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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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8375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7 21:00
第一零六零章 就怕他不敢折騰

  這也是他為何沒有輕易聯繫敖豐的原因,沒有完全的準備聯繫敖豐也沒用,連敖豐自己怕是都無法輕易靠近。

  琢磨了一陣後,牛有道問:「狐仙果長什麼樣的?」

  黑雲神色略顯黯然:「親眼見過狐仙果的老一輩幾乎都不在了,只剩下老族長。我也只是聽說狐仙果長得像心臟,散發的紅光讓人感覺像是活物的心臟在跳動,具體什麼樣的我也說不清楚。你若非要知道的話,恐怕只有問老族長,只是老族長一年才能清醒一次,上次清醒到現在離一年的時間還長,現在也無法再喚醒老族長。」

  牛有道:「一年的時間太長了,這裡的情況隨時可能發生變化,我可能等不到一年。算了,老族長那邊先別做指望了,看來…實在不行的話,我只能是想辦法親自進一趟無量園探探情況。」

  黑雲:「能進去查探自然是最好,只是…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危險吧?」

  牛有道:「那地方一般人根本不願去接觸,一旦進去了,肯定會引起注意。可眼前的情況似乎沒有其他辦法,狐仙果連九聖的弟子都要儘量避嫌,我找誰打聽都不合適,沒辦法的情況下只能是親自進去一趟。」

  黑雲多少擔心,問:「你現在在這邊是個什麼處境?」

  「現在成了縹緲閣的督查……」牛有道也沒瞞他,把大概的情況講了下,特別提了一下,弄死了妖狐司的執事,讓黑雲高興了一下,至於手段手法則迴避了不提。「目前的處境就是這麼個處境,至於將來會怎麼樣,結果是注定了的,不管幫九狗整頓縹緲閣的效果如何,都是一個死。」

  黑雲不解,「立下了功勞還會殺你們?」

  牛有道冷哼:「鬥不贏縹緲閣,肯定會被縹緲閣給弄死。鬥贏了,已經將縹緲閣整肅好了,縹緲閣才是真正為九狗辦事的,自然要維護縹緲閣的威嚴,縹緲閣要把我們給收拾了,九狗還會管嗎?」

  黑雲咬牙道:「可惜你師傅不知去了哪,若你師傅還在,焉能讓九狗囂張!」

  牛有道:「說這些沒用。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們建立聯繫渠道的,能不能安排狐族在我附近一帶潛伏,便於我隨時和狐族聯繫?有事的時候也好及時跟你們通氣。」

  黑雲:「這個沒問題。」

  牛有道:「要確保安全,不能讓人發現。」

  黑雲:「你放心,長期在荒澤之外活動是不行,潛伏傳個信還是沒問題的,外形掩飾一下,在山山水水間走動不會有什麼。當年老族長還在大羅聖地的時候,就是我負責傳訊的,不會有問題。不過…當年老族長利用了金翅和我們傳遞消息,老族長當年在大羅聖地時,憑她羅秋夫人的身份地位弄一些金翅根本不成問題。」

  「金翅壽限有限,我們手上的那些金翅早就死光了。想靠雙腿來回奔波把消息來回傳遞,路程太遠,就怕消息不能及時送達彼此手上,怕會誤事。」

  牛有道:「金翅的事我來想辦法。」

  黑雲:「你能在聖境內弄到金翅?」

  牛有道:「這個你不用管,你先安排可靠的人手到我附近接應,金翅到手後我會儘快交給你的人帶回來。」

  金翅這東西在外界有錢就能買到,在聖境內反而被嚴格管制,他自己很難在聖境內搞到金翅,但相信憑曲靈昆背後的人弄一些金翅應該不會有問題。

  「好!」黑雲應下,兩人隨即商議碰頭地點。

  磋商完畢後,兩人先後離去,牛有道駕馭飛禽找到了秦觀和柯定傑,空中一番巡遊,找到了妖狐司執事周天雨,向其辭行,表示要先回問天城。

  「這麼快就回去嗎?」周天雨訝異,這次例行圍剿要一個月的時間,牛有道才來了幾天而已。

  牛有道:「看來看去也就這樣,沒什麼意思,我先回去了。」

  能早點滾回去最好,周天雨巴不得他早點回去,否則在這裡出了事的話,他解釋不清楚。

  來之前黃班就叮囑過他,現在還不能讓牛有道出事,否則所有相關人員都會受牽連。

  周天雨不傻,知道有些人可能會對牛有道不利,誰想殺牛有道都行,但不是現在,他可不願被牽連,而牛有道在這裡又喜歡單獨亂跑,很容易被人鑽空子。

  擔心出事,為此周天雨另外還動用了一隻大型飛禽,命人護送牛有道回去。

  牛有道推辭不掉,只好接受了。

  返回問天城後,牛有道儘快聯繫了曲靈昆,讓曲靈昆上報,要十隻金翅。

  事情作了交代,回到自己屋內,牛有道又打開了聖境地圖,琢磨著金翅到手後該怎麼做布點……

  「要十隻金翅?」軒閣內端坐飲酒的莎如來抬頭,很意外的樣子。

  站在案前的王尊觀察了一下四周,大白天的。

  當然,他和莎如來白天見面也正常,正常談公事的時候沒什麼不可以的,只是說這種事多少有點小心。

  見周邊無外人,回道:「是,要十隻,也不知他要這麼多金翅幹什麼,他在聖境內哪來這麼多的聯繫人?」

  莎如來遲疑道:「是啊,哪來這麼多聯繫的人,難道這小子這麼快就在聖境內發展出了一批人手?」

  王尊:「根據一些情報,也沒見他跟什麼人接觸,三天兩頭的往問天城外面跑,所接觸的外面駐點的人也只是泛泛接觸而已,不像是深入接觸的樣子,按理說不可能這麼快就能發展成敢用金翅私下聯繫的人。先生,這事是不是要考慮一下,一旦暴露了會惹麻煩。」

  莎如來舉杯琢磨了一陣,徐徐道:「他都不怕,我們怕什麼!小心點便是,給了他也查不到我們頭上。能折騰,敢折騰是好事,說明我沒看錯人。找個有膽子的人不容易,就怕他不敢折騰,給他!記住,從外面弄一批進來給他,聖境內的金翅就不要動用了。」

  「是!」王尊應下。

  五天後,牛有道接到了曲靈昆轉達的書信,信中說東西不宜直接送進問天城,讓他次日晚上去問天城北面五十里外的主峰,說東西會放在那讓他去取。

  特別強調了一點,讓他天黑後再過去。

  能指在問天城外接頭,顯然是瞭解他的情況,知道他隨時能出去。

  而牛有道並未臨時再出去,當天就向縹緲閣報備了一下,調用了大型飛禽,當天就出去了,名義上自然是巡查。

  出去巡查了一圈,次日天黑之前的途中,牛有道把秦觀和柯定傑扔下了,獨自來到了問天城北面五十里外指定的主峰上。

  降落在主峰上時,發現已經有人在等他,一個蒙在黑斗篷裡的人背對著他。

  黑斗篷人身邊擺了一隻大鷹籠,裡面有一群金翅。

  牛有道迅速觀察了一下四周。

  對方語音沙啞道:「放心,四周都清查過,不會有問題,配套的東西都在籠子裡。」說罷一個閃身而去,連正面都未露一下。

  牛有道略作目送,又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之後提了鷹籠跳上飛禽騰空而去。

  從問天城北面,繞到了東面,又在一隱蔽山谷落下了,落地的牛有道環顧四周等待。

  沒等一會兒,一處石壁窟窿內鑽出一隻不知什麼動物,像貓又像大老鼠的玩意,差點惹得牛有道拔劍。

  那東西躥到牛有道跟前,迅速現身,化作了人形,正是牛有道見過的狐族的那個扛著大鐮刀的長老。

  「是你?」牛有道意外,指了指他,「你剛才的樣子怎麼像隻老鼠?」

  鐮刀長老苦笑道:「狐族原形走動太惹眼了,把毛給剪了一下。」

  牛有道啞然失笑,「怎麼是長老親自來了,讓你久等了吧?」

  鐮刀長老,「沒事,事情重大,加之你我認識,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族長讓我親自來接頭。也沒等多久,就等了一天,我還以為要等上個十天半個月,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把東西給弄來了。這麼多金翅?這個世界的金翅都受到了管制,弄這麼多金翅不容易吧?」說著蹲在籠子跟前看了看。

  對牛有道來說,也沒什麼不容易的,反正是別人操辦的。「我不宜久留,你立刻想辦法把東西送回去。還有這個,交給族長,讓他按照上面的位置布點安排人手,便於有事的時候我能及時跟你們聯繫。」掏出了一小根紙卷給對方。

  「好!」鐮刀長老忙起身接來。

  稍作交代,牛有道立刻駕馭飛禽離去了,趕回去和途中扔下的秦觀、柯定傑碰面……


  摘星城,邀月客棧,掌櫃的白玉樓慢騰騰上了樓,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上樓後沒走幾步,突然停步,慢慢轉身,只見兩個人跟著自己,一個高大,一個瘦小,都穿著黑斗篷。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是樓下剛入住的住客,跟著我作甚?」白玉樓冷冷問了句。

  兩個人不吭聲,依舊朝他走來,白玉樓瞇眼警惕著,淡淡警告道:「這裡可不是誰惹事的地方?」

  高大者順手抖出一張紙張,迎著他遞到了他面前。

  白玉樓一看上面內容,不由皺眉,竟然是縹緲閣的手令,證明眼前之人是縹緲閣的督查人員。

  他在縹緲閣內部待過,對手令的真偽有一定的辨識能力。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8 18:00
第一零六一章 好生後悔

  只是對方持手令找到自己,不知是什麼意思,既是縹緲閣那邊的來人,白玉樓也不好過分,如今的縹緲閣可不是莎如來在執掌,瞅瞅兩人,問道:「什麼事?」

  高大者收起了手令,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你房間。」

  白玉樓有些遲疑。

  高大者道:「怎麼?在這裡莫非還擔心我們會亂來不成?」

  白玉樓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了,走到自己房門前開門而入,身後兩人不請自入跟了進來。

  最後進門的身材瘦小者順手把門給關了,令不想關門的白玉樓略皺眉。

  「督查縹緲閣的人找我作甚,你們是哪個門派的?」白玉樓問了聲,沒有請來客入座的意思。

  體型高大者掀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後面紮著的紅頭髮,並抬手撕下了臉上的假面,顯示出了真容,樂呵呵道:「白掌櫃,天都峰一別,咱們又見了。」

  「紅蓋天?」白玉樓上下看他一眼,冷笑一聲,「你不在天下錢莊,跑我這來幹嘛?」

  來者正是紅蓋天,回道:「職責在身沒辦法。」

  「職責?」白玉樓神情傲慢道:「摘星城直屬大羅聖地,好像不在你們的督查範圍之內吧?」

  紅蓋天:「白掌櫃不要誤會,我們只是來核實一些情況。」

  白玉樓:「核實什麼情況?想問什麼儘快問,我還有事。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能說的我會說,不能說的我不會說,需要請示過上面之後才能決定答不答覆你。」

  這是搬了摘星城的背景出來壓人,紅蓋天笑了,「白掌櫃這樣說了,我還能有什麼話說,沒問題。」

  白玉樓哦了聲,「什麼事,問吧。」

  紅蓋天笑問:「白掌櫃記不記得一個叫軒轅道的人?」

  白玉樓目光一閃,兩眼一眯,凝視著對方,之後徐徐道:「沒什麼印象,南海三當家的問的人是誰?」

  紅蓋天:「曾經是邀月客棧的住客,白掌櫃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白玉樓:「邀月客棧來來往往的人一年不知道有多少,那麼多人,我哪能每個人都能記住。」

  紅蓋天:「那我就再提醒一下,這個軒轅道在白掌櫃的引薦下,還給摘星城城主畫過畫像,有印象嗎?」

  白玉樓哦道:「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城主邀對方畫畫,有什麼問題嗎?」

  兩人明明都知道那個所謂的軒轅道是誰,卻都在那揣著明白裝糊塗,誰都沒有主動捅破。

  紅蓋天:「城主邀請畫畫自然是沒問題,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給城主畫畫的那個軒轅道是不是你給城主引薦的?」

  白玉樓默了一下,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徐徐道:「某種程度上算是吧,但也不全是。」

  紅蓋天:「也就是說,你承認某種程度上是你引薦的。」

  白玉樓慢慢深吸了一口氣,不知對方問這事要幹什麼,據他所知,這位和牛有道是結拜兄弟,查到牛有道頭上來了是什麼意思。依舊思索著徐徐道:「算是吧。」

  紅蓋天:「我現在只想確認一點,你為城主引薦那人給城主畫畫,是否收了那人的錢財?」

  白玉樓心中咯噔一下,不對,不是查牛有道,似乎是針對他來的。

  對方的問話方式也有問題,按理說他就算收了點禮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可對方把他收禮和給城主引薦畫畫人給聯繫上了,那這問題就嚴重了。

  也就是說,他收了外人的禮,幫外人接近了莎幻麗,這事要是讓莎如來知道了,只怕他身上的皮還不夠莎如來扒的。這種問題就算莎如來不找他算賬,大羅聖地又豈能容這種輕易被外人收買後針對內部不利的人!

