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大戲骨 作者 : 七七家d貓貓 (連載中)

 
mk2258 2017-2-13 21:0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2 1150245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7 09:49
2050 驚慌失措


    密西西比河上空的狂風從四面八方洶湧而至,凜冽而寒冷,電話兩端都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傾聽著風聲在肆虐,就如同大自然奏響的一曲交響曲,靜下心來,自然就能夠察覺到隱藏其中的美妙與動人。

    就如同遊輪在深夜的海洋表面航行般,破浪聲與狂風響互相交錯,間或可以傾聽到鳥兒或者魚兒的鳴叫聲,然後漫天星光就這樣灑落下來,恢弘而浩瀚,磅礴而壯闊,瑰麗曼妙的景象讓人不由安靜下來。

    「聽。那風聲是如此相似,就好像我們現在正在同一個空間裡一樣。」魯妮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密西西比河環繞著新奧爾良,而辛辛那提則毗鄰伊利湖五大湖是整個北美風勢最為凌厲的區域之一,同樣位於五大湖的芝加哥更是被稱為「風城」,兩座城市的夜空之下都可以感受到肆虐狂風的痕跡。

    藍禮的嘴角輕輕上揚了些許,「仔細傾聽,新奧爾良的風更加暴戾,似乎有裂空之聲,就好像管樂;而辛辛那提的風更加尖銳,隱隱可以感受到鋒芒,就好像絃樂,現在,它們正在交錯演奏著一闕樂章。」

    魯妮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細細地、細細地用心傾聽,兩股風聲因為電話聽筒的關係而形成了不同節奏,互相交織互相糾纏又互相共鳴,即使只是呼呼聲響卻也在內心深處喚醒了旋律和節奏,「我們再也不會交談,自從布魯克林以來」,那股淡淡的唏噓失落就在唇齒之間瀰漫了開來,前所未有地真實起來。

    但魯妮還是揚起了嘴角,打趣地說道,「不要欺負我沒有音樂細胞。我可是研究國際政策的。」

    「哦?我怎麼記得,你是研究心理學的?」藍禮戳穿了魯妮的「謊言」魯妮在紐約大學修習了兩個學位。

    不同於她的姐姐凱特-瑪拉,魯妮最開始對表演始終沒有太多興趣,她並不認為表演是一種自我展示,更多認為表演是一種自我暴露暴露自己的短板和缺點,她甚至不敢站在舞台上勇敢地表現自己。

    中學時期被迫登台演出了「羅密歐與朱麗葉」的一個小配角,儘管沒有太多注目,她也仍然認為那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讓她更進一步地相信,自己不適合成為演員;相反,她對「人」本身更加感興趣,中學畢業之後,先進入了喬治-華盛頓大學、而後前往紐約大學認認真真地學習,在大學期間才陸陸續續參與了一些演出,改變了自己對表演的看法,最終到大學順利畢業之後,她才真正投入演員事業。

    魯妮撇了撇嘴角,「嘿,不要質疑我的成績和學位,好嗎?我可不是詹姆斯-弗蘭科。」

    詹姆斯-弗蘭科是好萊塢赫赫有名的「好動」份子,堅持演藝生活的同時還在不斷攻讀自己的大學學位,至少擁有四個碩士學位,包括了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哥倫比亞大學、紐約大學、耶魯大學等名校而傳聞,學士、碩士和博士全部疊加起來,他總共擁有十一個學位。

    本來,這應該是多才多藝的代表,卻因為學校內部爆料出「詹姆斯多次缺席課堂、即使出席也是打瞌睡」的消息,而演變成為了貪多嚼不爛的典型。

    為此,詹姆斯也公開承認了錯誤,表示自己確實正在透支精力和體力,道歉過後,他重新端正態度,順利地完成了所有課業和學分,堂堂正正地拿到了學位而現在,他依舊正在孜孜不倦地繼續上課求學中。

    儘管如此,吐槽聲還是不絕於耳,因為詹姆斯真的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太滿太滿,總讓人擔心他忙不過來,導致學位只是一個象徵而已,最終沒有能夠真正學習到東西,就連詹姆斯自己也經常性吐槽。

    聽到魯妮的吐槽,藍禮歡快地笑了起來,「我的錯,我的錯!我會原話轉告詹姆斯的,顯然他應該好好地檢討一下自己。那麼,這位女士,你可以用心理學分析一下,你為什麼選擇去掉了自己的名字,而選擇中間名呢?是因為原名所代表的自我,被拋棄之後,蛻變新生,繼而成為演員嗎?」

    「你只是單純地好奇我的原名而已,對吧?」魯妮還是捕捉到了藍禮的惡作劇勁頭,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我以為你沒有那麼八卦。」

    「我只關注那些值得關心的八卦。」藍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魯妮的臉頰微微發燙起來,有些狼狽。

    魯妮本來不準備說的,但話語還是脫口而出了,「我討厭我的原名,那……那不是我,就好像是一個我父親捏造出來的我一樣,我不知道,那種感覺非常怪異,現在家族裡依舊有人會稱呼那個名字,但我總覺得那不是我自己。」

    每個名字都有屬性,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與棱角,這也使得名字變得格外重要起來。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起名這一環節都包含了父母對未來的期許和願望,這是放在全世界都通用的一條準則。

    「所以,你的原名是什麼?」藍禮現在真的有些好奇了。

    「……」魯妮遲疑了片刻,但還是開口回答到,「帕特里夏(patriia)。」

    「什麼?誰?」藍禮眼底流露出了無比驚訝的神色,根本無法掩飾,「那不是你。你絕對不是帕特里夏。」

    魯妮有些釋然地輕笑了起來,「但我的父親依舊堅信,我就是帕特里夏。」輕輕聳了聳肩,他們與家庭之間的關係都有著自己需要解決的難題,「不過,我覺得塞巴斯蒂安是一個非常好的中間名,是你的教父起的嗎?」

    「不,是教堂為我洗禮的神父起的。」藍禮無意之間又再次提起了一個小小的細節,讓人可以窺見霍爾家的情況,但這一次,藍禮沒有深入交談下去,不是因為不願意,而是因為耳邊傳來了一些息息索索的聲響,這意味著不速之客出現了,他沒有在外人面前討論家庭的打算,話語就這樣被攔截了下來。

    轉頭瞥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我不確定是不是錯覺,但我想,我這裡又有訪客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剛剛的那位搗蛋鬼,我需要處理一下。」

    「愛護小動物,好嗎?」魯妮繼續吐槽,就好像藍禮是什麼超級大怪獸一般。

    藍禮也不介意,輕輕頜首,「我盡力。晚安,帕特里夏。」

    魯妮正準備掛斷電話,然後就聽到了藍禮的調侃,「嗯?」她不由發出來低低的疑惑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還沒有來得及詢問出口,就可以聽到聽筒另一端傳來了短促的輕笑聲,洩漏了片刻愜意,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他是故意的!

    魯妮對著手機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甚至可以描繪出此時藍禮臉上的歡快和眼底的戲謔,但意外的是,她卻絲毫沒有懊惱或者鬱悶,嘴角也跟著一起上揚了起來,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幸福與愜意。

    她握著手機,雙手盤在胸前,視線投向了遠方辛辛那提逐漸進入睡眠的夜色,似乎整座城市都已經安靜了下來,但腦海依舊徐徐響起了剛剛的那闕旋律絲毫沒有悲傷、甚至有著些許歡快的旋律,卻隱藏著旁人所無法品味到的決絕和果斷,於是乎,傷口的鮮血淋漓也就沒有人能夠知曉。

    王室。授勳。霍爾。

    魯妮不知道藍禮的家事到底會走向何方,就好像瑪拉家族的錯綜複雜一般,所有都亂成了一團亂麻,沒有人能夠輕易分辨拉扯清楚;而魯妮唯一的希望就是,藍禮內心深處的那抹溫暖永遠都不要消失。

    城市,入眠了,但魯妮卻依舊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放任著手機電池的溫度在掌心裡一點一點冷卻下來。

    ……

    躲在門口角落裡的妮娜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一定是腦子進水,一定是!否則,她怎麼會在逃出生天之後又選擇自投羅網呢?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就又折返地跑了過來呢?這難道不是羊入虎口嗎?

    真是笨蛋!

    雖然腦海裡的想法是如此,但妮娜的腳步卻仍然不曾離開

    她不知道藍禮到底會如何反應又如何處理剛剛的偷聽事件,畢竟,那是**,而藍禮最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被洩露出去,那還是藍禮始終不曾展露給他人的面貌,這就更糟糕了。說不定藍禮可能會大發雷霆,說不定藍禮可能會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說不定藍禮可能會殺人滅口……又或者是發生更加可怕的後果。

    至於藍禮是否會暴跳如雷,還是會毫不在意,她根本就沒有思考過,因為她也從來都不曾瞭解過藍禮,不是嗎?

    那個男人就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無法預測也無法瞭解,那麼多臉孔和面具,她也無法知道什麼才是真實。

    想到這裡,妮娜強烈懷疑自己可能會被滅口。

    她應該轉身逃跑嗎?

    但腳步還是停頓在了原地,不管如何,她都不能連累劇組其他人,否則可能整個劇組就是血流成河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自首,至於結果……她都一力承擔,即使超出了自己的承受範圍,她也沒有怨言。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就好像拐角處真的存在著暴虐霸王龍一般不對,藍禮可比暴虐霸王龍要可怕多了,然後,妮娜就轉身邁開了腳步。
V123210 發表於 2019-7-30 07:09
大戲骨 2051 羊入虎口


    「藍禮,剛剛站在旁邊偷聽的人是我,我知道我知道,那是非常非常糟糕的行為,那是絕對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但真的沒有看到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過這也不是藉口,我只是想說我十分十分十分抱歉,請務必不要追究其他人的責任!我保證,不,我發誓,我不會把聽到的事情暴露出去的!我,我以我的名譽!我的父母發誓!我一定會嚴嚴實實地保守秘密!請相信我!其實,其實我也沒有聽到什麼,真的!我只是……只是鬼迷心竅,覺得那首歌非常動人!啊!那首歌,我也只聽到了一點點而已!」

    怎麼辦怎麼辦?

    妮娜覺得自己就好像被困在魚缸裡的金魚一般,持續不斷地在原地打轉,然後記憶只能維持七秒,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自己,結果也就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正在說什麼東西,只是滔滔不竭地在重複而已,似乎什麼意義都沒有,那麼,她還應該繼續說下去嗎?她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

    然後,妮娜這才意識到,自己全程閉著眼睛,自然什麼都看不到。

    緩緩地睜開眼睛,通過縫隙悄悄地往外瞄了瞄,試圖尋找藍禮的身影,然後……什麼都沒有看見。

    在濃郁夜色之中,妮娜完全沒有看到任何身影,就只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樹叢陰影,根本沒有藍禮的身影。怎麼回事?難道藍禮剛剛已經提前離開了?但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這……這怎麼辦?

    妮娜意識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轉頭環顧四周,妮娜在不斷地四周搜尋著,卻仍然沒有發現任何動靜,只有風聲在輕輕地淺唱低吟著,就好像剛剛所發生的所有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而已,模糊而朦朧的夢境,甚至記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有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而已,讓人開始忍不住懷疑,那些事情是否真實發生過。

    難道,藍禮還會原地消失的……法術?

