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大雷神相 作者:鍋鍋 (已完成)

 
li60830 2017-2-3 14:59: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31523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1:54
第三十四章 宗會(2)
這些話可以將不明所以的人聽得一頭霧水,落在知曉內幕人耳中就不然了:

詩惠借著把持八咫之鏡的機會,在迫使日月兩宗承認星宗地位,日宗沒有表態,月宗的宗主明確表示星宗必須留在土禦門內,實際上,日宗試圖將星宗逐出土禦門的算計破產了。

可是,詩惠並不準備就此放過望月千代,得到禦子明光回答,又轉向望月千代:“望月宗主以為如何?”

望月千代臉上堆起笑容,“土禦門三位一體,我自是讚同禦子宗主的話。”

“很好,”詩惠這才點頭取出八咫之鏡,慢步到望月和禦子兩人中間,這時候,三人站成個三角形,望月千代和禦子明光站在詩惠的側後方,詩惠作為頂角直麵宗會的會場——大廣間。

大廣間有四十八塊地席大小,裝修華美異常,乃是昔年徳川將軍接見各地大名的所在,最有名的,是慶長十六年豐臣秀賴會見德川家康了。

這些都是溫*告訴項濤的,不過她也有些迷惑,二之丸院落內足有三四百人,大廣間的一之間和二之間加在一起不到四百平米,如何能容納的下,更何況,所謂宗會,想來是要獻技比試,也需要很大空間吧。

就在溫*胡思亂想時候,感覺項濤輕輕碰觸了下,抬頭看去,正見禦子明光與望月千代兩人喃喃祭起咒文,手中的兩件法器上匯集了讓人心驚的力量。

這時的八咫勾玉早不是剛剛看到的雞蛋大小,一股渾厚的神力籠罩其上,勾玉化成尺餘長,好似如意般形狀,其上的凝結的神力,龐然到幾乎形成固態,仿佛是為勾玉染上一層赤紅色。

天叢雲劍倒是沒什麽變化,籠罩的神力幻成藍色霧狀,讓人再看不清劍身。

將手中神器慢慢舉過頭頂,望月和禦子兩人口中的法咒越念越快,聲音也越來越高亢,直到最後,一紅一藍兩道神力從神器上飛射而出,直入詩惠手中的八咫之鏡。

不大的銅鏡突然爆發出黃色神力,形成了一道碗口粗細的光柱射向大廣間的門。

華麗而單薄的木門根本不足以抵擋無上神力的一擊,溫*驚慌的低呼出聲,那些二之丸庭院中的男女倒好似司空見慣,根本不去為木門的命運擔心。

光柱打在木門上,好像帶起石子投入一潭湖水中,帶起一道四散開的波紋,木門的樣子在波紋中變得不真切起來。

唰,刺眼的金光乍起,恍的人紛紛轉頭避開。

溫*重新看向木門時,吃驚的捂住嘴,在原本是大廣間的位置,出現了一道仿造二之丸唐門樣式的大門,用包金裝飾,雕著樹木花朵已經鳳凰。門裏,僅僅用肉眼看過去,就有足足四百個地席縱深,兩側還不知有多寬。

慢慢收回神器,詩惠也不謙讓,當先走入了唐門,這個舉動令望月千代臉上神態終於出現了一絲僵硬。

進入宗會間才發覺,這裏是一個縱四百個地席,寬四百個地席的巨大場地,以金色為主色調的裝飾異常華麗,能夠感覺到這裏有一股力量存在,正是這股力量遮蔽了此地,將之掩蓋在大廣間中。

宗會間帶著深深的書院風格,盡頭處利用地板的高低,布置出更為華麗的上段間。詩惠徑直走上來,跪坐下。她的位置在正中,竟是令後來的望月和禦子兩人有些無所適從。

還好禦子明光比較容易說話,看到詩惠的位置後,僅僅向著望月現出個抱歉的微笑,就用極輕柔舒緩的動作,坐到了詩惠的左側。

土禦門循古製以右側為尊,禦子明光的動作總算是給望月千代留了幾分顏麵,看看詩惠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千代隻有無奈的坐在了她的右側。

星宗一向是被日月兩宗排斥,進入如此座位,竟是呈現出一種日月兩宗共尊星宗的格局。這下,進入宗會間的人,無論神經如何大條都發覺到事情不大對頭,會場內出現了微微的議論聲。

看著麵無表情的詩惠,騰蛟眉頭皺起,“一向都是日宗代行門主職權主持宗會,沒聽說土禦門內星宗為尊,詩惠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

聽到騰蛟的話,溫*不僅暗暗為詩惠擔憂,倒是項濤大剌剌的盤膝坐下,坦然回視著那些對他怒視過來的人們。宗會是個極為莊重的場合,大家無分男女都是跪坐,他的坐姿實在過為不敬。

項濤等人是星宗唯一的客人,身份尊崇,席次很靠近上段之間,他的坐姿落入禦子明光眼中,令月宗的宗主大人眉頭皺起,低聲道:“這個不懂禮儀的中國人是哪裏來的?”

詩惠並未說話,望月千代同樣低聲道:“這位就是星宗在法蘭西的雇主,菲利普家族的亞曆山大子爵大人,麵目雖然好像中國人,實則自小在法蘭西長大,想來是不懂東方禮儀,要他跪坐,咳咳,隻怕非常困難。”

聽著千代介紹,詩惠表麵沒有什麽變化,心中悄悄生出警惕,望月千代從見到項濤開始就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熱情,現在能毫不費力說出他的過往,顯是下過一番功夫研究項濤,那麽她的目的是什麽,真的隻是想頂替星宗在法蘭西地位那般簡單麽?

倒是禦子明光點點頭,恍然道:“竟是泰西最著名的煉金士菲利普家族成員,聽聞菲利普家族前任老家主精擅煉器之術,不知這位亞曆山大少爺學得幾分火候。”說話的同時,目光再次瞟了一眼項濤。

誰知,項濤竟好像知曉在看他似的,對著貌美如花的禦子明光微微點頭。

明光心中一驚,剛要確認下,卻見詩惠突然舉起手,整個宗會間霎時變得安靜異常,“土禦門出自聖德太子,興於奈良時代,千年名門,不因戰亂而興廢,全仗十年一次宗會考校門內各宗絕學,選拔賢良以統領三宗,今日再開宗會,得諸君蒞臨,實乃土禦門之榮光,詩惠謹代表土禦門三宗上下感謝諸君。”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1:55
第三十四章 宗會(3)
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說辭,無論由誰來說項濤都會聽得昏昏欲睡,他不是土禦門一份子,也不是東瀛人,對於土禦門內部的變故全然不關心,今天來到這裏不過是看熱鬧而已。

冗長的發言過後,自然是三宗演武,雖然詩惠沒有明說,很多也心中清楚,每一次演武的結果都關係到未來十年中土禦門的話事人是誰,為了爭奪這個位置,三宗自是好手盡出。

這些好手的比試放在普通人眼中,或許是眼花繚亂精彩紛呈,但在場多是行家,內中高下一眼分明,早先幾場用作是開場鑼的比試根本不被他們放在眼裏,總算是保持了東瀛人刻板教條的禮儀,心中不以為然臉上依舊是鄭重其事的表情。

項濤就沒這好涵養了,雖然前世與今生都是貴族出身,當麵打哈欠的事情做不出來,臉上還是現出不屑的表情,身子也不如剛剛坐的挺直。就在他麵帶憊怠的準備四下張望時候,看到一人立即來了興趣。

原來,觀看的人們中間有部分並非練氣士,這些人穿著華貴衣冠楚楚,盯著場中的打鬥看的著實有趣味。就在他們中間,項濤看到了一個熟人,那位在星宗別墅鬧事的胖和尚妙覺寺崇惠。

就在項濤注意妙覺寺崇惠時候,這個胖和尚顯然也看到了他,吃驚的瞧瞧項濤的座次,又看看坐在上段之間中間的道滿詩惠,妙覺寺崇惠不禁將全身微微縮起,努力掩飾自己的麵貌,輕輕發出兩聲壓抑的幹咳聲,看向了演武台。

眾人麵前是四十個個地席大小的能舞台,這時被用作是演武台,剛剛一對日宗和月宗弟子演示過後,立即走上來一人,卻是另外一個項濤的熟人,日宗的虎林次,在詩惠手下神奇的逃過一劫後,他代表日宗出麵挑戰星宗高手。

看到虎林次出戰,項濤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哈欠,終於張大嘴長長吐出一口氣,如果日宗都是虎林次這種水準,今日的演武就沒必要繼續看了。果不其然,虎林次在台上被一名星宗的神官僅僅三招兩式就打倒在地。

這時,望月千代突然嬌笑著對詩惠道:“詩惠妹妹,今日的演武太無聊了,看著手下這些小子一個個好像也不起勁,不如我們添些彩頭進來吧。”

“是極,是極,千代姐姐說的有道理,今日演武過於沉悶,若是能有些彩頭就再好不過了。”禦子明光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柄折扇,輕輕拍打身子符合道。

詩惠心中狐疑,台上的虎林次修為上遠遠不如星宗弟子,更不要說是她自己,不僅如此,今天日宗派出來的所有弟子似乎都不大濟事,為何望月千代還要加入賭注進來?

