原本指望商深陪她前來可以替她抵擋一番,不成想,商深百無一用,在場面上完全就是一個廢物。

    也許她真是看錯人了,如果商深只是一個技術上的人才而不會應付場面的話,他的成就終究有限。是該重新考慮一下如果聯合創辦公司商深的定位了,頂多讓商深擔任負責技術的副總,而不能讓他擔任主持全面工作的總經理。

    以商深的能力,也就是到技術為止了,他不是一個綜合型的全面人才。

    不知為何,她心中忽然升起濃濃的失落,或許是商深今天的表現太讓她失望了,又或許是覺得商深沒有幫她抵擋來自黃廣寬的進攻,讓她覺得商深不能給她渴望的安全感,又或許是在她心中的商深太完美,而現在幻想破滅,她心理上的落差讓她一時百感交集。

    「好,最後一杯,最後一杯!」崔涵薇倒滿了一大杯啤酒,和姚朝濤一碰杯,然後幽怨地看了商深一眼,一飲而盡。

    由於喝得過急了一些,嗆著了,她咳嗽了起來。

    商深遞上了紙巾,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別太勉強自己了。」

    「不勉強自己怎麼行,又沒人替我獨擋一面。」崔涵薇忽然無比討厭商深,伸手推開他,「你離遠一點兒好,省得聞到酒味兒就醉了。」

    商深木頭一樣,被推開之後,只是憨笑一下,既不解釋也不反駁,站在一旁呆呆地不動了。

    真是蠢驢,姚朝濤十分鄙夷地看了商深一眼,也一口喝乾了杯中的啤酒,反正商深已經不足為慮,他只需要喝倒崔涵薇就算圓滿完成了任務。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崔涵薇被他喝倒,徐一莫被黃哥擺平,王向西被蔣友拿下,自己一方獲勝已成定局,不必擔心再有意外發生了。

    這麼一想,他一時高興,就有意逗逗商深這個笨蛋,倒了滿滿一杯白酒,足有三兩多,高高舉到商深面前:「商老弟,半天了你沒有喝一口酒,顯得我們招待不周,我心裡過意不去,這樣吧,你如果敢喝完杯中酒,我就敢喝一瓶。」

    商深連連擺手:「不行,真的不行,我不會喝酒。」

    「三兩對一瓶你都不敢?」姚朝濤譏笑一聲,一伸手拿過一瓶白酒打開了瓶蓋,作勢欲喝,「要不我先乾為敬?」

    商深怯怯地接過杯子,才聞了一聞就咳嗽了起來:「真要喝呀?」

    「當然要喝了。」姚朝濤眯著眼睛,從眼縫中斜視商深,至此他已經徹底看扁了商深,覺得商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他索性從商深手中奪過杯子,倒出一半白酒,然後又還給商深,「你敢喝一半,我就喝一瓶。」

    「說話算話?」商深依然是一副懦弱的樣子,他畏縮的姿態讓崔涵薇恨不得踢他一腳罵他窩囊廢然後再從他手中奪過酒杯替他喝乾。

    三兩酒,不,一兩多酒而已,一個大男人,至於嗎?

    此時徐一莫和黃廣寬還在撕殺,不過已經過了最猛烈的階段,只是零星的小打小鬧了,徐一莫有了八分醉意,黃廣寬最少也有了五分醉意。

    王向西已經動彈不了了,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蔣友卻清醒得很,估計連五分醉意也沒有。見姚朝濤正在集中火力要絞殺商深,蔣友也加入了戰團。

    「這樣吧,商深,你敢喝了杯中酒,不但朝濤陪你一瓶,我也陪你一瓶……啤酒,怎麼樣?」蔣友就是要讓商深無路可退,只能喝下杯中酒,他是酒場老手了,早就看了出來商深酒量極少,杯中白酒雖然只有不到二兩,商深一下肚就會醉倒。

    不過他也留了後路,只答應陪一瓶啤酒。

    商深再一醉,就只剩下半醉的崔涵薇和七八分醉的徐一莫了,她們就插翅難飛了。

    崔涵薇剛才喝得興起,也是被姚朝濤逼迫得過緊,再被商深氣得激發了倔強的一面,所以才一時沒有控制住喝多了,現在她清醒了幾分,再一審視目前的形勢,頓時大吃一驚,原來不知不覺中,她還是被黃廣寬幾人算計了。

    現在她已經不支了,徐一莫醉倒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王向西已經大醉不起,商深居然成了唯一清醒並且戰鬥力滿血的一人,她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剛才一推再推說什麼也不喝是商深故意為之的養精蓄銳之計?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商深就太高明太有大局觀了。

    又一想,還是別再幻想了,剛才商深畏畏縮縮的樣子,既露怯又懦弱,如果說他是表演天才在假裝示敵以弱而不是本色出演,誰也不會相信。崔涵薇收回了心思,不再幻想商深可以幫她解圍,而在苦思脫困之策。

    求人不如求己,指望商深?還是算了吧,商深估計一杯酒就倒了。

    「真要這樣嗎?你們也太熱情了,我真的不喜歡喝酒,你們不用勸我。」商深憨厚地笑,又抓了抓了頭,「醬油,你就別為難我了,是我和姚朝濤的事情,你在一邊打打醬油就行了。」

    蔣友的名字諧音醬油,平常沒少有人拿他的名字開玩笑,他最不喜歡別人喊他醬油,商深這麼窩囊的一個廢物,也敢嘲笑他?蔣友頓時火了,他二話不說拿起酒瓶一口喝乾,然後將酒瓶扔到了桌子上:「我喝完了,你看著辦。」

    商深似乎嚇傻了一樣,呆呆看了蔣友半天,然後又看向了姚朝濤:「你還陪一瓶嗎?」

    「陪。」姚朝濤早就不耐煩了,商深太磨嘰了,讓他無比煩躁,不過一瓶白酒可不能像一瓶啤酒一樣一口喝乾,他倒滿了一個三兩的杯子,拿在手中,「我先喝三兩。如果我喝完之後你再不喝的話,商深,你就太不給面子了,到時也別怪我們欺負你了。」

    話一說完,也一仰頭喝乾了。

    「商、商深,你怎麼變成兩個了?咦,你長得好帥呀,來,讓我親親。」徐一莫酒意發作,身子一歪就靠住了商深的身子,她伸出雙手摟住了商深的脖子,「我好像有一點點喜歡你了,你喜不喜歡我?」

    崔涵薇臉色一變,伸手拉開徐一莫:「一莫,你喝醉了,別鬧。」

    「我沒醉,我就是喝多了。喝多不是喝醉,懂不?」徐一莫伸出一根手指在崔涵薇眼前晃了晃,想說什麼,卻眼睛一閉,順勢倒在了崔涵薇的身上,醉得人事不省了。

    又倒一個,現在只剩下她和商深了,崔涵薇暗叫糟糕,對方三個人,一個沒倒,自己一方已經倒了兩個,而沒倒的兩個,也一個半醉一個一杯就醉,今天的一戰,輸定了。

    輸了酒倒沒什麼,怕的就是輸了人。崔涵薇早就看了出來,黃廣寬對她不懷好意,不,不僅僅是對她,對徐一莫也是,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總是在她和徐一莫的身上掃來掃去。其實在酒局開始不久她就清楚了一個事實,今天的一局是鴻門宴,對方根本就沒有談生意的意思,目的從一開始就不純。

    怎麼辦?怎麼辦呀?崔涵薇後悔不迭,早先應該一進門就全身而退,對方也不可能強留他們不成?都怪她當初一時猶豫,沒有當機立斷的勇氣。

    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現在不可能說走就走了,黃廣寬醉眼朦朧之中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姚朝濤擺出一副不灌醉商深誓不罷休的態勢,蔣友冷冷地袖手旁觀,做好了隨時助力的準備,三個人圍攻她和商深,相信不用一個回合她就會敗下陣來,而商深,更是一招就輸。

    真的就這麼一敗塗地了?崔涵薇心急如焚,真的商深再趴下了,她和徐一莫都在劫難逃。難道說,今天真的無路可走了?如果商深真的男人那麼一點點,也許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可惜的是,商深太草包了。

    草包商深被蔣友和姚朝濤逼到了懸崖邊上,他手端酒杯,臉上的畏懼之色慢慢地褪去,自信和微笑渲染了整個臉龐,他輕輕聞了一聞杯中酒,一副陶醉的神情,就如一名劍客撫摸心愛的寶劍一樣,片刻之後,他一飲而盡杯中酒。

    不是吧,商深真的喝乾了杯中酒?姚朝濤和蔣友瞪大了眼睛,在等著商深劇烈的咳嗽和一頭栽倒,不料等了半天,商深不但若無其事,反而一臉光彩,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剛才喝的不是酒是水。

    「我喝完了,該你了,姚哥。」商深朝姚朝濤笑了笑,他英俊的臉龐綻放自信的光芒,剛才的畏縮、膽怯和懦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容和鎮靜,「喝不完的話不要勉強,酒量的大小,憑的是實力,不是牛皮。」

    「誰不敢喝了?」姚朝濤怒了,他本來在商深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姿態,是俯視商深,現在商深突然從卑微的退讓搖身一變,瞬間高大了起來,變成了對他居高臨下的俯視不說,還是咄咄逼人的張狂,他哪裡受得了如此巨大的落差,二話不說拿起酒瓶倒滿了一杯,一口喝乾。

    本來已經有了六七醉意的他,兩杯三兩共計六兩白酒下肚,就是鐵人也承受不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身子一歪就趴在桌子上面,醉得不知自己是誰了。

    商深一招之間就解決了姚朝濤,眾人頓時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幕!

    怎麼會?怎麼可能?商深到底是投機取巧還是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黃廣寬忽然覺得他剛才可能看錯了商深,商深之前真有可能是在假裝,要的就是等最後決戰的時候一戰定勝負。

    蔣友也是心中無比震撼,商深太能裝了吧?剛才在別人撕殺的時候,他可是滴酒未沾,現在以逸待勞,以全力拚他們力戰之後的殘力,真是好算盤。

    黃廣寬心中冷笑連連,好吧,就算商深以逸待勞,他和蔣友聯手足以打得商深屁滾尿流,更何況,他還有最後殺手鐧。

    「厲害,厲害。」黃廣寬站了起來,輕輕鼓掌,他不動聲色地倒滿了一大杯啤酒,「老弟,沒看出來,原來你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我和蔣友都喝了不少了,我們一起上,不算欺負你吧?」

    「不算。」商深淡淡地一笑,神態輕鬆自若,「不過車輪戰太沒創意了,這樣吧,我們玩點花樣好不好?」

    「商深,你行不行呀?」崔涵薇在七分醉意的刺激下,腦子有點亂,分不清商深是故作姿態還是真有本事,她一拉商深,「不行就不要逞能,你要窩囊就窩囊到底吧,我不怪你。」

    「如果為了最後的勝利,窩囊一天兩天甚至一兩年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不管多窩囊的開始,只要有一個大獲全勝的結局就行。」商深伸手抓住了崔涵薇的小手,入手之處,柔軟而冰涼,他知道她害怕了,心中驀然升騰起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的決心,「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彷彿一瞬間,之前的窩囊廢商深突然就光芒萬丈,就如一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從蓬頭垢面搖身一變化身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手搖摺扇,風流倜儻,武功高強,揮手間,強敵灰飛煙滅。

    感受到商深手心的溫暖和溫柔,崔涵薇的心瞬間就融化了,只覺得全身酥軟,再加上酒意上湧,只想倒在商深的懷中就此沉沉睡去,哪怕睡到地老天荒她也願意。

    「有什麼花招儘管使出來。」商深和崔涵薇手拉手並且深情對視,讓黃廣寬醋意大發,他一拍桌子,「商深,儘管放馬過來,怕你我就不姓黃。」

    「黃哥……」商深依然是一臉淡笑,從容不迫的姿態讓人無法和剛才畏縮懦弱的他聯繫在一起,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的生物,「我們一拖二吧。」

    「什麼一拖二?」黃廣寬和蔣友同時發問。

    「一瓶白酒外加兩瓶啤酒。」商深拿過三瓶酒擺放在自己的桌前,「也別先白後啤或是先啤後白了,直接深水炸彈多好玩。」

    「什麼是深水炸彈?」黃廣寬和蔣友有點跟不上商深的節奏了,也不怪他們,生活在燕趙大地之上的商深,從小見多了鄉親們喝酒的花招,他不愛喝酒並不表明他酒量不大,也不說明他不懂喝酒。北方人喝酒不但酒量奇大,而且花樣眾多,遠非酒量一般的南方人可比。

    商深拿過一個大杯子,先是倒了大半杯啤酒,然後又取過一個小杯子,向小杯子中倒滿白酒,伸手將小杯子扔進大杯子中,「撲通」一聲,小杯子落入啤酒之中後,激起了無數啤酒酒花。

    「這就是深水炸彈。」商深舉起酒杯,並沒有入口,而是舉在眼前用心地端詳起來,此時的他,神態專注,神情專一,完全就是一個武功高手欣賞手中的寶刀一般。

    剛才的商深,猶如膽怯而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而現在的他,猶如出鞘的寶刀,不但光芒四射,蓄勢待發……而且殺氣騰騰!

    「省得說我欺負你們,先乾為敬!」商深話一說完,酒杯朝前一舉,然後送到嘴邊,咕咚咕咚一口喝乾。

    一杯深水炸彈足有半瓶啤酒加一兩白酒。如果單獨來算,不算多,但混合在一起威力就大了。誰都知道白酒和啤酒混著喝容易醉,更何況是直接混在一起喝。

    黃廣寬和蔣友傻眼了,他們喝酒無數,還真沒見過這種喝法,直接被商深的手法震驚了!

