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大雷神相 作者:鍋鍋 (已完成)

 
li60830 2017-2-3 14:59: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31515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3:13
第六十二章 紫金龍鎧(上)
“德意誌也有煉金武裝?”項濤幾乎跳起來,回到舊大陸後一直收斂心性的他,此時終究無法忍耐,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驚人,德意誌也有煉金武裝?煉金武裝,顧名思義,就是煉金士才能使用的武器,德意誌掌握了煉金武裝,難道說,在舊大陸上,還有另外的煉金家族麽?這個家族是不是受到法皇廳約束的?還有,那些條頓騎士團,是否也和這個什麽的煉金家族有關係?

老伯爵似乎也有些激動,情不自禁的搓搓手,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道:“這件事幾大煉金家族中間的醜聞,就在菲利普家族幫助那位強人橫掃舊大陸時候,威廉家為了打擊菲利普家族,向本是煉金荒野一樣的德意誌派出了一支小隊,試圖幫助剛剛被法蘭西征服的德意誌重建軍力。可是,”雖然是訴說醜聞,老伯爵臉上卻現出一個嘲諷的臉色:“可是,那個小隊的頭領,在德意誌人的誘惑下,竟然殺死了所有同伴,最終投靠德意誌,幫助德意誌建立起自己的煉金勢力,而那個叛徒,被賜予爵位,號稱古登伯格侯爵。”

害人的卻被別人陷害,有些時候,真的不能興起害人之心,否則,說不定什麽時候報應就會降臨。項濤臉上輕笑著道:“是否,那個古登伯格從威廉家帶去了一件煉金武裝。”仰頭望著書房的天花板,喃喃道:“這麽說,後來兩次舊大陸的大戰,都是德意誌試圖奪取煉金武裝的戰爭了。”

“也不是,一戰是這個原因沒錯,二戰,”老伯爵遲疑起來,“說實話,二戰時候,我也參加了法蘭西的抵抗組織,作為那場戰爭的參與者,卻始終沒有弄明白,德意誌主導的那場戰爭的真正目的。莫名其妙的,法皇廳倒向了德意誌,與英格蘭為敵。同樣很奇怪的,我的父親失蹤掉,再也沒有出現過,於是乎,整個法蘭西也土崩瓦解,隨著兩大家族的劣勢,卡洛斯家族明智的選擇了中立,雖然這種中立看起來很危險,但是他們總算暫時保住了實力。就在德意誌統帥那支無敵大軍,誌得意滿的試圖統一整個舊大陸時候,在東麵遙遠的荒原,卻是莫名其妙的遭遇了失敗,就如數百年前那位法蘭西強人遇到的失敗一般,輸得糊裏糊塗。”

走出書房的項濤,腦子依舊是暈乎乎的,與老伯爵的談話,不僅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反倒增加了腦中的疑雲,搖晃著腦袋,身子木然的走在地下室內。



身子被人撞上,將項濤從迷惘中間拉出來,抬頭看看,眼前並沒什麽人,還要四下尋找,忽聽眼前地上響起一個衰弱的聲音:“哎呦呦,我這樣老胳膊老腿的人,怎麽能經得住你……”

老龍尼伯*還要繼續裝死,突然發覺眼前站著的家夥,臉上出現一個詭異表情,這才恍然發覺,眼前的年輕人,正是那個讓他心生畏懼的“小惡魔”,連忙四肢飛快運動,試圖從地上盡速爬開,誰料想,他的身子猛地騰空而起,四肢前後劃動,無論如何都再也無法碰到地麵。

“老東西,看起來你最近的生活不錯,很有精神麽。”項濤陰沉沉的笑聲在尼伯*背後響起。

“嘿嘿嘿嘿——”老龍一陣幹笑,扭頭麵對項濤:“這個呢,其實呢,哈哈哈,你明白吧——”

點點頭,項濤用極度客氣的微笑回應過去:“明白,我都明白。”

尼伯*自以為過關,伸出四肢想要離開,卻不防整個身子被人拎著進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一向是用東方的符籙封住,整個地下室內的人都不能進入,據說是項濤的工作室。待到進來,不等老龍打量清楚,身子被人隨意扔在石板鋪就的地麵上。

“唉呦——”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老龍哀嚎著,“注意點,我這老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

項濤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實則並不被這老龍的話打動。笑話,弗蘭已經對他說過,這老龍自從到了菲利普城堡,平均每個星期都要去一次巴黎,整個巴黎大大小小的風月場所無一例外的被他光顧。如果隻是光顧也就算了,偏偏這老龍不知從哪裏學會了記賬簽單,每日從巴黎歸來,隔日就有厚厚的賬單送到菲利普城堡。

當然,菲利普家族家大業大,怎麽都不會在乎這點小錢,不過,令項濤很不爽的,也不知是樂而忘蜀,還是狡猾似鬼,從項濤離開,老尼伯*就沒脫出菲利普家的視線,別說是從老龍身上榨出傳說中的龍之寶藏,就連一點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拿到,實在令弗蘭感到挫敗。

難道就讓這老龍白吃白喝?

笑話,菲利普家不是開善堂的,項濤更是從未想要白養眼前這頭人老心不老的家夥,反正老龍自己都說不久於人世,傳說中那座亮閃閃的寶藏又何必也帶入曆史的廢墟,不如貢獻出來算了。想起寶藏,項濤臉上就不禁現出一陣向往的笑容來。

見到這笑容,老龍身上卻是打了一陣冷戰,剛剛耍賴的表情立即被哀求取代:“求求你,我的寶藏,隻要我死掉以後,一定會交給你。”

笑眯眯的搖搖頭,項濤無辜的道:“錯了,我不要你的寶藏,你的寶藏現在對我沒有興趣。”

“真的?”老龍也是一時暈了頭,聽到這話立時興奮的跳起來,趕忙就要向外跑:“那我要去巴黎了,回來再見——”



老龍的身子又一次飛起,落下,項濤臉上笑容依舊,“我的話沒說完呢。雖然,我對你的寶藏暫時不感興趣,可是,我想要你身上的一件東西,那件東西能令我迅速強大!”

看著項濤那副東方麵孔上掛著的笑容,老尼伯*腦中突然閃過一個關於中土的補藥傳聞,立時全身劇烈戰栗,捂住自己胯下,可憐兮兮的道:“不,不好吧,我們到底是龍族,那個東西,你就是吃了也沒什麽用處,說不定還會鬧肚子。我知道一個方子,對男人重振雄風很有效用的,雖然有幾劑藥不大好弄,不過你放心,給我十天時間,我一定為你弄到,保證你在幾個美女麵前不會丟了麵子。”

這番話下來,倒是將項濤說愣了,雙眼發直的看著老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到底,在說什麽!”

“你,你難道不是因為女人太多,呃,嘿嘿,上次看到你和那個美女親親我我,這次看到你又領回來一個,咳咳,是我判斷錯誤,錯誤,你忙,慢慢忙——”

探手再次將試圖溜走的老龍扔到石板上,項濤也不廢話,從手中掏出一把刀子,啪嗒彈出銳利的刀鋒,慢慢逼近老龍。

看著刀鋒,尼伯*眼睛深處閃過一絲不屑,是啊,雖然他衰老不堪又被項濤百般貶低,但畢竟還是一頭龍,以龍那堅硬的鱗甲,人類使用的刀子在它們麵前,就如小孩子過家家用的玩具。試圖用一柄刀子來威脅龍,尼伯*心中在懷疑,項濤最近是否腦子受過外傷。

看著刀子慢慢靠近,老龍臉上雖然努力作出害怕摸樣,眼中的嘲笑卻是越來越濃。

誰知,就在刀子臨體的一刻,本來暗淡無光的刀鋒,卻突然現出了耀眼的光芒,好似在房間內憑空出現一輪紅日,掩去了所有光輝。

不需用眼去看,本身的靈覺就能感覺到,刀刃放出光芒的一瞬,整個刀子上湧出的博大神力,就連尼伯*這頭活了上萬年的老龍都感覺到駭然,恐懼,好似無形的大手,死死扣住他的嗓子,身體不能顫抖,口中不能說話,似乎連心跳都停止了。

握住刀子的手似乎沒有受到光芒的阻礙,刀鋒緩慢但堅定的割開了老龍的皮膚,本來,那皮膚就是用最先進的大炮都無法轟開,這個時候敗在了這柄充滿神力的刀子之下。破壞了皮膚,更破壞了下麵的層層肌肉和血管,大沽的紫色血液流淌出來。

就在這時,那張無形的大手好似一下撤去,尼伯*放開喉嚨大叫出聲:“亞曆山大·菲利普,你這個陰險的爬行動物!”

嘭,尼伯*被人扔出房間,雖然憤恨不已,但畏懼於那柄帶著神力的小刀,老龍哼哼唧唧的爬起身子,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沒心思去搭理老龍的狀況,關上門後,舉著一個盛滿紫色液體的燒瓶,項濤興奮的在屋內亂跳,也難怪,這是龍的血液,僅僅是略差於那些神人之血,已經是煉金材料中的極品,而且,比起那些辛苦屠龍後得到一些具有活性龍血的所謂英雄來,在家中豢養了一條龍,可以隨時隨地采血怎麽看都是一件又方便又經濟的事情。想到日後不斷用龍血煉製出一件又一件仙器的情形,他的臉上竟是現出滿足的表情。

倒是剛剛走出地下室的尼伯*,突然全身一陣惡寒,捂著早已痊愈的傷口,回身看看陰森森的地室,猶豫了一陣,猛地跺跺腳:“不成,這個地方不是什麽善地,老頭子我還是趕快閃,免得日後死都死的不痛快。”

“哦?你是在說我家相公麽?看來,我要與你好好聊聊了。”冷不防,尼伯*身後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說話,一隻玉手探來,不容老龍掙紮的,抓住他的脖子,向城堡外的小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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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紫金龍鎧(下)
直到兩人身形消失,躲在出口旁不遠處的傑克才慢慢走出來,抹去額頭汗珠,本是煉金學至高成就的他,自身靈覺甚至比現在尼伯*都要強上許多,喃喃的道:“老家夥,你也太不小心了。”

項濤不會知道外麵的變故,小心的將盛滿紫色龍血的燒瓶放好,雙眼微闔立身房間中央,口中喃喃細語,一手指尖現出金色光芒,一手浮現熊熊烈焰,雙手飛快的在空中虛劃。

一霎時,整個房間內的燈火齊齊熄滅,本就是沒有半分光源的地下室,這個時候,竟是連項濤的身形都好似消失,唯見一紅一藍兩個光團上下翻飛,隨著光團飛舞的速度越來越快,它們留下的那長長的軌跡,就仿若一金一紅兩條大龍在房間內彼此嬉戲。

漸漸的,房間內竟然出現了第三處光源。隻見房間正中那青石地麵上,先是浮現一道淡淡的藍色光圈,隨之,光圈的顏色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到最後,已經是刺人雙眼不可見物。就在光圈之內,浮出一個個咒文,所有咒文一起懸起飄動,圍著一個無法看到的中心慢慢起舞,好像是無數豔麗的蝴蝶上下翻飛。

這些美麗的“蝴蝶”並非全無規律的飛翔,很快的,它們就在空中從上到下排成了九個大小不一的圓環。當這些圓環排列完成,一起放出五彩強光,將這個房間籠罩在強光之中。

下一刻,屋內的燈光重新出現,項濤的身形卻是出現在房門旁,輕輕拉開門,溫*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將小腦瓜探進來:“亞利,你,這裏,好亮。”

不等項濤說話,女人自顧自的擠進來,待到她看清房間內的情形,發出聲驚呼:房間中央的青石地麵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裝飾古樸的中式木門,僅僅是一道門,佇立在那裏,左右不見門框牆壁,後麵看不到木門通向何方。

“這,這是通向哪裏的?”溫*到底是符籙宗傳人,見過的仙家道場密境不在少數,一眼就看出這是一道密境的門戶,隻是隨即想起到底是在法蘭西,能看到這等中土也不算常見的道法,著實希奇,連帶著,對門戶後麵的情形愈加好奇起來。

有些顯擺的意思,項濤伸手做個請的姿勢,“何不自己看看?”