  當年的真實情況是,他壓根沒想過要那畫者的任何回報,是畫者事後給他的答謝。

  可是,解釋得清楚嗎?人的確是他引薦的,他也的確收了對方的錢財。

  「收人錢財?沒有的事!」白玉樓一口否認了,並逐客:「我能說的就這些,我還有事,請回吧!」

  紅蓋天:「白掌櫃要趕我們走,我們也沒辦法勉強,不過我要提醒白掌櫃一聲,我無權再查下去,只好上報給聖尊,讓聖尊介入查清。」

  白玉樓冷笑:「你還能左右聖尊不成?你管得太寬了。我再提醒你一次,你說的事情不存在,摘星城也不屬於你們的督查範圍。」不肯輕易服軟。

  紅蓋天:「是不屬於,但我有上報的權力。我也不想惹事,可知道了的事隱瞞不報似乎也不妥。至於上報後,聖尊要不要查,會不會查,那不是我操心的。白掌櫃,縹緲閣前妖狐司執事龍泛海的事聽說了吧?他的屍體現在還掛在問天城內示眾!」

  這是在威脅自己!白玉樓心中滿是憤怒,想當初在天都峰,自己主持天都秘境事宜時,這些人都是自己砧板上的肉,如同螻蟻一般,現在反倒是威脅到他頭上來了。

  他冷冷盯著紅蓋天,心中隱有殺人滅口的衝動,可事情是怎麼暴露出來的,暴露的範圍有多大,目前是個什麼情況,他一概不知,還有紅蓋天身邊這人是什麼人,他也不清楚,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爆出這事來,他一點應對準備都沒有,徹底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紅蓋天微笑著看著他,這種掌握著對方軟肋把柄要挾的感覺不錯,尤其對方還是邀月客棧的掌櫃,放在以前是他不敢冒犯的人物。

  兩人對視著。

  良久後,白玉樓語氣森冷道:「牛有道好像是你的結拜兄弟吧?」他在暗示,一旦事發,牛有道那個行賄人也跑不掉。

  紅蓋天:「職責在身,不敢有負聖尊厚望,結拜兄弟也得讓步!白掌櫃,不但是這事,還有其他事情要找你核實。」

  還有事?白玉樓:「還有什麼事?」

  紅蓋天:「其實事情只要解釋清楚了也不會有什麼,可白掌櫃似乎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回答,我不逼白掌櫃。有些事情只是想核實一下,沒事最好,我也不想把事情給搞大,我們留得太久的話,容易惹人關注,在事情弄清前容易給白掌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聽說,冰雪閣閣主大婚,城主應該要去參加,我給白掌櫃一點考慮的時間,等城主走了,我們再過來找你如何?」

  白玉樓盯著他,不吭聲。

  紅蓋天:「白掌櫃不說話就是答應了,給個時間吧?」

  遇上這事,實在太突然了,該怎麼應對,白玉樓的確需要時間考慮,他也確實不希望城中一些要員還在的時候也是城中警惕性最高的時候屢屢被這些人找上門,最終徐徐道:「城主初三離去。」

  言下之意,初三之後什麼時間來,你自己定。

  紅蓋天皺眉:「外面傳聞冰雪閣閣主初九大婚,城主初三去會不會太早了點?白掌櫃,不要我們再來時撞到城主還在,引起不必要的關注,我還是那句話,我也不想惹事,能過去的儘量過去。」

  白玉樓道:「城主和冰雪閣閣主是好友,冰雪閣主大婚前,城主要趕去陪伴。」

  紅蓋天明白了,所以莎幻麗要提前趕去。

  獲悉了莎幻麗的具體離開日期,一旁身材瘦小一直旁觀沒吭聲的人目中閃過一絲喜色。

  「既如此,我們初三之後再來找白掌櫃。」紅蓋天說罷重新戴上假面,斗篷帽子也戴回了頭上,轉身就走。

  「站住!」白玉樓忽喊一聲。

  離開的二人止步回頭。

  白玉樓盯著身材瘦小者,冷冷問道:「據我所知,南海那邊參加歷練的人沒有女人,你是什麼人?」

  身材瘦小者雖然是男人樣,可身上透著女人的體香,他早就察覺出了這人是女扮男裝。

  身材瘦小者心中略有忐忑。

  紅蓋天一句話蓋了過去,「什麼人,下次來的時候會讓白掌櫃知道的。」說罷開門而出,領著身材瘦小者走了。

  屋內,白玉樓靜立,好生後悔,後悔當初不該收牛有道的錢,現在真要查起來的話,有點解釋不清楚了,尤其是涉及到莎幻麗的安全,莎如來絶不會容忍可疑人員繼續存在於莎幻麗的身邊,是寧可殺錯也不會放過的!

  可許多事情真的沒想到,當初的牛有道在他看來就是一隻螞蟻,隨便能摁死,作不起浪來,也不可能有手眼通天的能力,一點錢收就收了,誰能想到今時今日此事居然能直達天聽,能在聖尊面前運作,已不是他的能力能兜住的。

  當初收錢的時候也是篤定了牛有道不敢洩露此事的。

  他還在想這事究竟是怎麼爆出來的?明顯是有心人在陷害他。

  是牛有道嗎?牛有道爆出這事對他自己沒有好處,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私下賄賂摘星城的人爆出來了能脫得了身?

  還是說,是這摘星城內有人覬覦他掌櫃的位置?當初收了牛有道的錢時,他分了一些錢給下面的人。

  這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怕在摘星城內舉報扳不倒他,畢竟他深得摘星城高層的信任,會容他解釋,而捅到上面去就是為了把事鬧大,讓他解釋不清。

  一時間,他想的很多……



  十萬金票的伏筆買了個重大消息,值了!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8-9-8 18:08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8 21:30
第一零六二章 紅娘,問你個事

  從白玉樓房間出來後,紅蓋天領著身邊人直接出了客棧,無視客棧門口猶如乞討般圍來搭話的散修,徑直離開摘星城。

  說什麼還會再找白玉樓是糊弄人的鬼話,兩人不可能再回來找白玉樓,只是為了穩住白玉樓而已。

  不走不行,白玉樓在這裡樹大根深,一旦動了滅口的心思,他們的處境會很危險。

  別看白玉樓只是個客棧掌櫃,只要白玉樓開了口,這城中來來往往的修士誰敢不給面子?隨便打個招呼的事而已。

  當然,按理說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出現,如今的紅蓋天是聖境指定的督查人員,生殺大權連縹緲閣都左右不了,這應該是修行界如今人盡皆知的事情,只要他露出本尊容貌來,應該沒人敢動。

  可這摘星城內魚龍混雜,藏了什麼人誰也不清楚,白玉樓絶對是那個心中有數的人,一旦起了歹念,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所以二人必須趁穩住了白玉樓,在白玉樓還沒做出布置前快速離開。

  遠離了摘星城,二人跳上一隻飛行坐騎升空遠走後方鬆了口氣。

  紅蓋天看向身邊人,嘆道:「讓你不要來,你非要來,差點露餡了吧?一旦讓他知道是你,就會確定是我那老弟在搞鬼,便難以再要挾到他。」

  「不是沒事麼?」身材瘦小者露出女人的竊笑聲,是管芳儀的聲音,此人正是管芳儀。

  其實管芳儀的身段還算豐腴的,只是穿上男人衣服後就變了,愣是顯得瘦小了。

  有些事情不便假他人之手,聯繫紅蓋天,一般人找上紅蓋天的話,紅蓋天是很難相信的,也只能是牛有道身邊的心腹親自出面才容易說服。

  至於她非要跟著紅蓋天一起去見白玉樓,是因為知道事關重大,馬虎不得,否則會給牛有道造成巨大危險。

  紅蓋天和牛有道是怎麼結拜的,真情實意究竟有幾分?管芳儀根本不敢把這種事全盤託付只聽結果,她必須要親自在場,必須要親自聽到和確認結果才能放心。

  紅蓋天:「沒事?他若非要看你真面目不可的話,我看你怎麼辦?」

  「有南海三當家的在,不足為慮!」管芳儀拍了句馬匹,又向他豎了根大拇指,「今天這事辦得漂亮。道爺說得沒錯,三當家看似個粗人,實則粗中有細,真正是好手段,用這手法,不但拿到了我們想要的結果,還能不讓白玉樓生疑,我今天算是見識了。」

  紅蓋天哭笑不得的樣子,「你少來,我那老弟把下手的門徑都給挑清楚了,我若還能給辦砸了,只怕我在南海也活不到今天。我沒什麼手段,倒是我那老弟,嘖嘖,當年送錢給白玉樓的時候,他應該是初出茅廬不久吧?那時就能留下拿捏白玉樓的把柄,我那老弟不得了,真正是深謀遠慮啊!我算是服了。」

  管芳儀笑道:「沒你說的那麼誇張,應該是恰逢其會,當年的事,再怎麼深謀遠慮也不可能知道今天會督查縹緲閣,三當家的若不是頂著這層身份,又豈能脅迫到白玉樓?」

  嘴上幫牛有道謙虛著,心裡卻暗自嘀咕,可不是深謀遠慮麼?

  她已經能想像到,一旦道爺在聖境得手,一旦道爺把莎幻麗給綁了,出了這樣的事,想也能想到,洩露莎幻麗的行蹤,導致莎幻麗被綁架,白玉樓就徹底捏在了道爺的手上。

  道爺為何要綁莎幻麗,猜也能猜到是針對莎如來,所以殺莎幻麗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莎幻麗最終必然要安全回來,否則便失去了綁莎幻麗的意義。事情最終應該是要歸於平靜的!

  而今天拿來要挾白玉樓的事,只要道爺回頭對白玉樓通個氣,只要道爺和白玉樓都不承認,紅蓋天今後根本無法要挾到白玉樓,能要挾到白玉樓的只有道爺,道爺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白玉樓今天一開口讓莎幻麗出了事,在道爺面前便徹底沒了回頭路,只能是乖乖雌伏!

  紅蓋天還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牛有道打探莎幻麗什麼時候離開摘星城究竟想幹什麼?」

  管芳儀哎喲喂道:「三當家的,道爺不說,我還能逼他說不成?我哪知道啊!」

  紅蓋天砸吧了一下嘴,「牛有道真從聖境出來了?我怎麼感覺這事有點不靠譜?」

  管芳儀:「您這話都問多少遍了?的確是跟縹緲閣的人出來了一下,跟誰出來的,要辦什麼差他沒說,只說很快又要返回,現在應該已經回了聖境。他若沒有出來,我怎麼能和他聯繫上?若非他親口交代的,有些事我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又怎麼能代為傳話給你?」

  紅蓋天只是心裡有些不踏實,不過想想還是覺得沒什麼問題,而且做都已經做了。

  之前管芳儀找到他,能讓他出面幫這種忙,也是因為信了是牛有道的交代,信了牛有道從聖境內出來過一下。

  兩人一聯繫上,管芳儀便說牛有道有話轉告,說聖尊的刀已經舉起來了,讓他趕快找縹緲閣的麻煩,爭取躲過眼前一劫。道理自然是牛有道對太叔山城等人說的那般,這就是牛有道為何弄死了龍泛海的原因。

  紅蓋天幡然醒悟,也的確是差點驚出一身冷汗來,敢情躲在天下錢莊也並不能苟安,當即讓管芳儀幫忙對牛有道表示感謝,說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而管芳儀之後才提了牛有道讓紅蓋天幫忙的事,幫這種忙,紅蓋天很猶豫啊!

