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大戲骨 作者 : 七七家d貓貓 (連載中)

 
mk2258 2017-2-13 21:0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2 1150252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3 21:20
大戲骨 2020 坦然拒絕

    藍禮的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卻有些龐大,即使是伊迪絲和亞瑟,他們也都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一下。

    其中,藍禮的話語裡有一個小小的細節區別:遺忘,藍禮稱呼喬治和伊麗莎白的時候,還是使用了「父親、母親」;但在剛剛的對話中,他則直接稱呼姓名,沒有刻意強調,卻仍然可以從側面推敲出,今天藍禮心情低落的真正原因了。

    有時候,我們都以為自己不在乎了,但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難免在乎,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血肉之軀的凡人,那些根植在血液和靈魂裡的,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百分百地無視。不是傷心,也不是痛苦,只是低落。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問題浮現之後,生活應該如何繼續,不同人做出的不同選擇也將決定不同的人生。

    但亞瑟和伊迪絲卻難得地沒有關注到這些小細節,因為藍禮剛剛爆料出了一個重磅炸彈,這絕對是足以改變戰局的一個重磅!

    英國王室決定向藍禮-霍爾授勳,這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特殊景象:因為藍禮不是平民,而是世襲貴族出身,那麼,王室到底應該授予藍禮什麼勛章呢

    按照規定,藍禮可以被授予的勛章可絕對不僅僅是爵級司令勛章那麼簡單而已;但問題就在於,藍禮是因為藝術領域的貢獻而不是戰績軍功等等被授勳,那麼,他能夠被授予的勛章又有一定侷限。

    更何況,授勳這件事本身就具有特殊意義!

    這也真正意味著,離開霍爾家之後,藍禮依靠自己的能力闖蕩出了一片天地,並且得到了王室的認可

    喬治和伊麗莎白窮其一生都在維護著貴族的體面與尊嚴,並且竭盡全力地希望能夠延續「霍爾」姓氏的榮光,但他們沒有能夠做到的事情,現在卻由藍禮完成了,以他們最為不屑的方式,這難道不是最為諷刺的一件事嗎?

    難怪!

    如果是授勳邀請,那麼所有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因為艾爾芙的決策打破了僵局,因為西西弗斯影業和霍爾風投所帶來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因為王室授勳。

    也許,喬治和伊麗莎白想要出席藍禮的授勳儀式;也許,喬治和伊麗莎白想要趁機修復關係進而重新回到上流社會的視線;也許,喬治和伊麗莎白想要借助藍禮的名望與聲譽為自己的事業打開局面;也許,喬治和伊麗莎白擔心藍禮也被稱為「爵士」,未來就將與他們平起平坐……

    可能性著實太多太多,但任何一個可能都無法令人愉快,因為每一個潛在可能都指向了同樣的結果。

    亞瑟低垂下了眼簾,不想開口也拒絕開口,他甚至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彙來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內心深處只是冒出了一陣濃濃的孤寂和落寞,腦海裡不由再次回想起剛剛演奏的「上帝與我們同在」,多麼諷刺,又多麼可悲。

    伊迪絲緊緊地、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忍耐了又忍耐,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草」,她知道這非常不合時宜,這也一點都不淑女,但她不在乎,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瘋了。」

    這就是伊迪絲腦海裡唯一的想法,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們瘋了!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嗎?他們怎麼可以……上帝,他們怎麼……啊啊啊!我真的真的好想……呃啊!我以為他們至少可以堅守住一點底線,就好像艾爾芙一樣,但現在看來,他們的無恥程度甚至還超越了想像……」

    「伊迪絲。」藍禮的聲音響了起來,在伊迪絲的話語更加離譜更加粗俗之前,發出了提醒。

    但伊迪絲卻根本不管,「藍禮?你難道還要為他們辯護嗎?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良了?暴怒起來、發洩起來、反擊回去,讓他們知道你絕對不是那麼好惹的,讓他們知道觸怒你的下場,你有一百種一千種的辦法讓他們痛不欲生,甚至身敗名裂,他們不值得你的同情,不值得你的寬恕!」

    「伊迪絲!」亞瑟也出聲制止了伊迪絲。

    伊迪絲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亞瑟一眼,如同猛獸一般咆哮著,「怎麼,你要為他們辯護?還是說你要說,他們也有苦衷?如果想要為他們辯護,你就應該從這裡滾出去!他們才是禽獸!他們正在啃藍禮的肉、喝藍禮的血,然後還要藍禮感恩戴德地給予回報?這又是什麼道理?」

    「亞瑟,他們都已經腐爛了,如同垃圾一般腐爛了,艾爾芙說過,他們不是為了維護霍爾家的榮耀,而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利益!他們就如同水蛭般地黏貼在了藍禮身上,甩都甩不掉,卻忘記了他們曾經給藍禮造成的傷害!你看到了嗎?亞瑟,你現在看到了嗎?藍禮身上的那些傷口,那都是他們造成的,他們才是最殘忍的人,就連一點同情都沒有!我恨他們,是的,我說出來了,我恨他們!」

    伊迪絲毫無保留地宣洩著自己的怒火,不僅僅是為了藍禮,同時也是為了她自己。

    「世襲貴族」附著在他們身上的枷鎖,真的真的太沉重了,她曾經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無法擺脫;現在,因為藍禮,她終於尋找到了自由,可是,他們仍然不願意放手,如蛆附骨般地死死糾纏著。

    那種憤怒,壓抑了太久,現在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伊迪絲,」藍禮的聲音沒有太多波瀾,依舊帶著如沐春風的溫暖,甚至可以在他的眼底尋找到淺淺的笑意。

    此時的伊迪絲就如同一隻炸毛的刺蝟般,以撞牆的方式吼到,「什麼?」

    坐在旁邊的亞瑟都冒了一身冷汗伊迪絲真是火力全開,居然敢對著藍禮嘶吼,堪稱勇氣可嘉,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先逃命,避免被滅口的危險?

    藍禮嘴角的笑意依舊輕輕上揚著,沉靜而堅定地說道,「我不是受害者。」

    一句話語就表明了他的立場。

    「我是說,我們都是受害者,但我不會把自己當做受害者。因為我會展開反擊,因為我會堅持自己,因為我不會被他們拖住後腿。真正的受害者,永遠都是弱者,困在自己的恐懼和害怕裡,無法邁向明天;但顯然,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弱者了,他們才是。」

    平靜的話語卻擁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的確,收到伊麗莎白的空白明信片,藍禮仍然感受到失望與失落;至於憤怒和委屈,反而沒有多少。即使內心深處察覺不到的地方可能存在著少許,卻也因為亞瑟和伊迪絲的出現而徹底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幸福。正如他自己所說,他不會把自己當做受害者,躲在角落裡自怨自艾,他會展開反擊。

    漸漸地,伊迪絲也在藍禮的話語中平復了下來,她的胸膛依舊在劇烈起伏著,愣愣地注視著藍禮,隨後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臉頰不由微微泛紅起來,動作和姿態都有些尷尬,但她還是瞪圓了眼睛,不耐煩地揉了揉一頭短髮,絲毫沒有淑女的模樣,「怎麼,你這是在暗示,我是膽小鬼,我才是受害者?」

    說完,伊迪絲就狠狠地朝著藍禮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不要以為自己是病號,我就不敢教訓你。」聲厲內荏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後,伊迪絲見好就收,否則就要洩露底細了,「你說的,你要展開反擊,說話算話,你準備怎麼辦?」

    藍禮也沒有戳穿伊迪絲,只是微笑地說道,「我準備什麼都不做。」

    伊迪絲的暴脾氣又躥了上來藍禮總是知道應該如何激怒她。

    但這次,伊迪絲沒有來得及開口,亞瑟就率先詢問到,「你不準備接受勛章?」這才是藍禮話語的真正意思。

    藍禮點點頭表示了肯定。

    伊迪絲驚訝地張開了嘴巴,「你確定?」

    如果藍禮拒絕接受授勳,那麼喬治和伊麗莎白的臉色可能就要直接垮掉了,他們精心計算了那麼多,這才決定主動寄送空白明信片,率先打破僵局;結果藍禮卻擺了他們一道,直接從根源上斬斷了所有可能,這勢必讓喬治和伊麗莎白陷入僵局

    當然,這只是一張空白明信片而已,喬治和伊麗莎白沒有直接表態,依舊進可攻退可守;但他們之間的天平仍然被打破了,即使其他人不知道,霍爾家內部的情況也不可避免地進入了全新的階段,最重要的是,藍禮再次給了他們一記耳光,如此反擊方式真是……真是讓人想要拍案叫絕。

    如果喬治和伊麗莎白已經按耐不住激動,率先在倫敦做出些許動靜的話,那麼後果就更加丟人了。

    亞瑟試圖張口說點什麼:藍禮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喬治和伊麗莎白而拒絕如此良機,這是得不償失的;但認真想想,亞瑟又認為,藍禮不應該是如此衝動的個性,即使是面對喬治和伊麗莎白,藍禮也不會失去理智,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藍禮自己有打算呢?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接受類似的東西,我不知道它的意義所在。反正,它始終不是我人生為之奮鬥的目標,否則,當年我就應該選擇留下劍橋,我現在可以擁有一個截然不同的生活。」藍禮的聲音依舊帶著他特有的平靜,其中卻隱藏著一股強大而堅韌的力量。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3 21:21
大戲骨 2021 雄心壯志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接受類似的東西,我不知道它的意義所在。反正,它始終不是我人生為之奮鬥的目標,否則,當年我就應該選擇留下劍橋,我現在可以擁有一個截然不同的生活。」

    藍禮的笑容裡帶著一股淡泊恬靜的氣息,從小到大似乎都不曾改變過,他始終知道自己的夢想與願望,也始終不曾動搖,就這樣一路狂奔地來到了現在。藍禮,依舊是那個藍禮,即使世界已經滄海桑田,但他依舊堅守著最初的自己。

    正如藍禮所說,如果是為了金錢或者地位,那麼他應該留在倫敦,他根本就不需要面對那些艱難險阻,保留著「霍爾」的頭銜,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亞瑟相信,藍禮同樣能夠在倫敦闖出一片天地。

    相似的是,如果是為了名譽和榮耀,那麼他當初就應該前往「雷神」的試鏡,那是一步登天的絕佳機會,即使無法出演「雷神」,也可以通過試鏡舞台向頂級製片人展現自己的實力,進而在大型電影公司面前留下印象,為事業開拓更多可能,也許他現在就可能是漫威宇宙裡呼風喚雨的一名超級英雄了。

    但這些都不是藍禮追求的。

    演員,也只是演員,藍禮的夢想始終都不曾改變過,而那些伴隨而來的嘉獎,只是額外獎勵罷了,對藍禮來說,仍然抵不過演員夢想的份量。現在的授勳也同樣如此,也許在旁人眼中這是整個職業生涯的奮鬥目標;但對於藍禮來說,這從來就不再他的規劃範圍之內,他甚至不明白那些勛章的意義。

    就好像「世襲貴族」的傳承頭銜一般。

    這些現實問題,很重要,非常重要,藍禮從來都不會否認這一點:如果沒有金錢,那麼他就要餓死街頭了;如果沒有名望,西西弗斯影業和堂吉訶德頻道也不可能建立起來,這都是無比現實也十分殘酷的問題。

    但對於藍禮來說,區別就在於事情的先後重要程度。

    金錢?溫飽就足夠了,他不幻想著自己能夠居住豪宅、駕駛跑車,他也不夢想著自己能夠擁有一座島嶼、購買一家公司,先驅村莊的工作就已經足夠;名望?擁有即可,不需要太多太高,讓他可以尋找到更多表演機會,即使是獨立電影也沒有關係,這就已經足夠,他從來不認為自己能夠像小羅伯特-唐尼一樣擁有廣大支持者。

    每個人的人生都擁有無數選擇,而每個人的選擇都會導致不同的生活,沒有必要羨慕他人的生活,也沒有必要模仿他人的腳步,順從自己的內心,選擇一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然後堅定不移地走下去;至於其他的問題與事情,知足常樂就好。

    拒絕接受授勳?