看著項濤得意的樣子,女孩倒是不依,輕輕環住他的身子,在他耳邊用低低的聲音,溫柔的道:“人家害怕麽,要你去打開給我看。”笑話,仙家道場的門戶都有厲害的法術和機關,別說是外行人,就是不知深淺的練氣士,如果不小心,觸發了那些機關的下場,想想就不寒而栗。

別看溫*使用溫柔攻勢還很生硬,奈何對手更加不堪,項濤在愛情上簡直就是初哥中的初哥,僅僅被溫*一抱就有人暈頭轉向,更何況吹氣如蘭的酥麻耳語,溫*話音剛落,就大力點頭,反手抱住女孩,手上一道金光點出。

木門應聲而開,女孩小心翼翼的探頭看去,剛看了一眼就好似受驚的小鹿般,呼叫一聲,身子噌的猛然向後蹦開。

原來,木門背後的密境遠處雲霧籠罩,也不知道有多大,但就在視線所及的近處,竟然有四五隻巨大的飛龍站立著,或昂首長嘯,或俯身覓食,還有兩條蜷身地上好似假寐。

為了一條飛龍,菲利普家族就幾乎掏空了家底才敢出戰,一下子冒出四五條來,若是被他們跑出密境,還不立時將整個城堡掀個底朝天?也難怪溫*乍看一下就立即躲閃。

可是,溫*想想又不對勁,這些個龍都是喜好獨居,別說四五隻,就是兩條飛龍都看不到他們住在一起。難道密境之中有什麽魔力,能夠讓這些飛龍改變習慣了?

不等女孩想明白,項濤已經是拉著她走進去,混不將數頭飛龍放在眼中似的。甚至踱到一頭蹲在地上的飛龍身前,伸手去撫摸飛龍堅硬的鱗甲!

溫*已經感覺到不大對頭,這些個飛龍身姿不變,兩個人走到近前都紋絲不動,顯是大有問題。

項濤輕鬆的摸在鱗甲上,不僅撫摸,更是輕輕揭下一片巴掌大小的鱗片來,遞給身後的女孩。

看著毫無反應的飛龍,女孩傻傻的接過了冰冷的鱗片,輕輕捏著,感受著鱗片堅硬的質地,終於發現了,這些飛龍似乎都沒有眼睛,本身更是死物。

果然,項濤笑著解釋:“這些東西的主人,是我們一個老熟人,他慷慨的將自己數千年的珍藏送給了我,現在,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五頭飛龍皮的人!”

看著項濤得意的樣子,溫*自然想到,那個所謂慷慨大方的人,就是剛剛被眼前發出得意笑聲的家夥,好像丟垃圾一般丟出房間的老尼伯*,可憐的老龍,光是眼前五件蛻皮,就足抵他的所有藏寶,難怪項濤對於探索老龍的藏寶似乎興趣不大。

在一頭蛻皮背後,項濤施施然取出一件物事來。赫然是一件鎧甲,而且是中國古代式樣的鎧甲,隻不過上麵的甲葉一片片的似乎很大,每一個都有巴掌大小,掛在那裏很紮眼。溫*定睛細看,哪裏是什麽甲葉,分明就是一張張鱗甲掛在上麵。

將甲胄小心放好,項濤自豪的道:“這件龍鱗甲,內襯是龍皮,外掛龍鱗,上麵的每一條線都是我用龍皮切割做成的,可以說是從裏到外都是龍身上的物件。”

龍鱗龍皮,千古以來都是傳說中的神物,能得到指甲大小的一塊,打造出來的武器戰具就價值連城,還從沒一個煉金士,能夠如項濤這般奢侈的,若是評定打造法器的價值,僅此一項就能獨占魁首了。可惜,煉金士比賽打造出來的法器,不看價值,關注的乃是實用性。雖然眼前龍鱗甲的效用不同尋常,可畢竟遠不如經過煉金士細細煆煉和加持的器具,難道說,項濤僅憑這件甚至有些粗笨的龍鱗甲,就去參加比賽麽?

溫*心中的疑問被項濤看在眼裏,隻見他微笑著取出盛滿紫色龍血的燒瓶,圍著龍鱗甲轉了一圈,並未如女孩想象的一般將龍血瓶澆下,而是將之平放胸前,慢慢鬆開了手。

雖然是離開了雙手,龍血瓶依舊懸在半空,項濤雙手虛捏,那用魔法玻璃打造而成的特製燒瓶,微一震動,整個瓶身就化成一滴乳白色液體,飛向一旁,隻留下那團紫色龍血。

在溫*的注視中,這團紫血就好似活了一般,在空中不住湧動翻湧,漸漸的,好像是團黏土被人捏出來形狀,能夠分清哪裏是頭,哪裏是腳,哪裏是雙翅,哪裏是粗壯的身體。這個時刻,浮在空中的就是一頭紫色的飛龍。

紫龍就好像是剛剛出生似的,先左右四顧,又伸伸腿,再展翅欲飛,像極了一隻問世不久的新生小獸。看到小紫龍如此可愛,溫*心中的母性又一次爆發出來,情不自禁的想走過去抱抱它。

不等女孩向前,就被項濤死死拉住,女孩不明所以的時候,紫龍出現了異樣,隻見它似是極為痛苦,在空中翻滾起來,接著,幹脆是一頭栽倒在地上的龍鱗甲上,雙翅護住頭,不住的在鎧甲上麵滾動,力道之大竟是將所到之處的鱗甲通通碾碎,即便是以柔韌聞名的龍皮,也被撕開來。

看到剛剛還無比可愛的小紫龍受苦,溫*心中難忍,轉頭想要懇求項濤幫忙,誰想到竟看到他口中微動,十指也是微微動作。原來他就是小龍受苦的根源,女孩舉手要止住他的動作,那邊的小龍倒先出現了狀況。

隻見小龍突然站立起來,仰起頭,似是長嘯一聲,身體立即崩裂開,炸成了數不清的小塊。看到此處,溫*哀叫一聲,心中大是不忍。事情沒有完,那些小塊飛快的化出身體頭顱四肢雙翅,竟是誕生出萬千新的小龍,每一個都如剛剛小紫龍般伸伸胳膊動動腿,慢慢熟悉這個世界。

從一頭小龍,變出無數更小的小龍,溫*真的不知道是應該哭,還是應該高興。就在她呆立的功夫,那些個已經熟悉狀況的小龍,突然彼此撕咬起來,起先還僅僅是用身體的力量戰鬥,到後來,從第一個小龍開始用上龍語魔法後,整個龍鱗甲上麵就成為了它們的戰場,魔法紛飛,斷肢四濺,雖然隻是一場無聲的戰鬥,但數量急劇減少的龍群,在兩人麵前上演一出慘烈的大戰,整身龍鱗甲再無一片完整地方,甚至有些龍鱗已經變成了粉末。溫*完全僵化了,如果這是一群真正的飛龍在戰鬥,相信整個星球都不夠它們破壞的。

直到最後,一頭最凶猛的小龍,在咬下對手的頭顱後,取得最後的勝利,站在狼籍一片的戰場上,用凶悍的目光四處掃視,終於,他看到了旁邊圍觀的兩人。

就在它想要有所動作時候,一邊的項濤搶先一步念動了咒語,無論這頭勝利者如何不願,都無法奈何是施法者的力量,一道紫光由它體內爆發,眨眼間吞噬了整具龍鱗甲,仿若聽到一聲聲不甘的龍吟,紫光之內發出一陣陣爆音,真像是響起了一連串的機關槍聲。

當聲音漸漸止息時,紫光也慢慢變淡,現出內裏被包裹住的龍鱗甲。看到現在的龍鱗甲,溫*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無論如何去看都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

這時的龍鱗甲早沒了當初粗笨的樣子,就好像是一件最新款的緊身夾克,綴滿亮紫色的細小亮片,完全是一副街頭朋克身上最常見的行頭,惟有細看,才能在每一個亮片上麵發現一個若隱若現的金色咒文,無論是從橫著,豎著,還是斜著,一個熟練的魔法師都可以念讀出來,甚至在鱗甲靠近脖子的地方,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字體,這些文字也古樸粗放,如果老尼伯*在場,一定會將兩個眼珠瞪下來,這些文字竟然是龍族的文字,組合起來的,正是一串串龍語魔法!

慢慢走到新生的鎧甲前,項濤雙手剛剛摸在上麵,整個密境之中響徹一聲長長的龍吟,有欣喜,有悲憤,有期待,更多的,是一種對強者的遵從。

紫金龍鎧初成。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3:16
第六十三章 德意誌的召喚(上)
不等溫*上前仔細觀看紫金龍鎧,忽聽門外響起一陣武器交擊聲音,隨後是迪迪憤怒的叫嚷聲:“飛機場,這裏是城堡地下禁區,你想找死麽!”

“臭雀斑臉,你再敢罵一句,老娘一刀劈了你!”竟是張秀的聲音。

屋內兩人奇異的對視下,張家人在菲利普城堡住了一年多,一向是老老實實,為何這次張秀竟敢公然闖入地下室?

推門看去,地下室內分成兩夥人,迪迪,傑克和騰蛟站在一起,張秀以及她的萬年跟班張鐵站在對麵,兩方怒目而視,地上散落了有些破爛的器物,顯然張秀使用了一些不大合乎手段的方法,才得以潛入地下室。不過,有些出乎項濤意料的就是,以前一向隻是能與迪迪戰個平手的張秀,今次竟然能聯合張鐵,與迪迪,傑克和騰蛟三人戰個平手,難道說是這個丫頭功力暴漲了?

想到這裏,項濤有些憂心的看過去,練氣士的修行講究循序漸進,功力暴漲的原因,通常是修煉出現了偏差,或者是使用了一些不合乎規矩,以自殘或者殺傷旁人來精進的邪道法術。

幸好,張秀的功力雖然到達元嬰後期,卻不能算是暴漲,想來是她修煉的六合八荒天魔*上又破開一難了。不過,這六合八荒天魔*著實玄奧,剛剛破開六難,已經是元嬰後期,甚至有可能是化虛前期,如果十難完全破開,就不止是陸地仙人了,恐怕會直接晉為天上神仙。

項濤在這邊發呆,那一頭的張秀卻是不準備沉默,遠遠看到正主出現,立即高喝一聲:“亞曆山大·菲利普少爺,張家前任家主有難,張家上下希望前往解救,還望高貴的菲利普少爺俯允。”

自動濾去張秀話中的諷刺詞匯,項濤心中微微吃驚,張翦修行的是玄奧僅此六合八荒天魔*的玄珠三變,功力上更是小丫頭張秀不可同日而語的,他竟然出事了?在德意誌麽?

項濤出現後本退到一邊的迪迪,以為項濤不語是因為張秀話中的諷刺,立即反詰過去:“求人就要有誠意,你們先是闖入地下禁地,又語帶不敬,這就是中土的禮貌麽?”