正在詩惠思索時候,禦子明光用折扇掩住嘴“嬌聲”道:“詩惠姐姐可是不敢?那我月宗就與日宗單獨下注賭賽了,嗬嗬,難得有如此好玩的事情,可惜詩惠姐姐不能一起來玩。”

詩惠心頭疑雲日益升高,這禦子明光如此落力攛掇她參加賭賽,難道說有什麽陰謀?就在詩惠狐疑的時候,隻見下麵的貴賓們臉上紛紛露出笑容,有幾個與土禦門關係密切的貴賓甚至出聲附和起來。

見到如此情勢,詩惠暗道不好,如果她不答應兩人的要求,剛剛借助先手在三人中製造的強勢就會被人奪去,本就人單勢孤若再失去強勢,今次的宗會豈不是要任人宰割?

沉吟著詩惠放緩語氣道:“既然二位宗主都有此意,詩惠如何會拒絕,還請二位宗主列出賞格,大家一起探討下。”

望月千代笑盈盈道:“其實也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嗯,這場演武,日宗願意出靈火苦無一件作為賞格,兩位宗主也可以看著隨便拿出什麽玩意,全當作是給這些小子一點點甜頭,讓他們多賣力比試。”

靈火苦無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隻能算是下七品的靈器,類似的法器在練氣士中間很多,隻不過,日宗既然拿出了這個等級的賞格,月宗和星宗也要拿出類似的賞格才可以。禦子明光和道滿詩惠都是精明人,紛紛跟隨其後拿出了兩件下七品的靈器。

出現賞格後,本不被項濤看好的虎林次,竟大發神威,出手打敗了對陣的星宗高手,尤其是最後一記“昭和旭日”,竟令宗會間中仿若出現一輪初升太陽般耀眼,瞬間破解了星宗高手的“漫天星鬥”,就在虎林次乘著星宗高手負傷想要衝過去補上一拳時候,望月千代開口了。

喝住虎林次,望月千代轉頭看向沒有絲毫表情的詩惠:“詩惠妹妹,這一局算虎林次取勝,三件法器都歸他獨得,如何?”

微微一笑,詩惠算是同意了望月千代的裁判。

旁邊的項濤看出一些門道,若不是望月千代出聲喝止,虎林次的下一擊就會直接要了星宗高手的性命,回想起詩惠曾經說過,當年土禦門三宗為了爭奪前往法蘭西執教的位子,可以付出死亡十幾人的代價,看來,這次的宗會上如果沒有幾條人命出現,不會善罷甘休。

前麵的演武還隻是不溫不火,看到虎林次得到獎勵後,下麵的比試較量就開始變得越來越火爆血腥,一開始望月千代和禦子明光還適當喝止,可惜,看到那些觀禮的貴賓,尤其是並非練氣士的賓客們逐漸粗重的鼻息以及慢慢上湧的血紅臉色,這種喝止也慢慢放棄。

暗自冷笑,項濤對身邊的溫*低聲道:“土禦門三宗真是有水平,一次宗會演武生生變成了古羅馬的角鬥,不知他們討好這些貴賓有什麽用意。”

騰蛟皺起眉,看看詩惠又瞧瞧項濤,“我懷疑,這可能是三宗之間彼此平衡勢力的手段。”

迪迪坐在項濤身後,他根本不會跪坐,騰蛟雖教過他盤膝打坐,坐下後已經左扭右擺一刻不清淨,看到演舞台上最刺激的場麵時,竟鼓掌高聲叫好,引來了無數貴賓側目。現在聽到騰蛟的推測,不禁咧開大嘴吃驚道:“老師,他們可是同門耶,你不是說過,東方門派最重同門情義麽?我怎麽看著他們打起來,好像的上輩子殺過他老爸似的。”

迪迪的聲音大了些,雖是用法語說出來的,在場懂得法語的人一樣不少,很多人臉上流露出難忍的笑容。

見到徒弟出醜,騰蛟老臉有些掛不住,低聲斥罵:“小聲,你現在的樣子實在太不文雅,我是如何教你的,真是把為師的臉麵全丟幹淨了——”

就在幾人竊竊私語時候,演舞台上虎林次再次登場,已經得到過三件法器獎勵的他顯然有再接再厲的想法。可是他的打法過於驍勇凶悍,讓對手有些吃不消,尤其是應該與他對陣的月宗高手。

“虎林次法術精深,月宗自歎不如情願認輸,這是剛剛許下的獎勵,還請千代姐姐不要見笑。”禦子明光如此說話,讓詩惠和千代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月宗既然認輸,虎林次下一個對手就是星宗,他的打法過於心狠手辣,令詩惠不得不小心從事。檢視自己的屬下,她考慮再三才派出了一個年紀稍長的弟子。

這弟子也曉得自己身上重任,鄭重的拉開架勢準備應對。誰知虎林次一步一步慢慢走上演武台後,一改剛才出手時的狂傲,首先向對手鞠躬,口中喃喃說著什麽。

星宗弟子心中警惕,但是不能在禮儀上輸掉,也隻得跟著鞠躬。就在他剛剛彎腰下去時候,虎林次手上突然現出氣勁,帶著紅光飛速打向星宗弟子。

星宗弟子早防著陰損招術,飛快的跳開一邊,不等他說話,虎林次雙手一劃圓,在麵前出現了鬥大的紅色光芒,光芒四周不斷吞吐好似一輪紅日,將星宗弟子的眼睛映的幾乎花掉。

好在星宗弟子完全可以閉眼僅憑對靈氣的感應對陣,紅色光芒猛地炸開,散成無數光粒飛向四方,這一舉動驚得周遭觀看的貴賓們驚呼出聲,甚至有人慌忙站起身試圖躲避。

哪知,光粒仿佛是遇到炎日的冰雪,離開演武台不遠便紛紛消逝,隻有不多的幾個飛向了星宗弟子。

星宗弟子雖沒睜眼,一樣可以感覺到這些光粒看上去絢爛,實則並無多大威力,嘴角掛著冷笑,身子並未多大移動,已經將其躲閃開。

突然,一個光粒竟改變了軌跡,拐過彎飛快的射向星宗弟子的後背,不等有所防範,光粒已經沒入其體內。

遭受重擊,星宗弟子吃受不住,大口張開噴出了無數碎物,奇怪的是,他嘴裏傷口竟沒有一滴血流出,便軟軟的倒在演武台上。

走到死者身旁,單手在其背後虛抓一下,一個不大的法器進入了虎林次的掌中,接著他得意的放聲大笑起來。

嘩——

虎林次的絢爛打鬥和血腥收尾,贏得了台下大片的鼓掌聲。

“靈活苦無——”詩惠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接著舉手示意:“宗會暫時休息,一個小時後重開。”

詩惠快步走下上段之間後,望月千代對著禦子明光微微一笑,這才用最優雅的步伐走下來。望著兩個女人的背影,禦子明光臉上現出一絲苦笑。

對於宗會的結果並不關心,至於三宗之間的明爭暗鬥更是不會掛在欣賞,項濤卻對這座宗會間發生了興趣:“老師見多識廣,應該可以看出這個宗會間到底是個空間。”

騰蛟環視一圈寬敞的幾乎算是奢侈的宗會間,不禁點頭:“難怪土禦門能在東瀛屹立千年不倒,果然有些門道,這座宗會間之中摻雜了道家法門,似乎還有一些不同於佛道兩門的東西,好像佛門的芥子納須彌,又像是道門九十九重天的法術,玄妙異常。”

項濤雙眼微閉聽著騰蛟感慨過後,“老師,你說了半天,實際就是說,這座空間不過是以無上法力創造出來,再以三神器作為開放的鑰匙,對不對?那麽,到底是誰創造了這座空間?”

看著騰蛟臉上現出難色,溫*幫助解圍道:“我想,我知道一點,詩惠小姐曾經對我講到,土禦門有一處道場建在高山之巔,普通人根本不能攀爬上去,便是今日使用各種飛行工具也不可能到達。土禦門之所以可以使用,是依仗了三神器,三神器具有奪天地造化的功法,能改變空間的出口和所在,本是天上諸神賜予須左之男用以返回天界的工具,被後世子孫傳承至今。”

聽到溫*的話,項濤慢慢陷入沉思:打開天界通路,溝通異地空間麽?

一名星宗神官這時悄悄走到幾人身後,壓低聲音道:“尊貴的菲利普子爵大人,宗主有請。”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1:57
第三十五章 神器(1)
詩惠麵臨了巨大危機,必須尋找更多盟友的支持,所以她第一個想到了一直看不透的項濤。

宗會間一側的耳室裏,詩惠一反剛剛沉穩冷靜的樣子,心急如焚的來回走動,試圖消弭心中焦慮,見到幾人走進來,立即緊走幾步沉聲道:“亞利少爺,現在隻有你能幫我。”

被這句話說的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項濤迷迷糊糊的反問過去:“我能幫到老師?”