    這聽起來就好像自命清高的藝術家一般,自以為是、自命不凡,彷彿自己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般,那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顯得高高在上,如同一根尖刺般,留在掌心,不太痛卻也不舒服。

    但亞瑟和伊迪絲卻知道,藍禮不是在擺姿態,而是發自內心如此認為的。

    如果勛章以及勛章所代表的榮耀是藍禮所追求的目標,他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完成對喬治和伊麗莎白的超越,彰顯自己的成功、證明自己的價值,那麼留在倫敦乃至於留在劍橋,這都是更好的辦法;即使仍然是作為演員,倫敦西區也是更好的舞台,更加容易接觸到倫敦的精英階層,快速打開局面。

    藍禮沒有。

    藍禮一心一意地投入演員的世界裡,慢慢地打磨自己,不在乎商業電影和獨立作品的區別,只是持續不斷地在演技層面上摸索更多可能,如同「瘋掉了的堂吉訶德」般,在這條夢想的道路上踽踽獨行。

    勛章,這從來就不是藍禮所奮鬥的目標。

    「但是……」亞瑟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這是一次機會,超越父親的機會!你能夠證明自己的實力,即使沒有貴族頭銜,你也同樣能夠創造父親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成就,甚至還超過父親的頭銜。」

    想像一下,如果藍禮被授予爵級司令勛章,那麼「藍禮閣下」就將演變成為「藍禮爵士」,這也意味著,藍禮能夠與喬治平起平坐,這對於喬治和伊麗莎白來說,無疑是一次致命打擊,輕而易舉就可以摧毀他們所有的堅持

    這也是伊麗莎白寄送空白明信片的根本原因:他們感受到了切膚之痛的威脅,隨時都可能被藍禮追平甚至反超的危機,讓他們不能再繼續掩耳盜鈴下去,否則,他們所維持的美好景象隨時都可能分崩離析。

    亞瑟的話語讓藍禮輕快地笑了起來,「哈!但這就是問題所在。」

    伊迪絲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什麼?不是爵級司令勛章?」

    作為演員,藍禮被授予的勛章最大可能就是最低級別的大英帝國勛章,這也符合王室的一貫作風;但同樣是大英帝國勛章之中,五個級別裡,伊迪絲和亞瑟都想當然地認為,藍禮應該被授予爵級司令勛章,也就是可以正式稱呼「爵士」,與男爵的地位基本相同,這也意味著藍禮可以直接與喬治平起平坐。

    可是現在看來,難道不是?

    不僅是伊迪絲,就連亞瑟也流露出了萬分意外的神色,甚至比授勳邀請信函還要更加震驚。

    藍禮點點頭給予了肯定,「司令勛章。」

    大英帝國勛章裡第三級別的司令勛章,這比大衛-貝克漢姆、安迪-穆雷等人所授予的官佐勛章高了一個級別,也比阿黛爾被授予的員佐勛章高了兩個級別,對於年僅二十五歲的藍禮來說,確實非常難得了。

    但是……藍禮又何止如此呢?

    無論是票房還是獎項,無論是藝術貢獻還是商業表現,藍禮都交出了一份完美答卷,毫不誇張地說,他現在就是好萊塢第一人,甚至可以說是全球第一人,在英國本土的影響力也是一騎絕塵無人能敵。

    更重要的是,藍禮創辦並且運營的「海瑟-克羅斯基金會」在全球範圍內的影響力也正在一步一步提高,從當初的「冰桶挑戰」開始,到後來的「夢迴煤油燈酒吧」演唱會,再到基金會的募捐,藍禮在慈善事業方面也令人讚嘆。

    看看霍爾風投的募集資金過程就知道了,僅僅靠藍禮的個人魅力,影響力是有限的;但藍禮的名望與聲譽卻已經打下了無與倫比的基礎,這也使得「藍禮-霍爾」的名字本身,就成為了最具吸引力的招牌當初安德烈建議使用藍禮的姓氏作為風投的名字,用意也就在此。

    換而言之,以藍禮的貢獻與表現來看,爵級司令勛章才是最為符合的嘉獎!

    至於年齡?

    二十五歲的年紀就被稱為「爵士」,這似乎太早了,同樣二十五歲的阿黛爾在2013年時僅僅只是員佐勛章而已,藍禮現在已經被提升了兩個等級,這已經是破天荒的進步了,在王室從來沒有如此先例。但換一個角度來看,正是因為藍禮年輕,如此年紀就創造了如此佳績,在整個漫長歷史長河裡都是無法複製的,這也越發證明了藍禮的難能可貴,難道不應該授予更高榮譽嗎?

    現在,藍禮被授予司令勛章,不像是嘉獎,卻更像是……安慰。

    「這又算什麼?」伊迪絲毫不留情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重重地坐了下來,「白白激動一場,早說嘛。司令勛章,不要也罷,王室到底是怎麼回事?安慰嗎?對你被趕出家門表示安慰嗎?我怎麼都覺得像是一種施捨?耶穌基督,這真是太可悲了。」

    亞瑟也忍不住連連搖頭,「他們仍然那麼保守。」

    即使藍禮已經創造了無數歷史史上最年輕也最快速的egot得主,僅僅這一份榮耀就足以笑傲群雄了,這也意味著藍禮被授勳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王室在選擇勛章的時候,卻依舊束手束腳地恪守在原地,不敢輕易打破局面,更加不敢隨便創造歷史。

    可以橫向對比一下,埃迪-雷德梅恩、凱拉-奈特莉等等年輕演員們,在贏得奧斯卡提名並且屢次做出慈善貢獻之後,被授予了官佐勛章;凱特-溫斯萊特、湯姆-哈迪、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凱瑟琳-澤塔-瓊斯等等通過自己的作品讓影迷們瞭解到英國文化的演員們,被授予了司令勛章。

    而藍禮?

    他居然也同樣被授予了司令勛章,這顯然是不合常理也令人失望的。

    在時代的快速進步與變化之中,他們的決策也就顯得跟不上腳步了,就如同喬治和伊麗莎白一樣。

    問題就在於,王室和貴族們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不是他們不能改變,而是他們拒絕改變。那份堅持,就是他們對榮耀與尊嚴的定義。傳統,意味著老舊,同時也意味著經典,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一點。

    亞瑟細細地想了想,雖然還是難免有些扼腕年僅二十五歲的司令勛章,這也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了,卻依舊沒有能夠達到期待的高度,但那種失望的情緒已經逐漸平復了下來,他也覺得,與其將就、不如拒絕,「你準備拒絕接受授勳,是不是也有部分原因是來自於司令勛章?」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3 21:21
2022 孩童步伐


    「你準備拒絕接受授勳,是不是也有部分原因是來自於司令勛章?」亞瑟突然就想起了一個潛在的可能,一半吐槽一半打趣地說道。

    藍禮輕笑了起來,「我沒有辦法否認。」誠實的回答讓伊迪絲和亞瑟都雙雙無奈地笑了起來,「我想說的是,反正我不在乎,有與沒有,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喬治和伊麗莎白也無法改變我的想法和決定,但如果一定要接受授勳,那麼為什麼不把夢想做大一些呢?」

    「你的意思是,如果一定要沾滿銅臭味的話,那麼為什麼不讓周圍那些羨慕嫉妒的眼神更猛烈一些嗎?」伊迪絲吐槽說道。

    藍禮抿了抿嘴角,坦然地點點頭,「我不介意這樣的說法。」

    亞瑟的笑容也跟著藍禮一起上揚了起來,「聽這口氣,似乎爵級司令勛章也無法滿足你的雄心壯志,那麼你瞄準了什麼目標?爵跡大十字勛章嗎?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演藝界人士能夠獲得如此勛章呢。」

    「亞瑟。」藍禮搖了搖頭表示失望,「夢想得大一些!如果你的眼界就只能到如此程度,那麼我要開始懷疑西西弗斯影業的未來前景了。」

    伊迪絲哧哧地笑了起來,「亞瑟,被鄙視了吧。」

    亞瑟也不氣餒,認認真真想了想,「難道是名譽勳位?」這是非騎士勛章的一種,雖然不附帶任何頭銜,但榮譽地位卻有些超然,目前全世界只有三位演員贏得了如此勛章,瑪吉-史密斯、朱迪-丹迪和伊恩-麥克萊恩。

    看到藍禮依舊但笑不語,伊迪絲也忍不住跟著猜測起來,「藍禮,你不會瞄準了嘉德勛章吧?」

    騎士勛章的最高級別,目前二十四位成員全部出身王室,歷史上僅有兩位非王室成員則都是前任首相。從原則角度來說,只有對國家做出重大貢獻的人士──兩位前任首相都是在特殊時期帶領國家重新崛起的重要人物,這才能夠被授予,女王將越過所有審核程序,直接授予當事人。

    更重要的是,嘉德勛章規定,最多只能授予二十四人,除非有人去世,空出了位置,這才能夠再次授予新的人選。

    如果藍禮瞄準了嘉德勛章,那才真的是……驚世駭俗。即使是喬治和伊麗莎白,估計也沒有妄想過嘉德勛章。

    伊迪絲說出猜測之後,自己就率先笑了起來──她只是開玩笑而已,但隨後就看到藍禮流露出了坦然的淺笑,那從容不迫的神態讓伊迪絲愣了愣,隨即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粗口差一點就要飈出來了,不過這一次她控制住了,用雙手摀住了嘴巴,然後還是忍不住說道,「上帝,你就是一個瘋子。」

    藍禮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對我來說,沒有區別,我本來也就沒有選擇接受;但如果一定要接受,為什麼不選擇一個能夠製造出最大效果的呢?至少,你們在乎,不是嗎?至於能否實現,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藍禮本來就沒有期待著能夠實現,也不會努力地嘗試讓它實現,既然如此,不如就設定一個超高的目標,當做擺設一般地放在那兒,反而能夠起到震懾效果,這似乎也是一種選擇。

    伊迪絲和亞瑟交換了一個視線,然後伊迪絲就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起來,因為太過意外也太過震撼還太過荒謬,以至於忍不住就笑出了聲,「雖然你是一個瘋子,但我覺得,這樣的瘋子也蠻可愛的。」

    「謝謝誇獎。」藍禮堂堂正正地就接受了「讚譽」。

    亞瑟忍不住有些摩拳擦掌起來,「藍禮,你可以等我飛回倫敦之後,再拒絕接受授勳嗎?我想要近距離觀看一下後續的軒然大波,今年整個倫敦的名流八卦,就等待著你的發威了。」

    一年前的這時候,藍禮贏得奧利弗獎,而後牛津公爵的宴會成為了最大熱門焦點,討論熱潮持續了很長時間,現在所有喧囂都已經平復下來,是時候讓藍禮再次製造一輪熱點了。

    亞瑟不由開始腦補那些上流名士們的錯愕和驚訝,表情就變得歡快起來。

    但漸漸地、漸漸地,亞瑟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似乎有一道銳利的視線如同匕首鋒芒般地一點一點靠近,他抬起頭就注意到了伊迪絲幸災樂禍的表情,笑容就這樣僵硬在了嘴角,慢了半拍才意識到:

    自己剛剛是拿藍禮當消費手段了嗎?而且,他還直接說出來了?