雖是老對手雀斑臉在說話,張秀出奇的沒有繼續頂牛過去,臉色變幻了幾下,竟然放軟口氣:“張家前任家主有難,希望貴地東主能夠同意張家派出人手接應。”

“敢問張翦先生是在何地遇險,消息又是如何傳回的,能否請張家主告之張翦先生訊息的全部內容?”張秀的表現大出項濤意料,著實增加了對這個張家嬌嬌女的好感,是以和顏悅色的發問。

張秀臉上微現難色,遲疑下才開口:“前家主深入德意誌腹地,今日午後突然發出張家秘傳的符牒,並未說清原因,隻說是遇到危難,希望,希望,希望——”臉上的難色越來越重,本來尚是流暢的話語也變得吞吞吐吐,終於,她還是咬咬牙,一股腦全部說出來:“希望菲利普少爺能伸以援手。”

竟是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麽?也不知張翦是不是運氣好,如果項濤晚回兩日,這個狡猾的張家掌門人的請求就要落空了。即便如此,現在的項濤也不是清閑到能夠隨隨便便就能進行一次遠足旅行的地步,即將開始的煉金比試,從威廉家族前期動作來看,已經不僅是關係到菲利普家族的生死存亡,更涉及到了整個舊大陸數不清人的命運。

項濤不是慈善家,那些舊大陸人的生與死他不想關心,隻不過,身為菲利普家一份子的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漠視這個再生之地的淪陷,他不想讓喬西和安德烈夫婦複活時候,看到一個破敗的菲利普城堡。

見到項濤又一次沉吟不語,張秀臉上怒色愈加濃重,冷笑一聲,“張秀是個小女子,不敢勞動菲利普少爺大駕,隻要菲利普少爺允許張家子弟離開,張家為了援助前家主,縱使全部戰死也在所不惜。”

聽到這話,項濤微微皺眉,輕談生死的人,已經失去了冷靜,就靠這樣一個領導者,即使有十分把握的事情,隻怕也會辦砸了。更何況張家對德意誌的情形一無所知,若是張秀領隊前往,張家有多少子弟都不夠賠進去的。

他剛要說話,身後書房門打開,響起老伯爵的聲音:“亞利,我剛剛收到法皇廳的問訊,督促你的進度。就在昨天,格裏高利家族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法皇廳希望能在一個星期內開始比賽。”

聞言項濤心中苦笑,連格裏高利家這樣後參賽的對手都已經完成,如果不是他剛才鑄就紫金龍鎧,就會被其他三家看笑話了。

帶著微微的歉意,項濤轉頭看向張秀:“張家主,我非常理解你此刻的心情,隻是我實在脫不開身——”

張秀不耐的打斷了他的話,怒氣衝衝的吼道:“張家隻要菲利普家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次,難道菲利普家真的想囚禁張家一輩子麽?若是如此,縱然全體玉碎——”

“閉嘴!”項濤的聲音不大,卻好似在每一個人耳邊炸響個悶雷,令在場所有人一陣心神搖動。用手點指張秀,項濤怒極而笑:“哼哼,好,好一個玉碎,你們全死了就幹淨了,什麽千年家門,什麽大漢遺族,一切都幹幹淨淨,也別指望救張翦,倒不如你們一起去冥界,放心,我在冥界有熟人,會托請好好照顧你們這些自尋死路的白癡。”

被項濤一通臭罵震的有些迷糊,不僅是張秀臉上的表情變得迷茫,就是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張鐵,臉色也是微變。

不再搭理張秀,項濤指著張鐵喝道:“既然你們死死抱著什麽狗屁囚犯身份不放,老子成全你們,作囚犯就他媽的給老子有個作囚犯的樣子!張鐵,我命令你將這個瘋女人帶回去,張家滿門等候我的決定,若有妄動,格殺勿論!”

張鐵身形一震,自張家到法蘭西,項濤從未用這等語氣對他們說話,見識過菲利普家為項濤出戰屠龍時候拿出的家底,知曉他不是在說笑話,哪裏還敢怠慢,急急拉住張秀的手轉身就走。

鎮壓了張家,項濤心中的憂慮卻不能解開,到底張翦在德意誌遇到了什麽,讓一個極度好麵子的老怪物,肯屈尊向一個晚輩求救?

不單是這件事,項羽的行為也讓他感到奇怪。從回到城堡開始,借著地下室內充盈的陰氣,項羽很快恢複過來。方才項濤煉器,不是太乙金精,就是火麒麟的九陽真火,即便那些個材料,也都是極具元氣的飛龍零件,項羽哪敢停留,就在發覺項濤想要煉器時候,便匆匆溜出了房間。誰知地下室內竟然被張秀闖入,彼此對打起來,這般大條狀況都沒見項羽現身,難道是他出事了?項濤心中一陣陣的狐疑。

進了老伯爵的書房,老伯爵遞過來一張精美的信紙,項濤草草瀏覽過後,驚訝的抬起頭:“爺爺,這上麵說的是真的?法皇廳竟然無法控製條頓騎士團了?”

“作為一個騎士團,條頓本來就不在法皇廳的控製之中,你要清楚德意誌是個什麽地方。”

聽到老伯爵悠悠的答話,項濤豁然想起,在以前學過的舊大陸曆史中,德意誌對法皇廳來說是個又愛又恨的存在。曆史上的德意誌曾經有幾十個小諸侯國組成,按照地域組成了一個鬆散的組織——神聖羅馬帝國。可惜,這個帝國連皇帝都是選舉產生,更不要奢望有什麽權力,由此造成德意誌在過去千年中,成為舊大陸所有勢力角逐的競技場。法皇廳在角力中曾經取得絕對優勢,整個德意誌都是它的勢力範圍,每一年從德意誌搜刮的財富,占到法皇廳收入的六成。可惜,這個最為依賴的地區,恰恰成為了法皇廳在舊大陸勢力崩潰的最薄弱一環。轟轟烈烈的新教運動,不僅將法皇廳的稅官們從德意誌驅逐走,更燃燒到每一個由法皇廳主導的地區和國家。

“那麽,條頓現在的狀況,法皇廳還試圖幹預麽?”抖抖手上的信紙,項濤用嘲諷的語氣道:“命令四大家族派出精銳子弟在法蘭克福待命,法皇廳真的要對條頓動手?”

老伯爵連眼皮都懶得睜開,似是打瞌睡的靠坐在沙發上,懶懶道:“現在的局麵很微妙,老威廉腦子秀逗了,想要撇開我們與小卡洛斯單幹,法皇廳聯合了卡洛斯家,一致要求壓製甚至全麵控製威廉家,而我們,就好像一個砝碼必須維持住平衡的局麵,才能保證比賽進行下去,隻要我們能取得他們三家的煉金武裝,就擁有了左右局勢的實力。”

眉梢一挑,項濤笑嗬嗬的道:“反正上次威廉家的襲擊中,我們並未吃虧,我不反對在立場上稍稍傾向威廉家,可是,您真的以為,法皇廳會坐視我們獨大麽?卡洛斯現在已經與法皇廳合作,到時候,如果威廉家也尋求與法皇廳合作……”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3:17
第六十三章 德意誌的召喚(下)
不單是這件事,項羽的行為也讓他感到奇怪。從回到城堡開始,借著地下室內充盈的陰氣,項羽很快恢複過來。方才項濤煉器,不是太乙金精,就是火麒麟的九陽真火,即便那些個材料,也都是極具元氣的飛龍零件,項羽哪敢停留,就在發覺項濤想要煉器時候,便匆匆溜出了房間。誰知地下室內竟然被張秀闖入,彼此對打起來,這般大條狀況都沒見項羽現身,難道是他出事了?項濤心中一陣陣的狐疑。

進了老伯爵的書房,老伯爵遞過來一張精美的信紙,項濤草草瀏覽過後,驚訝的抬起頭:“爺爺,這上麵說的是真的?法皇廳竟然無法控製條頓騎士團了?”

“作為一個騎士團,條頓本來就不在法皇廳的控製之中,你要清楚德意誌是個什麽地方。”

聽到老伯爵悠悠的答話,項濤豁然想起,在以前學過的舊大陸曆史中,德意誌對法皇廳來說是個又愛又恨的存在。曆史上的德意誌曾經有幾十個小諸侯國組成,按照地域組成了一個鬆散的組織——神聖羅馬帝國。可惜,這個帝國連皇帝都是選舉產生,更不要奢望有什麽權力,由此造成德意誌在過去千年中,成為舊大陸所有勢力角逐的競技場。法皇廳在角力中曾經取得絕對優勢,整個德意誌都是它的勢力範圍,每一年從德意誌搜刮的財富,占到法皇廳收入的六成。可惜,這個最為依賴的地區,恰恰成為了法皇廳在舊大陸勢力崩潰的最薄弱一環。轟轟烈烈的新教運動,不僅將法皇廳的稅官們從德意誌驅逐走,更燃燒到每一個由法皇廳主導的地區和國家。

“那麽,條頓現在的狀況,法皇廳還試圖幹預麽?”抖抖手上的信紙,項濤用嘲諷的語氣道:“命令四大家族派出精銳子弟在法蘭克福待命,法皇廳真的要對條頓動手?”

老伯爵連眼皮都懶得睜開,似是打瞌睡的靠坐在沙發上,懶懶道:“現在的局麵很微妙,老威廉腦子秀逗了,想要撇開我們與小卡洛斯單幹,法皇廳聯合了卡洛斯家,一致要求壓製甚至全麵控製威廉家,而我們,就好像一個砝碼必須維持住平衡的局麵,才能保證比賽進行下去,隻要我們能取得他們三家的煉金武裝,就擁有了左右局勢的實力。”

眉梢一挑,項濤笑嗬嗬的道:“反正上次威廉家的襲擊中,我們並未吃虧,我不反對在立場上稍稍傾向威廉家,可是,您真的以為,法皇廳會坐視我們獨大麽?卡洛斯現在已經與法皇廳合作,到時候,如果威廉家也尋求與法皇廳合作……”

突然,項濤似是想到什麽,低頭看看手中信紙,又抬頭瞧瞧一臉得意表情的老伯爵,瞪大了眼睛,苦笑一下:“我真蠢,天降良機竟然忽略過去了。”

按照法皇廳的安排,舊大陸四大煉金家族的繼承人,來到了菲利普城堡附近的小鎮,這次比試畢竟是緣起於菲利普家族和威廉家的恩怨,在菲利普城堡比試,也有解開兩家宿怨的意思,至於結果是否真的能達到目的,隻怕上帝都不會清楚。

比賽的時間,距離張秀闖入地下室業已過去三天,三天之中,無論張家上下如何要求,項濤就是不允許他們離開,甚至為了壓製張家的情緒,搬請出雪麟親自在張家大屋坐鎮。見到笑意盈盈的雪麟出現,無論張秀還是張鐵都變了顏色,更不要說張家其他人,在他們眼中,雪麟不啻於魔星,而且是他們最怕的那一位。

張家安靜下來,項濤這才有精力去準備比試。

既然菲利普家承辦了整場大賽,無論以前是否敵對,在麵子上都要過得去。為了這個目的,弗蘭已經忙碌了整整半個月,光是前來觀戰的貴賓就接待了兩百多,幸好,煉金比試是一場不欲見光的比賽,否則,這個數目還要再翻上幾番。即便如此,那些個嗅覺比狗還靈敏的記者們,依舊雲集到小鎮上,將原本寧靜的鎮子變得比曼哈頓大街還要熱鬧。

當然,這些個記者被菲利普家族列在拒絕來往名單上,比賽當日沒有一人得到通知,更不會有人去接他們前往賽場。

二百多名賓客,不分貴賤的用數輛大巴車裝載著,乘著夜色悄然使出城堡,經過半個小時的顛簸,來到距離小鎮十公裏的一處森林。

看著周圍茂密的森林,舉目望去不見人煙,這些個平日裏處尊養優的賓客們,要說不害怕那是假話,幸好,能來到這些的賓客,在舊大陸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最不濟的也是圖蘭教區的大主教,在其他人麵前露怯的事情暫時還做不出來。

待到賓客都走下車,四輛黑色雷諾轎車載來四位繼承人,到底是在法蘭西比賽,無論平日裏自己使用什麽車子,現在的場合,好麵子的老伯爵都堅持要使用法蘭西生產的車輛。

望著黑漆漆的森林,所有人都在等待項濤出手,他是主人,這種場合自然要由他引導眾人入場。

讓他們失望了,走上去的竟然是迪迪,一個管家的孫子,來打開菲利普家族的秘密賽場。至於項濤,則躲在一旁發呆。由迪迪出場的主意是溫*出的,項濤那套東西合璧的解除封印手法太過紮眼,尤其是他即將與別人比試的時候,要適當藏拙才好。

但是,現在的項濤可不是為了藏拙而裝出一副呆傻氣。就在方才,久未現身的項羽終於出現,同時還拎來一個客人,前法蘭西冥君季真。

在東瀛,季真被道滿詩惠狠狠坑了一遭,險險丟掉性命,隨後又目睹了天字輩的PK大戰,哪裏還敢跟在項濤身邊,隨便找個借口留下來。不料,他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就在東瀛遇上了鬼物,本就是重傷之後損耗大量精氣才得以痊愈,加之幾頭鬼物道法高強,他是靠著身上幾件當年得到的仙器才逃脫出來。孰料,這一出手就好像錢財露白,引來更多孤魂野鬼,把個當年強橫一時的前法蘭西冥君追的狼狽出海,萬裏千山尋找自己的BOSS托庇。

早已知道冥界秩序正在崩潰,卻沒想到事態一下變得如此嚴重,冥界的守護者們已經連最基本的職責都無法完成。與此同時,他也對那支神秘的大軍感到深深的憂慮,為了尋找秦始皇,就公然破壞冥界的秩序,也不知應該說這支軍隊的統帥是膽大包天還是沒有頭腦,更不知中土練氣士如何反應,以及……項濤想起,其他的神族如果介入其中,又會如何反應?