    「這樣好了,我喝兩杯深水炸彈,黃哥和蔣哥各喝一杯,還算公平吧?」商深如法炮製又來了一杯深水炸彈,二話不說也是一口喝乾,然後瀟灑地一抹嘴巴,「怎麼樣,夠不夠男人?」

    一句「夠不夠男人」讓張口結舌的黃廣寬和蔣友如夢方醒,二人被商深長虹貫日的氣勢和咄咄逼人的挑釁激怒了,誰怕誰呀,誰不是男人?二人對視一眼,拿起酒杯有樣學樣地也製造了一杯深水炸彈,然後一飲而盡。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 19:58
第63章 天堂向左

     「行不行,黃哥?」深水炸彈威力果然驚人,比他想像中厲害多了,酒一下肚,立刻感覺體內翻江倒海,蔣友本來只有五分醉意一下就上升到了七分醉意,他忙輕輕一拉黃廣寬的胳膊,「不行就不拼了,別中了商深的計,他可是一點兒酒也沒喝。」

    黃廣寬也是很不好受,比蔣友還慘,他剛才拼得厲害了一點,已經有六分醉意,現在成八分了,不過他卻不想認輸,不信他和蔣友二比一也拼不過商深。剛才商深的窩囊形象讓他印象太深刻了,他始終無法把現在的商深和剛才的商深聯繫起來。

    更何況他還有後招沒有使出來。

    「沒事,不信拼不過他。」黃廣寬朝蔣友擠了擠眼,暗示蔣友他還有殺招,他拿過酒杯,還想再炮製一個深水炸彈,不料才一動手,商深又說話了。

    「深水炸彈是小兒科,要不,我們來一個核潛艇?」

    一臉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很陽光而且無害的商深,說話時的語氣也很輕柔很隨和,偏偏說話之時的氣勢讓黃廣寬和蔣友大感刺耳。

    崔涵薇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她的心情了,什麼深水炸彈,什麼核潛艇,她前所未聞,當然,讓她震驚的不是這些酒桌文化上獨創的名詞,而是商深所展現出來的應付自如的過人才能。剛才的商深完全就是一個沒見世面的土包子,現在的他,就是一把出鞘的寶刀,寒光閃閃,殺氣逼人。

    這才是她喜歡的商深,才是她認識的商深,才是她期待中的商深。

    崔涵薇雖然醉意洶湧,卻心中無比甜蜜,商深以一敵二的氣勢,一往無前的勁頭,讓她心中大定,感覺只要商深在她身邊,她就會一切安好。

    女孩最喜歡有安全感,如果她喜歡的人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會對他產生依賴。依賴久了,就習慣成自然,就由習慣轉變成了愛。

    「什麼是核潛艇?」黃廣寬和蔣友也被商深層出不窮的花樣弄迷糊了,再加上二人酒意上湧,更是幾乎失去了思索能力。

    商深也不多說,拿了一個大號酒杯,將一整瓶啤酒倒了進去,然後又拿過可以容納三兩白酒的玻璃杯,倒滿白酒,將白酒杯子「撲通」一聲放到啤酒杯中,說道:「這一杯叫核潛艇!」

    崔涵薇驚得目瞪口呆,天,一瓶啤酒外加三兩白酒叫核潛艇,還真是名符其實,威力確實堪比核潛艇,可是……她隱隱擔心,商深行不行,別為了逞強而逞強,萬一自己喝倒了自己就麻煩大了。

    商深卻沒事兒人一樣,在崔涵薇的目瞪口呆之中,在黃廣寬和蔣友的難以置信的注視之下,一口氣喝下了他親自炮製的核潛艇,然後將杯子重重地一放,白酒酒杯碰在啤酒酒杯之上的聲音叮咚作響,聽在黃廣寬和蔣友的耳中,卻如催命的槍聲一般刺耳。

    「算了商深,黃哥和蔣哥年紀大了,和你沒法比,你別欺負老人家。」崔涵薇終於笑了,她是看了出來,商深不是逞強,而是他的酒量真的深不可測。

    崔涵薇的話就如一枚匕首直接刺中了黃廣寬和蔣友的心臟,其實黃廣寬和蔣友不過三十多歲,正當年,哪裡是什麼老人家,但也確實比商深大了幾歲,一聽居然被崔涵薇當成老人,頓時火起,二人不由分說都分別炮製了一杯核潛艇,然後一言不發一飲而盡。

    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的黃廣寬和蔣友一杯核潛艇下肚,哪裡還受得了,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然後天旋地轉,再也站立不穩,一個東倒一個西歪,全部倒下了。

    至此,房間中的八個人,倒下了六個,只有商深和崔涵薇還保持了站立,雖然站立,崔涵薇卻並不清醒,她搖搖晃晃,已經接近了醉酒的邊緣。

    「商深,你,你好厲害,我真的佩服你,原來你是欲擒故縱,高明,太高明了。你對我是不是也是欲擒故縱,故意讓我喜歡上你,然後你再假裝不喜歡我,折磨我……是不是?」崔涵薇醉了,她抓住商深的胳膊不停地搖動,搖了幾下之後,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商深忙伸手扶起了她,苦笑一聲:「高明也沒用,就我一個人清醒,你們都醉了,想走也走不了。我懷疑黃廣寬還有後手,現在能走才是上上策。」

    「報告領導,我能走。」商深話單剛落,徐一莫突然就站了起來,高高舉起了右手,「老師好,我叫徐一莫,請多多關照。」

    商深哭笑不得,徐一莫真是喝醉了。不過還好,她還能自己走,他就伸手扶起王向西:「涵薇,你和一莫馬上走,去外面打個車,我和向西隨後就到。」

    「幹嘛要跑?跟做賊一樣。」徐一莫伸出一根手指去摸商深的臉,「你的臉好紅呀,好好玩。」

    商深推開徐一莫:「不許鬧了,聽話。涵薇,趕緊行動起來,再晚了說不定就真跑不掉了。」

    崔涵薇瞬間清醒了幾分,拉起徐一莫就衝了出去。商深也沒有遲疑,彎腰扶起王向西,又看了一眼東倒西歪的黃廣寬、姚朝濤和蔣友三人一眼,見三人睡得跟死豬一樣,口水流了一地,醜態百出,他搖了搖頭,扶起王向西離開了房間。

    商深攙扶著王向西到了外面的時候,崔涵薇已經叫上了出租車,上車之後,商深才長出了一口氣,感覺總算安全了。

    「他們不是都被你喝倒了,你還擔心什麼?」崔涵薇見商深還回頭張望,心中疑惑不解。

    「我總覺得黃廣寬今天精心設計的一局,應該還有後手。只不過剛才被我兩杯打倒,他的後備力量還沒有到位。再晚一會兒的話,萬一再來兩幫手的話,今天別說你和一莫了,就連我也說不定會遭了毒手。不是我說你,涵薇,你認識的都是一些什麼人?你這不是談生意,是羊入虎口。哪裡有為了賺錢這麼拼的?你有這麼缺錢嗎?」

    崔涵薇一臉歉意:「其實我也不願意來,是哥哥非要我跑一趟。剛才我也發現了黃廣寬不是什麼好人,是個大色狼臭流氓。以後我記住了,不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打交道,就算是真能賺錢也不合作!做人必須要有原則。」

    話剛說完,突然手機響了。

    崔涵薇一看來電,頓時臉色大變,猶豫著要不要接聽。

    「怎麼了?」商深驚問。

    「黃廣寬的電話。」

    「接,聽他說些什麼。」

    崔涵薇接聽了電話,已經有了七分醉意的她被車窗的迷離的燈光一照,更顯紅潤喜人,如雨後桃花,嬌豔無雙。

    「黃廣寬,你這個無恥敗類,流氓,色狼,你還好意思打來電話?」崔涵薇的聲音十分冰冷。

    「哈哈,沒想到商深那個小子這麼聰明,要不是他,我今天就得手了。算你們跑得快,再晚一步我的幫手就到了,你們想跑也跑不掉了。不過下次別再落在我手裡,你等著,總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黃廣寬放蕩地大笑,然後掛斷了電話。

    黃廣寬由於喝得過急,猝然醉倒,等商深幾人剛走,他的後備力量就到了,扶他到了廁所,吐了之後,又恢復了幾分精力。才知道商深幾人已經趁機溜走了,他又氣又急,對商深恨之入骨。

    此時黃廣寬坐在椅子上,神色黯然,猶如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他現在已經確信無疑是被商深玩弄了,從一開始商深就是在裝,直到最後一刻才露出獠牙,然後打得他和蔣友體無完膚。

    先不說商深的酒量有多深不可測,只說商深的演技當真一流,問鼎奧斯卡最佳影帝也不在話下。別讓他再遇到商深,如果下次遇到,他一定不會輕饒商深。

    房間中,除了黃廣寬清醒之外,姚朝濤和蔣友依然酣睡不醒,不過又額外多了兩個人。

    「黃哥,你沒聽錯,真是商深?」多出的兩個人之中,其中一人長得又黑又胖,不仔細看還真有幾分李逵的風範,不是別人,正是漏網之魚黃漢。

    「怎麼可能聽錯,我又不是聾子。」對黃漢的問題,黃廣寬都懶得回答,他正在氣頭上,「怎麼了,你也認識商深?」

    「何止認識,簡直是太認識了!」黃漢咬牙切齒,「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還不共戴天?別拽詞了,你和商深又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多出來的另外一人個子不高,長得委瑣而下賤。

    如果商深在場的話,肯定會驚掉下巴,原來黃廣寬的後備力量一個是他的死對頭黃漢也就罷了,另一個他也認識,竟然是長發委瑣男朱石!

    真是世界之大無巧不有。

    「商深可不太好惹。」在聽到黃廣寬要對付的人是商深時,朱石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他現在臉上還有淤青,熊貓眼還沒有完全消腫,機場被痛打的一幕還在心中揮之不去,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小事,心理上的屈辱卻是難以平息。

    但不平息也沒有辦法,被痛打之後,朱石氣憤難平,找到了道上的幾個朋友,就想還回來。結果一打聽,打他的人姓范叫范衛衛,號稱深圳第一大小姐,她的爸爸范長天更是如雷貫耳的大人物,在深圳政商兩界都是響噹噹的角色,別說朱石敢動范衛衛一根手指了,就是范長天打個噴嚏就能讓他在深圳沒有立足之地。

    無奈之下,只好嚥下了心中的惡氣,沒辦法,誰讓他惹了不該惹的人,自認倒霉吧。

    本來今天黃廣寬讓他前來助陣,他一開始是拒絕的,是黃廣寬的一句話又讓他改變了主意。

    「有北京來的美女,一流美女,天使臉蛋魔鬼身材。」

    和黃廣寬關係也一向不錯,再加上有美女可以欣賞,再不來就是傻瓜了,朱石就不顧渾身的傷痛,輕傷不下火線,屁顛屁顛和黃漢一起趕來了。

    朱石和黃漢早就認識,當年朱石有一段時間常駐北京,黃漢和寧二由於離北京近,也常跑北京。有一次在三里屯酒吧發生了衝突,二人不打不相識,最後反倒成了好朋友。

    也確實,臭味相投者總會臭味相投,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朱石和黃漢成了朋友後,雖然聯繫不多,卻一直當對方是可以兩肋插刀的死黨。黃漢在寧二被抓後,倉皇逃出了北京南下深圳來投奔朱石,黃漢的出發點是,深圳離北京遠,天高皇帝遠,安全。再者深圳是改革開放的窗口,發財的機會多,他來深圳試試運氣,萬一真發達了呢?

    黃漢和朱石熟,和黃廣寬不熟。不過在深圳他人生地不熟,朱石做什麼,他都跟著。卻沒想到,深圳那麼大,居然和商深差一點再次不期而遇。

    「商深有什麼了不起?他還不好惹?哧……」黃漢不屑地笑了笑,「在德泉和北京,我一出手就嚇得商深屁滾尿滾,他算個**球。幸虧他跑得快,否則遇到了我,嘿嘿,保管讓他跪在地上叫爺爺。」

    吹牛是混混必備的基本功之一,不會吹的混混不是牛叉的混混。有多少混混的光輝事蹟和偉大形象,其實都是在口耳相傳的疊加吹牛中膨脹成為一個個碩大的肥皂泡的。黃漢說起他和商深的往事,不提他被商深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真相,卻編造了商深被他騎在脖子上撒尿然後跪地求饒的劇本。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在北京或許商深沒什麼勢力,在深圳就不同了。」朱石想起了被范衛衛保鏢痛打時的情景,頓時打了個寒戰,「我們覺得欺負欺負老實人,摸摸美女的屁股,敲詐小商小販就了不起了,屁,混混就是混混,和最大的黑社會相比,我們還差得太遠。誰是最大的黑社會?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闆們,他們住別墅開豪車,名下有幾個億十幾個億,他們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就讓你痛不欲生。知道商深的女朋友是誰嗎?是范衛衛。知道范衛衛是誰嗎?是范長天的女兒。知道范長天是誰?說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真的惹了范長天,你就會深刻地體會到一句話的真正含義——天堂向左,深圳向右。」

    朱石也是才知道黃漢和商深還有這樣的過往,他之前還真信了黃漢的邪,以為黃漢來深圳就是發財來了,現在多半猜到了黃漢是在北京呆不下去才跑路來到深圳。不過他也沒有當著黃廣寬的面兒揭穿黃漢,他們這一類人,每天從睜開眼睛醒來到閉上眼睛睡著,一天下來說過的話中百分之九十是假話瞎話,真話從來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習慣了就好,他在機場挨打的事情還不是被他吹噓成他和深圳最有名的黑道人物喬步思大干了一場的豐功偉績?在他的描述裡,喬步思是深圳一個呼風喚雨的黑道人物,囂張、狂妄、不可一世,是深圳的地下帝王,有暗夜君王之稱。正是他的存在,深圳的地下秩序才得到控制,所有的黑道人物都臣服在他的權威之下,不敢稍有異動。

    喬步思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天堂向左,深圳向右,意思是說,只他在深圳一天,深圳就永遠遠離天堂。

    也別說,朱石自吹自擂關於他和喬步思火拚的光榮事蹟不但沒有讓他的受傷成為笑話,反倒讓許多人對他刮目相看。不過刮目相看之後就都又好奇地追問,喬步思到底是誰?這麼牛氣哄哄的人物怎麼他們都沒有聽說過?