  還是搬出牛有道的交代,說咱們只能是和縹緲閣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左右都只有一條路可走,沒什麼好怕的!

  說得紅蓋天態度鬆動後,管芳儀又直接轉達牛有道的強硬態度,這忙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今天你不幫我,以後休怪老子也袖手旁觀!

  接觸這麼久,牛有道的種種行事下來,對紅蓋天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通俗點說,這就是一個人的威信!

  就這麼著,紅蓋天硬著頭皮來了這邊,摻和進了這事裡面。

  「三當家的,恕不遠送了。」管芳儀忽冒出一句告辭的話來。

  紅蓋天順她所看方向看去,只見一隻紅色大型飛禽從側面慢慢合攏過來,飛行速度快過這邊,可謂是追來的,是赤獵雕!

  紅蓋天知道,是接應管芳儀的人來了,微微頷首道:「牛有道那邊若有什麼消息,記得及時跟我通氣。」

  管芳儀:「三當家的交代自然不會忘,不過也請三當家的不要忘了道爺的交代,道爺跟您通氣的事,記得及時提醒芙花、浪驚空和斷無常,道爺不希望自己人出事,希望大家都能先過了眼前這一關。」

  紅蓋天明白她指什麼,就是聖尊舉起屠刀之事,讓芙花等人也趕緊找縹緲閣的麻煩,避免成為殺一儆百的對象,「放心,我現在回去就聯繫他們,不會耽誤。」

  赤獵雕接近了,他回頭細看赤獵雕身上所站兩人,一個是巫照行,一個是雲姬。

  這又是巫照行親自來接,又動用了赤獵雕,可見牛有道那邊對管芳儀安全的重視,紅蓋天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管芳儀的身段,笑問了句:「紅娘,問你個事。」

  管芳儀:「別客氣呀,三當家的儘管問。」

  紅蓋天嘿嘿著,一副居心不良的樣子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和牛有道睡過沒有?」

  管芳儀一陣無語,旋即翻了個白眼,繼而又拋了個媚眼,尖尖食指在他心窩位置點了點,嬌語魅惑道:「你猜!」說了和沒說並無區別,說罷閃身騰空斜去。

  這也就是她了,習慣了這種話,換了一般正常的女人,這種話無異於侮辱,怕是要翻臉。

  赤獵雕快速搧動翅膀,斜射上空,接了落下的管芳儀。

  管芳儀回頭看來,笑著朝紅蓋天揮了揮手,赤獵雕一個側翻飄改方向,載了三人迅速改變了去向。

  紅蓋天樂呵呵目送之餘,嘴裡嘀咕著:「這女人真夠勁!在齊京那麼多年沒人能拐走,居然被那廝給拐跑了,還能死心塌地跟著那廝為那廝賣命,也不知被灌了什麼迷藥,真是奇了怪了。」

  他也不想想,他找白玉樓打聽的事同樣在為牛有道冒險。

  ……

  晉國京城,一棟宅院軒閣內,邵平波憑欄臨池,怔怔出神,略顯惆悵。

  他目前的處境,也不知是不是作繭自縛,因所行之事涉及機密,對外聯繫全部在黑水台的監控之下,因此對修行界的消息總是後知後覺。

  牛有道居然弄死了縹緲閣的執事,牛有道能有這麼大的膽子他其實一點都不意外,只是這消息令他惆悵,他隱隱意識到,自己與牛有道之間的差距似乎越來越大了……


  京城之外一處風光秀麗的山巒間,天地門的坐落之地,也算是新遷之地。

  天地門掌門令狐秋被晉皇太叔雄召見後,被太叔雄強行下令遷到了此地,不得不從,也不敢不從。

  宗門內坐在案後的令狐秋面對桌上的一封書信,也很惆悵。

  信是袁罡的來信,過問川穎是怎麼回事?

  問題是當初幫川穎可以說只是一時的江湖救急,為了證明是幫自己門派的人才讓川穎加入了天地門,川穎天地門的身份並未公開,川穎出事了這邊也只是被一些身份不可對外人言的人找上過。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9 18:20
第一零六三章 關照一二

  那些人找上這邊查過川穎之後,也讓這邊緊守口風。

  而涉事門派的女弟子毀了清白,涉事門派也不會張揚,差不多也就是家醜不可外揚的意思。

  按理說,知道川穎天地門身份的人不多,牛有道那邊的人怎麼會知道了,還特意過問此事?

  當初救川穎的時候,純粹是「做人」,誰也沒想到會惹出驚心動魄的事來,更沒想到川穎居然要娶冰雪閣閣主!

  搞得這邊都不知道該不該借川穎的光,借了這光的話,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先生是不是為難了?」左邊的紅袖試著問了聲。

  「唉!」令狐秋前俯後仰個不停,嘆道:「冰雪聖地那邊不讓張揚這事,既然冰雪閣主下嫁已成定局,那邊怕是不願川穎以前的污點被到處宣揚。」

  紅拂嘀咕不滿了一聲,「袁罡的信,又不是牛有道的親筆信,不回有什麼關係?」

  雖是不滿之言,可也不是沒有道理,有些事不好隨便告訴外人,但令狐秋還是有些猶豫,袁罡畢竟是牛有道的心腹。

  這邊對牛有道的感情一直很複雜,而牛有道對天地門的影響也一直如影隨形,天地門能順利開山立派,是得了牛有道幫助的。晉皇太叔雄把天地門強行遷到此地來,也和牛有道脫不了干係。

  這裡正斟酌猶豫,遠空飛來兩隻大型飛禽,臨近後直接俯衝而下,落在了宗門正殿之外。

  一名身段高䠷的白衣男子落地走來,腰配長劍,白衣如雪,烏黑長髮倒梳了一條麻花辮垂在身後,唇紅齒白,面如冠玉,樣貌給人一種顛倒眾生的氣質,尤其是星眸閃爍生輝之際的眼神很迷人,男子中罕有的英俊面容。

  身段挺拔,整個人又顯得乾淨俐落。

  「川穎?」聞訊而出的令狐秋見到人愣了一聲,明顯有點意外。

  隨之而出的紅袖、紅拂見到來人亦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身為女人,不得不承認這男人長的的確是好看,只一眼就給人怦然心動的感覺。兩個女人內心裡多少感到有些可惜,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為何偏偏要風流,為何偏偏要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壞了名聲?

  「掌門!」川穎走來拱手見禮。

  令狐秋抬了下手,示意不必多禮,目光卻盯向了守在飛禽身邊的那幾個人,低聲問了句:「那邊的人?」

  「嗯!」川穎略點頭,「看來你都知道了。」

  「外面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我能不知道嗎?何況人家之前就查到我這來了。」令狐秋說著抬手示意了一下。

  兩人旋即進了屋內,穿過後堂到了內宅庭院中漫步。避開了外面人的耳目,令狐秋方問道:「你怎麼來了?」

  川穎:「要去聖境完婚,走之前總得來向掌門打聲招呼。」之後又補了一句:「本欲邀請掌門一起赴聖境,但冰雪聖地那邊不同意。」

  令狐秋能理解,嘆道:「當不起你掌門,我看還是將你逐出門派吧。」

  川穎停步凝視道:「莫非令狐兄認為川穎是忘恩負義之人?川穎雖風流,卻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否則令狐兄也不會幫川穎渡過難關。給我一個報答的機會。」

  令狐秋亦停步負手,「報答?你娶了雪落兒,飛上枝頭,按理說我該為你高興,可我不知為什麼卻高興不起來。」

  川穎略沉默,「禍福難料罷了。」

  令狐秋:「你說你這副招蜂引蝶的臭皮囊惹出過多少麻煩?」

  川穎:「天生父母給的,你讓我怎麼辦,自殘不成?」

  令狐秋:「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多凶險?得虧雪落兒保你,否則你焉有命在?我說你招惹哪個女人不好,惹她幹嘛?她那種女人咱們這種人無福消受的。」

  川穎:「我哪敢招惹她,我以前又沒見過她,誰能想到是冰雪閣閣主降貴紆尊。」

  令狐秋:「那你就讓她玩玩算了,娶她?這福氣你吃受得起嗎?」

  川穎哭笑不得:「什麼叫讓她玩玩,令狐兄,你這叫什麼話?難不成在你眼裡,我就是女人的玩物不成?」

  令狐秋:「到處沾花惹草,我看也差不多了。」

  川穎嘆道:「就算你說得在理,可我能怎麼辦?這種事男人天生不佔理,在那邊的眼裡能覺得是她在玩嗎?任誰都以為是我在玩,是我在佔便宜,不娶她,我死得更快!」

  令狐秋:「算了,都已經這樣了,你自求多福吧!娶了她也不是壞事,至少你以後不敢再招惹其他女人,其他女人也不敢再往你身邊湊近了。」

  川穎露出自嘲笑容,伸手袖子裡摸出一沓金票,遞給他。

  令狐秋愕然:「什麼意思?」

  川穎:「大恩不言謝,你這裡消耗也大,手上拮据,十萬金幣略表心意吧,大恩容以後有機會再報。」

  令狐秋斜眼道:「你哪來這麼多錢?雪落兒給的?」

  川穎:「這點錢對她來說不算什麼,怎麼,覺得我吃軟飯,嫌棄?」

  令狐秋:「女人給你的錢,你給我?你說我收還是不收呢?」

  「哎呀,收下吧,就當是我賣身的錢。」川穎抓了他手,硬塞進了他的手裡。

  令狐秋看著手裡的金票,很是無語,這錢拿在手裡怎麼感覺哪哪都不自在。

  川穎:「都已經這樣了,還計較那些個有什麼意義。此去聖境我不知什麼時候能出來,也許永遠都出不來,趁現在的,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能辦到的儘量給你辦了。」

  令狐秋:「那邊不希望你的事被到處張揚,咱們還是儘量少來往吧!」

  川穎反問:「瞞得住嗎?冰雪聖地能查出來,其他人查不出來?恐怕我和天地門的關係已經有許多人知道了。」

  令狐秋:「一時間的,你能幫我什麼呀?是能讓天地門成為晉國第一大派,還是能讓我修為暴增,或是讓我富甲天下?」

  川穎想了想,苦笑:「給你第一大派的名頭,你手下的底子也沒那實力撐起來…看來也只能給你點小錢意思一下了。對了,你不是還有個結拜兄弟在聖境嗎?」

  令狐秋:「牛有道?」

  川穎:「是啊,聽說去聖境歷練的人都身處險境,要不要我利用雪落兒的關係?興許能在聖境關照一二。」

  「這個…」令狐秋猶豫了,若是雪落兒肯幫忙的話,興許還真能在聖境幫襯一下牛有道,自己也算是還了牛有道一點人情。「這樣做合適嗎?」

  川穎:「沒什麼不合適的,我不會魯莽亂來,到時候視情況而定。令狐兄,牛有道在聖境內可能還不知你我的關係,你不妨書信一封,以證明你我關係,我去了聖境會找機會轉交給他。」

  令狐秋琢磨了起來,這邊和川穎的關係袁罡應該是知道了,牛有道困在聖境內還真有可能不知道,只是這信該不該寫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川穎察言觀色一陣後,說道:「掌門,我不能久留,外面的人還在等著,我馬上就得離開。」

  在他的催促勸說下,令狐秋最終下定了決心,迅速回到屋內寫下了一封書信交給川穎。

  送走川穎後,令狐秋毀掉了袁罡的信,沒有再回覆,既然川穎會與牛有道見面,他這裡也就沒了回覆袁罡的必要。

  ……

  聖境出口,一行人從波光漣漪中走出。

  見到一群人拱衛的一個女人現身後,恰好在此地督查巡視的牛有道嘴角浮現笑意,直接閃身飛了過去。

  人還未到,那個女人的護衛中立刻閃出兩人攔下了牛有道,喝斥:「什麼人?」

  牛有道隔著人朝那氣度雍容的女人拱手行禮:「莎城主,多年不見,可還記得軒轅道否?」

  那女人正是莎幻麗,只是樣貌氣質上看著比當年成熟了不少,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

  某種程度上,牛有道還是挺同情這女人的,身不由己,終身難嫁,和冰雪閣的雪落兒可謂是同病相憐。

  甚至是比雪落兒更不堪,雪落兒還算是正兒八經的冰雪閣閣主,又是修士,能高來高去,因此能弄出即將婚嫁的私情。而這莎幻麗卻是一凡夫俗子,沒能力管制摘星城的一群修士,反過來說其實是被一群修士給看護著,逃不掉,也跑不掉,根本沒機會做出任何出軌的事。

  突然被攔,莎幻麗怔了一下,旋即笑容燦爛,揮手示意阻擋的護衛退下,款款向前,笑道:「是你。是叫牛有道吧?是了,聽說你在聖境。」

  白髮老頭,也是摘星城莎幻麗手下的總管向明,跟上了前,盯著牛有道冷冷道:「為何攔路?」

  牛有道忙解釋:「並非攔路,奉聖命督查,恰好巡查至此,不想遇見莎城主,不敢避而不見,故而拜見。」

  莎幻麗笑道:「向伯,不用緊張。」

  話剛落,數隻大型飛禽落在了山巔盆地四周,有人縱身飛來,向其行禮道:「小姐,先生吩咐我們來接您回家。」

  莎幻麗臉上的笑容悄然消失,淡然道:「不回了,雪落兒還在冰雪聖地等我。」

  「這…」來者頓時一臉為難。

  莎幻麗已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總管向明經過時對那人略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再說什麼。

  很快,一群人駕飛禽而去,剩下莎如來派來的人在那唉聲嘆氣。

  站在山巔目送的牛有道也有些傻眼,計劃突然出現了超出預料的漏洞!