就在項濤走神的功夫,那邊迪迪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用菲利普家的獨到秘法打開了賽場的封印,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極其簡陋的環形賽場,周圍是用粗大骨頭製成的簡單看台,中間好像是幾根木樁隨意圍成個擂台。

看到菲利普家族如此小心掩飾起來的賽場,竟然如此簡陋,很多賓客不自覺的皺皺眉,甚至有人開始低聲議論。不過,四大煉金家族不這樣看,賽場中央的擂台竟然傳來一陣陣令人心寒的氣息,細看過去,那些粗大的骨頭怎麽都不像是現有世上任何一種動物的骨骼。

“龍骨——”斐迪南·卡洛斯的聲音雖是很低,聽覺極好的項濤,還是從他口中聽到輕微的倒吸聲。

有一座龍骨搭建成的賽場,無論看上去如何簡陋,都無損這座賽場的價值。當然,這個價值還是相對而言,若是被在場眾人知道,某個人擁有五頭飛龍的蛻皮和鱗甲,隻怕會有人當場暈倒。

伊麗莎白·威廉輕輕撫弄下金發,當先邁步出去,就要第一個走入賽場。誰想到,另外也有一人想要走入,那人用俊俏的笑臉看看身側並立的伊麗莎白,卻沒有讓開的意思,作為格裏高利家族繼承人,一向是與威廉家不對盤,瑪瑞卡有一萬個理由不去讓路。

看到瑪瑞卡輕巧的擋住去路,伊麗莎白低喝道:“讓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如此暴躁,難怪會被人手到擒來。”瑪瑞卡回身看看臉色鐵青的伊麗莎白,慢悠悠走到一邊,“第一個進去也未必會贏,急著丟人現眼麽?”

當著整個舊大陸頂尖顯貴麵前,被人揭開傷疤,伊麗莎白哪裏肯善罷甘休,也不知為什麽,一向被看作冷靜仔細的她,每每在項濤麵前都容易動怒,好像不爭個高低頭籌,就會被人看不起。

就在伊麗莎白想要抽出什麽的時候,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威廉家的小公主怒氣衝衝的轉身瞪了一眼項濤,幹脆別過頭,自己也不搶著進入賽場了。

一頭霧水的項濤大感尷尬,尤其是伊麗莎白如此明顯的示意,很是讓前來觀看的賓客們聞到八卦的味道。側頭看看一臉曖昧笑容的斐迪南,他真想一拳將這個小胡子的臉蛋打爛。無奈的搖搖頭,略略提高聲音的道:“作為主人,還是由我第一個進入吧。”

兩個女人自是沒有異議,斐迪南更懶得去爭奪這些虛名,昂然走入賽場門內,項濤轉身掃視一遍眾人,“諸位,歡迎來到龍骨試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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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出人意料(上)
通體用飛龍骨骼建築,在測試煉金試驗品和魔法時候,能夠最大效力壓製靈氣的外泄,龍骨試煉場的好處絕不僅僅是用來顯擺,同時,它也是一座宏大的紀念碑,每每看到它,都能想起菲利普家曆史上的七位屠龍勇士。

在場諸人也都是第一次看到龍骨試煉場,懷著各種心情步入其中,其中很多人出現微微的失神,尤其是一些來自法蘭西的家族,感覺好似來到巴黎榮譽軍人院。

賓客在看台坐定,一股奇異的力量隨著與看台接觸的部分傳入體內,起先一陣奇寒直如墜入冰窖,隨後變得火熱好像置身熔岩,隻是這種感覺很快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的舒爽感覺,整個人的精神也變得清明了。

一冷一熱,附帶三溫暖,整個過程說起來複雜,實則隻是轉瞬之間的事,那些賓客甚至連痛苦叫喊的功夫都沒有,就沉浸在深深的回味中,整個試煉場鴉雀無聲。

雖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藉由法皇廳無比強大的資訊,龍骨試煉場的名字早有耳聞,瑪瑞卡小心翼翼坐下後,一陣冷熱交濟的折騰,熬過整個過程後,豁然發現,自己的精神比剛才還要充沛,沒想到這座試煉場竟然如此神奇。

伊麗莎白也知曉龍骨試煉場的名氣,可惜的是,她了解的不深,稍一接觸就驚得花容失色,以為是菲利普家在暗算他們。可是看到身邊的瑪瑞卡神色鎮定,她又不敢確定,惟有忍耐下去。直到最後嚐到甜頭了,這才將蹦蹦亂跳的心放回肚子裏。

項濤等到卡洛斯也熬過後,這才笑笑坐下,說實話,龍骨的奇妙何止如此,現在的一點妙用不過是最低等的應用,雖然其他三家曆史上都有各自的屠龍勇士,可三家將所有龍骨盡皆拿去用作煉金材料,哪裏如菲利普家一樣,反複實驗後,耗盡三代聚集的財力,建築起這座試煉場。可以說,這座試煉場,就是菲利普家的阿房宮,幾乎令菲利普家分裂。

無論如何,龍骨試煉場建成了,就如傳說中的龍在普通人眼中始終是個神秘而朦朧的形象一般,這座試煉場也在所有賓客眼中,變得不再簡陋到極點,而是被團團神秘的煙霧所籠罩。連帶著,在舊大陸名流中間,一直傳有惡名卻力量不顯的項濤,也跟著神秘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從法皇廳專程趕來的使者,副樞機主教大人終於回過神,尷尬的咳嗽聲,小心翼翼偷眼看看瑪瑞卡,見格裏高利家族的繼承人也微微失神,這才將心放回肚子裏,邁步走上試煉場中央簡陋的擂台,雙手高舉一枚古舊的黃銅十字架,仰天喃喃禱告。隨著禱告聲逐漸加快,古舊的十字架上放出亮紅色光采,陣陣讓人心神感覺無比安靜的神聖力量,從十字架上傳來。

既然法皇廳願意主導這場比試,項濤自知現在也不是與法皇廳翻臉時候,索性任由他們折騰,他的目的在乎煉金武裝,身在菲利普家族領地,如果未來法皇廳試圖抵賴,縱然撕破臉,項濤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一邊盤算自己的心思,一邊看著腰上係著紅色寬帶的副樞密主教表演,項濤似是有些心不在焉,這表情與其他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斐迪南雖然竭力作出輕鬆樣子,眼中的憂色依然出賣了,在關係家族前途命運的比賽前,這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繼承人承受了難以想象的心理負擔。伊麗莎白在信仰上與教皇廳南轅北轍,更是對副樞密不屑一顧,隻不過手臂些微的抖動,看得出她此刻心情與斐迪南相差無幾。倒是瑪瑞卡雙目緊閉,雙膝跪倒,兩手握持胸前,口中微微禱告,也不知是在說些什麽。

那邊副樞密的表演還在繼續,可是龍骨試煉場的大門外,匆匆跑進一名麵帶憂急的教士,因為衣著淩亂,也看不出他的具體等級。龍骨試煉場的大門處,自有迪迪帶著一眾金雀花衛士把守,這個安排不僅是出於對迪迪的信任,老伯爵更有暗中考察迪迪領導能力的意思在中間。首次擔綱重任的迪迪,豈能讓一個沒在賓客名單上的人,隨意闖入即將開戰的試煉場。

任那教士如何解釋,迪迪就是不肯放他進入,兩方彼此爭執不下,教士也帶了兩三個屬下,竟然拉開架勢要動手強行闖入。

看到這個情形,項濤有些不快,法皇廳實在過於囂張了,一個教士就敢在菲利普家族領地撒野,同時他也為賽後法皇廳可能的反應,感到深深的憂慮。

來者是客,更何況現在還沒有與法皇廳叫板,項濤打個手勢讓迪迪放教士入內,他倒要看看法皇廳搞什麽玄虛。

可是,本以為那教士進來,無論如何,都應該對身為的主人的項濤打個招呼,或者是與同樣看到這個情形的瑪瑞卡知會一聲,孰料教士匆匆跑上了擂台!一把將兀自表演神跡的副樞密拍醒,伏在耳邊低語一陣。

剛剛的表演過於投入,副樞密的臉色本就極是蒼白,這時也看不出什麽,隻不過手上的古舊十字架,一下沒了聖光放出,讓正陷入狂熱的賓客們驟然變得無比失落。

顧不得這些,副樞密再次訊問了教士一遍,這一次沒有耳語,甚至聲音有些大,聽覺極為靈敏的人都可以斷斷續續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停止……轉進……討伐叛逆……天啊……是法皇陛下的決斷……全體紅衣主教……”

項濤穩坐原地不動聲色的看著兩個教士竊竊私語,過了一會,副樞密終於是挺直身軀,環視下所有賓客,略作矜持的開口:“根據法皇陛下建議,經過法皇廳所有紅衣主教一致同意,本次比試的內容,改為自由討伐叛逆,四名年輕的煉金士共同組成戰鬥分隊,前往德意誌,以取勝後的戰績評估比賽勝負。”

嗡的一聲,試煉場內發出巨大的議論聲,一場好看的煉金士對決,就這樣被輕易取消,而且以法皇廳發出的討逆指令,已經是絕跡二百年之久,究竟是誰這樣幸運,有幸被法皇廳看中,成了這次比賽的犧牲品?

饒是項濤比之其他幾人都來的成熟,這個時刻,也被一種羞辱感充盈心間,慢慢站起身,用銳利的目光逼視擂台上的副樞密,口氣嚴厲的道:“作為菲利普家族,威廉家族,卡洛斯家族發起,經過法皇廳備案的比鬥,憑什麽被人輕易篡改!我們要求的是一場公正的對決,若是被派去充當劊子手,比試的結果將如何保證公平性?”

場內的嗡嗡聲立即消失,人都是喜好看熱鬧的,這次又是菲利普家族直接向法皇廳發起挑戰,法皇廳,或者說是格裏高利家族,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起兩個家族之間的全麵對抗,甚至連近百年以來,四大家族對法皇廳的臣服局麵,都會就此瓦解。

副樞密此時已經鎮定住情緒,到底是法皇廳專門處理外交事務的紅衣主教,麵對項濤咄咄逼人的質問,也能麵帶笑容侃侃而談:“關於第一個問題,我在這裏代表法皇廳,代表法皇陛下本人,向菲利普家族致歉。”說話,他真的深深鞠了一躬。這個動作令在場的賓客瞪大的眼睛,怎麽都不敢相信,一向眼高於頂的法皇廳也會有向別人道歉的一天。同時,這個舉動更是堵住了項濤的嘴,伸手不打笑臉人,縱有千萬不滿,也要繼續傾聽下去。

“這一次改動比試內容,實在是因為事態緊急,法皇廳找不到更強有力的戰鬥小隊,這才擅自修改了比試內容,得罪之處還望諒解。不過,”語氣一轉,副樞密語氣轉急道:“無論是菲利普,威廉,還是卡洛斯家族,都是數百年來穩定舊大陸局勢的擎天柱,這次的事件不但突然而且緊急,更是事關整個舊大陸的安危,我相信,三位身為家族繼承人,對於能挽救舊大陸億萬百姓,自然會當仁不讓。”

幸好項濤涵養功夫到家,若是放在以前,隻怕是嘴都氣歪了,什麽挽救百姓,什麽擎天柱,分明就是用所謂的偷換概念,將獨斷專橫的行為披上一件大義的外衣,看山去冠冕堂皇罷了。

剛要出言反對,誰知道一邊的斐迪南·卡洛斯竟是搶先開口:“既然是為了舊大陸百姓,我們三家自然沒有異議,隻不過,希望法皇廳能秉持公正原則,將比試的最終結果處理清楚。”

