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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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8372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3 21:30
第一零九零章 牛長老,你最近在忙什麼呢?

  「都圍在這裡幹什麼?」看完信的黎長生突然怒聲一喝。

  眾人畏懼,陸續散去。

  齊碧桑卻走到了黎長生身邊拱手道:「右使,可是和洪運法有關?若是,能否給我一看。」

  洪運法是天下錢莊的人,而這位就是督查天下錢莊的,洪運法出事了,人家的身份提出這個要求,黎長生不好拒絶,遺書給了她。

  齊碧桑接遺書看過後,臉色越發難看,自盡,居然真的是自盡!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自盡?

  問題的關鍵是,突然在這個時候自盡,突然在她呈報聖尊之後自盡,為什麼會這樣?細思極恐!

  她意識到了所查之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洪運法貪墨的大量錢財很有可能還牽涉到了其他人,而這個人的能量不小,能及時獲悉情況,還能逼死洪運法!

  能不動聲色的把洪運法給逼得自盡,其人的能量可想而知!

  她有點害怕了,聽到身邊唏噓聲,不由回頭,發現紅蓋天也湊在了身邊看遺書,不禁咬牙道:「你看什麼?」

  紅蓋天呵呵道:「我也是天下錢莊的督查,洪運法出事了,他的遺書我看看不足為過吧?」說罷抱著雙臂慢慢走開了些,走到黎長生身邊請教該怎麼辦。

  齊碧桑恨得牙癢癢,眼中滿是恨意,發現自己可能被這老妖怪給坑了。

  之前紅蓋天突然在天下錢莊內大肆找事,她覺得奇怪,大家抽籤時為什麼要爭著進天下錢莊都是心知肚明的,不就是不想惹麻煩嗎?紅蓋天的行徑很不正常,無異於主動找麻煩,其中肯定有原因,她哪能忍住不問。

  紅蓋天居然把牛有道的提醒告訴了她,只不過添油加醋了而已,說查不出事來就要掉腦袋之類的云云。

  言之有理,齊碧桑大驚,難怪這老妖怪主動找天下錢莊的麻煩。

  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可自身力量有限,當即懇請天女教的勢力相助,好嘛,天女教手上剛好掌握著洪運法的一些情況,立馬幫了她大忙。

  紅蓋天還在那瞎忙,她齊碧桑後發先至,已經揪住了大案。

  可是沒想到會鬧成這樣,這大案隱隱牽涉出的背後,讓她害怕了,搞不好惹上了手眼通天的人物!

  事實上紅蓋天的確利用了她,否則哪有那好心提醒她,紅蓋天發現自己人手有限,這天下錢莊內部又捂得緊。

  到錢莊督查,除了查賬似乎也沒什麼其他的好做的,可帳本什麼的看得眼花繚亂也沒用,實在是找不出什麼麻煩,盡瞎鬧也說不過去不是?偏偏四海的力量在七國陸地上又沒什麼經營,幫不上什麼大忙。

  可天女教不一樣啊!他添油加醋的唆使齊碧桑,就是想利用天女教經營多年的勢力來揭天下錢莊的蓋子。

  然而眼前的種種跡象顯示,事情好像鬧大了,他也沒想到會把事情給搞這麼大,這都逼得錢莊執事自盡了,後面的事情能小了才怪!

  「紅蓋天!」齊碧桑將遺書還給黎長生後,喊了聲,招呼紅蓋天跟她走。

  紅蓋天有些不情不願,不過還是朝黎長生拱了拱手,走了回來,問:「什麼事?」

  齊碧桑拽了他胳膊,直接給拖到了邊上,暗暗咬牙切齒的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在故意坑害我?」

  紅蓋天驚訝:「我害你什麼了?」

  「別跟我裝糊塗,洪運法背後肯定有人……」齊碧桑一頓噼哩啪啦埋怨,懷疑對方在利用自己,在警告紅蓋天,我要是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之類的云云。

  少來這套,你惹的事關我屁事!紅蓋天心裡嘀咕,表面上卻唉聲嘆氣道:「我說大妹子,我一片好心,你我如今同氣連枝,我害你幹嘛?再說了,我連什麼事都不知道,之前我察覺到異常向你打聽,你也不肯說。」

  齊碧桑怒道:「這種事我敢隨意走漏消息嗎?」

  紅蓋天:「好好好,你有理行了吧?不是我說你,女人就是女人,有什麼好怕的?這種事,背後若有人操作的話,越不敢動你,誰動你誰就是做賊心虛,生怕惹上嫌疑,人家躲你都來不及,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

  聽他這麼一說,齊碧桑也冷靜了下來,想想看,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

  正這時,三隻赤獵雕從天而降,幾人飛落下來,正是丁衛,縹緲閣掌令來了。

  右使黎長生趕緊過去見禮,不知說了什麼,還把遺書給丁衛看了,旁人能估計到是在說洪運法的事。

  丁衛的臉色明顯變了,快步走到那一灘血泊的屍體旁,蹲下親手撥弄著傷口看了看。

  黎長生在旁提醒他不用懷疑:「先生,他公然自刎,許多人都看到了,是自盡沒錯。」

  還是來晚了!丁衛慢慢站了起來,冷笑:「自盡!還真是挑了個好時候,誰信?你信還是我信?聖尊會信嗎?」

  黎長生遲疑道:「可他的確是自盡,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他還不知道事情緣由,事情是齊碧桑直接上報了聖尊,事先未走漏風聲,而丁衛來之前也未向外界走漏風聲。

  「我這次來,是奉聖尊法旨來查他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什麼好隱瞞了,丁衛把真實情況講了出來:「他倒是死得及時,死了個一了百了,一封遺書把責任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黎長生這次真正是大驚失色,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事情遠不止知罪自盡那麼簡單。

  丁衛冷冷道:「算時間,聖尊是前兩天接到的奏報,消息回傳到洪運法這需要時間,應該是搶在我前面不久。查這期間所有和洪運法來往過的人,務必查清洪運法在此期間接觸到的傳訊來向。還有呈報傳往聖境在出入口轉遞的過程中,所有可能接觸到呈報的人都要查,任何嫌疑人一個都不許放過,嚴查到底!」

  「是!」黎長生拱手領命,之後又遲疑道:「會不會是聖地那邊接到消息後…是聖地那邊有人走漏了消息?」

  丁衛冷眼道:「聖地那邊該怎麼辦不是你我操心的事,聖尊自會處置。」

  說罷轉身走向了紅蓋天和齊碧桑,站定後冷目打量二人。

  「見過掌令。」兩人一起恭恭敬敬行禮。

  丁衛不跟他們囉嗦,直接問齊碧桑:「洪運法的那些女人還在天女教的控制中嗎?」

  齊碧桑道:「目前還未接到變化消息,應該還在控制中。」

  丁衛道:「事不宜遲,為防有變,你立刻回一趟天女教,我調一隊縹緲閣人手隨你一起回去,那些人由縹緲閣接手,我會下令天女教附近一帶的人手趕去配合。」

  齊碧桑拱手領命:「是!」

  丁衛回頭吩咐手下:「你親自帶隊護送齊長老過去。記住,接手扣押人員後,務必保證相關人員的安全,那些人都是證人,也許還能挖出其他線索來,決不能出事!你可代表縹緲閣直接號令天女教配合,我授你先斬後奏大權,不管是誰,膽敢干擾行事者,可直接抓捕,亦可殺無赦!生殺大權由你全權決斷,總之務必保證人證安全!」

  「遵命!」其部從肅然領命。

  ……

  大羅聖地,王尊邊走邊暗暗觀察著四周,不疾不徐地進了一處公事屋。

  屋內莎如來案後端坐閲覽著什麼,王尊上前行禮後,悄悄摸出一隻銀簪奉上,低聲道:「牛有道的信。」

  莎如來抬眼看了看四周,方接了銀簪施法打開,取信閲覽後皺眉嘀咕:「這廝想幹什麼?」信轉而給了王尊看。

  王尊看後也狐疑,「讓我們幫他找熟悉天魔聖地內部情況的人,還要是能注意到烏常動向的人,並且有可能控制利用的人,這難度未免也太高了些吧?」

  莎如來琢磨了一陣,「告訴他,現在還不能答覆他,他所需的情況要梳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符合要求的人再說。」

  「好,我這就去辦。」王尊領命告退。

  ……

  妖狐司,牛有道收到了莎如來的回覆後,正要出去溜一圈,準備再去一趟荒澤死地,誰知走到門口卻被一群人給堵上了,另七派的人一起登門。

  牛有道只好退回招待客人,喝茶交談間,血神殿長老梅長紅道:「牛長老,接到通報沒有?」

  牛有道:「梅長老是說天下錢莊的事嗎?如是這個,剛知道。」

  梅長紅:「正是此事,你說聖境向我們通報此事是什麼意思?」

  牛有道:「通報中不是誇了齊碧桑還給了獎勵麼?應該是鼓勵我們向她學習吧!」

  天火教長老盧耀:「看來領悟到了聖意的人不止是我們,只是這齊碧桑還真敢吶,竟掀出這麼大的事來!」

  牛有道:「你們跑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事的吧?」

  太叔山海突然呵呵一聲,「我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有些事情想來向牛長老請教請教。」

  牛有道擺手道:「說什麼請教,大家同氣連枝,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用不著這麼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太叔山海手上茶盞一放,問:「牛長老,你最近在忙什麼呢?」

  牛有道愕然道:「還能忙什麼,不就這樣?」

  太叔山海冷笑道:「這樣是哪樣?據我們所知,你現在沒事就去外面到處溜躂,我們卻聽了你的天天在這搞事,這事我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聽說你還跑去冰雪聖地喝喜酒去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4 19:10
第一零九一章 九聖施壓

  牛有道:「什麼叫溜躂?督查督查不到處查看還怎麼督查?至於喝喜酒,我和冰雪閣閣主是舊識,閣主大婚,舊友前去道賀有什麼問題嗎?」

  太叔山海:「你說的都是理,我想說的是,你怎麼不像一開始那樣搞事了?現在我們回頭一看,似乎我們開始搞事後你就收手了。」

  牛有道:「什麼叫搞事?我們是在執行聖尊的旨意對縹緲閣進行督查,發現問題及時上報,沒有人搞事,我也從沒有搞過事。也沒有收手一說。現在問天城這邊都防著我,我根本找不到問題,只能出去尋找,難道不行嗎?」

  摩天宗長老雷勝出聲圓場道:「牛長老,太叔長老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大家的意思是,大家既然已經聯手了,牛長老如果有什麼新的想法不妨和大家通個氣。」

  牛有道:「這是自然的。」

  他死不承認有問題,大家也拿他沒辦法,儘管心存懷疑,可最終還是不了了之,此來也算是給牛有道一個提醒。

  八派說是聯合了,其他七派是經常碰頭的,唯獨牛有道這邊所代表的紫金洞,幾乎從不主動去找其他七派,八家聚會長期少一家。

  七派其實巴不得牛有道能死多遠死多遠,可又因為牛有道對他們七派無所謂的態度給鬧得心裡沒底,總感覺牛有道步步都走在了他們的前面。這種感覺,讓他們既討厭牛有道,又難以捨棄。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的局面,牛有道幾乎不參與七派的聚會,而七派反而時常往牛有道這邊跑。

  當然,牛有道經常不在,他們經常跑空。

  事實上牛有道如今也沒必要跟他們互相通什麼氣,有莎如來在背後提供的情況,遠比八派之間互相通氣交換的消息詳實得多。

  幾天後,縹緲閣再次向聖境內的八派通報了一件事情:聖境外參與督查的好幾個門派被執法處死,包括燕國的逍遙宮和靈劍山,理由是懈怠督查之事,無視聖尊法旨!