    「那麼,你剛剛到底聽到了什麼?」

    黑暗之中傳來了一個低沉地嗓音,妮娜條件反射地尖叫了起來,「啊!」整個人狠狠地往後跳了一步,雙手抱頭地開始尖叫起來,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胡言亂語了一陣,妮娜沒有在繼續聽到身體,魂不守舍地緩緩抬起頭來,因為受到了驚嚇而顯得無比狼狽,眼神茫然若失地尋找著焦點和焦距,最後在黑暗之中隱隱約約勾勒出了一個身影的輪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覺得那嘴角線條勾勒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似乎正在享受著眼前這一幕。

    「藍……藍禮?」妮娜瞪圓了眼睛,試圖看清楚那個身影輪廓。

    「你剛剛到底聽到了什麼呢?」那個聲音沒有回答,而是再次開口詢問到,波瀾不驚的語調也分辨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緒。

    妮娜越發忐忑不安起來,愣在原地,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我以為你知道自己的偷聽對象到底是誰呢。」那聲音再次說話了,這次可以隱隱捕捉到語調裡的一絲打趣調侃,「同樣的問題,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否則我就只能認為,你正在思考著如何隱藏秘密。」

    「……帕特里夏。」妮娜試圖辯解又試圖回答問題,無數話語在舌尖衝撞著,卻尋找不到一個清晰思路,最終說出了一個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答案,然後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想法是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呃,對,我只是聽到了帕特里夏,這就是全部了。」

    「然後……然後就是聽到了一首關於布魯克林的歌曲,這就是全部了,我發誓!」妮娜竭盡全力地搜刮著腦海裡的想法,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但越著急就越是想不起來,她幾乎就要急哭了,「我不知道帕特里夏是誰,我沒有聽到她的姓氏……」

    「那麼,你怎麼知道是『她』的?」藍禮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妮娜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就這樣愣在了原地,因為太過意外而受到了驚嚇,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嗝。

    風聲送來了低低的輕笑聲,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聲音裡的歡快和輕鬆,這讓妮娜直接呆楞在了原地。

    「你可以走了。」藍禮接著開口說道。

    妮娜沒有反應過來,「可是我真的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我是認真的!除了帕特里夏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差沒有直接呼喊冤枉了。

    「呵。」藍禮再次輕笑了起來,似乎整個人都輕快了起來,「我知道,你只聽到了一首歌和一個名字,其他什麼都沒有聽到了,對吧?所以,你沒有聽到什麼關鍵信息,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你不需要前往阿茲卡班,攝魂怪也不會親吻你的。」

    妮娜這才意識到,自己烏龍了;思緒緩過來之後,遲鈍的大腦也終於開始轉動起來了——藍禮話語裡隱藏的戲謔顯然是話中有話,這是自比為伏地魔嗎?難道是因為她剛剛的過激反應激怒了藍禮嗎?

    「藍禮……我不是……我只是……我還是……」妮娜試圖辯解一番,卻完全無法理清思路。

    「看來,我的形象建設還是非常成功的。」藍禮卻絲毫感受不到糾結和憤怒,言語之中流露出了滿足感。

    妮娜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反應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藍禮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完全跟不上速度。

    「也許,你可以先從地上起來,否則這畫面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我沒有潛規則你的打算,你也不用誓死不從。」藍禮真是……即使是最慌亂的局面下,依舊沒有丟掉自己的幽默感,信手拈來的玩笑總是讓人哭笑不得。

    妮娜卻沒有心思笑了,低頭看看,這才意識到自己多麼荒謬:她狼狽不已地跌坐在地上,神情惶恐、眼神呆滯、雙腿發軟……那種恐懼所帶來的強大衝擊可以清晰地在動作和表情的角角落落裡找到。

    如果此時有人闖進來,不明所以地看到如此場面,難免胡思亂想——正如藍禮的描述,屆時估計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即使妮娜再三強調「沒有這回事」,估計旁人也不會相信,只會認為妮娜是在藍禮的威脅下被迫選擇閉嘴。

    現在妮娜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百口莫辯」了。

    莫名地,妮娜就再次回想起了夏威夷的事情,她終於能夠真正地明白,那種無法辯解也無法抗議的尷尬處境,托馬斯-圖爾給藍禮設置了一個永遠不可能失敗的陷阱,即使藍禮通過殺伐果決的姿態力挽狂瀾,但傷害終究還是造成了——就好像她自己,明知道藍禮是無辜的,卻再也無法平常心正視藍禮了。

    布萊絲也是如此。

    抬起頭,注視著夜色之中的藍禮,妮娜感受到了一陣淡淡的苦澀和哀傷,高處不勝寒的落寞在獵獵狂風之中變得格外鮮明起來,腦海裡不由再次響起了剛剛那闕旋律,動人的樂符與歌詞在耳邊持續迴蕩著,勾勒出平常所看不到的脆弱和失落,似乎深深地隱藏在海洋表面之下,那才是最真實的藍禮。

    某個瞬間,妮娜內心深處的柔軟就這樣被觸動了,猝不及防地就淪陷了。

    「……藍禮。」妮娜開口嘗試說點什麼。

    但藍禮卻提前一步說道,「不用抱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包袱,即使是耶穌基督也不例外,更何況是我等凡人呢?我覺得,你現在盡快站起來,這才是最好解決辦法,所有事情都可以避免。」

    妮娜這才意識到自己依舊坐在地上,連忙快速站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拍掉身上的灰塵,胡亂用手抹掉臉頰上的狼狽、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她知道自己現在就可以離開了,但腳步卻如同釘子一般釘在了原地,無法邁步。

    以前,她對藍禮避之不及;現在,她卻希望能夠靜靜守候在藍禮身邊。她知道,她的愛慕永遠都得不到回應——她也沒有如此資格,但她只是單純地想要守候在旁邊而已,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藍禮就好,就好像藍禮不會再繼續孤單一人。

    但藍禮沒有給她機會,他抬頭投來了視線,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在夜色之中如同星辰一般折射出了萬千光芒,就這樣坦然地注視著她,讓她無比慌亂,她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咳咳……呃,我是說……我這樣就可以離開了嗎?」妮娜拘謹地說著,視線卻依舊貪婪地落在了藍禮身上。

    藍禮輕輕頜首,「是的。」他沒有留下任何機會。

    妮娜戀戀不捨地再次看了藍禮一眼,試圖移動腳步,卻發現自己的腳步如同千斤重,根本邁不開,最後只能是再掙紮了一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真的,相信我!」

    「呵呵。」藍禮低低地說輕笑了起來,「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狠狠擊中了妮娜,她頓時就變得狼狽不堪,再也無法呆下去——如果繼續站在這裡,她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失態,不對,她確定自己肯定會失態,所有防備都將徹底地丟盔棄甲。

    於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轉身就直接快速逃跑,一鼓作氣地逃離了這裡,但小腹深處卻千萬隻蝴蝶正在同時振翅,思緒和念想全部都留在了那兒,留在了濃郁夜色之中的那一抹剪影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9-7-30 07:09
大戲骨 2052 不速之客

    「侏儸紀世界」抵達新奧爾良之後的第二階段拍攝正式開始了。

    此前在夏威夷就已經經歷了漫長的合作,劇組上上下下都已經尋找到了默契,沒有花費太多力氣就尋找到了節奏和狀態,讓拍攝工作無縫銜接地繼續了下去,這對於心急火燎的環球影業來說是好消息

    「侏儸紀世界」在火奴魯魯正式開機的時候,環球影業早早就宣佈了電影檔期,確定這部時隔十四年的重啟之作即將征戰2015年的暑期檔,雖然還有整整一年時間,但第一波宣傳就已經展開,重新喚醒了整整一代人的美好記憶,這也讓環球影業在今年暑期檔之中狠狠地出了一把風頭。

    隨後,藍禮為了宣傳「星際穿越」而離開劇組長達三週時間,即使拍攝工作依舊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但缺少了絕對男主還是讓劇組的拍攝進度不可避免地放緩了下來,環球影業自然也是暗暗著急得不行,唯恐拍攝沒有能夠及時完成,後期製作也趕不及,最終落得被迫轉移檔期的下場。

    現在,第二階段拍攝終於開始,高高懸起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劇組的日常工作沒有太多變化,以藍禮為首的演員們總是能夠尋找到正確的表演方式,如果尋找不到,節奏總是能夠重新回到藍禮身上,慢慢地摸索出正確軌道,將拍攝工作再次延續。

    有趣的是,從夏威夷到新奧爾良,日照陽光不僅沒有變得溫和反而還越發炙熱絢爛起來,這與傳統印象裡的海島印象完全不符難道不應該是海島更加炎熱嗎?卻沒有想到新奧爾良如同蒸籠一般讓人無法逃脫,難怪人人都說度假前往夏威夷,在那片海島上總是能夠享受到最愜意最舒適的生活,天氣也是其中一部分,而新奧爾良又熱又潮又悶又憋的天氣著實讓人難以集中精神。

    除此之外,劇組就只是日常生活了,工作仍然是工作,遇到問題解決問題,總是能夠尋找到正確的作業節奏,然後,專業地投入工作。

    不對,其實變化還是存在的,非常非常微小的變化,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變化新奧爾良製作團隊完全察覺不到的變化:

    妮娜-帕克出現在拍攝片場的次數明顯增多!

    作為後勤組的成員之一,妮娜在劇組的人員非常不錯雖然她曾經被認為是托馬斯-圖爾一派的嫡系,但需要注意的是,妮娜能夠成為「嫡系」,這本身就是能力與人脈的重要證明,同時也是業內認可。

    對於「侏儸紀世界」這樣的龐大劇組來說,後勤組往往可能是多個不同小組一起組成,每個小組負責不同部分,共同協調共同合作共同前進,齊心協力地完成拍攝此次劇組就一共擁有五個小組協同,合作過程中,也經常容易出現矛盾,甚至是衝突,這對劇組的氛圍以及進度等等都有著嚴重的影響。

    妮娜能夠在後勤小組中佔據一席之地,甚至成為托馬斯-圖爾的嫡系,被委以重任,絕對不是那麼簡單在進入「侏儸紀世界」劇組之前,妮娜率領著一個小小的團隊,人數不多,卻是有口皆碑的存在。

    進組之後,妮娜很快站穩了腳跟,即使經歷了托馬斯-圖爾事件,她也仍然是後勤組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保持了良好的內部人緣;不過,妮娜更多還是習慣站在幕後,很少很少出現在劇組拍攝現場,似乎對藍禮的拍攝工作沒有任何興趣,一心一意地專注於工作,這也成為了劇組內部的一件趣聞。

    種種猜測都出現了,卻沒有人真正當面詢問過妮娜。

    但是,新奧爾良的拍攝工作開始之後,妮娜的身影卻漸漸開始出現在拍攝現場,這無疑是一件趣事:

    只限於後勤組。

    對於劇組其他組成部分來說,他們很少很少能夠注意到拍攝現場的人員變動,尤其是後勤組道具組等等,終究還是不太熟悉,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似乎沒有太多區別。因此,這一點點細微的變化也就不為人知了。

    後勤組之間或多或少難免有些八卦,好奇地旁敲側擊,試圖摸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對此,妮娜的回答是,「我覺得需要近距離看看劇組的需求,尤其是不同演員在拍攝過程中的需求,這對未來工作非常重要。」

    事實上,片場的後勤設備確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比如增加了遮陽傘,比如增加了冰桶和手持風扇,比如增加了休息區的舒適度,還比如增加了下午茶英國紅茶……諸如此類等等,讓演員們能夠更加方便也更加舒服地休息調整,尤其是對於拍攝空檔總是在閱讀劇本、傾聽音樂、愜意閒聊的藍禮來說。

    這些看不到卻能夠感受到的細節,讓現場拍攝工作的舒適度有了質的飛躍,整個劇組都可以深刻感受到。

    從如此角度來說,妮娜的解釋似乎也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不管如何,拍攝進入了正軌,所有工作都有條不紊、井然有序地推動著,「侏儸紀世界」劇組進入了高速運轉狀態。

