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大雷神相 作者:鍋鍋 (已完成)

 
li60830 2017-2-3 14:59: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31508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35
第四十六章 曆史的迷霧(下)
在這些玩命打法之下,菲利普家的戰士第一次出現了死亡,就是迪迪身上,也顯出支撐不住的樣子,身上,手臂上多了幾處傷口。

而且,巡邏艇上的黑衣人們開始吟唱起魔法咒語,在他們身邊也出現了魔力波動,雖沒有項濤手上的巨大,依舊是可以毀滅亞曆山大號的力量。

“嘿嘿,就是現在了!”項濤長嘯一聲,雙手變幻手印,兩道雷力打到天際。

雷力這一次並未馬上炸裂,而是形成兩個不住翻滾的藍色球體,緊接著,一道看不見的光芒與尼伯*連接起來,又出現一個較小的紅色球體。三者隨即集聚在一處,放出漫天金光,一個卷曲的龐大身軀慢慢形成,用俯視的目光看著海麵上的一切,大嘴張開,萬千金芒射出,將巡邏艇擊穿,又把所有的翼人炸成碎片。那長蛇一樣的身子猛地拍打海麵,不見任何波浪翻起,過了一會,卻看到海水下麵湧出無數黑色液體,接著是一截截的斷肢飄浮上來。

直到巨龍消失,遊艇上所有人依舊癡癡的看著天際,那是何等威武的神獸,無論是否認得巨龍,人們心中隻有一種想法,那就是跪下來向它膜拜!

作為巨龍的主人,項濤臉上全無一絲得意表情,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巡邏艇殘骸,喃喃道:“這樣一個登場足夠華麗吧——”

其後的航程再無波瀾,有些零星追隨者也都不敢過分靠近,尾隨一陣後就慢慢駛遠。至於那名金發少女,伊莎貝拉·威廉,也在三日後蘇醒過來。項濤本以為她會在醒來後立即破口大罵,誰知,小女孩很淑女的輕輕裹緊被單,看著他道:“請問亞曆山大·菲利普先生,你想看著我換衣麽?”

房門外,尼伯*看著麵紅耳赤的項濤,嗤笑道:“這是一個小辣椒,不好得罪的。”

聞言,迪迪麵帶憂色道:“為了她,我們已經和威廉家幹了一架,現在一個不小心,就會引起兩個家族中之間的全麵戰爭。”

“已經打過了就更不能輕易放棄。”項濤斬釘截鐵道,“我們必須保證把她安全送回圖蘭,唯有這樣才能化解威廉家族的怒火。”

“化解怒火?”迪迪乍舌道:“我們幹掉了威廉家幾千個部下,他們的怒火隻怕一時半會無法平息。少爺,早想對策啊。”

“威廉家麽?看著很像哦。”項濤隨口回道,這個回答令幾個人都莫名其妙,無奈他不願繼續說下去,也就隻得將疑問放在肚子裏。

船貼著非洲海岸航行,越靠近歐洲大陸,身旁的尾巴越發多起來。還沒到達西班牙領海,竟然有十數艘貨輪圍上來,一艘貨輪上主動與遊艇聯係,要求“請回”伊莎貝拉·威廉小姐。

要求被斷然拒絕後,貨輪繼續尾隨著,並未采取過於激烈的手段,直到亞曆山大號進入了法蘭西領海,有軍艦前來護航,貨輪才慢慢散開。

待到圖蘭海港,項濤發現,老伯爵赫然站在歡迎的人群中間。用上惶恐的表情,他急忙跑下遊艇,“爺爺,你怎麽來了?”

“來歡迎我們得勝歸來的菲利普子爵啊,”老伯爵笑眯眯的道,“小子爵好大的威風,不僅震動了歐洲上流社會,更讓法皇廳親自來人過問你的行蹤。”

聽著老伯爵話語中並未嘲諷意味,項濤稍稍安下心來。所謂歡迎,不過是菲利普家族的一個形式,湧動的人群掩蓋了一切有心人的目光,讓他們無所收獲。

聽著項濤詳細的將事情經過訴說一遍,即使老伯爵這樣經曆過近百年風雨的人,也是微微錯愕,“亞利,你,你是說,那個老頭就是一頭龍!而且還被你帶來法蘭西了!”

看到項濤靜靜點頭,老伯爵急忙將佛蘭找來,重新將剛剛項濤說過的要求強調一次:好吃好喝好招待,美食美酒美女,一個都不能少,有時間多帶老龍去巴黎最好的賭場。

佛蘭一頭霧水的離去,老伯爵微微皺眉道:“亞利,其他的事情我都同意,這個去賭場不大好吧,萬一他輸紅眼會不會暴怒下顯現原形?再說了,我們用這種卑鄙的辦法來換他的寶貝,有些過於小人了。”

腦袋一晃,項濤輕鬆的道:“小人?怎麽可能。我隻是看著他一心求死,那些寶物隨著他就此消失有些不忍,並無其他意思。”

隨即,他拋出一個問題將老伯爵的注意力吸引走:“爺爺,為什麽一定要將威廉家的女孩帶回來,我相信,就算我中途將她交給威廉家派來的船隻,威廉家那邊也不會半路翻臉。”

“嗬嗬,亞利,你知道菲利普家族,威廉家族,卡洛斯家族,以及羅馬的格裏高利家族之間的關係麽。”老伯爵慢慢在城堡地下室的書房內坐下,此時房間裏隻有祖孫兩人,他顯得很輕鬆,“作為家族繼承人,有些事情也應該讓你知道。”

項濤心中暗罵,這個老狐狸,始終對我藏了一手,每次說話都好像擠牙膏一樣,也不知道他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

老伯爵慢聲道:“作為悠久的煉金家族,這四個家族早已與當地的權貴建立了深厚的聯係,就如菲利普家族曾經支持過法蘭西幾個王朝一樣,卡洛斯家族曾經培養出震動歐洲的查理皇帝,格裏高利家族不僅暗中操縱了法皇的選舉,更直接出現了數位法皇。可是,在所有家族中間,威廉家是最特殊的。”

看著項濤的興趣被吊起來,老伯爵微微一笑,道:“威廉家族雖然在玫瑰戰爭中間支持紅玫瑰家族,但是紅玫瑰家族的失敗並未導致威廉家的衰落,相反的,因為繼承了紅玫瑰家族的親衛隊,它的勢力大為提高,為後來所有英格蘭統治者所重視,可是,這些都不足以讓威廉家受到特別看待。我之所以如此看重威廉家,因為,他們曾經以一家之力獨自對抗過其他三家!”

“一家對抗三家?”項濤悚然出聲,“他們為什麽要這樣作,又是如何做到的?”

老伯爵臉色低沉下來:“因為煉金家族與各地權貴聯係緊密,因此,歐洲大陸上的每一次戰爭都能牽扯上煉金家族的暗鬥。我父親在一戰中因為耗盡精力而死亡,我雖然匆匆接掌權力,無奈自己實力不夠,而且菲利普家族在一戰時損失嚴重,很快到來的二戰竟然令家族無法對抗從德意誌用來的邪惡宗教,家族沉淪在鐵蹄下。當時卡洛斯家族選擇了中立,格裏高利家族則與邪惡宗教合作,隻有威廉家族沒有放棄戰鬥。”

“第二次世界大戰!”項濤從未想到,曆史上的二戰背後還有這些隱情。

“老威廉的父親與英吉利政府合作,使用了剛剛發明出來的翼人,在不列顛空戰中一舉擊敗了邪惡宗教的空軍,從而令整個英吉利轉危為安,可惜,他自己被邪惡宗教派出的殺手刺殺。”

看著老伯爵臉上的淒容,項濤忽然問道:“那個殺手難道是菲利普家派的?”

“不是!”老伯爵斷然否認:“煉金家族的戰鬥從無止息,但是派出殺手的手段卻是很少使用,再說了,那個時候家族人丁稀落,也根本沒人可以充當殺手。”

心中暗笑,項濤估計,第一個說辭也就是糊弄外人,隻有第二點才是真實原因吧,沒有合適的高手,否則一早就派了。要說煉金家族之間沒有互相送給對方一些匕首毒藥這樣的禮物,項濤說什麽都不會相信的,想想當初老伯爵是如何被自己兒子暗算的?

“其實,那次的暗殺,威廉家至今沒有公布凶手是什麽人。”老伯爵繼續道:“可是,有消息傳說,其實刺殺老威廉父親的殺手,正是威廉家族賴以擊敗邪惡宗教空軍的翼人!”

臉色微變,項濤深吸一口氣,“爺爺,你是不是想說,半路襲擊我的人,可能並非威廉家?”

點點頭,老伯爵正色道:“如果是老威廉,他最可能派出的是紅玫瑰親衛隊,而不是大批的翼人,所以我很懷疑那批殺手的真實身份。”

“所以,你需要威廉家的小公主來套問情報?”項濤搖搖頭,“我感覺很難,那個金發丫頭不是什麽好招惹的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反咬一口。況且,這件事涉及威廉家隱私,她是否真的知曉還是未知數。”

“不,不,不,”老伯爵將頭搖得好像撥浪鼓,“我要這個小丫頭並非是想訊問這件事,翼人的事情,別說是她這個小丫頭,就算老威廉親來都未必能說清楚,我找她來是想訊問中土使者的事情。”

“中土使者?”項濤大感興趣的看向老伯爵,“中土真的派來過使者?”

“對,我已經查明,就在我們將張家帶來法蘭西前後,有一名叫做天劍的道士,曾經在意大利入境,而後,他又進入了梵蒂岡。後來,就再無他從梵蒂岡出境的記錄了。”

那又與威廉家有什麽關係?項濤狐疑的看著老伯爵。

“雖然看似與威廉家並無關係,可是,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他見到了這名天劍道士被一群怪物圍攻,而且在現場,他還看到了,那位威廉家小公主出現!”老伯爵看著項濤說。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36
第四十七章 失蹤的道士(上)
威廉家綁架了天劍道士?項濤一下嚴肅起來,威廉家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們有什麽目的?連帶著,他還想到,張翦的突然回歸是不是也與這件事有關,否則,張翦突然去羅馬的行為很不好解釋。

呆了一會,項濤突然搖鈴將弗蘭召喚進來:“我要見張秀。”

弗蘭點點頭默不作聲的走下去,老伯爵卻是感到奇怪,“亞利,你難道想放那個野丫頭回去麽?她的性子實在太野了,應該被好好管束。”

微微一笑,項濤雖然不大明白老伯爵在打什麽主意,但是他很清楚那個老狐狸壓根就沒準備讓張家重新回去中土。別看老伯爵表麵上很慷慨的說安排住處和身份證,又不禁止張家人四處活動,其實呢,每一個張家人身邊,都會有一雙或明或暗的眼睛。弗蘭是個非常貼心的管家,能夠瞬間掌握主人的心思並把握的很好。

“張家丫頭是否需要管束,嗬嗬,我不想多評價。”項濤平靜的道:“我隻想讓她告訴我張翦的行蹤。”

“張翦?他去了羅馬,而且並未有太多行動,至今住在羅馬的飯店裏。”老伯爵顯然也在注意張家的家主,手中掌握了張翦的全部行蹤。

“住在羅馬?還是飯店?”項濤眉毛一挑,不對吧,那張家是被當成俘虜帶來法蘭西,別說歐元了,就是金銀都沒帶上幾件,張翦更是個喪家犬,也不大可能有太多的現金,現在竟然能住在飯店?羅馬是什麽地方,那是旅遊勝地,飯店的價格可不是一個落拓中土人能夠負擔的。

老伯爵也發現事情不對頭,狐疑的猜道:“會不會,是他將身上的法寶賣掉了?”

項濤搖搖頭否定了這種猜測,“中土練氣士的法寶稱為仙器,張翦乃是中土兩千年名門的家主,能讓他隨身攜帶的仙器又豈是凡品,就算張翦舍得,他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得賣日後沒得贖?”