  理由就這麼個理由,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說沒犯任何錯,但是說殺就殺了。

  殺的都是那些想做老好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人,殺完之後,又讓幾派再次遞補了人員進去。

  剛剛獎勵了天女教,回頭又立馬處死了其他門派的人,兩相對比,聖境的意思表達的再清晰不過了。

  聖境內的七派之前還懷疑是不是上了牛有道的當,等到這通報一出來,差點嚇出一身的冷汗,果然如此,幸好聽了牛有道的,否則突然丟了性命連喊冤的地方都找不到。

  這次殺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人,下一次恐怕就要殺辦事不力的人了。

  發揮不了督查作用,就有可能人頭落地,一時間各派督查人員人人自危。

  不用說,聖境內的七派人員開始繼續折騰,也不敢再小打小鬧了,被九聖一逼,都開始玩真的了。

  之前還可以說是不瞭解縹緲閣的情況,現在已經給了大家一段瞭解的時間,也該用力辦事了。

  從這點來說,九聖之前沒有痛下殺手,還是蠻講道理的。

  然而聖境內的七派人員也很苦惱,人手有限,不像外面的人還可以借助門派的力量,他們困在聖境內無處借力。

  ……

  紫金洞正宮大殿內,眾長老齊聚,一名弟子宣讀了外面打探來的消息後便退下了。

  殿內一片靜默,掌門宮臨策環顧眾人,出聲道:「情況,想必有些人在之前就先一步聽說了。如今的形勢,不少門派都遭了殃,連逍遙宮和靈劍山都未能躲過,燕國三大派只有我紫金洞躲過一劫。不管諸位對牛長老有什麼意見,事實證明,牛長老是有功的。」

  嚴立當即附和道:「當初有人反對讓牛有道加入紫金洞,如今看來,還是掌門英明。」

  說這話有些違心,其實他心裡如今是對牛有道各種不滿,可他是掌門這邊的人,這種場合得站在掌門這邊說話。

  傅君讓呵呵笑道:「之前傳來消息,牛有道在聖境內搞死了縹緲閣的人,不知是誰在大罵牛有道胡鬧。如今證明了牛有道做得對,話鋒又變了,還真是會變臉吶。」

  嚴立臉色頓時沉下。

  可依然有人不放過他,尹以德貌似好奇道:「嚴長老,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說你徒弟管青崖是被牛有道害死的,不是說要嚴查嗎?不是說要嚴審茅廬別院的人查找線索嗎?如今掌門英明,那是查還是不查了?」

  嚴立臉色越發難看,他的徒弟管青崖死了,而且是慘死。

  管青崖被他搶著送到了無邊閣,就是因為知道牛有道在外面的勢力不小,擔心自己弟子會在途中遭牛有道的毒手,認為只要躲進了無邊閣就穩妥了,誰知突然中毒暴斃。

  也不知中了什麼毒,不止管青崖,隨同管青崖一起送去的兩人死前症狀都一樣,慘叫了整整一天,將自己給抓得面目全非,若不是商舖裡的其他紫金洞弟子發現後制止,估計三人能把自己肚子裡的腸子給撓出來。

  據當時的弟子形容,死前的狀況極為悽慘恐怖,讓人不寒而慄,管青崖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給活生生摳了出來,總之用盡了辦法都沒能把三人給救過來。

  三人的毒發時間不一,有的早,有的晚。

  最晚毒發的那位,因為見過前兩人的慘況,不想遭太多活罪,竟以自盡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這逐一暴斃的死法,把當時商舖裡的其他紫金洞弟子給嚇得夠嗆,人人自危,幾乎都嚇得不敢再繼續留在無邊閣。

  慶幸的是,最終只死了管青崖三人,毒發事件沒有擴展到其他人身上。

  因為事發在無邊閣,驚動了無邊閣,無邊閣的人查驗後,說是中了苦神丹的毒。

  但無邊閣不肯插手這事,根據三人的情況,說三人是來無邊閣之前中的毒,無邊閣不會插手外面的恩怨。若這樣的事也插手的話,外面的事無邊閣哪管得完?

  紫金洞為此找到了曉月閣,可曉月閣那邊矢口否認,不承認和自己有關,紫金洞也拿不出證據。

  哪有那麼巧的事,死的剛好就是得罪了茅廬別院的管青崖三人,想不懷疑到茅廬別院頭上都難。

  試問嚴立如何肯善罷甘休?自然嚷嚷著要查,牛有道在聖境內沒辦法去查,自然是要去查茅廬別院。

  嚴立帶著人跑去了茅廬別院。

  面對如此陣勢,管芳儀勸下面人不要慌,說嚴立想和道爺鬥,還沒那資格,除非再投一次胎!

  她出面了應對,她一點都不慌。

  出了一趟事後,道爺為了保茅廬別院的人在紫金洞的安全,早就留下了後手,管芳儀就不信宮臨策敢揭這蓋子,也不信宮臨策制不住嚴立。

  果然,宮臨策及時出面攔下了,並把嚴立給帶了回去,理由是牛有道正在聖境內為紫金洞賣命,沒有證據不好妄動。

  這自然是理由,對管青崖三人下毒的事,宮臨策被牛有道拉著配合了,他不可能讓查清這事。

  面對宮臨策的壓力,嚴立不得不忍下了。

  此時面對嘲諷,嚴立還想辯解什麼,結果又被宮臨策的眼色給制止了。

  宮臨策繼續發話道:「我說這些,是希望大家明白,情況大家都看到了,九聖整頓縹緲閣的決心已定,各派不但人被殺了,還不得不動用門派的力量配合著去和縹緲閣鬥。而我們紫金洞卻能置身事外,皆因牛長老在聖境內苦苦支撐,所以我不希望這個時候還有誰忍不住想對茅廬別院伸手。」

  「諸位,最好都期盼牛長老在聖境內沒事吧!否則遞補人員就要從諸位當中出了。深入縹緲閣,猶如深入虎穴與虎謀皮,我想諸位沒人願意去吧?」

  ……

  凌霄閣正殿外,以掌門關極泰為首的一干長老,只要人在宗門內的人全部露面了,迎接從縹緲閣回來的長老全泰峰。

  全泰峰一到,立刻對眾人行禮道:「見過掌門,見過諸位師兄弟。」

  「全長老辛苦了。」關極泰代表眾人上前,親自伸手相扶。

  外面耳目太多,不是說話的地方,一群人隨後進了議事大殿。

  入內後,關極泰正色道:「之前聽聞師弟在縹緲閣內找縹緲閣的麻煩,大家對師弟的行為頗有微詞,如今證明師弟的所作所為才是對的,在此,我代表諸位長老向師弟賠個不是。」

  全泰峰擺手:「當不起,各位師兄弟也是為宗門擔心。說來,這次我能躲過一劫,也純屬僥倖。」

  有人當即疑問道:「全長老,我觀這次躲過一劫的人,大多都是和牛有道交好的人,你們之前是不是通過什麼氣?」

  全泰峰再次擺手,可謂苦笑不已,「真的是僥倖,也可以說幸虧我機警。我聽說牛有道在聖境內搞事,就覺得有些不對,後來發現四海那幫人也一個個都在找縹緲閣的麻煩,越想越不對勁,那些人是穿一條褲子的,我覺得那幫人這樣做必定有原因,尤其是牛有道那廝…我是越想越不安,最後也硬著頭皮有樣學樣了。」

  「直到不久前幾派的人頭落地,我才醒悟過來,那幫傢伙應該是看透了九聖的用意。說來真險,實在是太凶險了,差點就沒機會再見諸位了。」

  原來如此,眾人皆唏噓不已。

  事實情況也如此,看到四海等人行為有所反應的都躲過了一劫,而反應遲鈍的都丟了性命。

  關極泰道:「師弟,你此番回來又是為何?」

  全泰峰苦笑道:「是來向宗門求助的。看這情形,九聖動了真格的,再不痛不癢的找縹緲閣點小麻煩,怕是難以混過去。而我人手有限,想過關必須請得宗門的力量相助才行。諸位,我若死了,恐怕就要諸位當中出人去縹緲閣接手了。」



  所以接下來是各大派聯手找縹緲閣麻煩?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5 00:30
第一零九二章 縹緲閣的人都是沒用的廢物!

  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說得很直接,就是來請求宗門幫助的。

  敢拉整個宗門去查縹緲閣也算是有恃無恐,知道這些人沒辦法拒絶,一旦宗門拒絶介入,在場的長老恐怕一個都別想逃過此劫!

  凌霄閣眾人一個個面色凝重,這實在是一個讓人兩難的抉擇,可又沒得選擇。

  不支持全泰峰?一個不能讓九聖滿意,九聖就會殺一個,會一直殺到這邊全力支持為止,目前能看到的趨勢便是如此。而這是歷練開始之前誰都沒有想到的,開始前一個個推諉迴避,以為躲了過眼前就沒事了,結果到了現在才發現,所有人都在九聖的局中。

  「唉!」掌門關極泰一聲長嘆,「諸位,全師弟的話想必都聽清楚了,諸位意下如何?」

  ……

  宋國丞相府,紫平休走入亭內,慢慢坐在了賈無群的對面,嘆道:「九聖整頓縹緲閣的動靜,先生聽說了吧?」

  賈無群略微笑,淡然自若地點了點頭。

  紫平休:「對幾個大派的人同時下了殺手,天下震動啊!」

  賈無群提筆在紙板上寫下東西給他看:洪運法的事應已激怒九聖,在這個關口下殺手,這是要逼各派發力!

  紫平休頷首:「借各派的力量整頓縹緲閣,又用縹緲閣的刀處死了各派的人,既整頓縹緲閣,又能再次削弱修士力量,真是好手段吶。」

  賈無群提筆再寫:天下人為棋子,九聖乃棋手,僅此而已,談不上什麼好手段。

  這段話看得紫平休心驚肉跳,連連對其擺手,同時還看了看四周。

  賈無群微笑,又提筆寫來:突對各派下殺手,洪運法之事應該是沒查出什麼,可見洪運法背後之人也不簡單。面對九聖發力整頓,事已至此,縹緲閣內部不會再抱僥倖。大亂之相已現,天下恐有大變,丞相需謹慎小心。

  紫平休斟酌著默默點頭,聽進去了勸告,正因如此,不免長嘆一聲:「上面的神仙打架,下面的凡夫俗子跟著遭殃。」

  賈無群繼續寫字:但凡有牛有道的任何消息,及時通曉我。

  紫平休笑了,「先生還真是對他高度關注。」

  賈無群寫出一行字轉給他看:丞相勿笑,首對縹緲閣發難者,乃牛有道,乃首識破九聖圖謀者。既洞悉局勢,此人豈能坐以待斃?觀他動向,興許能辨風向、早知天時,可早做預判助丞相避凶趨吉!