    沒有聽說過就對了,因為深圳壓根就沒有一個叫喬步思的暗夜君王,完全是朱石虛構的一個角色。朱石不無得意地想,人醜就得多讀書,看,不讀書就會吃虧,連喬步思是誰都不知道?智商太低了,史蒂夫‧喬布斯喬老爺子是美國蘋果公司的聯合創辦人。

    「我知道范衛衛是商深的女朋友,也見過她,嘿嘿,她沒什麼了不起,還被我摸過。」黃漢不知道范長天在深圳的份量,對范衛衛沒有絲毫畏懼之意,淫笑幾聲,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黃廣寬打斷了。

    「別吹牛皮了,說點有用的事情。」黃廣寬不滿地瞪了朱石和黃漢一眼,「女人也好,社會地位也好,如果你沒錢,都是扯談的事情。別怪女人不跟你,也別怪別人看不起你,你沒錢還想有臉?崔涵薇跑了就跑了,以後有機會再琢磨她,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賺錢賺大錢。」

    「黃哥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朱石知道黃廣寬的本事,深圳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有做正當生意賺大錢的正經人,也有靠歪門邪道賺大錢的走私客,在所有的走私客中,他最佩服的人就是黃廣寬,黃廣寬路子野膽子大眼光高,空手套白狼的手法一流。

    「許多人說以後是IT時代,所以你們看現在從香港向深圳帶電子產品的水客有多多?我才不管以後是不是什麼IT時代呢,我只管眼前能不能大賺一筆。」黃廣寬比剛才清醒了幾分,喝著茶,端坐在主位上,眯著眼睛,一副天下我有的傲然姿態,「一台電腦、一部手機、一些零碎的電路板,走私過來,能有多少利潤?都是小打小鬧罷了,太低端,太小兒科,要做就做大生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 19:58
第64章 午夜驚夢

     「什麼大生意?」朱石點頭哈腰為黃廣寬點了一隻煙,「黃哥,我和黃漢最近沒事情做,就等你一聲令下好活動活動筋骨大發一筆呢。」

    「不急,有你們施展的時候。」黃廣寬上下打量了黃漢一眼,對黃漢還算滿意,「過段時間我弄一條船,從外邊拉一船汽車過來,到時你們就都有活兒幹了。」

    「都是什麼品牌的汽車?」走私汽車是大生意,朱石立刻喜笑顏開了,「高檔不高檔?」

    「屁話,不高檔我走私個屁!」黃廣寬意味深長地看了黃漢一眼,對比朱石的迫不及待,他對黃漢的鎮靜多了幾分欣賞,「奔馳、寶馬、保時捷、豐田、本田,想要什麼有什麼。」

    「黃哥,除了汽車之外,我覺得成品油、植物油、香菸這些東西也很賺錢。」黃漢敏銳地察覺到了黃廣寬對他的賞識,就及時表現自己,以便進一步得到黃廣寬的重用。

    「沒錯,你說得對。這也正是我下一步要考慮的方向,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黃漢的話說到了黃廣寬的心坎上,黃廣寬越發覺得黃漢是個可用的人才,「黃漢,以後跟著我幹,我不會虧待你。」

    「謝謝黃哥。」黃漢連連稱謝,眼中閃過了得意的光芒,直覺告訴他,他來深圳真是來對了,廣闊的天空會為他提供飛翔的空間。

    相信不用多久,他就可以成為呼風喚雨的人物,當不了企業家沒有關係,能成為一個梟雄,也足以告慰平生了。

    相信不用多久,他就可以身家百萬,不,千萬,然後衣錦還鄉,只要是有錢人,走到哪裡都風光,到時再回北京的話,再見到商深,商深肯定會拜服在他的腳下。

    想到得意處,黃漢幾乎要笑出聲了。

    「黃廣寬果然還有幫手,商深,我真服了你了。」出租車上,崔涵薇一攏頭髮,醉酒之後的她紅唇嬌豔雙頰飛紅,憨態可掬,「對不起,一開始我還當你真是一個窩囊廢,後來才知道,原來你是在演戲,是故意迷惑黃廣寬他們。」

    崔涵薇坐在前面,商深坐在後排中間,他左邊是徐一莫,右邊是王向西。王向西酣睡不醒,徐一莫半睡半醒,還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下,他左邊要托住徐一莫的頭,右邊要扶住王向西不讓他東倒西歪,要有多累就有多累。

    黃廣寬預備了幫手,商深也只是猜測,現在經電話證實了他的猜測,他更是一陣後怕。當然,如果讓他知道黃廣寬的兩個幫手是誰,說不定他會嚇得跳起來。

    倒不是他有多怕朱石和黃漢,而是以他一人之力還真沒有辦法同時保護崔涵薇和徐一莫。

    車到威尼斯酒店,下車後,風一吹,王向西醒了過來,他打了一個電話之後,推掉了商深和崔涵薇的挽留,打車走了。

    商深左手扶著崔涵薇,右手攙著徐一莫,上樓的時候,被門口的迎賓和過往的客人好奇地打量了好幾眼,讓他無比尷尬。作為一個好孩子,他既不去夜店泡妞,更不會去撿醉酒女回家,天地良心,他真的是好人,如果不是他的努力和幫忙,崔涵薇和徐一莫沒準就真被別人撿到酒店開房了。

    回到房間,商深絲毫沒有發現房間有人進來過的異樣,只是看到了散落在床上的照片,他偷偷拿走了他和崔涵薇的合影。

    總統套房一共兩個房間,一大一小,商深把崔涵薇和徐一莫放在了大房間的床上,此時的她們酒意上湧,酒精度應該在體內達到了最高值,比在車上時還要醉得厲害,接近昏睡不醒了。

    「醒醒,醒醒,要脫了衣服睡,穿著衣服睡不舒服。」

    崔涵薇和徐一莫東倒西歪在一張大床上並排躺在一起,花開兩朵,二人臉色紅潤如酡,玉體橫陣。

    「不脫,脫了衣服就被你看見了,你想得美?」崔涵薇翻了個身,努力睜了一下眼睛,「商深,你出去,我們要睡覺了,你不許偷看,不許想入非非……」

    徐一莫卻一下坐了起來,一雙驚恐的眼睛環視了一下房間,然後又一頭栽倒:「嚇死我了,我以為睡大街上了。」話一說完,她翻身趴在床上沉沉睡去,屁股翹起,一隻腿還伸到了床外,雙手抱著枕頭,姿勢要有多不雅就有多不雅。

    崔涵薇還好一些,微微蜷了身子,側睡在一側,睡姿甜美,面容安詳,和徐一莫誇張的睡姿以及流著口水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商深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為二人蓋上了薄被,然後悄無聲息地帶上了門。

    好在是套房,他可以住在另外一個房間,而且房間也自帶衛浴,倒也方便。

    剛才還不覺得,現在一坐下來就感覺酒意上湧,雖然商深自知酒量還行,但剛才喝得還是太急了,而且為了速戰速決,他使出了必殺技。只不過硬拚酒量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他知道他其實已經有了五六分醉意。

    脫了衣服,舒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感覺酒意減了幾分,商深累了,也困了,撲在床上,感覺一陣潮水般的睡意襲來,片刻之後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感覺就好像剛睡著天就亮了,商深掙紮著起床,實在是他還沒有休息過來,渾身疲憊,不過見窗外陽光大好,心情也就好了幾分,推開房門走到客廳,只看了一眼就驚呆了。

    客廳裡坐著四個人,范衛衛、崔涵薇、徐一莫和杜子清。

    怎麼回事?商深迷糊了,范衛衛在的話他也可以理解,為什麼杜子清也在?還有,他現在到底在哪裡,是回北京了還是還在深圳?

    「商深,你醒了,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范衛衛一臉淺淺笑意,沖商深招手,「我決定不出國了,留在國內陪你。可是崔涵薇卻告訴我,她喜歡上你了,而且你也喜歡她,你們會在一起,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一旁的崔涵薇安靜如淑女,不說話,只含蓄地笑,正在削一隻蘋果。她的手法嫻熟,長長的蘋果皮連在一起,沒有斷開,像是一件藝術品。

    徐一莫掩嘴而笑:「商深一開始也以為他喜歡的是你,後來他才發現,最適合他的城市是北京,最適合他的人是薇薇,衛衛,你就算留在國內也留不住商深的心,我勸你還是出國算了。國外的天空更美,國外的世界更大,國外的月亮更圓。」

    「我希望商深有始有終,不要拋棄衛衛,衛衛對他那麼好,如果他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他和葉十三還有什麼區別?」杜子清橫眉冷對,對商深怒目而視,「商深,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崔涵薇了?你太讓人失望了,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原來你也是一個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庸俗男人!」

    商深抓了抓頭,一頭霧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哪裡喜歡上崔涵薇了?衛衛你怎麼來了?子清你怎麼也來了?還有,我們現在到底是在哪裡?」

    「你還不承認你喜歡上我了?」崔涵薇削完了蘋果,切了一小塊用刀尖挑著遞到了商深嘴邊,「是誰和我在飛機上相依相偎?又是誰和我在房間的地毯上上演了一出香豔大戲?你不喜歡我?你覺得你能騙得了自己的內心?」

    說話間,她將蘋果塞到了商深的嘴裡,臉色陡然一寒:「吃了我的蘋果,從此就是我的人了。如果你敢背叛我,你就和蘋果一樣的下場……」

    話一說完,刀光一閃,崔涵薇手中的蘋果被一刀兩斷,切成了兩片。

    「好你個商深,真的喜歡上崔涵薇了,枉費我對你一往情深。」范衛衛撲了過來,雙手掐住了商深的脖子,「我掐死你。」

    商深冷不防被范衛衛掐住了脖子,想要掙扎,卻發現范衛衛的力氣大得驚人,他居然掙脫不了。越掙扎反而被她掐得越緊,感覺喘不上氣來,似乎快要窒息了……

    「啊!不要!」商深一下醒來了,原來是一個夢。

    他大汗淋漓,醒來後,脖子上被緊緊勒住的感覺還在,用手一抓,居然真的有一個胳膊死死地壓住了他的脖子上,他嚇得不輕,瞬間完全清醒了,怎麼回事,明明他是一個人睡在床上,為什麼旁邊會多了一個人?

    睜眼一看,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一人玉體橫陣,渾身上下只穿了一個內褲,連胸衣都沒有穿,近乎赤身裸體地躺在他的身邊,一隻胳膊正好壓在了他的脖子上,顯然剛才惡夢中被掐的感覺都拜這條潔白如藕的胳膊所賜。

    燈光不亮,半明半暗,但商深依然可以看清身邊女孩周身上下每一塊裸露在外的皮膚以及她健美的身材。必須得說,她的身材真好,凸凹有致,堪稱完美,尤其是小腹上掩蓋在粉色內褲之下若隱若現的馬甲線,表明了她平常喜歡鍛鍊身體對生命無比熱愛的飛揚青春。

    平坦而有馬甲線的小腹,完美的腰身,渾圓的肚臍,肚臍以上的兩座山峰……商深忙移開了眼睛,非禮勿視,雖然對方送上門了,他真的不是偷看,但他總覺得不經對方允許就欣賞對方的身體就是偷窺。

    還好,女孩嘴巴動了幾下,然後翻了個身,將胸前的兩座山峰壓在了身上,只留給了商深一個後背。

    後背如一馬平川的平原,光潔無暇,不對,在後背的正中心有一個指甲大小的胎記,就如被人按了一個紅紅的手印一般。商深一時好奇,伸出右手食指按了下去。也是怪了,不大不小,正正好,和他的食指合絲合縫,好像是很久以前他的食指輕輕按下,然後留下的一個永遠的紀念一般。

    怪事,真是怪事,怎麼會和他的食指大小一樣?商深愣住了。

    目光又向下移,頓時呼吸都為之一窒!

    讓商深呼吸停止的不是徐一莫翹挺的臀部——沒錯,商深其實第一眼就認出了送上門上錯床的女孩正是徐一莫——儘管說來徐一莫渾圓的臀部不管是弧度還是彈性都堪稱上品,當然,彈性是商深的意淫,他沒有親手試上一試,但擁有如此渾圓臀部的女孩多了去了,不足為奇,讓他震驚的是徐一莫的腰窩。

    如果說上次在重慶火鍋城的初見,第一眼之下商深就猜測到了徐一莫的健美身材之下,肯定會擁有尋常女孩難得一見的馬甲線,那麼現在徐一莫半裸身體呈現在他的面前時,她的腰窩就如一對美麗的性感之眼,帶給了他足夠強烈的震撼和衝擊。

    馬甲線雖然一般女孩很少擁有,但仍然可以通過堅持不懈的鍛鍊獲得,腰窩就不同了,在醫學上被稱作「麥凱斯菱」、在美術界又稱「聖渦」的腰窩,是最理想的人體模特的標誌之一,據說只有胖瘦均勻、體形勻稱的年輕女性之中的百分之三的女性才能擁有!

    比例之低,相當於千無其一。

    腰窩就是背後腰間的兩個凹下去的窩,是臀部骶椎骨上方和腰椎連接處的兩側,又稱為「維納斯的酒窩」,被視作人體的性感之眼。又因為兩個窩顯得大而深,如水波中的漩渦,此渦後來被西方美學家稱之為「聖渦」。

    徐一莫居然有腰窩?太神奇太了不起了,商深再自認不是大色狼臭流氓,遇到傳說中千無其一的腰窩,哪裡還按捺得住好奇,伸手輕輕落在了徐一莫的腰窩之上。

    觸手之後,微涼而舒適,滑膩如玉彈性如球,女性身體特有的脂肪感讓手感十分美好,商深手指在腰窩中只放了一下,就趕緊收了回來,唯恐被徐一莫察覺。

    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好孩子呀,有這麼大好的機會不好好加以利用,居然還能坐懷不亂,當真是現在柳下惠。

    暗誇了自己一番,誇得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商深才又意識到了一個更嚴峻的問題——徐一莫近乎赤身裸體睡在他的床上,他別說怎麼和范衛衛交待了,就是被崔涵薇發現了,也吃不了兜不走,就算再解釋,也無法迴避他和徐一莫同床共枕的事實。

    儘管說來,他什麼都沒幹,還被徐一莫壓住了脖子,讓他憋得難受。至於徐一莫怎麼就跑到了他的床上,他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從她濕漉漉的頭髮還沒擦乾以及身上殘留的水珠判斷,應該是半夜起床去洗澡,洗澡之後迷迷糊糊地就上了他的床。

    先不管徐一莫是怎樣醉後失態了,現在的問題是他怎樣才能擺脫嫌疑。相信等徐一莫醒來後,肯定會懷疑他對她做過什麼了,就算不懷疑他做過什麼,想也不用想也會知道她被他看過了,到時會讓人無比尷尬。

    怎麼辦呢?

    商深撓頭了,怎麼才能做到既不讓徐一莫尷尬又不讓崔涵薇猜疑他和徐一莫發生什麼事情的兩全其美呢?

    有了。

    商深想到了一個妙計,他躡手躡腳地來到了衛生間,沖了一個澡,然後摸到了崔涵薇的房間,見房門虛掩,他輕輕敲了敲門。

    沒人應聲。

    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聲音,他就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借助不算明亮卻依然可以看清房間內所有景象的燈光,只看了一眼他就大吃一驚——房間內空空如也,床上只有散亂的被子和橫七豎八的一堆枕頭,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不是吧,人呢?