  人算不如天算!沒關係,山不轉路轉,臨機應變,見招拆招~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9 21:30
第一零六四章 聖閲已知

  莎幻麗居然不去大羅聖地,而是直接去了冰雪聖地!

  據他所知,莎幻麗長居摘星城,甚少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了,又提前了這麼多天回來,於情於理都該去大羅聖地先拜見自己父親才是,居然不去,這算什麼事?

  他在聖境的人手實在是有限,問題是就算能找到其他人手,其他人若知道要幹什麼肯定不會幹,他只能是找狐族的人幫忙。而狐族能化作人形的高手也有限,他不可能多處提前設置分散力量,畢竟莎幻麗身邊有不少高手護衛。

  他事先做出預判,莎幻麗提前這麼多天來,肯定是要先去大羅聖地拜見父親的,因此已經調集了狐族的高手在前往大羅聖地的途中精心做好了布置。

  他也醞釀好了與莎幻麗同行的藉口,準備與狐族裡應外合。

  誰知莎幻麗竟然直接去了冰雪聖地,自己的精心布置白廢了,狐族長途奔波也白白辛苦了。

  他現在還能找藉口與莎幻麗同行,可現在再臨時通知狐族改變伏擊地點肯定是來不及了,憑他一個人想讓莎幻麗身邊那麼多護衛一個都逃不掉、不走漏風聲的可能性不大。

  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是失手了!

  冷靜下來後,牛有道再看看交頭接耳的莎如來派來的人,結合之前看到的情況,隱隱意識到了,莎如來和莎幻麗這對父女之間的感情可能有什麼問題。

  敗筆!能影響到計劃的這麼大因素,自己事先居然沒有一點察覺!

  從未風聞過這方面的事情,也從未有人跟他提及過,沒想到這對父女之間的關係居然有問題。

  意料之外,卻又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莎如來是續絃,做女兒的不高興可以理解。

  那個莎如來長期板著臉,跟誰欠他錢似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誰知堂堂聖尊羅秋的弟子對自己女兒居然沒一點震懾力。

  牛有道有點懊惱,可懊惱也沒用,還得想辦法解決,他不會輕易放手,依然還有機會,可卻面臨一些麻煩。

  眼前,他不可能在冰雪聖地動手,他在冰雪聖地沒有眼線和人手,想憑自己一個人在沒有任何掩護的情況下辦成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雪落兒大婚前顯然是沒了動手的機會。

  還是那句話,他在冰雪聖地沒有眼線,就算雪落兒在冰雪聖地進進出出遊玩,他也掌握不了情況。

  不過有一點他是能肯定的,不管莎幻麗和雪落兒私人交情如何,大羅聖地和冰雪聖地畢竟是兩伙不同的勢力,莎幻麗不可能一直待在冰雪聖地不走。

  也就是說,莎幻麗離開冰雪聖地的時候還有下手的機會。

  可他需要掌握莎幻麗離開冰雪聖地的具體時間,否則莎幻麗是早點離開還是晚點離開根本說不清楚。

  而他還需要陪同莎幻麗才行,才有機會左右莎幻麗的行進路線。

  飛禽載人飛行雖說是直線飛行,可也不是絶對的直線,稍有偏移,搞不好就要偏移伏擊地點好遠,很容易錯過。一個從高空走,一個在地面等候,誰又能精確計算到不偏不倚的絶對伏擊地點?所以他一定要在莎幻麗身邊進行一定的干預才行。

  還有個問題,莎幻麗離開冰雪聖地後,會不會去大羅聖地?還是直接離開聖境?

  這又是兩條不同的路線,按眼前的情形來判斷,父女關係不好,莎幻麗可能不會去大羅聖地,可誰能保證莎幻麗不會礙於情理敷衍一下。出了一次意外,得吸取教訓,他必須防範再出意外的任何可能性。

  有點麻煩,不事先判定路線的話,有限的設伏人手調來調去又會來不及。

  在出口附近守株待兔又不現實,那會驚動大量縹緲閣的人手。

  想綁個人其實也不容易,還不如他直接衝進人群裡殺個人方便。

  思索再三後,他覺得必須要去一趟冰雪聖地,要親自掌握情況才行,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心中有了決定後,他迅速離開了聖境出口一帶,找到了提前設置的傳訊聯絡點,傳了消息給設伏的狐族,通知計劃有變,出現了意外,讓他們先行撤回。

  之後才又去與扔在了不明之地的秦觀和柯定傑碰頭,帶了兩人回問天城。

  秦觀和柯定傑早就習慣了牛有道動輒扔下他們獨自離開的行為,也不知長老到底在幹嘛,有點神神秘秘或鬼鬼祟祟的,兩人不好多問,問也問不出來。總之從荒澤死地開始,牛長老單獨開溜的情形就有。

  返回問天城覆命之餘,牛有道又直接找到了坐鎮問天城的黃班。

  兩人見面時,黃班正與玄耀坐在一起喝茶。

  玄耀冷眼斜睨,微微冷哼一聲,便不再正眼瞧牛有道。

  黃班的態度不冷不熱,盯著手中茶盞裡的茶水,「找我何事?」

  牛有道站在亭子外稟報導:「我想去趟冰雪聖地。」

  沒辦法,雖給了督查人員一定的權限自由,但縹緲閣還是要掌握各派人員的動向,免得出了事連查證的方向都沒有。

  此話一出,玄耀和黃班齊齊抬頭看來,似乎都有些意外。

  黃班皺眉道:「聖尊給你的督查權不包括冰雪聖地,你無權前往,也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牛有道:「黃管事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哪敢去冰雪聖地撒野,是之前在聖境出口巡查時,遇見了摘星城的城主,我們是舊識,見面聊了幾句才知冰雪閣閣主即將大婚。」

  跟莎幻麗是舊識?黃、玄二人相視一眼,眼中神色可謂意味深長,原來這位跟莎如來的女兒有交情,似乎找到了羅芳菲突然插手將牛有道給送出聖境的原因。

  兩人發現丁衛的一些懷疑不是沒道理的,奈何丁衛後來查牛有道和莎如來有交際的過程,查天都秘境之事卷宗時,又未發現什麼問題,莎如來並未對牛有道有任何徇私之舉,就算收了酒水秘方,也照樣是把牛有道往死裡逼,看不出什麼異常。

  黃班:「冰雪閣閣主大婚和你有什麼關係?」

  牛有道:「於情於理都該去恭喜一下,能討杯喜酒喝自然是最好。」

  玄耀嗤笑一聲,臉上滿是譏諷神色。

  黃班亦面露嘲諷道:「冰雪聖地不是世俗人情往來之地,冰雪聖地也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冰雪閣閣主大婚,連我們未得召喚都沒資格去,至於你…沒這個必要吧?」

  牛有道客氣道:「我與冰雪閣閣主也是舊識,於情於理應該去一下。」

  黃、玄二人愣了一下,這廝與雪落兒也有交情?

  然而兩人是大元聖地的人,無論是莎如來那邊還是雪落兒那邊都不能無緣無故把他們給怎麼樣,正常情況下兩人也沒必要怕那兩家,黃班冷冷道:「各派督查人員無權介入各聖地,此事我不同意。當然,你若非要去,你頂著督查的身份,我也不能綁著你,不過縹緲閣的載人飛禽不得擅闖各聖地,你若要靠兩條腿走去,我也沒辦法。」

  玄耀嘴角泛著淡淡古怪意味,慢慢喝茶,心裡實則痛快,喜歡看這刁難。

  須知冰雪聖地是在兩極苦寒之地,路途遙遠,靠修為飛走得走到什麼時候?估計等人走到,雪落兒的婚禮早就結束了,還想攀關係喝喜酒,喝西北風還差不多。

  牛有道瞅瞅兩人的反應,頷首道:「既然黃管事做不了主,我只好將黃管事的原話奏報聖尊,試試聖尊會不會同意。」說罷就走。

  黃班臉色一沉,喝茶的兩人皆注視著離去的背影。

  牛有道不是說說的,而是真的上報了,回到妖狐司那邊後立刻寫下陳情發了出去。

  沒辦法,一開始的接連三道呈報結果略偏離了他的預設計劃,被困死在了聖境內,無法出去。

  就算他後面的計劃成功了,也依然難以出去,所以他必須將暗中與自己勾結的人給揪出來,這是他眼前唯一能在事成後離開聖境的希望。

  就算天藍聖地那邊的回覆不許他去冰雪聖地賀喜,他也還是要去,大不了在冰雪聖地之外讓人獻上禮物,哪怕在冰雪聖地外圍想辦法摸摸情況也行。

  黃班不給他飛禽坐騎也沒關係,不是還有其他七派麼?說好了聯合抗衡的,讓其他人調用一隻,他再借用一下也行,總之這次想盡辦法也要去一趟。

  次日,天藍聖地的回覆消息到後,牛有道打開一看,發現依然是那四個字:聖閲已知!

  這算什麼意思?沒同意也沒拒絶,顯然是要他守規矩。

  管他的,反正沒拒絶,牛有道決定回頭直接打著藍道臨的旗號找黃班要飛禽坐騎,諒黃班不敢不給。

  心意定下後,牛有道又讓秦觀去找縹緲閣要來了大號的紙張,還有各色彩墨。

  東西到位後,幾張桌子抬到庭院中央拼湊,大號白紙在桌上鋪開,繼而揮毫潑墨,一幅巨幅山水畫在他筆下漸漸呈現,準備送給雪落兒的大婚賀禮。

  沒辦法,手上拿不出其他東西,只能展現技藝親手製作。

  遠處雲山隱約,花紅柳綠間的流水小橋上一對恩愛璧人相守,畫面極具意境,畫工極為精湛。

  旁觀的昆林樹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牛有道還擅長此道,之後又見牛有道在留白處寫下一行字:只羡鴛鴦不羡仙!