“該死的虎林次故意隱瞞了水準,”詩惠咬牙切齒的道:“你可能不知道,前次為了爭奪前往法蘭西的位置,星宗內部進行過一次對決,付出了十幾人犧牲後詩惠得到這個機會,以及,星宗的宗主之位。不過這件事畢竟令星宗上下損失極大,日宗和月宗本就刻意打壓星宗,現在更是變本加厲。”

“遠走法蘭西後,星宗在菲利普家族幫助下廣開財源,吸納了很多資質良佳的弟子,就是我本人也因為菲利普城堡內特別的修行場所而獲益匪淺。虎林次是日宗內部有數的高手,前次在別墅門前我故意出手,想一舉擊殺他,誰想到他幹脆隱瞞了功力,讓我一時失察,感覺日宗沒有太多高手,便利用規矩搶先限製望月千代和禦子明光下場的機會,以為本宗弟子就足以應對場麵,誰想到,虎林次心狠手辣,總內竟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等等,”項濤慌忙打斷了詩惠的話,“老師不會是想讓我代表星宗出戰吧?這不可能,我隻是過來觀禮的客人,不可能來參戰,更不可能用星宗弟子的名義參戰。”

“如果亞利少爺不肯出手,星宗就真的要被土禦門除名了!”詩惠幾乎就要拜伏地上懇求項濤了,看著房內大感奇怪的眾人,她慘笑道:“根據土禦門宗會規矩,中場休息後,馬上進行的就是最終大戰以評選出土禦門內最強者。剛剛日宗和月宗用法器做彩頭,我相信,最終決戰時候,他們一定會取出手裏的神器作為賭注,到那時,星宗也必須拿出八咫之鏡參與。如此一來,日宗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奪走八咫之鏡。”

聯想起前日莊園前的對話,項濤還真相信日月兩宗可能會做出這些事情。

微微躊躇一陣,他忽然開口問道:“老師,這座宗會間是位於常人難及的山巔之上麽?此處真的不是土禦門自己創造出來的空間?”

得到肯定答複後,他又問道,“三神器既然可以打開通向神國的大門,為什麽現在無法做到了?”

詩惠沒想到項濤的問題如此古怪,迷糊著道:“三神器打開神國大門隻是傳說,土禦門上下無一人見過,三神器或許有這種神通,也可能是眾神封閉了神國大門吧。”

“那——”項濤沉吟道:“三神器是否可以打開通向過去的通路?”

“過去——”

“過去?”

屋內眾人一陣迷糊,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麽。倒是項濤體內的項羽忽然明白過來:“小濤,你真的是要幫助我回到過去,去重新爭霸天下——”

“不是幫助你,是幫助我們兄弟兩人。”項濤在心中回道。

詩惠眼睛轉了一圈:“亞利少爺若是想知道這些,完全可以自己去研究麽,隻要你將三神器拿到一起,不就可以隨意研究了麽。”

早在問出那些個問題,項濤就知道詩惠會如此回答,他微微一笑,背手道:“老師就不怕日月二宗日後故意生事?或者,不服從你的調遣?要知道,強扭得瓜不甜。”

“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隻是借用了他們的計謀。”詩惠冷然道:“如果不怕我將他們逐出土禦門,望月千代盡管鬧事好了。”

微微一愣,項濤看向詩惠道:“望月千代?老師就不怕禦子明光?”

“禦子明光不過是個喜好男人的毛頭小子,從來都是當望月千代的應聲蟲而已。”詩惠輕蔑的道。

“既然老師如此有把握,作學生的就代勞一次,希望老師日後不要忘記今日之言,將三神器借我研究。”

事情果然不出詩惠所料,休息過後,三個宗主剛剛坐在上段之間,望月千代用一陣嬌笑搶先開口:“咯咯咯咯,下一場比賽一定非常的精彩,我決定了就把日宗保管的八咫勾玉拿出來當成彩頭吧,禦子宗主可有什麽異議?”

隻見禦子明光用折扇掩麵笑道:“千代姐姐既然已經拿出來八咫勾玉,我自然不會落後,也罷,我就拿出天叢雲劍當彩頭好了。詩惠姐姐,你不想拿出八咫之鏡麽?如果這樣,可就是三神器千年以來第一次重聚,非常值得紀念哦。”

刷的,在場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詩惠身上,無論是否練氣士,隻要是東瀛人都清楚三神器的價值,如果真的能夠重歸一人之手,其背後代表的深意,無論如何理解和放大都不過分。

詩惠冷著臉慢慢開口:“如果這是大家的期望,詩惠怎好悖逆,也罷,星宗就用八咫之鏡參與這次的賭賽。”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道:“我想,這最後勝利的人,就是我們土禦門新的門主了,真是值得期待的盛事啊。”

所有人都沒想到,詩惠竟然為這次的賭賽賦予了更多的含義,一種遠遠大於原先望月千代預期的含義,除去第一代門主,土禦門千年以來都不存在門主,那土禦門第一代門主又是誰?在場或許有人不清楚,也有那對曆史掌故極為了解的人偷偷揣測:“土禦門出身東瀛皇族,第一代門主正是當年的皇極女皇,從那以後再無一名門主,現在竟然會出現一名新的門主,那,那是什麽意思——”

一想到這裏,幾名知情人的臉上留下了細細的汗水。

望月千代先是一喜,隨即臉上現出怒容,顧不得以前形象,扭頭看向了詩惠:“道滿詩惠,你是不是想引來外人助戰?土禦門宗會規矩,外人不得參與演武!”

回望一眼怒極的千代和有些傻愣的明光,詩惠鄙夷道:“有人傳我星宗薪火,學我星宗法訣,怎會是外人呢,千代姐姐真是多慮了。”

說完,她對項濤遞過個眼色,項濤會意,站起身走向演武台。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1:58
第三十五章 神器(2)
看到竟是項濤出場,望月千代臉色又是一變,“道滿詩惠,你竟然拉亞利子爵出戰,他是我們土禦門尊貴的客人,你怎麽能讓客人代替主人出場?”

“亞利少爺修習星宗法訣,今日也不是作為客人出場,他是當作星宗一份子來的,為何不能下場出戰。”

望月千代還要爭辯,不防一邊的禦子明光插言進來:“詩惠姐姐,既然亞利少爺不是星宗的在名成員,能否日月兩宗選擇對陣人選時,也可以稍稍放開些?”

詩惠詫異的看向禦子明光,似乎有些明了他要說些什麽,又不敢確認。

禦子明光不顧望月千代慍怒的臉色,很自然的開口道:“我想,詩惠姐姐一定不反對,在某些特別時刻,日月兩宗派出最強弟子出戰吧。”

所謂最強,還不就是在說宗主。

聽到禦子明光的提議,望月千代臉上立刻浮現笑容,見詩惠猶疑不決,馬上嬌聲道:“詩惠妹妹不必擔心,亞利少爺身份尊崇,我和禦子不會傷到他的。”

看看走向了演武台的項濤,又看看一臉得意的望月千代,再瞧瞧滿是無辜表情的禦子明光,壓下心中升起的歉意,“好,我同意!”

項濤並不知道已經被別人用來交易,他慢慢走上演武台,看著眼前神色不定的虎林次,搖頭道:“我建議你還是直接認輸吧,上次你在我麵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這次——”

“住嘴,武士怎麽會主動認輸,接招吧——”聽項濤提到最丟人的事,雖然裝熊是奉命而為,虎林次也不禁臉上害臊,怒吼著對著項濤射出兩道紅芒。

單手在身前劃過一個圓,兩道紅芒便落入項濤之手,看著吃驚的虎林次,他輕拋靈活苦無:“難道隻有你一個人可以隱藏實力麽,再說,一個招數不要在敵人麵前使用兩次,你現在就認輸,不會有人責難你的。”

虎林次心中真的打鼓了,武士不認輸不假,但是他這個在現代都市中浸淫的武士,怎麽會真的送死,他遲疑的偷眼瞧向上段之間。

望月千代沒有作聲,道滿詩惠寒著臉盯住演武台,禦子明光更是沒心沒肺的輕搖折扇,看不出有一點擔心。

虎林次臉色慘白,鼻息粗重的喘了幾下,猛地深吸一口氣,整個腹部一點點鼓了出來,臉色也慢慢變得通紅,四肢跟著出現有規則的抽搐。

項濤瞪大眼睛,看的著實希奇,也不知這土禦門到底傳自何種功法,隻是眼前的虎林次的動作像極了一隻大青蛙。

見到虎林次使出這種奇異功法,道滿詩惠心中大急,剛要出聲提醒,突然一邊的望月千代握住她的手,嬌聲道:“詩惠妹妹,演武時不得出聲,這是宗會的規矩。”

詩惠哪肯讓項濤吃虧,強自運力掙脫,卻驚詫的發覺,渾身的靈氣都被禁錮住,來源處,正是笑盈盈望著她的千代!