    原本想悄悄叫醒崔涵薇,就說他去洗澡,洗澡之後想回房間卻發現他的床被徐一莫霸佔了——如此可以迴避他和徐一莫同床共枕的事實,以免讓崔涵薇胡思亂想——為了避免尷尬,他想讓崔涵薇去他的床上和徐一莫一起睡,相信崔涵薇不會拒絕。

    如此安排,等天亮之後相信徐一莫不會想起她昨晚到底是睡在哪張床上,更不會想起她近乎****睡在他身邊的糗事,只要她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崔涵薇就足夠了。

    誰想徐一莫上錯了床也就罷了,崔涵薇還不見了,商深險些沒嚇出好歹。一個大活人大晚上能去哪裡?別出事才好。

    好像有水聲?商深側耳一聽,果然從衛生間傳來了嘩嘩的水聲,他長舒了一口氣,還好,崔涵薇應該是去洗澡了,他等她一會兒好了。

    結果等了半天,水聲嘩嘩響個不停,就是不見崔涵薇出來,商深著急了,崔涵薇和徐一莫都喝了不少酒,他不放心,於是就來到衛生間門口,輕輕敲了幾下:「涵薇,你在裡面嗎?」

    沒人回應。

    「涵薇?」商深愈加感覺不好,加大了敲門力度,同時也提高了聲音。

    依然除了水聲沒人回答。

    顧不上許多了,商深當即推門而入,果然,崔涵薇泡在浴缸裡,沉沉睡去。水龍頭沒有關,水一直流,溢出了浴缸,流得滿地是水。

    還好,浴缸裡面滿是泡沫,一絲不掛的崔涵薇才沒有春光畢露地呈現在商深面前,她只露出了脖子以上的部分,在酒意的刺激和熱水的浸泡下,她人面桃花,粉頸如玉鎖骨深陷,兩條玉臂伸在浴缸之上,呈現溫泉水滑洗凝脂之美。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 19:58
第65章 人生沒有但是

     不過……商深只是驚豔了片刻就無心欣賞崔涵薇的美女入浴圖了,因為崔涵薇憨態可掬的睡姿看似可愛,實則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一頭栽倒在浴缸之中,即使不被淹死,也會要麼被嗆得正著,要麼碰得頭破血流。

    深刻地搖了搖頭,商深滿心無奈,徐一莫是一個連床都會上錯的主兒,崔涵薇更好笑,居然在浴缸裡睡著了,平常挺端莊、高傲、淑女的兩個女孩,喝醉之後怎麼變得如此荒誕如此奔放,完全不認識一樣?他記得以前他喝醉之後,從來都是老老實實地睡覺,什麼出格的壞事都不做,哪裡像徐一莫和崔涵薇一樣,一個醉得稀里糊塗,不管誰的床,上了便睡。一個醉得稀里嘩啦,不管是床還是浴缸,躺下便睡。

    真拿她們沒辦法,如果不是他在,說不定真會出什麼事情。

    商深來到崔涵薇面前,輕輕一拉崔涵薇的胳膊:「涵薇,醒醒,別在浴缸裡睡覺。」

    崔涵薇一下就醒了,她睜大迷茫的雙眼,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過了幾秒鐘才清醒過來:「啊,商深,你要幹嘛?你怎麼在我的床上?」

    然後她注意到了不對,她不是在臥室,而是在衛生間,就更是驚恐了,猛然站了起來:「哎呀,我怎麼睡在衛生間了?」

    「不要!」商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天地良心,他真的是好孩子,從小到大從來沒偷看過一次美女洗澡,現在也是,好吧,他是什麼都看見了,可是他是被動接受的,真的不是偷看。

    美女出浴圖肯定要比美女入浴圖更香豔更有視覺衝擊力,雖然只是一晃而過,商深隨即就閉上了雙眼外加摀住了眼睛,卻還是看清了崔涵薇的真面目。

    比起徐一莫,崔涵薇的身材毫不遜色,甚至還要白嫩幾分,而且她的腰比徐一莫還要輕盈幾分,如果不比健美,她渾身上下散發的女人味要比徐一莫更誘人。

    如果說徐一莫就如休閒裝,那麼崔涵薇就是正裝。休閒裝讓人輕鬆愜意,正裝卻能讓人安心舒適,各有各的好,不能說誰高誰低。徐一莫是野性和美麗完美結合的女孩,崔涵薇則是高貴和端莊完美結合的女孩,一個奔放如江河,一個靜美如湖泊。

    「臭商深,死商深!」崔涵薇一站起來才意識到了不對,她沒穿衣服,如此一來等於是她直接暴露在了商深的眼皮底下,而且還是主動呈現,太羞人也太氣人了。

    都怪商深,大半夜不睡覺,幹嘛要跑到她房間的衛生間來?她又羞又氣,忙坐了回去,抓住香皂就扔向了商深。

    「去死!」

    「不關我事。」商深被香皂砸中,委屈滿滿,「涵薇,你聽我說,出了點意外,一莫睡我床上了。」

    「啊?你怎麼她了?你們發生什麼了?」崔涵薇大驚失色。

    半夜裡崔涵薇醒來後覺得渾身難受,就想洗一個澡再睡。她明明記得起來的時候,徐一莫還睡在身邊,怎麼一轉眼就睡商深床上了?對了,徐一莫只穿了三點式,她要是睡在商深床上,肯定會被商深看個清楚。

    「我沒怎麼她。」商深忙說,「我起來去沖澡,回來後就發現她在我床上了,而且穿得很少,我沒敢叫醒她,怕她尷尬,就想讓你去和她一起睡在我的床上,這樣天亮後她也不會記得是半夜睡我床上了……」

    「你看見什麼了?」崔涵薇還不放心,話一出口才想起她已經被商深看了一個遍,頓時臉紅過耳,「剛才的事情你不許說出去。要是說出去,我和你沒完。」

    「怎麼個沒完法?」商深最不喜歡聽別人說和他沒完了。

    「我……」崔涵薇一時語塞,愣了片刻忽然大著膽子說了一句,「我就賴上你了,非嫁給你不可,你不娶也得娶。」

    不是吧,這也行?就看了一眼就得負責一輩子?何況他剛才的一眼還是被動接受,又不是他主動要看的。

    好吧,好男不和女斗,商深認輸了:「怕了你了,我不說出去就是了。就這麼說定了,我去你床上睡,你去我床上睡。還有,別再在浴缸裡睡了,小心水涼了著涼,小心碰破了頭。」

    商深走了許久,崔涵薇才慢慢地穿好衣服裹了浴巾,來到了商深的床上,見徐一莫睡得正香,還****著上身,不但沒有半點淑女睡姿,還口水流了一枕頭,要說有不雅就有多不雅。

    搖了搖頭,崔涵薇實在是無語了,睡錯了床都不知道,還裸露著上身,商深做得也對,考慮得挺周全,她這個樣子要是醒來後發現睡在一個男人身邊——哪怕這個男人是商深——她也會無地自容,也別說,商深還真是一個考慮周到事事細心的大男孩。

    不過……崔涵薇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徐一莫光了上身,會不會被商深看了去?肯定會了。死商深,臭商深,看了徐一莫又看了他,便宜死他了。

    越來越羞,越想越氣,崔涵薇酒意基本上全醒了,卻再也睡不著了。

    天亮了。

    徐一莫夢見她在游泳,是建造在樓頂的超級游泳池,偌大的游泳池只有她一個人,她感覺藍天那麼藍白雲那麼美心情那麼好,於是就放開手腳去游,她一向自詡游泳技術高人一等,不管是蝶泳、蛙泳樣樣精通。

    游到了泳池的盡頭,她像游泳運動員一樣身子在水中一個翻轉,準備再游一個來回,忽然泳池中的水一下全幹了,她就如離開水的魚一樣失去了依靠,「撲通」一聲跌落到了泳池的底部。

    「哎喲!」徐一莫從睡夢中醒來,睜眼一開,她頭下腳上地摔倒在了地上,準確地說,上半身在地毯上,下半身還在床上。

    原來是睡覺不老實摔到床下了,徐一莫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爬了起來,才注意到上身沒穿衣服,回身抓過床單擋在胸前,然後想起了哪裡不對。

    正好崔涵薇從衛生間出來,她滿臉疑惑:「薇薇,怎麼不對呀,我明明記得昨晚我們是睡在大房間,怎麼醒來就在小房間了?是不是商深半夜和我們換了房間?也不對,他怎麼跟我們換房間,難道要把我們一個一個地抱過來?到底是哪裡不對,難道是我記錯了?怪事,真是奇了怪了。」

    「你當然記錯了,昨晚我們就睡在這個房間。」崔涵薇莫名地臉又紅了,忽然想起一個疏漏的細節,忙說,「你先去洗漱,我已經買好了機票,我們一個小時後出發去機場。」

    徐一莫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想不明白,只好去衛生間洗漱了。她一進衛生間,崔涵薇就箭一般衝向了商深的房間。

    商深還在沉睡不醒,昨晚他折騰得實在太累了,一共還沒有睡幾個小時。和徐一莫的睡姿有得一比的是,他只差一點就摔到床下了,整個人一半懸空在外。難得的是他還維持了平衡,居然沒有掉下去。

    穿了內褲和背心的商深,作為男人,倒也不算多不雅觀,但正是荷爾蒙分泌旺盛階段的他,和所有男人一樣在早晨都有一個共同的習性——所以當崔涵薇來到商深身邊,從商深的枕頭下面找到徐一莫的胸罩正要悄悄離開時,不經意間多看了一眼商深隱私部位的異常狀況,頓時羞得面紅耳赤,急急地跑開了。

    跑出了商深的房間,她心臟還跳個不停,再看手中的胸罩,心想商深枕著徐一莫的胸罩一個晚上,不知道有沒有發覺?

    「我的胸罩怎麼在你手裡?我找了半天沒找到。」徐一莫從崔涵薇手中搶過胸罩穿上,嘻嘻一笑,「還是不戴舒服,女人呀,就是比男人累,真沒辦法。」

    「收拾一下東西,我們等下吃早飯,然後去機場。」崔涵薇不想和徐一莫糾纏胸罩的問題,她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商深怎麼還沒起來?我去叫他,真是一個懶豬。不過昨天晚上也多虧了他,要不是他,我們可就慘了。」徐一莫一步邁進了商深的房間。

    事實上……昨晚你已經慘了,崔涵薇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她又想起了范衛衛,要走了,有必要給范衛衛打個電話說一聲謝謝。

    電話打過去,卻提示關機。

    趕到機場,才早上九點多光景,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商深就和崔涵薇、徐一莫坐在了候機大廳等候。

    就要離開深圳了,商深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他拿出手機,想起昨天和范衛衛互通了短信,他回了「一切安好,勿念」的短信之後,范衛衛沒有回覆。

    昨天事情太多了,慌亂之中他也沒有多想,現在靜了下來,忽然覺得哪裡不對。以范衛衛的性格,不可能不打來電話也沒有短信問候,她應該問他有沒有平安抵達北京有沒有想她才對。

    范衛衛出了什麼事情不成?商深越想越不安,忙打出了電話。

    結果范衛衛的手機關機了。

    怎麼會關機呢?商深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都怪他,如果昨天他告訴范衛衛他還留在深圳的真相就好了,他想了想,發了一個短信。

    「衛衛,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其實我還在深圳,是為了幫崔涵薇和徐一莫一個忙,今天會返回北京。希望你一切順利,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信息剛發出去,手機就響了,商深還以為是范衛衛打來的電話,忙按下了接聽鍵:「衛衛……」

    「衛衛?我不是衛衛,我是王向西。」話筒一端傳來的卻是王向西的笑聲,「商深,你們還在酒店嗎?昨晚不好意思,我本來是去助陣,結果自己卻喝多了,後來發生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王哥……」商深穩定了一下情緒,「我們已經到機場了,昨晚也多虧了王哥幫助,否則還真過不了關,謝了。等回到北京我們再電話聯繫,後會有期。」

    「好,保持聯繫,我和化龍估計過一段時間會去一趟北京,到時我們再面談合作的事情。你等一下,化龍有話要和你說。」

    「商深,你也看好改寫ICQ的前景?」馬化龍直接切入了主題,也不和商深寒暄了,「說說你的想法。」

    「ICQ的成功就說明了市場前景,我覺得以ICQ為代表的網絡即時通訊軟件早晚會替代e-mail成為人們交流的工具,hotmail的成功例子可以複製。」商深很佩服馬化龍的專業精神和王向西的為人,覺得如果和他們合作,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太好了,你和我的看法完全一致。」馬化龍大聲叫好,高亢的聲音從話筒中透露出來,依然可以讓人感受到他的興奮,「我有一個建議,商深,向西前期已經改寫了一部分ICQ的代碼,現在正在後期完善中,你考慮一下和他合作共同編寫一個全新的超越ICQ的軟件,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OICQ,怎麼樣?」

    經過初步接觸,商深認可王向西的為人,他認真地想了一想:「可以,我願意和王哥合作。」

    「好,那就先這樣說定了,過幾天我和向西會到北京和你面談。」馬化龍又將電話轉給了王向西。

    「商深,祝你一路平安。記得替我向一莫、涵薇問好,我就不給她們打電話了。等我去北京之前,我會提前和你聯繫。手機別忘了開機,都是IT時代了,天天關機怎麼跟得上瞬息萬變的時代。」王向西本想和徐一莫說幾句,話到嘴邊又沒好意思出口。

    商深呵呵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王向西的電話?」崔涵薇聽出了什麼,一攏頭髮,微微一笑,「他還想邀請你加盟他和馬化龍的公司?」

    「不是,他想和我聯合編寫軟件。」商深有了主意,「我想了想,涵薇,不管我是加盟你的公司,還是加盟王哥和馬哥的公司,其實兩者並不是有你沒我的零和矛盾,而是可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贏,等回北京我再詳細和你說說我的想法……」

    「好呀,沒問題。」崔涵薇喜笑顏開,心情大好。

    「不對,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徐一莫湊了過來,手指放在下巴上,作深思狀,「昨晚似乎哪裡出現的狀況,我明明記得開始是睡在了大房間,早上起來後怎麼是在小房間?而且我睡覺的時候是穿了睡衣,醒來後卻只穿了一件內衣……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商深,你老實交待,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商深大窘:「你不要誣陷好人好不好?你和涵薇同床共枕,我怎麼可能對你做過什麼?」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涵薇和我在一起,你就要對我做什麼了,是不是?」徐一莫想起了早上她找不到胸衣,後來一轉身又找到了的怪事,隱隱覺得並不是她記錯了,而是確實出現問題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商深被徐一莫的邏輯氣笑了,「算了,不和你說了,反正我什麼都沒做,我是清白純情誠實並且童叟無欺的小郎君。」

    「我……」徐一莫被商深毫無節操的自誇震驚了,伸手一推商深,「我才發現原來你也挺壞,說,以前的憨厚和可愛是不是演戲?對了,你演戲的水平挺高,昨晚你不但騙到了黃廣寬他們,連我也被你蠢萌的表情騙得不知所措,後來才知道,你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徐一莫用力過猛,商深沒防備,被她推得朝旁邊一倒,正好撞在了崔涵薇的身上。崔涵薇冷不防被商深一撞,哎呀一聲,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商深。

    「不要這麼肉麻好不好?明明是想抱,還要假裝是被我一推的原因。」徐一莫故意調侃商深和崔涵薇,主要也是商深被崔涵薇抱在懷中,場面很不是諧調,應該是商深抱住崔涵薇才對,她還想再取笑二人幾句,忽然眼睛睜大嘴巴張大,愣住了,「啊,啊,不好了……」

    崔涵薇被徐一莫取笑,臉一紅,正要反駁幾句,忽然見徐一莫張口結舌的樣子好像見鬼了一樣,就笑:「什麼不好了?除了你不好,沒什麼不好。」

    商深卻直接回頭過去,順著徐一莫的目光一望,也一下驚呆了——不遠站著兩個人,顯然是一對母女,媽媽漠然而高傲,女兒清麗又脫俗,正是許施和范衛衛。

    只是清麗脫俗的范衛衛此時一臉悲涼,眼神中滿是無邊的失望和傷心。她緊咬嘴唇,眼淚在眼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倔強而又不甘地緊盯著商深和崔涵薇不放。

    剛才商深入懷崔涵薇的一幕,她正好看得清清楚楚一目瞭然!