  親身涉入這麼深,計畫成功了也很難擺脫嫌疑吧?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10 18:31
第一零六五章 被攔在了外面

  待牛有道擱筆,天色已近傍晚,一幅畫才算畫完。

  再完整觀看整幅畫,真正是花了時間又花了心思,一旁鑒畫的人都算不上行家,只知道好看。

  「長老,您怎麼突然有了這雅興?」秦觀忍不住問了聲。

  抓了張紙擦手的牛有道盯著畫道:「不是雅興,是送給冰雪閣閣主的新婚賀禮。」

  賀禮?昆林樹略有詫異,他還不知道這事。

  秦觀和柯定傑倒是恍然大悟,明白了,這邊拿不出什麼東西,雪落兒也不缺什麼東西,送上一份好的寓意就行。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人發現這位牛長老還挺多才多藝的,沒想到冷不丁還能拿出這手來。

  檢查過後,覺得差不多可以過得去了,牛有道又吩咐道:「拿下去精心裱裝一下。」

  「是!」秦、柯二人應下,一左一右走到畫幅前小心收攏……


  幾天後,算好了大婚時間的牛有道提前了一天,再次找到了黃班,上報出行計劃。

  正在查看文卷的黃班坐在案後,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就兩個字:「不行!」

  牛有道袖子裡掏出一張紙抖開,亮出上面字跡給他看,「我已上報聖尊,這是聖地的批覆!」

  黃班聞言抬頭,發現紙上只有四個字:聖閲已知!

  目光從紙上挪開,落在了牛有道臉上,黃班眼中隱有陰霾,卻未再多說什麼,知道牛有道不可能假冒聖地筆復……

  載人飛禽到手,回了趟妖狐司那邊落腳的宅院,秦觀身上多了隻竹筒背著。

  紫金洞三人騰空而去時,昆林樹抬眼眼巴巴目送,待到人影渺無蹤,再回頭,空落落的庭院中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來到問天城跟了牛有道後,安全倒是安全了,人也閒得很,閒到心中茫然。

  ……

  天高雲闊,途中暫歇時,秦觀和柯定傑又被牛有道拋下了,兩人習慣了,不知牛長老又幹嘛去了。

  待到牛有道回來時,手上多了一隻鷹籠,裡面裝有兩隻傳訊金翅。

  鷹籠交給二人,牛有道叮囑了一句:「看護好。」

  「是!」二人領命,忍不住互相看了眼。

  聖境內的金翅是受到管控的,根據兩人對聖境地形的瞭解,縹緲閣在這一帶似乎沒有駐點,不知長老哪弄來的金翅?

  只此一點,兩人越發意識到了牛有道的每次離開都不簡單,背後肯定隱藏了什麼,有人在暗中跟長老聯繫。

  ……

  冰雪皚皚,一望無際,待到雪峰高山出現在視線中沒多久,有兩隻飛禽坐騎迅速飛來,上載數名白衣人,正是冰雪聖地的服飾穿戴。

  牛有道一行被逼停止前進,在空中盤旋著。

  來者圍繞,交叉盤旋著逼問:「什麼人?」

  牛有道大聲回話:「紫金洞長老牛有道,前來恭賀冰雪閣閣主新婚大喜。」

  「牛有道…」攔截的兩隻飛禽上的人似乎有點意外,竊竊私語嘀咕了一陣。

  秦觀和柯定傑算是看出來了,牛長老名聲挺大的,聖境內不管走到哪,只要報出牛長老名號,簡直是人盡皆知。

  對方一番交流後,為首者大聲道:「心意收到,我們會轉告。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請回吧!」

  說話還算客氣,用了敬語,只因對方不管怎麼說都是來賀喜的客人。

  牛有道:「我有賀禮要獻給冰雪閣閣主。」

  為首者道:「賀禮給我們便可,我們會如實轉交,你大可放心,不會有人貪墨,會讓閣主知道你的心意。」

  牛有道不肯罷休,極力爭取:「我與冰雪閣閣主是朋友,閣主大婚,我不遠萬里趕來,理應當面恭賀。」

  朋友?秦、柯二人很意外,牛長老和冰雪閣閣主是朋友?真的假的?

  別說他們,一群攔截者也很意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牛有道趁熱打鐵,「閣主大婚,我理應當面恭賀。諸位不讓我當面恭賀,不知是不是閣主的意思,如果諸位的意思就是閣主的意思,我也無話可說,自當離去。」

  他不信自己說了自己是閣主的朋友,這些人還能不經請示擅自逐客。

  若真如此的話,一定不是雪落兒的意思,哪個女人嫁人能幹出這事來?又不是什麼惡客,就算是路過的乞丐也能好心施捨一碗。

  換句話說,肯定是冰雪聖地對雪落兒這場婚事不當回事。

  攔截者交頭接耳一陣,為首者道:「稍等,容通報。」同時揮手示意牛有道這邊降落。

  牛有道點頭示意,立刻駕馭飛禽落地。

  攔截者也落地了,只有一人駕馭飛禽而去,返回了冰雪聖地通報。

  站在風雪中的牛有道目送,對於能不能進入冰雪聖地參加婚禮,他其實也沒把握,他當然知道自己算不上什麼雪落兒的朋友,但他在賭。

  還是那句話,一個女人初次嫁人,正是喜慶的時候,但凡來恭喜的人,只要不是惡客,應該不會拒絶賀喜,何況他和雪落兒確實是認識。

  總之,他要盡力一試,實在不行的話,也只能是在外圍想辦法摸探。

  秦觀和柯定傑其實有些不理解,不知長老為何要這樣上趕著辛苦跑來賀喜,像雪落兒這種身份的人,你再怎麼巴結人家也未必會把你當回事,何必熱臉貼那沒用的冷屁股?

  可長老這人有些高深莫測,做出了決定的事,也許有其他用意,他們也只能是配合……


  冰雪聖地的山谷中亦有綠意盎然的地方,不說溫暖如春,卻如世外桃源一般,此時已是張燈結綵。

  不少賓客也已來到,而能來此的賓客,都不是一般人,連修行界各派掌門都沒資格來,賓客的身份可想而知。

  雪落兒雖是外界冰雪閣閣主,但身為雪婆婆唯一的孫女,在冰雪聖地自然有居所。

  此時雪落兒的居所已是出嫁前的閨房,亦是婚禮後的洞房,兩用了。

  沒辦法,川穎和雪落兒門不當戶不對,川穎在這裡無人又無地,連個自己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不太可能漫漫長途將雪落兒娶出聖境帶到晉國天地門去洞房。

  精心裝扮過的閨房內霞光璀璨,霞光正是來自妝點用的七彩寶珠。

  一臉喜色的雪落兒不厭其煩,不嫌勞累,不斷的換穿衣服對著鏡子比對,生怕有一絲不完美。

  穿著寬袍大袖還看不出什麼,只是脫衣更換時,隆起的腹部已經是很明顯。

  一旁自有人伺候更衣,摘星城城主莎幻麗同在,亦一臉興奮的對雪落兒身上的衣服給出意見。

  「怎麼樣?」張開雙臂轉圈展現新衣裳的雪落兒問意見。

  「好看,真好看!」莎幻麗連連點頭,心裡也說了聲真好看,眼神中不經意間會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她發現了,自從雪落兒和川穎交往後,整個人似乎都變了,以前會經常跟她來往,後來幾乎沒什麼來往了,自然是陪情郎去了。

  而眼前這一幕是她無數次遐想過的,無數人都認為她的身份地位想找個男人太容易了,可誰又知道這背後的不容易。

  她也風聞過大羅聖地那邊曾操心過她的婚嫁之事,可好像都被她父親莎如來給拒絶了。

  聽到好看,雪落兒頓時笑靨如花,可還是不滿意,也不是不滿意,只是這是她人生中的唯一,一輩子應該只有一次,她只想更好、更完美而已。

  換了平常,她可能會注意到好友眼中的那麼一絲絲失落,但她今天真的太高興了,高興到無暇注意到閨中好友的感受。

  再次更換衣裳之際,一女子進了閨房,行禮後對雪落兒道:「閣主,聖地外來了一人,自稱是閣主的朋友,前來賀喜,被攔在了外面…」

  話還沒說完,雪落兒臉色一沉,瞬間不高興了,回頭道:「賀喜的客人攔下作甚?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新娘子不高興了,屋內嘰嘰喳喳的女人們都安靜了下來。

  女子忙解釋道:「閣主,不是這麼回事,是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是聖境外的人,是燕國三大派之一的紫金洞長老,名叫牛有道。外面的守衛不可能任由人擅闖聖地,想確認一下這個牛有道是不是閣主您的朋友。」

  「牛有道?」雪落兒愣住了,不是沒想起來,對牛有道她是有印象的,何況牛有道如今的名聲在外,她只是沒想到牛有道能跑來賀喜。

  她現在有點理解了外面的守衛為何會攔截下牛有道,以牛有道的身份地位確實沒資格出現在這個地方。

  「牛有道?」莎幻麗也很意外,之後笑道:「我剛回聖境時,在出口倒是剛好遇見了他,姐姐對他還有印象嗎?給您畫過畫的。」

  雪落兒頷首:「自然是記得,也給你畫過畫,只是…他如今不是在督查縹緲閣麼,怎麼跑這來了?」

  莎幻麗笑道:「人家不是說了麼,獲悉你大婚,前來賀喜的。也可能是想來巴結你吧,呵呵!」說完後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她也確實認為牛有道是想來巴結雪落兒的。

  除了這個理由,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其他的原因,她在修行界雖然高高在上,但她的世界其實一直很簡單,有人也想她活得簡單一些,不想她捲入太多的是非恩怨,畢竟是一凡夫俗子,有些事情承受不起的。

  前來稟報的女子察言觀色後,試探著問道:「閣主,要放他進來嗎?」

  雪落兒琢磨了一下,雖談不上什麼朋友,但還是沉吟道:「既然是好心來賀喜的,冰雪聖地不至於連多個人都安置不下,在這也出不了什麼事,讓他進來吧!」



  開門揖盜,還是比強盜更惡劣的綁匪!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10 21:30
第一零六六章 貴人雲集

  能答應放行,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希望多一份美好,不希望拒客換來一份背後的詛咒。

  人家大老遠跑來賀喜,你把客人趕走,客人肯定不高興,肯定會在背後埋怨,她不希望今天的日子出現這樣的事。

  當然,還有一方面原因,因為牛有道和令狐秋的關係。川穎常在她耳邊提起,經常說感謝令狐秋之類的話。

  在她看來,某種程度上也的確是要感謝令狐秋,若不是令狐秋救了川穎的命,她哪有機會和川穎成為夫妻?

  至於川穎以前的一些風流事蹟,她倒不認為有什麼不妥,這世上的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過去的事情沒必要耿耿於懷,只要她和川穎在一起了,川穎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也得有其他女人敢才行。

  鑒於牛有道和令狐秋的關係,她也不好拒客。

  反倒是牛有道以前跟她認識,為她畫過畫像之類的事根本不在她的考慮之內。

  「是!」通報的女子領命退下了。

  ……

  風雪說來就來,說去就去,風停了,陽光下,空氣中細碎的雪飄飄灑灑折射出迷幻色彩。

  前去通報的人也駕飛禽回來了,同時也帶來了另一人,一個見過牛有道的人。

  雪落兒雖然讓這邊放行,可也只是對牛有道放行,不是對假冒牛有道的人放行。

  雪落兒一句話的事,沒考慮那麼多,可對相關的護衛人員來說卻是要核實清楚的,這是他們的職責。

  沒錯,確實是牛有道。

  確認無誤後,秦觀和柯定傑被攔下了,只允許牛有道一人進去,冰雪聖地不是任何阿貓阿狗都能進入的地方,能讓牛有道進去已經算是牛有道趕上了好時候例外開恩了。

  之後又對牛有道進行了檢查,連裝在竹筒裡帶來的畫也不例外。

  放行前,牛有道對隨行二人交代:「你們去前面看到的那處冰川找個能避風雪的地方暫歇,婚禮之後我會來找你們。」

  「是!」二人應下。

  牛有道接了竹筒揹在後背,又要了兩人手上提的金翅。

  攔截的為首之人立刻制止:「金翅就沒必要帶進去了,留下吧!」

  牛有道不肯。「這是聖尊給我的,不能有閃失,為防出現意外,這兩隻金翅我必須看著。」

  見他這樣說,為首之人又招呼人把兩隻金翅給檢查了一下,確認沒問題才讓帶了。

  三隻飛禽載了人騰空而起之際,遠空有一飛禽載人快速而來。

  攔截者又分出一騎去盤問,很快又放行,待來者近後,牛有道才看清來者是誰,對方面無表情見誰誰欠他錢似的,正是莎如來。

  沒想到莎如來也親自來了,牛有道有些意外。

  莎如來似乎也有些意外,多看了牛有道兩眼,之後一掠而過。

  牛有道看看自己的坐騎,只是普通的灰羽雕,而莎如來的卻是赤獵雕,速度快過這邊……

  雪峰之下綠意盎然的山谷,領路者將牛有道交給接待人員後便走了。

  接待人員領了牛有道去登記,報上禮單,獻上了裝有畫的竹筒。

  之後有人將牛有道的飛禽坐騎帶走了安置,自有人好好照顧,待走的時候隨時可領回。

  儘管冰雪聖地的接待人員有點意外牛有道怎麼來了,可既然來了,還是按照待客之道招待,有人領著牛有道去落腳的地方。

  招待客人的入住之地都在同一個地方,依山勢而起的亭台樓閣之中。

  來者是客,可客也有高低貴賤之分,牛有道不可能和貴客平起平坐,被帶往了山勢底下的小樓內,上面高的地方是貴客住的地方。

  此中情況牛有道一眼便知,但也沒任何意見,還對招待之人客客氣氣的,顯得有些卑微。

  招待之人有點不太把牛有道給放在眼裡,略顯倨傲,不管說什麼,牛有道都點頭哈腰應著。

  待安置好了後,牛有道在小樓裡悶不住,出了小樓溜躂,觀察地形和四處環境。

  剛順著崖壁上那連接閣樓的石階爬高了點觀望,上方突然傳來聲音:「下面是牛有道嗎?」

  聲音有點耳熟,牛有道抬頭看去,只見上方的露台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一排腦袋往下看,莎如來就在其中,縹緲閣的掌令丁衛居然也在,而說話的人朝他揮了下手,是藍明!