“那個——”老伯爵豈是普通人,剛剛的猜測一說出口就知道錯的離譜,現在被項濤無意中否定掉,臉上並無太大波瀾,其實心中早有定見,與項濤對視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書房門被人推開,不等弗蘭通報,張秀很不客氣的道:“你們找我?”

老伯爵並未作聲,項濤上下看看眼前慢慢長成大姑娘摸樣的女人,讚賞道:“一年不見,你的進境大有長進,看來以前那種安逸生活並不適合你修煉。”說完,臉上慢慢變色道:“千年名門走出來的大家閨秀,難道就連一點基本禮貌都不懂麽?”

學著男人樣子很不賢淑的對著兩人抱拳,張秀冷哼道:“我現在隻是一名階下囚,早已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就請這位菲利普子爵不要繼續羞辱張家了。另外,兩位有什麽要求盡管向張家提出來,張家會酌情考慮。”

張秀的話令大小兩個爵爺迷惑起來,這完全是一副張家主事人的樣子,與以前那個任性的小丫頭完全不同了。看到兩人的樣子,張秀自嘲的笑笑:“還未向主人家通報,在下張秀,青塢張家現任家主。”

“家主!”項濤驚呼出聲,“那張翦呢,他怎麽樣了?”聽到張秀簡略說了一番張翦傳位經過,項濤稍稍明白了事情緣由,這件事既讓人吃驚,又是在情理之中,要說張翦並未做錯,可是,項濤總感覺有些地方似乎不大對頭。

注意到項濤的樣子,隻得由老伯爵開口問話。無論老伯爵私心想法如何,總是下令對張家優待,又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張秀不好繼續發作,就大致回答了張翦的行蹤。

其實事情很簡單,張家上下雖然知道了張翦要出遠門,但不僅不清楚張翦的目的地,就是連張翦要出門多久也無法回答。隻能聽出,張翦似乎對張家在法蘭西的安靜生活很滿意。

見老伯爵似乎並沒其他問題需要詢問,張秀就要離開,就在推門離開的時候,她遲疑下,慢慢轉身看著項濤,“家主到底出了什麽事?”

恍然醒覺過來的項濤抬頭看看,微笑著道:“沒事,張翦先生現在羅馬的飯店中住的很愉快。”

“羅馬?飯店?”張秀的反應一如項濤預料的那樣,雖然不能說是不相信,卻一時流露出吃驚和失望,這才帶著落寞的腳步聲慢慢離去。

看著張秀寂寞的身影消失,老伯爵嗤笑起來:“亞利,你真邪惡。”

“這不是很好麽。”項濤臉上很是無辜的道,“張翦那個王八蛋敢落跑,我就要整死他,最後甚至連他的族人都不去信任他。”

“注意,亞利,我們是貴族,不能說有失貴族身份的語言。”老伯爵很嚴肅的道,“嗯,讓我們去看看來自威廉家的客人吧。”

“這是什麽東西,太難吃了,重新給我做,難道菲利普家連這種狗食一樣的東西,也能吃下去麽!”

不等祖孫兩人接近位於塔樓的房間,就可以聽到那位威廉家小公主很有氣勢的叫喊聲,以及叮叮當當的雜物落地聲。兩人彼此對視下,雖未見麵,現在也能知道,這位小公主現在的身體不錯。

一群女仆慌亂的從塔樓上跑下來,突然看到家族兩位主人出現,剛要施禮卻被項濤製止。示意女仆們不要出聲,祖孫兩人慢慢登上塔樓,隻見位於頂層的房間中,不斷飛出各種物事,還伴隨著伊莎貝拉·威廉很有貫穿力的叫喊:“敢綁架伊莎貝拉,我今天就叫你們菲利普家雞犬不寧!”

伸手撥開一麵飛來的銀質酒杯,項濤好整以暇的看著屋內忙於投擲物事的金發女孩,“扔,繼續扔,這些東西扔完,我給你換上全部銀質的,銀子扔完換金質的,金子扔完換水晶的。”

呼呼喘著粗氣,威廉家的金發少女瞪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用鄙視的目光看著項濤:“暴發戶嘴臉,連一點貴族的矜持都沒有。”

慢慢踱進房間,項濤冷冷道:“在一個煉金家族撒潑,不知這樣的女人又算是哪門子貴族,也隻有英格蘭那座荒島上的野蠻人才能幹得出來。”

“你說什麽!有膽再說一次!”伊莎貝拉·威廉的雙眼立時瞪大幾分,兩道怒火直射過去,真想將眼前的黑頭發男人撕成碎片。

“威廉家正在發瘋似的動員所有力量營救你,相信就是現在,這座塔樓已經被威廉家的人監控起來,或許還會有人在全程攝錄下你剛剛的精彩演出。”看到兩人似乎要談崩,老伯爵慢慢走進來,一句話就將伊莎貝拉嚇得慌忙躲到窗子所看不到的死角裏。

“其實,我們並不想真的扣押你,”項濤開始剖白自己的想法,結果得到的隻是伊莎貝拉大大的白眼,還有附送的“誰會相信的眼神”。

摸摸鼻子,幹脆忽略掉很不給麵子的眼神,項濤自顧自的道:“我想知道,過去一個月中你的行蹤。隻要你能幫助我搞清幾件事,菲利普家立即將你送回英格蘭。”

伊莎貝拉眼中立即轉過狡黠的神情,大方的道:“你想知道什麽。”

“很簡單,就是從一個月前到你登上卓根島的行蹤。”項濤沒去搭理女孩話中的陷阱,簡單的看過去。

“說具體一些,比如說具體指哪個地方,否則我回憶不起來。”伊莎貝拉現出懈怠表情,索性懶懶坐在一張椅子上,輕輕敲打因為剛剛劇烈動作好似有些酸痛的手臂。

“說,否則讓你在地下室住一輩子。”項濤冷冷的道,見金發女孩全無反應,嘴角微微翹起,搓個響指,立即有兩個沉重的聲音在房門外麵響起。

被重重的落地聲驚得一下跳起來,伊莎貝拉不敢置信的看著房門,兩個黝黑的魔力人偶緩緩走進來,看到項濤對著她一指,兩個人偶立即邁動腳步,踏著咚咚的聲響走過來。

啊——

伊莎貝拉身上的魔法道具早被搜走,情急之下慌慌張張的打出一顆小小的火球。別說是小火球,就算是項濤打出的下品仙雷都未必能撼動魔力人偶。金發女孩惟有眼睜睜看著兩個高大的人偶,慢慢走到麵前,伸手抓過來,她厲聲大喊:“亞曆山大·菲利普,你這麽做是在挑起戰爭!”

伊莎貝拉被魔力人偶高高舉在頭頂,早已是花容失色,這聲叫喊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掙紮的叫嚷,項濤冷冷看著這一切,道:“菲利普家和威廉家還缺少戰爭麽。”

眼看魔力人偶就要將自己抬出房間,受到驚嚇的伊莎貝拉再不願吃虧,立即放棄了抵抗,“好,我說。”

回到書房,項濤一抬眼就看到溫*站在屋內,麵如寒霜的看過來。再看身後,早沒了老伯爵的影子。雖然不知為什麽,但預感到自己即將有場風暴要發生,他惟有硬著頭皮走到女孩身邊:“海倫,誰惹你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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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失蹤的道士(下)
“你!”溫*怒視著項濤:“伊莎貝拉是個女孩子,你是個大男人,為什麽要去欺負個弱女子?記得雪麟姐姐說過,她最討厭欺負女人的男人。”

歎口氣,也不願去追究溫*到底是如何知道的,項濤將她用力按坐下,苦著臉道:“受到一點驚嚇總比被人誤會成妖怪強太多。”說完,他簡單說了下天劍失蹤時候的情形,隻是隱去了地點與參與者。

“你是說,有個酷似伊莎貝拉妹妹的女人,實際是個妖怪,帶領一群妖怪襲擊了那個人?”溫*狐疑的道。

伊莎貝拉,還是妹妹,項濤真想罵自己是頭豬,什麽時候兩人的關係變得這樣好了?早知如此,讓溫*悄悄的去打聽,豈不是既省事又不會暴露目的,更不用去扮惡人,現在還要來哄自己的女朋友。

沉重的點點頭,“雖然受到了驚嚇,但是伊莎貝拉的話都有人可以證明,想來不是撒謊,可能真的是那個女人酷似伊莎貝拉。”項濤盡量讓自己表現的鄭重一些道:“雖然這是歐羅巴洲,但我畢竟是練氣士,是雷法傳人,降魔衛道是我等使命——”

“算了吧,還衛道呢,我現在還是個女道士,你都敢勾引,隻這一條就足夠讓宗門的人,拿你開刀來衛道。”溫*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禁有些忿然道。

看著女人終於從盛怒中轉變為撒嬌,項濤哪裏還不明白,立即用溫言撫慰著,總算是渡過這場危機。見溫*轉怒為笑,項濤這才拉鈴喊來弗蘭:“弗蘭先生,我想去羅馬,請你幫忙安排下行程。”

“小濤,你要去羅馬麽?”待到弗蘭走出房間,溫*急忙拉住項濤的手臂,“距離比賽的時間不遠了,你難道要放棄這場比賽麽?”

搖搖頭,項濤凝重的道:“張翦現在羅馬不知在等什麽,還有那個天劍也是在羅馬失蹤,我想,應該去羅馬看看才是。”

“天劍!”溫*突然低呼一聲,“難道是天劍道長?天劍道長失蹤?”

看到她的樣子,項濤精神一振,“海倫,難道你知道這個名叫天劍的人?”

“宗門內有一個很有名的護法,法號就是天劍,他是北影門劍宗的長老,也是北影門第一高手,連續百年成為宗門護法,很有威望,而且,這位道長為人謙和,不喜過分涉及宗門內部事務,常年在外奔波,也不知是在調查些什麽事情。”

“調查?”項濤迷糊起來,“他調查什麽東西驚會跑到歐洲來,而且,為什麽還要與法皇廳接觸?據從法皇廳內部得到的情報,這位天劍道士,是作為宗門使者直接與法皇廳高層接觸,目的就是想營救張家。可惜,他離開後再未出麵,現在法皇廳也在找他。”

溫*毅然道:“小濤,我要跟你去羅馬!”

羅馬郊外的桑蒂亞諾酒店,是有百年曆史的老牌子酒店,漂亮的古堡式樣吸引了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入住。

酒店的豪華套房中,張翦有些坐臥不安。來到這裏超過十天了,本以為很快就能前往下一站,誰想到,亮出身份後,法皇廳僅僅是將他安置在這間漂亮的套房內,隨後再無消息。

又一次掀開天鵝絨的窗簾,外麵古羅馬風格的噴水池花園中,許多客人在休憩,拋開這些人,張翦很快找到了那三名神情有些緊張的家夥,哼哼,法皇廳的探子,難道他們就不會學著將自己緊繃的臉鬆弛下來麽,整日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特工。

看到張翦掀窗簾,幾名特工立即來了精神,全部心思集中過來,恨不得爬到窗子上看看張翦在作什麽。

煩悶的將柔軟的天鵝絨扔開,張翦想要甩開這兩塊料還是輕而易舉的,可是,為什麽要甩開呢,沒有法皇廳的答複,就算是跑回中土,張翦也隻是沒有立身之地的浮萍。

想到張家,想到那些身陷法蘭西的張家人,張翦心中又是無比的煩躁,毫無練氣士風度的在房間內走了幾圈,試圖發散下心情。

梆梆梆

一陣敲門聲響起,張翦暴躁的冷聲道:“誰,作什麽的!”