  紫平休笑不出來了,神情凝重,微微頷首。

  ……

  軒閣內端坐的邵平波慢慢放下了手中有關修行界的消息,雖然後知後覺知道得晚了些,但總勝過一無所知。

  當然,他知道的也都是一些修行界公開的消息,一些需隱秘打探的消息也不會順帶著送到他這裡來。

  不過他總是能通過一些公開的消息而推斷出一些幕後。

  端茶入內的邵三省放下茶盞後,見大公子神情深沉且發木,看了眼擱在案上的消息,伸手取了觀看。

  看後方知是九聖殺了幾個大派督查人員的消息,唏噓一聲,「那些大派平常高高在上,碰上九聖一個個都沒脾氣。」

  邵平波:「圖窮匕見,九聖發力,縹緲閣內部怕是要有一番激烈。」

  邵三省:「大公子是怕縹緲閣內部的激鬥餘波會連累到我們?」

  邵平波:「怕有用嗎?那些人一旦你死我活較量了起來,整個天下都要被牽連,躲不過去的,遲早要被捲入。」

  「這種事,擔心沒用,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擔心的是牛有道!」

  「現在的情況證明,牛有道不愧是那個與我多次交手的牛有道,他是第一個識破九聖企圖的人,這意味著他早已洞悉先機,步步走到了前面。他這種人的能力非同小可,一旦掌握了先機,聖境內的風波怕是很難弄死他。」

  「這人太危險了,一旦讓他從這等風雲中全身而退,必定是挾風雲而來,到時候我恐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邵三省還是相信他的判斷能力的,因此擔憂道:「那怎麼辦?」

  邵平波一字一句道:「不能讓他活著回來!」

  邵三省正欲開口,外面忽有人跑來,快步進入軒閣內稟報:「大人,陶總管的車駕來了。」

  大內總管陶略來了?邵平波迅速起身,親自趕去迎接。

  陶略是皇帝身邊的心腹,又掌握著晉國最大的諜報機構黑水台,對這種人,邵平波不敢怠慢。

  人還沒到門口,陶略已經領著隨行侍衛大步進來了。

  邵平波搶步上前見禮:「陶總管。」

  陶略嗯了聲,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後,也不去坐,就在原地直接說道:「邵大人,陛下讓我親自來跟你說一聲,讓我務必向你親口傳達到位。陛下說了,對衛之戰可以正式啟動了,我晉國大軍進攻之前的一應鋪墊,你務必準備到位!」

  終於來了!邵平波精神一振,拱手領命道:「臣遵旨!」放下手後,又試著問了句:「陶總管,器雲宗那邊答應了嗎?」

  陶略點頭,「自然是答應了。你放心,這次應該不會再有變故了。」

  邵平波立刻伸手引領,「陶總管裡面坐下慢慢說。」

  陶略擺手,「不用了,大事將至,宮裡內外我還有許多事情要緊急安排,不宜耽擱。陛下的旨意我已帶到,先走一步。」

  轉身就走,邵平波立刻跟上,親自相送。

  不但是陶略要緊張忙碌起來,送走陶略後的邵平波也緊張忙碌了起來,搬出了一堆文書將情況再次梳理。

  戰事將至,許多事情要準備在前面的,真正的戰場廝殺反而是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步。

  忙到半下午的時候,黑水台那邊送來了有關齊、衛兩國的最新情報。

  傳書人放下情報剛轉身,誰知伏案的邵平波忽淡淡一聲:「站住!」

  傳書人腳步一頓,慢慢轉回身,拱手道:「邵大人有何吩咐?」

  邵平波頭也不抬,手中筆勾勒文書,淡然道:「給你背後的人帶句話,我要知道牛有道在聖境內的詳細情況。」

  傳書人觀察了一下四周,「邵大人放心,話我會帶到。」

  邵平波邊寫邊從容道:「不僅僅是要把話帶到,而且要把事做到,區區小事,對你們來說,應該不難。」

  傳書人眉頭一挑,「邵大人,你是在命令我嗎?如果是對我黑水台的身份發號令,我也就認了,若是對我另一重身份出言不遜,我希望你能掂量清楚後果。」

  「後果?」邵平波停止了寫寫畫畫,順手擱筆在旁,抬頭冷眼掃去,「既然這話讓你聽了不高興,那我就換個說法,你傳話給你背後的人,就說我說的,縹緲閣的人都是沒用的廢物!」

  此話一出,聽得一旁的邵三省膽顫心驚,得虧他瞭解大公子,知道大公子不是妄為之人,這樣說必然有原因。

  傳書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邵大人,你這是一點都不惜命吶?」

  邵平波起身,走到了他跟前,與他面對面,面無表情道:「洪運法死得蹊蹺,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背後還有人,可縹緲閣查出什麼來了沒有?聖尊們不是想知道洪運法的真正死因嗎?告訴你背後的人,縹緲閣的人查不出來,那只能說明縹緲閣無能,但不代表天下人都無能,譬如區區在下就願為聖尊解憂…只要讓我去了縹緲閣,只需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幫聖尊把逼死洪運法的人給揪出來!」

  「呵呵!」傳書人冷笑一聲:「邵大人這玩笑開得可真大。」

  邵平波:「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說三天能查出,就一定能查出,願以項上首級作保!我若做不到,願將項上首級獻上!」

  傳書人譏諷:「還真沒看出來邵大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邵平波:「對別人來說也許很困難,但對我來說,信手可破,不過舉手之勞。讓我鼓動對衛之戰,是縹緲閣的意思嗎?不是!有人不想被洪運法的事牽連,想攪動天下局勢來干擾,不想聖境再揪住洪運法的事不放,想製造出大事端來讓聖境分心。」

  「我若去了縹緲閣,其一查洪運法和什麼人有牽連,其二查你們這些人背後跟什麼人有牽連,兩件事幕後牽連的人理出來,只需交叉對比,幕後黑手自然就出來了。」

  「很難嗎?對我來說,很簡單的事情!當然,如果你背後的人不希望我去查,我也不會沒事找事,自然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傳書人心中驚疑不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邵平波:「你也許是真聽不懂,也許是在裝不懂。不過這並不重要,你只是個跑腿傳話的,不需要懂太多,只要把我的話傳上去,自然會有人聽懂。不送!」伸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傳書人神情變幻一陣,點了點頭剛轉身,邵平波忽又道:「別忘了我的事,我要知道牛有道在聖境內的詳細情況。另外,告訴你背後的人,最好不要打我的歪主意,我這人最討厭過河拆橋的人,事情我給他辦了,他最好也講點信用,否則,會有人把揪出洪運法死因的辦法傳給聖境的。告訴他,我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我能幫他的忙!」



  繼道道之後,波波也被選為棋子,但這兩個棋子都不安分,都想跳出棋盤當執棋手~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5 18:00
第一零九三章 放火燒

  傳書人不置可否,也不宜久留,沉默著快步離開了。

  邵三省心有餘悸,腳步艱難地湊近到邵平波身邊,「大公子,你…」

  邵平波知道他擔心什麼,面無表情道:「老邵,我沒得選擇,我若不強勢反壓,這些人必用盡辦法殺我滅口!他們的人滲透到了什麼部位,我們一無所知,防不勝防。」

  邵三省:「大公子既有辦法化解,又何必說出那樣出格的話,萬一激怒了對方…」嘆聲搖頭。

  邵平波:「對方直接找到我,讓我鼓動對衛之戰,勢必要殺我滅口,可見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話不重,不足以當頭棒喝。對方應該是縹緲閣內的異己,而我出言不遜不把縹緲閣放在眼裡才會令對方另眼相看,我不懼縹緲閣,對方才會有跟我合作的興趣。」

  剛還滿心憂慮的邵三省頓時恍然大悟,明白了!

  點出揪出洪運法背後之人的辦法既是威脅對方,也是證明大公子的能力,或者說是利用價值。對縹緲閣出言不遜實際上是在引起對方的注意,是在把自己推薦出去,進而讓對方願意和這邊合作。

  想明白了,邵三省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大公子英明!只是…縹緲閣中的異己份子無異於是在對抗九聖,能是九聖的對手嗎?真的是合適的合作對象嗎?老奴怕最終會引火燒身啊!」

  邵平波:「我有得選擇嗎?」

  邵三省拱手道:「大公子既有揪出洪運法背後之人的辦法,何不直接聯繫聖境相關方,直接獻策為聖境效力豈不更穩妥?」

  邵平波:「然後呢?獻策之後呢?」

  邵三省為之語結,忐忑道:「憑大公子的能力,興許能得到聖境的重用。」

  邵平波:「老邵,你一廂情願想多了,我在九聖眼裡什麼都不是。九聖在整頓縹緲閣,只是在整頓,整頓之後的縹緲閣還是縹緲閣。就算能如你所願,眼前呢?你覺得那些人能讓我聯繫上聖境?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些異己在縹緲閣內的力量有多大,也不知是哪一方的勢力,聯繫誰才能保證不會撞對方手裡去?」

  「為了對衛之戰不洩密,我們一直被朝廷嚴密控制著,而眼前只是知道一個傳書的人是縹緲閣的人,誰敢保證沒有其他人,萬一陶略也是對方的人呢?這不是沒有可能。為什麼安排來給我傳書的人偏偏就是縹緲閣的人?」

  「這個時候敢妄動,對方一定會不惜代價弄死我,甚至直接弄死陛下都是有可能的。」

  「老邵,我已經被那些人盯上了,目前除了嚇唬嚇唬,令對方投鼠忌器外,根本沒有其他辦法。我們已經處在了命懸一線的地步,這個時候只有我們越冷靜,才能令對方摸不清底不敢輕舉妄動。我們越淡定,對方越不敢賭。何況對方現在需要這一場戰事,我現在死了,衛國那邊的局可能會出亂子,對方將前功盡棄!」

  邵三省憂慮道:「真若和他們合作了,將來可如何是好?」

  邵平波:「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將來?先保住性命,先站穩腳跟,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等到戰事成功,等我有了活動空間再從長計議。」

  ……

  齊京,庭院中的顏寶如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如同家庭主婦一般,正在井邊清洗著一堆衣物。

  堂堂丹榜第二高手竟幹這般雜活,倘若讓修行界其他人看到了,怕是要驚掉下巴。

  可清洗手法熟練的顏寶如卻一臉恬靜,躲在了這裡,能得鬼醫弟子的庇護,遠離了那些恩恩怨怨,內心無比的寧靜。

  她也知道這份機會難得,大多人連鬼醫弟子的門都進不了,更別說成為鬼醫弟子的隨從。

  經歷了太多的生生死死,若是可以的話,她願意這樣活一輩子。

  衣物洗完,她提了一桶衣服走到後院的晾曬之地,衣服一件件取出抖開搭在繩子上晾曬。

  洗過的衣物晾好後,她又將之前曬乾的衣服收了,抱著去了主僕三人的房間,將主僕各自的衣服一件件折好摞放。

  忙完這些,她方去了宅院中專門開闢出的醫堂。

  掀開布幔進去,發現鬼醫弟子無心又在血淋淋的動刀子,一旁配合的郭曼對進來的她微微點頭。

  見在忙,顏寶如走到一旁沒吭聲,靜靜看著,只見無心在一靜躺的男子胸口以刀劃開胸口的皮膚,硬是在好好的皮膚上搞出一道長長的血淋淋的口子,不像治病的樣子,反倒像是在雕琢傷口。

  而靜躺男子的臉部被白布包裹著,只摳出了眼鼻口的洞眼。

  好一陣後,無心收了手上的刀,開始在患者胸口血淋淋的傷口上灑了藥粉,之後又要來白布進行包裹。

  忙完這些後,無心查看了一下患者的症狀,確認沒問題方抬袖拭了拭額頭上的汗珠,就此轉身離去。

  剩下的一些事,自然有郭曼和顏寶如來收拾。

  兩人將一些瓶瓶罐罐以及血污之物收拾好了出來後,端了東西去清洗。

  無心使用治療之物的清洗和一般人物品的清洗有所不同,一律要用特製的藥粉浸泡。

  兩個女人浸泡清洗之際,顏寶如忍不住問道:「這用刀子在一個人臉上修整,真能把一個人變得和另一個人一模一樣?」

  郭曼:「我也不知道,我也是頭回見識,以前只是聽先生提過一嘴,說是可行。」

  顏寶如:「就算能變成牛有道,可牛有道人在聖境內,現在冒出個假的牛有道,就算再像,只怕也會被一眼識破。」

  郭曼:「管他的,是人家主動要求的,出了事也不關我們的事。」

  顏寶如:「我只是有些奇怪,先生怎麼會答應幹這種事?」

  郭曼:「我也不知道,遇見的時候,那人正被牛有道的人追殺,說是一家人都死在了牛有道的人的手上,先生也許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救了他。」

  顏寶如:「確認過對方的身份嗎?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郭曼:「能有什麼問題?出了這個門,他要報復牛有道,那是他的事,和我們一概無關。問題是先生要這樣做,你也勸了,能有用嗎?」

  顏寶如輕輕搖頭,頗有些無奈,她的確是勸過,但是沒用,輕嘆了一聲:「我只是不想先生捲入那些是非恩怨,我和牛有道交過手,那人很可怕,招惹上他還不知會惹來什麼麻煩。好在牛有道人在聖境出不來,但願不要出事。」