    對於藍禮來說,這段表演經歷無疑是輕鬆有趣的,除了每天能夠幻想著自己與恐龍真實存在同一個空間的刺激感之外,更重要的是,這是藍禮首次真正地嘗試喜劇表演,一點一點地在拍攝中尋找喜劇質感儘管這是一部「冒險」電影。

    「科林,我可以再嘗試一條嗎?我想要切換一種不同的狀態,傳遞出不同的感覺,怎麼樣?」

    這是藍禮在片場最常使用的一句話,或者是一段話,藍禮正在逐漸摸索著喜劇表演方式:或內斂或外放,或細膩或粗獷,或輕盈或小巧,以不同的呈現方式來解讀幽默,試圖賦予表演不同的質感。

    在劇情電影裡,藍禮也同樣可以使用不同的方式來解讀角色、解讀情緒,但整個框架內容還是相對固定,細膩而內斂、錯雜而渾厚的情感表達,進而在角色演繹之中尋找到與故事、與主旨的更多共鳴。

    但在喜劇電影裡,藍禮則可以放開手腳地進行更多嘗試,即使是稍稍神經質,即使是稍稍誇張外放,即使是稍稍惡搞……那也都是允許的,不同的表演質感往往能夠迸發出不同的火花,這是非常有趣的。

    現在,藍禮終於明白當初戲劇老師不斷強調的一個事實:喜劇表演比戲劇表演更加困難,在任何領域都是如此。

    藍禮可以「理解」,因為在歌劇、戲劇和等傳統藝術形式裡,喜劇都是更加困難的類型,不是隨隨便便惡搞就可以了即使是惡搞也有技術含量,更何況,高級喜劇還需要智慧和哲理,在笑聲之中領悟人生,遠遠比在苦難之中感悟生命,要更加困難;而且,喜劇還有一個核心重點,必須逗樂觀眾。

    難上加難。

    但藍禮卻無法「體會」,喜劇表演的複雜與深刻,因為他從未真正地達到如此高度。當然,這並不是說喜劇就比正劇高級,而是兩種藝術在進階過程中,突破下一個層次,那麼喜劇就需要更加深厚的領悟遺憾的是,在所有學院系統之中,喜劇的地位遠遠比不上正劇,奧斯卡和百老匯就是最好例子。

    現在,當藍禮在正劇表演層面已經達到全新高度的時候,再次投入喜劇表演,他所能夠感悟到的內容就截然不同了,這與當初「抗癌的我」是兩回事,於是,藍禮非常熱衷於嘗試不同形式的喜劇表演,進一步探索著表演的下一級壁壘。

    「侏儸紀世界」不是一部純正喜劇,而是在冒險怪獸電影之中摻雜了些許喜劇色彩,這對藍禮來說剛剛好,這也使得藍禮的工作變得非常享受,快速擺脫了霍爾家消息所帶來的衝擊力,重新快樂起來。

    順帶一提,菲利普已經離開了新奧爾良,返回倫敦。同時返回的,還有馬修。

    又是一場戲的拍攝結束,藍禮和布萊絲依舊站在原地,細細討論著剛才這場戲顯然喜劇效果還是需要收斂收斂,畢竟,「侏儸紀世界」不是真正的喜劇電影,太過誇張惡搞反而容易讓觀眾分散注意力。

    一邊討論著,一邊慢慢地離開鏡頭,讓工作人員可以為下一場戲做準備,然後布萊絲表情微微有些拘謹地提醒到,「藍禮!」

    藍禮完全專注在討論之中,注意力沒有散開,經過布萊絲提醒也稍稍愣了愣,慢了半拍才注意到布萊絲的眼神,轉頭望過去,然後就可以看到內森拘謹而緊張地站在不遠處,他的身邊站著一位老人,因為上揚的嘴角而讓眼角堆積起了大量的皺紋,神情柔和,就如同祖父一般,慈祥地朝著藍禮投來目光。

    藍禮眉尾輕輕一揚:這絕對是沒有預料到的訪客,然後他就可以注意到內森那緊張而侷促的眼神,因為羅伊不在,內森負責接待來客,但因為來客的身份貴重,這也使得內森變得格外忐忑不安起來。

    藍禮對著內森露出了一個微笑,輕輕頜首示意,然後主動朝著那位老人迎了上前。
V123210 發表於 2019-7-30 07:09
大戲骨 2053 舉足輕重


    阿爾貝托-巴貝拉是一位典型的意大利人,深邃的五官帶著歲月所留下的痕跡,年逾六旬的發際線正在往後退,但整齊服帖的短髮微微染上了灰色和白色,卻依舊展現出了成熟穩重的氣質,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脊樑襯得一身基本款的西裝風度翩翩,因為多年擔任意大利國家電影博物館館長的關係而由內而外地迸發出一股書卷氣,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一股男人魅力,歲月的打磨讓那種氣質越發沉澱下來。

    他是誰?

    他是威尼斯電影節的現任主席!藍禮完全沒有料想到,出現在劇組的居然是阿爾貝托,即使是窮盡想像力也無法推測出,這位只有一面之緣的長者居然會出現在新奧爾良因為兩個人著實沒有太多交情可言。

    但阿爾貝托就這樣站在了眼前。

    這位精神矍鑠的老人雙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儒雅的笑容,沒有特別的動作或者姿態,無形之中卻總是讓人腦海之中浮現出「帥氣」的印象,輕而易舉就能夠讓人產生親近之感,似乎隨時坐下來喝一杯也沒問題。

    遠遠地看到藍禮迎面走來,阿爾貝托主動開口詢問到,「怎麼樣,拍攝工作結束了嗎?還是現在是咖啡休息時間?」

    咖啡,具有意大利特色的開場白,阿爾貝托那帶有濃濃口音的英語,還是展現出了屬於他自己的特色。

    藍禮輕笑了起來,「咖啡時間已經過了,現在應該是一瓶啤酒的時間。」在意大利和西班牙等等南歐地區,晚餐時間往往都在九點之後;傍晚下班之後,他們都會三五成對地前往小酒吧,先享用一瓶啤酒,稍稍放鬆放鬆、閒聊閒聊,緩解一整天工作的疲勞,然後再享用晚餐。

    阿爾貝托爽朗地笑了起來,「美國這裡也有這樣的習慣?」

    「不,你知道的,這裡是美國文化沙漠。」藍禮毫無顧忌地吐槽到,「如果前往酒吧,那麼就只有一個理由:想喝酒了。又或者是為了觀看橄欖球。」

    「哈,我不贊同橄欖球,但我贊同足球。還有什麼能夠比得上一杯啤酒和一場比賽呢?」阿爾貝托爽朗地說道。

    藍禮攤開雙手,「我不知道,一場電影和一桶爆米花?」

    「哈哈,不不不,對意大利人來說,沒有什麼能夠和足球相提並論,即使是電影也不行。」阿爾貝托連連擺手,笑容滿面地說道,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偏袒,態度依舊非常堅定,徑直表達了想法。

    「英國也應該如此。」藍禮也不介意,順勢說道,「但顯然,我們腳底下這片土地則是另外一種模式了。」

    阿爾貝托攤開雙手看向了藍禮,表達了自己的無奈,視線滴溜溜地看了看周圍,然後故意壓低了聲音,「我想,這個話題我們還是就到此為止吧。再繼續下去,我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現在已經揮不動拳頭了。」

    「那就一瓶啤酒?我們可以找一家意大利餐廳,這樣就安全多了我強烈不建議你和英國球迷一起看球。」藍禮信手拈來地回答到。

    阿爾貝托直接爽快地大笑了起來,「如果他們對陣德國隊的時候,那就沒問題。」

    簡短的一個開場白,藍禮和阿爾貝托都沒有問候,也沒有詢問,就這樣閒聊著咖啡和足球,氣氛卻無比融洽。雖然兩個人只是在一年前的威尼斯有過一面之緣,但再次見面卻沒有影響,如同許久不見的好友般。

    「需要我為你介紹一下劇組嗎?」藍禮友好地說道,「雖然你應該對商業電影不感興趣。」

    「不不,我對商業電影非常感興趣,我可不想再次犯去年的錯誤,沒有人可以低估『地心引力』的能量,顯然,我犯了一個錯誤。」阿爾貝托滿臉誠懇地說道,本來應該是自嘲的調侃,但因為他的表情太過真摯,以至於沒有了幽默感,不過,阿爾貝托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頭看了看劇組的現場,「我專程過來劇組拜訪,出於禮貌,我應該和大家問候一聲,怎麼樣,你願意引薦嗎?」

    「當然,我的榮幸。」藍禮落落大方地說道。

    而後,藍禮就率領著阿爾貝托參觀劇組,並且將科林、布萊絲、尼克、傑克等人都介紹給阿爾伯托認識。

    對於「侏儸紀世界」的導演和演員們來說,威尼斯電影節依舊是遙不可及的神聖舞台即使威尼斯現在已經被戛納甩下,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水城的世界影響力依舊位居頂尖行列,絕對是演員們的夢想之地。而作為威尼斯的主席,阿爾貝托更是整個歐洲電影產業都擁有強大影響力的第一級別大腕。

    劇組有些熱鬧。

    阿爾貝托保持了足夠耐心,這本來就是他工作的組成部分,他確實是如魚得水,一一和劇組成員們碰面,而後還小小地參觀了一下劇組,並且真誠地感謝了劇組的熱情歡迎,「希望未來有機會在威尼斯再見。」

    阿爾貝托甚至還半開玩笑地表示,真心希望「侏儸紀世界」能夠改變上映檔期,前往威尼斯舉行全球首映,那應該非常有趣。

    儘管人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句客套話,但激動和亢奮還是忍不住上湧起來,所有視線齊刷刷地朝著藍禮投射了過去,他們都知道,如果電影想要前往威尼斯電影節,唯一可能推動整件事的就只有藍禮了:

    難道沒有看見嗎?阿爾貝托都親自前來新奧爾良探班了!不管目的是什麼,阿爾貝托沒有選擇電話溝通而是親自登門,這就非常難得了,這份殊榮,放在整個好萊塢也絕對是屈指可數的頂級待遇。

    面對阿爾貝托的打趣,面對劇組的期待,藍禮啞然失笑,「不要隨便許願,否則願望很有可能就會成真。」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卻是看向了阿爾貝托,他是知道威尼斯電影節處境的,阿爾貝托也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自由。

    這讓阿爾貝托有些狼狽,只能是連連搖頭,「之前就聽說藍禮是一個口才厲害的,現在才有了真正實感。」

    劇組成員們都紛紛哄笑了起來,但冷靜下來之後也紛紛意識到了:前往威尼斯應該是沒有希望了。更為準確來說,希望還沒有點燃,就被掐滅了,轉過頭,大家就釋然了開來,反正這次作品本來就不是瞄準電影節的,不是嗎?