“尊敬的使者先生,是我,請開門。”外麵的聲音很是溫柔,幾乎可以捏出水來,可惜,聲音是個男人發出的,隻能讓張翦渾身一身惡寒。

雖是惡寒,張翦還是飛快的衝過去打開了房門,外麵站立一名從頭到腳被黑色鬥篷蒙起來的人,他心中低罵,法皇廳的白癡,是不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有個神秘人來過。

神秘人慢慢抬起頭,紅潤的麵容,圓圓的麵孔,碩大的鼻子,小小的一窄條眼睛,配上一張不大的薄薄嘴唇,正是張翦先前見到的法皇廳大人物,教廷副*官,異端裁判所的審判長,林克紅衣主教大人。

胖大的臉上現出親切的笑容:“張翦先生,見到我,你一定會很驚喜吧。”

心中暗罵這個胖子不知廉恥,連一點點的含蓄都不懂,張翦臉上卻是露出驚喜若狂的表情:“竟然是林克大人駕臨,真的讓張翦不知應該說些什麽才好。”

從兩扇門中間擠進來,林克擺動著龐大的身軀,搖晃到沙發前撲哧坐下,沙發一陣可憐的反抗聲過後幾乎被壓扁。

抬頭看看站立的張翦,林克並未邀請他坐下,直接開口道:“張先生,你的要求,法皇廳經過仔細調查,感覺無法接受。對於天劍道長的失蹤,法皇廳感到非常的遺憾,可是,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天劍道長就是在梵蒂岡境內失蹤的,中土宗門如果提出讓法皇廳協助調查,我們可以考慮。不過中土宗門的要求,在法皇廳內部引起了不好的猜想,為什麽宗門會僅僅派你一人前來羅馬呢?”

張翦心中一凜,知道這個好像黃油做成的胖子也聽到了風聲,隻有詐作氣憤的道:“林克大人,這我就不明白了,天劍道長明明就是在見過法皇廳的人後失蹤,根據法皇廳與宗門的協定,法皇廳必須派人調查天劍道長的下落,而我,被派來成為調查過程的監督,難道這些也有問題麽?”

林克臉上笑容不變,但是那雙被厚眼皮幾乎掩住的小眼中,射出了兩道陰寒的光芒,“誰能證明?”

“啊?”張翦先是一愣,接著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法皇廳尊貴人物,他不能相信,法皇廳竟是要賴賬麽?沒錯,天劍失蹤前僅有一道飛書送到宗門,寥寥數語不僅很不明了,更是在看過後直接自焚,令人無從舉證,現在法皇廳抓住這一點來大作文章,還真是讓人無從說起。

林克慢慢起身,重新將鬥篷批好,笑嗬嗬的走出房間,臨走是說了一聲:“哦,對,張先生,法皇廳很慷慨的為你結清了這些天來的房錢,不必感謝,這是法皇廳應該做的,應該做的。”說完,邁著一步三搖的步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結清房錢,還不必客氣!張翦真是怒從心頭起,法皇廳這是要將他掃地出門啊,本來就是孤身出逃,到了圖蘭後真的沒好意思向張秀等人開口要路費,勉強到達羅馬,算是得到了法皇廳的招待,現在一切消失掉,難道要他去露宿街頭麽!

好好好,張翦心頭一陣亂顫,體內氣血亂流,身子不自禁的哆嗦著,好,你們法皇廳既然如此無情,那就不要怪我翻臉,你們不想提供幫助,嘿嘿,這裏還是有人會對這些消息感興趣的,我去找那些感興趣的人!

也不需收拾什麽,捏出三個手印,將體內的氣血穩定住,張翦直接走出房間,離開了飯店。

站在街頭,轉身看向梵蒂岡方向,張翦心中移動,如果自己去找找看,就算找不到線索,也是熟悉了地形,日後總會用到。

沿著心中臆想的天劍行走路線,張翦好像是個流浪漢般在羅馬街頭晃蕩起來,直到入夜,漸漸來到了一條很是荒僻的小路,再向前就是一片不知多少年月的廢墟,張翦自嘲的笑笑,想來天劍也不會主動鑽到這種地方吧。

咦,一道非常微弱的仙力被張翦感覺到,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的轉身看向夜色中的廢墟影子,低呼一聲:“天,竟是九龍銅寶鏡的仙力,這可是天劍道兄用本命精血凝煉的仙器!”

“嘿嘿,老不死的,敢到這種地方來!”一個稍顯尖細的聲音從廢墟中傳出,接著,數十個身影邁著虛浮的步伐走過來,將張翦圍在中間。

定睛看去,這些都是一群小混混,梳著亂七八糟顏色的頭發,身上臉上肚子上帶著無數個金屬環,衣服肮髒不堪,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匕首。最主要的,張翦在這些人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異味。

眉頭皺起,那是可卡因的味道,張翦知道自己遇到了一群癮君子,“哼,本人不殺無辜蒼生,你們自有世間警政當局去管理,還請諸位讓開吧,不要自取死路!”

突然,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老家夥,如果你把他們當成普通的癮君子,死的人就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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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騰蛟的消息(上)
張翦認得說話之人,正是應該身在海外的項濤,穿著漂亮的風衣,踩在一棵大樹的橫枝上,夜風吹過衣襟飄擺,渾然帶有一種仙氣。

瞧見張翦走神,手持匕首的混混們尖叫一聲:“殺了他!”竟是一擁而上,要將張翦剁成肉泥一般。

練氣士的法則是不能隨意與世間蒼生衝突,看著這些混混衝過來,張翦苦笑著掄拳砸過去。誰知,一道陰風有如刀刃一般割過他的手臂,再看去,竟然將張翦的衣袖切去半截,若不是躲閃的快,隻怕就要將半條臂膀廢掉了。

雙眼瞪圓定睛看去,那些個小混混的麵容變得支離破碎,露出了被掩飾起來的尖長鳥喙,雙手也變成了漆黑的爪子,好似鋒利的刀刃般,每一次揮舞都能夠感覺到冰寒的氣息。

“這是——”張翦是第一次看到這些怪物,身子一驚之間,感覺臂膀上好像一道冷風吹過,接著是一股熱流湧出,隨即沒了感覺。

“不好!”他也是經驗老到,立即發覺自己可能是中了毒,身手之間不再保留什麽,單手抓住一個怪物的額頭,手上凝聚的仙力一股腦放出,那怪物如何能吃受的住,連瀕死的慘叫都沒能發出,就被斷去半截腦袋,直挺挺倒在地上。

這隻是個開始,張翦到底是千年名門張家的家主,手上屈指一彈,十數道仙力好似彈珠一樣疾射而出,無論是否打到怪物,總算是將怪物的圍攻局麵化解開。

借著怪物們後退的瞬間,張翦單手抽出腰間一根玉帶,輕輕一抖,玉帶就好似變成活物,舞動的上下翻飛,將他周身上下護持住。若是有怪物膽敢出手攻擊,那帶著青光的玉帶就像是毒蛇,會狠狠抽在怪物身上。仙家法器的打擊豈是一般,被玉帶打中的怪物,無不到底不起,翻滾幾下就化成了一地枯骨。

十幾個怪物,根本不足以讓張翦使出真功夫,祭出玉帶不過三五個彈指時間,化妝成小混混的怪物們就被盡數消滅。隻是,張翦本人也微微有些氣喘,並非打鬥多麽激烈,而是身上的毒素竟不受控製的開始擴展開!

就在張翦身體軟軟的將要倒下的時候,突然一根有力的手臂將他扶住,項濤譏笑的聲音響起:“怎麽樣到底還是吃虧了吧。”

搖搖頭,張翦有些無力的道:“老了,若是放在十年前,這些東西根本不夠看。”

“你沒老,”項濤冷冷道:“是你的心變得膽怯了,練氣士最重修心,你的進境退步了,自然無法勝任剛才的戰鬥。”

遲疑的抬頭看著項濤,張翦迷惑道:“我記得,你隻是一名在法蘭西長大的中土人,為什麽竟對中土的練氣之道如此熟悉?雷劍兩宗的實力真的就如此強悍?”

仰望天際星河,項濤傲然道:“我現在的能力,比起當年雷宗閥主雷嘯天來,不過是百分之一,雷宗的力量,遠不是你能想象的。”

張翦聞言駭然,他對雷宗和劍宗的了解,都從張家流傳的典籍上而來,完全沒有直觀印象,現在看看項濤,再想象一下兩宗全盛時期的樣子,那是一副怎樣的情形。

就在張翦發愣的時候,一雙素手按在他的肩頭,接著,一道月華之光浮現並在他背後緩緩移動,隨著光華的挪移,他的背後漸漸有了知覺,刀傷處也可以感覺到痛楚。

“明月石!”張翦是個識貨的人,一口叫出了那月華之光的名頭,“你是台灣符籙宗弟子。”

淺淺一笑,溫*剛要說話,就見項濤撓著頭道:“海倫確實是符籙宗弟子,嗯,她還是我的老師,教給我學習中文,咳咳,我想日後她會是我的妻子。”

嬌嗔的斜視一眼項濤,溫*臉上現出紅暈來,卻未加以否認,那絕世的美貌,即使張翦這般數百歲老怪物,也看的有些癡呆。

見到張翦失態,項濤第一個不高興了,跨步擋在兩人中間,道:“老家夥,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如果想回圖蘭,我給你路費。”

“咳咳,”幹咳幾聲,張翦心中暗道一聲厲害,他不明白,明明隻是一個美女而已,為什麽會在扭捏之間看不出絲毫做作,更能讓他心神具失,唉,差一點就真的失態了,如果真是那樣,自己數百年英名可就毀了。暗中捏出一個寧心手印,令心頭進入空明,他慢聲道:“菲利普子爵先生,有些事情我要對你說明。”

聽著張翦將事情前因後果說出來,項濤臉色微微凝重,等張翦停下後,又思索了好久,才慢慢道:“你當初跑掉,是想讓宗門出麵幫忙,結果宗門拒絕了,你知道為什麽?”

張翦搖搖頭,這件事他也很奇怪,中土宗門的最主要作用,就是維護各個門派,提出的口號是“門派無大小,一律是宗門一份子”,宗門的作法就好似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令其在中土各門派中間的威望大跌。隻是,畢竟他是中土一份子,在項濤這樣的外人麵前,還是要維護宗門的臉麵:“我想,是有什麽事情牽扯了宗門的精力吧。”

沒有多置評,項濤繼續道:“後來,宗門突然找到你,希望你能到歐洲,尋找失蹤的天劍道士。為什麽宗門會找到你,天劍來歐洲的目的是什麽?”