  郭曼手上的清洗動作停下,目光閃了閃,試探著問道:「寶如姐,你好像很怕牛有道?」

  顏寶如腦海中忽閃過一幕,被人揪住頭髮摁進螞蟻窩的情形,那一幕的感覺,她一輩子都忘不掉,抿了抿嘴唇道:「我只是覺得先生沒必要去惹他。」

  郭曼好奇道:「寶如姐,難道你就不想找牛有道報仇嗎?」

  顏寶如苦笑:「他勢力龐大,人脈廣大,如今又是紫金洞的長老,身邊高手如雲,我連近他身都困難,他只需一句話就能逼得我如喪家之犬,這仇怎麼報?我又拿什麼去報?若非先生收留,若非忌憚鬼醫的影響力,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只要他能忘記我,以前的事情我也想開了,能過去就過去吧,我惹不起他。」

  「寶如姐能這樣想也不是壞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郭曼點頭贊同了一聲,不過亦嘖嘖道:「說到這個牛有道,記得我當年聽說他的時候,還不過是困居一地的小人物,沒想到才這些年,已經經營起了如此龐大的勢力,這人可真厲害啊!」目中有異樣光彩閃爍。

  ……

  荒澤死地,一隻灰翅雕遁入一座山林內,牛有道閃身落地,環顧四周。

  草叢中窸窸窣窣一陣,鑽出一隻黑狐走來之際化作人形,正是狐族族長黑雲。

  都是老熟人了,也不客套,黑雲走近便問:「又約我見面,何事?」

  牛有道:「我要見敖豐,差不多也該和他見面談一談了。」

  黑雲愕然:「你要見自去見,找我作甚?你不會是要我陪同你一起去見敖豐吧?」

  牛有道:「不是。他躲在無量園內,我現在還不到進無量園的時候,現在就算進了,在無量園內和他碰頭接觸也容易引人懷疑,無量園不是見面說話的地方,所以想請狐族幫忙,把他給請出來一見。」

  黑云:「我說牛有道,你在開什麼玩笑?你也知道他在無量園內,我根本聯繫不上他,連面都見不到,沒有任何聯繫方式,我怎麼幫你把他請出來,難道要我站在無量園外大聲吶喊不成?」

  牛有道:「人是活的,想想總會有辦法的。」

  黑云:「辦法?什麼辦法?這事我真的沒辦法。」

  牛有道:「沒辦法直接把人請出來,那就間接請出來。」

  黑云:「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間接法?」

  牛有道:「放火燒!我關注過那一帶的地形,林木茂密,你安排人手潛伏到無量園四周,做好準備後同時點燃大火。只要火勢兇猛,應該能把隱藏的無量園給燒出來。就算燒不出來,外面那麼大火,無量園內的人焉能不出來救火?敖豐很有可能會出來參與救火。」



  道道真是膽大包天,不擇手段啊~那變臉的是誰?為何能得鬼醫弟子相助?頗費思量啊!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5 21:00
第一零九四章 武飛

  「火燒無量園?」黑雲吃驚不小,「牛有道,你還真敢想啊!」

  牛有道:「那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黑云:「無量園可是九狗恨不得親自坐鎮的地方,你這把火一掃,動靜肯定小不了,就不怕燒出麻煩來?」

  牛有道:「能有什麼麻煩?現在九狗加大了對縹緲閣的整頓力度,連我都感受到了縹緲閣內部有人蠢蠢欲動的抗拒,這個時候放把火正好,九聖肯定會懷疑是縹緲閣內部人幹的,總之這個時候懷疑誰都懷疑不到我頭上,正是趁機作亂、大肆放火的好時機。就算發現了是狐族幹的,誰又能懷疑到我頭上?」

  黑云:「火一燒,你確定我的人能脫身嗎?」

  牛有道:「所以你要做足準備,準備好易燃之物,火勢一起就要足夠猛烈,火要越大越好。只要火勢夠大,無量園內的人才會出來得夠多,才越有可能把敖豐給引出來。只要火勢夠大,無量園內的守衛才會擔心威脅到無量園的安全,一旦無量園出事,誰都擔不起責任,他們必然是要急著滅火,首要的是保證無量園的安全。」

  「如此一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無量園守衛無暇其他,才好掩護你的人順利的悄悄撤離。」

  「族長,火一定要夠大,若是火太小,輕易就能被撲滅了,守衛會迅速搜查四周。火小了,你的人危險;火大了,你的人才安全,才有充足脫身的時間,明白嗎?」

  黑雲沉默著琢磨了一陣,最終微微點頭,「此去無量園路途遙遠,還要準備,我這邊需要幾天時間。」

  牛有道:「保持聯繫,一旦準備好了,我會親自過去。」

  黑云:「廢話!你要和敖豐見面,你不親自過去,難道還要我去見他不成?」

  ……

  臨近問天城之際,牛有道注意到一座山上的一塊巨石上壘了一塊石頭後,立刻駕馭灰翅雕降落了過去。

  這是他和莎如來新的聯繫方式,巨石上沒有壘石頭,則說明沒事,一旦壘上石頭則說明有消息。

  負責給兩邊傳達消息的曲靈昆,牛有道覺得不能再用了,因為曲靈昆就待在他牛有道的身邊,時間久了容易被人發現端倪,所以不到消息傳達萬分緊急非要及時傳遞不可的情況下,不會再動用曲靈昆。

  觀察了一下四周,牛有道將巨石上的石頭給搬了下來,又在巨石底下的縫隙中探手一陣摸索,摸出了一塊石頭,抽出了孔眼中的密信。攤開一看,是莎如來約他見面……

  兩天後,牛有道又趁著夜色來到了和莎如來第一次見面的那處峽谷。

  牛有道一到,先到一步躲在暗處的莎如來立刻露面了。

  兩人碰頭之際,都很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牛有道:「先生約見何事?」

  莎如來:「你上次在信裡說的事,不宜在信中傳來傳去,還是見面說的好。」

  為這事?牛有道立問:「所託之事可是有眉目了?」

  莎如來:「人倒是幫你找到了一個,但是未必符合你的要求,這人對天魔聖地內部的情況還算是瞭解,可若要說能掌握烏常的動嚮應該不太可能,他在天魔聖地算有點身份,但也僅限於外圍,無法接觸到真正的核心,事實上天魔聖地內部也沒幾人能掌握烏常的動向。」

  「人已經約出來了,就在幾十里外的一個地方,你要見隨時能去見。不想見就算了。」

  牛有道:「什麼人?」

  莎如來:「天魔聖地長老竹信的徒孫,名叫武飛。」

  牛有道:「確認能控制住嗎?」

  莎如來:「這點你放心,我執掌縹緲閣時發現了這傢伙的一點要命的問題,問題我幫他壓下來了,人早在我的控制中,正是為了不時之需而備著的。以前見他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一直沒動用他。你若要用,我就啟用他,若是不用就算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天魔聖地自有一套自我防範的措施,找天魔聖地的人不易,這個武飛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完全符合你條件的人我實在沒辦法滿足你。」

  牛有道琢磨了一下,最終決定道:「先見人問問情況再做決定。」

  蒙在黑斗篷裡的莎如來揮臂一掀,又扔出一套黑斗篷給他,「穿上。」

  牛有道一愣,只見莎如來已經摸出了一隻面具扣在自己臉上,不由問道:「人不是已經被你控制了嗎?」

  莎如來:「人我是控制了,但他根本不知道是我,為個他暴露自己身份不值得。你不會想露出真容去見他吧?」

  言之有理,牛有道立刻穿上了斗篷,斗篷裡裹著的一張面具也戴在了自己的臉上,竊笑一聲:「先生準備得充分。」

  「穩妥點好。走吧,跟我來。」莎如來招呼一聲,兩人前後飛掠而去。

  一陣疾飛,兩人來到了幾十里外的一處山谷中,抵達後的莎如來抬手「啪啪啪」打了三聲響指,顯然是約定的碰頭信號,牛有道觀察四周。

  不遠處的陰暗處,一名虯鬚漢子鑽了出來,閃身落在二人跟前,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兩個外形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的人,慢慢拱手道:「不知二位先生召見所為何事?」

  莎如來偽裝出沙啞嗓音道:「武飛,這次找你,是有點事想問問你,你必須老實回答,若有任何隱瞞,後果自負。」

  武飛深深嘆了口氣,被這樣威脅顯然不舒服,「問吧,什麼事?」

  莎如來看向牛有道,牛有道微微點頭,亦憋著嗓音道:「烏常煉製鴉將的事,你知道多少?」

  此話一出,莎如來目光一斜,盯向牛有道的眼神透著驚疑不定。

  武飛愕然,「鴉將?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之後忙又擺手解釋了一句:「我真沒有隱瞞,聖尊施展秘法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我連見都沒見過。」

  牛有道:「烏常會經常在天魔聖地殺人嗎?」

  武飛遲疑道:「只要守規矩,天魔聖地沒事怎麼可能經常殺人?偶爾會有。」

  牛有道:「你親眼見過他在天魔聖地殺人嗎?」

  武飛:「以前見過一次,有人惹怒了聖尊,聖尊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其人給擊殺了。不過聖尊也很少動手,我在天魔聖地就見過那麼一次。」

  牛有道:「你只見過一次,為何說偶爾會有?」

  武飛:「有些我沒親眼看到,但是會聽別人說起。」

  牛有道:「天魔聖地的人被殺後會怎麼處置?」

  武飛:「聖地外圍有一片亂葬崗,死的人應該都是葬在那。」

  牛有道:「烏常親手殺的人也是葬在那嗎?」

  武飛目光閃爍,不知對方問這些是什麼意思,「應該是吧。」

  牛有道:「究竟是還是不是,我要確切的答覆。」

  武飛:「這個我也不能保證,但我見過從聖殿那邊抬出的屍體也是抬去了亂葬崗。」

  這個消息令牛有道暗暗精神一振,繼續問:「若是讓你從亂葬崗盜幾具屍骸出來,有沒有問題?」

  武飛詫異:「你想要亂葬崗的屍體?」

  牛有道:「你只需回答行還是不行。」

  武飛:「到了埋去亂葬崗的地步,已經成了屍骸,那地方淒涼又陰森森的,平常應該沒人會去,也沒人管,挖幾具屍骸應該沒問題。」心裡也在嘀咕,若是把自己找來只為這事的話,那還真沒什麼風險。

  牛有道:「埋在亂葬崗的人你都認識嗎?」

  武飛:「我進入聖地也不過三十年左右,三十年內死的人我也許有印象,三十年前的我肯定是不認識的。」

  三十年?按照趙雄歌提供的情況,沒那麼久遠,牛有道略放心道:「我若是給出幾個人,你能找到他們在亂葬崗的準確埋骨之地嗎?」

  「這個…」武飛琢磨了一下,最終搖頭道:「又不是我埋的,我哪知道準確的埋骨之地?不過先生若真想知道的話,這事也不算太難,我可以去找埋屍的人打聽打聽。」

  牛有道:「你去打聽這個,不會惹人懷疑嗎?」

  武飛:「問題應該不大。一般去埋屍的人,在聖地都是底層沒什麼身份地位的人,找個機會無意中和他們吃喝一頓,可在閒聊之中打探一二,只要死者有具體的姓名身份,他們多少應該會有些印象。若有了結果,行事成功後,我也能找個被惹怒的藉口將其滅口。這些人不知什麼機密,又沒什麼身份地位,殺了就殺了,以我的身份背景沒人會過渡關注,小心點應該不會有事。」

  「好!」牛有道表示讚賞。

  一旁的莎如來正納悶怎麼回事,一開始聽到鴉將,有點懷疑牛有道在打無量園的主意,可聽到後面越聽越迷糊了,盜掘屍體是幾個意思?