“你,你,這不是日宗功法,你是從何處學來的?”詩惠本想大聲斥責,孰料她發出的聲音比蚊子哼哼還小,也隻有上段之間內三人方能聽清。

禦子明光斜視一眼糾纏的兩人,又慢慢看向演武台,忽然出聲:“看,虎林次要振勃了。”

詩惠聞言肝膽俱裂,虎林次所施展的是日宗最歹毒的一門功法,名喚“日蟾功”,從發功到最後出擊一共五個階段,振勃已經是最後一階,眼看項濤性命不保——

心中一急,全身靈氣逆流而上,竟反向衝破了望月千代的禁製,高聲呼出:“快躲開亞利少爺——”

宗會間內所有人都沒想到,詩惠竟敢違犯禁忌出聲提醒,齊齊看向了上段之間。就在眾人分神的功夫,虎林次鼓起有如十月孕婦,猛地自腹中發出耀眼的金光,一個好似胎兒形狀的金色光團自腹部隱隱浮現,慢慢升入演武台半空。

隨著金光胎兒升起,虎林次臉上的生機慢慢斷絕,身體內的生氣也源源不斷被胎兒吸取,直到胎兒慢慢化成一個小人站立在空中時,虎林次本是健壯的身子已經被吸的幹幹淨淨,剩餘的屍骸竟不足一條土狗的身體大。

除去項濤沒人關注虎林次的遺骸,會場內所有人都在靜靜注視著空中的小人,看著那小人慢慢將四肢伸展開,更沒人注意到,望月千代在上段之間外不知上一層似有似無的靈氣,徹底隔絕了上段之間與會場的聯係。至於詩惠,因為方才全身靈氣逆行,僅僅發出一聲叫喊,就軟軟癱倒在上段之間內,雙眼失神的看著演武台的好似並不知道危險的項濤。

空中正在伸展身子的小人,突然化成一團炙熱火焰,所有人都是為之一驚,伸長了脖子想繼續看個究竟。唯有項濤突然有了動作,隻見他手掌一翻,一道赤紅的麒麟百解真氣放出,將那團火焰包裹在其中。



一聲低低的爆音過後,火焰團變成了黑色,發出濃重的腥臭味道。幸好,這一切都被麒麟真氣包裹,不等所有人掩麵躲開,麒麟真氣發出明光,一道極其純淨的火焰之力,將一切化成白煙。

虎林次的絕殺雷聲大雨點小,除了他自己身死,竟沒有造成任何破壞,實在大出望月千代意料之外,看著項濤站在演武台上笑嗬嗬望著上段之間,同時月宗的禦子明光也出聲道:“千代姐姐,你還準備繼續挑戰亞利少爺麽?如果不,三神器就都屬於亞利少爺所有了。”

望月千代幾乎吐血,好不容易設的局引詩惠入彀,誰成想半路殺出個項濤,讓她白白為人作了嫁衣裳,銀牙緊咬,騰地站起身道:“日宗望月千代挑戰亞利少爺。”

看著望月千代想要上台拚命,項濤伸手製止,“望月宗主可否暫緩幾分鍾,項濤在這裏耍幾個小玩意給大家看看。”

說話,他雙手畫圈,兩道紅芒自手中飛射出來,環繞整個宗會間飛行一圈後又回到他手裏,接著,雙手打出幾個手印,唱喝聲:“放!”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1:59
第三十五章 神器(3)
他的手上竟也放出一刻明亮的旭日,與剛剛虎林次擊敗星宗弟子使用的昭和旭日是一般無二。接著,他雙手虛抓,在身側出現無數星光,隨著雙手前指,星光匯聚成兩顆耀眼的銀色流星,與尚在半空的旭日撞擊在一起,一陣燦爛的閃光過後,銀色流星和紅色的旭日都消失,一切歸於了虛無。

望著臉色驚詫的千代,項濤微笑道:“不知在下演示的是否正確,望月宗主能否指點一二?”

一瞬間,望月千代臉色頹敗,她知道已經失敗了,麵對掌握了兩宗絕學的項濤,她沒有一點把握取得勝利。

啪啪啪

上段之間內響起一陣掌聲,禦子明光用比女人還嬌媚幾分的聲音道:“果然是絕學,亞利少爺並未入日宗就學會了日宗法訣,實在是天才,想必三神器齊聚亞利少爺手上,一定會物盡其用。”他絕口不提三神器實際應該屬於星宗,顯然用心並不純良。

微微一笑,項濤看似向前跨出一步,實則身形晃動間就來到了上段之間,輕輕扶起已經口不能言的詩惠,示意騰蛟和溫*將其扶下去照料,又隨手將裝著八咫勾玉和天叢雲劍的漆盒拿起:“既然禦子宗主也是如此說法,項濤就卻之不恭了。”

項濤成了宗會的大贏家,回到銀閣寺的眾人都感到好笑,土禦門十年一次的宗會,倒好像是專門為項濤舉辦的,就是為了將三件神器交到他手裏。

聽著迪迪唾沫橫飛的在吹噓項濤如何力敵十幾名高手,溫*嗤笑一聲,對著項濤道:“按照我對迪迪的了解,回到法蘭西,他就會將數字記成幾十人,你的小跟班為了吹噓你實在很落力。”

臉色郝然的項濤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的為溫*倒上一杯茶,“詩惠老師的情況如何?”

“騰蛟上人已經為詩惠姐姐救治了,雖然情況很嚴重,但騰蛟上人說並不致命,甚至可能對詩惠姐姐的修行大有好處。”

“還有這種事?全身靈氣逆行會對修行有好處?那明天我讓星宗上下一起倒著練功,看看是不是都能變成一代宗師。”

噗,溫*沒有忍住,口中的茶水一下噴濺出來,“你這個人,簡直就是在抬杠,詩惠姐姐的功力年餘時間沒有寸進,正需要一種突破,其實普通星宗弟子可以比的。”說著,她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知道麽,三神器最初是東瀛天神送給皇室的身份象征,就可以自命為天皇了,你有興趣麽?”

看著溫*帶著調笑的麵孔,項濤恍如回到了三千年前的會稽城,回到了與虞姬彼此說笑打鬧的日子,眼前一陣恍惚,脫口就道:“我隻願生生世世與姐姐在一起。”

溫*兩頰緋紅,幾乎羞的要鑽入地縫裏,喃喃的道:“亞利少爺,這,這,我是個女冠,而且,而且,我還是你的老師吧,你我之間的年紀——”

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項濤豪情萬丈的道:“當皇帝麽?三千年前就有機會當中原的皇帝,可惜我誌不在此,我隻願與姐姐朝夕相伴,”

“又說胡話了,”溫*臉上的嬌羞少了幾許,抬頭笑道:“三千年前就能當皇帝是麽?三千年前的事情你怎麽可能知道,就算是佛家輪回說,那也是你幾十世以前的事情了。”

“我今生隻有一世,而姐姐就是我一世的愛人!”不知為什麽,以往見到溫*的項濤都不敢說出求愛的話,今日突然生出無邊膽氣來,竟然在女孩麵前直接了當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積累了數千年的愛意。

溫*眼中本是欣喜,忽然又想到什麽,臉色一陣黯然:“今天累了,我先回去休息。”

溫*起身離開,項濤一陣愕然,沒想到女孩說翻臉就翻臉全無一點征兆,留下他一個人對著女孩背影發呆。過了一陣,他才慢慢緩過神,苦笑下拿起了眼前的一個漆盒,就在這是,整個房間溫度驟然下降,他身邊甚至飄起雪花。

這下苦笑變成苦挨,微微抱起雙臂,項濤哀聲道:“雪麟大姐,你的出場能否不要這樣華麗,我怕冷。”

一個輕柔中透著冷氣的聲音道:“你喜歡那個女孩三千年,那我呢?她不相信你的話,我可相信,你這一生一世都喜歡她,我怎麽辦,相公?”

臉上的笑意消失了,項濤表情很矛盾,“說實話,我對你並不反感,我能感受到你對我的真情,但是,你不覺著,你對我的感情,好像是在找一個替代物麽?”沒有聽到雪麟的聲音,他繼續道:“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你為什麽要喜歡我,如果我不是火麒麟的延續,你還會喜歡眼前的小子項濤麽?”

“可是你畢竟是火麒的延續,若是沒有那枚麒麟膽,項濤根本不可能穿過三千年時光活在這個世上。”雪麟極力爭辯道。

搖搖頭,項濤無奈道:“你喜歡的不是項濤,你喜歡的是火麒,是你的丈夫,我能夠感覺到你對火麒的感情,就好像我對溫*的感情一樣炙熱——”

“是麽?”雪麟的話中帶著一絲嘲諷,“我雖少通世事,但也能看出來,你對那個女孩的感情隻怕也是一種寄托吧,你原先喜歡的應該是一個叫作虞姬的女孩。我真為溫*感到悲哀,她喜歡的人,其實隻是喜歡她的軀殼。”

“我喜歡海倫是因為我們直接彼此接觸過,我相信她也喜歡我,”項濤強自爭辯:“我可以確定心中喜歡的不是一個軀體,我喜歡海倫。”

背後的雪麟沉默了良久,才幽幽歎息道:“我現在真的無法確定,我要去好好思考,可能會暫時離開你身邊,你要多保重,不要輕易冒險,就如今天,其實最強大的對手並沒出手,你也根本沒注意到他。”

“最強大對手,誰?”陳平警覺的問道。

“坐在上位的那個半陰人。”

“坐在上位?半陰人?”項濤啞然失笑,如果禦子明光聽到雪麟對他的評價,不知會不會氣得暴跳如雷,僅僅是舉止陰柔些,就被評價為半陰人。

背後沒有回答,屋內的溫度也慢慢回升,雪麟竟是不知何時離開了。

“亞利少爺,禦子明光宗主求見。”襖後傳來神官的通稟。

禦子明光?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項濤失聲輕笑:“快請。”

禦子明光隻帶了一名小廝,身上的穿著也不必白天時奢華,一襲素色和服外麵罩著件黑色的鬥篷,將他的身形完全掩住。

才剛坐下,這位極重風度的宗主又拿著折扇輕敲腿道:“亞利閣下可知道三神器的作用?”