    隨後,劇組就再次投入了工作。

    阿爾貝托選擇探訪劇組的時間非常巧妙,正接近一整天工作的收尾階段,藍禮和布萊絲的主要戲份都已經拍攝完畢了,最後劇組又拍攝了三場側拍的戲份,阿爾貝托也不急不躁地守候在旁邊觀看拍攝,等待劇組所有拍攝結束,這才告辭了劇組,和藍禮一起轉身離開。

    「他為什麼會過來拜訪藍禮呢?」

    「難道是藍禮和威尼斯有什麼合作?」

    「不會是專程過來邀請藍禮擔任評委的吧?」

    等藍禮和阿爾貝托離開劇組之後,所有人都嘰嘰喳喳地開始議論起來,難以掩飾自己的亢奮和激動,「評委」一詞被提出之後,現場就更加炸鍋了。

    「不會吧?藍禮才二十四歲呢!二十四歲的三大電影節評委?這太誇張了!」

    「為什麼不行?歐洲三大電影節的評委本來就涉獵廣泛,年齡不是考慮範疇,影響力和專業實力才是,好嗎?」

    「就是就是,而且威尼斯的評審團名單真的充滿了困惑,我經常都看不懂。」

    「我覺得威尼斯已經算好了,柏林才是真正看不懂,好嗎?」

    「重點是,我覺得藍禮完全符合資格,他本來就是在不斷創造歷史嘛。」

    「不要多想了,反正今年是不可能了,威尼斯的評審團名單已經公佈了,沒有藍禮。」

    「那明年呢?」

    「明年太早了,現在不可能就提及明年的。」

    「啊……那太可惜了,我真心覺得,藍禮擔任評委,其實挺好的。」

    歐洲三大電影節的評審團構成的確如此,每一年總是能夠出人意料地爆出不大不小的一些冷門意外,經常出現一些不曾耳聞過的名字,甚至與電影行業也沒有直接聯繫的名字,而年齡往往是最不重要的一個因素。

    比起評審團成員名單來說,評審團主席才是把握整個節奏核心與風格基調的位置,但即使是主席也不乏意外。

    比如今年威尼斯電影節的評審團,最終由法國作曲家亞歷山大-迪普拉(alexander-desplat)擔任主席。

    不是說亞歷山大-迪普拉不夠資格,也與作曲家身份無關事實上,他是歐洲電影配樂行業裡的大師,「女王」、「返老還童」、「國王的演講」、「菲洛梅娜」、「布達佩斯大飯店」、「獵殺本**」、「哥斯拉」、「逃離德黑蘭」、「模仿遊戲」等等作品全部都是他的代表作,他的實力與榮耀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的。

    但是,由迪普拉擔任評審團主席,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意外,因為作曲家審視電影的視角和方式往往稍許不同,這對於今年金獅獎的評選來說,無疑是增加了諸多變數,讓人忍不住有些好奇最終的獎項走向。

    那麼,如果迪普拉可以擔任威尼斯的評審團主席,藍禮擔任評審團成員也絲毫不用意外,雖然他今年才二十四歲而已,甚至於,現在藍禮就擔任歐洲三大電影節的評審團主席,也不應該太過驚嚇。

    只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可能好像大概……不是評委的邀請。
V123210 發表於 2019-7-30 07:09
大戲骨 2054 靈光一閃

    「侏儸紀世界」劇組正在熱烈討論著阿爾貝托的現身,能夠讓威尼斯電影節主席親自現身,絕對非同小可。

    僅僅這份待遇,就令人期待了。

    其實,不只是劇組成員們,就連藍禮自己也沒有任何概念和脈絡,完全無從猜測阿爾貝托的拜訪目的。

    不過,藍禮習慣性地沉穩下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以見面之後也沒有著急地詢問,而是跟著阿爾貝托閒聊起來,就好像阿爾貝托的拜訪是早早預約過的行程一般,以至於劇組其他人都被蒙在鼓裡。

    阿爾貝托-巴貝拉認認真真地注視著眼前從容不迫的藍禮,他以為藍禮會驚訝會好奇會激動會探索……現身之前,他的腦海裡假設了無數種可能,但現實情況卻是,他的所有猜測都落空了,以至於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起來。

    將視線從藍禮身上轉移,阿爾貝托環顧了一圈,喧囂歡樂的氣氛在空氣裡湧動著,紅彤彤的烤爐正在現場製作新鮮的披薩,濃郁的奶酪香氣混雜著微微炙烤的小麥味道,整個餐廳都變得香甜醉人起來,就連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浪都是如此栩栩如生,讓阿爾貝托不由就想起了意大利原汁原味的感覺

    而且不是羅馬的披薩店,是那不勒斯的味道。

    剛剛的短暫交談中,阿爾貝托和藍禮提起了晚餐之前一瓶啤酒的習慣,可以看得出來,藍禮對於歐洲文化非常瞭解,這也使得阿爾貝托有心考驗藍禮一下,他主動要求前往一家意大利小餐館閒聊片刻,然後,藍禮就帶著阿爾貝托來到了這裡。

    從環境到食物,乃至於餐廳的侍應生,所有的所有都是真正來自意大利,阿爾貝托和侍應生用意大利語簡單交談了片刻,得知對方是來自西西里島的卡塔尼亞人,而餐廳老闆則是正宗的那不勒斯人。

    這間餐廳是家族作坊,從老闆到廚師再到會計和夥計,整體骨幹核心全部都來自於一個龐大家族就如同意大利本土文化一樣,老闆在新奧爾良這裡經營這間正宗的意大利餐廳也已經有將近十五年時間,說不上什麼百年傳承老店,卻也是經歷了卡特裡娜颶風考驗之後依舊選擇留下來的「老資格」。

    阿爾貝托真的真的非常意外,他就如同真正回到了意大利南部一般,那種遊子歸鄉的感覺讓心情有些微妙。

    「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阿爾貝托充滿了疑惑,「請不要告訴我,你提前就預料到了我的選擇。」

    「哈,不是。」藍禮輕笑地搖了搖頭,「我只是完成了一位主人需要盡的責任。滿足客人的要求和期待,這是基本禮儀。」

    阿爾貝托的出現,這是絕對意外,藍禮根本沒有想到;但簡單的閒聊過後,藍禮就知道,阿爾貝托沒有打算速戰速決,這也意味著,晚餐可能就在所難免了,於是,當劇組投入收尾拍攝工作的時候,藍禮就提前做好了功課。

    一位真正高明睿智的主人,不會提前預設客人到底想吃什麼,而是應該將主動權交給客人,盡力讓客人滿意。

    在商務談判的時候,許多主人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比如日本客人就吃日本料理,又或者是前往帝都的客人都一律吃烤鴨,這是不正確的,因為主人已經習慣性地做出假設和預判,沒有給客人選擇的餘地。

    也許有的客人希望能夠進食自己的本國料理;也許有的客人則希望嘗試當地特色料理;也許還有的客人希望快速商務用餐……諸如此類等等,作為主人,不應該提前預設,而應該做好萬全的準備,如果客人將主動權交給主人,那麼主人再做決定;但如果客人做出了選擇,那麼主人就應該滿足客人的需求。

    這是禮儀。

    藍禮就是如此,他沒有預設阿爾貝托的喜好,而是自己提前做好了多種準備,他利用空檔給亞瑟發送了短信,對新奧爾良的用餐區域與習俗展開了簡單調查畢竟,新奧爾良對於藍禮來說也是陌生城市,然後根據阿爾貝托的要求,做出最恰當的選擇。

    此時置身的這間餐廳,藍禮也是首次拜訪,只不過他能夠掩飾自己的陌生和慌亂,沒有暴露馬腳罷了。

    阿爾貝托微微愣了愣,然後不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上帝,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傢伙,你確定你不是我的年齡嗎?」

    藍禮的沉穩與睿智,在業內不是什麼秘密,但人人都想當然地認為,那是來自於世襲貴族的教育,很少很少有人當年提起「少年老成」這件事。阿爾貝托的直覺,卻不經意間戳破了真相。

    「哈,那只是一個數字而已。」藍禮笑盈盈地說道。

    阿爾貝托搖了搖頭,「對許多人來說非常重要的數字。」此時,侍應生已經將啤酒送上來,阿爾貝托舉起了酒瓶,「怎麼樣,需要乾杯一下嗎?」

    「致敬就好。」藍禮也舉起了酒瓶,微微點了點瓶口,「感謝專程前來劇組探班,我現在就可以想像得到,明天返回劇組的時候,那些投射過來的視線將會多麼羨慕了,我覺得,我的名字現在正在閃閃發光。」

    「哈哈。」阿爾貝託大笑了起來,「你是一個幽默的傢伙。」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阿爾貝托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今天我的突然拜訪,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完全沒有意外,難道你不好奇我前來這裡的原因嗎?」

    從藍禮剛剛的話語來看,他就假裝阿爾貝托只是前來探班而已。但他們都心知肚明,阿爾貝托顯然不是專程前來探班的,他們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如此程度;只是,阿爾貝托不說,藍禮也就假裝不知道,這一份定力和耐心,讓阿爾貝托倍感興趣,於是,阿爾貝托也沒有遮遮掩掩,坦然地說出了疑惑。

    「如果我不好奇,你就不會說了嗎?」藍禮給予了一個反問,阿爾貝托眼底浮現出了笑意,「我只是想著,我一直假裝不好奇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事發生了,因為我總覺得,能夠讓大人物親自拜訪的事情,可能沒有那麼容易解決,我想,我只是在模仿鴕鳥罷了。」

    明明知道真實情況不是如此,但藍禮幽默風趣的話語卻讓阿爾貝托歡笑了起來,「我以前告訴過你嗎?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傢伙,我喜歡你。」

    「我現在知道了。」藍禮微笑地回答到,然後舉起了自己的啤酒瓶,「謝謝。」

    「哈哈。」阿爾貝托再次歡笑了起來整個意大利餐廳內部非常熱鬧,所有人都在高談闊論、歡聲笑語,對於法國人、德國人或者美國人來說,這真的真的太吵鬧了,耳膜都開始隱隱發痛了,但對於意大利人來說,這卻是他們的日常,阿爾貝托的情緒也完全放鬆了下來。

    笑過之後,阿爾貝托這才漸漸收攏了笑容,專心致志地注視著藍禮,腦海裡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願意前來擔任電影節的評審團主席嗎?」

    什麼?

    即使是老練沉穩如藍禮,他的眼睛也不由流露出了困惑的光芒,微蹙起了眉宇,「這是一次正式邀請嗎?」

    阿爾貝托聳了聳肩,沒有回答,只是笑盈盈地看著藍禮。

    藍禮稍稍停頓了片刻,而後緩緩搖頭,「我不認為這是一次正式的邀請,我們現在正在討論的是威尼斯。」

    威尼斯電影節需要受到多方勢力的掣肘,阿爾貝托也沒有辦法完全做主邀請藍禮這樣年輕的演員擔任評審團評委,可能沒有任何問題;但評審團主席,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藍禮不認為這件事能夠成行。

    阿爾貝托卻不管,依舊堅定地看著藍禮,「你仍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藍禮也不是省油的燈,「有回答的必要嗎?如果它不可能發生的話。」他露出了微笑,「我不喜歡回答假設性的問題,比如說,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會選擇怎麼度過?」

    阿爾貝托微微抬起了下巴,流露出了興趣盎然的表情,「但如果可以發生的話?」

    「那麼就等發生的時候,你再來詢問我。」藍禮再次給予了回答,卻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阿爾貝托的提問。

    阿爾貝托突然就好奇起來,「你是在擔心壓力嗎?」二十四歲的評審團主席,不僅僅是電影節需要承受巨大壓力,同時主席自己的審美品位和掌控能力也需要經受嚴峻考驗其他評審團評委不服氣的話,怎麼辦?這些藝術家們可一個一個都是刺頭,評審團主席的威望與能力不夠的話,就要可能成為傀儡了。

    藍禮揚起了眉尾,眼底流露出了笑容,「你確定我們需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浪費時間嗎?」

    如果威尼斯電影節敢發出邀請,那麼藍禮就敢接,他絕對不是因為壓力就退縮的類型,更不會因為責任重大就畏手畏腳;相反,他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莽撞」,既然電影節願意給他機會,他也願意與全世界的影迷分享自己對電影的觀點,這沒有什麼值得恐懼的。

    問題還是在於,威尼斯電影節幾乎不可能邀請藍禮擔任評審團主席的,所以,即使藍禮給予了肯定答覆,這也沒有任何意義。就好像「生命倒數二十四小時」之類的議題般,沒有討論的必要。
V123210 發表於 2019-7-30 07:10
大戲骨 2055 束手束腳