張翦還是無法回答,事實上,當宗門找上他的時候,他已經幾乎是走投無路,惟有殺去法蘭西成仁一途,宗門為什麽會找上他真的很奇怪。

倒是對天劍的目的,他有所耳聞,“天劍師弟是飛劍大家,手持的紫霄劍也是一時無兩的上等仙器,而且常年在外奔波,因此他的名氣竟是比北影宗的閥主還高。在下與天劍師弟也是至交,有次聽聞,他是在追殺龍血石,似乎,有人在偷偷盜取龍血石,隻是不清楚這些龍血石被作了什麽用途。”

倒吸一口冷氣,項濤可是親眼見過龍血石的威力,僅僅比米粒還小的一塊,就能夠將一座山炸平,是以急急問道:“到底丟了了幾塊龍血石,竟要天劍滿天下亂跑。”

張翦苦笑一下:“不計其數。”看著項濤瞪大的眼睛,他解說道:“據天劍師弟說,中土似乎有人專門盜竊龍血石販賣,至於買主是誰,還真沒有辦法調查出來。如果天劍師弟到達歐洲,想來這個買主的行蹤是在歐洲出現過。”

“那你現在隻想找到天劍道長,無論生死都要找到?”溫*輕聲問道。

長歎出聲,張翦有些無奈的道:“自從我逃出來,走到哪裏都好似喪家犬,別人看待我的目光也極度不屑。我在宗門裏麵其實就是寄人籬下,如果不答應又能如何?再者,宗門答應,隻要我找到天劍師弟,就一力斡旋,讓張家上下重回青塢。”

“如果我現在就放張家返回青塢,你還會繼續尋找天劍麽?”項濤好奇的問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要講究信義。”

冷笑一聲,項濤嗤笑道:“你現在倒知道信義了,早明悟些又何必會有現在的下場。”

張翦低頭道:“我明白你一直恨我沒有信義,你放心,隻要張家回到青塢,我一定在張家上下麵前實踐當初的賭約。”

“少爺,少爺,”遠處傳來迪迪的叫喊聲,緊接著,一個身形飛速而來。迪迪剛才並未陪著項濤觀戰,反是被派過去追蹤林克。

“怎麽樣,那個林克可疑麽?”項濤急急問道。

“林克不可疑,但是他手下有個低級的教士很詭異,我追蹤他來到羅馬西郊的一個小別墅區,再就沒看到他的蹤影。”迪迪道。

在場四人無沒一個對羅馬熟悉,項濤隻得伸手一招,隻見不遠處一塊大石立即幻出一片波紋狀的影子,緊接著,大石變成一個趴在地上的人,幾步跑到他麵前。

這人的出現,著實讓張翦大吃一驚,他站在這裏足足個多小時功夫,竟然連隱藏了一個大活人都沒絲毫反應,足見這種潛伏技術真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如果被用來暗殺,他隻感覺自己的脖子上微微發涼。

走到近前,幾個人才看清楚,這個人身上穿著一種奇異的長袍,全身無一處露在外麵,就算是雙眼,也隻能透過一個淡淡的薄片向外觀察,而這身長袍上沒有一點魔法波動,雖然是煉金術的結晶,卻說不清到底是如何製作的。

來人不必去問自己就答道:“羅馬西郊,那裏都是格裏高利家族的產業,那個教士應該是格裏高利家族的信使,林克也是這個家族的成員。”

“送信?”估算下時間,那個信使到達別墅的時間,項濤這邊已經將怪物全數解決,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再者說,張翦也是信馬由韁的閑逛,根本沒有個明確目標,誰都不可能在他前麵布置下陷阱。

如果是這樣,那答案就昭然若揭了:那些怪物是守在這片廢墟上的。

“張家主,你似乎提到過什麽鏡子?明鏡麽?”項濤奇怪的問道。

“不,是九龍銅寶鏡。”張翦一提起這塊鏡子,腦中立即想起來:“對了,剛剛我在那邊廢墟附近,發覺有九龍銅寶鏡的淡淡仙力,天劍師弟應該是在這裏引爆了寶鏡。”

原來,天劍雖是飛劍大家,於煉器也有涉獵,並用一塊上古通靈寶鏡,以本命精血來鍛煉而成另一件仙器,九龍銅寶鏡。這塊鏡子法用無邊,能降服外道法器,而它最大的效用,就是在引爆後,能將天劍送到遠方。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40
第四十八章 騰蛟的消息(下)
如果是這樣,那答案就昭然若揭了:那些怪物是守在這片廢墟上的。

“張家主,你似乎提到過什麽鏡子?明鏡麽?”項濤奇怪的問道。

“不,是九龍銅寶鏡。”張翦一提起這塊鏡子,腦中立即想起來:“對了,剛剛我在那邊廢墟附近,發覺有九龍銅寶鏡的淡淡仙力,天劍師弟應該是在這裏引爆了寶鏡。”

原來,天劍雖是飛劍大家,於煉器也有涉獵,並用一塊上古通靈寶鏡,以本命精血來鍛煉而成另一件仙器,九龍銅寶鏡。這塊鏡子法用無邊,能降服外道法器,而它最大的效用,就是在引爆後,能將天劍送到遠方。

圍著廢墟走了幾圈,項濤沉聲道:“如此說來,這裏就是天劍與人搏鬥的地方,距離梵蒂岡不遠,法皇廳說不知情確實是在鬼扯。”

項濤有些頭痛了:“不知名的遠方,那根本沒法去找。”

“不一定,”溫*插言進來:“我們符籙宗有一種上五品靈符,名叫九幽寶清符,隻要將需要尋找的人的一點仙力注入其中,或者是將之貼在那個人用過的器物上,就能知道他的大致方位。”

一道靈符竟能被冠以上五品,可見其煉製多麽不易。項濤隨即產生一個問題,符籙宗也是宗門一員,既然宗門有如此厲害的寶物,為什麽不用來搜索天劍,反是要派張翦孤身來歐洲?

聽了項濤的問題,張翦臉色發黑,卻不願多說什麽,隻是拿了些歐元就自行離開。看著張翦的身形漸行漸遠,迪迪湊過來道:“少爺,是不是不需繼續追蹤他了,我看他現在就是個廢人。”

狠狠等了迪迪一眼,項濤對正在身旁一聲不吭的潛伏者道:“告訴大家,一定要盯緊了張翦,稍有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匯報。”

那潛伏者應聲而去,項濤伸展下身體道:“既然來到這裏,就大致看看,說不定會有收獲。”

“菲利普家的少爺還真是不辭辛苦,已經喂了大半夜蚊子,竟然還要跑進老鼠窩裏去轉悠,看來你也隻能與蛇鼠混在一起了。”

聲音是從項濤身後的一道牆內傳出,這道牆剛好分割了繁華的羅馬城與這邊荒蕪的廢墟。聽了譏諷的話,他並未生氣,淡淡道:“不敢見人,隻會躲在鬼蜮角落的人,豈不是與鬼魅一群。”

“亞曆山大·菲利普,你竟敢誣蔑一名主教,就不怕法皇廳的製裁麽!”與聲音相隨的,一個身穿教士長袍的年輕男子,從牆後走出來。

男子的話令項濤啞然失笑,剛剛主動挑起罵戰的是他,項濤剛剛回罵過去,就將一頂大帽子扣過來,簡直就是完全不講道理,顛倒黑白的人物。同時,項濤也無奈的笑笑,竟然與這樣一種人對罵,簡直就是丟了一名貴族的麵子。

心中有了定見,也不去搭理來人,項濤轉身對溫*道:“海倫,我們離開吧,這裏已經沒事了。”說著,輕輕挽起女孩的手臂邁步走開。

剛剛的溫*一直站在黑影中,來人看的不是很清楚,這下走到月光找到的地方,本就是極美的一個人兒,再經過月光的照拂,竟生出聖潔高貴的美態,完全不似凡人,真若天上仙女下凡。

溫*的美,一下將那男子的話堵住,傻傻的看過來,半晌沒有吭聲。直到項濤即將拐上大路,他突然怪叫一聲:“亞曆山大·菲利普,我要與你決鬥!”

這下真的令項濤傻眼了,來人雖是個法皇廳主教,卻一身輕浮,出言不遜的同時還直勾勾看著身邊的溫*。本以為就是個浪蕩公子哥,既然知道了項濤的身份,想來也應該知道項濤最近的事跡,誰知,到最後,浪蕩公子哥竟然出言要決鬥。

項濤首先感覺這個男人喝醉了,轉身冷冷道:“你是否真的知道我是誰?”

“亞曆山大·菲利普,安德烈·菲利普的養子,菲利普家族的繼承人,擁有子爵稱號,剛剛結束了卓根島之旅,準備與威廉和卡洛斯家族進行一場比賽。”

微微驚訝過後,項濤點點頭,製止了一邊蠢蠢欲動的迪迪,“你依然不放棄決鬥?”見對方直勾勾的看著溫*,他心中大怒,抬手就是一道煉金指力打出,金色的劍芒好似一道閃電,就在對方沒有絲毫反應的時間裏,一下洞穿了他的肩頭。

那自稱主教的年輕人慘叫一聲,一下跪倒在地,捂住鮮血橫流的肩頭,怒視著項濤:“亞曆山大·菲利普,你,你真卑鄙——”

幾步奔過去,迪迪掄起巴掌,啪啪啪啪,就是正反四個大耳光打在這個年輕人臉上,四下過後,隻見年輕人的兩遍臉頰立即紅腫起來。又是一腳踹在了年輕人的鼻梁上,迪迪這才微微消氣的大聲罵道:“小王八蛋,敢當著少爺的麵輕浮少夫人,今天你家迪迪安大爺就給你點教訓,讓你知道下什麽叫做禮貌!”

看著迪迪教訓比他要大上好多的年輕人,溫*有些不忍,“小濤,這個人知道你的底細,這般折辱他,小心日後來報複。”

“哼,我認為迪迪打得還輕些,如果是我,就一定將他的兩隻眼睛挖出來。”自己與溫*表白後,項濤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輕慢女孩,更何況年輕人所謂的決鬥用心不良,自然不想放過他。

還好,項濤畢竟是接受了十餘年歐洲貴族教育,慢慢走到滿臉是血的年輕人麵前,脫下白手套,很不屑的丟在年輕人肮髒的臉上,“時間,地點,方式,全部由你選擇,到時候通知我。記住,叫上證人的同時,最好聯係羅馬最好的外科醫生在身邊。”

年輕人從小到大就是家中的嬌子,又何曾受過這般待遇,捂著紅腫的臉頰,死死盯著走遠的項濤,也不知在喊叫什麽。

“少爺,那個小子會是個什麽身份?”打人之後的迪迪兀自有些興奮,手舞足蹈的問道。

“嗬嗬,還能是誰,一定是格裏高利家族的那位公子哥,從小被當作下任法皇培養的大少爺。”稍稍冷靜下來後,項濤就知道事情不會太簡單,在羅馬城內能一口叫出他的身份,還可以繼續如此囂張跋扈的人,簡直是屈指可數。

聽到項濤的話,迪迪與溫*一齊傻眼了,“小濤,你,你竟然打了格裏高利家族的繼承人?萬一法皇廳追究下來可怎麽辦?”溫*至今記得,當初項濤一怒之下毀掉圖蘭機場,殺死幾千人後,法皇廳發出的懲罰指令,菲利普家上下無人敢出來抗辯,可見法皇廳的威嚴,現在得罪了法皇廳庇護的人物,項濤豈不是會比上次更危險?

“怕什麽,”項濤混不當作一回事,“他不怕丟人就去說吧,再說了,他調戲我的未婚妻,這個官司就是打到法皇麵前,也有的打。”

正說著,菲利普家的魏斯勒匆匆迎上來,“少爺,剛剛從城堡得到消息,騰蛟上人給您傳來了一個口信。”魏斯勒本是跟隨項濤一起出海的戰士,負責情報統計和消息傳遞,幹的比較出色,這次項濤來羅馬,也就將他一起帶來,還是負責情報的統計。

“我師傅有消息?”迪迪聞言大是驚喜,急忙拉住魏斯勒追問:“師傅他現在可好?”

倒是項濤並不在意的道:“這個老家夥,去了東瀛如此之久,終於肯露麵了,如果他再不遞消息回來,我就準備去東瀛看看。”

魏斯勒麵色不大好看的道:“騰蛟上人說,他在東瀛遇到一些小麻煩,主要是星宗和日宗的糾紛,如果沒有他到來,星宗真的會吃虧。還好現在事情大致解決,他很快就會與道滿詩惠小姐,望月千代小姐一起來法蘭西。”

騰蛟與道滿詩惠一起回來,項濤雖然並未想到,但也沒太過於吃驚,東瀛的事情詩惠必須給他一個完整的報告,詩惠既然回來,騰蛟一個人留在東瀛也沒什麽作用,自然也是要回來的。可是,項濤皺眉了,為什麽望月千代也要來?難道說,土禦門內部的事務還未處理妥當,當詩惠離開時,必須拉上望月千代一起離開麽?