    儘管昨天威尼斯酒店門前的一出以及酒店房間之中商深和崔涵薇親密照片的事實,已經讓她傷心欲絕,做出了要離開國內遠走高飛的決定,但她不甘心,總覺得商深和崔涵薇之間應該不如她看到的一樣進展那麼迅速,或許真有隱情也說不定,她就等著商深的解釋。

    商深欠她一個理由充足可以讓她信服的說法。

    但是商深沒有。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 19:58
第66章 許多事情不會和期待中一樣美好

     商深只給她回覆了一個「一切安好,勿念」的短信,輕描淡寫又毫無誠意,就讓她意識到或許商深真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她畢竟認識他還短,沒有看透他的本質。算了,不去想了,從此天各一方,自此永不相見。

    然後一早來到了機場,真的要遠離深圳遠離商深了,她忽然又生出了幾分不捨,真的就這樣沒有告別就離開了?長這麼大,她第一次真正愛上一個人,為他牽腸掛肚,為他柔腸百結,甚至甘願為他付出一切,但卻是這樣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到了機場才想起沒有打開手機,一開機就收到了商深的短信。見到商深真誠地向她道歉,並且承認了他還在深圳,是為了幫崔涵薇一個忙,她心中所有的不甘和猜疑頓時煙消雲散,尤其是最後一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更是讓她心中的委屈瞬間冰雪消融,她決定要原諒商深所有的隱瞞和過錯,要和他重歸於好,要等他到天荒地老。

    但是……就在她向媽媽再次強調她早晚會回國並且會堅定地商深在一起時,她的自信和驕傲卻被媽媽一句冰冷而無情的話打落了塵埃。

    「你還要和商深在一起?問題是,他還會和你在一起嗎?衛衛,你太天真了,哪裡會有一個等你三年的男人?他連三天都等不了。」許施無比鄙夷加輕蔑地用手朝遠處一指,「被那個女孩抱住的人不正是你朝思暮想的商深嗎?」

    什麼?范衛衛順著媽媽的手指看去——還真是商深,居然真是商深!她所有的期待和美好都被崔涵薇對商深的傾情一抱化為了烏有,只一瞬間,所有的愛恨情仇一時湧上心頭,她告誡自己:該醒醒了,范衛衛,別再心存幻想了,商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感情騙子,他對你根本就沒有真感情。

    是,她承認爸媽對商深過於苛刻了,但不管怎樣,爸媽的出發點是為她好,為人父母誰不關心子女的婚姻大事?商深如果因此對爸媽而耿耿於懷,他就太沒有肚量了。如果商深真是因為受不了爸媽的刁難而移情別戀,那他也太沒有原則太沒男人氣概了。

    不管了,范衛衛此時此刻已經徹底死心了,她心灰意冷,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算了,就當她沒有認識過商深,就當她從來沒有愛過商深,就當商深從來沒有對她用過真心。

    「衛衛!」商深先是一愣,隨後注意到范衛衛傷心欲絕卻又強忍悲痛的表情,他就知道范衛衛誤會了他和崔涵薇,他心中還有幾分不解,范衛衛儘管對崔涵薇有提防之心,卻從來沒有真當崔涵薇是她的情敵,他輕輕一轉,脫離了崔涵薇的懷抱,朝范衛衛跑去。

    「不要過來!」范衛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商深喊出了飽含悲愴和絕望的一句話,「我不想再見到你,商深,我恨你,你記住,你永遠欠我的!」

    說完,她轉身離去,不給商深解釋的機會。

    商深衝到了許施面前,被許施攔住了去路,許施傲然地站在商深面前:「商深,既然你已經有新歡了,就不要再糾纏衛衛了,你放她一條生路好不好?我求你了。」

    「阿姨,你誤會了,我和崔涵薇只是普通朋友……」商深才知道事情比他想像中嚴重多了,遠處,范衛衛的身影眼見就要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想要分開許施追過去。

    許施卻說什麼也不肯讓商深過去,她才不管商深和崔涵薇是什麼關係,只要衛衛對商深死心了就好,眼下的機會太難得了,就算是誤會,也要讓衛衛對商深誤會到底。

    「商深,我希望你能保持最底限度的尊嚴,不要再糾纏衛衛了!」許施伸手拉住了商深的胳膊,「作為衛衛的媽媽,我不希望她受點半點傷害。你已經傷害到了她,難道還想繼續傷害她下去,讓她到了國外也不開心?你怎麼就這麼狠心?你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衛衛?」

    商深止步了,許施的話如一把尖刀正中他的心臟,讓他疼到無法呼吸:「許阿姨,請你轉告衛衛,在她沒有親口告訴我要和我分手之前,我不會愛上任何人。這是我的保證,也是我作為一個男人的承諾。」

    說完,商深朝許施鞠了一躬:「謝謝!」

    許施望著商深轉身離去的背影,心中微有觸動,不過很快就被勝利的情緒淹沒了,就讓衛衛無牽無掛地出國好了,她和商深的認識和相戀,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就算商深和崔涵薇剛才的舉動是一個誤會,由錯誤開始再由誤會結束,也挺好。

    從包中拿出了范衛衛的手機,許施翻到了商深的手機號,發出了一個短信:「商深,我們分手吧!你自由了,從此以後不管你再愛上誰,都與我無關了,我也不會再信守等你三年的承諾,從此你是你我是我……」

    發完短信,再遠望了剛才和商深抱在一起的女孩一眼,心中滿滿的勝利和開心頓時減弱了一大半,商深也真是交了****運,這麼漂亮端莊的女孩怎麼會喜歡他?看女孩的舉止、打扮和優雅的姿態,她肯定也是生長在富貴之家的千金小姐,家境應該不比衛衛差。

    人就是如此奇怪,如果商深的身邊是一個遠不如范衛衛的女孩,許施會開心許多,覺得商深的眼光不過爾爾,但偏偏商深的身邊是一個漂亮、優雅而且周身流露富貴之氣的女孩,她就大感失落了,彷彿是商深又攀了高枝而拋棄了衛衛一樣。

    以商深的水平,只能衛衛拋棄他,不能讓他拋棄衛衛。許施心理極度不平衡地多看了崔涵薇一眼,試圖找到崔涵薇不如范衛衛的地方,讓她失望的是,崔涵薇舉止大方,亭亭如蓮,在人群之中一站,是無數人的焦點,實在是不比范衛衛遜色半分。

    這麼好的一個女孩為什麼要喜歡商深這樣的一個要什麼沒什麼還花心的窮小子?許施恨恨地想,真沒眼光真沒水平,誰看上商深,誰就是傻子。

    被許施腹誹為傻子的崔涵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大概猜到了范衛衛的誤會是因為剛才她對商深的一抱,其實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摟抱,只是她雙手抱住了商深的肩膀,防止商深摔倒的扶助罷了。

    怎麼就讓范衛衛誤會了?想起范衛衛對她還算不錯,她心中閃過一絲愧疚,見商深垂頭喪氣地走來,就上前安慰商深:「不要緊,向衛衛解釋清楚就行了。」

    商深的手機響了。

    看了范衛衛發來的短信,商深一臉灰色,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想回覆范衛衛解釋一番,卻又覺得不管怎麼辯白范衛衛也許不會相信,他嘆息一聲,收起了手機。

    飛機起飛了。

    騰空而起的飛機產生的巨大推力讓人有瞬間的失重感,商深坐在靠窗的座位,窗外是藍天白雲,在藍天白雲之外,是無邊無際的天空。

    來的時候,他和崔涵薇、徐一莫是無意的偶遇。回去的時候,卻是有意的同行。崔涵薇坐在他的右側,徐一莫在崔涵薇的右側。二人一直沒有說話,乖巧得像是笑不露齒的淑女。商深卻是知道,她們的安靜是生怕不小心哪一句話會引起他的傷心。

    真的就這樣和范衛衛結束了?

    范衛衛和許施來機場,應該是出國。商深心中長嘆一聲,范衛衛還是沒能頂住家裡的壓力提前出國了,也許他和范衛衛的相識相戀,本來就是一場錯誤。但人生之中的每一次遇見,誰知道是對是錯呢?

    他真的很愛范衛衛。

    想起范衛衛最後的一句「你永遠欠我的」,再想到他給范衛衛打過的欠條,商深心中無比悲傷,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范衛衛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以後如果你背叛了我,哼哼,我只要拿出字據,要你欠我一輩子的情債。」

    「因為如果讓你照顧我,你就是主動的一方,我依賴你而不是你依賴我,你隨時可以因為不需要我而放棄我。但我照顧你就不一樣了,我是主動的一方,你習慣了我的照顧我的存在,當我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種生活方式,你就會因為很難打破習慣而不會輕易離開我。因為離開我,作為一個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的人,你就喪失了自主生活的能力,所以你沒有辦法離開我,我就是你的視線你的枴杖你的全部。」

    范衛衛的話猶在耳邊,人卻已經遠走高飛,心也遠離了他的心,昔日的誓言真的可以轉眼煙消雲散?

    「商深,回北京後,你住在哪裡?」徐一莫遠沒有崔涵薇細心,她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按捺不住說話的慾望,向商深發問了。

    「還沒想好。」商深現在全無心思去想范衛衛之外的事情。

    年輕的時候,都有過為愛痴迷為愛不顧一切的狂熱,商深也不例外。

    「別想了,商哥,治療失戀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再開始一場戀愛,你現在身邊有兩個美女陪伴,說吧,想和哪一個談?」徐一莫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我早就說過,你和薇薇最般配,你們如果不在一起,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為什麼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和你在一起?」商深的心情因為徐一莫的話而舒暢了幾分,他見徐一莫隔著崔涵薇探頭向他說話的姿勢很好笑,就想逗她玩。

    「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沒意見,只要薇薇也沒意見,我們就在一起好了。」徐一莫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彷彿她真的對愛情也無所謂一樣。

    「別鬧了。」崔涵薇卻沒有心情取鬧,她臉色沉靜,「有時我想,人生也許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錯過。范衛衛對商深的誤會,應該不會只有機場的一次,可能還有別的,累積在一起才讓她對商深徹底失望了。」

    「也許是吧。」崔涵薇的話不無道理,商深認可她的說法,范衛衛不是一個聽風便是雨的女孩,她有主見又聰明,但到底還有哪些事情引起了她的誤會,他想不明白。

    「如果你不嫌棄,回北京後,我給你安排住宿。」崔涵薇不想再提范衛衛的話題,雖說范衛衛和商深分手,從某種意義上講,她是最大的受益者,但她現在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不想讓范衛衛覺得是她搶走了商深。

    她希望是商深和范衛衛和平分手然後再喜歡她。

    不過許多事情總是不會和期待中一樣美好。

    「好。」商深沒再拒絕崔涵薇。

    飛機降落北京首都機場時,正是正午時分,陽光明亮,雖比南國的陽光弱了一些,卻依然炎熱逼人。站在北京的陽光下,商深再回北京,忽然有了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沒錯,商深一直堅信一個道理,善待你遇到的每一個人,因為你不知道你遇到的哪一個人會改變你一生的命運,不管他以後和范衛衛有沒有什麼結果,范衛衛在他生命中的出現,已經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他由衷地感謝范衛衛。

    崔涵柏前來接機。

    事先並不知道商深會和崔涵薇同機,見到商深,崔涵柏微微一愣:「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和涵薇一莫在一起?」

    「你還好意思問。」崔涵薇對崔涵柏沒好臉色,打開車門,請商深上車,「商深,請。」

    商深也沒客氣,很配合崔涵薇的動作,大馬金刀地上了車,驚得崔涵柏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這是,這麼託大,真當我是司機了。」發動了汽車,崔涵柏對商深剛才的舉動極度不滿,他一打方向,汽車駛上了機場高速,「商深,我可告訴你,在我面前,你得客氣點兒。」

    「商深是我的合夥人,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為什麼要對你客氣?哥,你應該對他客氣並且感謝他才對。」崔涵薇坐在副駕駛上,一攏頭髮,朝崔涵柏冷冷一笑。

    崔涵柏回頭看了坐在後座的商深和徐一莫一眼:「出什麼事情了?哪裡不對?涵薇,你和商深是怎麼遇到一起的?我怎麼覺得你們兩個好像有情況?」

    「當然有情況了,在深圳他們都住在一起了。恭喜你,崔涵柏,你多了一個妹夫。」徐一莫唯恐天下不亂,隨口就把商深和崔涵薇的關係拉近到了親密無間的程度。

    「你說什麼?」崔涵柏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一腳剎車剎停在了路邊,惹得周圍汽車一陣喇叭的抗議,他回頭直盯著商深的眼睛,「商深,你說實話,你怎麼涵薇了?」

    「行了,別聽一莫瞎說。」崔涵薇臉微微一紅,想起在酒店她的身體被看得清清楚楚的一出意外,頓時心跳加快,忙岔開了話題,「哥,我勸你以後不要再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你是說祖縱?」崔涵柏將信將疑地從商深身上收回目光,如果商深真對妹妹做了什麼,他才不會輕饒了他,「祖縱有的時候是無恥了一些,但他也不是不辦正事,這不,剛剛他的300萬投資已經到賬了,在他的引薦下,公司又做成了一筆生意,所以說,看人不要只看缺點,而是要客觀全面。」

    「客觀全面?」徐一莫譏笑一聲,一撇嘴,「照你這麼說,黃廣寬也有可取之處了?」

    「當然了,我看人不會錯,黃廣寬在實力上比不上祖縱,但在人品上比祖縱還可靠一些。」既然商深沒有對妹妹怎麼樣,崔涵柏也就放心了,商深和妹妹相比差遠了,他哪裡配得上妹妹。