    「……伊迪絲,你怎麼專程過來火奴魯魯了?」亞瑟努力保持著平靜,雲淡風輕地轉移了話題,假裝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千萬不要說是專程為了藍禮過來的,這種謊言,你知道我們都不會相信的;更何況,小心克里斯也直接殺過來火奴魯魯,到時候狗仔就要聞風而動了。」

    伊迪絲滿臉錯愕,顯然沒有預料到亞瑟居然拿她當做擋箭牌,而且還吐槽了克里斯-埃文斯,這讓她微微抬起了下巴,流露出了鄙夷的視線。

    不過,伊迪絲的震懾力可比不上藍禮,亞瑟根本就不在意,挺起了胸膛望了回去,不甘示弱地正面交鋒起來。

    藍禮輕笑了起來,「雖然欣賞兩個小盆友鬥氣,這非常有趣,但我現在有些犯困了,如果你們不準備抓住機會的話,我就去休息了。對了,我明天就要正式回歸劇組了,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可能沒有空檔。」

    潛台詞就是:我知道你們兩個人都不是單純為了探病而來的,有什麼事情,現在就說,否則錯過了就沒有機會了。

    亞瑟立刻就發出了委屈的抗議,「藍禮,你怎麼能夠這樣看待我們呢?我知道我們過去可能沒有那麼親密,但上次在奧斯卡之夜的時候,我們已經和解了,不是嗎?我已經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給你了,現在我們是真正的兄弟,你怎麼可以質疑我的關心嗎?」

    藍禮沒有說話,只是朝著亞瑟投去了一個視線。

    亞瑟舉手投降,低聲嘟囔抱怨著,「好了好了,不要每次都用那個眼神盯著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

    「什麼?」伊迪絲捕捉到了一些關鍵詞,眨了眨眼睛,以吐槽無力的表情看向了亞瑟。

    亞瑟頓時炸毛,瞪了伊迪絲一眼,「你確定要和我繼續對打下去嗎?」他們兩個人難道不應該聯手對付藍禮嗎?

    伊迪絲表示強烈懷疑:他們兩個人聯手起來似乎也不是藍禮的對手,怎麼辦,有點窩囊,不想承認。

    但終究伊迪絲還是閉上了嘴巴,亞瑟轉頭看向了藍禮,「事情是這樣的,裂紋的重組工作遇到了一些問題,顯然,搭建一個在線視頻平台的工作,複雜程度還是超出了想像,我們現在需要一些幫助。」

    無論是亞瑟和伊迪絲也好,還是藍禮也罷,其實他們都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特別是面對霍爾家的這群人,因為從小到大的束縛感真的太過嚴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的,即使是伊迪絲也沒有辦法像普通家庭一般,落落大方地表達她對藍禮的擔憂,同樣,藍禮也沒有辦法坦然地接受這份關心。

    簡單來說,雙方都有些彆扭。

    聽聞藍禮生病,亞瑟和伊迪絲都非常擔心,但即使再擔心再親密,他們也不會衝動地直接飛來火奴魯魯探望藍禮,這太戲劇化了,也太情緒化了,完全不符合貴族家庭的習慣與特徵。最好的辦法可能是一封郵件、一封信箋或者一條短信,點到為止卻又不會太過誇張。

    現在,伊迪絲和亞瑟先後出現在了火奴魯魯,最好的解釋可能也是唯一的解釋就是,還有其他情況發生,也許事情不是緊急重要到必須當年交談,但他們也就利用如此藉口,出現在了藍禮的面前。

    貴族的情感表達確實有些彆扭,他們都正在學習,就如同孩童一般,但至少,他們現在願意嘗試敞開心扉。

    亞瑟現在所說的事情就是如此,其實通過電話會議就能夠解決,但他還是出現在了這裡。

    「我和安德烈覺得……呃……」亞瑟稍稍有些猶豫,他迎向了藍禮的視線,得到了藍禮肯定的鼓舞之後,這才說道,「馬修是不是專門過來堂吉訶德頻道工作──又或者是過來西西弗斯影業引領整個版權部門。」

    藍禮的眉尾輕輕一揚。

    「我們需要一個法律部門,與聖丹斯的合作也好,與索尼影業的合作也罷,還有未來建立發行渠道等等,相關版權以及合約的討論,我們需要自己的專屬法律部門。我們現在擁有三位律師,但工作量還是有些跟不上,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完整的部門,原本,我們想著讓馬修推薦一些行業內部的精英,但那些精英的要價都太高了,而且,他們都擁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至少是高級合夥人,我們很難吸引到他們。所以,我們想著是否能夠讓馬修過來。」

    這確實是一個棘手難題。

    但藍禮卻沒有猶豫,「我會讓馬修推薦一個人選名單過來的,至於馬修,你和安德烈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放過他吧。」

    亞瑟張了張嘴,還想要再爭取一下,卻看到藍禮堅定地搖搖頭,「亞瑟,成為皇家律師是馬修的夢想,我支持他的夢想,所以,這件事是不可能的。馬修的才能應該是站在法庭之上庭辯,而不是坐在辦公室裡和華爾街的那群豺狼打交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5 14:37
2023 危機四伏

  藍禮可以理解亞瑟和安德烈的考量,馬修的能力毋庸置疑,同時,他也是他們最為信任的小夥伴,如果馬修可以過來擔任西西弗斯影業法律部門的領頭羊,這無疑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但藍禮還是拒絕了。

  馬修之所以是馬修,就是因為當他站在法庭之上展開庭辯的時候能夠綻放出萬丈光芒,如同藍禮站在攝像機面前和舞台之上一樣。他們都擁有自己的夢想,並且以不同的方式支持著義無反顧地彼此追逐下去。

  藍禮知道,只要他開口,馬修就會點頭答應;但他不能也不想開口。

  「我還是喜歡站在法庭之上的那個馬修。」面對亞瑟那仍然拒絕放棄的眼神,藍禮用最簡單的一句話畫上了句號。

  亞瑟鬱悶地抬起雙手,然後耷拉著肩膀靠著椅背,「我是你的哥哥,好嗎?你為什麼不支持我的夢想呢?」

  「你現在難道不是正在實現自己的夢想嗎?還是說,我誤解了?那麼,我告訴安德烈一聲,讓他還你自由。」藍禮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就可以看到亞瑟的表情一點一點僵硬起來,全然沒有了貴族的矜持和內斂,這讓藍禮輕輕搖了搖頭,「艾爾芙和你在倫敦待了那麼多年,依舊沒有崩潰,我覺得她挺辛苦。」

  亞瑟表示受到了十萬點暴擊。

  旁觀看戲的伊迪絲腦海裡閃過了一絲靈感,迅速抓住,「你們都忘記查爾斯-多默了嗎?你記得查爾斯到底主攻哪個方向的法律嗎?」

  查爾斯-多默,伊頓-多默的哥哥,多默家排行第二,同樣也是一名律師。當初,馬修前來紐約就是接受了查爾斯的邀請,在這裡創建了律師事務所,兩個人都擔任了合夥人,逐漸開闢出了自己的事業。

  「查爾斯?你確定?」亞瑟這個萬事通就立刻流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如果你讓查爾斯參加派對,那麼他絕對是一把好手,但如果你讓查爾斯上庭,那不如讓他直接上斷頭台行刑。」

  「我們不需要查爾斯上庭,我們需要查爾斯坐在辦公室裡處理文案——等等,我們也不需要查爾斯處理文件,我們需要查爾斯的能力,他能夠在紐約創建律師事務所,並且發展到現在,這就說明了他的能力,不是嗎?在律師圈裡,他的名號應該比你或者安德烈更加好用。」藍禮敏銳地察覺到了關鍵。

  亞瑟始終把查爾斯當做自己的「同類」——派對動物,安德烈也是如此,所以他們始終不曾考慮過查爾斯的專業能力,但現在想來,也許查爾斯是比馬修更加合適的人選。

  「即使不是查爾斯,我知道馬修在倫敦認識一批律師,他也可以給出一些人選,你和安德烈討論看看,也可以詢問一下查爾斯的意見,我知道,查爾斯不太靠譜,但你和查爾斯之間應該有著自己的語言系統,你可以識別出其中的真假。」藍禮接著補充說道。

  「哎呦(Ouch)!」亞瑟以一句喊疼來表達自己的抗議,但也沒有繼續貧嘴下去,點點頭表示了瞭解,「另外,關於堂吉訶德頻道,策劃書和平台框架藍圖都已經出來了,但我們目前著實沒有太多概念,你最好過目一下,給予一些意見和構想,我們讓工程師看看是否能夠實現,接下來還會成立市場部,展開前期調研,對平台的設計藍圖進一步完善調整。」

  藍禮點頭表示了同意。

  「策劃書和藍圖的話,直接給你實體,還是發送郵件……」這些細節,亞瑟也不太明白,平時都是交給秘書處理的,「對了,我的秘書說,每次給你發送郵件,你都不回,這導致我們這裡的工作也沒有辦法展開,我也不能每次都找內森吧?上帝,我和你聯繫,卻要通過內森,這太讓人傷心了。」

  「首先,那是你的秘書和內森聯繫,不是你。」藍禮根本就沒有理會亞瑟的「委屈」,「其次,如果是緊急郵件或者重要郵件,你直接發送給馬修吧,我的郵件都是馬修在整理。策劃書和藍圖,你們發送給馬修,他第一時間就會告訴我了。」

  「等等,馬修自己的工作呢?」伊迪絲有些跟不上速度。

  藍禮輕輕聳了聳肩,「他有整理潔癖,我只是幫他一個小忙而已。更何況,我的郵件本來就沒有多少事情,現在工作邀約全部都發送到安迪和羅伊那裡,私人郵件的話,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不處理也沒有關係;真正重要的事情,你們都直接找我,不是嗎?就好像現在這樣。」

  「……馬修知道你如此厚顏無恥嗎?」亞瑟無語地詢問到。

  「是的。」藍禮卻回答得無比坦然。

  亞瑟投降,「行,行行,我知道了。關於堂吉訶德頻道,我們詢問過工程師和製作團隊了,進度最快也需要等到明年年初了,今年之內估計是沒有辦法完成初版了;之後,還需要進行多輪內測的修改,最理想的狀況,2016年一月正式上線,如果出現了意外狀況,那麼時間就還要往後推。」

  藍禮點點頭,「這樣挺好,完全符合我們的需求,接下來十八個月,我們可以著手尋找到更多版權的合作,同時,我們也可以拍攝出更多自己原創的作品,屆時頻道上線,只需要羅列出一個資源庫清單,就能夠吸引觀眾的訂閱,原創作品,這才是我們與其他在線流媒體競爭的核心手段。」

  「那麼,那些製作出來的電影呢?我們拍攝製作出來,卻沒有平台播放,製作團隊的抗議和不滿就暫且不說,但我們自己呢?如果沒有辦法回籠資金,後續拍攝製作也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我們的資金可不足以彌補這個黑洞,這難道不是一個問題嗎?」亞瑟提出了另外一個擔憂。

  顯然,關於這部分,安德烈還沒有時間與亞瑟細細深談,畢竟關於西西弗斯影業、堂吉訶德頻道起步階段的工作,著實太過龐大也太過繁雜,每個人都如同陀螺般快速旋轉,恨不得自己能夠擁有分身,卻依舊忙不過來。

  創業階段總是如此。

  「我和安德烈討論過這個問題,具體情況你可以和他討論,簡單來說,我們現在準備和索尼展開更多合作,但是否需要建立自己的發行渠道,暫時還在商議中。」整個過程錯綜複雜,藍禮以最簡潔的方式給出了答案,後續就讓亞瑟和安德烈細細討論。

  亞瑟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我們正在製作的電影,還是會走院線公映?」

  「是的。」藍禮點點頭給予了肯定。

  亞瑟輕輕吐出了一口氣,「那就再好不過了。」只要公映了,那麼票房和周邊收入就可以成為後續啟動資金,確保西西弗斯影業能夠持續運轉下去,製造出更多利潤;否則,霍爾風投在十八個月時間之內都無法實現盈利,那就是一場災難了。