“騰蛟老師就沒說土禦門到底遇到了什麽困難?”項濤奇怪的問道。

魏斯勒搖搖頭,項濤也隻得作罷。

菲利普家族在羅馬有自己的別墅,回到這裏,項濤剛剛將溫*送回房間,就見魏斯勒通報,法皇廳有人來拜訪。

微微皺眉,那個格裏高利家的少爺動作未免太快了吧,項濤有些稀罕,才不過兩個小時,就能夠驚動法皇廳,看來他真是小視了格裏高利家族的潛力。

,慢慢走下樓梯,隻見客廳內站著一名神父打扮的教士,年紀不大,身材纖細,尤其是一臉靦腆的樣子,配合他精致的麵孔,稍不留神隻怕就會讓人生出這是一個美女的感覺。

在項濤麵前微微鞠躬,教士用清脆的嗓音開口道:“在下是法皇陛下的侍從,受法皇陛下所命,前來通知菲利普子爵·亞曆山大閣下,明日上午,法皇將要接見閣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41
第四十九章 法皇的賞格(上)
不僅是外貌和舉止,這聲音也好似女人一樣,法皇大人身邊帶著竟會帶著如此人物,看來現任法皇大人人老心不老啊。心中不住的腹誹,項濤竟一時並未回答,好似呆立在原地。

“菲利普子爵?”年輕的教士見到他失態,試探著出聲,“子爵閣下,你不同意麽?”

迪迪趕忙在身後推了推項濤,才令他從不健康的揣測中回神出來,連忙道:“怎麽可能,得到法皇陛下的接見,是在下一生難以企及的榮耀,請回複法皇陛下,亞曆山大·菲利普一定準時到達。”

送走了年輕的教士,站在客廳中並未回到樓上,項濤立即叫來魏斯勒,“梵蒂岡還是沒有什麽動靜麽?”

“沒有,梵蒂岡一切正常。另外,有件事要向少爺匯報,”魏斯勒看著手中的一卷字條道:“張翦先生並沒有回去圖蘭,就在剛才,他坐上了前往德意誌的火車。”

“德意誌麽?”項濤背著手,心中暗罵一句,張翦這個老家夥,還是沒有對他說實話,就如不久前溫*所說的,符籙宗的那道上五品九幽寶清符,他才不信,中土宗門那些家夥沒有在第一時間使用這道靈符。“盯緊張翦,如果發現他與天劍道長接觸,立即將兩人抓捕起來,我要他們出現在菲利普城堡。”

魏斯勒聞言臉色有些難看,天劍的實力如何尚無定論,但是張翦的厲害,他今日總算見到了,如果要想將張翦毫無損傷的抓住,並帶回菲利普城堡,其難度可是有些大。

項濤不管這些,他要注意的事情還很到,就比如說格裏高利家族的那個花花公子。

“那位公子名叫朱諾斯·格裏高利,是格裏高利家族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已經具有了主教的頭銜,同時還是羅馬城內有名的花花公子,傳聞,與他有曖昧關係的貴婦影星模特不下百人——”

項濤打斷了魏斯勒的匯報,“夠了,我不是來聽花邊新聞的,你介紹下他的實力如何,格裏高利家族近些年與法皇廳來往頻繁,很多高手進入了法皇廳,現在他們一次可以調集多少人手?”

“朱諾斯雖然本人生活糜爛,但是格裏高利家族從小的培訓不能小視,據說他的實力也確實與一名主教相符,隻是沒人見他施展過。至於格裏高利家族,現在幾乎完全將勢力滲入法皇廳,整個法皇廳仿佛就是格裏高利家族,法皇廳的人手就是格裏高利家族的人手。”

眉頭一皺,項濤並不滿意魏斯勒的回答,可是項濤一時也無法給出更詳細的指示,隻有命令下去繼續監視。至於他甚至連拜見法皇的事情都顧不上,立即回到了自己房間。

房間內,溫*正在整理一塊皮革,可不是普通的整理過程,而是在皮革上寫下一個又一個符籙,每每寫好一道,就見一道閃光放出,皮革的顏色變得光鮮幾分。而女孩的臉色就變得蒼白一點。

急忙走過去製止了女孩的工作,項濤捧著她的俏臉愛憐的道:“不要命了,這個工作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完的,為什麽要這樣趕?”

有些著急的看著項濤,溫*微微生氣道:“距離比賽越來越近了,家族上下都在為你著急,隻有你這個當事人不慌不忙的,還在到處亂竄。”

輕輕取走皮革,項濤一把抱起溫*,在女孩驚呼聲中,慢慢走到大床前。似是明白了什麽,女孩不再呼喊,隻是緊緊閉住雙眼,兩條好看的睫毛不住的抖動著。

溫柔的將女孩放在床上,又為她蓋好被子,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個吻。覺察到項濤似乎要離開,溫*急忙睜眼,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你,”臉色突然變得羞紅,不知應該說些什麽才好,惟有飛快的道:“你也要注意休息。”

微笑著點點頭,項濤回到外間,重新拿起那塊皮革。這是尼伯*提供的皮子,經過鑒定,是一條黑龍的皮。黑龍是龍族之中實力最強的一支,也是打造法器的絕佳材料。可惜,正是由於黑龍的強大,這塊皮子必須經過仔細處理才能使用,於是就有了剛剛溫*用符籙幫忙處理皮料的一幕。

拿起皮子,項濤可不願像溫*一樣費時費力,微微眯眼思索下,輕輕在指尖一割,一滴金色的血液,帶著龐大的金精之力,慢慢滴落在皮革上,霎時將整個皮子包裹在一片金光中。

雙手交叉,口中默念劍宗法訣,隻見那塊皮子被金光托著,慢慢浮在了空中,金色的光芒也好似有了實質般,開始緩緩流轉,漸漸的,金光越轉越快,竟是將皮革完全掩蓋。

這時,項濤停止了吟念,手上飛快的做出一連串的手印,每一下變化,金光就消逝一分,手印被一個個結成,金光也就一分分消散。直到最後一個手印捏出,單薄的金光驟然炸開,化成一片金星,隨即,這些金星圍著兀自浮在空中的皮革飛旋起來。

用手遙指皮革慢慢劃出一個六芒星,當項濤最終停下的時候,空中飛動金星,好似隕落的流星一般撞向了皮革,轉瞬在皮革上形成一個若隱若現的金色六芒星。

長長呼出一口氣,這是項濤第一次使用從騰蛟那裏學到的方法,雖然有些生澀,奈何體內的金精之力實在霸道,總算是將之完成。以黑龍的火之力量,配合金精之力,兩者本就能結合,中間用佛家的手印加以結合,如此煉化出來的皮子,打造護甲,可不僅僅起到保護的作用了。

將皮子小心的收入墨鏡中,項濤這才走回臥室休息。於此同時,不遠處的一座宮殿內,一個老人也慢慢閉上雙眼,重新進入冥想。

羅馬的清晨並不喧鬧,事實上,早上七點多,薄霧下的整個羅馬還未完全蘇醒。乘坐轎車早早來到梵蒂岡,早有教士在等候,導引項濤來到了法皇的寢宮。

此時的梵蒂岡已經極為忙碌,教士們剛剛結束早祈禱,正在慢慢走去進餐,車門打開,一身漂亮的紫色禮服的項濤慢慢走下來,而後扶住全身白色長裙的溫*。

看到項濤的服色,來迎接的教士嚇了一跳,雖說現代社會服裝的顏色等級沒有以前嚴格,可是,今天項濤是來見法皇的,他難道不知道法皇的法袍顏色,就是紫色麽?

裝作沒看到教士尷尬的神態,項濤挽住溫*慢慢走向了寢宮。一路上兩人吸引了不少視線,有人是在看那個家夥這般大膽,敢在梵蒂岡穿紫色衣服,更多的人是將視線放在了白衣勝雪的溫*身上。

守衛在寢宮門口的兩名高級教士,見到了項濤的樣子,極是不滿的在鼻子中一哼,將之上下打量好一陣,這才用眼白看著項濤:“法皇陛下還在祈禱,你先去等等吧。”

微笑著隨著侍者走進一層的小茶室,過了一陣也不見有人送上茶點,可是,項濤仍然麵帶笑容,似乎是對自己的境遇並無不滿。這個舉動令躲在暗處試圖刁難他的人有些出乎意料。

事實上,法皇邀請項濤的指示已經送來,看到項濤沒有失態,幾名高級教士有些無奈,又不得不去將項濤領上二樓。

在外麵看,法皇的寢宮高大巍峨,事實上,從內部看也是如此,每一層都是近十米的高度,粗大廊柱,漂亮的大理石地麵,二十步就出現一盞的水晶壁燈,掛在牆上的名畫,不僅是建築上的大氣,更在裝修的細致處顯示了法皇廳的實力。

來到二樓深處的一個高大的門前,帶路的教士悄無聲息的走進入,不一會,大門被人拉開,有人在內裏用平緩的語氣道:“菲利普子爵·亞曆山大,拜見法皇陛下。”

踏著厚實的羊毛地毯,挽著美麗的溫*,項濤緩緩邁步走入房間。就在地毯的終點,雕造精細的高背座椅上,坐著一位身穿紫色法袍,頭戴八棱冠的老人,他就是現任教宗,尼古拉·格裏高利。

走到法皇麵前單膝跪下,項濤恭敬的行禮,這時,屋內的嗡嗡聲一下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兩人身上。

笑眯眯的點點頭,法皇慢聲道:“起來吧,我的孩子,能夠來看我這個老人,讓我非常感動。”

項濤臉上做出誠懇的表情來,將頭埋的更低:“能夠得到您的教誨,才是亞曆山大一生的榮幸。”說罷,這才站起來。

轉動著手指上的寶石戒指,法皇尼古拉微笑著仔細打量項濤,目光中好似是在欣賞一件美麗的物事,又仿佛是含有某種深意。突然,項濤想起了那個年輕貌美的法皇侍從,接著聯想起某種不好的可能,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

看到項濤的樣子,法皇微微一愣,隨即被巧妙的掩飾起來,“亞曆山大·菲利普,你的名字,從十年前就不斷有人對我提起,他們說你在年輕一輩中間最有前途。當然了,很多小兒輩不同意,沒過多久,就傳來你的驚天一擊,立刻將那些人的嘴巴堵住了,嗬嗬。”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42
第四十九章 法皇的賞格(下)
看到項濤的樣子,法皇微微一愣,隨即被巧妙的掩飾起來,“亞曆山大·菲利普,你的名字,從十年前就不斷有人對我提起,他們說你在年輕一輩中間最有前途。當然了,很多小兒輩不同意,沒過多久,就傳來你的驚天一擊,立刻將那些人的嘴巴堵住了,嗬嗬。”

看著法皇狀似慈祥的笑容,項濤真想將這個老頭一把掐死,說什麽不好,偏要去提圖蘭機場的那件事,無論從感情還是道義上,那件事對項濤的傷害都是極深,是他心頭一塊尚未痊愈的傷疤,現在被人解開,一陣苦澀湧上來,令他臉上的沉著慢慢消褪。

“後來,你闖到中土,一舉將中土的一個千年家族俘虜回法蘭西,我當時就對下麵的人說,闖禍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天份,他們中間就沒一個人能給我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一個個謹小慎微,哪裏還像是年輕人。”

聽著法皇的話,項濤真的有些汗顏了,也說不準法皇是真的無心,還是指南打北故意分散注意力,隨意支吾兩句,他打定主意,絕不多說話,絕不去許諾。

“聽說,你剛剛從卓根島返回?還將威廉家那個小丫頭擄回菲利普城堡?”法皇好像不經意的提到:“早有傳言,說菲利普家祖上是諾曼的勇士,看來你大有繼承祖上遺風的傾向。嗯,威廉家的女孩我見過,模樣不錯,性子也很可愛,若是你真的有意,倒是門當戶對的好事。”

項濤愕然了,諾曼人,那是一群海盜,曆史上被法王冊封為貴族後,又跑去征服了英吉利,說他有祖上遺風,難道說,項濤的行為是綁票麽?聽到後來,他越發覺著不對頭了,什麽叫做門當戶對,難道這老頭已經老眼昏花,完全看不到他身邊美貌的溫*麽?