轉頭看看斐迪南,項濤首先在心中打消了這個家夥是個熱血青年的可能,既然如此,隻怕斐迪南·卡洛斯與副樞密的對話,就是一場早已策劃好的雙簧!心中冷冷一笑,小子,合夥來擠兌你家二將軍,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既然有人讚同,副樞密臉上現出笑容,“這一點好辦,本次討伐的目標正是德意誌條頓騎士團,他們手中掌握著一件煉金武裝——尤斯卡。任何人,得到尤斯卡並帶回這裏,就是本次比試的勝利者!”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3:20
第六十四章 出人意料(下)
這個條件不能說不好,起碼表麵上對四個家族很公平,隻是,這種絕對的公平,恰恰是對菲利普家的不公平,起碼項濤設想的軌道並非如此。就在他想要出言反對的時候,從試煉場大門陰影中響起一個男聲:“我想補充兩個條件。”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中,老伯爵慢慢現出身形,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首先,四個家族都應該將這次比試的彩頭交出來,放在試煉場保存。其次,由四個家族選出一名代表,共同將四件煉金武裝封印,以保證四件煉金武裝的安全。”

項濤偷偷點頭,煉金士的封印,除非是本人出手解除,換作其他人都不會輕易出手,如若不然,輕則傷害出手之人,重則幹脆是連同保管的物品玉石俱焚。老伯爵的要求看似公平,實在扣住了法皇廳說辭中“帶回這裏”一句話,將煉金武裝的主導權,部分掌握在手中,即使不能使用,也令其他家族一同失去了四件煉金武裝!最後,也是最最重要的,煉金武裝一向是交給家族中最強高手保管,老伯爵的要求等於斷掉四個家族的臂膀,再輔以項濤高深莫測的功力,整個比試的勝算就大大提高。

老伯爵好算計,其他幾個家族也不傻,反複衡量了幾家之間的實力,瑪瑞卡立即出聲反對,可惜,她麵對的堪比千年妖狐的老伯爵,一點點小心思如何能扛得住老伯爵倚老賣老,幾句話就被擠兌的沒了聲息。格裏高利家族和菲利普家族戰成了平手,改變平衡的關鍵,反而交到了其他兩家手上。

斐迪南·卡洛斯看看一臉期待的瑪瑞卡,又瞧瞧老神在在的老伯爵,突然壓低聲音對項濤道:“我一直不相信,你是我們中間最出色的,有克裏特人幫助,我一定是勝利者。”說完,他揚起頭,帶著驕傲的神情道:“我認為,菲利普家的條件很公平。”

卡洛斯家族突然背棄盟約,令瑪瑞卡有些措手不及,眼中現出熊熊怒火射向斐迪南,不過,她的希望也不是沒有全部消失,還有威廉家,與菲利普家彼此鬥了超過五百年的威廉家,以前的積怨,加之前不久剛剛被亞曆山大·菲利普綁架,她有充分理由相信,伊麗莎白在這個時候會選擇一個讓她滿意的答案。

看看旁邊的項濤,又瞧瞧瑪瑞卡,伊麗莎白慢慢低下頭,也不知地上有些什麽好東西,值得在這個關鍵時刻看個不停。過了一陣,瑪瑞卡有些心急的想要出聲提醒下,威廉家的小公主開口了:“我,我認為,亞利少爺的提議很好。”

聞言,瑪瑞卡一臉愕然,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明明是老伯爵的要求,什麽時候變成了亞曆山大·菲利普的提議?但是,不管她如何想法,伊麗莎白的話終歸是代表威廉家,在全舊大陸最顯赫的家族麵前表過態,就算是老威廉出麵反悔都不可能了。

終於,頹然的瑪瑞卡不得不接受敗局,交出了手中的煉金武裝,連帶其他四件,一同封印在龍骨試煉場中央,而後又由四大家族派人,一起將整個龍骨試煉場封印。最後,格裏高利家還怕不保險,要求四個家族分別派出最精銳戰士加以護衛。

回到城堡,項濤終於將積聚在心中的問題說出來:“爺爺,你竟然交出了利維坦,她可是你最強大的武器——”

笑著製止了項濤,老伯爵伸開手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雙皮膚光滑柔潤的手掌,雖然還有幾處老年斑沒有褪去,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是一個年過七十老人的手掌,乍看也就是三四十歲。

“自從將騰蛟上人請來後,無論你學到多少,對於我都是受益匪淺。”老伯爵笑嗬嗬道:“東方佛門果然高深莫測,煉金家族研究了數百年的青春永駐問題,竟然可以通過修行佛門功法達成。這套功法雖然不是騰蛟上人最拿手的七佛滅罪真言咒,我相信也是異常玄奧的絕學了。通過修習這些絕學,我現在已經可以修行你送給我的那些奇怪劍法,嗬嗬,別說是沒有利維坦,就是遇到威廉家那些個怪物的攻擊,也不會有危險。”

七佛滅罪真言咒?項濤在心中暗自翻翻白眼,那個東西是用來降妖除魔的,別說是保養肌膚,就是想修習,若沒有名師指點,隻怕最後練成醜八怪都是輕得,一個不留神,小心功力反噬把修習者自己給滅掉。

見到老伯爵紅潤的麵容,項濤略略放下了心思,轉而投入他的冒險小隊組建中。看著逐漸成長的孫子,老伯爵再次揚手注視,現出一陣無奈的笑容,自己老了,雖然身體還很年輕,可是,經營整個家族超過五十年的他,已經感到心力交瘁,加之前幾年最得意的兒子安德烈的死,更是一個致命的打擊。還好後來有項濤作為孫子承歡膝下,讓他有了繼續前行的力量。孫兒的逐漸成長,讓老伯爵第一次生出了隱退之心,否則,今次也不會主動將自己掌握的利維坦拿出來。在老伯爵看來,孫兒所承諾過的,令安德烈夫婦複活,隻是一個安慰他的謊言,日後的菲利普家,還是要交給孫兒亞曆山大,才真正會讓他放心。

項濤不會想到老伯爵的心思,他的想法還是要尋找那個可以回到過去的法器,讓大哥和自己能夠回去曾經熱血沸騰的時代,去重溫金戈鐵馬的歲月。

說到項羽,項濤開始頭痛了,就在他參加比試的時候,這位大哥竟然偷偷和季真溜去了冥界!

他們兩個都是鬼體,而且項羽的功力在今日的法蘭西,除去菲利普家的高手,幾乎是可以橫著走,冥界混亂,新任法蘭西冥君竟是遲遲沒有派出,如此一來,整個法蘭西大地上,由得兩人縱橫沒有絲毫顧忌。季真本就是掌控法蘭西的冥君,對項羽又是刻意奉承,幾次三番下來,兩個鬼中霸王竟然又一次溜進了巴黎榮譽軍人院!

也不知季真在項羽耳邊吹了什麽風,早已打破冥界秦城,為自己當年的事跡再添上一筆後,項羽選擇重返冥界。

進入冥界的刹那,項羽其實也有些猶豫:作為項濤身上的鬼靈,不可能長時間離開寄生體,現在貿然跑去冥界,項濤的不滿可想而知。可是,項羽心中也非常苦悶,尤其是看到項濤和溫*在一起親密後,他愈發想念起當年烏江岸邊的白衣麗人,傾國傾城的絕世之姿,以及垓下大營中那蒼涼的起舞和哀婉的歌聲。

“虞姬,無論你現在哪裏,我,西楚霸王項羽,都要找到你!”

冥界之中到哪裏去找一個死去兩千多年的人,當年的秦城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秦城被項濤帶人打破,隨後又受到冥界閻羅王大軍的清洗,冥界中處置陰魂的規矩沒有變化,劫後的秦城依然是昔日秦人的最大居處。

本是一心想去秦城,誰知,兩大鬼靈進入冥界後,發覺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前不久還是清靜平和的所在,現在已是烽煙四起,無數魂靈迫不得已四下逃難,找人變成不可能的事情。

項羽是統帥千軍萬馬,坐殿封土建藩的帝王,乍見亂像,不僅沒有普通人的慌亂,反是心中湧起一陣激動,亂世,是屬於英雄的舞台。

項羽還佇立在道中,遠處跑來一隊鬼兵鬼將,旌旗揮舞兵戈聳立,怕是足有過千人,這番景象立時將季真嚇得臉色發黑,本是生於北宋和平時期的他,活著時候哪裏見過這般情景,現在已經是四肢戰栗,連跑路都嚇得忘記了。

冥界的戰亂與自己無關,經過烏江岸邊數千年等待,項羽隻想找到虞姬,不欲插手冥界的亂七八糟事情,看到過兵,就想閃在道邊。

待這些鬼卒走的近了,兩人發覺,原來鬼卒身上衣甲破爛神情萎頓,鬼將無力的坐在馬匹上,垂頭喪氣的完全失去了精神。

以一個大行家的眼光看去,項羽心中不屑,這支軍隊已經沒了軍人應有的魂,算是徹底垮了,若是能遇到出色的統帥,或許會重新煥發生機,可惜,正如那句俗話說的好,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更何況是出色的統帥。

因為在冥界,項羽全身披掛整齊,就連修煉成精的烏騅馬也跟來,跨在高大的馬身上,全身烏黑的重甲,單手擎著方天畫戟,威猛的獅首頭盔,數千年凝聚起來的殺氣,有若實質的籠罩全身,大喇喇站在道邊,好似一尊雕像,僅僅一個人,就有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那隊鬼卒遠遠就看到了黑甲騎將,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他們,立即亂糟糟的喊叫起來,幾個無精打采的鬼將,勉強打起精神,吆喝著驅趕鬼卒排成雜亂的陣形。

靜靜看著鬼卒們吵吵嚷嚷的排列軍陣,項羽全然沒有一邊季真的驚慌,這樣一支敗兵,縱有數萬之眾,也抵不過他手中大戟。

鬼卒好不容易安靜下來,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道邊的黑甲將軍,誰知,這一看,竟發出了一陣驚呼,陣中鬼將也急急跳下靈馬,急急跑出軍陣,一頭跪倒地上,用雙膝向前行走,口中癡癡的呼叫:“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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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黑冰劍士(上)
梅斯是位於德意誌東南部的小鎮,人口大約一千人,位於舒馬瓦山區,越過山就是波西米亞,向南走不遠,又是鄰國奧匈利亞,因著終年積雪的高山,本地很少有外人出現。不過今次的事情反常,已經入冬了,鎮上的旅館竟是顧客盈門,甚至所有客房住滿後,客人還在湧來,不得以,後來者隻有借住在鎮上的住戶家中。

山裏人多多少少有些排外,梅斯人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蜂擁而來的外鄉人。這些外鄉人也確實有必要防範:數量比梅斯鎮上人口還要多,壯漢占了巨大多數,而且一個個麵色不善,腋下鼓鼓的,走在街上都是吊著膀子,還有很多沒日沒夜的帶著墨鏡,隻差在腦門寫上幾個字——我是壞人。

項濤一行是最後抵達,其他三家不僅早早到達,還租下了鎮上所有可以借助的房子,總算,對菲利普家族來說,露宿不是問題,尤其是煉金家族的人物眼中。

取出一個老伯爵送的,巴掌大的金屬小盒子,念動幾句秘咒向外甩出,嘭的一聲,地上出現了個帳篷,走進去一看,竟是與當初在冥界秦城之外見到的帳篷相似,外麵是個帳篷,內裏好似一座別墅,不僅有十幾個房間,甚至連熱水都有的供應。

菲利普家的護衛隊自然而然的圍繞帳篷駐紮,他們的目標,就是山中的城堡——古登堡。

或許因為自己是英格蘭的叛徒,曆代古登伯格家族成員都很低調,就如這座藏在深山中的城堡一樣,躲在大堆德意誌貴族中間,不被大眾知曉。威廉家不是不想鏟除叛徒奪回煉金武裝,可惜的很,第一代古登伯格侯爵非常強悍,本就是威廉家的第一高手,又得到整個德意誌的支持,當時被菲利普家大大削弱的威廉家,根本達不到目的。後來威廉家漸漸恢複時候,古登伯格家族好似吹氣一般發展起來,也不是威廉家可以獨自應付的了。

這次得到法皇廳號召討伐古登伯格家族,威廉家自然不會放過報仇雪恨的良機,用魏斯勒的話說,就是“高手盡出,若威廉家莊園出了狀況,老威廉除去等死別無辦法”。

威廉家會不會出狀況不清楚,菲利普家的人卻感覺到,有人在監視他們。想想也就釋然,四個家族不久前還打生打死,現在又要爭奪同一件東西,怎麽可能沒有絲毫防範與算計。不過項濤可不是善心人士,更不是能夠高呼以德服人的家夥,一聲令下,金雀花衛隊蜂擁而出,將營地周遭一公裏攪合的雞飛狗跳,別說偷偷監視,連藏身都不可能。