  「還有,兩個電視劇項目……」亞瑟再次開口說道,藍禮立刻就記起了自己挑選的項目,「『怪奇物語』和』罪夜之奔』」,亞瑟點點頭表示了肯定,「現在』罪夜之奔』的劇本已經創作完畢,而』怪奇物語』的劇本也已經接近了收官階段,但我們現在同時開始製作兩部電視劇集,可能有些吃力,你建議先投入哪部作品的製作?」

  其實,真正的問題是:哪部作品更可能取得成功?如果西西弗斯影業的資金鏈斷裂,短時間內無法製作另外一部作品了,那麼率先製作的這部作品,要麼是出賣版權,要麼是用作翻身,不管是哪一種都務必需要足夠出色。

  沒有辦法,現在他們的攤子有些鋪得太大,多線並進、全面開花、風生水起,看似繁花似錦實則危機四伏,稍稍一個疏忽就可能導致全面崩盤,那種如履薄冰的滋味,也是創業階段必須面對的難題。

  藍禮卻沒有能夠理解亞瑟話語裡的深意——對於經營公司,他的確缺根筋,「哪一部作品率先完成選角,就先拍攝哪一部。」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需要集中精力強制推動的話,應該選擇哪一部?」亞瑟不得不用更加直白一點的方式表述到。

  藍禮沒有完全明白,但還是有點模糊的概念,「『罪夜之奔』。」他乾脆利落地給出了答案,「『怪奇物語』的主要演員全部都是孩子們,選擇具有靈性又契合角色的孩子演員,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較而言,』罪夜之奔』需要具有一定功底的資深演員,斯蒂文-澤裡安和理查德-普雷斯他們在業內認識許多熟悉的面孔,選角工作會進展得非常順利。」

  亞瑟細細品味了一番,然後輕輕頜首表示了瞭解,「我知道了,返回洛杉磯之後,我們會召開一場會議的,有需要的話,我會……我會邀請馬修瀏覽一下會議記錄的。」以幽怨的眼神朝著藍禮表示了強烈不滿:他們在洛杉磯忙得腳不沾地,而藍禮卻連會議記錄都懶得翻閱。

  「你相信嗎?馬修可能會直接掛斷電話的。」藍禮卻絲毫沒有同情心,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亞瑟滿頭都是黑線。

  看著亞瑟那滿臉憂鬱的表情,藍禮輕笑了起來,「我會告訴馬修一聲的。不過,我覺得前提框架已經制定完畢了,我的工作也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屬於你們的舞台,我就不要和你們爭奪視線焦點了。你說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5 14:38
2024 兩難抉擇

  「接下來是屬於你們的舞台,我就不要和你們爭奪視線焦點了。你說呢?」

  面對藍禮如此理所當然的話語,亞瑟毫不留情地說道,「偷懶就明說,不用粉飾太平。」然後就可以看到藍禮嘴角高高地上揚了起來,眼底流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以這樣的方式表示了默認,讓亞瑟無言以為。

  不過,現在亞瑟也隱隱能夠明白安迪-羅傑斯的擔憂了。

  對於藍禮來說,表演就是唯一的意義所在,他的所有才華與精力全部都傾注在了表演之上,這才使得他能夠在舞台之上綻放出萬丈光芒,就如同燃燒了所有生命力一般;而上帝是公平的,取而代之地,藍禮在其他方面就變得平凡起來——這一次,藍禮勇敢地肩負起了西西弗斯影業和堂吉訶德頻道的未來,這已經是重大突破了,他不應該要求更多。

  否則……即使西西弗斯影業和堂吉訶德頻道建立起來,卻遺憾地剝奪了藍禮在表演方面的突破與進步,那就太遺憾了。

  安迪不希望如此,亞瑟也不希望如此。

  於是,亞瑟就耷拉著視線,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謝謝哦。」以一個小小的玩笑,為所有的話題畫上了句號,然後轉頭看向了伊迪絲,吐槽地說道,「你呢?千萬不要說,你是專門為了藍禮而來的,這真的太肉麻了。」

  伊迪絲莫名其妙地看著亞瑟:怎麼就突然轉移炮口了?說好的戰友情深呢?

  緊接著藍禮也說道,「我也覺得這樣不太妥當,雖然我不太滿意克里斯,但奪人所愛的事情也不是我的愛好。」

  「藍禮-霍爾!」伊迪絲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用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她覺得,她一個人可能沒有辦法面對這群男孩們,她需要一瓶威士忌,然後睜開眼睛,朝著藍禮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你可以試試,我保證給你吃一記閉門羹,讓天下無敵的藍禮也品嚐到被拒絕的滋味。」

  「哦?你如此一說,我還真心覺得有點意思了。」藍禮的尾音輕輕揚了起來,伊迪絲那壓抑著憤怒的聲音就揚了起來,「塞巴斯蒂安!」這已經是河東獅吼的級別了,她轉過頭,看向了亞瑟,「你確定不說點什麼?否則,愛丁堡的那一夜……」

  「嘿,藍禮!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對吧?病人就需要好好休息,明天就要重新回到劇組了,現在需要養精蓄銳才對,我和伊迪絲已經打擾你太久了,我們現在應該離開了,對吧?」亞瑟立刻就打斷了伊迪絲的話語,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如此拙劣的伎倆,不要說藍禮了,就連伊迪絲都看不下去,不由扶額,「亞瑟,還好你沒有成為一名演員,那肯定是一場災難。」

  「誰知道呢?面癱花瓶那麼受歡迎,亞瑟願意脫掉上衣的話,也許可以博出一線生機。」藍禮那一本正經的話語讓人完全分辨不出是玩笑還是真心,三兄妹就這樣面面相覷,彼此之間湧動著一股詭異的氣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最後還是伊迪絲打破了僵局,「如果我現在說,我希望克里斯能夠有機會和西西弗斯影業談談未來的合作呢?」

  齊刷刷,藍禮和亞瑟的視線雙雙落在了伊迪絲身上。

  雖然現在「美國隊長」只上映到了第二部,「復仇者聯盟」的後續拍攝也正在陸陸續續地展開,克里斯-埃文斯遠遠不需要擔心「沒有工作」這件事;但光鮮亮麗、風光無限地外表之下,其實克里斯始終在擔心著自己的未來——

  離開了美國隊長之後,他應該怎麼辦?

  克里斯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輩子都是美國隊長,即使他願意,迪士尼也不願意;更何況,他自己也不願意。包括約翰尼-德普、小羅伯特-唐尼等人的全部都是如此,他們必須尋找到一條演員的出路,這也是每一位超級英雄面臨的問題。

  看看「哈利-波特」三人組就一目瞭然了。

  尤其是克里斯還需要時時刻刻面對一位正在不斷創在歷史的演員所帶來的壓力:雖然藍禮從來不曾正面給他壓力,但克里斯卻知道霍爾家的壓力絕對沒有那麼輕鬆——伊迪絲很少提起倫敦的那些事情,隻言片語之中,克里斯還是可以感受到,藍禮在霍爾家也背負著沉重壓力,那麼,就連藍禮都如此了,他又應該怎麼辦呢?

  這一切都讓克里斯變得更加焦慮。

  對於克里斯的困境,伊迪絲也看在眼裡,「我的意思是,不需要具體的合作項目,而是看看他是否能夠找到其他可能,他現在需要的不是機會,而是靈感。即使最後沒有談成任何事情,那也沒有關係,至少他可以產生更多想法。」伊迪絲也沒有想要越俎代庖地伸手幫助克里斯,只是牽線搭橋罷了。

  但藍禮敏銳地捕捉到了細節,「克里斯知道嗎?」他不知道克里斯是否介意伊迪絲的幫忙,但他知道克里斯肯定介意伊迪絲找他幫忙——畢竟,去年EGOT的慶功派對上,他和馬修沒有能夠好好善待克里斯。

  伊迪絲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你真應該去做預言師,拿一個水晶球或者塔羅牌什麼的。」

  藍禮輕輕搖了搖頭,「伊迪絲,這不是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告訴我的嗎?克里斯教會了你應該如何愛人,他也教會了你應該如何強大,那些都是在霍爾家所學習不到的東西;但如果克里斯真的是這樣一個傢伙,那麼你就不會插手過問了,因為你知道,需要的話,克里斯會向我——至少是向你開口。」

  伊迪絲有些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放棄了掙扎,「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什麼意思?

  亞瑟朝著藍禮投去了視線,但藍禮也不明所以。

  伊迪絲朝著亞瑟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準到處八卦。」

  亞瑟完全無辜,「我甚至沒有他的聯繫方式,好嗎?我們只是在奧斯卡之夜上見過一次,就一次而已,我怎麼可能胡亂八卦?還有,你為什麼不說藍禮?」

  「你自己心知肚明。」伊迪絲根本不管,咬牙切齒地說道,然後也不管亞瑟那鬱悶的表情,再次撓了撓自己的頭髮,那一頭短髮已經完全成為了雞窩頭,她可以聽到藍禮的聲音傳了過來,「需要一支香菸嗎?」

  伊迪絲沒有拒絕,她從口袋裡掏出了香菸,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煩躁的情緒似乎這才稍稍平復了下來,「我和克里斯大吵了一架,不對,嚴格來說,我們已經吵了好幾次,然後我和他冷戰了三天,拒絕接聽他的所有電話,他簡直不可理喻,所以,我就想著,故意陷害他一下。」

  亞瑟還是不明白,「我不知道,你告訴藍禮,克里斯想要和西西弗斯影業合作,這到底算是什麼報復手段?」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伊迪絲的情緒真正地煩躁起來,朝著亞瑟就直接嘶吼著——今天伊迪絲的情緒確實不太穩定,此前就朝著藍禮嘶吼了,現在已經是第二次情緒失控,「我只是覺得,也許藍禮可以幫我教訓一下他,也許這可以打擊他的自尊心——讓他知道,如果我做了他不願意的事情,他會多麼難受,所以,他不應該阻止我。」

  邏輯確實有些混亂,前因後果說不通;側面就可以看得出來,伊迪絲現在思緒也是混亂的,她自己也沒有辦法理清思緒。

  「需要我現在教訓他嗎?」藍禮直接就開口詢問到,他甚至沒有詢問克里斯到底做了什麼事。

  伊迪絲偏著腦袋,朝著藍禮投去了視線,「你就確定一定是他的錯嗎?如果是我的錯呢?」

  「我不在乎,我是你的弟弟,他是誰?」藍禮簡單直白地說道。

  伊迪絲不由就笑了起來,「弟弟?」藍禮很少很少願意以「弟弟」來稱呼自己,更多時候都是「我們都是霍爾」,今天是個例外。

  藍禮輕輕搖了搖頭,「不要得寸進尺。」

  伊迪絲見好就收,再次吸了一口煙,「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希望你教訓他,我只是……我只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一貫坦然的伊迪絲也變得有些遲疑了起來,「我只是需要一點點支持而已。」

  亞瑟和藍禮都沒有說話。

  沉默之中,伊迪絲就這樣靜靜地吸著煙,吞雲吐霧之中,側臉勾勒出來的落寞,讓空氣安靜了下來。

  藍禮也好,伊迪絲也罷,包括亞瑟,他們的身上都有著相似的寂寞和孤單。這也許就是生活在霍爾家的共同點了,只是,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掩飾著那些脆弱,從來不曾暴露;一直到現在,這才小心翼翼地展現出來。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伊迪絲也終於平靜了下來,這才繼續開口解釋了情況。

  「從去年開始,土耳其的局勢就始終動盪不安,旁邊敘利亞、黎巴嫩和以色列的複雜情況就更加不用多說了。不僅僅是歐洲方面,美國也是動作頻頻。最近,邊界附近又出現了一些情況,現在暫時還沒有報導出來,聯合國方面希望我能夠跟隨紅十字會趕往前線,拍攝一些照片,展開報導。」