項濤剛要說話,一邊的溫*搶先開口了,她用非常禮貌的語氣道:“尊敬的法皇陛下,作為亞曆山大的未婚妻,我不得不承認,伊莎貝拉確實是一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小妹妹,如果法皇陛下你恩準,我可以接納伊莎貝拉妹妹一同陪伴我的丈夫,亞曆山大·菲利普子爵。”

法皇廳絕對禁止重婚,剛不要說中土傳統的納妾,若是法皇尼古拉允許伊莎貝拉與溫*一起嫁給項濤,那無異於自己打自己嘴巴,而且,還是給了威廉家一記耳光和終身洗刷不掉的羞辱。同時,溫*又點明了,她與項濤已經是未婚夫妻,如果法皇陛下不準備自打耳光,就不要肆意幹涉項濤的婚姻了。

第一次將目光看向了項濤身邊的東方美女,法皇尼古拉吸口氣道:“美麗的女孩,你有比你的美貌更出色的智慧。”

彎子繞的夠多了,法皇決心不再繼續,看看項濤,又瞧瞧屋內眾人,“亞曆山大,這次你能夠從卓根島歸來,又從威廉家的阻擊中勝出,想來不久之後的比試已經是穩操勝券了,別說是威廉家與卡洛斯家不會存在對手,就是格裏高利家的年輕一代,也不會有人是你的對手——”

突然,左側的人群中站出一人,朗聲道:“法皇陛下,我不同意你的說法。”

項濤心中暗道:戲肉來了。

走出梵蒂岡,項濤幾乎是剛剛登車,就對魏斯勒道:“立即通知爺爺,就說格裏高利家族將加入比試,他們派出了自己的繼承人。”

“格裏高利家的繼承人?那個朱諾斯?”迪迪驚奇的道:“他就是再厲害,也不會比少爺更強的。”

搖搖頭,項濤冷冷道:“我們都被騙了,朱諾斯那個白癡根本不是什麽繼承人,他隻是個障眼法,真正的繼承人另有其人。”

“那——”迪迪遲疑的道:“那我們與朱諾斯的決鬥要如何去做?”

“嘿嘿,”項濤陰笑起來:“老混蛋尼古拉想算計海倫,我就給他們玩一記陰的,立即去聯係歐洲所有主要媒體,宣布,菲利普家族的繼承人亞曆山大,即將與,格裏高利家族的繼承人朱諾斯,展開一場公平的決鬥,時間就在三日之內。”

“格裏高利家的繼承人不是另有其人麽?”迪迪一時沒能明了項濤的意思。

“笨,”拍了一下迪迪的腦袋,項濤輕笑道:“我就是要乘著時間差,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格裏高利家難堪一下。”

魏斯勒麵帶憂色的提醒道:“少爺,格裏高利家與法皇廳已經是一體了,要小心法皇廳的報複。”

“沒事,雖然兩者幾乎就是合並成一體,但是,隻要這層窗戶紙沒捅破,他們就不可能利用法皇廳來應對,因為,我挑戰的是格裏高利家的繼承人,而不是法皇廳的下任法皇!”項濤得意的道。

魏斯勒不明白什麽叫做捅破窗戶紙,也算是大致明白了內中含義,能讓一向盛氣淩人的法皇廳吃癟,他如何不會興奮,立即抄起電話:“我現在就聯係媒體,下午就會有消息。”

並未等到下午,甚至還沒到中午,整個歐洲都在流傳一條新聞:菲利普家族與格裏高利家族繼承人之間的決鬥!

兩方都是歐洲最為古老的貴族,又是用一種在歐洲已經極為罕見的方式——決鬥——來彼此碰撞,幾乎是新聞發布的同時,就吸引了數以千萬計百無聊賴的歐洲人的目光。

看著桌子上放的報紙,電視裏不斷插播的新聞,網絡上泛濫的報道,全部都是關於兩大家族的消息,法皇廳真的是發瘋了。可惜,發瘋也沒辦法,朱諾斯作為格裏高利家繼承人的信息,整個歐洲可以找到的證人不下十萬,讓他去決鬥已經是板上釘釘,如果朱諾斯退縮,格裏高利家族如後也就不要在歐洲上流社會混了。

“讓朱諾斯去。”格裏高利家的族長尼古拉·格裏高利做出決斷。

“就他?與亞曆山大·菲利普決鬥?”林克·格裏高利吃驚的看著族長,“整個家族內部,也隻有朱諾斯這個白癡會去挑戰亞曆山大·菲利普,若是真去了,與送死有什麽區別?”

“家族的名譽不容玷汙,如果必要,就讓他的鮮血去洗禮吧。”說完,尼古拉·格裏高利慢慢走出了會客廳,隻留下數名格裏高利家族的核心成員彼此發愣。

格裏高利家族在當天晚間做出了回應,一方麵高調放出朱諾斯即將參與決鬥的消息,一方麵向所有媒體公布了決鬥的時間和地點。

這一下,媒體記者們興奮了,他們平日裏沒有新聞還要想方設法製造新聞,更何況是如此重大事件,不等決鬥的時間來臨,決鬥現場四周就有數以百計的新聞采訪車停靠,更有無數個小帳篷駐紮,專心等待決鬥時間的來臨。

決鬥的地點其實大家都知道,就是羅馬的大角鬥場,古達羅馬人觀看奴隸彼此廝殺的地方,今天的現代社會的人們,來看上流社會成員捉對打架。

看著大角鬥場外洶湧的人潮,項濤真不明白,不就是一場決鬥麽,怎麽搞得好像是大明星在拍戲似的,不僅有媒體記者,更有無數的觀光客,一邊吃著熱狗喝著可樂,一邊坐在四周等待表演開幕。

“我他媽的後悔了!”來到菲利普家後,項濤第一次爆粗口,望著愕然的溫*與迪迪,還有匆匆趕來的項羽,指著數不清的人頭,道:“這不是看決鬥,是來看猴戲。我現在就好像是一名小醜,來為這些吃飽飯沒事幹的家夥表演。”

嘿嘿壞笑起來,迪迪推著項濤向外走去,這裏正是大角鬥場的地下通道,盡頭的鐵門拉開,就可以直接到達角鬥場內,兩千年前,無數角鬥士從這裏走入角鬥場,然後再被拖回來。

來到鐵門前,聽著場中奔放的音樂聲,項濤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鐵門突然放下,整個角鬥場內響起一片轟然呼喊聲。

邁步來到場中,向對麵一看,那朱諾斯還真應景,全身穿戴了整套的魔法鎧甲,手持一柄長劍,與一身晚禮服的項濤形成鮮明對比。

看著朱諾斯戰戰兢兢的樣子,項濤可沒興趣為那些無聊的觀眾作表演,手中滑出拔山尺,腳下是點秋萍身法,就在朱諾斯尚未明了的功夫,身形已經來到了他麵前,拔山尺一揮,眾人無法看清之間,一道雷力閃過,將他的盔甲砸開一道裂痕。緊接著又是一擊,這次不帶任何仙法,純是拔山尺和已經失去效用的鎧甲之間的對撞。

嗡的一聲,朱諾斯整個人就昏厥過去,重重倒在了地上。

項濤則慢慢走回了甬道,隻留下一群不知發生了什麽的觀眾。

當天晚間,羅馬市立醫院傳出朱諾斯重傷不治的消息,聽得項濤一陣驚訝,明明也就是個腦震蕩,竟然會掛掉,太不可思議了。

隨即,格裏高利家族透過四大煉金家族之間的渠道,正式宣布派出繼承人參與其餘三家的比試,至於他們拿出的賭注,竟是一件屬於法皇廳的寶物:天使聯盟。

這是法皇的賞格!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44
第五十章 德意誌的狼(上)
朱諾斯的死對項濤是個巨大打擊,畢竟他是當著無數觀眾和媒體的麵將朱諾斯擊倒,縱然自己辯解說已經手下留情,又如何取信於人。再說,歐洲人的決鬥傳統中,總是需要一方付出生命的代價,普希金如此,亞當斯也是如此,今天死掉一個朱諾斯,隻會讓歐洲人更加嗜血興奮,完全沒有人會相信,決鬥的一方其實並不想殺死對手。

原先隻是想教訓下不知死活的朱諾斯,誰想到竟然讓他死掉了,而且,他死的時候還是掛名的格裏高利家族繼承人,這下,菲利普家與格裏高利家的梁子結大了,若是格裏高利家利用法皇廳,向菲利普家暗算,豈不是防不勝防。

見到項濤煩悶的樣子,項羽不似其他幾人般愁眉苦臉,大笑起來:“殺了就殺了,想當年,項某爭雄天下,六國貴族就如豬狗一般,想殺就殺,今天不過是殺個廢物,有什麽可怕的,要說那個什麽高家族翻臉,他們想翻臉的話早就翻臉了,還會說來參加比賽麽?”

“對啊!”項濤一拍桌子,不知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剛剛被一條人命嚇到了,現在跳出來想想,真如項羽所言,格裏高利家族顯然不想張揚此事,即使日後要拿它做文章,也是日後的事情,兵來將擋而已麽。

“我們回家去。”站起來伸展下身子,項濤重新變成意氣風發的模樣,“不必在羅馬滯留了,應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過,這裏沒什麽可留戀的。”

“未必吧,”一個聲音從窗外傳進來。

項濤等人所在的是別墅二樓,陽台的窗簾半掩著,這時突然傳出聲音,要說沒人被嚇到那是假的。就是項濤自己,因為剛才神情恍惚,也未能發現有人,現在立即滑出拔山尺,遙遙指向聲音的方向。

窗簾被挑開,一個漂亮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這人大約二十四五歲,留著亞麻色的頭發,臉型略顯狹長,眼睛是黑色的,留著兩撇小胡子,最大的特征是鼻子極大而且很長,所謂鷹鉤鼻就是指他這樣的人,也因此,本是個英俊的男人,這時顯得有些陰鶩。

微笑著打量下屋內幾人,對於項羽也並未感到吃驚,小胡子徑直走到溫*麵前,捧起女孩的手行吻手禮。而後,才對其他人鞠躬道:“斐迪南·唐·卡洛斯向諸位致敬。”

斐迪南?卡洛斯?項濤收起了拔山尺,側頭看著小胡子,“今天的羅馬真是風雲際會,四大煉金家族中的三個都出現了。”

“不,是四個。”笑著糾正下,卡洛斯指指外麵,“威廉家的人在打你的主意,想用你換回他們的小公主。”

“什麽?”項濤一呆,看向一邊的魏斯勒,“伯爵還沒有釋放伊莎貝拉麽?”

原來老伯爵不放心項濤孤身前往羅馬,尤其是害怕威廉家的報複,決定將伊莎貝拉扣壓,直到項濤重回城堡。孰料,這個舉動反而引起了威廉家的誤會,因為投鼠忌器,威廉家不敢強攻城堡,於是將目光盯在羅馬。

“立刻通知城堡放人?”迪迪小聲問道。

“不,”項濤搖頭道:“現在不能放人,既然已經扣壓了,若是現在放,反而讓威廉家沒了顧忌,正好放手一搏,那時候就是一場戰爭了。還是等到我回去再放吧。”

聽到項濤的決定,卡洛斯欣慰的一笑,而後開口道:“嗯,我還是再請進一位朋友吧,哦,過些日子,我們會成為對手,哈哈,進來吧,瑪瑞卡·格裏高利。”

聽到小胡子斐迪南說什麽會成為對手的朋友,用腳趾想都知道是格裏高利家的那位神秘繼承人,可是,當這個人真的走入房間時,眾人還是大吃一驚。

“女,女人——”迪迪驚呼道。

“法皇廳會允許一個女人當法皇麽?”魏斯勒也不禁開口道。

“不要瞧不起女人,”溫*嗬斥兩個家夥一聲,可是她自己也吃驚的試圖反複確認一下,“真的是女人麽?你是格裏高利家的繼承人哦。”

有著精致的麵孔,留著黑色長發的美女瑪瑞卡,咯咯一笑,輕輕撫弄一下秀發,“誰說格裏高利家的繼承人就一定要成為法皇?”說著,她望著項濤:“亞曆山大,我們重逢了。”

看到瑪瑞卡似乎與項濤很熟悉的樣子,任何女人都不會允許自己的情人與這樣一個美女關係親密吧,溫*悄悄的摸上項濤的手臂,食指和拇指用力捏住,再一擰。

嘴角微微變形,項濤勉強保持鎮定的道:“美女,我們以前見過麵?”