項濤心中一凜,神情有些緊張道:“難道禦子宗主知道如何使用三神器打開通向神國的大門?”

禦子明光愣住了,隨即失笑道:“亞利少爺誤會了,我是說,三神器在手,已經可以對外宣示亞利少爺得到諸神的承認,可以繼承天皇家,時值天皇家並無男嗣,在下家中與皇華兩族都有極深的淵源,可以代為運作。”

所謂華族,就是東瀛的貴族,看來禦子家也是貴族出身,隻不過,項濤從未想到,禦子明光如此賣力的介紹他去當東瀛皇帝。

沉吟了一陣,項濤忽然想起詩惠曾經對他談過的和歌,於是輕聲道:“人間五十年,與天相比,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夢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滅隨即當前。此即為菩提之種,懊惱之情,滿懷於心胸。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見敦盛卿之首級!放眼天下,海天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

禦子明光滿臉驚愕的看著項濤,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據說生長在法蘭西的菲利普家繼承人,也會知道《敦盛》,呆看了好一陣,他才無力的點頭道:“關於亞利卿的想法,在下已經有所了解,卿意如此,在下不願勉強,惟願卿武運長久。”

項濤聽得發呆,隻是見到禦子明光準備離開,急忙起身相送,人家到底是過來勸自己當皇帝的,不應該過於怠慢才是。

直到將禦子明光送出銀閣寺,項濤回到房間內,又發了一陣呆,才搖頭自嘲道:“當皇帝有什麽好的,真不明白,為什麽那些人一定要搶著當。”

說著,他拿起了裝著天叢雲劍的漆盒,刹時愣住了,漆盒很輕,顯然不可能裝著東西。

再伸手去拿另外兩個漆盒,都是空的,三神器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被盜走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00
第三十六章 水葉子(1)
三神器被偷了,項濤第一個想到的嫌疑人,就是剛才來過的禦子明光。

暗罵一句自己豬腦子,禦子明光到底是土禦門的人,又是月宗的宗主,可以說,是最不願意見到三神器落入自己手中的人,怎麽會被三兩句吹噓奉請當皇帝就暈了頭,項濤一邊自責一邊念動雲輕訣飛快跳出銀閣寺院牆。

跨在烏騅馬上尋著遠處飛快跑動的靈力追過去,項濤心中未免有些奇怪,都什麽年月了,怎麽還會有人願意用腳板跑路,難道說這個人就沒聽說過汽車麽?

心中響起項羽的嘶吼:“小濤,追上去,殺了他,敢在霸王頭上動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身後不遠處傳來迪迪的叫嚷:“少爺,少爺,等等我,你跑的太快了,我開車都追不上——”

聞言項濤幾乎暈倒,如此夜深人靜時刻,迪迪那正在變聲期的破鑼嗓子足足可以傳出四五裏,他是不是生怕對方不知道自己在後麵追蹤?

不去搭理迪迪,項濤身上靈氣微微貫入烏騅馬,黑色駿馬得到這股靈氣補充,興奮的長嘶一聲,翻開四蹄用比剛才又快了幾分的速度衝出去。

距離飛奔的靈氣不到一裏,已經隱約可以看到那人模糊的身影,一股釋放出的神念更是牢牢鎖定了他,隻要那人沒跑出京都市區,項濤都有把握將之找出來。

那人也是大大加快腳力,無奈兩條腿根本不足以和四條腿競爭,不但沒有拉開間距,甚至被烏騅馬將兩人間的距離縮短到半裏左右。

看到身上背著三個漆盒穿黑色緊身衣的賊人,項濤身子在烏騅馬上牢牢坐定,雙眼鎖死他的動作,雙手虛拍下,一道紅色靈力凝聚在雙掌之間,很快的化成一張大弓。無須找箭矢,左手持弓右手搭住靈氣形成的弓弦,食指微屈,一支靈氣形成的箭矢已然出現在被拉成滿月狀的大弓上。

嗖——

雖是靈氣製成的箭矢,離開弓弦時依舊帶著淩厲的破空之聲。因為心中充斥被欺騙的恥辱,項濤出手再不留情,神念已經鎖定賊人,這一箭必然擊中那人的脖頸處。

誰知,就在靈力箭矢出手的一刻,前麵黑衣人突然停止了跑動,從高速運動到挺身站在原地,好像是兩個全然不相幹的動作,黑衣人竟沒有任何阻滯的在一眨眼功夫完成。

項濤的神念在這一刻也失去了他的蹤跡,明明就站在麵前,缺如同麵對浩瀚的大海,不知那一滴水才是自己要找的。

跨在烏騅馬上,項濤與黑衣人之間隻有不足五米距離,靈力箭矢沒有意外的在黑衣人身後爆裂,將堅硬的地麵轟出一個大到足以埋進轎車的深坑。

“你這小子追的倒也迅速,隻可惜有些不知死活。”黑衣人全身罩在衣料中看不出男女,隻有聲音聽起來像是個女人。

這個聲音項濤不是第一次聽到,“你,你是那個水葉子!”

“哈哈,既然知道朕的名姓,還不立刻跪下,看你一身功夫不錯,朕可以封你做個大將軍。”黑衣人叉身仰天大笑的動作,與他口中發出的近乎女人聲音實在不相襯,聽得項濤一陣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還自稱皇帝?”項濤皺眉問道。

“你可以叫我武藤水葉子,這是我在東瀛的名號,哈哈,過上幾日你就要稱呼我為武藤宮葉仁殿下了。”

對於東瀛的稱謂並不了解,項濤一陣頭暈,倒是驅車剛剛到達的迪迪,聽到那人自稱武藤水葉子,頓時兩眼放光:“武藤水葉子?那請問你與武藤蘭如何稱呼?”

“武藤蘭?”饒是黑衣人正在頭腦發熱中,也是一陣錯愕的望著迪迪:“那是何人,朕不認識。”

“唉,可惜可惜,為人不識武藤蘭,看盡*也惘然。”迪迪搓著手悵然吐出一句中文來。

“迪迪,你知道麽,你現在的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以後你還是少看些花花公子和*碟子吧。”項濤低聲道。

“少爺,那是以後的事情,先解決了這個家夥吧。”迪迪一晃降魔杵,手中立刻出現兩柄大劍,笑嘻嘻的攔住黑衣人水葉子的去路,“小子,不管你是男是女,也不管你演不眼*,今天竟敢在菲利普家族手裏偷東西,你就死定了。”

並未受到迪迪威脅的影響,水葉子嘿嘿笑道:“不知亞曆山大子爵是否願意見一位朋友。”

高踞馬上的項濤冷笑道:“是禦子明光吧,我現在很好奇,你是如何說服月宗的宗主幫助你的,僅僅因為你能幫助他們取回三神器?”

鐺,叮,哐——

一陣鍾聲磬響,突然之間,從四周用處無數身穿和服頭戴青紗的女子,緩步將幾人圍在中間,接著,禦子明光排開女人們,慢慢走了進來。

見到黑衣人,禦子明光突然失去了剛剛的穩重和矜持,一把抱住水葉子的手臂,用完全是女人的嬌聲媚笑道:“陛下,我演的如何?”

伸手捏捏禦子明光的下頜,“嘿嘿,果然是朕的小心肝,演技無雙啊,把亞曆山大子爵都騙過了。”說著,摘下了頭上的黑布麵巾。

“啊,你,你是誰?”饒是項濤心中有所準備,也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竟然又出現了一名禦子明光!

“哈哈,朕就是武藤水葉子,也是那個窩囊廢禦子明光啊。”水葉子仰天大笑起來,“想不到吧,白天時候,朕就坐在上段之間看你表演,剛剛隻是略施小計,就把你引開。如今,東瀛三神器都是朕的了,朕馬上就會與宮內省聯絡。嗯,現在天皇家的女繼承人和宮內親王也有十四歲了,隻要朕與其聯姻,就是下一任東瀛皇帝!”