  「你們知道的,熟悉當地情況並且能夠抓住採訪時機的攝影戰地記者非常欠缺,我的經驗和能力都能夠幫上忙。我還是希望能夠成為其中一份子,不是什麼最前線,沒有想像中那麼危險,我們的工作都在相對後方,但……但克里斯不同意,他認為我這是在自殺,他無法理解我的選擇。」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5 14:38
2025 浪漫主義

  伊迪絲不是純正專業的戰地記者,她幾乎不曾冒險前往第一線,而是跟隨著維和部隊或者紅十字會在後方完成拍攝,比如當初蘇丹結束了長達七年時間的混亂,伊迪絲就在當地拍攝戰後重建的一些照片,呈現出當地人的生活。伊迪絲的強項在於捕捉每個人的神態,進而講述那些隱藏在背後的故事,而不是記錄炮火連天環境之下的人性。

  不過,即使是在後方,這依舊不能算是一份「安穩」的工作,畢竟伊迪絲還是必須的前往那些混亂和衝突遺留下來的地區,也許道路上就隱藏著地雷,也許敵對勢力在攻擊之中誤傷,也許高危建築就出現了崩塌——即使友好、敵對勢力都達成了共識,對紅十字會以及戰地記者不給予攻擊,但置身於火藥桶中,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那些隱藏在日常生活裡的危機,防不勝防,與和平的生活環境相去甚遠。

  這是一份充滿了挑戰、也充斥著現實的工作。同時,這還是一份對社會和世界具有重要意義的工作。人人往往都是如此,如果聽聞別人家的孩子前往第一線,眼神和話語裡都表示欽佩;但如果是自己的家人朋友,心態卻完全不同,即使明知道這是正確的事情,卻仍然無法冷靜地看待。

  雖然藍禮始終不曾和伊迪絲面對面交談過她的工作,但他知道,這是她的信念與堅持,她始終堅持用自己的鏡頭記錄那些苦難與痛苦,希望更多人能夠意識到和平的重要,也希望更多人意識到自己所擁有的幸福,儘管力量綿薄,伊迪絲也始終在堅持著,這是她的生活、她的夢想。

  「看來,你是認真的,對於這段感情。」藍禮出聲說道,第一反應稍稍讓伊迪絲有些意外,困惑地投來了視線,藍禮聳聳肩,「否則,其實你可以不用告訴他的;又或者說,即使你告訴他,也不需要徵求他的同意,即使你們交往了,但你可也是獨立個體。你之所以說出來,就是希望能夠贏得他的支持。」

  伊迪絲微微愣了愣,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亞瑟揚了揚眉,「我不知道他的否定是不是意味著,他真的真的太在乎你了。但他難道不應該愛著你的所有,包括你的缺點,還有你的夢想?」

  「哇哦,亞瑟,看不出來,你居然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藍禮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亞瑟攤開雙手,「嘿,現在的焦點不是我,好嗎?」

  看著一來一往的藍禮和亞瑟,伊迪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

  笑過之後,伊迪絲也反應了過來,內心深處,她還是希望得到克里斯的支持:她的猶豫,一方面來自於克里斯的反對,這讓她感到了失望;另一方面,她認真地思考,是否應該為了克里斯選擇留下——但她不想,這種矛盾的掙扎又讓她迫切希望克里斯能夠理解,恰恰說明了她和克里斯的羈絆已經超過了想像。

  這個想法讓伊迪絲有些慌張,她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自己,甚至是排斥如此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的自己,這就是她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我覺得,你應該去。」藍禮又看向了伊迪絲。

  亞瑟也點點頭表示贊同,「我也覺得,你應該去。」察覺到伊迪絲那微微動容的眼神,亞瑟又接著補充道,「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們反對,你也仍然會去,那麼,不如支持你,至少還可以保留我的完美形象;只是,你最好完好無缺地回來,否則你可能就要搶走藍禮的風采,成為倫敦的熱門談資。」

  一本正經地開玩笑,亞瑟也擅長此道,伊迪絲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轉頭看向藍禮,「你也這樣認為嗎?」

  藍禮抿了抿嘴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為之奮鬥,那才是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與信仰,繼而造就不同的選擇,也許旁人無法理解,那麼,支持就已經足夠。

  藍禮是如此,一路走來,他取得了輝煌,但更重要的是,朋友們始終不曾離開,就好像去年贏得EGOT之後的那個夜晚般——站在了巔峰,而內心深處最迫切需要的,卻是尋找身邊並肩而行的身影。

  同樣,馬修也是如此,藍禮希望他能夠繼續擔任皇家律師,而不是被束縛在西西弗斯影業的辦公室裡;伊迪絲也是如此,藍禮希望她能夠盡情地享受人生的時時刻刻,而不是如同金絲雀般地留在好萊塢的名利場牢籠裡。

  只有當他們為了自己的堅持與信仰奮鬥的時候,他們才是最真實的自己。

  如果伊迪絲真的選擇留下,她必然會後悔,她會責備克里斯,也會責備自己;最可怕的是,伊迪絲也就不再是伊迪絲了,她的性格和棱角就在愛情之中一點一點被磨平,成為了另外一個人,最終失去了自己。

  短短一句話,伊迪絲就立刻感受到了其中的深意,眼眶不由微微泛紅起來。

  亞瑟立刻就表示了抗議,「嘿!喂喂!我剛剛也說了一番感人的話語,你就瞪我;現在藍禮乾巴巴地說了一句,你就感動,這差別待遇是不是太誇張了?」

  伊迪絲攤手抓起了旁邊的沙發抱枕就朝亞瑟扔了過去。

  藍禮也幸災樂禍地跟著落井下石,「亞瑟,我們剛剛就說過了,你不適合表演,如此高難度的工作好事交給我吧。」

  亞瑟癟了癟嘴,滿臉都是鬱悶。

  藍禮再次看向了破涕為笑的伊迪絲,「克里斯需要意識到,這才是真正的你,如果他愛你,他需要接受全部的你,儘管這非常非常艱難;但如果他無法接受,那是他的事情,他可以自己做出一個選擇。」

  「如果他選擇離開我呢?」伊迪絲也流露出了一絲患得患失的忐忑,眼神微微有些茫然,可以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克里斯。

  「那就是他的損失,他錯過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亞瑟跟著補充說道。

  藍禮和伊迪絲雙雙朝著亞瑟投去了視線,亞瑟對著藍禮用口型說道,「太誇張了嗎?」剛剛這句「世界上最好」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藍禮輕輕頜首。

  亞瑟連忙看向伊迪絲,「至少我是這樣想的。認真地。」

  伊迪絲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看看亞瑟,又看看藍禮,無比幸福地笑了起來,「你們說,艾爾芙知道了,會不會特別羨慕?」

  「嗯……我懷疑。」

  「我不認為。」

  「她可能覺得太過戲劇化了。」

  「她應該會直接退群。」

  藍禮和亞瑟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了相似的意思,然後三個人面面相覷,笑容就紛紛從眼底深處流淌了出來。

  亞瑟和伊迪絲沒有再繼續停留太久,因為藍禮還是需要休息。站在門廊裡,伊迪絲還是停下了腳步,略顯擔憂地詢問到,「藍禮,你還好嗎?」

  不僅僅是身體健康而已,更多還有來自心理的壓力。雖然他們沒有直接挑明,但這次魔都發生的事情,新聞媒體都報導了,藍禮現在就是站在風口浪尖上,太受歡迎也可能製造出更多磨難,那些孤獨與寂寞的痛苦折磨,是常人所無法體會的,即使是他們也沒有辦法。

  藍禮嘴角輕輕扯了扯,「不用擔心,至少我比你的狀況更好。你確定嗎?你依舊渴望走進那些衝突頻發的戰場裡?」其實藍禮也有些擔心,只是他選擇尊重伊迪絲,就好像伊迪絲尊重他一樣。

  伊迪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認真想了想,「藍禮,你知道嗎?當我站在那片土地上,嗅到硫磺和硝煙的味道時,我就會知道,我依舊活著,我依舊需要為他們存在著。」然後伊迪絲抬頭看向了藍禮的眼睛,「就好像你站在舞台上一樣。」

  藍禮展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嗯。那麼就去做吧。」

  亞瑟和伊迪絲一前一後地離開了,接下來,他們還會在火奴魯魯待兩天,而藍禮則需要投入拍攝之中,無法招待;不過,他們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剩下的事情就不是藍理所需要擔心的了。

  轉過身,重新回到屋子裡,重重地坐下來,身體完全放鬆地把自己整個人都丟到了沙發的抱枕之中,肌肉放鬆下來,然後就牢牢地閉上了眼睛。這段時間裡,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壓力確實讓他感覺到了疲憊。

  許久許久,昏昏沉沉地似乎就要進入了夢想,但藍禮又睜開了眼睛,在旁邊的茶几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來之後,然後就可以看到一條來自馬修的短信:

  「需要我過來嗎?」

  對於藍禮的健康狀況,馬修也是再瞭解不過了——內森隔三差五就打擾馬修,即使馬修想要假裝不知道都非常困難。同時,最近一段時間,魯妮也已經投入了全新作品的拍攝,正在忙碌著,兩個人只能通過電話和短信交流,魯妮想要趕過來火奴魯魯卻也有心無力。

  不過,馬修發送這條短信則是因為:他得知了伊麗莎白的空白明信片,甚至比亞瑟和伊迪絲還要更早。

  這條短信是在亞瑟和伊迪絲現身之前發送過來的,藍禮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覆,此時心情平復了下來,再次細細閱讀了一遍,這才發送了回覆。

  「我決定拒絕。」

  稍等了片刻,馬修的回覆就過來了,「好的。我支持你(I'm-with-you)。」

  藍禮沒有再回覆,將手機放到了一旁,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就躺在沙發上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6 21:24
大戲骨 2026 挺直腰桿


    淅瀝瀝,淅瀝瀝。

    即使是盛夏七月,倫敦的天氣也依舊獨樹一幟地我行我素,綿綿陰雨漫天漫地地籠罩著頭頂之上的蒼穹,陽光根本無法穿透下來,那蕭索冷峻的寒風彷彿置身於寒冬一月,讓行人忍不住拉攏了風衣遮擋狂風,皮膚表面的熱氣就這樣無法阻止地緩緩流失,反常的天氣著實不知道應該如何用語言形容。

    但是,如此天氣僅僅持續了片刻,一陣狂風吹來,烏雲漸漸散去,稀稀疏疏的陽光就一點一點將灰色染成了金色,隱藏在雲層背後的灰藍色天空也逐漸顯露出了原本的模樣,蒸騰氤氳的熱氣就開始在腳底之下蠢蠢欲動,炎熱暑氣的緩緩蔓延讓皮膚表面幾乎無法呼吸,那種沉悶之感就在胸腔裡蔓延。

    呼啦啦,呼啦啦。

    這就是倫敦,短短一天之內就可以經歷四個季節,春夏秋冬的變化讓人防不勝防,卻也成為了這座城市的獨特標籤。

    喬治-霍爾坐在維多利亞風格的吸菸室之中,面前擺放著一杯威士忌,右手叼著一根雪茄,正在與一眾朋友們閒聊,討論著歐洲現在的形勢、討論著英國現在的經濟、討論著八月度假的選擇,言行之中的信息量似乎非常龐大,一個關鍵詞就可以聯繫到諸多專業知識,但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在互相吹捧,在那些看似深奧的信息之中闡述著自己的輝煌事業、追憶著自己的榮耀過往,讓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

    「喬治,我昨天在薩維爾街看到了一個身影,穿著一件鼠灰色的風衣,那是你嗎?我總是擔心著自己的眼神不太好使,不敢輕易上前打招呼,但事後回想起來,總覺得好像錯過了你。」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周圍所有的視線都紛紛投射了過來,喬治叼著雪茄的動作依舊嫻熟而自然,嘴角輕輕上揚起來。

    「是的,專程前往定製秋天和冬天的西裝。以往,我們總是習慣一年一年訂製所有服裝,只有女人們才會每個季度更新自己的衣櫥;但現在時代改變了,年輕人似乎每個月都在更換造型,我們已經不再年輕,被時代拋在了身後,我還是想著,也許,至少我可以每個季度定製一次服裝,避免被甩得太過後面。」

    這是自謙嗎?