  見牛有道回頭看來點頭示意,莎如來當即對武飛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武飛愕然:「不給我死者的具體的姓名,我如何去打聽?」

  牛有道:「你不要想多了,有事會再聯繫你。」

  莎如來催促一聲:「走吧!」

  武飛帶著滿心疑惑拱了拱,之後迅速閃身離去。

  確認人走了,莎如來低聲詢問:「你怎麼突然對天魔聖地亂葬崗的屍體有了興趣?」



  職業病,習慣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6 22:30
第一零九五章 火燒無量園

  牛有道:「誰會對屍體有興趣?受人所託而已。」

  莎如來:「誰會託你找屍體?你之前問到鴉將,你不會是在打無量園的主意吧?」

  牛有道:「先生想多了,無量園防守得銅牆鐵壁一般,想打主意也沒用。我是受魔教的託付,找幾個人,魔教懷疑那幾個人被烏常煉製成了鴉將,只要找到屍體就能確認。」

  莎如來哦了聲,「那你為何不告訴武飛相關人員的姓名,沒有目標武飛如何去找?」話中顯然透著懷疑意味。

  牛有道反懷疑,「這個武飛真的可靠嗎?你確定你真能控制住他?我還要看看情況,否則會給魔教惹來麻煩。」

  莎如來看了看四周,低聲告訴了他真相:「武飛與他師爺竹信的女人有染。當年竹信的女人外出聖境遊玩,武飛是隨行人員之一,我派人暗中監視之際,無意中發現了這對狗男女的姦情。」

  牛有道訝異:「這武飛膽子不小啊!」

  莎如來略擺手:「武飛認識那女人在竹信之前,兩人早就有關係,後來竹信看上了那女人,武飛和那女人只好當作不認識,之後一直在偷偷摸摸。武飛其實挺害怕的,不想再跟那女人來往,可那女人不肯吶,一有機會就纏著武飛。那次外出聖境,就是那女人點了武飛隨行。」

  牛有道:「照這樣說,控制那女人,控制竹信的身邊人豈不是比控制武飛更划算?」

  莎如來:「這種女人不可理喻,沒有理智可言,充滿了不可控性,換了你,你敢控制她?」

  牛有道略琢磨後微微點頭,想想也是,跟了竹信還敢糾纏舊愛,典型的不怕作死,有點瘋,在這種女人身上下注的確有點危險。也正因為如此,牛有道略有擔憂:「照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武飛遲早要被那女人給連累。」

  莎如來指了指你我臉上的面具,「所以呀,不敢讓武飛見到你我的真容,不敢讓他知道你我的真實身份。一直沒有啟用武飛也是這個原因,真要讓武飛發揮大作用就必須先把那個女人給做掉。你突然要人,那女人身在天魔聖地我也不好下手,一時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冒險讓武飛過來了。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事,敢情只是找幾具屍體。」

  他顯然覺得自己親自跑來有點小題大做了。

  但對牛有道來說並非如此,雖只是與武飛短暫碰面交談了一下,卻已經從談話中獲取到了足夠多的信息。

  結合與武飛的談話,至少對煉製鴉將的英靈來源有了大致的鎖定範圍,雖不敢保證和確定,但他推斷的可能性很高。

  之前他一直擔心鴉將英靈的來源太廣泛,尤其擔心來自聖境之外,真要那樣的話,範圍可就太廣了。

  現在看來,來自外界的可能性很低,能這樣推斷自然有原因。

  採集英靈的秘法可不是誰都會的,從聖境之外帶外人進來太顯眼,要過出入口那一關。

  九聖也很少離開聖境,出入口就一處,九聖進出太惹眼,動靜太大。

  而照趙雄歌的說法,烏常沒辦法控制大規模的鴉將,只能少量控制,也就是說,沒必要為點英靈非要去外界湊數。

  如此一來,鴉將英靈來自聖境之內的可能性就大了。

  但聖境內部的範圍也不小,九家的人手也不少,可趙雄歌說了,鴉將現形時會呈現英靈生前的面目。

  如此一來,就將其他八家的人給排除了,也許烏常手上的其他鴉將可能有其他來源,但至少在無量園內的鴉將不可能是來自另外八家的。

  無量園由九家的人手聯合守衛,拿另外八家的人煉製鴉將,另外八家的人又不是瞎子,這要是現形時被另八家看到了,等於挑明我殺了你們的人,非出事不可。

  也許判斷有誤,但目標已大致鎖定了無量園內的鴉將英靈有極大可能是來自天魔聖地的人。

  有些問題會讓人覺得雜亂且毫無頭緒,但對有些人來說,只要有一些線索就夠了。

  對牛有道來說,這次見到武飛,他已經得到了自己初步想要的,接下來是進一步確認……


  火!很大的火,突然而至的一場大火,在蒼茫山海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火圈,並迅速蔓延。

  助燃物,加上風勢,火勢迅速擴大,火光漸漸衝天。

  巨大的高溫之下,火勢中某地的空間似乎在扭曲,一個泛著淡藍光華的裂紋突然撕開,崩潰成了一隻淡藍色的巨大的透明碗狀物。突然爆出了一個空間、突然多出的一塊地域,將燃燒的圓形火場給撐成了不規則狀態。

  而那透明碗狀物中的山山水水、亭台樓閣清晰可見,裡面有不少人在飛掠。

  火中突兀出現的異象,宛若海市蜃樓。

  透明碗光的弧面突然裂出一道口子,不少修士飛掠而出,四散而去,緊急奔赴火海,施法撲滅烈焰。

  修士滅火的速度是高效的。

  躲在一座山巔樹冠中的牛有道正遠遠看著,陪同一旁的黑雲突然伸手指了個方向提醒:「真的出來了,在那邊!」

  牛有道扭頭看去,只見所知方向的火海外圍冒出了一股不起眼的煙柱,當即沉聲道:「剩下的我來處理,你們快撤!」

  黑雲二話不說,直接閃身離去。

  牛有道亦從樹冠中躥落,在林中快速飛掠,朝那煙柱方向而去……

  火海中,敖豐施法狂拍,掌力掃中之處,燃燒的火源頓被壓滅,揮手捲起附近溪潭中的水流衝擊火源。

  一名縹緲閣服飾的人員落在一旁,同樣在施法滅火。

  敖豐開始以為是一起從無量園內出來參加滅火的人,忙於滅火,並未太過注意。

  待到對方湊近到了自己身邊,才發現對方的面容很陌生,似乎還戴著假面,頓時警惕道:「什麼人?」

  來者道:「敖豐,是我。」

  「你是…」敖豐遲疑,覺得這人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是我,牛有道。」來者自報姓名。

  「是你?」敖豐大驚,醒悟,對方的聲音和他印象中牛有道的聲音吻合上了,驚疑不定道:「你來作甚?」

  做夢也沒想到居然能在此地遇見牛有道!

  說話間迅速環顧四周,他不管牛有道是無意中經過此地的還是怎的,總之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又和牛有道在一起。

  「跟我走,快!」牛有道招呼一聲。

  敖豐根本沒有任何跟他走的意思,「我還要滅火。」說罷再次大力滅火。

  牛有道催促:「這麼大火,人員分散四處救災,形勢慌亂,少你一人也發現不了。」

  敖豐:「我沒時間跟你扯。」

  還給臉不要臉了?牛有道嘿嘿冷笑:「你如此盡職,牛某佩服。好啊,只要你不怕別人發現我跟你在一起,牛某就留下助你一臂之力。」說罷竟一把撕下了臉上的假面,也在那再次揮臂施法滅火。

  假面下果真是牛有道的面容,見他真要留下,敖豐反倒停下了,低沉著聲音怒道:「你想幹什麼?」

  牛有道扭頭一瞥,「跟我走,去去就回,不會給你惹麻煩。」

  四目對視,敖豐旋即又快速看了看四周,最終咬牙道:「走!」

  兩人快速脫離火場,藉著山林起伏地形和林木的掩飾快速遁離。

  遠離火勢地帶後,牛有道將敖豐帶入了一處之前勘察好的隱蔽之地。

  兩人躲入山澗深處後,敖豐突然一把拽住了牛有道的衣襟,怒道:「你想幹什麼?」

  牛有道一把抓了他的手腕,用力掰著他手腕,「先生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荒澤死地你試過的,你殺不了我,你不會想搞出打鬥動靜把人給引過來吧?」

  兩人較勁之下,都動用上了法力,敖豐驚悚發現自己的法力衝擊對方時竟無處著力!

  敖豐揮手一甩,甩開了對方,面目猙獰:「我問你想幹什麼?」

  牛有道:「自然是來與先生一見。」

  敖豐:「有什麼好見的…」說到這一怔,哪有這麼巧遇見的事,心驚肉跳道:「無量園外的火和你有關?」

  牛有道頷首:「就是我放的,不放這把火,如何能把先生引出來一見?」

  火燒無量園?火燒無量園竟是因為我?敖豐一臉髮指模樣,「牛有道,你瘋了吧?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噓!」牛有道豎起一根食指在嘴唇邊,示意聲音小點,「敖先生勿急,我此來也是為了先生好。」

  「為我好?」敖豐頓時冷笑不止,「牛有道,我被你害慘了,你的好意我消受不起,免了!」

  這還真不是說說而已,為牛有道作證後,讓他意圖離開無量園的企圖破滅了不說,還被師傅給罵了個狗血噴頭,這輩子怕是要老死無量園。更重要的是他證明了縹緲閣不守九聖的規矩,真正是把縹緲閣給得罪慘了,後面的日子不好過。

  就算離開了無量園,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可是當時沒辦法,他為了保住性命不得已而為之。

  牛有道擺了擺手,「先生的心情我理解,但現在時間有限,不是廢話的時候,咱們長話短說。」

  「沒什麼好說的。」敖豐揮手拒絶,並指著牛有道的鼻子道:「就此打住,別想再拿什麼要挾我。我警告你,事情鬧開了,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你也別想好過。給我滾!」說罷扭頭就走。

  牛有道淡然道:「敖豐,我離死不遠,你真願意跟我一起去死嗎?」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7 09:00
第一零九六章 我的同夥來自荒澤死地

  剛邁步的敖豐瞬間停步,猛回頭看向牛有道,見他一臉從容淡定,哪像是將死之人,沉聲道:「你少跟我來這一套!」

  牛有道:「敖先生,我沒跟你開玩笑。什麼狗屁督查縹緲閣,我們只不過是九聖利用的東西而已,我再怎麼為九聖盡力賣命也無異於飲鴆止渴。一旦整頓完畢,利用完了,縹緲閣要重拾為九聖執掌天下的威儀時,我們這種曾在縹緲閣頭上作威作福的人還有活路嗎?九聖不會管我們的死活,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死得很慘。」

  「我很清楚我的下場是什麼樣的,我甚至能想像到自己最後是怎麼死的。最後的情形是,縹緲閣已經整頓得差不多了,而我們這些人還茫然無知,還在繼續找麻煩督查,不知九聖什麼時候會罷手。九聖突然罷手的時候我們事先一點都不知情,突然有一天,縹緲閣突然就找個理由把我們給抓了。」

  「瞬間把我們這些督查給滅了個乾乾淨淨,瞬間震懾天下,縹緲閣瞬間重掌威儀,繼續為九聖效力。而我們呢,誰會在乎我們的死活?」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敖先生,你說,我最後的下場會不會是這樣?」

  敖豐面色沉凝,思索著對方的話,這些他倒是沒想過,但此時聽來細細一想,還真有可能十有八九是如此。

  原因很簡單,九聖不是剿滅縹緲閣,而是整頓。九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左膀右臂都給砍了,天下這麼多人心叵測的人,天下這麼多是是非非的事,九聖哪能事必親躬,縹緲閣最後依然是縹緲閣。

  牛有道呵呵道:「敖先生,你應該明白,我是活不了多久的,我左右是死路一條,你說什麼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你這說法很讓我意外啊!你不用揭發我我也是死路一條,你拿這個威脅我有意思嗎?」

  敖豐慢慢走到了他的跟前,「你到底想幹什麼?」

  牛有道:「聽說守護無量果樹的有烏常煉製的鴉將,你見過鴉將嗎?」

  敖豐咬牙切齒道:「我問你想幹什麼?」

  牛有道:「很簡單,為自己博一條活路!沒人願意甘願坐以待斃,左右是死,為什麼不爭取一線生機?敖先生,你難道不想得到無量果嗎?只要拿到了無量果,大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待到修為突破,還有拚命一搏的機會!」