環視神情鎮定的月宗女弟子們,項濤有些吃不準這些女人是否都被水葉子收買,也不大敢肆無忌憚出手製住水葉子,而迪迪看著圍在左右的環肥燕瘦,兩眼早就瞪圓了,狠狠咽下口水,“媽的,水葉子,你過的真是帝王日子啊。”

水葉子大度的擺擺手:“這算什麽,隻要你們主仆肯歸降朕,這些女人都賜給你們了,朕絕不食言。”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01
第三十六章 水葉子(2)
回身看一眼項濤,迪迪問道:“少爺,你看呢?我們還是打吧!”說完,不等水葉子回神,手中重劍猛地揮出,惡狠狠的砍了過去。

項濤與迪迪自小一起長大,彼此早有默契,不等迪迪的劍峰抵達,他手中又射出一支靈氣箭矢。待箭矢飛出,雙手一抓,一杆烏黑的大戟揮動,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將一旁的和服女人們打倒在地。

水葉子絕沒想到兩人說翻臉就翻臉,猝不及防下,竟被打傷了十餘名部屬,看著迪迪重劍砍來,他毫不留情的將懷裏假禦子明光扔出去,自己的身子一矮,就要縱出這包圍內。

項濤哪容他走脫,五米距離,烏騅馬不過是一個小小跨步的功夫,長戟已經惡狠狠的當頭砸向水葉子,同時,長戟未到一股冷然的陰森之氣就籠罩了水葉子,令他無法走脫下,不得不全力相抗。

臉色急劇變化的水葉子,顧不得身下那名假禦子明光的慘叫聲,全身放出淡黃色真氣,化作根破甲錐撕破冷氣的籠罩,但他根本無法走脫長戟的攻擊,甚至連祭出法器的時間都沒有,隻有運盡全力拚死相抗。

就在水葉子雙臂高高舉起,試圖擋住狠狠落下的長戟時,那烏黑的大戟突然改變了方向,用看似不可能的力道變化,由下砸變成了從旁邊橫掃,而且是力道更強的出擊。

水葉子臉色急變,然而再變招已然來不及,隻能任由長戟將他半身的骨頭打得粉碎。重重跌落在和服女人腳下。

直到這時,月宗女弟子們才反應過來,失聲尖叫著七手八腳的將水葉子抬起,顧不得掉落的三個漆盒,飛快的帶著水葉子撤離。

看著人群慢慢跑遠,迪迪有些遺憾道:“少爺,真的不去追麽?她們可是後患啊——”

斜視一眼迪迪,項濤拉長聲音:“是——嗎——那些都是漂亮女人,你不會是想盡快結束你的處男生涯吧。”

被看破心思而滿臉漲紅的迪迪竭力爭辯:“少爺,我已經成年更不是處男了,我怎麽會那樣去想——”

“靠,你已經不是處男了?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我不知道?”騰蛟突然從迪迪身後冒了出來,剛好聽到徒弟最後一句話,氣得狠狠打在徒弟腦袋上,“我不是早就對你說過,男人精血十分重要,一定要將第一次保持到二十歲你的經脈骨骼都成熟以後!你這個不聽話的徒弟,什麽時候去偷腥的,給我老實交待!”

“不是啦,師傅,那種話你怎麽可能相信呢——”

看著在胡鬧的師徒,溫*慢慢走進項濤,狀似不經意道:“太危險了,下次出來時候一定記得通知大家。”

外冷內熱,更深處的一重關切立即被項濤感受到,心中忽然一動,看看溫*依舊裝作看向騰蛟師徒,正要說什麽,感覺體內似乎溜出去什麽,微一打量,隻見項羽的魂魄悄悄溜出來,正遠遠跑開,一邊跑還在一邊對著他打出收拾,示意要大膽一些。

有了項羽的示意,項濤終於鼓起勇氣,乘著溫*不備,一個低身將女孩攔腰抄起放在了身前。烏騅馬本是性子極烈,輕易不讓生人靠近,更不要說騎乘,誰知這時卻是老老實實的,連個響鼻都不曾打出來。

被項濤偷襲得手,溫*左右掙紮了下,見無法擺脫後麵男人的手掌,隻有壓低聲音道:“騰蛟上人就在那裏,快放我下去。”

“管那個老和尚做什麽,”項濤大笑一聲,雙腿輕輕一夾,烏騅馬得到指示,歡快的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奔跑出去,隻留下微微奇怪的迪迪與騰蛟。

安撫過溫*,又發生了三神器被盜事件,這一夜算是不能入睡了,項濤索性將三神器一起在麵前擺開,一個個拿起來仔細研究,溫*好奇的坐在一邊相陪。

這三神器,除去八咫勾玉的材質似玉似金不明所以,天叢雲劍和八咫之鏡都是銅製而成,上麵的花紋樣式極為古樸,輕輕催動下,似乎能夠感覺到一絲神力。將三神器反複參看,項濤都無法看破其上到底有何種秘密,找法陣,沒有,找符咒,也沒有,完全就是三件古董而已。

失望的將八咫勾玉扔下,項濤乏力道:“這些東西應該有與之配合的法訣,否則空有神器,隻能像東瀛皇族那樣當作信物。”

“沒錯,”門外傳來詩惠虛弱的聲音,紙襖推開,在兩名女神官扶持下,臉色蠟黃的詩惠走進來。“亞利少爺,詩惠在宗會上懷著私心,幾乎令少爺陷入絕地,詩惠有負老伯爵和少爺的信任,鄭重向你道歉。”

看著跪在地上努力不讓自己跌倒的詩惠,項濤慌忙起身將其扶起:“老師當時也是無奈,項濤可以理解,也請老師不必過於掛懷。”

“那好,詩惠改日一定會向老伯爵請罪。”到底是一門宗主,詩惠自有殺伐果斷的氣概,抬頭看向了三神器,眼中流露出癡迷的神色,僅是一轉,而後開口道:“這三件神器,據傳說早年受過大難,已經將眾神附在上麵的法訣隱去,若是要發揮三神器最大威力,隻怕要經過高明的煉器人重新鑄煉,才有可能再次看到法訣。現在的三神器,可以說是三件殘器。”

搖頭歎息一下,項濤沒有辦法了,三件殘器,還要重新鑄煉,雖然菲利普家族本身就是煉金士,要說去鑄煉神器也是沒有什麽把握的,隻有暫時放放了。

看著項濤將三神器推到麵前,詩惠臉色一陣變幻,終於歎息著又將三神器推回給項濤:“亞利少爺,這是你憑本是得來,我們星宗怎敢竊為己有,還請亞利少爺妥善保管就好。”說完,也不管項濤如何反應,她自己起身離開了房間。

餘下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留下項濤一個人繼續對著三神器發呆,在他想來,好不容易找到可能通行時空的方法,如果輕易放棄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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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水葉子(3)
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三點,正是一夜中陰氣最重時刻,正在低頭胡思亂想的項濤頭一抬,望向了紙襖外,“奇怪啊,難道說水葉子還不死心麽?”

自言自語的拉開紙襖,突見一個美麗女人出現在麵前,將項濤嚇得全身一哆嗦,不是他膽小,剛剛還隻感覺好似有股陰氣出現在院子中,一拉門就全無征兆的與那女人來個臉對臉,任項濤膽大妄為,也不禁被嚇得不輕。

拉開一段距離,項濤上下打量,這女人身穿一襲黑色龍袍,頭戴朝天冠,腰間陪著寶劍,完全就是一副男人打扮,長長出了一口氣,項濤捏捏發緊的兩頰:“我的天啊,你怎麽會出來的,難道說,現在是百鬼夜行的時刻?”

“你不知道?”武則天詫異的回身看向院子裏,隻見那裏人影憧憧,似乎有很多人來回走動,卻聽不到一絲聲響。指著天色對項濤道:“今天是七月中元,正是鬼門開的時候,我當然可以出來。”

“見鬼,”低罵一聲,項濤大方的伸手邀請:“既然女皇帝陛下到達,就進來坐坐,雖然隻是單身男人的房間,想來陛下不會過於在意。”

媚眼流波掃了一下項濤,武則天輕輕嗤笑道:“怎麽,你這個單身童男,還想打我這千年女鬼的主意?”看著房間裏的童男臉上湧起血色,她繼續調笑道:“其實呢,我對你的印象很好,長得也算是俊朗,體格更是強壯,隻要你肯幫我,想作我的入幕之賓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如果你足夠強壯,就是要我專一侍候你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哦。”

回到陽世見到溫*後,項濤曾詳細打聽過武則天的事跡,這時聽到女皇帝如此說辭,他撇撇嘴道:“拜托,你死的時候那是多大年紀了,就算你的身子沒有爛成渣,也是個老太婆了吧,”說著,他學起迪迪的語氣,用下流輕薄的口吻道:“你就不怕,我這年輕男人,把你重新折騰死?”

誰知武則天並未生氣,僅僅用眼波在項濤身上轉過,掩口低聲笑道:“這個麽,日後你會看到驚喜的。”說完,腳不沾地的圍著項濤轉了一圈道:“你什麽時候想去我的長眠地,上來也有幾日了,為什麽老是在東瀛這小地方滯留?說著,看向地上的三神器,流露出不屑神氣:“這幾塊廢銅爛鐵,也隻有東瀛才當作寶貝,不就是神器麽,我的長眠地也有,隻要你救我重生,盡管拿去吧。”

“嗯?什麽東西?”項濤不可思議的看著武則天,感覺今天的神器好像不值錢跳樓甩賣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紫辰天衣和兩塵微儀照天鏡。”說著,武則天伸手輕拍項濤臉頰,“隻要你能幫我複活,這三件寶物就是你的了。”

“三件?”