    當然不是。喬治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真正意思是:與時俱進的同時,又保持了貴族的驕傲;還有,他能夠支付其每個季度更換定製服裝的費用,霍爾家的情況已經擺脫了困境。

    這才是真正的信息量。

    「我不得不承認,我依舊不喜歡現在年輕人的西裝版型設計,但薩維爾街的某些改良款式還是看起來順眼多了。我正在努力避免成為老伯爵的模樣,自從上次漢密爾頓公爵把我錯認為老伯爵,我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諾曼爵士,喬治準備冬季西裝,可不僅僅是為了避免被當做老古董。」

    「喬治,雖然我已經多年不曾觀看授勳儀式了,但我知道,威爾士親王還是保持了傳統,這無疑是一種尊重。所以,你定製的西裝應該不是年輕人款式吧?否則,你可能就要和諾曼爵士的情況顛倒過來,被錯認為亞瑟了。」

    一片哄笑。

    雖然眾人都沒有挑明,但話裡話外的暗示都再明顯不過了:他們聽說了藍禮即將被授予勛章的消息。

    王室內部也存在著諸多八卦傳聞,一年四季始終不曾間斷,而現在授勳儀式的候補名單上出現了貴族成員,如此八卦自然是沒有人願意錯過的——

    以貴族身份,通過藝術領域的貢獻,最終贏得王室勛章,真正地闖出名號,這絕對堪稱是一大壯舉。

    其實世襲貴族們或多或少對藝術都有著執念,因為這就是他們教育之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包括了哲學、繪畫、雕塑、音樂等等,通過藝術的熏陶來陶冶情操也彰顯素養和天賦,現任頭號王儲查爾斯就是繪畫愛好者,他的諸多作品都被拿出來義賣,用於慈善事業,卻遺憾地沒有能夠贏得更多讚美。

    當然,「演員」這一職業始終不被貴族認可,偏見至今仍然存在,未來也還將延續下去;但奧利弗獎的份量還是不容小覷的——這就是倫敦西區的最高榮譽,同時也是無數貴族嚮往的高度,現在藍禮能夠在藝術領域裡證明自己的天賦與才華,甚至打破了偏見壁壘,贏得王室認可,這也意味著藍禮真正地「功成名就」了。

    貴族們不會刻意提起「好萊塢演員」這件事,似乎唯恐好萊塢就可能玷污自己對藝術的理解;但他們卻願意提及藍禮授勳這件事,因為這證明了,貴族們不是一群沽名釣譽的偽君子,他們也具備了載入史冊的藝術天賦——如果不是「世襲貴族」的頭銜限制住了他們,他們也能夠如同藍禮一般贏得一席之地。

    那種自豪與驕傲的情緒讓他們與有榮焉,來自王室的認可更是讓他們興奮異常,就彷彿贏得勛章認可的人是自己一般。如果說哈維-韋恩斯坦以及諸多社會名流們都夢想著成為貴族,那麼貴族們就夢想著成為王室——數年前的王室婚禮可謂是十年來的最大慶典,即使是世襲貴族也夢想著自己能夠置身其中,這種階級式環套,是人類社會裡不可避免也客觀存在的文化,自命清高的貴族們也不可免俗。

    於是,藍禮的授勳也就成為了上流階層口口相傳的八卦,甚至比藍禮還要更早知道——曾經關閉起來的社交場合大門,現在又再次向喬治和伊麗莎白開放了,否則,怎麼可能有人注意到喬治前往薩維爾街了呢?即使真的注意到了,恐怕也會假裝沒有看見。

    此時,沒有人直接挑明,而是「矜持」地以暗示來完成默契交流,那種緩緩流動的雀躍和興奮將喬治緩緩包圍。

    隱隱地,喬治挺直了腰桿,他就知道,屬於他的時代還沒有結束。無論藍禮如何冷漠又如何疏離,但藍禮始終都是一名霍爾,他始終都是他的父親,他們的人生和命運就這樣被捆綁在一起,這是藍禮永遠都無法擺脫的客觀事實。

    看看王室就知道了:即使當年查爾斯和戴安娜都已經形同陌路,查爾斯與卡米拉的外/遇在貴族內部也已經不是秘密;但只要是王室公開活動,查爾斯和戴安娜就必須繼續扮演恩愛夫妻,出現在公眾面前。

    這可以叫做顏面,也可以叫做尊嚴與驕傲,還可以叫做形象。不管更換了什麼詞彙,但歸根結底都是同樣的意思:親情,家庭,這就是無法分割也無法打破的一個共同體,越是尊貴也是崇高就越是如此。

    因為,他們的頭頂之上帶著重若千鈞的皇冠,不能低頭,更加不能摔倒,就連慌亂和恐懼都是禁止的。

    「哈,放心,即使我想要使用亞瑟的款式,你們知道的,羅伯特-貝利(robert-bailey)的嚴格和挑剔是誰都不買賬的,他有他的規矩,我可不敢輕易打破。」面對著調侃,喬治也鎮定自若地回應了過去。

    瞬間,眾人的視線就稍稍有些變化了。

    羅伯特-貝利,這是薩維爾街老字號亨特斯曼(huntsman)的最頂級裁縫,電影「王牌特工:特工學院」的原型就是這間手工定製裁縫店。

    創建於1846年的亨特斯曼是寸土寸金的薩維爾街之中最昂貴的高級定製店之一,號稱是「女王欽點的裁縫店」。所謂的現代男士西裝也不過只有區區兩百年歷史而已,亨特斯曼絕對堪稱是業界的活化石,他們先後為查爾斯王子、布什總統、威廉王子等等頂尖人士定製過西裝;而「羅馬假日」之中格里高利-派克的每一套西裝全部都出自於此。

    羅伯特-貝利則是店內的鎮店之寶,手藝精湛,預約總是滿檔,但優點就在於,他願意為所有客人定製西裝,貴族與平民一視同仁,一套西裝的價格約莫在九千英鎊左右,具體區別在於布料、設計和款式等等;相較而言,缺點則在於,一套定製西裝需要耗時六個月到九個月才能夠完成所有製作。

    喬治選擇現在定製西裝,意圖著實再明顯不過了:為了新年的授勳儀式。

    無需贅言,喬治僅僅只是提起了羅伯特-貝利的名字,在座所有人都能夠明白其中的深意,雖然有些不滿喬治的炫耀與自得,但現實就是如此——藍禮得到了女王授勳,這也意味著他的藝術成就得到了王室認可,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夠輕視藍禮,即使面對喬治的小小炫耀,他們也不會雞蛋裡挑骨頭,否則,這就是和王室意見相左,不是嗎?

    「但羅伯特的麻煩也是眾所皆知的,上次,我定製了一套西裝,他足足要求我前往店內量了十二次尺寸,原因是——擔心我發胖,上帝!這真的太傷自尊了。」

    旁邊有人提起了自己與羅伯特-貝利的合作經歷,不讓喬治專美,然後眾人就熙熙攘攘地轉移了話題。

    此時,侍應生逐漸靠近,見縫插針地來到了喬治身邊,低聲說道,「霍爾夫人正在隔壁享用下午茶。」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6 21:24
大戲骨 2027 面對現實

    「霍爾夫人正在隔壁享用下午茶。」侍應生低聲對著喬治說道,而後,不需要回答,他就轉身離開了。

    不是為了通報,而是為了提醒。如果此時某些男人正在與另外一位女人約會,那麼他就可以提前知曉了;同樣,反過來,另一邊也有人提醒伊麗莎白,這是一個雙向的舉動。

    在如此貴族雲集的場合,經營管理人士都將竭盡全力地避免混亂與衝突,確保這些上流人士們能夠享受平靜而愜意的放鬆時光,至於那些狗血,留在小道消息之中就足夠了。

    這些方方面面的小細節,是金錢和權力所無法購買到的,而是整個生活環境和文化底蘊所構建起來的富豪名流們可以通過高額小費的方式讓侍應生為自己通風報信,但貴族們卻根本不需要提醒,自己出現的所有場合都會自發性地提供相關服務,這種尊貴,也恰恰是貴族們自詡矜持高傲的原因之一。

    當然,侍應生轉告消息也是有技巧的:他僅僅只是陳述了伊麗莎白出現的消息,沒有透露喬治的狀況給伊麗莎白,同樣也沒有透露伊麗莎白的情況給喬治。至於到底應該如何處理如此消息,那就看個人了。

    喬治收回視線,用雪茄剪將菸頭掐斷,而後把雪茄收入了自己上衣內袋的雪茄盒裡,對著旁邊的小夥伴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各位,某人還需要繼續辛勤工作,今天的下午茶就到此為止,改天繼續。」

    以自嘲的方式坦然承認自己還需要工作,避免擺著高高在上的姿態,反而彰顯出了自己的平和心態。這是以前的喬治所不具備的一種能力,但現在情況卻已經不同了,由內而外迸發出來的自信讓他願意自嘲,走路帶風的自帶光環讓他願意自黑,似乎這樣小小的打趣就能夠展現出他的寬大心胸一般。

    雖然喬治沒有多說,但旁邊眾人都流露出了心領神會的表情,又是一陣客套與恭維,在炙熱的視線目送之下,喬治就這樣離開了吸菸室,沉穩的腳步稍稍輕快了些許,洩露出了他此時內心的歡快與幸福。

    「霍爾爵士。」

    「霍爾爵士。」

    視線之中可以看到偶爾擦肩而過的人們,每個人都微笑地朝著他輕輕頜首,這讓喬治的胸膛再次堅挺了起來,那股由內而外迸發出來的自得與滿意充斥著眉宇,飽含滄桑的眉宇也都變得疏朗而明快起來,屬於成熟男士的獨特魅力正在低調綻放,迸發出了一股曼妙的醇香,可以隱隱地想像年輕時候的容顏,又應該是一副什麼樣的風/流/倜/儻。

    離開吸菸室,來到下午茶廳,喬治的腳步在門口稍稍停頓了一下,對著門童點頭示意,「告訴霍爾夫人,我是否方便拜訪。」

    伊麗莎白選擇此時出現在下午茶場合,可能是約見了客戶,也可能是女伴們聚會,為了保持禮貌,喬治還是需要「通報」,而不是大喇喇地直接闖入;即使伊麗莎白現在正在私會/情/夫,通報的動作也不會有所改變,因為喬治可不希望來一個「王見王」,然後成為整個上流社會茶餘飯後的八卦談資,什麼事情都可以回家之後關起門來解決甚至乾脆就不解決,就如同他們這些年對待藍禮一般。

    喬治之所以專程過來會面伊麗莎白,那是因為他隱隱猜測到,應該和藍禮的授勳有關,又或者是伊麗莎白也和他一樣,正在全面回歸社交場合,那麼,他的登場就可能再次收穫一批羨慕和敬佩的眼光,還可以和伊麗莎白一起秀恩愛,展現出霍爾家和樂融融的景象,何樂不為呢?

