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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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8300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3 21:00
第一一一零章 戰事在即

  此話一出,有人驚呼:「讓皇子入贅?」

  「呼延無恨,竟敢出此無君無父之言!」

  「上將軍,你不要搞錯了,現在是衛國求我們,你竟然讓皇子嫁人?」

  「呼延無恨!皇子的婚事代表的是國體,男娶女嫁才是常理,普通百姓男兒入贅尚嫌丟人,我堂堂齊國皇子入贅,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上將軍,玄薇乃是寡婦,是個嫁過人的女人,雖說姿色不錯,可畢竟是年近四十。而陛下皇子中,未婚的都在二十歲以下,你竟然要讓一個年未滿二十的皇子去娶…不,是去嫁給一個年近四十的寡婦,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傳出去我齊國的臉面、陛下的臉面往哪放?又讓入贅的皇子情何以堪?」

  眾朝臣紛紛出言譴責呼延無恨,七嘴八舌的,擠得呼延無恨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都給朕閉嘴!」高坐在上的昊雲圖陡然一聲怒喝,令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後,他方沉著一張臉道:「上將軍,讓皇子入贅的確有些不妥!」

  呼延無恨道:「陛下,衛國的局勢目前明擺著,玄承天已經喪盡人心,無論是衛國臣民還是衛國三大派,都不希望看到他上位。玄承天已經成了擺設,如今真正掌權的人是玄薇,憑玄薇的身份地位,想娶進門是不可能的,難道不讓皇子入贅,還能讓玄薇嫁到齊國來不成?」

  昊雲圖臉色不太好看,「可入贅一事的確會讓我齊國上下顏面無光,朕將成為齊國曆代君主中,不,會成為各國歷代君主中唯一一個讓兒子入贅的人。朕的兒子再無能,也不宜幹出入贅之事。」

  呼延無恨:「陛下,正因為會讓齊國顏面無光,才要行此之舉,面對重病需下猛藥,才能讓衛國上下看到我齊國力保衛國之決心!我齊國不惜在這個時候讓皇子入贅,衛國人心必然振奮!」

  「陛下,玄薇在這個時候嫁出三位郡主,齊國答應了,娶了,是有一定表態作用,也的確是有一定穩定人心的作用。可衛國人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玄薇是在屈身和親,和親不是什麼光彩事,一定是衛國情況相當危急了,玄薇才會這樣做。」

  「陛下,現在衛國內部大亂,玄薇最需要的便是穩定人心,也必須要儘快助她穩定內部人心才有利於我齊國。」

  「陛下,晉國這次的戰略、戰術手段非比尋常,迥異於從前,戰前鋪墊狠、穩、準,瞬間打中了衛國的七寸,已令衛國難以集中國力抗擊。衛國這一次,凶多吉少!晉國下一個目標是誰?陛下心裡應該清楚,下一個進攻目標必然是我齊國!」

  「晉國民風彪悍,士卒勇武。說句讓齊國三大派不高興的話,晉國器雲宗的彪悍天下各派皆畏懼,一旦晉國向我國發動進攻,憑我一國之力能擋多久?晉國貧困時,尚需齊、衛兩家聯手抗衡其兵鋒,一旦讓其攫取到充足的作戰糧草,我國將面臨巨大威脅。一旦讓其獲得了衛國的巨大資源,等於讓晉國獲得了持久作戰的能力,那後果將不是晉國窮困、資源不足時能比的,對我齊國來說,說是有滅國之憂也不為過!」

  「陛下,皇子入贅的確丟人。可真要一旦只剩我齊國一家和晉國鏖戰,到時候犧牲的恐怕不止是一個皇子,為了求他國,只怕就算是犧牲十個或幾十個公主也於事無補。那些個公主難道還抵不過一位皇子嗎?」

  「陛下,這已經不是國事,而是戰事,戰場上只要能打敗敵人,用什麼手段都不丟人。只要能打敗晉國,做什麼都不丟人。打敗了晉國,外人只會誇陛下雄才大略英明!齊國百姓會感念陛下為保衛齊國而不惜犧牲皇子。」

  「可若是戰敗了,若是齊國難逃一劫…陛下,還有比這更丟人的嗎?」

  「陛下,皇子與整個齊國比起來,臉面和整個齊國國運比起來,孰輕孰重?」

  殿內只剩呼延無恨一人慷慨激昂陳詞,昊雲圖臉頰漸漸緊繃,呼吸漸漸凝重。

  「呼延無恨!」位列朝堂的金王昊啟突大聲一喝:「你開口閉口一旦齊國戰敗如何如何,身為齊國上將軍不謀取勝之道,反而在此危言聳聽,我齊國養你這種上將軍有何用?」

  呼延無恨立刻出言反駁:「王爺!臣不是危言聳聽!臣說了,晚打不如早打,臣在請戰,並非怯戰!」

  「王爺,這世上不存在戰無不勝,未謀勝先謀敗方知己方弱點,方能提前防備,一旦有變,方不至於一敗塗地!身為齊國將領,抵禦外敵不算本事,將戰火阻於我齊國境外,避免我齊國遭受戰火塗炭,才是為將者首要職責!如今晉國要攻打的是衛國,我齊國必須儘量將戰火扼制在衛國境內,儘量避免戰火燒至齊國。」