已經走到門口的武則天,做出一個極具女人化的旋轉,“難道你不認為,我也是一件寶物麽。”說話,她的身子化作縷縷青煙,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項濤提出前往中國時,無論騰蛟還是溫*都有些吃驚,隻有知曉底細的迪迪沒有說話。

要知道前次項濤去中國,鬧得天翻地覆,到現在,張家人還被放在菲利普城堡裏,至於那個張翦更是不知身在何方,從這一點上看,騰蛟與溫*都不齒他的為人。

“小濤,”騰蛟沉吟著道:“雖然上回老伯爵花了大價錢,將所有事情壓了下來,可是張家的事情宗門到現在沒人前往法蘭西交涉,宗門的反應還不太容易預測——”

“老師,這件事涉及到我養父母,不能不去。”項濤平靜道。

聽了這個理由,溫*與騰蛟都說不出來了,唯有盡力去配合,“那好吧,”騰蛟無奈道:“我去聯係宗門,探探他們的口氣。”

“我去聯係台灣玄門,讓玄門派幾名弟子一起陪你去。”溫*道。

一把拉住了想要走開的溫*,項濤微笑著搖頭:“海倫,隻要你在就可以了,不必多牽連其他人。”

唐人陵寢多喜依山構建,出鹹陽西北百裏有梁山,三峰高聳,主峰直插天際,東隔烏水與九嵕山相望,西有漆水與婁敬山、歧山相連,烏、漆二水在山前相合抱,形成水垣,圍住地中龍氣,乃是世間少有的一塊“龍脈聖地”。

梁山兩峰之間屹立兩座巨大石碑,其一雖然雕鑿華美,但碑體全無一字,正是女皇武則天留下的著名無字碑。石碑以下山中,便是武則天和她丈夫唐高宗李治的合葬墓乾陵。

昔年乾陵的地上,也就是梁山中,建有宏大的宮城,周圍城牆八十裏,房屋過千,但是經過千年風雲變幻,能夠留下來的不過是漫長的神道,以及兩旁巨大的雕鑿石像。

混在稀稀落落的遊客中慢慢在石像中間徜徉,項濤看似在欣賞“唐代藝術的瑰寶”,實則是在勘察乾陵的地形。

日落西山,遊人漸漸散去,項濤站在梁山之巔,環望四方,東麵的唐太宗昭陵,西麵周代興起的岐山進入眼底。騰蛟慢慢走到他身側,看著四周道:“這梁山看似龍蟠虎踞,依山望水是少有的龍脈,實則卻是真龍做困之地。”

龍脈一說在中國流傳甚遠,當年項濤進入秦始皇陵,不就是為了去破壞大秦龍脈,是以他對龍脈也是有所了解,看著梁山四周氣象,有些狐疑道:“老師,這裏怎會是真龍坐困之地?”

“梁山從外表上看是一塊風水寶地,但細看有許多不足之處:一是梁山雖東西兩麵環水,能圍住龍氣,但與唐太宗昭陵龍脈隔斷,假如普通百姓選祖墳在此,是可以興盛三代,但作為帝王之山陵選址,恐三代後江山有危。唐朝龍脈從昆侖山分出一支過黃河,入關中,以歧山為首向東蔓延至九嵕山、金粟山、嵯峨山、堯山。而唐太宗已葬在九嵕山昭陵,可以作為龍首。唐高宗李治卻以後來而居前列,更何況梁山並非山龍之首,乃是周代龍脈之尾,尾氣必衰,主人主治國無力。二是梁山北峰居高,前有兩峰似女乳狀,整個山形遠觀似少婦平躺一般。唐高宗選陵於此,日後為女人所控也是自然。三是梁山主峰直秀,屬木格,南二峰圓利,屬金格。三座山峰雖挺拔,但遠看方平,為土相。金能克木,土能生金,整座山形龍氣助金,乾陵地宮營造在主峰之下,主墓主必為金格之人所控。唐高宗既然營建乾陵於梁山,日後為女人所掌控,也就是題中應有之意了。”

隨著騰蛟指點處,項濤頻頻點頭,末了看向老和尚:“老師,你是釋門出身,難為你竟然對風水堪輿如此了解。”

騰蛟嘿嘿笑道:“昔年初出茅廬,世道艱難,為了混口飯吃,什麽都要會一些。”

項濤大悟:“原來老師還幹過江湖騙子,哦,不對,老師對於風水一學領會精深,這個騙字決然談不上。不過,這裏還要請問老師,乾陵地宮的墓道在哪裏,我們要如何進入才好?”

騰蛟臉上犯難了,早在兩人身後的溫*為他解圍道:“唐人構建陵寢,巨石堆砌地宮,將巨石鑿出圓孔,用極長的鐵筋穿過,石縫中間再用融化的鐵汁澆灌,整座地宮修建的銅牆鐵壁一般。乾陵又是整個唐朝帝陵中最堅固,最詭異的,千年以來,無數盜墓者不是無法炸開地宮的銅牆鐵壁,就是根本找不到墓道入口。”

“啊——”項濤所在時代,以秦代王族大墓最為堅固龐大,但也隻是營造出地宮,再用磚牆砌造,哪裏聽說過唐墓這般堅固的陵墓,聽了溫*的話,嘴巴大大張開,半晌說不出話來。不僅是他,一邊的迪迪也是同樣表情。

看看兩人神色,溫*指著大約一公裏外的半山腰道:“其實,乾陵的墓道入口已經被人發現,隻是沒有進行挖掘,又重新封閉起來,”說著,她臉色犯難:“可是,乾陵修造的這般堅固,要想打開墓道,必須用炸藥,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成了盜墓賊?”

搖搖頭,項濤轉身在神道上慢慢踱步,“不對,武則天讓我們來取東西複活她,不是讓我們來炸開她和他老公的安息地,這不合理,我想,乾陵一定有其他進去的辦法。”

騰蛟苦笑著:“要是有第二種辦法,乾陵一早就讓古往今來的盜墓賊挖幹淨了,還能輪到我們麽。”

項濤的腳步停在了無字碑前,仰頭看向七米多高的石碑。天上已經升起圓月,皎潔的月光照在碑體上,令那些後人書寫上去的碑文,產生了與碑身格格不入的感覺。

突然,項濤指著無字碑問道:“這個石碑是用來做什麽的?”

“這是皇帝用來記述自己一生功過的石碑,武則天一代女皇,死後並未在碑身書寫一字,留下一個千古迷團。”溫*同為女人,看向無字碑時,眼中自然而然的帶上了一絲迷離。

“入口就在這碑身!”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04
第三十七章 乾陵(1)
幾人聽到這話,齊齊吃驚的看著項濤,“你們沒有發覺?這塊石碑上有淡淡的靈氣透出來。”

騰蛟有些頹喪的走到無字碑旁,伸手在碑身撫摩著:“這股靈氣早就有,據傳說,從武則天下葬後,石碑上就有淡淡靈氣透出,但這不是說石碑有什麽玄奧,而是這塊碑的材質,這座石碑用一整塊北冥石雕鑿製成,北冥石在練氣士中間稱得上是修行必備之物,有凝神祛邪的效果。”

聽騰蛟洋洋灑灑說了這麽多,項濤圍著無字碑轉過一圈,“既然北冥石有這麽好的功效,為什麽這塊無字碑沒人弄走去放在修行的靜室裏?”

聽到兩人對話,一邊的迪迪立即來了精神,挽起袖子就要試試能否將整塊石碑砸開。

一巴掌拍在徒弟頭上,騰蛟看著項濤道:“練氣士講求修行順應天意,將別人陵墓的碑石拿到自己屋裏,怎麽看都是挖墳盜墓行為,大大損失德行,正派人物不屑為之,邪派人物也要估算下這麽做的後果是不是值得,要知道,正派人物雖然不會將石碑背回家去,但是,每年晚間來此地修行的人物倒是絡繹不絕,乾陵在練氣士中間也是有名的公共修行場。”

似乎聽到了騰蛟的話,有好像沒聽到,項濤隻是圍著石碑繞圈子,忽然,他轉頭西側為唐高宗所立的“述聖紀”碑,再瞧瞧無字碑,最後目光落在了正好處於兩者中軸線上的十對石翁仲上。

傳說翁仲姓阮,是秦朝鎮守臨洮的大將,威震夷狄。秦始皇樹翁仲像於鹹陽宮司馬門外,後世的帝王以翁仲石像守衛陵園。

當年秦宮的石翁仲項濤親眼見過,而乾陵的石翁仲卻又與秦宮有所不同,走到其旁,手掌泛起赤色麒麟真氣,慢慢貼在石身上,項濤耳中忽然響起一陣低低的掙紮聲,沉悶而壓抑。

微微一笑,自隨身的墨鏡內取出三神器,分別將八咫勾玉和天叢雲劍交給騰蛟與溫*:“當初土禦門用來打開宗會間的法訣你們都知道,依照法訣念出來就可以。”而項濤自己,則拿起八咫之鏡站在了十對石翁仲中間。

示意兩人可以開始,騰蛟和溫*手上的神器泛起神力光彩,接著,兩道神力直入無字碑和“述聖紀”碑上。

異象發生了,無字碑和“述聖紀”碑接受了兩道神力後,竟然開始慢慢泛起光彩,絕不是神力的光芒,這光彩乃是從碑身內部向外發出,尤其以“述聖紀”碑最明顯,在萬道金光中,碑身上那五千六百多個字,竟好似用黃金鑲嵌的陽紋般,變得鮮活無比。而無字碑上那些後人題記也都消失不見,整座碑石仿如一麵巨大的銀鏡,透出萬丈銀光。

兩座碑石上發出的光芒,準確的投入項濤手中的八咫之鏡中,這麵神奇的銅鏡泛起淒寒的白光,唰,一道光柱直入天際。

將銅鏡發出的光柱照射在一個石翁仲身上,項濤死死盯住那巨石雕鑿的石像。

果然,石像中傳來一陣低吼,好像是某個東西從沉睡中被喚醒,接著,一道人形在石像內慢慢站起,伸展下軀體,左顧右盼間,邁步向前,踏出了石像的桎梏。

見到果然有效,項濤急忙將白光一一照射在十對石翁仲身上。

“你是誰,為何要喚醒我?”第一個出現的人形已經漸漸清晰,這是個身穿明光鎧,腰間佩戴寶劍,麵貌威武的唐朝武將,身形高達四五米,看著項濤竟然要低下頭。

“我奉武後之令前來複活武後,你等即可打開地宮大門。”看著二十名巨大唐朝武士慢慢站過來,項濤朗聲喝道。

“既是武皇之命,拿出武皇旨意,我等自然會打開地宮石門。”當先的武士沉聲道。

“沒有旨意,我是在冥界收到武後所托,哪裏來的旨意。”