借助混亂,項濤帶著自己的小隊竟偷偷上山了。

項濤,溫*,騰蛟,迪迪,被強行拉壯丁的尼伯*,構成了整個小隊的基礎,額外帶上兩個客人,就是張秀與張鐵。其實,還有一名隱形隊員,她是會隨時出現在項濤身邊的保護傘,可惜,這頂保護傘什麽時候打開由不得項濤。

整個德意誌的事情並不算複雜,條頓騎士團敢於對抗法皇廳的命令,就因為他們背後站著一個低調的古登伯格家族。雖然低調,但是關於古登伯格家族的傳言一直不少,什麽與異教接觸,與邪惡的黑暗生物接觸,屠殺教士獲得資金,甚至是用活人進行煉金實驗,種種傳言,真假交錯,令人分不清哪一個是事實。

舒馬瓦山中的城堡,就是古登伯格家族的基地,起碼四大家族的情報上是這樣寫的,據說現任古登伯格家族的族長,葉琳娜·古登伯格就住在裏麵。一談到葉琳娜,項濤就會皺眉,這位族長大人也實在太神秘了,雖然身為女人較少拋頭露麵並不希奇,但從她繼承族長位置開始,就從未在任何舊大陸的社交場合出現,甚至連與法皇廳的談判都是由別人代勞,實在是太說不過去,因此,一直有傳言,說其實古登伯格家族的這位女族長其實並不存在,完全是古登伯格家族故弄玄虛的結果。

“無論她是否存在,隻要我要拿到尤斯卡,相信古登伯格家族終究會有人出來收拾場麵,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事實真相了。”項濤狀似輕鬆的道。

其他人沒說什麽,唯獨張秀翻翻白眼,對這話很是不屑,現在的她不是對舊大陸上的煉金家族一無所知了,一個煉金家族能夠出現並生存下來,不會比任何一個王朝的建立更輕鬆,換作是千年以前,煉金家族之間的戰爭更殘酷更浩大,僅僅是中世紀時候兩個規模不大的煉金家族彼此火並,研發出來的疫病,就令整個舊大陸減少了足足一半的人口。在菲利普家族圖書館看到這段記載時候,張秀氣憤的幾乎要拆房子,中土練氣士講究的是修身修性,在殺戮方麵極為克製,對濫殺無辜每一個門派內都有非常嚴厲的處罰,更從未聽說一場練氣士的大戰造成無數生靈塗炭的慘劇,如果有這樣的人出現,立即會被全中土練氣士列為公敵,追殺到上九天下幽冥。

可是,煉金家族的殘酷戰爭,也造就了每一個能夠生存下來的家族都是實力超群,縱然某個超級大國的實力,在這些家族麵前也不夠看。古登伯格家族能夠從威廉家脫離出來,並存在於德意誌數百年,相信也是經過一番血腥廝殺後,才令威廉家不得以收手。所謂四大煉金家族之間,都存在這樣那樣的矛盾,而且還都是數百上千年的積怨,任何一個對手的破綻都不會輕易放過,可是,戰爭一旦發動,就是不死不休,這就好比世界上幾個大國,手裏都握著核子武器,一旦開打就是同歸於盡,道理是一樣的。所以,四大煉金家族現在選擇用煉金比試的方式,來處理彼此的爭端。

一個能迫使威廉家收手的煉金家族,即使沒有被列入四大家族行列,相差也不會太多,更何況,這次比賽並未規定,比賽選手之間不可以對其他選手進行破壞,如此局麵下,項濤竟然大言不慚的說一定能得到尤斯卡,張秀真的是感覺他瘋了!

張秀當然不會將這句話說出來,年餘的半監禁生活,讓昔日張家嬌嬌女磨練出沉穩的性子,若是不認識她的人乍看,分明就是一副大宗師氣質。

是不是大宗師張秀不太關心,現在的全部願望就是能夠帶著家族回到青塢,重建張家的山莊,是以,即使心中萬般不願,依舊跟隨項濤走在風雪交加的山路上。

比起氣候宜人的烏江岸邊,舒馬瓦山脈的風簡直能將仙器撕裂,夾雜著大粒的冰晶一起吹在臉上,打得人生疼。這些還不算什麽,最要命的是大風令所有人幾乎無法前進,強如項濤也隻能在齊腰深的大雪中一步步向前挪動。

比起沒有經曆太多風雪的同伴,騰蛟和尚感覺不對頭,強自向前挪動幾步,湊到項濤耳邊喊道:“亞利少爺,事情不對頭,現在的節氣不應該出現這麽大的風雪,隻怕事情有鬼。”

當然有鬼,此地是古登伯格家族的老巢,又不是哪個觀光景點,一票不請自來的客人走在山道上,難道還要古登伯格家族拿著鮮花夾道歡迎麽?項濤苦笑看看老和尚,又往往烏雲密布的天空,“似乎,我們剛剛上山時候,天氣沒這麽差。”

見到項濤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騰蛟悄悄向隊伍後端一指,對著學生擠擠眼睛。循著指示,項濤猛地回身,隻見老龍尼伯*有些驚慌的低下頭,無論他如何表演,都掩飾不住眼中的悠閑與輕鬆。

微微皺眉,瞧瞧自己綁架過來的老龍,項濤費力的走到他身邊,笑嘻嘻道:“老先生,這場風雪真的很大,不知老先生有什麽辦法幫幫大家?”

見項濤過來,老龍就知曉自己露餡了,也不推辭,一臉苦相的指指遠處,“我雖然不畏風雪,但那裏的魔法陣卻無能為力,要想順順當當上山,亞利大少請自己出手。”

就知道老龍消極怠工,總算這家夥被雪麟收拾過後老實了很多,終於肯出一點小力,項濤無可奈何的望去遠處,那裏是山路上一道狹窄的山口,僅容兩人並行,高聳的山崖上突然伸出兩道山梁,好像兩支手臂搭在半空,形成一處古怪的岩石門戶。

感覺不到半點靈氣,如果不是老尼伯*的身份特殊,項濤幾乎要懷疑老家夥是不是在搪塞他。他正在沉吟,身邊的騰蛟卻是不耐的出聲道:“亞利,是不是那道山梁有問題?一早看它不順眼,讓我過去敲掉它。”

一語驚醒夢中人,項濤腦中一陣恍然,是啊,有什麽可遲疑的,反正都要開打,晚打不如早打,若是己方都被山道上的風雪耗盡體力,才真踏入對手的圈套。

自嘲的笑笑,項濤並未阻攔闖上前的騰蛟,老和尚在東瀛鬧得灰頭土臉,連帶著將道滿詩惠的臉麵也丟的精光,現在的兩人連見麵都不好意思,道滿詩惠索性躲到東瀛暫時不回法蘭西,騰蛟也急於在菲利普家麵前表現,以示自己並非無能之輩。這已經不僅僅是涉及兩人麵子的小問題,而是整個土禦門在法蘭西擴張的前途。問題是,土禦門的海外擴張,與騰蛟老和尚有什麽關係……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3:22
第六十五章 黑冰劍士(下)
自嘲的笑笑,項濤並未阻攔闖上前的騰蛟,老和尚在東瀛鬧得灰頭土臉,連帶著將道滿詩惠的臉麵也丟的精光,現在的兩人連見麵都不好意思,道滿詩惠索性躲到東瀛暫時不回法蘭西,騰蛟也急於在菲利普家麵前表現,以示自己並非無能之輩。這已經不僅僅是涉及兩人麵子的小問題,而是整個土禦門在法蘭西擴張的前途。問題是,土禦門的海外擴張,與騰蛟老和尚有什麽關係……

不知道身後的學生的腹誹,騰蛟幾步趕到隊伍頭前,一手持著銅鈴,這銅鈴有個說法,名喚九紋裂天鈴,與他在冥界所用的那支又有區別,通體黃銅打造不說,還死纏爛打的讓項濤花費自身太乙金精,在上麵錄上九九八十一道佛門真言,配合他修煉的七佛滅罪真言咒,一擊打出,不說是震動九天九幽,至少也是地動山搖堪比天災。而另一手竟然拿出了九品佛蓮,雖然沒有取出底座,但佛門至寶出世,饒是周遭風雪漫天,也令隊伍中人感到一陣陣的溫暖和心安。

可是,項濤的眼睛有些直了。知道老和尚急於表現,他無論如何沒想到,騰蛟竟然敢將九品佛蓮拿出來玩,這個東西豈能和尋常仙器相提並論。如果說九紋裂天鈴的威力是地動山搖,那九品佛蓮出擊,隻怕立時就會將整個九幽冥界打得粉碎!

不等老和尚出手,項濤已經搶身抓住他的手臂,急吼吼道:“老,老師,你瘋了,這個東西也是能輕易使用的麽?”

騰蛟臉色不變,撥開項濤的手,冷靜的道:“別害怕,我至今還未參悟透九品佛蓮,你就是要我使用,我也做不到的。”

項濤臉上全是不信任表情,笑話,若是沒參透幹嗎把這個東西拿出來,獻寶麽?似乎看出他的心思,騰蛟並未解釋,將佛蓮捧在手心,口中念動真言。

見老和尚完全不聽自己勸告,項濤長歎一聲退向一邊,扭頭看看身後眾人,其他人還好,都不知曉佛蓮的來曆,這時僅僅當作一件普通仙器看待。唯獨尼伯*不然,這條老龍活了幾千上萬年,用鼻子聞都能分辨出寶貝的品級。這時見到九品佛蓮,有如常人見到鬼物,一臉驚悚的悄悄向後蹭去,看起來,如果事情不好,這頭老龍就會第一個開溜。

想跑?哪有那麽容易。項濤腳下輕點,一縱身閃在老龍身邊,把住老龍手腕,笑嘻嘻道:“老家夥,哪裏去?下麵的表演很精彩,我們一起看看。”

扭頭看看項濤,又瞧瞧騰蛟手上的九品佛蓮,尼伯*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狠戾,突見項濤背後似乎飄動著一道白色人影,隨即神色一黯,全身無力的苦笑:“小朋友,你們當那個東西是玩具麽,竟敢在這裏擺出來。”

“早死早升天。”項濤好似無所謂的晃晃腦袋:“我們這些不過活了幾十年的人都不在乎,你一個活了幾千年的家夥也如此惜命。”

尼伯*還要爭辯,那邊騰蛟手上驟然射出陣陣祥和的佛光,佛蓮慢慢飄浮到半空,金黃色的佛光所到之處,積雪融化,冷風退卻,久違的陽光照射下來,抬頭看去,天空中的烏雲被衝天的金色光芒破開了一個窟窿。被佛光罩住的眾人,好似回到了溫暖的夏日,甚至連身上的禦寒皮裘都要穿不住了。

這些還隻是開始,眾人被九品佛蓮所吸引的時刻,隻聽鐺的一聲脆響,而後是騰蛟的禪唱之聲。就在佛光下麵一道白光驟然擊向遠處的山梁。

轟然巨響,想象中山體震動,飛石四濺的情形並未出現,白光被一片淡藍色所擋。看到這個情景,項濤眼中閃過異色,手上愈加攥緊了尼伯*的腕子。

雖然白光並未打到山梁,山道上的風雪卻是小了幾分,又是一聲禪唱,一道紅光飛射出去,同樣被那淡藍色的光彩攔住。如此三次,又打出黃色,綠色和紫色三道光芒,那淡藍色的光影終於嘩的炸碎,連帶著,山道上的風雪完全止息。

騰蛟大受鼓舞,口中禪唱愈來愈快,整個九紋裂天鈴在他手上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眼見著就成了一團金色的光球。

看到金光大盛,前方山梁處終於有了動靜,一群身著銀色鬥篷的壯漢嚎叫著現身,幾十米高的山崖在他們眼中仿佛平地一樣,身子與地麵接觸的瞬間發出沉悶的聲音,與此同時,壯漢的肌肉劇烈膨脹,將身上的衣衫扯的粉碎,現出烏黑剛硬的長毛。