    汽車又繼續發動了。

    「黃廣寬人品可靠?」崔涵薇再次冷笑了,她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哥哥,以後如果你再在我面前提黃廣寬,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怎麼了這是?什麼情況?」崔涵柏撓了撓頭,一臉不解。平常雖然他比較強勢,但大多數時候他還很在意妹妹的感受,會在許多事情上讓著妹妹。

    「什麼情況?崔哥哥,你的妹妹差點兒被人灌醉然後被帶去開房間……」徐一莫接過了話頭,她眯著眼睛,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如果不是商深出面,你妹妹和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也得兩說。」

    「太誇張了吧?」崔涵柏輕描淡寫地一笑,「再說了,商深能有這麼厲害?別鬧了。」

    「誰鬧了?你聽好了,我告訴你事情的全部經過。」徐一莫一五一十地說出了當時的驚險經歷,她繪聲繪色的描述以及恰到好處的誇張表情,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我X,真的呀?」崔涵柏又一次一腳剎停了汽車,還好他沒有犯傻停在馬路正中,而是停在了臨時停車帶上,他不太相信徐一莫的話,「涵薇,是不是真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 19:58
第67章 欺人太甚

     「你覺得一莫會拿我和她的清白開玩笑?」崔涵薇想起黃廣寬的嘴臉就覺得噁心,「要不是商深和王向西陪我們去,我和一莫肯定就遭了毒手。哥,你的眼光真好,還說黃廣寬人品可靠,以後你交朋友可得擦亮眼睛。再交友不慎的話,下一次就不是賣妹妹,說不定就賣老爸了。」

    「我……」崔涵柏怕了,出了一身冷汗,他對崔涵薇愛如掌上明珠,如果崔涵薇真被人欺負了,他真跟黃廣寬去拚命,「對不起,妹妹,這事兒確實是我不對,我看錯了人,向你認錯。」

    又回頭對商深說道:「謝謝你商深,這一次多虧了你,我欠你一個人情。」

    商深擺了擺手:「不用客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崔涵柏臉色一變,「你幫了涵薇是一回事兒,你要和她談戀愛是另一回事兒,不能混為一談。我可在言在先,我不同意你和涵薇在一起。」

    「我還就想和涵薇在一起了。」商深笑了笑,一臉淡定,「不過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和涵薇在一起是要合作事業。」

    「合作事業?」崔涵柏疑惑地看向了崔涵薇,「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崔涵薇一臉堅毅,語氣不容置疑,「第一,我要從公司撒股,要新成立一家公司。第二,我要動用爸爸為我準備的創業資金。第三,我要收回我在北三環的房子,鑰匙給我。」

    「什麼?你瘋了?」崔涵柏大驚失色。

    傍晚的一場急雨沖刷了盛夏的暑氣,讓積攢了一天的炎熱一掃而空,帶來了清新和爽快,如果再加上眼前的園林的話,說是良辰美景也毫不誇張。

    商深怎麼也沒想到,崔涵薇為他提供的房子竟然是一處非常高檔的小區,位於北三環邊上,位置十分優越,最主要的是,小區的環境非常優美,三步一景觀五步一假山,讓人心曠神怡。

    吃過晚飯,崔涵薇沒有急著回去,她讓商深陪她在小區內散步。

    現在的北京遠不如十多年後人多車多房子多,但已經初現過度膨脹之跡象。三環已經是很好的位置了,四環還偏僻,五環就更不用提了,還沒有開始修建。如果誰在三環內擁有一套房子,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成功人士了。

    若干年後,當各大樓盤大打品質牌、景觀牌、位置牌和綠色、節能、環保等等諸多賣點來爭取買家時,商深所在的京北花園此時就已經具備了以上的全部優點,不得不說樓盤的開發商確實具有卓越的超前的眼光。

    開發商不是別人,正是崔涵薇的爸爸崔明哲。

    崔明哲為崔涵薇、崔涵柏每人都預留了五套房子,都在位置極佳的地點。崔涵柏的房子要麼抵押貸款,要麼租了出去,全部沒有空閒,而且他還借用了崔涵薇位於京北花園的一套。

    崔涵薇的五套房子,一套用來自己偶爾去住——大部分時間她還是和爸媽住在一起——三套借給了朋友,一套當成備房——位於京北花園的備房被崔涵柏拿走用來抵押貸款了。

    後來貸款還清之後,崔涵柏沒有歸還,現在要安排商深住處,她就開口要求崔涵柏還她。

    崔涵柏一開始自然不肯,他還想拿來抵押貸款,但後來見崔涵薇態度堅決,只好妥協了。妥協了房子的事情,卻不肯同意崔涵薇從公司撒股重新成立一家新公司,主要也是他現階段沒錢變現崔涵薇的股份。

    崔涵薇也沒再勉強,爸爸為她準備的創業資金也夠新公司前期的啟動資金了。

    京北花園的房子是三廳兩廳,面積大概100多平方米,商深一個人住綽綽有餘了。還有一點,她的新公司也在附近選址,如此可以方便商深上下班。

    京北花園不但位置好,附近超市、公園、醫院和銀行一應俱全,對了,菜市場也有,商深只要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笨蛋,他出門500米的範圍之內,所能想到的所有生活設施應有盡有。

    事事考慮得這麼周全,不知道商深會不會體會到她的一片真心和深心?

    「爭取在一週之內初步定下公司的地址和名稱,怎麼樣?」

    漫步在花園式的小區之內,園林式的景觀以及各種高大的樹木營造出美不勝收的景色,置身其中,讓人心曠神怡,心情舒暢。

    「沒問題。」對崔涵薇的安排,商深十分滿意,不滿意不行,崔涵薇確實考慮得面面俱到。比起范衛衛,她似乎不只是大了一兩歲,而是十幾歲的差距。有理由相信,以范衛衛現在的心理年齡,再過兩年,她也不會有崔涵薇一樣的細心和大局觀。

    也許是家庭環境的影響,商深感覺范衛衛和崔涵薇在性格上的差異十分明顯。雖然崔涵薇比范衛衛更傲慢一些,但在大事上,她比范衛衛冷靜並且考慮周全,還有和她年齡不相稱的高瞻遠矚。

    「公司的名字叫什麼好呢?你幫我想想。」崔涵薇回到北京之後,還沒有回家,她卻沒有絲毫疲憊之色,神采奕奕,精神飽滿。

    徐一莫直接就回去了,她累得不行,估計回家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倒頭便睡。

    背著雙手踮著腳尖,她天真爛漫的樣子,哪裡像是一個已經開始運籌帷幄的董事長,分明還是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女生。

    商深笑了笑,見前面有一處亭子,就來到亭子裡面坐下,此時幕色四合,小區的路燈已經點亮,大雨過後的小區路面乾淨而整潔,他托腮沉思片刻。

    「叫施得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好不好?」

    「施得?是什麼意思?」崔涵薇歪頭一笑,不解其意。

    「施不望報,得失在我,先施後得。」商深雖是電腦天才,但他也由衷地喜愛中國的傳統文化,深信先付出後回報的道理,「捨得捨得,先舍才能後得。」

    「好名字,就叫施得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了。」崔涵薇贊同商深的理念,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施不望報,得失在我,說說容易,做到卻難,尤其是在感情上。付出了感情,都想收穫愛情,但往往有時事與願違,付出了全部卻得不到對方一丁點真心。」

    商深知道崔涵薇影射的是范衛衛,他和范衛衛的事情太過複雜,說不上誰對誰錯,想太多反而會束縛了自己,他搖頭笑了笑:「就讓時間證明一切吧,不去想了,不管以後衛衛是不是原諒我,至少我可以問心無愧地對她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背叛她。」

    「你要等她幾年?」崔涵薇想知道一個答案,商深和范衛衛造成現在的局面,固然有她的因素,但也並非是她故意為之。

    「也許三年,也許一年,不知道呢。如果衛衛真的對我死心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我又何必再無望地等下去?人生沒多長,要把有限的時間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這話我聽上去怎麼覺得好像你是一個很容易忘情的人?事過即忘或者是無情無義,說的就是你吧?」崔涵薇嘻嘻一笑,雖是笑,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埋怨和懷疑。

    「也不能這麼說,我是一個只要決定了就會認真去做的人,不管是對人和事,都很投入和專注。但有一個前提,就是我做的事情有意義我針對的人對我有感覺。如果事情對我無意義對方對我沒感覺,我就會捨棄。」商深抬頭望天,天空繁星點點,也不知道遠在大洋彼岸的范衛衛此時此刻會不會也在思念他。

    「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崔涵薇起身一攏頭髮,「明天見。」

    「明天見。」商深送崔涵薇到了小區門口,招了一輛出租車,送她上車之後,衝她擺了擺手,「謝謝你涵薇,你讓我對北京第一次有了歸宿感。」

    崔涵薇明明知道商深的話是感謝她為他提供的住宿,卻莫名臉一紅,想成了商深是向她表白了,她忙低頭掩飾了自己的臉紅,沒說話,只揮了揮手。

    等崔涵薇走遠了,商深在小區門口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去。來到5號樓1單元,正要上樓的時候,直覺感覺似乎身後有人,他的目光不經意回頭一掃,不遠處的樹後有一個一閃而過的人影,他忽然愣住了,人影似乎他在哪裡見過,是很熟悉的感覺,好像是……

    對,好像是葉十三。

    仔細一想,商深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北京那麼大,葉十三怎麼也會在京北花園?京北花園可是高檔住宅小區,葉十三既買不起也租不起……估計他看錯了。

    商深並沒有看錯,剛才一閃而過的人影,確實是葉十三。他更不知道的是,剛才他和崔涵薇漫步在小區以及他送崔涵薇上車的一幕,被葉十三盡收眼底。

    葉十三確實是買不起京北花園的房子,也住不起,但有人住得起——畢京。

    沒錯,正是畢京。

    其實以畢京的收入,就算他在微軟工作,但畢竟剛畢業,收入不算高,也租不起京北花園的房子。就算租得起,也不值得,他不可能把一個月的收入全部用在租房之上,何況微軟還免費提供了住宿。

    不過畢京還真在京北花園有一套住房,雖然他沒有所有權,但卻有使用權。

    是畢京新交的女朋友伊童免費提供給他的一套房子。

    畢京正式被微軟錄用後,因為業務需要認識了一個名叫伊童的客戶。在和伊童的接觸中,伊童喜歡上了風趣幽默的畢京。雖然畢京其貌不揚,伊童長得卻還算漂亮,她還是不顧一切地對畢京投入了感情。在她看來,男人長得帥不帥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給別人帶來快樂就足夠了。

    伊童到底是什麼家世葉十三並不是十分清楚,但他清楚的是,伊童生長在富貴之家,而且還是非常有錢並且有權的權貴階層。他很羨慕畢京的運氣,不是哪個鳳凰男都可以在北京遇到一個願意降低身份的孔雀女的。以他對伊童的觀察,伊童對畢京是真心喜歡,他就告誡畢京,要珍惜伊童,不要辜負伊童的一番情感,有些人該忘就忘了吧,就和他忘了杜子清一樣。

    有些人自然指的是范衛衛。

    畢京卻一方面接受了伊童的感情,另一方面卻依然對范衛衛唸唸不忘,他的想法是,先不管他和伊童以後怎麼樣,現在在一起就在一起好了。如果有一天他可以俘獲了范衛衛的芳心,他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伊童。

    伊童似乎察覺到了畢京對她並沒有投入百分之百的感情,出於想要留住畢京的想法,她把自己位於京北花園的一套80多平方米的房子無償奉獻出來,讓畢京入住。正好京北花園離她的公司不遠,也離畢京的公司不遠。

    畢京欣然接受了她的餽贈,馬上就搬進了京北花園的房子居住,對她也似乎比以前好了幾分。不過她還是不太放心,正好畢京出差了,她就私下約了葉十三來京北花園見個面,想旁敲側擊從葉十三之處瞭解到畢京的真實想法。

    葉十三在接到伊童的電話時,瞬間就想到了伊童的用意,他沒有找個理由拒絕和伊童見面,而是赴約了。他的想法也很簡單明確,是該和伊童好好談一談了,不僅僅是談畢京的問題,還有他和崔涵薇的問題。

    因為他隱約聽到傳聞,說是伊家和崔家是競爭對手,在爭奪京北花園的地皮之時,兩家有過正面的激烈衝突,由於也埋下了過節。後來伊家一口氣購買了京北花園三套房子,本來是想尋找質量問題然後藉機向作為開發商的崔明哲發難,結果買了房子後卻發現質量不但沒問題,而且還遠超同價位的樓盤,堪稱上乘。

    伊家沒有由頭向崔明哲叫板,本想賣掉京北花園的房子賺一個差價,因為房子從開盤到現在已經漲了百分之十還多,但卻喜歡上了京北花園的位置、景觀和居住氛圍,結果三套房子全部留下了,並且打算長住下去。

    作為伊家的獨生女,伊童自然也得到了其中一套房子的使用權——對她來說,使用權就是所有權,伊家偌大的家業以後全由她一人繼承。

    懷著打聽清楚崔涵薇身世和所有秘密的好奇心,葉十三早早就來到了京北花園,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就想在樓下隨處轉轉,先熟悉一下環境再說。

    不轉還好,一轉就更羨慕畢京了,小區環境太好了,乾淨整潔倒在其次,最主要是景觀優美,雖在鬧市,卻有鬧中取靜的雅緻,當真是一處高檔奢華而又不失身份的所在。

    可惜的是,價位之高,遠超他的承受能力。不過見識到了一處好的住宅對一個人身心的強有力的影響,葉十三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在北京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

    正當他憧憬美好明天的時候,不經意一瞥,卻發現了讓人終生難忘並且無比氣憤的一幕——商深和崔涵薇坐在了小區的一處涼亭之下,談笑風生!

    怎麼會?怎麼可能?!葉十三險些沒有氣得當場發作,沖上去揪住商深的衣領對他大打出手。

    商深簡直不是人,在抱了他的前任女友杜子清之後,居然又和他心儀的夢中女孩崔涵薇在一起,商深為什麼處處和他作對?為什麼?

    葉十三幾乎要出離憤怒了。

    從小到大,商深都處處比他優秀,比他學習好,比他人緣好,比他更受女生歡迎?不公平!他比商深帥,比商深高,為什麼要處處低商深一等?

    好吧,以前的事情過去了,不算了,他也不再計較商深以前對他的傷害了,反正他已經決定和商深從此劃清界限,不再是關係最鐵的哥們了。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商深欺負他沒完了,他眾人尋她千百度的夢中情人、為了她他遭受了平生最大的屈辱,還被逼迫得如喪家之犬一般躲了足足一週,讓她日思夜想的崔涵薇,居然和商深認識。不,不但認識,而且看二人的熟悉和親密程度,就如戀人一般。

    商深,你欺人太甚!