  「王爺,只有衛國抵抗得越久,我齊國才能最大可能的避免戰火塗炭我齊國百姓!」

  言罷,呼延無恨轉而向上位拱手道:「陛下,臣請戰,臣願親率驍騎軍急赴衛國與晉軍死戰!」

  「哼!」金王昊啟一聲冷哼,還欲說什麼。

  「閉嘴!」昊雲圖突出聲打斷,皺著眉頭道:「上將軍的話有些道理,只是那個玄薇…聽說她與那個丹榜第一高手西門晴空感情頗深,這女人陷入了感情糾葛,就算朕願屈尊讓皇子入贅,只怕她自己未必會答應,如此的話,反倒是咱們自己一廂情願了。」

  呼延無恨大聲道:「陛下,丹榜第一高手又如何?西門晴空不過一天真浪漫為情所困之武夫,大局當前,他個人不值一提!而玄薇非一般女子,乃衛國女相,韜略衛國多年,胸懷錦繡,久經國事熏陶。閒暇醉眼時,不免女人天性情情愛愛的。然醒來時卻手握天下權,這樣的女人,面對如此局勢,若說她會為情拋棄一切,陛下信嗎?」

  「她一聲令下,屠戮衛君整個後宮,殺伐決斷,其心志並非尋常女子!」

  「陛下,臣敢保證,入贅之事一提,定合她意!玄薇之前也許未想到,若經提醒,恐怕正巴不得,定會答應!區區西門晴空,不足為慮,玄薇自會處置,用不著我等擔心!」

  昊雲圖思索後微微點頭一陣,最終又慢慢站了起來,面對諸臣大聲道:「朕意已決,不容晉國猖狂!三司聯合斟酌商議入贅皇子名單,天亮前朕要看到結果。呼延無恨!」

  呼延無恨拱手道:「臣在!」

  昊雲圖:「命你為討晉大元帥,即刻統調齊國上下人馬,與晉決一死戰!」

  呼延無恨大聲道:「臣遵旨!」

  昊雲圖:「戰事為重,事關齊國國運,各部官員全力配合討晉事宜,兵馬錢糧種種不得懈怠,怠慢者軍法從事!」

  「遵旨!」群臣齊聲領命……

  天未亮,齊國京城外,接到軍令的上萬騎兵已經雲集。

  城中亦是鐵騎隆隆,一行人馬護衛著呼延無恨馬不停蹄,攪得城中百姓心慌慌。

  城門提前開啟,呼延無恨率千餘騎星夜出城,大量修士護衛隨行,空中還有數隻大型飛禽盤旋跟隨。

  與城外大軍會合後,呼延無恨一聲令下:「開拔!」

  鐵騎霎時隆隆震撼大地,如一條長龍般星夜馳騁而去。

  這僅僅是一部分人馬,呼延無恨已傳令相關各部,各部人馬會陸續從各處趕來與他會合。

  實在是衛國的情況緊急,必須趕在衛國的局面不可收拾之前對晉國人馬形成壓力,以解衛國燃眉之急……


  城中一處樓閣內,站在窗口看著窗外、整個人沉浸在黑暗中的邵平波露出側耳傾聽神色。

  隆隆聲遠去後,邵三省開門快步來到,稟報道:「是呼延無恨,已領討晉大元帥一職,統領對晉之戰,他已親率一部人馬出城了。」

  邵平波沉聲道:「好快的反應速度!」

  邵三省道:「呼延無恨麾下的驍騎軍號稱天下第一騎兵,齊國多騎兵,來去如風,一旦呼延無恨介入戰事,晉國的壓力怕是不小。」

  邵平波:「齊衛聯手抗晉,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豈能讓他們如意!算算時間,齊軍騎兵集結速度快,有三天時間應該足夠齊軍集結了…通知下去,讓下面按布置做好準備,等我號令!」

  「是!」邵三省領命而去。

  ……

  晉國皇宮內,太叔雄徹夜難眠,站在地圖前,不時查看下面遞來的軍情,器雲宗掌門太叔飛華赫然也在一旁。

  ……

  燕國南州府城內,商朝宗站在地圖前,坐在輪椅上的蒙山鳴在地圖旁講解即將開戰的晉、衛之戰可能會發生的情況,而聽眾則是緊急趕來的紫金洞等人,以掌門宮臨策為首。

  ……

  秦國皇宮內,一張大地圖前,羅照亦在對眾人講解一觸即發戰事的見解。

  聽眾是秦國的一群臣子和將領,曉月閣閣主玉蒼認真聽講,不時發問。

  至於秦國皇帝夏令沛,熬不住夜,已經在一旁瞌睡著睡著了。

  衛國不但向齊國求援,也向秦國發出了求援,秦國新立,對此很是猶豫。



  衛君「娶」了齊國皇子,齊國豈不成為衛國的父朝?平白矮了一輩,不如合併算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4 21:00
第一一一一章 掣肘