“不好,是條頓騎士團的狼人!”見識過厲害的溫*一下就叫出了對方的身份,同時掌心現出了一疊符紙。看到她如此緊張,迪迪,張秀,張鐵等人也隨之齊齊亮出手上兵器。

“化外妖魔,膽敢在佛爺麵前撒野!”話音剛落,九紋裂天鈴嗡的一聲竄上半空,淩駕在九品佛蓮之上,緩緩旋轉著,像是抵受不住周圍的冷氣,通體籠罩住一層霧靄,令眾人漸漸看不清內裏的銅鈴。

就在霧靄越來越厚實,完全遮掩了大家視線的時刻,九道彩色光芒從霧靄中間射出,光芒連接成一片,轉瞬間變得好像是初升旭日一般光采奪目,仿若赤日的霞光,又能清晰的分辨出白赤橙黃綠青藍紫金九種顏色,九道光芒就好像是九柄利劍,所到之處,不僅地上積雪散去,正在嗷嗷喊叫著衝過來的狼人騎士,遇到九道光芒,立時被無形巨力止住腳步,緊接著,那強悍堪比金屬的身軀上,現出一個個被光芒射穿的孔洞,他們口中的狂暴叫聲也變成了淒涼的慘嚎。

百多個悍勇無比的狼人,竟是被騰蛟一人解決,連帶著,整條山道上的積雪全部消散,可是,看到山道上以往被積雪掩蓋的東西,所有人震驚的無法說出一個字,剛剛擊敗狼人的喜悅更是消失的幹幹淨淨。

累累白骨,也不知是多少人的屍骸,滿滿登登的鋪就在山道上,由於氣溫很低,還保持了死去時候的姿勢,曲折蜿蜒向上,直通古登伯格家族的城堡大門。

本是素潔的大雪下麵,竟然掩蓋了如此罪惡的慘狀,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即便是項濤這樣見過千軍萬馬廝殺戰場的人,眼前突然現出的白骨,也不禁身形顫抖,這要死多少人,幾千,幾萬,還是更多?突然間,他感覺以前犯了大錯,正確的說,是從這場比試一開始,從未瞧得起古登伯格家族的他,就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有狼人助戰,有尤斯卡在手的煉金家族,僅憑眼前幾個人,真的能攻克麽?項濤第一次感覺心中沒底。

雖說沒底,但是鋼鐵怪物一般的狼人,被騰蛟一人幹掉,對項濤來說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因為跟隨老伯爵時間太久,也漸漸變得有些勢力起來的他,甚至在心中盤算著,等下強攻城堡時候,是不是應該將老和尚扔在隊伍最前麵?

就在他算計騰蛟上人時候,山梁後麵突然冒出一片黑色的雲,緊接著,這片黑雲紛紛跳落地麵,竟是又一群狼人!

即使狼人的數量遠超前次,大家心中沒有半分驚慌,有騰蛟在,有九品佛蓮在,剛才那些屍骨無存的狼人就是前車之鑒,還用得到他們動手麽?可是,當大家齊齊扭頭看向沉默不語的老和尚時,臉色一起變了:騰蛟老和尚竟然臉色蒼白的癱倒在地,連掉落在身邊的九品佛蓮都沒力氣收拾。

迪迪一下慌了,猛撲在老和尚身上,口中大聲呼叫:“師父,你這是怎麽了,你千萬不要死啊——”

老和尚勉強掀開眼皮,用微弱的聲音大罵:“呸呸呸,烏鴉嘴徒弟,為師隻是一時脫力,什麽死不死的,想詛咒我麽,快滾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想要壓死你師父麽?”

順手在老和尚的僧衣上抹幹淨自己的鼻涕眼淚,迪迪展開笑臉:“嘿嘿,我就說麽,師父是打不死的蟑螂,怎麽可能掛掉——”

“滾,你這不肖的徒弟,有這樣說自己師父的麽!”縱然騰蛟全身脫力,這時也不由的破口大罵。

看著兩師徒笑鬧,項濤可笑不出來,狼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狼人超過了二百,己方實力又是參差不齊,此地又是夾在了上山的必經之路上,剛剛騰蛟一番施法,梅斯小鎮上的其他三家高手如果還是聽不到就可以去死了。若是狼人源源不絕衝下來,用人數換取時間,古登伯格家族對山道上的戰團施展尤斯卡,那種結局——

身子微微一顫,急忙看向了身邊的溫*,一向是心有靈犀的女人竟沒有看過來,反是遙望著狼人背後的山道,令項濤心中大奇,也跟著看過去:

就在狼人背後,山道上的白骨中間,行來一隊戰士,身披黑色軟甲,手執鐵劍,臉上帶著黑色的麵具,行進間一點聲息都沒有,好像幽冥的厲鬼。

在場所有人都不認得這些戰士,迪迪甚至慘叫道:“天啊,古登伯格家族什麽時候也有大票東方戰士了?”

唯獨項濤,這個時候感覺全身發冷,頭皮發麻,身形微微顫動,即使過去數千年,依舊能夠認出這些戰士:“黑冰台,鶻劍士!”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3:23
第六十六章 葉琳娜(上)
望著遠山緩緩行來的黑甲戰士,項濤感覺脖子好像被人死死扼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是呼吸都很困難。多達數千的黑冰台劍士阻擋住去路,令他回憶起當年硬闖驪山秦軍大營的情景,就在那一晚,除去逃走的混混劉邦,義軍數十名好手隻有他與雷嘯天得以脫身,若非雷嘯天一力相助,項濤也無能逃生。也就是在那個晚上,無休無止的黑冰劍士給他留下了太多印象,深深紮根在心靈深處,甚至成為揮之不去的夢魘。

溫*發現了身邊人的異狀,擔憂的握住項濤的手,“亞利,你怎麽了?”

被女孩柔柔的聲音喚醒,項濤勉強擠出個笑容:“這些人隻怕來意不善,我們今次麻煩大了。”至於其他的東西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索性不再說下去。

聽見項濤的話,迪迪,張秀等人心中大為惶恐,漫山遍野的黑甲武士,怕不是要有數千之多,加上幾百狼人騎士,強如尼伯*這樣的老家夥,也不敢保證自己能一舉擊敗他們,更談不上所有人全身而退。看著越來越近的黑雲,尼伯*又開始悄悄向後蹭,猛地,手臂再次被人抓住,不用猜,一定是項濤,就見菲利普家族的少主人麵無表情的直視過來,低聲道:“說,你能背幾個人離開?”

“我?”老龍艱難的吞了口唾沫,真想一拳將眼前討厭的臉打扁,敢坐在龍的背上,這是將高貴的龍與牛馬一樣的畜生相提並論,放在一千年前,說這話的人會立刻被龍息燒成灰燼。可是,現下已經不是一千年前,在狼人和死氣一片的武士麵前,別說是龍,就是天使都討不到好,況且,眼前少年的身後,跳動著一個比狼人和死靈武士都可怕的家夥……想到這裏,老龍強自按下一口氣,用商量的口吻道:“三個——”

“那好,你先帶海倫,張秀和騰蛟老師離開,不必去梅斯了,直接回菲利普城堡,家族會給你豐厚的酬勞。”項濤斷然道,即便是這種時候,他也明白皇上不差餓兵的道理,事先對老龍劃下個餡餅,以防這老東西半路上將幾個人扔下去。

老龍還要為自己爭取最後的麵子,誰知道,項濤臉色一變,湊近了壓低聲音道:“老東西,我知道你害怕誰,可是,你也別忘了,我是個什麽身體,別說你一個人,就是再來一個,也能對付,要不要試試看!”

尼伯*身子一顫,暗道自己糊塗,這陣子光注意雪麟那個凶婆娘,怎麽就忘記了,眼前的家夥是個更難纏的主,若論心狠隻怕還在雪麟之上。想到這裏立即換上副乖巧表情,大力點頭,口中諛辭潮湧而出。

沒心思搭理老龍的奉承,項濤連客套的時間都沒有,匆匆分派了任務,盡管溫*對他的安排極為不滿,無奈眼前危局不是使性子時候,她也清楚,她其實是整支隊伍中實力最差的一個,如果項濤身邊沒了她作拖累,逃生的幾率將會大大增加。

這幾乎是生離死別,縱然一向對項濤不滿的張秀,聽說自己被列入提前逃生名單時,心中翻動著不知名的情緒,一時間呆立當場。她的樣子被安置好師父的迪迪看到,湊過來揶揄道:“喂,飛機場,不要太激動了,時間有限,趕快去準備下。”

張秀可沒有老龍那麽多的顧忌,一拳砸在了迪迪臉上,大喝一聲:“死開,雀斑臉,我才不要什麽逃生呢,我是張家的家主,張家從古到今沒有扔下夥伴逃走的家主——”

“是麽?不對吧——”迪迪捂住鼻子,強忍劇烈的酸楚味道,嗡聲嗡氣的回嘴過去,“算了吧,飛機場,雖然你是個飛機場,可還是個女人,不要太逞強——”話沒說完,急急躲開了呼的揮過來的玉掌。

項濤沒有去看兩個人近乎胡鬧的廝打,他的注意力被對麵的情形吸引過去:狼人沒有繼續逼近,反是有些慌亂的轉過身麵對逐漸靠近的黑甲武士!

事情不對。項濤心中開始迷糊了,難道說狼人與黑冰劍士不是一方的?如果是這樣,為什麽黑冰劍士會出現在狼人的後方?這些黑冰劍士又為什麽要出現在此地?

很快的,其餘幾人也注意到異狀,根本不需要多解釋,黑冰劍士雖然隊形微微散亂,卻發出衝天的煞氣,一步步逼近狼人。身後就是闖山的煉金家族高手,麵前時漫山遍野的不知名武士,狼人們幾乎沒法去選擇,若是他們轉身逃走,以黑甲武士的氣勢,不等他們跑到項濤等人麵前,就會滾滾的黑色人流吞噬!

迫不得已,狼人們惟有硬著頭皮迎上去,發動一場壯烈但看不到絲毫勝利希望的自殺式攻擊,幾乎每一個狼人騎士在衝入黑甲戰陣前,都仰天發出嗚嗚的淒慘嚎叫,仿佛是在抱怨上天為什麽對他們這般不公平。

狼人的反擊就好像是一朵不大的浪花拍打在礁石上,被無情的擊成碎片,再掀不起任何反應。

“太好了,黑甲人竟然消滅了狼人,我們得救了,不必狼狽逃跑了。”眼前的一切大大鼓舞了張秀,興奮中竟一把抱住身旁的迪迪大聲笑道。

“不行,你們必須離開,現在就走!”並未因為狼人被消滅而感到任何欣喜,項濤冷冷的否決了張秀的話。笑話,對麵的可是大秦帝國最強力軍團,站在自己這邊的都是些什麽人,不說項濤自己的尷尬身份,單單張家的兩個弟子,就足以激起黑冰劍士的殺心,也不想想,當年張家的老祖宗張良,可是劉邦的第一謀士,一手推翻了秦國的皇位,現在留下來找死麽?

“你——”張秀感覺一陣氣憤,項濤的行為令她認為這是在故意與她為難。

就在他們還陷入爭執時候,黑冰劍士業已幹淨利索的解決掉狼人,一步步逼近過來。見到雙方距離不足百米,項濤臉上露出獰笑,“媽的,小爺和你們真是有緣,過了幾千年還能對上。”說著,對著身後大喝一聲:“現在不走,難道留下來等死麽!”與此同時,他再不顧後果,將八百冥騎一下投出來,齊整整的站立身後,聲勢上倒也不弱於對方。不過,他自己心裏清楚,山道之上,又不存在可供戰馬的助跑距離,八百冥騎的戰力遠不如對麵的徒步劍士,想到這裏,對不知身在何處的項羽默默說聲抱歉。

不等溫*等人有反應,八百冥騎正待搶先發動衝鋒,對麵的黑冰劍士中間響起一個蒼老的男聲:“對麵的,可是幽冥故人?”