  竟是在打無量果的主意!敖豐震驚了,「你瘋了嗎?」

  「我沒瘋!因為我沒得選擇!」牛有道忽擲地有聲,貌似情緒激動,忽抬手指著對方的鼻子,「你也沒得選擇,你若想送死,我隨時成全你!」

  敖豐腮幫子緊繃。

  牛有道神情放緩,語氣也放柔和了:「敖先生,你現在的日子想必不好過吧?可以想像,出賣了縹緲閣,又怎麼可能會有好日子過。怎麼辦?難道你願意這輩子就這樣忍辱苟且一生,難道就不想博一把?想想吧,周圍的冷眼,周圍的不待見,你能忍氣吞聲一輩子?難道就沒想過反抗?應該想過,只是不敢而已,因為反抗沒用,找不到機會。」

  「可現在不一樣了,我,牛某不怕死,牛某豁出去了,願意捨身在前,願意與先生裡應外合。我願與先生聯手搏出個希望來,就算死,咱們也能死個痛快。只要你我聯手,未必沒有機會!」

  敖豐目光閃爍著,微微頷首著,冷笑著:「我明白了,你故意讓我離不開無量園,目的就是讓我回到無量園經受度日如年的煎熬。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你針對我精心預謀好的連環圈套,目的就是為了今天,是不是這樣?」

  牛有道:「說什麼圈套有點過了,我沒你想的那麼深謀遠略,只是類似的事情做多了,多少有了些經驗,知道事情的結果必然是這樣,便順勢而為了而已。這種事的關鍵還在你自己,無慾則剛,你若沒有私慾就不會上鈎,我也奈何不了你,你也不會陷得這麼深。可一旦上了鈎就是自找的,沒必要喊疼,誰也怪不了誰,只能怪自己。」

  「敖先生,咱們這樣埋怨來埋怨去沒意義,敖先生是聰明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想那些有的或沒有的沒有任何意義,咱們一起向前看!只要得到了無量果,你我皆有機會突破到元嬰境界!」

  「敖先生,元嬰境界,你不期待嗎?你不妨想一想,那是什麼滋味?還需要守在無量園度日如年做條看門狗嗎?那滋味你想想,多好,長生不死,修行界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敖豐深吸了口氣,「你倒是想得美,我看你是在做美夢,得到了無量果又如何?得到了你也逃不出聖境,接下來便是針對你的無休無止的追殺,九聖挖地三尺也會把你給挖出來。他們會動用修行界的所有一切追蹤手段追殺,我敢保證,在你還沒有利用無量果突破到元嬰境界前,他們就能把你給挖出來,你會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牛有道:「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嗎?九聖真有那本事,荒澤死地的妖狐們為何還活得好好的?」

  敖豐:「荒澤死地是荒澤死地,那本就是妖狐保命的倚仗,難道你還指望妖狐能收留你不成?」

  牛有道忽現詭異笑容,「敖先生,無量園外那麼大範圍的火勢瞬起,你不會認為是我一個人能突然間點燃的吧?」

  敖豐略瞇眼:「你還有同夥?聖境內竟有人敢和你一起做這種事?」

  牛有道:「正是!我的同夥來自荒澤死地,也就是你口中的妖狐!」

  敖豐震驚:「這不可能!九聖費盡辦法也無法派人打入妖狐內部,妖狐不可能相信人類。」

  牛有道微笑:「凡事總有例外的嘛,九聖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先生不妨好好想想,荒澤死地那麼大地方,我怎麼會那麼巧偶遇先生設局?我又怎麼會知道晁敬的下場?還有那些那些的線索之類的,先生是聰明人,應該想得通的。」

  敖豐目光急閃,倒吸一口涼氣,「是妖狐在充當眼線幫你?」

  牛有道:「那是妖狐的地盤,對狐族來說,小事一樁,不算什麼。」

  敖豐急問:「妖狐一族怎麼可能幫你?你才來聖境多久,怎麼可能那麼快取得妖狐的信任?」

  牛有道:「那是我的事,沒必要跟先生詳細介紹,先生只需知道一旦事成,隨時可以躲進荒澤死地,靜待突破到元嬰境界的那一天便可!先生,你應該明白,我既然敢往前衝,就不會往死路上衝!」

  敖豐沉默了。

  牛有道催促:「先生,大火很快會被撲滅,火勢一旦控制住,無量園的人立馬會搜查四周,留給我們商議的時間不多了,需早下決定!」

  敖豐目光閃爍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說的這些抖出來去將功贖罪?牽涉到妖狐這麼大的秘密,足以免我一死!」

  牛有道兩眼瞬間炯炯有神,抬手頓點了一下他的鼻子,以大氣魄斬釘截鐵道:「我容許你去告密!先生可在過程中自行視情況斟酌決定,願意繼續幹就幹,願意告密也隨時可以。真的,牛某此言發自肺腑,你告密了我也不會怨你!如我對先生所言,一切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道理很簡單,你身在無量園,我也左右不了你的決定。但就憑先生敢在荒澤死地違規搶掠,我就斷定先生是個有追求的人,先生一定不願繼續在無量園苟且下去,只要有機會,我相信先生能做出明智的選擇!」

  敖豐顯然有些意動,糾結道:「可是無量果看守嚴密,無量園內守護的高手如雲,果樹跟前有鴉將守護,果樹附近還有九大聖地的人圍了一圈輪值駐守。可以這樣說,果樹跟前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隨時有好多雙眼睛盯著,根本不可能有機會下手!」

  牛有道:「我不信世上有不失手的東西,咱們有問題解決問題。許多事情我事先已經深思熟慮謀劃過,我不會去做沒有任何把握的事,機會還是有的,但需要我們自己去創造。」

  敖豐:「你先把計劃道來,我看看可行不可行。」

  牛有道:「一下兩下說不清楚,現在時間有限,你我抓緊時間先解決我目前面臨的最大麻煩。」

  敖豐:「什麼?你說。」

  牛有道:「我一開始就說了,鴉將!」

  敖豐:「鴉將的確是個大麻煩,守在果樹前不挪窩,任何人靠近都會被驚動,一旦驚動就會惹來整個無量園守衛的關注。我對那些鴉將也無可奈何,你讓我如何解決?」

  牛有道:「我自有辦法,你先告訴我,有幾隻鴉將守護?」

  敖豐:「不多,三隻,分別守在果樹的三個方位。」

  牛有道:「你見過鴉將化成人形後的樣子嗎?」

  敖豐:「見過,見過多次,只要人一靠近果樹,鴉將立刻會化形戒備。而果樹每天都會多次有人靠近,去清點果樹上果子的數量,每次人一靠近,鴉將立馬現形戒備。我也去清點過果子,所以多次見過。」



  來自魔鬼的誘惑,真是令人難以抗拒啊~明知是毒餌也要一口咬下!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7 18:30
第一零九七章 驚險

  牛有道:「聽說鴉將化成人形後,會呈現死者生前的面貌?」

  敖豐遲疑道:「是這麼回事,三隻鴉將現形後看著有點眼熟,他們生前我應該是見過,好像是天魔聖地的人,但沒打過交道,我也不清楚是天魔聖地的什麼人,叫不出名字。」

  牛有道頓時興奮道:「你可記得三名鴉將化作人形後的樣貌?」

  敖豐不解:「有點印象。記得又如何,難道你還要到處去打聽不成?不是,你問這個作甚?」

  牛有道就是要增加他的信心,也可以說是知道他不得不從後要增添對方的行事膽量,直言不諱道:「我有辦法破解鴉將那一關。」

  敖豐訝異:「你有辦法?」可謂相當吃驚,沒想到對方已經預謀到了這個地步。

  牛有道擺了下手,先不解釋那麼多,而是快速從藏身之地出來,迅速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動靜。

  有些事情要不要現在做,他也有點猶豫,無量園那邊控制住火勢,解決了燃眉之急後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必然要大肆搜索,現在迅速脫身自然是比較穩妥的辦法,可此時多走一步會減少後面不小的麻煩,但又害怕時間不夠被無量園的人逮住。

  剛為了穩住敖豐,和敖豐扯得較多,耽誤了一些時間。

  敖豐不知他想幹什麼,也跟著從藏身之地鑽了出來,見他觀察四周,也跟著觀察了一下四周。

  眼前的山山水水忽讓他心生感慨,身在無量園被管控得很嚴,基本上是沒什麼機會出來的,再次出來沒想到是被牛有道一把火給燒出來的。

  眼見遠處人與火的膠著還在繼續,牛有道把心一橫,決定冒險一把,回頭對敖豐招了招手,又帶著敖豐鑽回了藏身之地。

  跟回來的敖豐問了句:「怎麼了?」

  牛有道扯開衣領,伸手進胸口拽出了一疊白紙,又變戲法似的摸出了一隻炭筆。

  他此來是做了充足的準備來的,譬如聯繫趙雄歌,譬如先找武飛瞭解了情況,不準備到一定的地步不會輕易接近無量園,也不會放這把火。所以來之前也帶了紙張在身,做好了萬一能用上的準備,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白紙施法一抻,單手拿著也猶如有板面托著一般。

  敖豐正奇怪這廝幹嘛,牛有道已經用炭筆比劃著說道:「三名鴉將化作人形的樣貌,一個一個來,你說,我來畫。」

  「……」敖豐啞口無言,看看作畫的工具,感覺太過草率,怎麼表達?怎麼畫?

  牛有道:「時間不多,得快點,別磨蹭了,先說臉型。」

  給了口述的方向,敖豐稍微琢磨著回憶了一下後,腦袋湊在了牛有道的身邊,沉吟道:「第一個,臉有點方……」

  唰唰聲起,牛有道手中炭筆快速在紙張上來回畫出線條。

  「沒那麼方,顴骨這裡再收一點。」

  牛有道又迅速換了手指塗抹線條,將畫中顴骨部位進行修改。

  在提點中漸漸將一個人的臉部輪廓呈現後,加之牛有道那熟練的手法,敖豐忍不住多看了牛有道兩眼,很是意外,這種繪畫方式他還是頭次見到。心裡不禁在琢磨,這廝不會是為了盜取無量果提前做了這方面的練習吧?

  若真是如此的話,牛有道若真準備得如此充分的話,他心中反倒增添了些許信心。

  「眼睛魚尾部位再下垂一點。」

  「這個額頭再窄一些。」

  「鼻樑大概要再高一點,下巴尖一些。」

  兩人湊在一起很親昵的樣子,一個針對印象中不同的地方對畫作提出修改意見,一個則虛心接受,哪裡不對立刻對哪裡進行修改,沒有絲毫的遲疑,也耽誤不起。

  敖豐還沒有正式答應牛有道去做那事,牛有道也沒有要他明確答覆,但兩人的實際行動上明顯已經狼狽為奸了,敖豐的狀態很投入。

  當然,兩人狀態投入之餘亦緊繃著一根弦,一直有分出一心留心外面的動靜。

  唰唰的,牛有道畫得飛快,很快,三名鴉將生前的面容呈現在了紙上。

  但是畫紙弄得比較髒,塗抹過的地方太多。不過這不重要,對牛有道來說,現在只是草稿,只要把草稿帶走就行,回頭他會重畫一遍。

  畫完後,牛有道將三張畫中人攤開在敖豐面前,問:「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敖豐目光在三張畫像上來回掃視,琢磨沉吟了一陣,最終搖頭道:「好像和本尊還有些不同,但我憑印象記不太清、也說不清楚,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牛有道:「口述畫出來的有差別很正常,我只問你一句,差別會不會太大,認識他們的人見到這三張畫像後能不能認出他們來?」

  敖豐:「應該差不多了,除非鴉將和生前面貌差別太大,我對三名鴉將生前的模糊印象…應該不會有太大差別,否則我見到他們也不會覺得見過。認識他們的人見到畫像應該是能認出的,至少和鴉將如今現形的模樣差不多了,應該可以。」似乎確信般點了點頭。