    剛剛在吸菸室裡,喬治相信,其他人也都聽到了侍應生的低語,他的舉動同樣也是展現出來的一場表演。他現在,現在吸菸室裡,那些人都正在說他的壞話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他們開始說壞話的時候,就代表他們嫉妒了,而嫉妒就輸了,這才是最美妙的地方。

    最初得知藍禮即將被授勳的消息時,喬治的態度可不是如此。

    「拒絕!我們必須拒絕!」

    當聽聞消息的時候,喬治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條件反射地說出了腦海裡的真實想法,然後他才稍稍愣神了片刻,細細地思索起來,朝著伊麗莎白投去了疑惑的視線,「你確定嗎?這是不是假消息?他才那麼年輕?」

    喬治甚至不記得藍禮現在到底幾歲,詢問了菲利普之後才知道,今年十一月藍禮才滿二十五歲而已,這也越發確定了喬治的想法很有可能是愚人節的假消息,又或者是其他人為了讓霍爾夫婦不舒服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但伊麗莎白給予了肯定的答覆,「我的消息來源肯定沒錯。白金漢宮內部已經有傳聞了,甚至就連女王都提起了這件事,她還詢問過,』他是否有戲劇正在倫敦西區上演』,你知道嗎?女王已經超過五年沒有前往倫敦西區看戲了!」

    「不能,不能!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發生!」這就是喬治腦海裡唯一的想法。

    現在,藍禮還沒有授勳也還沒有封爵,他就已經死死地壓制住了整個家,亞瑟和伊迪絲都已經放飛自我了,就連艾爾芙都已經遠離了他們的家園,現在就只剩下他和伊麗莎白在堅守著霍爾家的最後榮耀,他絕對不允許藍禮把這份榮耀也徹底摧毀;那麼,如果藍禮接受授勳的話,甚至被冠以「爵士」頭銜的話,那麼,整個倫敦西區還有他們的位置嗎?

    憤怒開始汩汩沸騰起來,但比起憤怒來說,恐懼和慌亂漸漸變得越來越洶湧,那種驚慌失措的膽怯與茫然,讓喬治失去了控制真正地失控,即使是在牛津伯爵的宴會之上,他的情緒也沒有如此失控:

    那種整個世界都已經顛倒的感覺,甚至比分崩離析還要更加可怕,腦海裡不由就產生了一種衝動:親手扼殺的衝動,扼殺掉所有一切的衝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扼殺什麼,只是在恐懼的情緒趨勢下,想要摧毀眼前的所有一切,然後讓自己重新鎮定下來任何讓他恐懼的事物都全部摧毀。

    「阻止他!菲利普,阻止他!」喬治有些失態,滿腦子都只有唯一一個想法:將所有可能性全部扼殺在搖籃中。

    伊麗莎白也有些煩躁,嫌棄而鄙夷地瞥了喬治一眼,關鍵時刻,喬治居然比她還要更加沉不住氣,「冷靜,霍爾爵士,你現在依舊是爵士,而不是被剝奪世襲貴族頭銜的落魄戶,不要表現得如同一個瘋子。」

    那尖銳而刻薄的話語讓喬治怒不可遏,又是羞辱又是憤怒、又是恐懼又是慌張,諸多情緒在胸腔裡激盪著,最終也沒有能夠做出一點反應這不能怪他,自從去年牛津伯爵的宴會以來,他的尊嚴與驕傲就一點一點地分崩離析。

    短短一年時間裡,他的工作和生活都遭受到了嚴重打擊,雖然仍然有些保守頑固的老學究們贊同他的觀點、支持他的行動,但那些傳統派都已經開始退居二線了,他們的支持根本無法給喬治帶來任何利益的交換,這使得他的工作呈現出斷崖式的下滑,不要說派對或者宴會了,就連日常下午茶和吸菸室的邀請都已經所剩無幾,然後他就如同一個可有可無的廢人一般,被拋棄在了陰暗的角落裡。

    伊麗莎白還能夠通過畫廊的平台展開一些社交,但喬治的工作卻被徹底堵死,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喬治的脾氣就變得暴躁起來。此時此刻的他,確實已經沒有了巔峰時期的榮光,就連那些貴族的禮儀都正在演變成為束縛,勒得他喘不過氣來;稍稍一點刺激,脾氣就爆發出來。

    「我是瘋子,你不是。那麼,你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解決,如果我們不阻止他的話……」喬治的話語沒有能夠說完,就被伊麗莎白硬生生地打斷了,「拒絕女王?你瘋了嗎?」

    「為什麼不能?」喬治就如同鬥牛士一般表明了自己的堅定立場,「只要拒絕了女王,那麼他就可以直接登上黑名單了,你覺得,接下來還有人會願意和他來往嗎?不,整個上流社會都將對他關上大門。」

    他想要掐斷藍禮的所有生機,他想要斬斷藍禮的所有可能,釜底抽薪地讓藍禮徹底出局,屆時他的事業就可以重新起步了!憑藉著他的能力,他仍然可以在上流社會重新贏得一席之地,享受著人人都稱呼一聲「爵士」的待遇,那是屬於他的榮光,那是屬於他的驕傲,那是屬於他的輝煌不要說藍禮了,即使是伊麗莎白或者亞瑟都不能搶走。

    越想就越興奮,越想就越激動……喬治意識到,這可能是他的機會!

    「是的,所有人對他關上了大門,那麼,你覺得大門就會對我們敞開嗎?」伊麗莎白的話語如同一盆冷水般,直接澆醒了喬治,「他拒絕了女王,那麼,我們又到底是什麼位置呢?你的腦袋現在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嗎?」

    喬治啞然。

    伊麗莎白緊接著說道,「他是霍爾,我們也是霍爾,如果他遭殃,那麼我們也遭殃;但如果他登頂,我們也同樣登頂。還記得艾爾芙的話嗎?現在的霍爾,是屬於他的霍爾。」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6 21:26
2028 束手無策


    「還記得艾爾芙的話嗎?現在的霍爾,是屬於他的霍爾。」

    伊麗莎白的話語冰冷而尖銳地刺痛了喬治這不是屬於藍禮的霍爾,這應該是屬於喬治的霍爾,他的情緒完全爆發了出來,但爆發過後,伊麗莎白還是讓他再次冷靜了下來,解釋了所有的來龍去脈:

    藍禮始終是一名「霍爾」,不管他是否喜歡,也不管他是否接受,他始終都是喬治和伊麗莎白的小兒子。

    曾經,藍禮是霍爾家的污點;現在,藍禮是霍爾家的王冠。喬治和伊麗莎白完全可以充分利用這件事,即使藍禮怒不可遏也無濟於事,因為他們永遠都是藍禮的父親和母親,這是斬不斷也毀不掉的緣分以前,這種羈絆是他們的絆腳石,他們竭盡全力也無法甩掉;現在,位置則顛倒了過來,他們反而能夠充分利用這份羈絆,重新躋身貴族的頂尖行列。

    「想像一下,如果女王真的出現在倫敦西區,觀看他的演出,而我們就在他的包廂裡,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能夠覲見女王呢?僅僅依靠你的力量,又或者是我的力量,你覺得我們這輩子可能覲見女王嗎?」

    「即使不是倫敦西區,在授勳儀式上,我們可能見到威爾士親王或者劍橋公爵;還有,參加王室婚禮這樣的盛宴,我們的位置都可能完全不同,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如果他真的授勳為爵士,那麼一門雙爵士,這不是威脅到你的位置,而是讓霍爾這個名字變得更加閃耀,就好像那些真正的大型世襲貴族家庭一般,榮耀越多,這就代表家族徽章越閃耀。」

    「不要像個孩子一樣,我們應該充分把握這次機會,創造更多可能。」

    如果可以的話,伊麗莎白也同樣不希望藍禮授勳因為藍禮每創造一項歷史,這都在證明著她的錯誤:證明他們當初的狹隘與冷酷,也證明他們當初的愚昧與保守,她甚至時時刻刻都可以感受到那些背後的奚落和嘲笑。

    但現在事情已經不可逆轉,藍禮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控制,即使沒有授勳,藍禮在全球範圍內創造的奇蹟也正在刺痛著他們的自尊與驕傲看看艾爾芙的選擇,看看西西弗斯影業和堂吉訶德頻道,看看「星際穿越」的全球票房,每一分每一秒,藍禮的存在都正在證明著他們當初的失敗。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充分利用呢?

    伊麗莎白也同樣憤怒、同樣恐懼、同樣慌亂,但她和喬治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她不會像個孩子們哼哼唧唧地叫囂不同,卻始終不曾真正地思考解決辦法,她仍然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尋找到一條出路。

    「他甩不掉我們了?」喬治詢問到。

    「就好像當初我們甩不掉他一樣,現在,輪到他頭疼了。」伊麗莎白如此回答到。

    最終,喬治被伊麗莎白說服了,他腦海裡依舊能夠想起那句話,「想像一下那些嫉妒的視線,當面不得不控制自己,背後卻正在咒罵著我們,但這些只是暴露了他們的嫉妒和羨慕,那種小人的姿態就已經輸得徹底。」

    現在,伊麗莎白所說的事情就正在一一演變成為現實,只要想像到吸菸室裡那些嫉妒和吐槽的話語,喬治的脊樑就越發挺拔起來;如果再想像一下藍禮氣急敗壞卻又束手無策的表情,喬治的心情就插上了翅膀,飛上雲霄,就連窗外那並不明亮的稀疏陽光都變得璀璨耀眼起來。

    站在原地,周圍打量的視線讓喬治昂首挺胸,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擺出謙虛的姿態,卻是低調的張揚。

    門童進去之後,僅僅片刻就再次出現,「霍爾爵士,夫人邀請你進去。」

    喬治頜首示意,等待門童打開了大門,而後邁步走了進去,可以明顯察覺到目光紛紛投射了過來,羨慕的眼神之中夾雜著些許迫切,甚至可以看到有些人蠢蠢欲動,似乎正在猶豫著應該如何上前打招呼。

    那些眼神與姿態,就是以前的他,即使作為貴族,他也仍然需要討好那些大人物;而現在,他則成為了那些羨慕目光的焦點,他就成為了人人口中的大人物,灼熱而躁動的視線在皮膚表面微微發燙起來。

    儘管沒有表現出來,他依舊保持了自己的從容不迫,似乎根本不為所動一般;但腳步卻比往常稍稍慢了些許,就如同行走在紅地毯之上一般,享受著那些目光所帶來的光環與榮耀,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匍匐在了他的腳下。

    在值班經理的帶領下,找到了坐在靠近角落裡的伊麗莎白,喬治展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怎麼不選擇靠窗的位置?現在陽光已經出來了。」

    選擇靠窗還是靠牆,這些年的霍爾夫婦也經歷了一番掙扎,當藍禮依舊沉寂的時候,他們選擇靠窗,光明正大地宣告自己當家做主;當藍禮強勢崛起的時候,他們選擇靠牆,儘可能地避免公眾視線的打量;現在,當藍禮即將被女王授勳的時候,靠窗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查理。」喬治朝著值班經理抬手示意了一下,準備更換一個位置。

    但伊麗莎白阻止了喬治,對著去而復返的值班經理說道,「霍爾爵士需要一杯白蘭地,謝謝。」她顯然更加享受靠牆的位置,這似乎是她專門挑選的座位。

    值班經理沒有多問,禮貌地往後退了一步,就這樣轉身離開了。

    喬治微微有些詫異,但終究還是沒有反駁,「我剛剛喝了半杯威士忌,下午還需要返回銀行,如果再喝白蘭地的話,你知道這不妥當。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所有人都正在矚目著我們,如果我們選擇了這裡的位置,誰知道他們會猜測什麼;如果我下午微醺地出現在銀行,結果導致王室取消了授勳,那又怎麼辦?」

    伊麗莎白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白蘭地,沒有多說什麼,輕抿了一口,「我知道,我不是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不需要你來提醒這些。」

    侍應生端著白蘭地過來,放在了喬治面前,而後再次退開。

    伊麗莎白這才開口說道,「他決定拒絕接受授勳。」沒有預告也沒有鋪墊,就這樣直挺挺地說出了結果。

    「……」喬治愣在了原地,思緒有些轉不過彎來,就這樣愣愣地注視著伊麗莎白,腦海裡蹦出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怎麼敢?」

    伊麗莎白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流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他怎麼不敢?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怎麼,你到現在還不瞭解他嗎?他就是想方設法地想要折磨我們,他就是不願意看到我們幸福,只想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墜入地獄!他就是如此殘忍,如此冷血,就好像你一樣,證明他也是一名霍爾,不是嗎?」