    阿爾貝托必須承認,他心動了。

    原本只是靈光一閃而已,但藍禮的應對和姿態卻證明了他的手腕與睿智,他絕對具備了擔任評審團主席的能力,與年齡無關,與實力、與性格、與態度、與能力有關,這讓阿爾貝托忍不住就亢奮起來:

    如果能夠邀請藍禮擔任威尼斯電影節的評審團主席,那絕對是引爆全球的焦點,在未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能夠引發討論,這與阿爾貝托今天前來尋找藍禮的目的不謀而合,甚至還能夠更加出色地完成任務。

    阿爾貝托現在整個腦子都塞滿了這個想法,有些無法擺脫。

    但阿爾貝托也知道藍禮是正確的:不可能,這件事在威尼斯是不可能發生的,即使是邀請藍禮擔任評審團成員,他也需要面臨諸多問題

    因為藍禮的年齡,也因為藍禮的資歷,另外還有一點就是,藍禮還不曾參加過威尼斯電影節的主競賽,更加不曾登上威尼斯電影節的頒獎舞台,也就是說,藍禮在威尼斯的履歷和輩分都遠遠排不上號……這些因素都將成為阿爾貝托邀請藍禮擔任評審團成員的阻礙。

    如果他真的草擬了提案,阿爾貝托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接下來到底會面臨什麼,又會遭遇到什麼抨擊,最終被拒絕是大概率事件,即使說是板上釘釘也不為過;而且,被拒絕之後,他的工作又會面臨諸多指手畫腳的聲音,那才是災難的開始。

    意大利的情況和其他國家終究還是不一樣。

    2012年,阿爾貝托被委以重任,執掌威尼斯電影節,擔任主席職位,肩負著重新讓電影節綻放光芒的重任,但這絕非易事。

    作為全球最古老的電影節,威尼斯電影節的近代發展歷史遭遇了諸多阻擾和困惑。

    一方面是來自意大利的本土內部多重壓力,經濟不景氣、產業內部派系鬥爭不斷、新生代的關注與支持力度薄弱、創新能力下降,意大利電影的整體質量明顯下滑,就連整體文化氛圍都已經衰落了下去,這對藝術創作來說是致命的打擊,昔日的歐洲電影王國現在已經風光不再。

    但偏偏電影產業的內部頂尖人士又拒絕接受事實,拒絕與時俱進地跟上世界腳步,對產業的發展缺乏瞭解,始終把視線集中在了本土範圍內,不斷向威尼斯電影節施壓,希望電影節能夠更多地支持本土電影,甚至是讓本土電影重現榮光可是,他們又無法效仿柏林電影節那樣設立官方基金會,支持本土電影,因為……缺錢,然後就陷入一個死循環,進而導致了諸多問題。

    威尼斯電影節每一年的參賽和評選都需要面臨嚴峻考驗評審團的選擇、參賽作品的挑選以及本土媒體的態度等等都無一例外,某種程度上制約了電影節對優秀作品的吸引力。

    就好像阿爾貝托想要邀請藍禮擔任評審團成員,他就必須面臨國內從業人士們以及機構高層管理的壓力,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另一方面則是來自意大利之外的多重壓力,戛納電影節逐漸開拓出了自己的特色,漸漸在歐洲三大電影節中脫穎而出,自成一派,每年報名戛納的作品都多如牛毛,對定位稍顯模糊的威尼斯形成了更多擠壓;同時,多倫多電影節快速崛起、全面趕超,繼而在北美地區站穩腳跟,充分利用地理層面的先天優勢搶佔市場,兩個電影節一前一後的檔期,進一步搶走了威尼斯的觀眾和作品,這也使得威尼面臨著全面夾擊的困境。

    從報名參賽作品的質量和數量來看,威尼斯都沒有能夠展現出足夠優勢,對於優秀導演和優秀作品來說都缺少吸引力和競爭力,每一年的選片階段都面臨著嚴重掣肘,就連亞洲電影的親密度也開始下降,包括東亞三國在內,每年前往威尼斯的出色作品正在大幅度下降。

    更糟糕的是,威尼斯電影節始終沒有能夠確定自己的定位。

    橫向比較柏林電影節,雖然觀影人數和討論熱度在歐洲三大電影節中都敬陪末座,但柏林的定位卻非常準確,從社會人文關懷走入政/治議題反思,藝術創作與現實生活的緊密聯繫乃至於深入思考,這些始終是柏林的核心,賦予了柏林電影節獨特的藝術氛圍。從如此角度來說,柏林的狀況比威尼斯還要好一些。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威尼斯電影節面臨著內憂外患的危機,許多資深電影愛好者們甚至開始擔心威尼斯的前景,誰都不知道,這個全世界第一個創辦的電影節是否會某一瞬間就突然從公眾視線裡消失。

    前任主席馬克-穆勒的辭職,其實有諸多錯綜複雜的原因,難以一言蔽之,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為電影節注入全新氣息,讓新任主席為電影節帶來新氣象,試圖尋找出一條出路,延續這個歷史最悠久的電影節,避免影迷們擔心的情況出現。

    對於阿爾貝托來說,首要任務就是尋找到威尼斯的準確定位:藝術也好,文化也罷;宣傳模式也好,營銷定位也罷,總之需要找到一個清晰思路,讓威尼斯能夠重新綻放,也許,戛納就可以成為一個非常積極的參考樣本。

    曾經一度,戛納電影節因為頻繁邀請好萊塢電影尤其是商業電影而飽受爭議,柏林和威尼斯都認為戛納丟掉了電影節的本質,越來越商業化越來越功利化,為了矚目視線而放棄了自我堅持,一切都是炒作,一切都是宣傳,這與電影無關、更加與藝術無關,以至於人們對戛納的印象也就只剩下三個「s」了:陽光(sun)、大海(sea)、性/感(s/e/x),這絕對不是電影節應該擁有的模樣。

    彼時,戛納被認為是一個充滿銅臭味的「電影市場」,所有電影前往戛納都是為了「賣一個好價錢」而已。

    但伴隨著時間的推進,戛納的思路卻逐漸清晰了起來,順利打開了局面:

    他們邀請好萊塢大片或者巨星為電影節開幕不參加競賽,製造了話語和焦點、吸引了視線和關注,主競賽單元則致力於篩選出更加具有質量的作品,同時還立足於世界視角,在全球文化融合之中尋找到自己的位置,在不同地區培養出「戛納系」的嫡系藝術家們:

    比如加拿大的哈維爾-多蘭,比如日本的是枝裕和,比如德國的邁克爾-哈內克,比如羅馬尼亞的克里斯蒂安-蒙吉,比如土耳其的努裡-比格-錫蘭(nuri-bilge-eylan),再比如美國的昆汀-塔倫蒂諾……諸如此類等等。

    所謂「嫡系」,就是每當這些導演們推出全新作品的時候,戛納都會第一時間發出邀請,希望他們能夠遞交作品,在戛納舉行全球首映。如果作品質量過硬,那麼就主競賽;即使質量稍稍差強人意也沒有關係,導演雙週、一種關注、非競賽開幕影片等等都可以找到位置,竭盡全力地將緣分延續下來,以這樣的方式維繫著藝術創作的羈絆。

    久而久之,戛納就形成了一個系統,如同「奧斯卡系」一般,他們也擁有了「戛納系」,製造出了一種印象:「這部電影就是戛納風格的」、「這部電影就適合在戛納上映」,這對於品牌宣傳來說無疑是至關重要的。

    整個體系完成之後,戛納對於其他導演、其他作品的吸引力也就逐漸上升,即使不是「戛納系」風格的作品,卻因為戛納的強大影響力,他們也願意報名戛納,為自己增加曝光率,包括美國的諸多導演在內,戛納已經成為了夢想之地。

    漸漸地,戛納也就名利雙收,逐漸將柏林和威尼斯甩在了身後。

    當然,這一漫長過程花費了超過十年時間的醞釀與推動,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卻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另外,整個電影節的文化氛圍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柏林和威尼斯都或多或少受制於國家、社會、文化的制約,終究沒有能夠像戛納那樣發展起來,法國對於電影的狂熱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如果能夠參照戛納的發展路線,威尼斯也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那就再好不過了;但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威尼斯電影節裡裡外外面臨的問題著實太多,如同龐雜的一團毛線,讓人無從入手。

    且不說戛納模式是否能夠照搬到威尼斯,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按照戛納的道路推行,威尼斯也需要面對重重阻擾層層障礙,就好像阿爾貝托靈光一閃的想法一樣:

    邀請藍禮成為評審團成員,即使這是一個好主意,人人都可以看出來的好主意,積極影響遠遠超過了消極影響;但在威尼斯電影節內部的推行依舊希望渺茫,更為荒謬的是,就連藍禮這樣的外人都知道,他們應該做出改變嘗試,卻終究還是會以碰壁告終,而他們自己也仍然無法打破壁壘完成突破。

    阿爾貝托自己也是無能為力,注視著眼前的藍禮,他只能暫時把那個/誘/人的想法收起來,專注於自己的原本計畫。
V123210 發表於 2019-7-30 07:10
2056 巨大風險

    過去十年時間裡,歐洲三大電影節都在積極主動地做出調整,希望能夠跟上時代腳步,威尼斯自然也不例外。

    新世紀之後,威尼斯也嘗試敞開懷抱接納好萊塢電影——不止是藝術電影,還有星光熠熠的其他電影,畢竟好萊塢的強大影響力在歐洲也是無法忽視的,但因為意大利電影產業內部的強烈抗議和反對,沒有能夠堅定不移地貫徹實施下去,間或間或地展開零星合作,可惜緣分斷斷續續地沒有能夠形成一個體系,影響力也就沒有能夠凝聚起來。

    馬克-穆勒擔任電影節主席的時候,他的公關能力和強大人脈無疑是令人肅然起敬的,這也使得威尼斯與亞洲電影完全緊密聯繫起來,同時又與好萊塢拉近了距離;但恰恰也因為馬克-穆勒的長袖善舞,他也最明白「權衡」的重要性,經常向國內的保守派、頑固派低頭妥協,尋求一個溫和的平衡點,這才使得威尼斯的藝術定位沒有能夠完全確立。

    當阿爾貝托就任威尼斯電影節主席的時候,他們需要在混亂之中尋找清晰思路,其中,作為全球電影產業最大市場的美國,到底應該如何合作,這依舊是阿爾貝托需要思考和解決的難題,而他所面臨的局面還要更加錯綜複雜。

    此時整個「戛納系」風格氣候已成,好萊塢電影與戛納的親密關係已經無法斬斷,大部分優秀美國電影參加電影節的首選都是戛納,而威尼斯只能撿漏;隨後他們還需要面臨多倫多的正面衝擊,大多時候都只能在剩菜殘羹之中挑挑揀揀,著實沒有太多選擇餘地,繼而形成一個惡性循環,如同泥沼。

    自從就任以來,阿爾貝托就在一點一點地嘗試著調整著。

    2012年,三部美國電影入圍威尼斯主競賽,保羅-托馬斯-安德森的「大師」、泰倫斯-馬力克的「通往仙境」和哈莫尼-科林(harmony-korine)的「春假」,三部作品都受到了不俗讚譽,其中「大師」更是拿下了銀獅獎和最佳男演員獎。

    2013年,五部美國電影入圍威尼斯主競賽,詹姆斯-弗蘭科的「神之子」、埃羅爾-莫里斯(errol-morris)的「拉姆斯菲爾德自述」、大衛-戈登-格林的「喬」、凱莉-雷查德(kelly-reichardt)的「夜色行動」、彼得-蘭德斯曼(peter-landesman)的「帕克蘭醫院」。