  「好!」牛有道迅速將畫好的折好收起,又將紙筆交給對方,「你把無量園內的防禦或人員布置情況大致畫給我。」

  敖豐沒二話,接了東西在紙上塗畫,邊畫邊解釋:「無量果樹就在無量園的正中央,三隻鴉將就棲居在果樹樹杈上……」

  牛有道仔細聽著,兩眼緊盯畫上逐漸呈現的標示。

  可並未持續一會兒,外面隱隱傳來人聲,「那邊,你往那邊去搜……」

  兩人猛然一驚,四目一對,意識到麻煩來了。

  無量園那邊的反應速度有點超出了牛有道的預料,在火勢尚未完全控制之前就派了人搜尋。

  敖豐迅速將紙筆推回,躥到洞口悄悄向洞外窺探。

  牛有道貼近洞口時,敖豐回頭,向他做了推掌的手勢,又指了指自己,再指向洞外,示意他出去應付。

  牛有道點頭應允。

  敖豐回頭略觀察洞外,尋到了合適的機會突然躥了出去。

  很快,搜尋至此的人當中有人喝了聲:「什麼人?」

  冒出來的敖豐道:「是我!」

  喝聲者問:「敖豐?你怎麼在這?」

  敖豐環顧四周,貌似搜查的樣子道:「之前滅火的時候,我好像看到有人偷偷摸摸,不知是什麼人,追了過來查看。」

  喝聲者立刻沉聲道:「人在哪?」

  敖豐:「隱約見人躥進了這一帶,找了找卻不見蹤跡,大家再散開把這一塊搜一搜。」

  喝聲者聞聽這裡有嫌疑,當即揮手道:「散開了搜,仔細搜!」

  眾人領命四散,敖豐卻不動聲色地搶佔了一方搜索方位,正是牛有道藏身的方位。

  藏身之地的牛有道身子靠在狹小的洞口一側,手上紙張已經收起,臉上已經重新戴上了假面,已脫下外套,正在將衣裳進行內外置換掩飾。

  有人影閃到洞口,牛有道迅速摸上了腰間劍柄,蓄勢待發,見到露面的是敖豐後,方鬆開了劍柄,目中略露讚賞神色,大概明白了敖豐剛才與搜尋者對話的意圖。

  敢在荒澤死地違規搶劫,還有荒澤死地比試結束後從容不迫作證的情形,已經證明了敖豐不是個沉不住氣的無膽鼠輩,眼前的事更加證明此人頗有膽略。

  怕就怕碰上豬隊友,敖豐的能力讓牛有道對行事越發多了幾分把握。

  敖豐一到,兩人迅速往洞口深處進了進。

  留心外面之餘,牛有道低聲道:「他們一旦發現了我,你不要管我,率先向我進攻,不要手下留情,務必撇清你自己。」

  敖豐嘴角抿了下,這種話讓他這個合作者頗為心安,「外面有人接應你嗎?」

  牛有道:「不要管我,我自會應付,自會想辦法突圍,計劃中你的安全是首位的,你不能出事。」

  敖豐:「裡面的守衛情況現在怕是沒辦法再向你詳細交代了。」剛才並未交代多少就被打斷了。

  牛有道:「我會再尋機會,要不了幾天,我會親自進一趟無量園,會現場勘查一遍,到時候我們再詳談。」

  敖豐震驚:「你瘋了?連九聖弟子都不敢輕易進去,你一進去就會引起懷疑。」

  牛有道:「你放心,我們第一次碰頭我也沒打算能把所有事情給一蹴而就,後續準備我早已計劃好了,不會引起任何懷疑。你不宜久留,出去,回去吧,我自想辦法脫身。」

  敖豐剛點頭道:「你小心點…」洞外忽有人閃落的動靜。

  牛有道立刻側身,輕挪步緊貼在了洞壁凹處,高度戒備著,這洞其實不深。

  敖豐迅速閃身外出,剛好迎上了警惕著走進來的搜尋人員,隨口給了句:「一口淺洞,沒什麼情況。」說著從容不迫地與對方擦身而過了。

  搜尋者上前兩步張望了一下洞內的情況,似乎信了敖豐的話,沒再繼續往前,也轉身出去了。

  貼身在洞壁的牛有道鬆了口氣,對方要是再繼續進來搜查的話,那他非暴露不可,他也只能是先殺了此人再佯裝和敖豐廝殺再伺機突圍。

  出了洞的敖豐見同僚出來了,內心裡亦是如釋重負,太險了!

  一旦暴露,他不知道牛有道能不能突圍出去,但肯定會引來無量園大量高手追殺不休。

  一旦牛有道落在了無量園的手上,那個後果無法想像,誰能保證牛有道的嘴巴不會被撬開?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7 21:30
第一零九八章 職責所在

  最起碼的,誰會相信這種事情是牛有道一人所為?必然懷疑牛有道後面還有人,也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撬開牛有道的嘴巴。

  雖鬆了口氣,在牛有道沒有徹底脫險之前,敖豐心裡的那根弦還是緊繃的,閃落到帶隊者身邊道:「那邊沒發現什麼。」

  沒多久,四散搜尋的人員也陸續回來稟報,都沒發現什麼。

  帶隊者揮手示意了一下,眾人再次推進搜尋。

  躲在洞中的牛有道等到外面徹底沒了動靜,才冒頭,出來謹慎觀察一陣後才迅速鑽入了深山之中。

  一路偷偷摸摸,連躲帶藏,直到出了無量園有限人手能撒及的區域,他才放開了速度全速逃離。

  ……

  冰雪聖地,風雪瀰漫的冰崖上,一手扶杖,一手拿著奏報的雪婆婆佝僂著身子,發出嘎嘎如老鴉般的笑聲,「有意思,天下錢莊的執事剛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居然又冒出人來火燒無量園。這聖境內太平久了,果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怪事開始一樁接一樁了。」說罷偏頭,冷眼斜睨身後之人。

  一旁的白無涯一聲不吭,面色凝重。

  嗖一聲,白無涯抬頭,發現雪婆婆已經不見了,音嘯聲劃空而去,只見雪婆婆人影迅速消失在了空中,看方向似乎正是去了無量園的方向。

  「唉!」白無涯一聲嘆,他不知火燒無量園的事是誰幹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火燒一趟又能怎樣?什麼都得不到,想不讓人懷疑是在故意搞事引起注意都難。

  ……

  無量園被燒,整個聖境內部震動,這是在向整個聖境的禁地伸手,已經觸及了九聖的逆鱗,如何能不震動?

  問天城內,一壺茶水,兩人對坐,黃班和玄耀皆神情凝重。

  「大火有沒有天災的可能?」玄耀嘀咕了一聲。

  黃班嘆道:「突然間冒出那麼大的火勢,無量園四周同時燃起大火,怎麼可能是天災?肯定是人為的。那麼大範圍同時起火,不像是一兩個人能做到的,團夥作案吶!」

  玄耀緘默一陣,亦嘆道:「也不知是誰,這麼大膽子,這樣燒一燒有意義嗎?」

  黃班:「這樣做根本得不到無量果,擺明了是白忙一場。下面風言風語,已經有人把火燒無量園的事和洪運法的死做聯想了,欲牽制縹緲閣的內部整頓吶。也不知到底是誰,難道不知越是這樣搞,聖尊越不肯罷休嗎?」

  玄耀:「丁先生說要在外界常駐一段時間,收到這個消息怕是要坐不住了。無量園畢竟掛在縹緲閣的名下,出了這樣的事,他想不趕回來都難。」

  黃班:「聽說九位聖尊的法駕已經陸續降臨無量園查看火燒情況了,連聖尊都查不出什麼,先生回來又能怎樣?」

  玄耀:「不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絲毫不過問反倒惹人懷疑,起碼得做做樣子吧?」

  「唉!多事之秋,本屆掌令剛好落在先生頭上,事情最後會發展到什麼地步誰也說不清。」黃班一陣唉聲嘆氣。

  玄耀搖頭,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

  聖境內暗議如潮般掀起之際,牛有道又出現在了一處雲霧繚繞的深山中。

  一處離天魔聖地不算太遠的地方,暗暗藏身在樹冠之中觀察著,戴著假面和黑斗篷。

  等了好一陣,一條人影落在溪谷中,東張西望著,正是武飛。

  牛有道從樹冠中閃出,武飛警惕著,牛有道向其亮出了手掌,掌心畫著一朵梅花。

  這朵梅花是見面的暗號,是為了讓武飛確認接頭者身份的。莎如來不會跟著牛有道跑來跑去,莎如來的身份也不適合到處亂跑,如莎如來所言,他那種人反而是被九聖盯得最緊的人。

  這次碰面,莎如來沒來,牛有道單獨來碰頭,又不想讓武飛知道他的身份。武飛不知來人是真是假的情況下,莎如來事先必須幫二人約定碰頭暗號。

  約在離天魔聖地不算太遠的地方碰頭,也是為了方便武飛,武飛的身份沒合適藉口的情況下不宜隨時動用大型飛禽,怕會惹來關注。

  兩人確認了彼此身份後,牛有道沒有過多囉嗦,袖子裡掏出折好的紙張遞給,「你看看是不是天魔聖地的人,看看認不認識。」

  武飛接到手,打開一看,見到第一張畫像便愕然道:「褚衛城!」

  牛有道問:「認識?」

  武飛盯著仔細審視,畫像上的筆跡已不是炭筆所畫,牛有道為了對武飛隱瞞身份,已經用毛筆精心臨摹複製。

  沒辦法,此事必須謹慎,他用炭筆給某些人畫過畫像,這種獨特的畫技他必須加以掩飾,否則很容易暴露身份。

  仔細確認過後,武飛頷首道:「畫像和本人有點差別,但樣貌像是他,如果是天魔聖地的人,應該是他沒錯。他應該是十幾年前犯了事被處死了,我記得那次跟他一起處死的人有好幾個…」

  翻到下一張,見到畫像,又脫口而出道:「徐子靈。」

  再翻下一張看,名字又脫口而出:「廣鶴。」抬頭看向牛有道,「應該不會有錯,應該是他們,他們正是十幾年前犯事後被一起處死的那些人中的三個。那次的事惹怒了烏常,我有印象。」

  牛有道精神一振,「你上次說的我還記得,你說過應該能找到死者的骸骨,現在,我要你找到三人的骸骨交給我。」

  武飛有些為難道:「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骸骨保存情況我也不清楚,能不能找到完整骸骨我不敢保證。」

  牛有道:「陰氣較重之地,骸骨不容易腐化,我也不需要你找到完整的,只需把三人頭骨交給我。但有一點你必須謹記,必須是他們三人本人的骸骨,決不能有錯,明白嗎?」

  對方所擔心的,其實也是他縝密思索梳理計劃後考慮到的問題,也有這方面的擔心,因此上次之後又讓袁罡直接傳訊聯繫了趙雄歌。為了隱晦和保密,只問趙雄歌是不是要全屍?

  他相信只要袁罡這樣一問,趙雄歌應該懂是什麼意思。

  果然,趙雄歌懂了,給予的回覆是:殘體也行,但顱骨效果最佳!