看著項濤受折磨,瑪瑞卡掩嘴輕笑道:“我有替爺爺來傳話。”

傳話?項濤腦中急閃,再仔細看看瑪瑞卡,“身材纖細,一臉靦腆的樣子,精致的麵孔”,如果將現在一臉的壞笑變成靦腆的表情……

“啊——”指著瑪瑞卡,項濤驚呼:“你,你是法皇的侍從!”

臉色突然一寒,瑪瑞卡冷聲道:“亞曆山大,你還欠了我哥哥一條命。”

“鬼扯,他是被我放倒的不假,我隻有打暈他,誰知道是怎麽死的。”項濤雖然不懼這些傳言,但在格裏高利家的人麵前,還是要撇清關係的。

瑪瑞卡板著臉冷哼道,“哼,我不管,反正我哥哥是在與你決鬥後去世的,你自己想清楚,格裏高利家——”

“閉嘴,”迪迪搶在瑪瑞卡身前,怒喝一聲:“少把髒水潑在少爺身上,格裏高利家是煉金家族,難道菲利普家就不是麽,少拿家族來壓人。當初你那個白癡哥哥調戲少爺未婚妻在先,又是他提出決鬥,生死有命,他自己掛了,少扯少爺的關係。”

瑪瑞卡一身本事不比迪迪小,甚至說應該比迪迪更強悍,誰知在迪迪麵前竟是被嚇得花容變色,一句話都無法爭辯。

“算了,我們走,離開羅馬。”不再去理會瑪瑞卡,項濤第一個離開了房間。

最後一個是斐迪南,他看著兀自呆立的瑪瑞卡,搖搖頭道:“瑪瑞卡,你哥哥是什麽人,你最清楚,整件事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第二種原因的。”說完,歎口氣離開了這裏。

夜晚的羅馬街頭十分熱鬧,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絡繹不絕,順著人流慢慢前行,項濤正陪著溫*逛街,算是補償下女孩的一點點遺憾。

停在一家玻璃店門前,溫*仔細挑選一盞漂亮的玻璃台燈,魏斯勒悄悄湊到項濤身邊:“少爺,有人在跟蹤我們。”

輕輕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項濤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一個全身黝黑頭上長角的家夥,鬼鬼祟祟的躲在一堆玻璃器皿後麵。

裝作沒看到那個家夥,好像是在挑選心中的藝術品,慢慢走過去,手上雷法運轉,一把抓住了那個家夥頭上的獨角:“季真季冥君,我們可真是好久不見啊。”

季真對著項濤哭喪著臉道:“BOSS,我是走投無路來投靠你的!”

不等項濤說話,就聽到內裏的溫*一聲嬌叱,緊接著是一道靈符打出,砰的炸開一片火光,將無數玻璃器皿映的通紅。

顧不得與季真羅嗦,項濤飛身衝了進去,隻留下季真兀自大喊:“BOSS,有人在跟蹤你,想要對你不——”

一個飛來的靈符火焰打斷了季真的話,即使身為地獄冥君,在這道全以靈力催動的火焰麵前,也不得不退避千裏,如果被打上,季真不敢想象他會被燒剩下多少。

玻璃店裏,原本和藹的賣貨大媽,這時麵容變得猙獰,雙眼赤紅發出一陣陣憤怒的吼叫,她的雙手已經不是人類手掌,而是變成了一雙野獸的鋼爪,削鐵如泥,即使魏斯勒手上經過特別打造的重劍,在這雙鋼爪麵前,都被輕而易舉的砍成兩截。

也隻有溫*發出的靈符,才能稍稍令她稍有顧忌,可是溫*到底不如項濤,身上靈符本來就不多,催發時候需要的靈力也不是源源不竭,僅僅幾下之後,就從攻擊者變成了被攻擊的逃生者。

狼人!

低呼一聲,項濤實在不敢相信,他竟然能遇到這種黑暗世界生物,還在是法皇廳所在的羅馬城內。

沒時間思索這些東西,一揮手上拔山尺,迎麵擋住了狼人的攻擊,拔山尺與鋼爪正麵對撞,發出一陣沉悶的交擊聲,鋼爪安然無事,拔山尺也沒有受到傷害。

狼人似乎對拔山尺的堅韌感到吃驚,稍稍愣了下。項濤立即抓住這個機會,拔山尺上放出雷力,藍色電弧直攻狼人的頭顱。

沒想到狼人的反應極其靈敏,雖然失去了主動,卻依舊迅速後退,撞翻了屋內的桌椅後,幹脆全身用力一撞破牆而出,終於躲開了雷力的攻擊。

這次輪到項濤吃驚了,雷力攻擊快逾閃電,幾乎是催發就可以擊打在敵人身上,誰能想到今日也會落空,而且是被人生生躲避開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45
第五十章 德意誌的狼(下)
不等項濤回身,店外又響起了驚天的慘叫聲,急忙搶步出去,看到的是大群的狼人正在肆意屠殺街上的遊人,叫聲正是遊人們發出的。狼人好像是在恣意屠殺,實則稍加觀察,就能發現,他們其實隱隱將玻璃店圍住,不多時,就有一群狼人衝過來。

搶住有力位置護住店麵的斐迪南,麵對氣勢洶洶衝來的狼人,不慌不忙的抽出一根手杖,指向大地的同時喝道:“土牆!”

呼,地上陡然出現三道土牆,每一道都堅如金鐵,狼人們停不住腳步猛地撞在上麵。

“岩石之劍!”

隨著斐迪南的喝令,就在狼人們被撞得七葷八素時候,他們身下猛地冒出一排排鋒利的石劍,將他們從身子中間串起,並高聳在半空中。

不等項濤叫好,就見又有一群狼人衝過來,在土牆前麵,他們猛地一躍,竟是拔地而起,跳到了七八米高的空中。

看著狼人發出得意的笑聲,斐迪南冷冷一笑,指著麵前的土牆喝道:“石彈!”

立即,那道土牆化成了萬千顆彈珠大小的石頭,在空中微微一滯,緊接著好像被機槍射出來的子彈般,疾射而去。這個過程隻是一個彈指間的事情,那些狼人身子尚在空中,如何可能躲避,惟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石彈打成了篩子。

狼人們變得膽怯了,雖然將幾人團團圍住,卻隻有遠遠看著不敢衝上來。就在這時,狼人身後突然有人喊道:“燎原之火!”

話音未落,萬千火蛇從狼人站立地麵的空隙中鑽了出來,地上的土牆完全無法幹擾,飛快的匯聚到近前。若是這些火蛇匯聚在一處,立時會爆裂開,將附近地麵變成一片火海。

斐迪南急忙指著地麵高聲呼喊:“岩石地麵!”

整塊土地瞬間變成大塊的花崗岩,火蛇再不能前進,隻有圍在花崗岩地麵周圍緩緩燃燒。

長出一口氣,斐迪南有些無力的看著火蛇:“總算擋住了——”

“強·燎原之火!”對麵人群後的喊聲又一次發出,這下,火蛇完全不受花崗岩的阻礙,飛快的竄向幾人立身之地。

這個突然的變故令斐迪南措手不及,手杖又指向地麵大喊:“無限沼澤——”誰知,地麵沒有絲毫變化,而斐迪南則軟軟的倒了下去,竟是靈力耗盡了。

項濤想都不想,早已蓄勢以待的太極、太宵神雷祭出,萬道雷力之中,似有陣陣慘叫聲傳來,那些不斷前進的火蛇先是停止了前行,隨後慢慢變弱,最終消散不見。

這些並未完結,手上拔山尺飛快甩出,以雷力導引,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鐵尺上放出無堅不摧的金精之力,竟是將弧線劃過的狼人紛紛打倒在地。

狼人背後那個釋放魔法的人似乎偷偷溜走了,隻餘下這群狼人彼此看看,呼嘯一聲四散開去,轉眼間消失在羅馬城中。

不甘心就這樣被人不明不白的襲擊,項濤抓來一具狼人的屍體,這時屍體已經完全恢複人形,是個高大的白種男子,相貌非常英俊。檢視這具屍體的所有衣服,全無一點發現,惟有看到屍體手臂上刺著的一個十字圖案,算是一點點線索,可惜,他對歐洲的族譜不熟悉,不得不將昏厥的斐迪南喚醒。

看到那個十字,斐迪南臉色蒼白的失聲叫道:“黑色鷹頭斯堪的納維亞十字!條頓騎士團!”

見斐迪南如此失態,項濤急忙追問過去,深深喘了幾口氣後,卡洛斯家的繼承人才緩緩解說了起來。

斯堪的納維亞十字,是指一種並非左右對稱而是偏向左邊的十字架,因為使用的國家多數是北歐諸國,所以被成為斯堪的納維亞十字。使用了白底黑色斯堪的納維亞十字,而且在十架上畫著鷹標圖案,就是所謂“黑色鷹頭斯堪的納維亞十字”。這是曆史上德意誌著名的騎士團,條頓騎士團的標誌。

看到地上高大英俊的白種男子,項濤苦笑道:“竟是德意誌麽?”隨即,他產生了一個聯想,“魏斯勒,張翦去了哪裏?”

“德意誌南部。”

“有趣,看來我也有必要去德意誌走走了。”項濤冷冷的道。

“BOSS——”陰影中傳來一個淒慘的哭喊聲,“快來救救我啊,BOSS——”

別人可能聽不到季真的喊聲,可是與他打過交道的項濤,溫*,迪迪,項羽四人都是可以聽到的,隻聽法蘭西冥君哭喊著道:“BOSS,我可是忠於職守,一直向您效忠啊,救救我吧。”

慢慢走過去,隻見季真倒在地上,半條腿被切下來落在一邊,惟有抱住斷腿哭喊。眼見項濤走來,季真慌忙試圖爬起,哀求著道:“BOSS,我是專門來向你示警的,求求你看在我一片忠心的麵子上,救救我啊——”

迪迪撿起斷腿小心的為季真接上,剛一鬆手,又斷掉,項羽對他道:“雀斑臉,不可能的,這小子是鬼陰體,必須要至陰之物才能救得了。”

接著,項羽拍拍季真的臉:“小子,別裝了,鬼陰體斷肢沒有痛覺的,你騙騙他們幾個活人還可以,可騙不過你家項爺爺。”

見把戲被拆穿,季真趕忙收了哭號,對項濤露出諂媚表情:“BOSS,我真的是來向你示警的,剛剛那些怪物來到太快,實在沒時間——”

嘿嘿笑了起來,項濤現在心情好些了,對著季真道:“我記得,剛才有人說是走投無路來投奔我,唉,可能是我聽錯了,就當沒這回事吧,讓他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啊!”聞言季真臉色大變,慌忙抓住項濤手臂,“別,BOSS,我說實話還不成麽,別趕我走,我現在可是殘障人士啊,你這是虐待員工——”

反手抓住了季真手腕,項濤認真的道:“我可以收留你,還可以讓你到城堡地下室去慢慢養傷,但是,你必須對我說實話,到底是什麽人想要襲擊我,而你又是為什麽說走投無路了。”

季真歎口氣,慢慢講出事情經過來。上次項濤大鬧冥界,不僅令冥王顏麵大失,更讓冥界上下一團糟,雖然項濤拍拍屁股跑了,那些收尾的事情卻不能完結。先是季真因為得罪冥王被除去法蘭西冥君,若不是地獄判官長包拯一力保護,隻怕冥王就要將季真扔入十八地獄受苦了。

隻是,冥界官府內是不能待了,季真隻得流落到冥界宋城。誰知,不久後,又來一支軍隊攻破了宋城,這些軍隊黑盔黑甲,個個武力不凡,打著旗號是要尋找始皇帝。可是,地府上下無論怎樣尋找,都找不到秦始皇的靈魂,於是這些軍隊與冥府大軍對陣起來,雙方互有傷亡,倒黴的是那些冥界百姓,一個個跑出冥間流落陽世,成了孤魂野鬼。

就是在巧合之間,季真跑到陽間一個叫做東瀛的地方,本想投奔項濤的,因為貪戀那一方特有的*文化,多滯留幾天,就是在這幾日中,他聽到一個陰謀,原來,一個名喚水子的女人,顛覆了東瀛一個極大的門派,將門派上下或殺或降服,又把一個女人和一個老和尚抓住,百般折磨挑逗,據說就是為了誘騙項濤前往東瀛落入圈套。

“BOSS,你可是我日後的衣食父母啊,我聽到這個消息立時就放棄了在那個*片場的窩,馬上趕來通知你啊,BOSS,季真對你的忠心天日可見啊——”

已經沒心思聽季真表白忠心,項濤氣急而笑:“嗬嗬,好,好,好,騰蛟,你這老和尚,不是說有你在就沒事麽,怎麽現在自己反倒被人抓了去!”