    好在葉十三還是克制了要沖上去暴打商深一頓的衝動,他緊咬牙關,安靜地躲地背後,從商深和崔涵薇在涼亭中談話到商深送崔涵薇上車離去,他都跟在二人身後,將二人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雖然離得遠沒有聽清二人的對話,卻如幽靈的威脅一樣始終沒有遠離二人左右。

    只不過當時商深正沉浸在和崔涵薇的對話之中,沒有察覺罷了。

    葉十三就如頗有耐心的獵手,在商深送走崔涵薇上樓之時,他還緊跟不捨。他還想跟隨商深上樓,查到商深住在哪一個房間,卻在門口的時候,險些被商深發覺。一驚之下,急忙躲了起來。

    等他再重新回來到5號樓1單元的時候,卻發現商深已經不見了,電梯顯示停在了十二樓,也不知道是不是商深的樓層。京北花園有兩梯四戶的單元,也有兩梯三戶兩梯兩戶的單元,商深所在的單元是兩梯兩戶,算是小區中高端的戶型。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 19:58
第68章 條件

     商深怎麼會住在京北花園?以他的收入——不對,他壓根就沒有收入,連固定工作都沒有,窮得要命——怎麼可能住得起京北花園的房子?難道他和畢京一樣,也有一個白富美的女朋友?對了,應該是崔涵薇提供給商深的房子。

    葉十三一拳打在一棵大樹上,大樹很粗很高,紋絲不動,他卻感覺拳頭火辣辣的疼。低頭一看,拳頭破了一層皮,還滲出了鮮血。他恨恨地想,總有一天,他要讓商深付出血的代價。

    懷著對商深的痛恨,葉十三來到2號樓1單元,上了電梯,來到1501房間,敲門,門一開,伊童一張娃娃臉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伊童個子不算高,一米六的樣子,微瘦,娃娃臉,身材還算可以,十分苗條,當然,在葉十三的眼中,她遠不如杜子清溫婉可人。如果讓他為伊童的相貌打分的話,七十分是最高分數。

    短期交往看性格,長期交往看人品,伊童的性格如何,葉十三還不得而知,畢竟他和她接觸還少。據畢京說,伊童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孩。

    個性一說,就是很中性的表達,個性可好可壞,好壞全在一念之間。

    穿一身白色居家服的伊童,蹦蹦跳跳的樣子像一個大白兔,她很大方地一拉葉十三的胳膊:「來,快進來,外面熱。」

    房間中開足了空調,十分涼爽,由於溫度過低的原因,葉十三一進門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木地板、吊頂、水晶燈、立邦漆,裝修並不奢華,卻很實用溫馨。葉十三自顧自坐到了沙發上,見伊童從冰箱中拿出了水果,他擺手說道:「不用忙了,伊童,我剛才吃過飯,什麼都不吃。」

    「水果總要吃一些,餐後水果有助於消化。」伊童的聲音是很輕柔的聲音,微有幾分沙啞,卻沙啞得很有味道。

    葉十三隻好拿起了一顆櫻桃放到了嘴裡。

    又為葉十三倒了一杯茶,然後伊童才坐在了葉十三的對面,她的長發隨意地束在了背後,顯得既輕鬆自然又青春飛揚。

    「十三,你是畢京的好哥們,我也知道一句話,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個男人也許一輩子要有好幾個女人,女人換來換去,最好的哥們卻還在身邊,一如從前。所以你們男人之間的秘密很多,有些秘密,你們會守一輩子,甚至連你們最親近的女人也不知道。」伊童的笑容很單純,但語氣卻很有殺傷力,「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也希望你對我說實話——畢京心裡面是不是還有別的女人?」

    伊童的娃娃臉讓她顯得比真實年齡年輕不少,許多人會誤以為她還是高中女生,還好,她的事業線沒那麼深,否則童顏深溝會讓她增加無數殺傷力。

    像個高中女生一般的伊童說話時又有微帶沙啞的口音,很容易讓人覺得她就是在說著玩,沒多少正事兒。但她說出來的話卻偏偏既現實又殘酷,就形成了對比鮮明的落差,讓人不知道到底是該從長相和聲音上認定她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女孩,還是該從說話的內容上判斷她是一個精於世故的女人。

    葉十三現在也有同樣的困惑,他被伊童一劍封喉式的問題問住了,愣了一愣才說:「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雖然我和畢京是好哥們,可是他在感情上是怎麼想的,他還真沒有和我交流過。」

    「我在京北花園有三套房子……」伊童點燃一隻煙,輕吸一口,然後朝葉十三吐出了一個煙圈,「你想不想要一套?」

    「……」葉十三感覺嗓子發乾舌頭髮直,在伊童咄咄逼人的雄厚實力面前,他感覺自己渺小得就如一棵小草的腳下的一隻螞蟻,「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不是玩笑,是交換條件。」伊童再次吐出了一個煙圈,「伊氏房產是我爸的公司,我爸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用腳趾頭想想都會知道,以後伊氏龐大的家產會由誰說了算。京北花園的三套房子都在我的名下,不瞞你說,在我名下的房子,光是北京就有十幾套。具體有十幾套,你說日理萬機的我爸會記得清楚嗎?所以我想送誰一套,全看我高興不高興。一套房子才多少錢?對我來說,真情才無價。」

    真情是無價,但也只有不用為未來發愁的富二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以他目前的經濟狀況,他更願意為成功換明天,而不會為了真情而拒絕唾手可得的巨額財富。葉十三心亂了,一套房子對伊童來說是沒有多少錢,但對他來說,卻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努力。

    但是……轉念又一想,做人不能只看眼前的蠅頭小利,要看長遠,也不能為了一點點的利益而出賣朋友,他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立時有了決定:「伊童,我不要你的房子,但也要告訴你畢京心裡到底有誰。她叫范衛衛,人不在北京,是深圳人……」

    「范衛衛?」伊童不知道范衛衛是何許人也,驀然想起了什麼,「深圳人?她的爸爸是不是叫范長天?」

    「不知道。」葉十三搖頭,他是真不知道范衛衛的真實來歷,「我只知道范衛衛是商深的女朋友,或者說,是前女友。」

    「商深又是誰?」伊童被葉十三繞了進去。

    「商深是我的發小,在我認識畢京之前,他曾經是我最好的哥們。在他和范衛衛在德泉期間,畢京認識了他們,同時也喜歡上了范衛衛。畢京還和商深打賭,一年後如果他混得比商深好,范衛衛就跟他。結果范衛衛居然答應了,不過范衛衛也不知道還回不回北京,估計她以後見都見不到畢京了。所以你也別在意畢京心裡有范衛衛,他就是為了和商深打賭,也許在他心裡,他並不是真的喜歡范衛衛,只是喜歡搶別人的女朋友。」葉十三一口氣說出了他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心裡忽然舒暢了許多,剛才伊童給他的壓力太大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范衛衛為什麼不再回北京了?」伊童信了一半。

    「范衛衛非常喜歡商深,前幾天商深專程去深圳看望范衛衛,我以為商深會留在深圳不再回北京,沒想到,商深在深圳只呆了一兩天就回來了,而且還是他一個人回來,范衛衛沒和他在一起。我估計他和范衛衛鬧了矛盾,多半是分手了。」想起商深和崔涵薇在一起時的情形,葉十三感覺胸口隱隱作痛,商深是不是和范衛衛在一起他並不關心,他只是氣憤商深為什麼要搶他的夢中情人。

    葉十三甚至不無惡趣味地想,既然畢京搶你的范衛衛,你就以牙還牙搶他的女朋友伊童多好,就把崔涵薇還給他,范衛衛讓給畢京,大家就都稱心如意了。

    當然,他也只是想上一想,世間的事情,就感情最勉強不來,他喜歡崔涵薇,崔涵薇未必喜歡他。畢京喜歡范衛衛,范衛衛卻一點兒也不喜歡畢京。而伊童深愛畢京,畢京對伊童卻又沒有付出全部的真心。

    「如果范衛衛是范長天的女兒,商深去了深圳見到了范衛衛的爸媽,他和范衛衛不分手才怪。范長天和許施可不是好說話的主兒,而且許施的眼光之高,別說商深了,就是崔涵柏她也未必看得上。」伊童將煙屁股扔到了菸灰缸裡,笑了笑,「商深有什麼本事敢和畢京打賭?一年後他能混得比畢京好?有我在,商深必輸無疑。不說別的,就說我拿出一套房子讓畢京住,就已經決定了勝負了。商深一年時間能在北京買得起一套房子?」

    商深是買不起,但畢京也買不起,葉十三不知道是該嘲笑畢京接受伊童的恩賜還是該笑話商深背靠崔涵薇好乘涼——毫無疑問,現在他已經想清楚了,商深之所以住在京北花園肯定和畢京一樣,也是因為交了一個白富美的女友之故。

    難道說,商深才和范衛衛分手就投入到了崔涵薇的懷抱?崔涵薇好歹也是大家閨秀,至於這麼沒有見過男人,商深有什麼好,值得她如此投入?

    「商深很有女人緣,他在北京買不起一套房子,不過也許他可以和畢京一樣,有女朋友送他一套。」葉十三心思電閃,決定再為商深挖一個坑,「我剛才還看到商深了,他就住在京北花園5號樓。」

    「5號樓是樓王的位置,他怎麼可能住得起?」伊童微微一怔,「除了范衛衛,商深在北京還有一個女朋友?是誰?也許我也認識。」

    「你肯定認識。」坑來了,葉十三微微一笑,你們都跳下去吧,我會在上面祝福你們在坑底幸福的,「崔涵薇。」

    「崔涵薇?」伊童一臉震驚得站了起來,「真的假的?你沒騙我吧?」

    「我怎麼會騙你,你是畢京的女朋友,我肯定不會騙你。」葉十三一臉認真,「我剛才看得清清楚楚,商深和崔涵薇一起有說有笑在小區裡面散步……對了,你可以查一下崔家的房子在京北花園是幾號樓幾單元。」

    「你等一下。」伊童還真知道崔家在京北花園的房子是幾號樓幾單元,她起身到房間中打了一個電話,不多時回來了,「商深是不是住5號樓1單元1201?」

    「應該是,我只看到商深在5號樓1單元上樓了,不知道具體是哪個房間。」葉十三心知伊童的話肯定沒錯,商深原來住在1201,他心裡就牢牢記住了。

    「那就對了,還真是崔涵薇讓商深住了她的房子。」伊童坐了下來,又抽出一根菸,點了幾下沒點著,索性扔到了一邊,不抽了,「十三,你覺得商深和崔涵薇只是一般的男女關係,還是崔涵薇想和商深有事業上的合作?」

    「估計都有。」葉十三心中憤憤不平,和崔涵薇談情說愛並且合作事業的人應該是他才對,為什麼非要是商深?

    「你很瞭解商深嗎?很恨他嗎?很想讓他一敗塗地嗎?」儘管葉十三努力克制了對商深的恨意,但伊童是何許人也,她敏銳地發現了葉十三提及商深時滿懷的不滿以及說到崔涵薇時不經意的溫情流露,她就大概猜到了什麼,對,隱約記得畢京說過葉十三對一個女孩一見鍾情,毫不猶豫拋棄了杜子清的英勇或者說無恥事蹟,那個女孩應該就是崔涵薇吧?

    「什麼意思?」葉十三其實也注意到了伊童眼神中對崔涵薇的恨意,知道伊家和崔家是生意上的直接競爭對手,他假裝不明白伊童的話。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就不要裝了。」伊童哈哈一笑,起身拿出幾個易拉罐啤酒,遞給葉十三一罐,「你對商深不滿,我和崔涵薇不對付,我們又是畢京的共同朋友,所以我們就是天然的同盟。這樣吧,我提議我們聯合成立一家公司,我出資,你以技術入股,公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北京眾合互聯網信息服務有限公司,怎麼樣?」

    「投資多少?我佔多少股份?」葉十三動心了,不動心不行,他雖然在馬朵的手下工作,但馬朵的成功不等於他的成功,他的收入十分微薄,在北京買房是無比遙遠的夢想,租房都很吃力,眼下有這麼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他要是錯過就太傻了。

    何況他還有可能借伊童之手打敗商深然後從商深身邊搶走崔涵薇。

    「投資500萬,你佔百分之一的股份,職務最少是副總,以後再根據業績和公司的發展情況適當調整你的待遇……你覺得怎麼樣?」伊童又點上了一隻煙,左手煙右手啤酒,再加上她一副拽拽的表情,就很有玩世不恭的味道。

    500萬的百分之一不過5萬塊,但對葉十三來說,等於是憑空而得,不過如果他一口答應下來就顯得太膚淺了,就沉吟片刻:「我需要考慮一下。」

    「百分之二。」伊童立馬加大了籌碼,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你要是同意,我們現在就簽一個意向書,一個月之內公司就可以成立。但我有一個條件,你不要告訴畢京公司的幕後投資人是我。」

    「為什麼?」葉十三一愣,怎麼也想不明白伊童為什麼要瞞過畢京。

    「百分之三。」伊童不正面回答葉十三的問題,「條件是,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必須無條件服從,在需要時,即使背叛畢京也在所不惜。」

    百分之三的股份相當於15萬元,以葉十三目前的年收入不超5000元的現狀,15萬元等於是他30年的收入總和,說不怦然心動絕對是自欺欺人,雖然伊童的條件不但苛刻而且還有污辱他的人格之嫌,但為了打敗商深為了贏得美人歸,拼了。

    至於畢京,不好意思哥們,反正你也不是真心喜歡伊童,我和她別說有什麼秘密了,就是上了床,也不算對不起你,對吧?大不了我幫你追到范衛衛就是了。

    主意既定,葉十三微一點頭:「願意為伊姐效勞。」

    伊童別看長了一張娃娃臉,確實比畢京和葉十三大上兩歲。見葉十三的表態很到位,伊童開心地笑了:「跟了我,十三,你會收穫你想像不到的成功。」

    雖然「跟了我」的說法很有歧義也有她主他次之意,葉十三又不是一個甘居人下之人,但在伊童面前,他低頭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也信奉一個理念——有時適當的退步和低頭是為了更好的進步和揚眉吐氣。

    「伊姐,你有沒有考慮過公司未來的發展方向?」葉十三從事的是互聯網工作,他最瞭解互聯網也最認可互聯網的前景,正是因此,他才幾乎沒有猶豫就考慮加盟伊童的眾合互聯網信息服務有限公司,不過他對伊童對互聯網的現狀和前景是否瞭解心裡沒底。

    「今年是互聯網風起雲湧的一年,我相信,1997年會以互聯網元年的高度載入史冊。」伊童一仰頭喝乾了啤酒,又滅了手中的煙,雙手抱肩站了起來,在房間中來回走了幾步,躊躇滿志,「互聯網大潮就要來臨了,誰搶佔了先機,誰就會成為引領時代的風雲人物。1994年是中國互聯網的開端,這一年,中國通過一條64K國際專線全功能接入了互聯網世界。這一年,中國國家頂級域名服務器進駐中國。這一年,中國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設立了國內第一個WEB服務器。這一年,中國大陸第一個BBS誕生。」