  有了這個答覆,牛有道自然是要效果最佳的顱骨。

  只要頭骨,武飛放心不少,頷首道:「我儘力一試。」

  牛有道立刻嚴正警告:「不是儘力一試,而是必須要辦好。我再重申一次,必須是要他三人本人的頭骨,千萬別搞混了。東西到手後我有辦法驗證真偽,假若有失,你應該明白後果。」

  武飛默默頷首。

  牛有道指著他手中畫問:「三人名字記下了嗎?」

  武飛當即逐一再看過,「褚衛城,徐子靈,廣鶴,都記下了。」

  牛有道立刻伸手將對方手中畫給要了回來收起,同時安慰道:「你放心,我們不會過河拆橋,我們還希望彼此能繼續合作下去。如果那個糾纏你的女人讓你覺得不安,如果你需要,而自己又不方便動手的話,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們可以幫你解決掉。當然,什麼時候下手合適,應該還需要你配合。」

  武飛抬頭看來,連連點頭道:「如此最好!那女人時常會主動找來,身在天魔聖地,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迴避才好,我實在是怕了她。我這些年不敢在天魔聖地有所作為,就是怕惹來其他人嫉妒而被盯上,怕會被別人發現端倪。你們若想我給你們提供更大的幫助,最好是幫我除掉她,我個人實在是找不到機會下手,又不敢告知其他人幫忙。」

  牛有道摁手奉勸:「稍安勿躁,先把眼前的事辦好再說。」

  武飛當即保證,「你放心,我一定盡力。」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兩人就此別過,聯絡方式依然由中間人莎如來解決。

  分開後,牛有道將那三張費盡心思甚至是冒了巨大風險得來的畫給毀了,之後直奔守缺山莊方向,途中找到了扔下的秦觀和柯定傑,一起趕赴。

  ……

  聖境出入口,波光漣漪閃動,一行人從中走出,正是獲悉聖境內驚變而返回的丁衛一行。

  丁衛沉著一張臉,無量園被燒,令他的心情很糟糕。

  入口出來,登上山頂的丁衛一行嗖嗖飛向附近的守缺山莊。

  金翅和飛行坐騎等類似方便傳訊的東西在聖境內是受到嚴格管控的,不允許隨意帶進帶出,而守缺山莊的作用就是補充這項規定中的薄弱環節的,守缺山莊主要職責之一便是負責看管或準備進出聖境要員坐騎的。

  憑丁衛的身份自然不會靠法力奔波,山莊自然備有他用的坐騎。

  「長老,人來了。」山莊樓閣上的秦觀忽提醒了一聲。

  正在樓閣上登高徘徊的牛有道回頭一看,見到丁衛一行來到,笑了,不出所料,果然來了。

  二話不說,迅速下了樓閣,迎上了大步而來的丁衛一行,拱手行禮道:「拜見掌令」

  丁衛停步冷眼道:「你在這作甚?」

  牛有道皮厚,「沒辦法,職責所在。」

  丁衛冷哼一聲,任由對方職責所在去,現在沒心情理會這廝,繼續大步前行,身後披風飄蕩。

  牛有道卻死皮賴臉的跟上了,邊走邊說道:「說來也巧了,我正有事向先生請示,沒想到就在這裡遇見了先生。」

  丁衛邊走邊道:「說!」

  牛有道緊跟著:「巡查到此,聽到大家議論,說有人火燒無量園,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卑職想去無量園查視一二,想請得先生同意。」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8 18:00
第一零九九章 奉旨督查

  走到守缺山莊緊急備好的飛行坐騎前,丁衛停步警告:「牛有道,無量園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牛有道:「掌令的意思是,不許督查人員過問無量園的事情?」

  話倒沒什麼,只是他說話的語氣有點怪怪的,容易讓人想歪了。

  丁衛霍然回頭,冷冷盯著他,差點想發作,對方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好像在懷疑他丁衛是在故意阻止督查人員去查無量園的問題,這個敏感時期,想暗喻什麼?

  丁衛儘量語氣平靜道:「無量園的事情自然有人會去查,你去了也查不出什麼。」

  牛有道:「洪運法的事好像也是督查人員查出來的。」

  簡短一句,隱喻卻頗多。

  丁衛瞇眼盯著他,很想問問他是什麼玩意?簡直膽大包天了,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若非頂著一個督查的身份,若非針對督查人員的生殺大權不在他手上,他現在就能宰了他。

  丁衛沒有再說什麼,揮手一聲招呼,數隻飛行坐騎騰空而起,一群人閃身而上,騰空而去。

  沒答應牛有道去,也沒有拒絶,關鍵是督查人員督查縹緲閣,而無量園名義上也隷屬於縹緲閣。

  「快!」牛有道不客氣,揮手招呼上秦觀和柯定傑,三人趕緊閃身上了自己來時的飛行坐騎,騰空追去。

  耳畔風聲呼呼,秦觀和柯定傑面面相覷,搞不懂牛有道為何要這樣跟丁衛說話。

  「長老,你這樣怕是把丁衛給得罪了。」秦觀善意提醒一聲。

  牛有道呵呵道:「得罪?早就把他給得罪了,多這一次,少這一次,有什麼區別嗎?沒錯,人家是位高權重,可也奈何不了我們,他無權處置我們。」

  兩人唉聲嘆氣,感覺長老這是破罐子破摔啊!

  柯定傑:「長老,無量園別人躲還來不及,咱們幹嘛非要去無量園啊?」

  牛有道:「正因為別人都躲,咱們才要去。無量園出那麼大的事,督查人員連過問都不敢過問,這還有個督查的樣嗎?我怕惹怒聖尊,哪怕去做做樣子也行。再說了,你們不想去無量園開開眼界?再快點,別追丟了。」

  柯定傑搖動指鈴,命飛行坐騎全速飛行。

  得了身邊人提醒,丁衛回頭看了眼,發現牛有道還真的追來了,內心裡有點火大,然而迫於九聖的限制,又奈何不了,想收拾只有找機會。

  沒多久,牛有道三人終於追了上來,跟隨在了丁衛一行當中……

  天蒼蒼,地無垠,當視野中的蒼茫山林內出現了大面積的火燒區域後,丁衛一行終於到了。

  丁衛沒有急於降落,而是率隊在上空盤旋了一陣,檢查火燒區域的情形。

  高空中查看了一陣,又低空查看了一陣,最後一行才落在了一座山坡上,丁衛走到前面,抬手亮出了縹緲閣掌令的令牌,面對一片火燒後狼藉的山野,喝道:「開門!」

  稍微等了那麼一陣,一道淡藍色裂紋般的光華紋路在虛空中扭動著,突然闊張撐開,化作一隻淡藍色的倒扣碗狀漣漪,漣漪內的山山水水、亭台樓閣就像是憑空出現。

  光碗弧面裂出一道口子,裡面出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名白髮老頭,發話道:「掌令來此何為?」

  丁衛收了令牌,回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來看看。」

  白髮老頭道:「這裡的情況你知道,進來一堆人不合適,帶兩名隨從就差不多了。」

  丁衛微微點頭,回頭左右道:「你們兩個跟我進去,其他人留在外面。」

  一旁的牛有道一聽急了,趕緊搶步上前道:「丁先生,我呢?」

  丁衛根本不理會。

  牛有道立刻揮手招呼上秦、柯二人,一起往白髮老頭跟前湊,走到對方面前問:「這位前輩,我們奉聖尊法旨督查縹緲閣,難道也不能進去嗎?」

  秦、柯二人實在是不知該說長老什麼好,只能是亦步亦趨跟著。

  「奉旨督查?」白髮老頭疑惑,回頭看向丁衛,「是這樣嗎?」

  丁衛能說什麼?只能是微微點頭。

  白髮老頭皺了皺眉,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側了身放行。

  雖說放行了,可還是要接受檢查。除了九聖外,任何進出此地的人都要接受檢查,一般不許帶進帶出任何物品,只允許無量園內人員的日常必需品進入。必需品的進入也是要接受嚴格檢查的。

  搜身,一個人被三個人同時圍著搜身,連丁衛也未能倖免,乖乖接受檢查。

  一些配飾什麼的,包括隨身的武器,都被解除在了外面。

  確認沒問題後,丁衛等人才被放了進去了。

  人一進去,防護大陣入口又迅速融合了,整座大陣驟然一縮,藍光一閃,無量園憑空消失了。

  等候在陣外的人面面相覷,眼前的山山水水就這樣沒了,又是一片漆黑燒焦的地帶。

  而裡面的人看外面的情形卻無任何變化,外面的一切依然看得清清楚楚,很是神奇。

  入內的牛有道三人東張西望,頭回進這種禁地,不免好奇。

  「聽說聖尊來了?」與白髮老頭並行在前的丁衛問了句。

  白髮老頭嘆了聲:「事發第二天就陸續到了,也沒一直待這,親自過問了一下情況便離開了。」

  話說得輕鬆,可丁衛聽出來了,九聖肯定震怒了,這裡的人不挨訓才怪了。

  無量園更像是個世外桃源,亭台樓閣錯落有致,跟隨中的牛有道一直在觀察地形,不少園中人從門口或窗口冒頭看著他們。

  途中,牛有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對方明顯有些吃驚。

  樓閣憑欄處的敖豐,眼神呈現驚愕反應,他還以為來了什麼人,結果發現了牛有道!

  事發當天,牛有道告訴他,說過幾天會進無量園一趟,他還覺得牛有道瘋了,沒想到還真的跑來了。

  見到丁衛後,他明白了,這是跟著丁衛來的。

  他也不知道牛有道是用了什麼辦法讓丁衛帶了其進無量園。

  有丁衛帶領,他放心不少,他就怕牛有道亂來,狗屁督查擅自督查到無量園來,不引人懷疑才怪了!

  牛有道留心了一下敖豐的住處,默記在了心中。

  他本欲想辦法去看看無量果樹,誰知有丁衛在倒是省事了,丁衛直奔無量園中心地帶的無量果樹。

  中心地帶,由不知哪來的溪流環繞,環繞的「孤島」中一棵大樹屹立。

  孤島四周空蕩蕩的,空出了一大片場地,任何想接近孤島的人都難免被發現。

  空地四周環繞布置著九棟樓閣,牛有道一看便知是分數九大聖地的人員輪值看守的地方。

  他們這些人一到,九棟樓閣內立刻各自冒出數人嚴密緊盯。

  孤島上那棵孤零零的大樹並不算太過高大,約莫五丈高的樣子,但是枝展較寬,猶如碧綠華蓋。

  牛有道緊盯那棵大樹,不用說了,那棵大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無量果樹。

  一行剛接近環繞孤島的溪流,立見樹冠中射出三隻眼冒紅光的烏鴉,瞬間霧化成三個面膛和皮膚皆烏黑的男子,站在樹下警惕著三個方向,又都扭過腦袋,以冒著紅光的眼睛盯著眾人,顯得異常詭異,正是守護鴉將。

  牛有道眉頭略挑,面對的守護鴉將面容符合他畫過的一人。

  白髮老頭抬手阻止眾人,「丁掌令,大家不要再靠近了,繞圈走走就行,再靠近會出事。」

  丁衛顯然也是初次接近無量果樹,立刻聽話止步,問:「事發時,這裡沒什麼事吧?」

  白髮老頭道:「這裡沒事,事情發生在外面,無量園內一切平安。」

  兩人問答著事發時的情況,牛有道卻暗施法眼緊盯無量果樹觀察。

  果樹華蓋由十二道主分叉組成,每一道分叉中都若隱若現著一顆暗紅色的果子,表皮粗糙形如荔枝果殻,拳頭般大小,的確長的像是心臟。

  更神奇的是,「心臟」似乎是活的一般,彷彿有心跳,果殻凹凸不平間的凹處隱隱有紅光滲出。

  這就是傳說中的無量果,能發光的果子,初見者皆可謂大開眼界。

  緊盯無量果觀察了一陣的牛有道忽收神走向談話二人,對丁衛插話道:「掌令,我想找其他人盤問下事發時的情況,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丁衛沒回,看向了白髮老頭,似乎在問行不行。

  白髮老頭打量了一下牛有道,也沒說不行,人家畢竟頂著九聖督查的名義,只偏頭示意了一下身後的隨從,「去兩個人跟著,寸步不離!」

  「是!」領命者拱手應下。

  牛有道拱手謝過,領著秦、柯二人離開了這邊。

  回頭沒往別的地方去,直奔來路,遇見一棟房,便敲門招裡面的人出來問話。

  問話時,牛有道要求白髮老頭派來的兩人迴避一下,兩人不肯。

  「你們放心,不避開你們的監視,就在外面問話,讓你們看到,不過談什麼不能讓你們聽到。」

  「不行。」

  「不是我不相信你們,在事情結果沒有查出來之前,無量園內所有人都有嫌疑,我要避免嫌疑人員串供。」

  面對這種說法,兩人也做不了主,只得去了一人向那白髮老者請示,請示後的結果是同意。

  之後牛有道又示意秦、柯二人分別跟著那二人站開了些,理由是讓秦、柯二人確定聽不到這邊的談話聲就可以停下,顯然是防備盯梢二人會聽到談話內容。

  於是就這樣,牛有道以縹緲閣督查的身份開始問話,問的都是廢話,問事發當時的情況。

  無量園派來盯梢的二人目不轉睛緊盯著。

  問完一家又去下一家,最後自然而然的來到了敖豐的住處。



  真是......明目張膽,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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