“少爺,別說這麽多了!”迪迪一聽師傅被抓,已經急了,抱住項濤的手臂急道:“少爺,快去救救師傅吧,那個什麽水子心腸毒辣著呢!”

猛地摔開迪迪,項濤眼睛赤紅,說實話,老騰蛟雖然好財貨,也是真有才學的和尚,而且一心向佛,這年頭這樣的和尚已經太少了,況且,騰蛟雖然沒有教導他多少有用的東西,但是連帶著幫助教導了老伯爵和迪迪,已經是對菲利普家有了極大幫助,若是不去救援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可是,現在這個樣子,我能走得開麽!”項濤手指處,羅馬的警車已經包圍過來,在遠處甚至還有軍隊不斷開過來。

“亞曆山大·菲利普,”瑪瑞卡從遠處慢慢走來:“這裏就交給我吧,我可以幫你打發掉這些警察,剛剛我也是個目擊證人。你現在就離開這裏,但是,”說著,格裏高利家的繼承人語氣一轉:“可是,你要記住,今天你欠了我一個人情,記住,不是欠格裏高利家,而是欠我,瑪瑞卡個人一個人情。”

點點頭,項濤應道:“沒問題,就是你要我欠格裏高利家的人情,我也不會同意的。”說著,他拉著幾個人跑到陰暗處,取出三神器道:“我們去東瀛!”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2:46
第五十一章 星宗莊園(上)
東瀛,名古屋南區郊外。

遠處是東海道高速鐵路,茂密的草地在當今的東瀛已經不多見,就好像是一片綠色的河流,從鐵路兩側滾過。天際雲朵半掩下,散發出淡而柔和的月色光華,徜徉在綠色的河流中,耳邊是陣陣蟲鳴,背後是現代的鐵路,麵對一片稀疏的叢林,讓人在現代的喧囂中,尋找到一種從體外到心底的寧靜感覺。

可惜,這種寧靜被外力打破了。

伴隨一道巨大的金色橢圓光環,釋放出堪比豔陽的奪目華彩,令蟲鳴瞬間消失,更將樹林中的每一寸角落照射的分毫畢露。

金色光環中走出一個人影,抬頭看看天際,又瞧瞧遠處的高速鐵路,大聲嚷嚷起來:“少爺,這裏是哪裏啊,好像不是那個銀什麽教堂?”

又一個纖細的人影出現,輕笑著糾正道:“迪迪安,銀閣寺不是什麽教堂,雖然名字裏麵有一個寺廟的寺字,其實是東瀛古代貴族的別墅。”

“海倫小姐,這裏不是銀閣寺啊,我師傅上次是到了銀閣寺失蹤的,現在可是荒郊野外,是不是少爺的法器出錯了?”迪迪大呼小叫著。

冷不防,迪迪的腦袋被人不輕不重的一拍,項濤冷冷的聲音傳來:“騰蛟老和尚的靈力根本無法感覺到,我們現在去銀閣寺太危險了。”

何止是沒法感覺騰蛟的靈力,雖然在羅馬時候,項濤神氣活現的說來東瀛救人,誰知,使用了三神器之後,他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以三神器之能,竟然無法感知到騰蛟和道滿詩惠的靈力,遍尋整個東瀛,也找不到兩人的蹤跡!

項濤嘴上不說,心中卻是暗暗吃驚,除非是兩個人被送出了東瀛地域,否則,以神器級別的天叢雲劍,八咫之鏡和八咫勾玉,就算兩人被埋在地下幾千米深處,或者是被人殺害掉,抑或扔進了深海不知幾千米的海底,都應該有所感應。現在的情形,隻能是有人用比三神器更強悍的法器,斂住了兩人的靈力。

比三神器更強悍的法器……想到這裏,項濤就是一陣不自然的哆嗦,那豈不是神器中的上品?如此法器,凡人別說使用,就是擁有都會引來天怒人怨,甚至是走在路上就會莫名其妙的落下天雷吧?

所以,在選擇登陸東瀛的地點時,項濤首先摒棄了銀閣寺這個看似最直接的所在,雖然老騰蛟以前就是到銀閣寺尋找詩惠,如此一來,兩人在銀閣寺出事的幾率也同時大大增加了,搞不好,現在的銀閣寺正有一大票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殺手等著他的到達。

除去銀閣寺,項濤對東瀛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出雲神社和名古屋星宗別墅了,想都不想的,他選擇了名古屋。出雲神社那個地方,大白天就能感覺到鬼氣森森,普通東瀛人都不會在附近居住,更不要說項濤這種靈覺超強的人物,怕隻有項羽和季真,才會享受出雲神社的氣息吧。

探手從身後抓出一隻獨角來,項濤翻著白眼道:“季冥君,你的腿都斷了,怎麽還要跟著我千裏迢迢來到東瀛?”

季真帶著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BOSS,那裏是羅馬,羅馬啊,法皇廳的所在地,我可是冥界陰體,隨便留在那種地方,萬一哪個大主教一時想不開,打出道淨化之光,小的日後就不能繼續為您效力了——”

有些糊塗起來,項濤上下看看季真:“你以前穿行幽冥人間不是暢通無阻麽,為什麽現在就會有人和你作對?”

季真臉上的苦相更深了,“BOSS,小的,以前那不是當著法蘭西的冥君麽,掌管幽冥之事,來人間是我的職司所在。現在,現在,小的可是個遊魂野鬼,身份沒以前金貴——”

其實,季真還有一條理由沒有對項濤說出來,畢竟是當過冥君的鬼,身上有些仙器傍身,現在的他就算是孤魂野鬼,也是要比其他幽魂強悍許多,若是腿腳方便時候,就算行走人間也不會懼怕那些大主教的。偏偏現在的他斷了一條腿,別說是主教大主教,甚至連一些蟄居人間的鬼怪陰魂都要再三小心。最最讓季真不放心的,是那些個以前同為冥君的家夥,大家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現在看到對方落難了,若是不上來踩一腳,就妄稱冥君了。

當然,這條理由季真是絕對不會對項濤說出來的,對他來說,現在任何人都不可信,天知道項濤會不會也起了邪念,動手殺人奪財?

如果項濤知道,在季真心中將他想的如此不堪,隻怕當場就要動手宰掉這個前冥君了。

四下隨意打量一圈,項濤心中響起了項羽的聲音:“小濤,我感覺到,樹林後麵有一陣檀香味道,而且有淡淡的靈力傳過來,可能是有練氣士存在。”

檀香,練氣士,難道是東瀛佛門弟子麽?項濤微微點頭,將季真扔給迪迪,“迪迪,帶上這個家夥,我們去找個落腳地方。”

“少爺,讓我帶著他?”迪迪捧著季真有些懵了,雖然在他手上的季真似乎全無重量,畢竟是個活蹦亂跳的物事啊,難不成要塞進背包裏麵麽?

前麵遠遠傳來項濤的聲音:“隨你安置了,反正他比活人耐折騰。”

聽到這話,迪迪立即放下背包,一把抓起季真,用力向背包裏塞著,嘴裏還不住的念叨:“進去,進去,給小爺進去。”

季真大呼小叫起來:“BOSS,你的手下,虐待員工啊,我要去告他,我要到同業者工會去告他!唔——”

看著季真被自己塞進了背包,迪迪滿意的將包包背起來,腳下如風的追趕項濤:“少爺,等下,等下——”

回身看看,項濤噗哧的想要笑出來,總算用一陣幹咳忍住,沒有令迪迪發覺異狀。原來,不知何時,季真又從背包裏竄出來,竟是坐在背包上麵,大大咧咧的抓著迪迪的頭發,乍看過去,就好似騎在了迪迪脖子上一般。也不知他用了什麽辦法,讓迪迪全無感覺,隻是一味追趕過來。

狠狠瞪了一眼同樣想笑出來的溫*,項濤拉著女孩的手穿過樹林,來到一處不大的寺廟旁。

承襲了東瀛傳統風格,建築在小山上的寺廟占地並不廣大,素白的圍牆,蜿蜒而上的石階,每隔幾道石階就安置了一座石雕的燈座,掩映在蒼翠的樹木之間,渾似世外的桃源勝地。

仰頭看看山門上懸掛的一個不大的名號:大高安國寺,不用項濤示意,迪迪立即走上去拍打厚重的木門。過了一陣,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內裏響起:“門外何人,深夜造訪,師父已經休息了,如果沒有重要事情,就請明天再來吧。”

明天?明天誰還來你這裏啊。迪迪麵紅耳赤的解釋半天,總算讓小和尚打開了廟門,放幾人入內。那個小和尚大約十二三歲年紀,麵目清秀的好似女孩子。走過他的身邊,項濤隨手遞過去一顆物事,“小師傅,深夜打攪,不好意思,這點東西就算是香油錢吧。”

借著月光仔細看看,小和尚的眼睛立時瞪圓了,那是一顆透明物事,通體被打磨成一百零八個切麵,將月光反射出無數道光采。

任誰都不會將其當成一顆玻璃珠,小和尚連行禮都忘記了,轉身就跑向後院。過了一陣,就聽後麵響起一個急切的聲音:“小笨蛋,快將貴客請入大殿,奉好茶,我立即就出去!”

小廟是在太小了,除去主持居住的禪房,能拿的出手的地方,就隻有供奉了大日如來的正殿。先向大日如來神像行禮,幾人坐在一邊,不一會,就聽到門外響起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到了大殿外才慢慢放緩,好似邁起方步,磨磨蹭蹭的來到殿門外,故意幹咳一聲,現出一個胖胖的身形。

迎著殿門看去,項濤與那走進來的人均是一愣,竟是熟人!距離上一次的東瀛之行時間不遠,兩人都還記得對方,這位走進來的胖和尚,不正是那位出身名古屋成賴家,在京都出家的妙覺寺崇惠和尚麽。

崇惠和尚顯然也記得項濤,剛剛邁進來的腳立時想要收回去,身子僵在當場。不過,他終究是老油條,眼睛一轉立即長聲大笑:“施主今日深夜拜訪,顯是大有崇佛之心,來來來,讓我們秉燭夜談,講講佛法。”

看著胖和尚裝作不認得自己,項濤微微一笑,也不提以往的尷尬事情,“大和尚既然有心,項濤自然奉陪。”

這崇惠和尚倒也光棍,在項濤麵前大大咧咧的盤膝坐下,泯了一口茶道:“月餘前,貧僧因為觸犯戒律,被革去京都妙覺寺的門跡一職,打發到故鄉安國寺當個主持。”

項濤和迪迪聽得還不覺什麽,溫*卻是臉上神情一動,門跡是東瀛佛門中地位極高的僧官,在古代必須由朝廷任命,而且,東瀛的寺廟與其他地方不同,和尚可以結婚生子,寺廟就好像是私人企業一樣,可以傳給自己的兒子或者女婿,門跡的職位一般也都是要傳給子嗣,一名佛門的門跡被革職,那是足以震動整個東瀛的大事,絕不會是崇惠說的這樣輕鬆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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