    葉十三當時就驚呆了,伊童的玩世不恭讓他對她產生了錯覺,以為她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沒想到,她不但對互聯網的發展瞭如指掌,而且說話的時候還如數家珍,可見她對互聯網的瞭解程度之深,超出了他的想像。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 19:58
第69章 不辜負這個最好的時代

     「此後,互聯網世界越來越精彩了。1995年被稱為ISP先驅的瀛海威在公路上豎起了這樣的一塊具有強烈的自我宣傳意識的廣告牌:中國人離信息高速公路有多遠——向北1500米,開啟了互聯網作為一門生意的最初探索。同樣在這一年,中國第一份電子雜誌《神州學人》面世,馬朵在杭州創辦的中國黃頁。1996年,全國範圍的公用計算機互聯網絡開始提供服務。」伊童繼續侃侃而談,一臉得意之色,她對互聯網發展史的瞭解不敢說有多深入的研究,但至少比大多數人強了太多,甚至比業內一些人士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十三連連點頭:「厲害,佩服,伊姐,你這麼一說,我就完全相信在伊姐的帶領下,眾合公司可以在多如牛毛的互聯網創業公司之中脫穎而出了。」

    葉十三的話是實話,雖然目前國內有相當一部分傳統的實業企業家對互聯網的未來並不看好,但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卻是,又有相當一部分資方看好互聯網的前景,所以不管是在北京中關村大街還是深圳的華強北一帶,又或者是上海的各大咖啡館和杭州的部分高校,到處都有創業者在高談闊論互聯網的未來,互聯網的話題已經替代了改革開放的話題,成為最熱門的話題。而投資互聯網公司,搶佔互聯網大潮的先機,也成為許多有先見之明的資方的共識。

    從南到北,整個中國都籠罩在互聯網的天空之下,尤其是在北京、廣州、深圳等幾個一線城市,空氣中瀰漫的全部是互聯網創業的理想和話語。

    但在眾多一線城市都熱火朝天地投身到互聯網浪潮之中時,卻有一個城市例外——上海。上海雖然是最先接入互聯網的城市之一,但在創業浪潮之中,卻沉靜得像一灘死水。

    「時間到了今年,今年看似比前兩年平靜,但今年卻是暗流湧動。」伊童對葉十三的表現很滿意,她就喜歡掌控一切讓別人對她臣服的感覺,誰要是小瞧了她,她一定會讓誰付出不菲的代價,「先是王陽朝成立了愛特信網站,然後是向落在廣州創辦了絡容,據說張向西今年也有意在八達利方論壇的基礎上再上線一個全新的網站,但時機沒有成熟,估計最晚明年會上線。還有,雅虎聽說也要進軍中國,中國互聯網的大潮已經蓄勢待發了。現在進軍互聯網,恰逢其時。」

    1993年12月18日,香港利方投資有限公司與北京八達集團公司合資創建了北京八達利方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張向西等人是八達利方最早的核心管理人員。八達利方具有很強的技術背景,包括張向西在內的許多核心人物都曾經是國內著名的程序設計師,再加上八達集團的背景,眾多優勢使得八達的融資較為順利。1997年10月,八達利方獲得來自美國華登集團、美洲銀行羅世公司及艾芬豪國際集團三家風險投資企業的650萬美元風險投資,這也是國內IT業獲得的第一筆風險投資。

    之前商深更看好張向西創辦網站的背景和實力,也正是基於對張向西本人的看好和對八達集團背景實力的分析,相比之下,王陽朝的愛特信雖然也有國外投資的前景,但卻沒有八達利方同時還有國內雄厚根基的前提,至於向落的絡容不論是背景還是實力更是連愛特信也比不上。

    但互聯網浪潮之下的精英和創業者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以出身論英雄,不以實力定成敗,互聯網作為新興事物,有太多的神話和奇蹟以常人無法想像的方式出現。因此,張向西、王陽朝和向落三人最後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比恰逢其時更形象的說法是風雲際會。」葉十三被伊童點燃了激情,他忽然感覺到了久違的衝動,和杜子清在一起的時候,就如風和日麗的春天,雖然舒暢而愜意,卻總是缺少了一種年輕應有的豪情,終於,他在伊童身上找到了他最想要的感覺,「大浪淘沙,現在雖然有許多人進軍了互聯網行業,但只能等大潮退去的時候,才會發現到底是誰在裸泳。」

    「哈哈,這個說法很有趣很形象。」伊童開心地大笑,「十三,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不但長得比畢京帥氣多了,也比他更有內涵。他在微軟工作,卻不願意創辦互聯網公司,而是和他爸成立了一家什麼儀表配件公司,太老土太短見了。」

    畢曉雖然為人不堪,但他畢竟在儀錶廠多年,在部裡還是有一些關係網,調到北京之後,他的心思大動,決定成立一家公司,為部裡各個下屬公司生產配件。

    以他多年在一線工作的經驗,以及對儀表生產流程和銷售環節的瞭解,質量控制和銷售都不成問題,只要前期有啟動資金,工廠建成之後,就是滾滾財源了。

    正是因為畢曉一到北京心思全在賺錢之上,他幾乎忘記了商深的存在。當然了,在他看來,他和商深從此人海茫茫,說不定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以前的事情雖然讓他耿耿於懷,但只要不見到商深,不和商深有什麼交集,他也就不再計較商深對他的不恭和傷害了。

    畢京也十分支持畢曉的做法,不過他在北京沒有什麼人脈,幫不了畢曉太多。後來認識伊童之後,畢京提出讓伊童投資配件廠,伊童沒有答應。雖然伊童是傳統實體行業的既得利益者,但她比畢京看得更長遠,倒不是她不認為配件廠可以賺錢,而是她不願意將時間、精力和資金浪費到沒有長遠前景的行業之上。

    她提出和畢京聯合成立互聯網公司,卻被畢京不假思索地拒絕了,畢京一心撲在配件廠上面,對互聯網的前景雖然也看好,卻不願意投身到互聯網大潮之中,只想做一個從業者而不是創業者。伊童沒能說服畢京,對畢京的短見深感失望。

    不過聽說畢曉已經找到了投資,配件廠上馬在即,伊童除了預祝畢京子承父業大獲成功之外,勸也懶得再勸畢京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何況她又是一個不喜歡勉強的人。

    在大部分事情上,她不喜歡勉強,除了感情。沒辦法,雖然畢京長得其貌不揚,對她又不是全心全意,她卻偏偏就是喜歡畢京。或者在潛意識裡,她還有想要征服畢京然後再考慮甩掉畢京的某種考慮。

    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都會千方百計得到,沒想到,就連其貌不揚的畢京也敢拒絕她的求愛,太丟人也太有挫敗感了,人都有一種逆反心理,越是追求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

    「不說畢京了,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好了,都擠到一個行業裡面,如果互聯網浪潮最後成了泡沫,大家不就都死了?這樣也好,雞蛋不放到一個藍子裡才最安全。」葉十三不想和伊童在背後談論畢京,他很珍惜和畢京的友誼,再者也不想讓伊童認為他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伊姐,什麼時候我們具體商量一下合作的細節問題?」

    伊童會心地笑了:「怎麼了,著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急,對於成立公司、規範規章制度以及股權比例等事情,我有一個系統的規劃,不早了,今天就先這樣了,下次再說。」

    不管和誰合作,伊童都要掌控主動權,何況在她眼中的葉十三不過是一個小得不再小的小角色,如果她連他都掌控不了,她還能怎樣掌控天下?是的,她的夢想是掌控天下,就和爸爸伊學良一樣,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伊學良在北京商界,是許多人仰視才見的人物,雖然名氣不如崔明哲大,卻比崔明哲有實力多了。崔明哲名氣大隻是善於自我炒作,爸爸為人低調謙和多了。

    見伊童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葉十三就知道該告辭了。他也聽出了伊童的言外之意,伊童是不想讓他知道得太多,想一點點將他全面掌控,讓他俯首稱臣。其實向伊童俯首稱臣也沒什麼,在強大的資本力量面前,他再有不可救藥的自尊也提升不了自己的卑微和渺小,想要成長和成功,就必須借助資本的力量,借助一個可以讓他騰空而起的支點。

    伊童當他是可以掌控的跟班,他何嘗又不是當她是一個可以成功的支點?

    走出京北花園小區的大門,回頭看了一眼林立的高樓,商深所在的5號樓被擋在裡面,不在視線的所及之處,葉十三嘴角閃過一絲勝利的笑容,然後拿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

    商深送走崔涵薇回到房中之後,心情起伏而不能平靜,他不是因為忽然有了一個100多平方米裝修奢華的房子讓他免費居住而激動,而是因為範衛衛。

    房間內的設施一應俱全,不但家具齊全,連冰箱、電視和廚具都應有盡有,實木地板和天花板、水晶燈,以及實木家具,透露出低調而沉穩的富貴氣息。

    朝南的主臥室有一張大大的雙人床,還有全新的家具以及一塵不染的梳妝台和大衣櫃,商深猜到了一個事實——這分明是崔明哲為崔涵薇準備的婚房。

    崔涵薇居然借了婚房讓他居住,對他確實用心了。

    本來崔涵薇安排是讓他住在主臥室,他不好意思,等崔涵薇一走,他就搬到了次臥。

    夜色深了,四下一片寂靜,商深沒有開燈,一個人站在窗前凝望北京的萬家燈火,不知不覺就又想起了和范衛衛在一起的片斷。

    初戀最難忘懷,作為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范衛衛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痕跡,即使她遠赴國外,他還是覺得她和他沒有分開,她的笑容和聲音,她的嗔怪和撒嬌,她的一切,都在商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只可惜,范衛衛誤會了他和崔涵薇,而他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難道真的就此和范衛衛天各一方,從此永不相見了?

    忽然想起房間之內還有一台電腦,商深起身到書房打開了電腦,撥號上網。在吱吱的叫聲中,聯想電腦終於接入了互聯網,這一刻,他和世界的距離縮短成了近在咫尺。

    商深登錄了他的ICQ——很久沒有登錄了,一打開界面就發現了多了幾個好友,其中一人是徐一莫。

    徐一莫還留言給他了。

    「商哥,謝謝你在深圳對我和薇薇的照顧,其實我想說的是,你是一個好人,范衛衛誤會了你和薇薇,是她的損失。人生有許多事情不要勉強,錯過的,未必是最好。但眼前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一個。我是衷心希望你和薇薇可有一個美好的明天,不僅僅是事業,也包括愛情。」

    似乎是意猶未盡,在後面徐一莫又補充了一句:「對了,薇薇喜歡勿忘我,不喜歡玫瑰。她喜歡清淡的食物,不喜歡辛辣,也不喜歡口味過重的山東和東北菜。她性格有時候淡然,有時候又固執己見,總之是一個表面高傲其實內心軟弱並且隨性的女孩。」

    「Bytheway,薇薇對你是真心喜歡,不管你喜不喜歡她,請不要傷害她。如果喜歡她,就請用力愛。如果不喜歡,別玩曖昧讓她陷進去,聽到沒有?」

    商深搖頭笑了笑,回覆了一句:「聽到了。謝謝了,一莫,你真是一個合格的紅娘。」

    然後他發現他的好友裡面多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杜子清。而且,杜子清此時也在線。

    商深想和杜子清說幾句什麼,卻發現范衛衛居然也在線,就顧不上理會杜子清,忙打開了范衛衛的窗口。

    「衛衛,到美國了?」

    范衛衛在線的頭像一下黯淡了,顯然是隱身或是離線了。商深心中黯然,想了一想,打出了一番話:「不管你怎麼誤會我和崔涵薇,我只想告訴你一個事實,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分手,我也不會請求你留在我的身邊,但我依然會恪守三年的承諾,三年之內,不會愛上別人。衛衛,你是不是還記得我常說的一句話——善待你遇到的每一個人,因為你不知道你遇到的哪一個人會改變你一生的命運,現在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管以後怎樣,至少在現在,你是改變了我一生命運的那個人。」

    「從明天起,我會全身心地投入到創業之中,希望在互聯網大潮來臨之時,可以利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為中國互聯網的興起推波助瀾,不辜負這個最好的時代。」

    「還有,謝謝你對我的好,我時常想想你說的話,你說過要照顧我,讓我適應你的照顧,這樣才能讓我習慣了你的存在而變得離不開你。可是現在我真的離不開你的時候,你卻離開了我。生活就是這麼無奈,我一個人在北京的夜裡孤獨而不可抑制地想你,想你想到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明天。衛衛,你真的認為我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嗎?你真覺得我和崔涵薇有了感情?你真的覺得你的魅力只能在我面前維持這麼短?」

    商深不知道的是,在大洋彼岸的一端,在一棟別墅之中,電腦面前的范衛衛已經淚流滿面。

    ……商深,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范衛衛雙手放在鍵盤之上,幾次想要回覆商深,卻幾次沒有下定決心。商深和崔涵薇初來深圳時在機場的偶遇、商深和崔涵薇在飛機上相依相偎的親密、商深和崔涵薇在酒店門口的相扶相攜以及商深和崔涵薇離開深圳時在機場之上的擁抱,一樁樁一幕幕都在眼前閃動,清晰而真實,她怎麼也驅散不去。

    到底是該相信她的親眼所見,還是該相信商深的肺腑之言?范衛衛淚眼朦朧,幾乎不能自已。

    就在她驀然下定了決心,準備回覆商深一句話時,忽然電腦屏幕一黑,關機了。

    怎麼回事兒?她回身一看,媽媽站在身後,手裡拿著電源線,黑著臉,一臉不滿:「衛衛,說好不和商深聯繫了,你怎麼說了不算?不要再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了,他就是對你還不死心,想腳踏兩隻船。」

    若是平常,范衛衛肯定會和媽媽翻臉,現在她卻只是淡淡地說道:「知道了,我不會再和他聯繫了。」

    「知道就好,你不要被商深矇騙了,他表面上老實,其實是一個奸詐小人,欺騙了你的感情,還想拿你當跳板完成他窮小子翻身的夢想。我後來也查了,和他在一起的崔涵薇是崔明哲的女兒,崔明哲是北京有名的巨富,你還不明白他是什麼人嗎?他就是一個想借婚姻上位的卑鄙小人!衛衛,你如果還相信他的鬼話,你就太沒有腦子了。」想起商深在機場對她不算恭敬的態度,許施就恨得咬牙切齒。除非她死了,否則她說什麼也不會允許女兒和商深在一起,商深根本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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