    其中,大衛-戈登-格林、凱莉-雷查德都是獨立電影領域的出色導演,埃羅爾-莫里斯則是紀錄片領域裡的大腕,但彼得-蘭德斯曼和詹姆斯-弗蘭科都不曾在導演領域裡交出什麼值得一提的作品,甚至可以說是生手。

    結果,五部作品的平均質量都遠遠低於預期,讓威尼斯飽受爭議——與同一年登陸戛納的「醉鄉民謠」、「唯愛永生」、「內布拉斯加」、「燭台背後」比較起來,相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再加上最終金獅獎頒發給了意大利本土電影「羅馬環城高速」——這被譽為是千禧年以來威尼斯的最差金獅,更是讓威尼斯飽受爭議。

    無論是意大利本土還是其他國家,所有媒體都在吐槽威尼斯:為了討好好萊塢,又為了討好意大利,結果卻忘記了電影節的核心本質,終究還是需要以作品為本,優秀作品才是電影節不可動搖的靈魂,阿爾貝托試圖完成制衡卻落得了豬八戒照鏡子的下場:

    裡外不是人。

    其實,這不能責備阿爾貝托,他的位置也非常難做,威尼斯電影節主席就是夾縫求生,任何一點點改革都面臨著無數意見的橫加干涉,內行外行的意見數不勝數,即使是長袖善舞的馬克-穆勒也沒有能夠改變如此僵局——難怪人人都說意大利就是歐洲的華夏。

    但是,經過兩年的磨合與摸索之後,阿爾貝托還是隱隱尋找出了一點點思路:暫時不知道這是不是正確答案,可終究還是需要嘗試了才能夠知道結果,不是嗎?

    好萊塢。

    答案就是好萊塢。

    威尼斯電影節的舉行時間與多倫多正面相撞,伴隨著多倫多的崛起,越來越多美國電影更加願意在多倫多首映,然後就順勢展開頒獎季的公關運作;但多倫多的劣勢就在於,它沒有設立評審團的獎項,僅僅只是人民選擇獎,這對於頒獎季專業口碑的運作來說還是有所欠缺,這就是威尼斯的機會——

    不管如何,威尼斯都是歐洲三大電影節之一,並且是歷史最悠久的電影節,不是嗎?

    去年就是最佳範本:「地心引力」選擇在威尼斯舉行了全球首映,就連戛納都嫉妒得不行,遺憾的是,這部作品卻沒有能夠參加主競賽單元,而後「羅馬環城高速」登頂金獅獎,卻讓更多媒體扼腕驚呼。

    後來也證明了「地心引力」的強大影響力,從票房一路橫掃到獎項,即使最後遺憾地與奧斯卡最佳影片擦肩而過,卻依舊是2013年全球影響力最出色的作品。

    假設,「地心引力」入圍了威尼斯主競賽,並且登頂了金獅獎,那麼,這應該就足以成為「斷背山」登頂金獅獎之後的十年時間裡,威尼斯最備受矚目的一屆盛會了:關注有了,人氣有了,口碑也有了。

    對於阿爾貝托來說,這是一道算術題,而且是一道並不困難的算術題。如果威尼斯電影節能夠真正成為頒獎季的起點,把好萊塢巨星們全部吸引過來,把奧斯卡系優秀作品吸引過來,那麼——

    優秀作品不是問題,人氣巨星也不是問題,短期之內就可以解決威尼斯的困境;並且,還能夠稍稍搶一搶戛納的風頭——戛納距離奧斯卡太遠了,從宣傳策略和討論熱度等角度來說,威尼斯更加適合頒獎季作品。

    當然,這也需要冒風險:冒著威尼斯成為「頒獎季後花園」的風險,多倫多成為好萊塢的後花園是理所當然,但威尼斯呢?

    這是阿爾貝托需要作出的決策。另外,這還是阿爾貝托需要說服意大利業內專業人士們的關鍵環節——如何在意大利電影和美國電影之間尋求平衡,又如何利用美國電影製造話題進而吸引其他電影參賽,還如何在頒獎季電影之中尋找到威尼斯的位置,這所有的所有都是馬克-穆勒當年沒有能夠解決的問題,現在阿爾貝托也同樣需要面對。

    今天,專程前來新奧爾良探班,這關係著阿爾貝托的下一步計畫。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藍禮這一名演員而已,阿爾貝托完全沒有必要專程前往劇組拜訪,一對一的單獨電話邀約就已經誠意十足了;但阿爾貝托還希望通過藍禮這一個點,打開好萊塢獨立電影的戰略合作計畫:

    聖丹斯電影節和西西弗斯影業的傳聞,阿爾貝托有所耳聞;另外,藍禮與柏林電影節密切接觸的消息,阿爾貝托也有所瞭解;再加上藍禮對全球電影市場的強大影響力與號召力,這也就成為了決定性因素。

    阿爾貝托此行就是專門為了邀請藍禮出席威尼斯電影節的,這對於整個電影節的未來規劃都至關重要。

    稍稍有些意外的是,阿爾貝托與藍禮的短短碰面,靈感就無法遏制地迸發了出來,有些無法阻擋的意思——

    如果藍禮能夠擔任威尼斯電影節的評審團主席,關注和人氣就無需贅言了,最重要的還是威尼斯的藝術定位。

    過去這些年以來,藍禮挑選電影的眼光折射出他的藝術品位和專業素養,而世襲貴族的底蘊更是錦上添花,這使得藍禮在業內擁有了足夠的威望:他的藝術賞析能力是值得認可的,勢必不少藝術創作者願意和藍禮交流、切磋、爭執、辯論,這對於電影節氛圍來說,無疑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一方面,這可以為電影節確定了一個藝術基調;另一方面,這還可以吸引更多作品願意報名威尼斯。進而形成一個良性循壞,讓動盪不安之中的威尼斯穩定下來——當然,藍禮也不是威尼斯的救世主,不可能輕而易舉就解決電影節的諸多頑疾;但至少,這可以為電影節提供一個方向、一盞明燈,讓阿爾貝托尋找到更多有效的解決辦法:擁有一個開始。

    評審團主席的位置,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柏林和戛納都是如此,同樣,威尼斯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意大利的情況著實太過錯綜複雜,馬克-穆勒沒有能夠完成的事情,阿爾貝托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儘管想法非常非常/誘/人,但終究,阿爾貝托還是冷靜了下來,暫時把腦海裡臨時迸發出來的靈感收了起來,專注於自己的原本計畫:

    他還是需要避免操之過急,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先邀請藍禮參加主競賽單元,然後再一步一步增強藍禮與威尼斯之間的聯繫,期待著未來能夠讓藍禮成為威尼斯的主競賽單元評審團主席,並且點燃威尼斯與好萊塢電影之間的化學反應,步步為營地成長起來,真正地讓威尼斯在全球電影產業之中站穩腳跟。

    雖然評審團主席的提案几乎沒有可能,但邀請藍禮參加主競賽單元,這件事則沒有任何阻礙。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2:41
大戲骨 2057 見機行事


    人人都在關注著藍禮。

    這句話著實有些浮誇也有些盲目,個人力量在產業體系之中終究還是相對薄弱,無法輕易撬動整個槓桿,市場規律和社會規則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改動的;但事實就是,藍禮的強大影響力正在漸漸朝著全球電影產業延伸,一步一步地超越一名演員或者任何一個個體所擁有的能量,真正地萬眾矚目。

    即使暫時撇開評審團主席的瘋狂想法不說,邀請藍禮出席電影節,這也是每一個電影節主席的願望。

    「你確定我們需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浪費時間嗎?」面對著藍禮的調侃,阿爾貝托流露出了稍稍失望的神情,攤開雙手,做出了意大利人的標準手勢:手指併攏在一起,不斷上下搖晃著強調自己的語氣變化,「你怎麼能夠說是浪費時間呢?這真是太讓我傷心了,我可是充滿了熱情和真誠,你應該知道,意大利人是多麼喜歡你,我們都期待著你能夠再次返回威尼斯呢。」

    藍禮的眉尾輕輕一揚,眼底流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沒有再繼續謙虛客套,而是順勢說道,「真的如此嗎?那麼……威尼斯是否願意和我展開長期合作呢?」

    「當然!」阿爾貝托神情明亮起來,言語之中都透露出了一股歡快和喜悅,沒有想到,他的計畫執行居然如此順利:

    如果藍禮未來的作品都可以優先考慮威尼斯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這也意味著威尼斯能夠培養自己的嫡繫了而且對象還是藍禮!

    僅僅只是腦補一下,阿爾貝托就無法抑制自己的亢奮,但藍禮卻知道,他們所說的「長期合作」應該不是同一回事,「不要著急答應,你應該先聽一聽我所說的長期合作計畫,我們的定義應該有些不同。」

    「當然當然,當然!」阿爾貝托急急忙忙地開口回答到,帶著意大利人特有的熱情與迫切,這讓藍禮啞然失笑,不得不抬手阻止了阿爾貝托,沒有讓阿爾貝托繼續說下去,否則話題就可能要被直接帶偏了。

    「去年,我和朋友創建了一家獨立電影公司,期待著能夠製作出真正優秀的電影作品……」

    「如果是你的作品,威尼斯隨時都敞開大門歡迎你們前來。」

    「我知道……」

    「不不,我是認真的,不是客套話,你應該知道,意大利人不喜歡美國人那一套,我們都是表達真誠的。」

    「……阿爾貝托。」藍禮難得一見地流露出了無奈的表情,笑容滿面地投去了視線,「我知道意大利人非常熱情真誠,但有時候,我們還是應該放慢腳步,為彼此留下一些緩衝和喘息空間,事情也許會呈現出不同的模樣。」

    阿爾貝托立刻就明白了藍禮的意思,他高高地聳起了肩膀,感嘆了一句,「英國人。」

    藍禮也不介意,這才接著說道,「我們創建電影製作公司,最開始只是希望能夠製作一些有趣的作品,現在稍稍改變了想法,期待著能夠在獨立電影產業製造出更多波瀾,為藝術創作貢獻些許綿薄之力。」

    「所以,我們準備創建一個流媒體平台,通過網絡渠道,讓更多藝術電影、獨立電影能夠傳播給全世界。如果威尼斯願意加入這個長期計畫,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可以對電影產業的未來報以更多期待。」

    這同樣是藍禮的靈光一閃,阿爾貝托的意外現身讓藍禮產生了想法:如果威尼斯電影節的作品也可以登陸堂吉訶德頻道的話?