“既無旨意,就是矯詔,敢盜竊乾陵者殺無赦!”唐朝武士抽出長劍狠狠砍向項濤。

見長劍劈來,項濤慌忙閃身躲開,由靈體組成的長劍大力的砍在神道青石上,竟然發出金鐵碰撞聲,甚至還有一串火星泛起,看的項濤頭皮一陣發麻。

一個閃身功夫,二十名武士竟然排好了縱列,整齊劃一的揮動長劍,向著項濤一起砍來,不僅如此,整個陵園之中的石雕,這時竟然都現出了被禁錮其中的靈體,無論飛禽走獸,還是異族武士,一起衝向了站在無字碑旁的幾人。

“打吧,”項羽突然現身出來,手中拿著一架太陽鏡揮動,就在他們幾人身邊立即出現了八百冥騎。

烏騅馬出現在他們陣前,項濤飛身上馬,身上立刻現出一身墨黑鎧甲,手中方天畫戟一揮,斷喝一聲:“兒郎們,殺!”接著他當先跨馬衝出,方天畫戟迎著唐代武士的大劍而去。

這些唐朝武士生前想來也是久經戰陣,見到八百冥騎出現,臉上立刻出現了凝重的神情,他們迅速組成一個更小的戰陣,手上的長劍消失,換上了握柄極長,通身兩麵開刃的長刀,武士們將長刀斜搭地上,雙手握住刀柄,做出隨時可以斜向上撩起的姿勢,靜靜看著八百冥騎衝過來。

“不好,是陌刀陣,小濤,快停下!”騰蛟見多識廣,立即出聲喝阻。

得到警告的項濤已經無法停止,手中方天畫家舉起,狠狠砸向唐朝武士。誰知,那武士手裏的陌刀猛然撩起,竟將帶著萬鈞之力的方天畫戟磕開,若不是烏騅馬通靈,隻怕連烏騅馬也要被劈開兩半。

兜了個圈子,見勢不好的項濤急忙止住八百冥騎,陌刀陣本來就是唐代專門用以克製騎兵的法寶,陌刀麵前無堅不摧,如今這些唐代武士一個個都有四米高,手中的陌刀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的變成了接近三米長短,別說騎兵了,就是項濤手裏的方天畫戟都占不到便宜。

項羽的惱怒聲響起,“項濤,難道我們就要頓兵在這個什麽陣麵前麽?項家隻有站著死的將軍,沒有退縮的懦夫!”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05
第三十七章 乾陵(2)
“不要發火,大哥,”項濤嘴角掛著笑容,“我之所以止步,是不想八百冥騎有所損失,其實,這些武士,我一個人就能解決,因為,他們人太少了!”

示意八百冥騎站住,項濤一夾烏騅馬,縱身衝入武士們的刀鋒範圍裏,方天畫戟猛地磕住一柄陌刀,不容旁邊兩人有所動作,長戟劃動,小翅吞吐,狠狠刺入左方一名武士的脖頸,長戟向後一帶,大戟尾部的尖刺又深深紮入了右邊武士體內。

麵前的武士憤怒了,挺起陌刀就要刺入烏騅馬的身體中,誰知烏騅馬一個暴起,不等他陌刀抬起,馬蹄重重踏在武士臉上。

衝入了武士群中,不容這些家夥反抗,項濤的長戟左突右砍,轉瞬間把他們全部打趴下。

傲立在躺倒一地的武士中間,項濤這才出聲道:“你們很強,可惜人數太少。”

一名武士掙紮著將被項濤砍掉的頭接在脖子上,冷哼道:“不要以為打敗了我們就能讓我們屈服,沒有武帝旨意,誰都別想進地宮。”

這時,剛剛隱在雲朵背後的圓月慢慢現身出來,一縷幽寒的光芒照在項濤身上。臉上一熱,他感覺左側臉頰竟然發出些微的熱度。

“項濤,你的臉上——”不遠處溫*吃驚的叫道。

好奇的摸摸臉頰,項濤感覺並無不適,奇怪了,臉頰這個地方怎麽會發熱呢?

突然,一名抬頭看過來的武士發出驚呼:“寶印,是寶印!”所有的武士一起抬頭看過來,果然,就在項濤的臉頰上,現出一個長短都是兩寸大小的印鑒,正發出隱隱的紅光。

一名武士騰地跳起來,顧不得項濤憤怒的表情,抓住了他的臉頰仔細觀看,口中出聲念道:“大周皇帝行寶——是武帝的寶印,沒錯,就是武帝的寶印!”

最先出現的那名武士大手拍在項濤身上,笑嗬嗬道:“既然有武帝寶印,為何不早早拿出,平白讓兄弟們吃了一番苦頭。一千多年了,我們兄弟守在這裏,從未落敗,沒想到會被你一人打敗。”

那些正與八百冥騎交戰的飛禽走獸異族武士,見到這邊發出的紅光,竟是齊齊拜倒在地,口中高呼:“大周皇帝萬安!”

撤回烏騅馬,項羽也現身在身後,項濤搓著手道:“這個,今日奉了武後所請,打開地宮為武後實行複活之發,還請諸位——”

武士們拍打著胸口道:“既有武帝寶印,閣下就是上差,上差但有所命,隻管吩咐就是。”說完,一名武士對著那些異族武士喝道:“你們快去檢索四周,不要讓宵小隱身窺伺。”

隨著武士的命令,那些異族人和飛禽走獸站起身,向著四方飛奔而去。

接下來,武士們大步走到無字碑前,先對石碑行三拜九叩大禮,而後才起身,八名武士走到石碑前後,大手探向石碑上雕著的八條升龍,大手沒入碑體內,隨著碑體中傳來一陣龍吟,竟然讓他們拉出八條不斷扭曲的螭龍。

一名武士走到碑前,用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鼓槌,用力敲打在無字碑上,咚的一聲悶響,應是堅實的石碑,竟發出了銅鼓聲。

咚,咚,咚

一連串有節奏的銅鼓聲響起,就在無字碑和“述聖紀”碑之間的神道上,嘩啦啦一陣機構聲響起,一個裂縫慢慢出現在眾人眼前。

咚咚咚——

鼓聲越響越快,神道上的裂縫也越來越大。借助天上的月光向裏看去,一道石階斜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處。

又有十名武士大步走上石階,接著,最後一名武士引著項濤等人慢慢走下去。大約一百單八道石階處,一道石門已經被高高吊起,一名武士挺身站立,再向下,牆上亮起無數火把,引著大家向下而去。

一共經過九道石門,分別由九名武士把守,到了最後一道石門前,石門並未吊起,隻有一名武士站在原地。引著大家過來的武士走過去,兩名武士對視一眼,分別抓住了石門上的一個機關,吱嘎嘎,這道石門竟是分向兩側對開的。

隨著石門打開,內裏的地宮唰的一下燈火通明。原來,整個地宮之內存有百多盞長明燈,本已經將空氣燃盡,這時氧氣湧入,立時重新複燃。

地宮極大,長約五十米,寬約六七十米,是個略顯長的長方形的地室,在地室的兩側牆壁上修著一個個石龕,每個石龕內放置一口碩大的銅箱,地室正中則擺放了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石台,上麵擺著數套冠冕,佩劍等物,在石台後擺放了一輛碩大的馬車。

“此地乃是後室,放置了陛下生前喜用之物,以及高宗陛下的冠冕,衣物,佩劍等物,以及曆次戰爭中俘獲的兵甲依仗,那馬車是高句麗國王所有,內裏放著高句麗國王,王後,還有王子的骷髏。前方墓門通向中室,正是兩位陛下安息之處,除了放置武帝陛下為高宗皇帝安置的珍玩寶器,還有兩件寶物,護佑武帝陛下的屍身,生人根本無法接近,至於再向前的前室,“寶帳”,帳內設神座,周圍放置的寶綬,諡冊和哀冊。”

聽著武士的介紹,項濤忽然頓住腳步,疑惑的道:“這裏沒有武後生前搜集的靈藥?”

“靈藥?”武士迷茫的搖頭道:“我們守衛此地千年,從未聽說有什麽靈藥。”

“該死,”項濤低聲罵道:“沒有靈藥,叫我拿什麽去複活武則天。”抬頭看到武士眼中的怒色,他急忙轉口道:“我要去看看武後的屍身。”

武士慢慢推開中室和後室之間的石門,迎麵看到的,就是兩座接近一人高的巨大棺槨,武士並未在中室停留,而是快步打開前室的大門。

就在前室大門緩緩推開時候,一個男人聲音從裏麵響起:“是誰打擾朕的休息。”

聲音是從前室的寶帳中傳來,驚得項濤身後的溫*身子幾乎軟倒在地,別看她一身功力強橫,女人的天性讓她對未知的東西感到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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