  在問天城的時候,藍明特意去妖狐司找過他,略交談了幾句,兩人也算是認識。

  牛有道立刻在下面拱手見禮,藍明揮手道:「上來。」

  牛有道立刻回道:「藍先生,之前這邊有吩咐,不讓往上跑,怕打擾貴客們的休息。」說罷還看了看零星分佈在崖壁上的身穿白衣的冰雪聖地守衛。

  藍明笑道:「讓你上來就上來,沒事。」他邊上一人對下面的守衛喊了聲:「放他上來。」

  下面剛好攔在那條道上的兩名守衛相視一眼,之後一人做了個伸手請的手勢。

  牛有道這才一個閃身騰空而起,飛落在了上面的露台上,落地一看四周,觀景的氣象明顯不是下面受侷限的視況能比的,果然是招待貴客的地方。

  再看眼前一群人,能和莎如來、丁衛、藍明站在一起且神情自若的人,顯然都是地位相當的人,貴人雲集。

  牛有道忙對眾人客客氣氣行禮。

  藍明笑道:「剛看到下面一個穿縹緲閣服飾的人,還覺得有點奇怪,感覺有點像你,沒想到還真是你。」

  牛有道陪笑,點頭哈腰道:「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藍先生。」

  丁衛出聲了,冷冷道:「你怎麼跑來了?誰讓你來的?」

  前些日子他收到過黃班的奏報,黃班說沒同意,沒想到牛有道還是跑來了,令他有些惱火。

  其他人包括藍明在內也有些奇怪,牛有道的身份地位居然能進這裡被當做客人招待。

  牛有道立刻回話:「回丁先生,我和冰雪閣主是舊友,舊友大婚,理當來賀。此事我已上報過聖尊。」

  這廝和雪落兒是朋友?眾人訝異。

  丁衛倒是不奇怪,之前黃班的奏報中提及過,他回頭看向藍明,「他向天藍聖地上報過?」

  「呃…」藍明還真是被問住了,這事他壓根不知道,他雖是藍道臨的兒子,但有些事情藍道臨不會讓他事事都知道,不過他估計牛有道不可能拿這種事情撒謊,當即微笑道:「是有這麼回事。」

  旁人同樣認為牛有道不可能拿這種事情撒謊,因此不免有人對藍明面露嘲諷神色。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這位應該是不得其父的充分信任。原因很簡單,若知道牛有道會來,之前就不會說出『沒想到還真是你』的話來,之前顯然不知道牛有道會來的事。

  為了掩飾尷尬,藍明突然態度熱絡道:「牛有道,這幾位你肯定都認識,就不用我介紹了。這位是天牧聖地聖尊牧連澤的弟子高紫;無雙聖地聖尊呂無雙的弟子華美如;無虛聖地聖尊督無虛的弟子葉念;無明聖地聖尊長孫彌的弟子沉歡;天魔聖地的長老黑石;冰雪聖地雪婆婆的義子白無涯。」

  至於他本人,還有大羅聖地的莎如來、大元聖地的丁衛撇過了沒有介紹。

  莎如來是因為女兒來了,想和女兒見見面,主動請纓前來。而丁衛本就要代表縹緲閣前來恭賀,順便也代表了大元聖地前來。雪婆婆的義子白無涯則是身為地主出面陪客人的。

  這些人中,天魔聖地和冰雪聖地有些特殊,兩地聖尊都沒有收徒弟一說,天魔聖地類似一個門派的結構,而雪婆婆則是收了些義子義女之類的調教,這和兩位聖尊自身的原因脫不了干係。

  眼前來的這些貴客都是各聖地次一級的人物,在各地聖尊的眼中,區區一個雪落兒顯然還不值得他們法駕親臨,能派弟子級的人來賀喜,已經算是給了面子。

  藍明介紹一個,牛有道便恭恭敬敬拱手拜見一個,順帶把一個個人給記下,當中特意留意了一下莎如來,奈何對方波瀾不驚的樣子看不出任何端倪。

  這裡剛介紹完,葉念便冷哼了一聲:「藍兄,區區一個外界的門派長老竟有勞你親自費口舌介紹,你還真是平易近人吶!」此話能聽出他對牛有道頗為不滿。

  不滿自然有原因,荒澤死地比試時,牛有道把他徒弟敖豐給牽連了進去,搞得他在無虛聖地那邊有點難堪,自然是趁機奚落。對他來說,區區一個牛有道,奚落就奚落了,不給你牛有道的面子,你又能怎樣?

  他連藍明都能嘲諷,又豈會把牛有道給放在眼裡,牛有道在他眼裡和一條狗沒什麼區別,若不是在別人家裡,又是別人家大喜的日子,他現在就能讓牛有道好看!

  「呵呵。」眾人中響起一些笑聲。

  丁衛來了句:「牛有道直接聯繫的就是天藍聖地,藍兄可能是把牛有道當做了自己人,又興許是怕牛有道向他老子告他的狀吧?藍兄,你不會是怕了牛有道吧?」

  藍明臉色一沉,「丁衛,你什麼意思?」

  「諸位!」身為地主的白無涯立刻出聲調和:「今天大喜的日子,大家給我點薄面,不要傷了和氣。」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12 21:30
第一零六七章 父女

  他不出面調解,面對藍明的質問,丁衛也不打算再說什麼了。

  別人聽不懂藍明話裡的意思,丁衛能聽懂。問天城時,藍明雖弄死了龍泛海,可畢竟是給了他面子,否則玄耀難逃一劫。那種情況下,玄耀是否招認並不重要,藍明來到問天城是要有所力度的,玄耀捲入了事件中,被嚴刑審訊給弄死了沒人能說什麼。

  換句話說,聖尊們要給指派的督查人員撐腰壯膽,藍明焉能不知自己要幹什麼?玄耀死了,大元聖地也不會說什麼。

  所以說,藍明是真正給了丁衛面子的,現在一提醒,丁衛自然是閉嘴了。

  當然,身為地主的白無涯出面了,最多是避免了幾位貴客之間當場翻臉。

  至於牛有道,眾人還是不太放在眼裡的,天魔聖地的長老黑石調侃道:「牛有道,老夫也聽說過一些你的事,聽說膽子不小,一到問天城就接連告狀,把妖狐司的執事都給弄死了。可今天一看,怎麼唯唯諾諾乖巧的像條狗似的,和傳聞不符嘛!」

  此話又惹來眾人中一些人的呵呵笑。

  面無表情的莎如來斜睨了牛有道兩眼。

  牛有道則恭恭敬敬的對黑石彎了彎腰,陪笑:「不敢不敢,在諸位面前豈敢無禮,問天城是職責所在。」

  見不管怎麼羞辱,牛有道都笑臉以對、唾面自乾,眾人也漸沒了戲耍的興趣,再過分了反倒顯得自己沒修養。

  而藍明也不想眾人繼續對牛有道為難下去,牛有道畢竟是直接和天藍聖地聯繫的,再搞下去會讓他面子上掛不住,當即對牛有道甩出一句話:「你下去吧。」

  「是!」牛有道應下,又朝眾人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後退了兩步才放手轉身離去。

  離開了眾人視線後,牛有道臉上堆著的笑容才慢慢散去。

  而露台上的天魔聖地長老黑石也找了個理由先回了。

  離開露台,與露台外等候的隨行手下碰面後,黑石邊走邊低聲給了句:「牛有道來了,給那邊打個招呼。」

  其手下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露台上眾人一番閒聊之後,都陸續散去,莎如來並未急著走,有事找白無涯,待其他人都走了,他對白無涯道:「聽說小女來了這邊?」

  白無涯頷首,「在出嫁的閨閣那邊陪落兒那丫頭,想見女兒?」

  莎如來點頭,「勞煩幫我通知一下。」

  白無涯沒理由拒絶,也表示理解,回頭招手,招了個人過來,讓人帶莎如來過去。

  見莎如來從露台出來,身為隨行人員的王尊立刻迎來,趁無人注意時,低聲問了句:「剛才那人是牛有道?」

  莎如來「嗯」了聲。

  王尊:「之前在外面看到他就覺得奇怪,他來這幹嘛?」

  莎如來:「裝孫子來了。」

  「裝孫子?」王尊狐疑不解。

  莎如來:「背地裡膽大妄為,什麼事都敢做,跑來這裡卻是點頭哈腰,不是裝孫子是什麼?」

  王尊還想問點什麼,見前面領路的人回頭招呼拐彎,遂暫時閉嘴了……

  閨房內,有人來報:「閣主,新郎官來了。」

  雪落兒愕然回頭,怎麼這個時候跑來了?

  一旁的莎幻麗當即取笑道:「現在就想進洞房了,看來新郎官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此話頓時惹得屋內的一群女人噗噗憋笑。

  雪落兒狠狠瞪她一眼,「你一姑娘家的,說話好沒羞,知道什麼叫洞房?」

  莎幻麗瞅著她肚子,「是是是,哪像你,人還沒嫁出去,就先圓房了。」

  「沒羞沒臊!」雪落兒白她一眼,回頭吩咐道:「請姑爺進來吧。」

  邊上當即有上了年紀的女人奉勸:「閣主,儀式還沒過,姑爺現在進洞房不合適。」

  莎幻麗頓時捂嘴憋笑。

  雪落兒又白她一眼,之後脫了身上試穿的衣服,重換了件便裝外套,這才出了門。

  新郎官川穎正在外面庭院中等候,見到新娘子出來,一臉微笑。

  見到新郎,也許是因為時間、環境和氣氛的影響,雪落兒臉上竟帶了幾分羞澀,上前似帶埋怨道:「怎麼現在跑來了,讓人笑話。什麼事非要現在見面不可?」

  川穎開門見山道:「聽說令狐兄的結拜兄弟牛有道來了?」

  竟是為這個,還當是什麼事,雪落兒頷首:「是的,差點被外面攔下,是我給了話放行的,聽說還帶了幅畫來做賀禮。」

  川穎饒有興趣道:「畫?他給你畫的畫我可是見過的,別具一格,這次新婚賀禮的話,想必更加不凡吧?不妨讓人拿來觀賞觀賞。」

  雪落兒不滿:「就為這個?」

  川穎嘆道:「其實是我想見見他。以前久聞其名,一直無緣得見,今天剛好是個機會。而我來聖境之前,令狐兄曾托我帶了封信給他,正好趁這機會給他,順便見見其人。」

  雪落兒略皺眉:「你也真是的,信什麼時候給不行?」今天於情於理在儀式之前不適合會客,婚儀之前摻雜其他事情她也有些不高興。

  川穎苦笑:「我原本是這樣想的,可來了這裡後,發現規矩頗多,這也不讓走動,那也不讓走動,又教我一堆婚儀時的繁縟禮節,儀式開始後一切都要按既定的規矩行事,哪容我和他私下見面?婚後能不能讓我到處走動還不知道,我怕過了今天之後沒機會再和他會面。」