    此前,藍禮就試圖讓柏林電影節加入自己的計畫,可惜遭到了拒絕,流媒體平台的概念還是太過先進,與傳統電影院的概念相去甚遠,甚至顛覆了人們的觀影習慣以及電影定義;但並不代表藍禮會放棄,任何新生事物崛起的時候都需要面臨相似的階段,只有順應時代潮流的才能夠生存到最後。

    更何況,藍禮也沒有打算改變傳統的院線放映模式這也是堂吉訶德頻道與奈飛的最大不同之處。

    對於奈飛來說,整個商業模式是首要任務;而對於堂吉訶德頻道來說,整個藝術展示才是首要任務不是說利潤與利益就不重要,而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追逐利潤與利益,奈飛就選擇了大數據概念來填充自己的片庫,根本不管作品質量;而堂吉訶德則不會使用如此簡單粗暴的流水線作業方式。

    在藍禮到底構思藍圖中,他不會強制性要求電影節作品在堂吉訶德頻道放映,而是可以提供兩種合作方式:

    第一,電影節期間,全球各地的觀眾可以通過訂閱堂吉訶德頻道的方式,第一時間觀看到電影節各個展映單元的作品,但這是限定時間的,電影節落幕,那麼在線播放也就下線;第二,電影節結束後,那些暫時沒有尋找到發行商的作品都可以選擇登陸堂吉訶德頻道,而不至於被永遠埋沒下去,另外,那些往年作品,已經從院線下線的、直接放棄院線上映的,諸如此類等等,全部也都可以登陸堂吉訶德頻道。

    當然,如此構想尚未成熟,尤其是前者,如何避免盜版下載、如何避免影響院線票房、同步放映是否有可行性、還是說採用其他方式展開,這都有待討論,但歸根結底的核心思想是不變的,堂吉訶德頻道能夠為電影節的諸多作品們尋找到另外一個發行渠道,讓藝術作品也能夠得到展示自我的機會。

    具體細節,可以商量;而核心思想,藍禮卻認為是可行的。

    遺憾的是,柏林暫時拒絕了,藍禮也始終在思考戛納和威尼斯。不過,藍禮與這兩個電影節之間的關係橋樑還是不夠緊密,所以,始終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機會;現在阿爾貝托送上門來,他也就順水推舟地提起了。

    「什麼?」阿爾貝托沒有掩飾也無法掩飾自己的錯愕,滿臉困惑地看向藍禮,根本沒有明白藍禮的意思,「流媒體?那是什麼?」

    藍禮也是措手不及,完全沒有預料到如此反應,只能扶額。但認真想想,阿爾貝托不明白流媒體平台似乎也不能算是意外,畢竟奈飛現在還遠遠沒有做大,即使在北美內部也是新興的後起之秀而已。

    藍禮從整個概念的起源開始解釋,然後一點一點地描繪整個計畫藍圖。

    阿爾貝托似乎受到了驚嚇,不敢想像:自己所瞭解的整個產業模型都被顛覆了,而他卻根本沒有任何耳聞,震驚了許久才微微緩過神來,「你是說,聖丹斯已經決定和堂吉訶德頻道合作了?他們的電影都選擇在線播放?」

    「不,不不,當然不是。」藍禮笑了起來,不得不再次解釋了一遍相關構思,最後總結道,「我們只是為那些藝術作品提供另外一種可能而已。你知道的,登陸電影節的作品,只有非常少數作品能夠被觀眾看到,甚至許多作品就連藝術院線都進不去,只能直接進入錄像帶或者藍光碟市場。現在他們可以增加一種選擇。」

    「不,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通過手機觀看電影?」阿爾貝托依舊沒有繞出來。

    藍禮保持耐心地說道,「不,是通過網絡,只要有網絡,你可以在手機、電腦或者自己家的電視機、投影儀上觀看電影。」

    對於阿爾貝托來說、信息量真的太大了,消化有些困難。

    其實,這並不意外,一直到藍禮穿越重生為止,流媒體平台的全新觀影方式依舊飽受爭議,包括最為新潮最為先進的戛納也仍然拒絕接受流媒體平台的放映渠道;而北美本土甚至出現抵制流媒體電影進入奧斯卡的聲浪「既然是用電視觀看的,那麼就應該參加艾美獎」,業內人士並不否認諸多奈飛作品的出色,但他們強烈反對奈飛模式對傳統電影定義的破壞,如此爭議始終沒有能夠消弭。

    現在才是2014年,阿爾貝托沒有能夠好好消化整個概念,也就不足為奇了。

    藍禮耐心地回答了阿爾貝托的諸多問題,但阿爾貝托依舊有些懵懵懂懂,似懂非懂,他自己也忍不住樂了,連連搖頭表示自己的無奈,「時代變化太快了,我總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被淘汰,成為老古董。」

    「但這也是社會生活最有趣的部分,不是嗎?古老的事物與新生的事物,矛盾卻融洽地共同存在著,每個人都必然經歷同樣的流程:新生,成長,成熟,老去,死亡,然後靜靜見證著自然的變遷與進步。」

    藍禮依舊笑容滿面,坦然而淡定地講述著自己對生命的見解,這卻讓阿爾貝托愣了愣,隨後拍掌大笑起來,連連搖頭表示著自己的荒唐,「上帝,你確定不是我的年齡嗎?不對,即使是到了我的年齡,也不見得能夠如此透徹地看待生命,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傢伙。」

    「哦,阿爾貝托,請不要如此主觀。作為博物館館長,你應該知道,智慧與年齡有關,卻沒有絕對關係,很多時候,智慧是來自書本、生活和自己的領悟,我可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是二十四歲之中最聰明的那個。更何況,我們還沒有提起天賦這件事呢。」

    藍禮的話語讓阿爾貝托歡快地大笑不止。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2:41
大戲骨 2058 主動邀約

    阿爾貝托笑容滿面地打量著藍禮,前所未有地認真,細細觀察著藍禮表情裡的微小變化,某個瞬間有些愣神,但轉瞬即逝,隨後就再次展露了笑容,「你真是一個充滿魅力的傢伙,這樣的話語你應該已經習慣了吧?」

    藍禮嘴角輕輕上揚了揚,「稱讚能夠讓魔鬼跳舞,有誰能夠抗拒呢?」

    「哈哈。」阿爾貝托再次爽朗地大笑起來,那洪亮爽朗的笑聲讓藍禮的耳膜都隱隱振動起來,對於一位六十歲的老人來說,可謂是中氣十足,「雖然我仍然沒有完全理解你所說的流媒體,但我可以察覺,這應該是改變整個產業的突破,至於是好是壞,我就無從判斷了,我唯一能說的是,我佩服你的勇氣。」

    「僅僅只是佩服?那麼加入呢?我以為,我們準備好長期合作了呢。」藍禮的語氣保持著輕快的打趣和調侃,即使被拒絕了,他也絲毫沒有意外因為他知道,之間,這一切都還需要時間的沉澱與醞釀。

    阿爾貝托只是坦然地攤開雙手,「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就好像你剛剛所說的一樣,你確定我們需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浪費時間嗎?」反將一軍,阿爾貝托也不是一個容易應付的老狐狸。

    藍禮抿了抿嘴角,輕輕頜首表示了贊同,「這很公平。」

    其實,歐洲三大電影節與堂吉訶德頻道的合作可能,藍禮個人認為,柏林可能性最大,戛納次之,威尼斯則最為困難。

    從歷史發展進程來看,阿方索-卡隆執導、奈飛投資製作的「羅馬」,被戛納拒絕轉戰威尼斯,最終順利登頂金獅獎,這似乎意味著威尼斯對流媒體的接納程度更高,但這只是一個表面假象

    法國對於戛納參賽作品有著「必須在院線上映一定週數」的硬性規定,而意大利則沒有,這才導致了如此結果;但對於流媒體的接納程度和討論程度來看,法國系統性地關注著流媒體的舉動,意大利則缺少足夠的系統框架,再加上威尼斯電影節的錯綜複雜權力關係,這一切都讓合作前景充滿了更多變數。

    正如阿爾貝托所說,藍禮根本不意外如此結果,就好像邀請藍禮擔任評審團主席一樣,威尼斯與堂吉訶德頻道的合作也充滿了重重困難,現在這個時間點上,沒有進一步討論的必要,因為根本不可能發生。

    更進一步,與歐洲三大電影節的合作,現在都不是最好時機,藍禮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不過,藍禮現在還是埋下了一顆種子,等待未來的漫長發展過程中慢慢進行澆灌,期待著未來有一天能夠真正地開花結果,反正堂吉訶德頻道的發展計畫也不是短期之內就能夠一蹴而就的。

    儘管藍禮表示了瞭解,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阿爾貝托的思緒還是沒有能夠立刻擺脫,越想就越覺得……瘋狂,藍禮的想法真是驚世駭俗,這也進一步確定了阿爾貝托與藍禮展開合作的決心和願望。

    稍稍緩了緩,阿爾貝托接著說道,「雖然流媒體平台可能比較困難,但我們仍然可以進行長期合作,西西弗斯影業製作的電影,我們隨時敞開懷抱,歡迎你們前來威尼斯。」此時阿爾貝托才真正進入正題,「特別是你出演的作品;我們更是舉起雙手歡迎,我們充滿了信心,這勢必是一次良好合作的開端。」

    藍禮輕笑了一聲,「任何一部電影能夠前往威尼斯,這都是一種榮幸,看來,我們需要好好專注於電影製作了,否則就要辜負阿爾伯托先生的信賴,這就不好了。」這也不能算是客套話,即使不去威尼斯,西西弗斯影業也需要把作品質量卡住,否則一點點損失和失敗就可能讓他們走上夢工廠的道路。

    「現在就有機會。」阿爾貝托被藍禮兜了一個大圈,幾乎就要忘記自己的最初目的,現在才終於回到正軌,「『爆裂鼓手』和『夜行者』,願意前來威尼斯嗎?」

    這才是阿爾貝托此次專程前來新奧爾良的直接目標!

    其他事情都是後續計畫,而整個計畫的起點就是「爆裂鼓手」和「夜行者」兩部作品,阿爾貝托希望他們能夠出現在主競賽單元。

    對於歐洲三大電影節來說,電影作品自行報名申請,然後由選片委員會觀看評價,挑選出適合入圍各個單元的作品。平均每一年的電影節盛會,選片委員會都需要觀看三百乃至更多的作品,絕非易事。

    但還有小部分情況則是特例,比如昆汀-塔倫蒂諾或者伍迪-艾倫又拍攝新作品了,那麼電影節就會主動發出邀約,希望電影能夠前來參展;當然,選片委員會也仍然需要觀看和判斷,增加了人情分和名望分之後,再判斷是否合適主競賽單元,還是其他單元

    偶爾也會出現一些尷尬情況,電影節邀請到了某位導演大師前來參賽,大師也的確趕工完成了作品,結果成品質量卻不盡如人意,結果選片委員會只能拒絕,從人情和臉面角度來說,這都是非常尷尬的,但確實偶爾會發生。

    就如同戛納建立起了自己的嫡系一般,其實柏林和威尼斯也有,只是後兩者的嫡系影響力不夠完善,影響力也相對有限罷了。

    現在,阿爾貝托就為了西西弗斯影業的兩部作品而親自抵達了新奧爾良。

    得知阿爾貝托的來意,藍禮還是微微有些意外,儘管從客觀立場來看,這是意料之外卻情理之中的答案:否則,藍禮和阿爾貝托之間真的沒有什麼聯繫,阿爾貝托又怎麼可能專程前來探班拜訪呢?