聲音響起,黑壓壓的戰陣左右分開,現出中間施施然走來的老者,這人騎在一頭青毛駒身上,笑嗬嗬的行來,那青毛駒見到項濤立時變得生龍活虎躍躍欲試,如果不是身上馱著老者,隻怕會立即衝上來在項濤腳下撒歡打滾。

老者一直來到項濤近前才跳下青毛駒,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項將軍,在下未央生有禮了。”

除去張秀和張鐵,在場的人都是見過這老頭的,當初一個大活人卻躲在幽冥之中,也算是個異數,況且,跟隨項濤到達宋城後就不告而別,更為他的身世添上神秘的一筆。現在看到他從黑冰劍士中間走出,項濤心頭有了微微的明悟。

未央生環視左右,對著迪迪,溫*微微點頭算是行禮,抬眼看到了張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又仔細看了一眼,這才轉頭麵對項濤:“幽冥一別經年,看到項將軍功力更進一層,未央生要恭喜將軍了。”說完,他正色道:“這次再見將軍,乃是替將軍的一位故人問話,當日將軍在幽冥中使出的那一手劍宗煉金指功夫實在漂亮,敢問將軍師承何人?”

聽著未央生賣酸,項濤心中閃過幾個念頭,打個哈哈道:“哈,哈哈,說來話長,當日我與一眾義軍高手闖入驪山,得北地劍仙黃石公青睞,被傳授了煉金指功訣,千餘年不懈修煉,這才有了今日的水準。”

未央生臉上不屑的笑笑:“將軍話中不實,昔年我師傅就曾說過,黃石公不過是半拉子的煉金指功夫,也配自號北地劍仙麽?將軍的功訣要比黃石公高明的不止百倍,還望將軍告之詳情。”

廢話,我的煉金指來自嬴政,乃是劍宗最正宗的功法,比黃石公當然高明,可是,這個故事能告訴你麽!項濤心中大罵,看看未央生從黑冰劍士中走出,就知曉這廝十有八九是來問罪的,可是,他師傅?當年還說過黃石公是半拉子?那豈不是也活了幾千歲的老怪物。親眼目睹過黃石公死在眼前,那個伯鳥天官夜紅燈可不就是奚落黃石公的女孩麽。想到此處,項濤立時大駭,當初他就不是黑冰台五鳥天官的對手,若是這些人一直活到現在,幾千年的修行下來,比他高明的豈止是一星半點。

見項濤沉吟不語,未央生很有耐心的等候。兩人就這樣注視很久,終於,一旁的迪迪忍耐不住,悄悄湊過來,伏在項濤耳邊道:“少爺,煉金指我也會啊,不是說,你從那個什麽皇帝學來的——”

聞聽迪迪的話,項濤感覺不好,急忙大喝一聲:“閉嘴!”

對麵的未央生也不知是否聽到,嗬嗬笑起來,卻沒說話。看到他的做派,迪迪也明白過來,自己又犯錯了,還想要開口解說時候,就聽到黑冰劍士中間響起一個女人的叱喝聲:“鶻劍士,讓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2-3 23:25
第六十六章 葉琳娜(下)
聽到命令,那些個黑冰劍士唰的從中間分成兩隊,將山路中央讓開來。未央生笑眯眯的上下打量項濤一番,才嘿然道:“嘿,項前輩,從此向上共二十四處埋伏,均被黑冰台武士拔除,您大可直入山頂城堡。我等將在這裏為您擋住山下的那些聒噪之輩。”

眼前的事情太過詭異,不想平白接受別人的恩惠,更何況是昔日對手的恩惠,項濤剛要詢問,就聽到山下傳來一陣說話聲,臉色立時變了,想來是暫住梅斯的其他三家,終於發現了山上的異狀,正搶著過來試圖爭奪尤斯卡。

見項濤還要說話,黑冰劍士中間的那個女聲又一次響起:“項濤,山上的那件法器對你和你的家族非常重要吧,一旦失去的後果你承受不起,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留待日後了結。”

女人雖是商量口吻,但話語中間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口氣,令項濤下意識答應著,邁步前行而去。其餘幾人都為他馬首是瞻,也一起走過去。

穿過黑冰劍士戰陣時,那些身披黑甲的武士一動不動,有如雕像般站立原地,連看都不看幾人一眼,冰冷的表情真讓人懷疑他們是否活著。總算這些劍士沒有驟起生事,當幾人穿過後,一個整齊的踏步聲,兩隊劍士再次合攏,擋住了上山的道路。

強忍自己回頭看去的欲望,項濤緊緊拉著溫*,邁開步子向山上跑去,這些劍士完全變成了機器,他不願看到等下三個家族的高手被人屠戮的情景。

山路蜿蜒,不僅滿是累累白骨,每隔數裏就會倒著百多具屍體,有普通人,也有變身後的狼人,甚至在其中找到了幾名煉金士和被砸成粉碎的魔法人偶。越是接近山頂,項濤越是心驚,以前隱約知道條頓騎士團最落魄時候,被古登伯格家族所收服,成為其私人武裝,但從未想到條頓騎士團竟蓄養過千的狼人,這樣一支部隊,無論人數還是素質上,都足以壓製菲利普家族的金雀花衛隊了!

然而讓其他人更為驚心的,是將這一切擊成碎片的力量,身披黑甲,有如大理石雕像一樣冷峻,組成這個世界上最嚴整的軍陣,好像沒有任何一種力量可以阻擋他們緩緩的前行。這片從天際漫卷而來的黑雲,無論是溫*和迪迪,還是張秀與張鐵,相信在他們有生之年都無法忘記,會成為午夜的深深夢魘,就如今日的項濤。

老尼伯*追上了匆匆趕路的項濤,“那些戰士與你相識?活了這麽久,還從未見過這樣一支軍隊,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

老龍自從來到法蘭西後,還是第一次主動與自己對話,讓項濤有些奇異的看過去,“不屬於這個世界?那他們屬於哪裏,幽冥麽?”

“雖然他們死氣森森,但是,我以為也不屬於冥界,他們是很奇怪的團體,我可以感覺到那些戰士身上濃重死靈臭味,又看到了他們靈魂深處跳動的火焰,如果一定要定義,我感覺他們是活死人。”尼伯*說完就慢慢退開,繼續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活死人,項濤忽然想起,當初的未央生,不正是躲在冥界做個活死人麽,難道說,數千年來黑冰台都是隱藏在冥界之中?

注意到了項濤的眉頭擰起,溫*悄聲道:“亞利,剛才尼伯*先生說了什麽?”

簡單解釋了下,見女人的臉色也凝重起來,項濤反過來安慰她:“不要擔心,至少到現在為止,這些黑冰劍士還沒有展露敵意,我們現在還是安全的。”

安全?看看上山時候一向是悄悄躲在隊尾的尼伯*,突然站在了隊伍中央,悄然的將殿軍位置讓給了麵相憨厚的張鐵,蕙質蘭心的溫*立時明白,事情絕不如項濤所說的那樣簡單。

古登伯格家族起源在東德意誌的古登堡,隨著威廉家族的不斷攻襲,窄小而且毫無地形優勢的古登堡已經容納不下這個新晉煉金家族,於是遷徙到了舒馬瓦山深處,將自己小心翼翼隱藏起來。連帶著,新古登堡也變得極度神秘,迄今為止,四大家族中沒有一人親眼目睹過這座傳說中的城堡。

即使到達山頂的項濤,也無法看到城堡。

山頂處極為寬闊,足有數十裏方圓,可惜,一片怪石嶙峋就是看不到任何建築,唯一的人工造物,就是一個兩人高的紀念碑,碑頂是個狼頭,碑身刻著的花紋和文字被無數劃痕所破壞,無從看到寫了什麽。

打死也不相信這塊石碑與城堡沒聯係,圍著石碑正繞三圈,反繞三圈,項濤實在沒看出有什麽玄奧。很普通的石碑,五米見方的基座,佇立三四米高的石碑,破爛到不能再破,若不是放置在山頂,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它。

項濤還要繼續考察,卻不防身後傳來迪迪低吼聲:“少爺閃開!”隨即,呼的一道劍風從他耳邊吹過,隻聽鐺的一聲脆響,降魔杵化成的重劍在石碑上砍出個淡淡的劃痕,隻將迪迪累得氣喘籲籲,卻再也無法奈何石碑。他這才明白石碑上的無數劃痕究竟是如何形成的,難怪古登伯格家族托大,曆經無數考驗之後,石碑忠實的履行了它的職能,將一切來犯者擋在無形的門戶之外。

可以肯定了,這裏存在一個魔法陣,才是解開石碑之謎的關鍵。問題是,石碑通體被破壞的淋漓盡致,上麵的銘文再難分辨,更何況,魔法陣是個精細的工程,稍有一點缺失都足以造成無法想象的後果,再次環視一圈石碑,項濤無奈的放棄了從石碑身上尋找端倪的想法。

隨即,他心頭一轉,不對啊,若是機關或者法陣在石碑本身,以石碑現在的狀況,怎麽都不可能保證魔法陣的正常運轉,這種情況對於最需要經常進出的古登伯格家族,豈不是極其要命的危機?如果不在石碑本體,那就是在周圍的地勢上了,想著想著,他的目光慢慢移到地麵上麵。

石碑周圍的地勢沒有什麽特殊,滿地的石頭無論怎樣看都是片很普通的荒野,不甘心的項濤甚至將騰蛟扶起,請他和溫*這兩個正宗中土練氣士參悟,得到的結論還是什麽都沒有。

難道就止步於此麽,連黑冰台武士都知道這裏有一座城堡,自己隻能在大門前逡巡不得入內,傳了出去,豈不是讓黑冰台上下笑掉大牙,項濤鬱悶的想著,心頭好似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越是這般想法,火焰燒的越旺盛,很快的,感覺整個身體都置身火焰,不,不是火焰,好像是重新回到了當年的天地烘爐之中,太乙金精之力,萬劍精華之氣,火麒麟的無限熱力,在身體內一起湧動,仿佛要破體衝出似的,隨著熱力升騰,他的腦子也變得一片混亂,甚至無法正常思考了。

就在這時,一股冰寒之氣自頭頂百會穴灌入,先是籠罩了他的整個頭腦,接下來循著全身功法運轉的途徑流遍全身,每到一處,立時與那騰騰熱力包裹,翻滾,最終熱力和冷氣變得水*融無分彼此,尤其是流過上中下三處丹田時候,冷氣尤為小心,不僅再次將下丹田中那個剛剛成形,正在不斷跳躍翻滾的小火人牢牢包住,而且小心翼翼的讓冷氣慢慢滲入火人之中,最終,冷氣與火人共同化成一團混沌之氣,散到項濤的四肢百骸。

本是因為思路混亂而慢慢闔上雙眼,再次睜開時,兩道仿佛實質的精芒電射而出,直勾勾看向站在最遠處的老尼伯*,項濤並未說話,隻是嘴角微微翹起,雙手慢慢的握起,鬆開,再握緊。

被項濤的目光看的全身發毛,老龍隻得苦笑著走到石碑近前,再次打量了石碑一番,無力的搖搖頭道:“納斯瓦爾可,原來你竟在這裏。”

說話,老龍身上突然升騰出一股無形的氣息,若是有人能將空氣中的這股氣息看到,會驚奇的發現,氣息化作實質,變成了巨大的飛龍形態。比小汽車還要大的頭顱在空中一擺,大嘴張開,吐出一連串讓人無法聽到,聽懂的語言。

雖然在場所有人無法見到那詭異的情形,卻分明感覺到了老龍身上的變化,這種充滿了力量和威嚴的高貴氣息,立時將他們折服,即便是從未正視過老龍的張秀,也駭然的連連後退。

本是一身傷痕的石碑,這時突然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光芒將石碑籠罩其中,過了一陣,石碑基座下麵本是堅硬岩石形成的地麵,慢慢發生鬆動,一個巨大的物事慢慢破石而出。

所有急忙退後,當他們終於看清那個物事全貌時,竟全部驚呆了:那是一個碩大的飛龍頭骨!石碑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或者說,現在的樣子才是他的本來麵貌,石碑竟是飛龍頭骨頂上的一截尖角!

尼伯*麵無表情的走到巨龍頭骨前,默默站立一陣,才雙手合什,從他手上散出一片昏黃的光芒,整個龍頭也隨之籠罩在黃光中間。

龍頭就好像是一道發射器,將黃光射向它身後的空地上,整個黃光在數十裏寬敞的山頂,形成了一個高聳入雲,占地寬廣的形狀,當黃光慢慢散去時,一座巍峨的城堡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就在大家沈浸在震驚中時,城堡那十層樓高的大門轟然倒下,掀起一片飛揚的塵土,就在塵土中間傳出個女人聲音:“究竟是誰,敢闖入古登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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