  聽他這樣說,雪落兒心中的不滿消去,也知道他娶自己是頂著巨大壓力的,甚至是冒著性命之憂,冰雪聖地許多人都對他不滿,今後怕是不輕鬆,根本沒外人看到的那麼風光。

  她當即勸說安慰道:「你想多了,奶奶既然答應了婚事,以後應該不會有事的。」

  川穎嘆道:「但願如此。」

  見他消極,雪落兒立刻揮手招了人過來,讓人去請牛有道,同時把畫給取來。

  稍等後,又有人來報,「閣主,莎城主的父親來了,要見莎城主,正在外院等著。」

  「哦,去告知莎城主一聲。」雪落兒忙吩咐一聲,自己未去迎客,今天的她不便隨便出去見人。

  不一會兒,莎幻麗從閨房內出來了,路過一對新人身邊時,強顏歡笑著對二人點頭打了個招呼便過去了。

  川穎目送著,「沒事吧?莎城主怎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唉!」雪落兒嘆道:「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老樣子,他們父女間的關係一貫如此,這次若不是我大婚,她只怕不會回聖境。」

  川穎哦了聲,目光略有閃爍……


  外院庭院中的亭子裡,見到莎幻麗款款走來,陪同在莎如來身邊的王尊立刻出了亭子,迴避遠了點,讓出了私人空間給父女二人。

  步入亭內的莎幻麗站在了父親跟前,卻不吭聲,低個頭。

  看著眼前的女兒,莎如來神情複雜,最終還是冰冷著聲音問道:「回了聖境,為何不回家?」

  莎幻麗低頭低聲道:「家?家在哪?早就家破人亡了。」

  莎如來臉頰抽了抽,「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婚儀之後,跟我回家一趟,你很久沒有回去過了。」

  莎幻麗:「不用了,摘星城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莎如來:「能有什麼事?就算有事,先放一放,或讓向明處理便可。」

  莎幻麗抬頭,情緒似乎突然間變得有些激動,「回去幹嘛?自取其辱嗎?讓我對著殺我娘的仇人喊母親嗎?你能娶我的殺母仇人,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可我做不到!你可以娶其他女人,可我的生身母親只有一個!」

  莎如來怒了,喝斥一聲:「放肆!我是你父親,誰給你膽子跟父親這樣說話的?」

  莎幻麗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莎如來突然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莎幻麗掙扎著,卻又如何能掙脫,莎如來只需一手抓著,任她掙扎,難以撼動他半分。

  遠處的王尊看了兩眼後,知道這對父女之間鬧出了不痛快,趕緊扭頭看向了一旁,當作沒看見。

  待到莎幻麗知道再怎麼掙扎都是在做無用之功後,不得不停止了掙扎時,莎如來徐徐道:「丫頭,許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到的一些傳言不可信,明白嗎?」

  莎幻麗慘笑,「我很小的時候親眼目睹過那個女人當眾攔著我母親,親眼見到過她當眾嘲諷羞辱我母親,你知道我母親當時有多卑微嗎?她當面警告我母親,說我母親是找死,那一幕,我一輩子都忘不掉,難道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事情還能有假不成?」

  莎如來深吸了一口氣,「她也許能說出那樣的話,卻不至於幹出殺害你母親的事。丫頭,有些事情親眼看、親耳聽到了也未必是真的,跟我回去,和她搞好關係,對你沒有壞處。」

  莎幻麗:「當年我還小,什麼事都不懂,我不想離開,哭著求你時,你偏要把我送走,把我一個人孤零零扔在摘星城,如今我不想回去,你又要逼我回去,你究竟想要我怎樣?當年是怕我影響你娶新人,如今是不是又要拿我調和你們夫妻間的感情,你把我當什麼了?」

  莎如來拽著她胳膊用力搖晃了幾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年你母親出事了,當時的情況我擔心你也會出事,才把你送了出去,我答應娶她也是為了你的安全,懂嗎?」

  莎幻麗紅著眼睛,死死盯著他的雙眼,「所以說,你承認了殺害我母親的兇手就在大羅聖地,是嗎?」

  莎如來:「你想多了!」

  莎幻麗突然死命掙扎,並發出了咆哮:「我不回去!」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12 23:30
第一零六八章 只羡鴛鴦不羡仙

  莎如來突然鬆手放開了她。

  不是抓不住,而是被女兒的不可理喻給激怒了,無意中加大了箝制力度,之後又突然意識到力度過大可能把女兒給抓痛了,又下意識鬆手了。

  莎幻麗確實被抓痛了,被鬆開後卻顧不上痛,一手捂著被抓疼的胳膊,一臉傷心的樣子出了亭子飛奔而去。

  目送女兒傷心而去,莎如來更心疼,面頰緊繃,心如刀絞。

  有些事,他想和女兒好好談談,然而又知道談不清楚,因為有些事沒辦法告訴女兒真相,至少現在不能告知,否則對女兒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盲目衝動下的女兒陷入險境。

  目送女兒消失後,莎如來也從莫名情緒中清醒了過來,冷目一掃四周,發現零星在四周的冰雪聖地的人都在看著他。

  還有個熟悉的面孔也在看著他,牛有道!

  他不知牛有道什麼時候來了這裡,應該是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正眼睛時而一眨一眨的看著。

  「走吧。」領路的人招呼了牛有道一聲,牛有道嗯了下,跟著離開了。

  莎如來略作目送,之後出了亭子離去。

  王尊跟隨,出了宅院大門後,他沒問父女之間的事,那不是他該問的,問及牛有道:「牛有道怎麼進了這裡?」

  「沒什麼好奇怪的。」莎如來暫時沒想這事的心情,心情被女兒給搞得一團糟。

  走出大門下山之際,他又停步回頭,打量了一下正在忙碌妝點的宅院,張燈結綵。

  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卻令他的心緒分外惆悵,他不知女兒身陷這種氛圍中,親眼目睹這一切該是何樣的心情。

  女兒早就過了出嫁的年齡,差不多已成老姑娘了,可他卻不敢讓女兒嫁人。

  女兒也有過情竇初開的時候,遇見過自己喜歡的男人,可是被他給殺了。

  這些年,接近他女兒的男人,他殺了不止一兩個。

  大羅聖地也關心過女兒的婚事,甚至介紹了一些看似條件不錯的男子,也都被他想盡辦法給拒絶了。

  之所以殺,之所以拒絶,是因為有些人的底細他搞不清楚,或者說是因為知道目的不純,或者說是某些有心人刻意安排的,他無法坐視那些可能居心不良的人接近自己女兒。

  有些時候知道得太多,也許會適得其反,他知道女兒可能因此更加恨他……


  牛有道又見到了雪落兒,也見到了川穎。

  見到川穎時,下意識多看了看,不得不承認,傳言不虛,這男人的確長得好看,也難怪會讓雪落兒心動。

  牛有道一頓恭維恭喜話免不了,川穎亦是一番恭維,說什麼久仰大名之類的,牛有道自然是連連謙虛。

  也是因為川穎的原因,雪落兒明顯比當年見牛有道時客氣了許多。

  客套之後,牛有道請教:「不知賢伉儷招呼在下前來有何吩咐?」

  「哪來的什麼吩咐,就是想見見牛兄。對了,令狐秋有信讓我帶給你。」川穎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了書信,雙手遞給。

  牛有道多少有些意外,沒想到令狐秋會主動聯繫他,尤其是往聖境內遞信。

  本想順手將信納入袖中,川穎卻示意他當場看看,牛有道只好照辦。

  他打開信封,抽出信件細看時,川穎也要了那支竹筒過來,當場取出了畫軸,與雪落兒各取一頭攤開。

  看完信的牛有道心中琢磨,難怪讓袁罡向令狐秋打探川穎怎麼回事,袁罡回覆說一直沒等到令狐秋回信,原來讓川穎親自帶了信給自己。

  只是這信中說在可以的情況下有需要幫助時可找川穎,令狐秋和川穎關係很好嗎?

  當然也能理解,川穎成了雪婆婆的孫女婿,可能真有能力幫他。

  「只羡鴛鴦不羡仙…」捧畫一頭的雪落兒吟唸著留白上的字句,貌似回味無窮,竟有些痴了,似乎正好切中了她這些年的心境。

  川穎則嘖嘖有聲道:「妙筆,牛兄果然是生花妙筆,好畫,好畫!」

  折信收回袖中的牛有道忙謙虛道:「難登大雅之堂,實在是身在聖境身無長物,不知以何來賀,只好獻上拙作,僅僅是一份心意。」

  「你有心了。」雪落兒目光從畫上抬起,露笑道:「畫得很好,我很喜歡。」

  牛有道:「過獎過獎,賢伉儷只要不嫌棄就好。」

  「我和牛兄初見,讓我和他聊聊?」川穎忽向雪落兒請示了一句。

  當著外人面,雪落兒自然是給了他面子,對牛有道略點頭致歉道:「那我就不奉陪了。」

  牛有道只能拱手以禮。

  雪落兒收了畫,親自帶去了閨房。

  沒了外人,川穎方道:「牛兄,該說的,想必令狐兄都在信裡說了。」

  牛有道:「以後在聖境,還要仰賴川兄多多關照。」

  川穎苦笑擺手,「今後是個什麼情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能說,既然是令狐兄所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儘力而為。」

  聽他這麼一說,牛有道試探著問道:「以前怎麼沒聽令狐兄提到過你?」

  川穎呵呵道:「他交際廣泛,哪能人人都對你提及。」

  「哦,說得也是。」牛有道連連點頭,又探問:「能和冰雪閣閣主成就良緣,實在是讓人驚嘆,突聞此事簡直是難以置信,敢問川兄是如何得此機緣的?」

  川穎無奈擺手,「只能說是緣分,一言難盡,不說也罷。」

  「一言難盡,說得好。川兄…」牛有道從亭子裡起身了,「你好事將近,肯定還有事情,我就不過多打擾了,待今夜再來見證川兄吉時佳話。」

  川穎也起身了,「我也要回落腳的地方準備迎娶事宜,正好一起走。」

  「呵呵,好。」牛有道連連點頭,兩人互相請著出了亭子。

  川穎招了人過來讓去跟雪落兒那打聲招呼,說他先回去了。

  牛有道聞聽,突插了一嘴:「川兄,正好有一事,想請川兄幫忙捎句話。」

  川穎有點意外:「向何人捎話?」

  牛有道:「是這樣的。我進來之前,見到摘星城城主進了這裡,好像與閣主在一起。我與摘星城城主也是舊識,既然見到了,就這樣走,心中不安,能不能帶句話,容我當面客氣幾句。」

  還當什麼事,這不算什麼事,川穎當即吩咐過來聽話的旁人,讓順帶遞個話……


  「好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哭著個臉多不好,笑一個。」閨房內,雪落兒對莎幻麗一陣安慰。

  這個日子哭個臉的確不好,意識到了不妥,莎幻麗當即強擠出幾許笑意來。

  「這就對了。對了,剛收到了牛有道的賀禮,讓你看看。」雪落兒回頭招呼了一聲,讓人把畫給取了過來。

  一看畫軸,莎幻麗似乎猜到了,「又是他畫的畫?」

  「嗯,和以前的不一樣。」雪落兒與她各扯一頭攤開畫卷。

  山巒奇秀半掩世間繁華的畫面逐漸呈現在眼前,半山半城外的小橋流水上,一對璧人恩愛廝守模樣,畫美且極具意境,真正是對應了留白上的那句話,那句話也的確是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只羡鴛鴦不羡仙…」莎幻麗嘀咕著,思緒明顯也沉浸進了這句話的意境中。

  雪落兒瞅了瞅她,兩人曾同病相憐,最是能體會她的心情,自己之前亦陷入了這畫中、字句中。

  良久後,莎幻麗方舒出一口氣來,「畫得真好。以前他畫的東西雖然逼真,卻也因為逼真不耐看,這才是真正有意境耐看的東西。以前以為他這種廝混於修行界腥風血雨中的人冷酷無情,想不到內心裡也有這溫情,內心裡守不住那三寸溫情是畫不出這種意境的畫的。」