    之所以意外,主要還是因為藍禮自己,他始終不曾真正地把自己擺在製作人的位置上,不曾真正地干涉電影的製作環節、發行環節和宣傳計畫等等多方面的幕後工作;現在,阿爾貝托卻專程前來詢問藍禮的意見,即使這是最為合理的解釋,意外的情緒還是難免洶湧起來。

    藍禮稍稍停頓了片刻,然後提出了一個非常初級的問題,「可是,』爆裂鼓手』已經參加過聖丹斯電影節了,還可以繼續參加威尼斯電影節嗎?我一直以為,你們只接受全球首映的作品參與到主競賽之中,只有多倫多電影節那樣的市場才開放報名,接受所有電影的展映申請。」

    果然是初級問題,阿爾貝托歡快地大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規定,至少在威尼斯沒有。」

    其實,歐洲三大電影節都沒有如此硬性規定,之所以更加傾向於全球首映的作品,只要還是為了保證關注度和吸引力,畢竟,那些已經正式首映過的作品,缺少了「獨一無二」的屬性,或多或少還是有所影響的,這只是單純處於市場考量的傾向性而已,從規章制度來說,則完全沒有相關條文條款。

    去年聖丹斯的評審團大獎「弗魯特維爾車站」,隨後就前往了戛納電影節,不是主競賽,卻也參與到了一種關注單元;同樣,2012年聖丹斯電影節的評審團大獎作品「南方野獸」也入圍了戛納電影節的一種關注單元,並且在戛納收穫了一系列獎項肯定,最終一鼓作氣地殺入年末頒獎季,在奧斯卡提名階段爆出冷門。

    今年聖丹斯備受好評的「上帝幫助女孩」,短短兩週之後就前往了柏林電影節,參加到了水晶熊單元的展映之中。

    類似的情況不勝枚舉,歸根結底,電影節的放映還是侷限在特定群體範圍內,從一個電影節前往另一個電影節,著實是再正常不過了,即使是歐洲三大電影節也不例外,包括不可一世的戛納電影節。

    「至於其他電影節,我就不太熟悉了。」阿爾貝托的眼睛裡閃爍著狡猾的光芒,雖然沒有明確地指名道姓,但話裡話外的暗示顯然指向了戛納

    今年戛納電影節沒有向「爆裂鼓手」伸出橄欖枝,同樣也拒絕了「夜行者」,因為這兩部作品的風格都太過陰鬱黑暗,不適合戛納的風格。但現在,在阿爾貝托的暗示中就演繹出了其他意思,這是在互相使絆子嗎?

    藍禮不由就想起了去年出席戛納的時候,那些高層們也在明裡暗裡地牽制威尼斯,雙方之間相愛相殺的競爭局面著實令人忍俊不禁;更重要的是,柏林似乎就這樣被孤立在外了,如果將三個電影節擬人化之後,彼此之間的關係就越發有趣起來,著實耐人尋味,這也讓藍禮不由展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我個人真的非常非常期待你能夠再次光臨威尼斯,』爆裂鼓手』在聖丹斯受到了諸多讚譽,我們的期待值正在一步步提高,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這部作品了,我也真誠地希望意大利觀眾們能夠第一時間欣賞到這部作品。」阿爾貝托又進一步補充說明到,眼神裡閃爍著真誠而明亮的光芒。

    「當然,還有傑克-吉倫哈爾。」

    正當藍禮準備開口的時候,阿爾貝托又補充了這一句,這讓藍禮直接輕笑出了聲,「我覺得,傑克不會滿意這樣的待遇,他也應該是主角,對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2:42
大戲骨 2059 順理成章

    阿爾貝托專程前來新奧爾良劇組探班的目的已經揭曉:他是親自前來邀請藍禮出席威尼斯電影節的;而且,不是作為嘉賓,是帶著「爆裂鼓手」和「夜行者」兩部作品參展,前者是主演後者則是製作人,這無疑是一份榮耀。

    如此誠意,也讓人感受到了阿爾貝托的熱情與真摯。

    那麼,藍禮到底如何回應呢?

    「主競賽單元?」藍禮的反問讓阿爾貝托稍稍停頓了片刻,那微不可見的尷尬和生澀還是暴露了出來。

    但阿爾貝托也沒有顯得太過狼狽,而是順勢笑了起來,「我真的沒有想到,難道你會在乎這件事嗎?」

    雖然沒有直說,但藍禮已經得到了答案,他聳了聳肩,「我不在乎,但現在的交談,我必須以製作人的身份來看待問題,不是嗎?否則,你也沒有需要親自前來新奧爾良了,對吧?所以,我必須在乎。」

    作為演員,藍禮不介意是否進入主競賽單元,能夠在電影節的平台上展示自己的作品,與電影愛好者們交流,這就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了,即使不是主競賽單元,他們也同樣可以挖掘出諸多值得一看的作品。

    但作為製作人,藍禮卻必須在意,因為他需要為整個團隊考量,除了關注度之外,開銷支出也是不容忽視的環節——雖然藍禮根本不知道前往電影節到底需要多少預算成本,可以確定的是絕對不便宜。

    尤其是威尼斯電影節。

    此前就提到過,歐洲三大電影節之中,威尼斯的消費支出都是最高的,對於許多獨立電影團隊來說,真心負擔不起,這也是大量北美電影選擇放棄威尼斯而前往多倫多的重要原因——後花園的名號不是沒有理由的。

    阿爾貝托只能是無奈地攤開了雙手,「好吧,我不擅長口才,你抓住我了,我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這……這是在耍無賴嗎?

    剛剛的交談不曾出現任何問題,然後遇到了一個門檻難題之後,突然就開始假裝弱者說自己不擅長口才?

    藍禮簡直是滿頭問號,卻沒有忍住哧哧地笑了起來,「還好你沒有說,你的英語不太好,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沒有想到,阿爾貝托卻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的英語確實不太好,在溝通的時候,經常容易出現問題。」

    藍禮眉尾輕輕一揚,「那麼,需要我們用意大利語交談嗎?我不介意。」這是假話,藍禮的意大利語只能進行簡單的日常溝通,如果真正進入公事交談的話,涉及大量專業詞彙,那麼他也是直接投降的。

    阿爾貝托卻對藍禮不夠瞭解,他只知道,藍禮是一位世襲貴族,同時也是一位語言天才,去年拜訪威尼斯的時候,藍禮的意大利語沒有任何問題,在新聞發佈會上還驚豔了意大利記者們,現在就讓他陷入了困境。

    「不,不不,不用。」阿爾貝托連連擺手,然後流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有人說過,你非常具有攻擊性嗎?」

    「哈,不,暫時沒有,但這是我的本性,大家都被我的面具所欺騙了。」藍禮也是開誠布公地做出了回應,那一本正經的姿態也讓人分辨不清楚真假。

    阿爾貝托停頓了下來,認真地注視著藍禮,卻發現藍禮也坦然地望了回來,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和忐忑,明亮的眸子似乎正在等待著阿爾貝托給出答案,不依不撓的態度讓阿爾貝托也不由敗下陣來。

    「我無法給出任何保證。」阿爾貝托終於開誠布公地給出了回答,「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兩部作品都能夠進入主競賽單元,但具體情況還是需要選片委員會進行審核,然後做出判斷,看看作品到底應該分配到哪個單元。」

    阿爾貝托微微有些焦慮,這也不能責怪他,雖然貴為威尼斯電影節的主席,但這個位置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舒服;現在,阿爾貝托試圖通過藍禮來打開局面,這也使得他落在了「求人」的下風位置上,難免迫切起來。

    只見,阿爾貝托的上半身微微前傾了過去,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藍禮,展示自己的誠意,「但我保證,我會竭盡全力地推動兩部作品進入主競賽,儘可能避免去年的事情再次發生,觀眾都希望看到你出現在主競賽之中,我也是如此。雖然我不能給出確切的保證,但我一定會朝著主競賽的方向努力。」

    「主競賽單元還是需要綜合考量諸多因素的影響,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都期待著能夠聚集最出色的作品。」阿爾貝托帶著濃重意大利口音的英語,此時變得無比順暢起來,滔滔不絕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歐洲三大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都沒有那麼簡單,整體來說,能夠入圍主競賽,這本身就已經是一種嘉獎了:

    因為主競賽單元的席位有限,選片委員會必須綜合考量全局,除了質量之外,還有諸多考量因素,比如說新生代勢力,比如說不同文化的平衡,比如說題材撞車,比如說文化荒漠的相對弱勢環境……諸如此類等等,最終能夠入圍主競賽,每一位作品都是經過再三考量與審核,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最簡單也最直觀的就是,雖然現在阿爾貝托親自過來擺放藍禮,但藍禮不是阿爾貝托在北美地區的唯一目標,報名參加威尼斯的美國作品可能超過十部,乃至更多,而最終能夠出現在威尼斯主競賽的作品數量則不可能超過一定比例,否則意大利本土就要鬧翻天了,屆時阿爾貝托又將腹背受敵。

    藍禮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雖然藍禮不通庶務,尤其是經營管理方面的事務,對他來說就是繁瑣的文件工作;但這些道理和制度,他卻再通透不過了,沒有辦法,世襲貴族的諸多規矩就是如此麻煩。

    但藍禮還是主動提出了「主競賽」的質疑,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表達自己的立場,並且向阿爾貝托施壓。

    前往威尼斯電影節,如此良好的機會,藍禮沒有理由錯過。

    「爆裂鼓手」和「夜行者」兩部作品都是需要大量曝光率的獨特作品,劍走偏鋒的風格很難被主流市場所接受,無論是商業表現還是頒獎季前景,都是如此;現在,威尼斯電影節主動發出邀請,藍禮怎麼可能拒絕?

    更何況,撇開兩部作品不說,為了堂吉訶德頻道的前景,藍禮也正在發愁著,缺少與威尼斯的親近機會。

    阿爾貝托的橄欖枝,藍禮自然不會拒絕。

    也許,此次只是一個開端而已,接下來,西西弗斯影業還能夠與威尼斯、與戛納和柏林產生更多聯繫與羈絆,一點一點地打開局面;即使無法直接與歐洲三大電影節合作,但他也能夠為堂吉訶德頻道建立更多產業內部的人脈,期待著能夠吸引更多歐洲獨立電影製作公司與堂吉訶德頻道展開合作,成為他們的片庫來源。

    這所有的所有都能夠融會貫通,最終編織成為一張大網,將產業內部的方方面面聯繫起來。在西西弗斯影業創建初期,他們暫時沒有足夠的底氣讓對方主動上門合作,只能通過藍禮的個人威望來逐漸打開局面,所以,每次機會都是寶貴的,需要珍惜。

    雖然內心深處已經早早做出了決定,但藍禮沒有草率地給出答案,他沒有主動打斷阿爾貝托的話語,耐心地側耳傾聽著,偶爾還提出了一些疑問,你來我往地保持交流狀態,最後讓阿爾貝托「說服」他。

    「好的,為什麼不呢?也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看看我今年是否能夠進入主競賽。」藍禮最後給出了答案,順便還調侃了一下去年「地心引力」的情況。

    阿爾貝托卻連連擺手表示了否定,「不不不,去年我們希望』地心引力』能夠進入主競賽,是你們拒絕了我們的邀請,老實說,我們非常非常傷心。」阿爾貝托還耷拉著眼角,做出一個哭喪表情來表示抱怨。

    「我們都手腳都被束縛住了。」藍禮意味深長地說道。

    阿爾貝托也連連點頭,然後長長吐出了一口氣,「那麼就這樣說定了,我們期待著下個月能夠在威尼斯碰面。」目標終於達成,阿爾貝托的情緒明顯放鬆了下來。

    誠然,威尼斯電影節的名號在全世界範圍仍然擁有強大影響力,對於大部分作品來說,能夠出席就是一種榮耀了;但威尼斯現在卻必須面對多倫多的強有力衝擊,「爆裂鼓手」和「夜行者」就近選擇前往多倫多,這都是可以理解的,特別是藍禮這樣的頂尖巨星,他在多倫多能夠輕鬆而便利地享受頂級待遇,根本就不需要前往威尼斯折騰一番——即使是主競賽單元,也不一定能夠得獎,如此折騰確實沒有必要。

    因此,雖然阿爾貝托親自出馬,但他自己也心裡沒底,不知道藍禮到底會如何回應。

    但情緒放鬆下來不過片刻,阿爾貝托又緊接著追問到,「你會過來威尼斯,對吧?」

    藍禮直接輕笑了起來,「這我沒有辦法保證,就好像你無法保證是否主競賽一樣。你說呢?」如果不是主競賽單元,藍禮親自前往威尼斯的意義也就不大了,這頓時讓阿爾貝托愣住了,隨後藍禮又補充說道,「那只是一個玩笑,放鬆。還需要看電影的拍攝進度,希望電影節揭幕的時候,我們已經殺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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