    「伊麗莎白,注意你的言辭。」喬治的聲音頓時就清冷了下來,但暴躁肆虐的脾氣隱隱有些壓抑不住了,他端起了白蘭地,一股就倒進了肚子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緊緊握著酒杯的右手卻仍然無法放鬆。

    「這兒,再來一杯白蘭地,不,威士忌,不,雙倍。」喬治對著侍應生示意到沒有強調品牌名字,那是因為他們都是俱樂部的常客,在這裡擁有自己固定飲用的酒精,專屬於自己的一瓶酒,等雙倍威士忌送上來之後,喬治仰頭一口就把威士忌全部倒進了胃部裡,灼熱而滾燙的胃部才讓意識稍稍清醒了片刻。

    喬治注視著眼前的伊麗莎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憤怒還是失望,是恐懼還是憋屈,所有情緒全部一股腦地洶湧上來,以至於無法分辨,只是感受到了滿嘴的苦澀,辛辣得讓舌頭和喉嚨都腫脹起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大腦似乎停止了運轉。

    「怎麼回事?」喬治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憋出了一個「how」,詢問具體情況,其實他真正想要詢問的是「真假」,因為他仍然不敢相信,藍禮就選擇了拒絕接受授勳。

    伊麗莎白細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我給馬修打了一個電話,邀請馬修前來參加畫展。」

    「為什麼是馬修?」喬治不明所以,「我以為,選擇安德烈更加合適,馬修和他從來都是同一陣營的,他是絕對不可能背叛他的,安德烈才是可以突破的對象。」

    「不,安德烈是無法說服他的,即使安德烈給我們做出了承諾,但他也沒有辦法實現,更準確來說,他也不一定會履行,他是商人,狡猾的商人。你不要忘記了,就連亞歷山大都願意相信他,安德烈在他手中,基本就是一枚棋子,所以,安德烈根本不可靠。他那樣的冷血動物,怎麼可能會因為安德烈而改變呢?」伊麗莎白卻看得更加透徹,「馬修才是突破口。」

    「但我們沒有辦法說服馬修。」喬治搖搖頭表示了否認,「還不如找伊頓,伊頓就是一個耳根子軟的小孩子。」

    「如果你確定自己的方法是正確的,那麼你自己執行,何必由我來完成呢?」伊麗莎白卻不想要再繼續爭論下去,乾脆利落地說道,儘管她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但煩躁的情緒還是因為喬治的話語而翻湧起來。

    喬治沒有再繼續開口。

    伊麗莎白才接著說道,「馬修轉告了我他的決定。」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8 06:47
大戲骨 2029 心狠手辣


    仰頭喝掉了杯子之中的白蘭地,但胸腔裡依舊是一片冰冷,刺骨的冰冷,那種錯綜複雜的情緒正在一寸一寸地啃噬著皮膚和血肉,酥麻而尖銳的疼痛開始緩緩蔓延,卻無法擺脫,甚至就連反抗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喬治和伊麗莎白都如同困獸一般,煩躁和焦慮的情緒正在持續翻滾著,橫衝直撞,卻找不到一個宣洩口。

    此前,他們竭盡全力希望擺脫授勳;現在,他們全力以赴希望接受勛章。但兩個想法兩個方案都沒有能夠如願,那種無力感甚至已經超越了憤怒和恐懼,一點一點地碾壓著他們的靈魂,疼痛到了極致後,根本呼喊不出來,就這樣無聲地靜坐在原地,感受著灰飛煙滅、分崩離析的痛苦浩瀚地席捲而至。

    「馬修轉告了我他的決定。」伊麗莎白平靜地說道。

    「沒有必要花費心思了。你們所在乎的,他永遠不會在乎;他所在乎的,你們永遠無法理解。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利用他,那麼,你們至少應該表現出一些誠意,而不是當利益到來時,再臨時抱佛腳地想辦法。霍爾夫人,我們都不是孩子了,不應該那麼天真。否則,你們至少可以放過彼此,留下一點點空間,他不會趕盡殺絕,你們也可以繼續享受』霍爾』這個頭銜所帶來的光環與榮耀,繼續相安無事。」

    這是馬修的原話,不帶一個髒字,冰冷的話語甚至一絲波瀾都沒有,卻讓伊麗莎白憤怒地瑟瑟發抖,腦海裡一個衝動就想要把手機直接砸爛,但多年的素養還是控制住了自己,這才沒有在電話裡失態。

    果然,馬修和藍禮就是一丘之貉。

    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那絲毫沒有情感的話語也狠狠刺痛了她的自尊,伊麗莎白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平靜的聲音底下,肌肉已經完全緊繃起來;但她不想在喬治面前失儀,於是就快速說出了最後的決定,「他已經郵件表示了拒絕。」

    已經拒絕。

    不是正在考慮,也不是等待商議,而是直接拒絕,沒有留下迴旋餘地。

    喬治萬萬沒有想到,藍禮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就這樣幹脆利落地選擇了拒絕,甚至一點緩和機會都沒有留下,那種錯愕讓他的情緒再次洶湧起來;而伊麗莎白以為自己已經想到了,因為藍禮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的傢伙,但真正從馬修口中得到確認的時候,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藍禮居然對家庭親情沒有一絲留戀,甚至對霍爾這個姓氏也沒有任何在意。

    亦或者是,藍禮就是故意為了報復他們,這才專門拒絕了授勳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藍禮的目的達到了。現在,他們就置身於地獄,每一寸肌膚都正在飽受著烈焰之火的煎熬,幾乎無法忍受。

    事情,到底是從哪兒開始出錯的?

    「……阻止他!阻止他!我們必須阻止他!那該死的傢伙!皇家郵件?是通過皇家郵件拒絕了邀請嗎?我們現在就立刻聯繫,阻止他的郵件返回王室!直接把郵件攔截下來!」

    喬治真的氣急敗壞了,他甚至飈了一句粗口,口不擇言地胡亂說道——就在三十秒之前,就在隔壁房間,他還接受著羨慕視線的洗禮;甚至就在此時此刻,下午茶屋子裡的所有視線都投來了敬佩和崇拜的情緒,在皮膚表面微微發燙著,但現在,他所構建起來的世界卻正在分崩離析,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該死。該死。該死!

    「怎麼阻止(how)?」伊麗莎白也同樣還擊了一個詞,就這樣硬生生地正面掐斷了喬治的所有話語,然後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面對現實吧,現在,我們才是弱者,而我們沒有任何反抗力,除了接受,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閉嘴。」這是喬治的回應。

    喬治可以看到伊麗莎白的嘴角勾勒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不明顯卻存在,就好像正在嘲諷著他的無能與慌亂一般,讓他回想起了去年牛津伯爵晚宴之上艾爾芙的那個笑容,所有的情緒瞬間就衝破了胸口。

    雙手緊握成拳,暴躁的憤怒正在嘶吼著,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如同火山般直接噴發了出來;但關鍵時刻,喬治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因為周圍所有的視線都正在打量著他們,那些羨慕的、嫉妒的、仇恨的視線,正在瞄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任何一點點騷動都可能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不能冒險。

    好不容易,他才重新回到了上流階層的視線裡,他不能冒險,他更加不能放棄。所有負面情緒一擁而上,瞬間衝破了大腦,反而是讓他冷靜了下來,那冷峻的眉眼迸發出一絲凌厲,隱隱可以看到藍禮的影子——但他們終究是不同的,形似神不似,喬治-霍爾和藍禮-霍爾已經成為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就連亞瑟-霍爾也都是不同的。

    「事情還沒有結束。」喬治冷靜地說道。

    伊麗莎白卻不認同,「事情已經結束。」

    喬治的眉眼瞬間犀利起來,再次重複說道,「我說,事情還沒有結束。」

    但伊麗莎白卻根本不買賬,仰頭就把整杯白蘭地全部倒進了喉嚨裡,「你還能怎麼辦?衝到他的身邊,逼迫他撤回拒絕聲明嗎?主動權從來就不在我們手中。」說完,伊麗莎白就準備轉身離開,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她還有一堆爛攤子要處理,沒有時間在這裡照顧小孩子——

    以前還不覺得,因為喬治總是能夠保持足夠強勢;但自從去年牛津伯爵的宴會以來,災難和打擊就接踵而至,從小在溫室里長大的喬治又何曾面對過如此風浪,然後他就這樣一點一點地節節敗退,那尊貴驕傲的面具也就一點一點地分崩離析,甚至還比不上伊麗莎白。

    「對!」喬治的話語卻制止了伊麗莎白的離開,「就這樣!」喬治的眼睛明亮了起來,「我們親自到美國去找他,要求他撤回拒絕聲明。」

    伊麗莎白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你瘋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喬治,「我們才剛剛寄送了一張明信片過去,然後現在你就要丟掉所有臉面和尊嚴,直接找上門?喬治-霍爾爵士!你的世襲貴族驕傲都拋棄了嗎?」

    喬治的神情也僵硬住了:寄送一封空白明信片,這就已經花費了他們無數精力,猶豫了再猶豫才決定主動邁出一步,這一步可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如果現在就直接上門,那就真的是把所有臉面都丟掉了——全部都怪那個混蛋,要不是因為那個傢伙真的太讓人氣憤,徹底打亂了他們的所有佈局,他也不至於衝動地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但思緒只是微微一頓,緊接著喬治就想出了另外一個解決方案,「不需要我們親自上門,我們可以派出使者,上門說服他,如果他拒絕,那麼我們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那就可以了!」

    伊麗莎白微蹙起了眉頭,「憑什麼?他憑什麼要接受呢?他從來就不是任憑擺佈的個性,現在我們手中也沒有籌碼能夠讓他就範。」但她終究還是沒有離開,因為她也開始思考這種可能性起來——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藍禮能夠接受授勳。

    「亞瑟和伊迪絲。」喬治的思路清晰起來,「要麼威脅,要麼利誘,我們可以利用亞瑟和伊迪絲來達成目的。他沒有弱點,但亞瑟和伊迪絲卻不是,你覺得,他能夠什麼都不做嗎?」當初他們可以利用保姆把伊迪絲留下,現在就可以故技重施;更何況,伊迪絲的那個演員男朋友也渾身上下都是漏洞,利用起來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你想要怎麼做?」伊麗莎白眉頭越發靠近中央,她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喬治輕輕揮了揮手,從容不迫地說道,「放心,我們不可能真的傷害到亞瑟,或者伊迪絲。我們只是利用他們充當一個說客,說服他,僅此而已。這只是一種方式,一種途徑,不要把事情想像得太複雜。嘿!記得嗎?我們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雙手沾上血腥的,這不是我們的做事方式,不是!我們有什麼的驕傲,千萬不要忘記這一點。」

    伊麗莎白沒有說話,而是冷靜下來認真思考了片刻,腦海裡閃過了一個靈感,「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我們可以讓菲利普去拜訪他。」

    「菲利普?」喬治滿臉都是困惑,不明白伊麗莎白的意圖,菲利普-登巴?區區一名管家還能夠做什麼?

    伊麗莎白卻搖了搖頭,笑容之中展露出了笑容,「相信我,菲利普的作用可能比你想像中要更加有效。如果菲利普不行了,再走亞瑟和伊迪絲的路線。我有預感,菲利普就可以取得成功。」

    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家族,為了「霍爾」這個姓氏所擁有的榮光,相信亞瑟和伊迪絲可以理解,也相信菲利普可以理解——畢竟,只要霍爾能夠重振旗鼓,那麼他們整個家族都可以再創輝煌,不是嗎?

    現在,藍禮沒有辦法和他們達成共識,但只要他們能夠完成溝通,那麼藍禮就會和他們站在同一陣線的。他們有這個自信。現在,只需要溝通橋樑建立起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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