  雪落兒:「妹妹說得是,要不讓他也給你畫一幅?」

  莎幻麗搖頭,「我要這東西作甚,徒增心思和煩惱。」

  雪落兒心中嘆了聲,覺得也是,免得觸景傷情,剛想再安慰幾句,外面有人來報:「閣主,外面那牛有道說和莎城主是舊識,想拜會辭行。姑爺讓我遞話,問問城主方便不方便?」

  聽說是川穎讓遞話,雪落兒認為自己理解川穎對令狐秋那些人的感念,遂幫著說了句話:「妹妹,牛有道也算是來給我賀喜的,又有佳畫奉上,就當是給我個面子,去見個面打個招呼也不妨事吧?」

  莎幻麗因她這話要給她面子,也因佳畫觸動,點頭起身,出去了。

  外面等候的牛有道盼來了莎幻麗,趕緊拱手見禮:「聖境出口匆匆一別,不想又在這裡和城主見面了。」

  莎幻麗本想誇他畫好,見川穎在旁,克制了,保持了矜持的態度,微笑點了點頭,「你也來了。」

  牛有道:「城主能來一見,是在下的榮幸。來得匆忙,沒準備什麼,回頭等在下準備好了薄禮,再去大羅聖地拜見城主。」

  一聽大羅聖地,莎幻麗臉上的笑容沒了,冷冰冰道:「今晚婚宴之後,我就會離開聖境返回摘星城,你在聖境也出不去,不用麻煩了。」說罷轉身就走了。

  「……」突然受了臉色的牛有道愕然,一副不知自己哪做錯了的樣子。

  川穎在旁扯了扯他袖子,低聲道:「牛兄,說錯話了,走吧。」

  牛有道跟了他轉身,好奇道:「哪說錯了。」

  川穎小聲提醒:「聽雪落兒說過一些,莎氏父女的關係不好,其中原因我也不好說,總之莎幻麗很少去大羅聖地,非必要的情況下,幾乎從來不去。你以後記住了,在莎幻麗面前,儘量不要提及大羅聖地,這也是雪落兒交代我的。」

  「哦,這樣啊,受教了,我記住了。」牛有道連連點頭。

  兩人出了這裡後,去的地方不一樣,自然要分開。

  臨別前,川穎熱情道:「牛兄,以後不要客氣,咱們有機會要常來往。」

  「好好好,好的。」牛有道連連應下。


  
  你我意氣相投,相見恨晚,不如結拜為異姓兄弟?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13 17:00
第一零六九章 婚宴

  之後兩人各回各地,回到自己落腳點的牛有道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帶來的那兩隻金翅。

  回頭又出了落腳的樓閣,在外稍作溜躂,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

  回到屋內又迅速動作了起來,寫了一封密信捲好,塞入了金翅腳筒內。

  走到樓閣窗口,推窗看了看外面,身後抓在手上的金翅拿出,順手送出了窗外,金翅振翅而去。

  牛有道守在窗口目送,確認金翅高空遠去未遭受攔截後,方鬆了口氣……


  夜幕降臨,冰雪聖地那猶如世外桃源的山谷中花燈璀璨,琴聲悠揚,一派喜慶氣氛。

  大婚儀式開始了,各方賓客蒞臨現場觀禮,牛有道亦在其中,婚禮規模不算宏大,卻很精緻,賞心悅目。

  繁縟過程不提,大多外客對這些也不感興趣,重點關注新郎新娘拜了天地,也拜了長輩。

  人群中的牛有道對那位長輩頗為注目,那位長輩也算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一個白髮蒼蒼顯得有些駝背的老太婆,手持銀杖,一身雪白裙裳,膚色慘白不見血色,甚至連眉毛也是白的。倒是肩頭披了件代表喜慶的坎肩,似乎是為了婚事加上去的,端坐在上接受一對新人的參拜。

  牛有道施以法眼查看,能看出那老太婆身上有妖氣繚繞。

  不用多想,沒聽人提起牛有道也能猜到,這位應該就是九大聖尊之一的雪婆婆。

  據說這位是一隻雪妖,長居雪域之地。

  傳說外界冰雪閣所在地的大雪山就是這位雪婆婆的誕生之地。

  一個雪妖自然不可能有人類孫女,據說雪落兒是這個雪婆婆撿來的。

  而這位雪婆婆所修行的法術只適合自己,不太適合人類,所以不存在收徒一說,因此收了一些義子和義女培養著幫忙打理手下的事情。

  一趟儀式過後,一對新人送去了洞房,雪婆婆向來客舉杯示意了一下,說了些讓大家吃好喝好之類的話便離開了現場,吩咐了子女代為招待客人。

  外面來的客人其實並不多,基本上也就是牛有道那些人,以及這些人的隨從,餘者大多是冰雪聖地的自己人。

  牛有道有自知之明,坐在了來客當中的最邊上。

  儘管冰雪聖地的人未必看得上他,可今天這大喜的日子,場面上還是照樣熱情招呼著他,只是熱情之下的不屑是能感受到的。

  牛有道不以為意,照樣一臉笑,不管誰來招呼,自己都在那點頭哈腰陪話。

  不過坐在邊上也有坐在邊上的好處,不太引人注意,席間牛有道一直在暗中觀察莎如來和莎幻麗這對父女。

  喜宴結束後,大多來客顯然沒興趣再繼續待在這不太自由的地方,陸續告辭。

  躲在邊上的牛有道沒有急著辭行,而是在繼續觀察。

  他注意到莎如來走向莎幻麗似乎有話說,可莎幻麗扭頭就走,似乎在向主持局面的白無涯辭行。

  而碰了壁的莎如來則沉默在當場。

  見此狀,待莎幻麗一從白無涯身邊離開,牛有道也立刻走向了白無涯,謝過款待,向其辭別。

  白無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著客氣道:「既然來了,何不多住兩日?」

  知道人家僅僅是客氣,牛有道忙道:「能來一次已經是再三上報才得准,豈敢久留,當立刻返回問天城。」

  白無涯頷首:「既如此,那就不勉強。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牛有道連連拱手謝過道:「已經是很周到了,能來冰雪聖地是在下的榮幸,能見到冰雪聖尊的真容更是榮幸不已,能認識白先生更是在下的福氣。」

  白無涯呵呵一笑,「問天城也有冰雪聖地的人,你應該是知道的,有什麼事的話,可以通過問天城那邊的人聯繫我。」

  牛有道:「是,謹記白先生的吩咐。」

  白無涯也拱手示意了一下,「白某還要陪客,恕不遠送了。」

  「不敢不敢,您太客氣了,留步,留步,請留步,在下告辭。」牛有道拱手後退了幾步,這才轉身去了。

  白無涯身後站的一排人當中,自有一人出來,一路引領送客。

  待牛有道走後,白無涯身旁側後一人上前一步,低聲道:「師傅留話指點他,莫不是真要跟這牛有道建立聯繫?」

  白無涯:「我要聯繫他,隨時可以,需要建立什麼聯繫嗎?」

  其弟子道:「我明白了,師尊是客氣。」

  白無涯:「你覺得我是客氣?」

  左右不是,其弟子愣了一下,試著說道:「這牛有道看起來也不像傳聞中的那麼囂張,據下面觀察的人報,他見誰都客客氣氣跟孫子似的,謹小慎微,不像外面說的那樣。當然,也許因為這裡是聖地,他不敢放肆。」

  言下之意似乎在說,這種人值得您這樣嗎?難道不是客氣嗎?

  「跟孫子似的?你覺得傳聞有謬?」白無涯側瞥了一眼,淡淡道:「這是什麼地方?據我所知,留在聖境內的各派中人,認識落兒的不止他一個,其他人敢來嗎?聖境內認識落兒的又有多少?敢不請自來的,他是唯一個,你居然會覺得這種人無膽?」

  其弟子狐疑道:「師傅的意思是,他是裝的?」

  白無涯:「是不是裝的,我不能肯定,興許是來了這裡不得不收斂些。可這裡不是他該來的地方,他不會不知道,明知道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還要跑來自取其辱…跑到這裡來裝孫子,必有所圖!」

  其弟子默默頷首,又問:「以師尊之見,他在圖什麼呢?也沒見他在這裡幹什麼,沒什麼多餘的活動,如今更已是告辭。」

  白無涯:「落兒夫妻婚事前不是和他見面了嗎?」

  其弟子恍然大悟:「是在想盡辦法巴結閣主夫妻。」

  白無涯微微一笑,「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這人有點意思,讓問天城那邊的人加大注意,多盯著點,有任何異常情況及時上報。」

  「是!」其弟子應下,正這時又有客走來,他立刻後退開了。

  白無涯拱手與來客交談……


  已辭行的牛有道先回了趟落腳點,取了鷹籠後才與領客的人去了來客大型飛禽集結的地方,領了自己來時的灰翅雕。領客的人親自陪同他登上飛禽,一起騰空而去。

  直到離開了冰雪聖地的山巒地帶,親自監視著牛有道出了這裡,領客者才拱手與牛有道道別,之後從飛禽上閃身飛掠而去,返回冰雪聖地。

  而牛有道則獨自駕馭飛禽趕往了一處冰川地帶,沿著冰川裂縫飛行招呼了一陣,才見秦觀和柯定傑從巨大的冰川裂縫中冒出。

  飛禽一個俯衝再滑向空中,載了二人再次升空而去。

  見到牛有道完好無損,兩人也算是鬆了口氣。說實話,兩人挺擔心的,冰雪聖地是什麼地方?長老也夠膽大的,一個人就敢往這種地方鑽,換了他們兩個怕是連接近都不敢,真不知道長老特意跑這一趟是怎麼想的。

  不過兩人也能理解,連縹緲閣的人都敢殺,還有什麼是這位長老不敢做的?

  「長老,我來駕馭吧!」秦觀要上前代勞。

  駕馭飛禽的牛有道搖頭:「不用了,你二人歇著。」

  二人相視一眼,都發現牛有道似乎在思索什麼,柯定傑試著問道:「長老,冰雪聖地的喜酒滋味如何?」

  牛有道:「也就那樣,不如我茅廬別院。」

  柯定傑又問:「還順利吧?沒事吧?沒人刁難吧?」

  牛有道:「大喜的日子,只要自己老實點,沒人會非要跟你過不去。」

  「長老,我們這是去哪?」觀察了一下方位的秦觀忽然發現去向不對。

  柯定傑迅速觀察四周,又看了看星象,也發現了不對,這不是返回問天城的方向。

  牛有道:「去哪我心裡有數。」言下之意是不要多問。

  ……

  一隻赤獵雕降落在了樓閣外,王尊跳下,走到憑欄處的莎如來身邊,道:「先生,走吧。」

  與牛有道的待遇不一樣,牛有道的坐騎不讓在冰雪聖地內部亂飛,而王尊卻親自領了赤獵雕駕馭了進來,免得莎如來奔波。

  莎如來:「那丫頭走了嗎?」

  知道他問的是誰,王尊道:「去領坐騎的時候我特意打聽了一下,小姐已經走了。」

  莎如來輕嘆了聲,「如今連雪落兒都嫁人了,她們兩個怕是很難再像以前一樣玩在一塊了,如今她連個伴都沒有了。」

  對此,王尊不好多說什麼,岔開話題道:「宴席期間,屬下一直在留心牛有道。」

  莎如來回過神來,慢慢回頭看向他,「你想說什麼?」

  王尊:「屬下發現牛有道似乎在觀察您和小姐,屬下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莎如來冷哼一聲,「能發現什麼?無非是懷疑上了我,種種跡象之下,懷疑到我頭上不是很正常嗎?懷疑又能如何?走吧!」說罷轉身。

  王尊則快速進入屋內招呼了一聲,有人收拾了個包裹出來。

  飛禽振翅而起,三人一躍而上,駕馭飛禽射向了茫茫夜空……

  最高峰的冰崖上,月色下的冰崖閃爍著剔透寒光,看著都給人一種森冷的感覺。

  呼呼寒風中,雪婆婆佝僂著身子,拄拐站在冰崖邊緣,雙眼如夜梟般盯著下方燈火璀璨的山谷,猶如俯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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