  目前的情況,衛國也只能是向這兩國求援,也只有這兩國毗鄰能出兵援助,其他國家隔得太遠了,鞭長莫及。

  「根據掌握的消息,一旦晉國人馬發動進攻,以衛國目前的形勢來看,恐怕很難擋住,情況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站在地圖前講完的羅照放下了手中的指揮杆,看著神情凝重的玉蒼。

  玉蒼則回頭看了眼靠在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瞌睡著的秦國皇帝夏令沛,見他早就睡著了,「唉!」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田正央和馬長安也跟著回頭看了眼,兩位秦國軍方重臣對這位皇帝也很無奈,接觸了這麼久,自然知道這位皇帝是什麼樣的人,壓根無心朝政,就不是當皇帝的那塊料。

  每次朝會,大家稟報什麼,這位皇帝都是大家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若不是玉蒼先生安排了人輔佐,恐怕早就亂了套,玉蒼這個曉月閣閣主處理著修行界的事情還要過問秦國政務方面的繁縟之事,估計也累得夠嗆。

  反正在場的人有時候都會產生錯覺,不知玉蒼是朝中大臣還是修行界的人,偶爾能看到奏章上出現玉蒼的批示,雖是皇帝的名義,可字跡上大家都能認出來。

  玉蒼也的確是操心得有些夠嗆,所謂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他現在算是切身體會到了。秦國軍政方面的人才儲備還是太薄弱了,不得已之下,還是啟用了不少趙國的舊臣。

  再加上夏令沛不爭氣…可他也不怨夏令沛,知道夏令沛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和早年的經歷脫不了干係,從小到大幾乎都被嚴格「軟禁」著,壓根就沒接觸過什麼外界,怎麼可能當好這個皇帝?

  無奈歸無奈,眼前的事情還是要處理,略斟酌後,玉蒼問羅照:「衛國求援,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羅照徐徐道:「閣主,晉國狼子野心人盡皆知,而秦國所在位置本就處在四戰之地,東三國,西三國,兩邊將秦國擠在中間,一旦衛、齊滅亡,接下來我秦國將首當其衝。晉國本就擅長打造兵器鐵甲,士卒儘是披甲之士,一旦晉國再得衛國糧草之豐,又得齊國戰馬之利,我秦國怕是難擋其鋒芒。」

  「閣主,依我之見,當急速出兵!」

  他說著又抓起了指揮杆,在地圖上比劃著解說道:「只要秦、衛、齊三家聯手,定可震懾晉國,可將晉國野心打回去。只要將晉國打得龜縮回去了,我秦國便立刻撤軍。我們的目的是要保持西三國之間的均衡態勢,不是幫齊、衛滅了晉國,西三國之間互相制衡,對目前的秦國來說是最為有利的。秦國新立,內部還有許多缺陷要填補,需要時間,需要穩定的外部環境。」

  玉蒼聽懂了他的意思,盯著地圖緩緩點頭著。

  田正央忽大聲道:「老師,羅照愚見不可輕信。」

  羅照立刻反問:「田將軍難道要坐視衛國滅亡、坐視晉國虎視眈眈逼近我秦國不成?」

  田正央:「羅將軍未免太過危言聳聽,戰事一起,首先自危的是齊國,齊國若想自保,必然竭盡全力助衛抗晉,衛國一時間還滅不了。」

  馬長安亦拱手道:「老師,戰事並非兒戲,衛國之變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我秦國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大軍征戰所用的糧草輜重也需要時間準備,豈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倉促進軍?」

  羅照立刻辯駁:「無需什麼準備,只需輕裝速行發兵,只需告訴衛國,我秦國決定出兵相助,讓衛國為我等準備好糧草輜重便可,衛國定會欣然答應,這樣還可免我秦國內部戰事所耗之壓力,一舉兩得!」

  田正央:「羅將軍太過想當然了,戰事來得突兀,連衛國自己都措手不及,連衛國自己都來不及準備,還能顧上我大軍的糧草輜重準備?」

  羅照:「將軍所言不足為慮,衛國想什麼辦法那是他們的事,有什麼困難他們自己去克服,不是我們操心的。只要我秦國答應出兵,為了換取我秦國出兵,衛國定然竭盡全力為我準備!」

  田正央一臉驚奇道:「羅照,你說什麼?我軍糧草輜重我們自己不操心還指望別人去操心?」

  馬長安嘆道:「也難怪羅將軍在宋國時會被蒙山鳴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話有點揭短,羅照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見兩邊爭論個沒完,甚至開始進行人身攻擊了,再說下去有點不像話了,玉蒼出聲喝止了一聲:「好了!不要再吵了。」

  他心裡清楚,羅照寸功未立,便被他弄來秦國位列三位上將軍之一,田正央和馬長安對此是有意見的,對羅照也很不滿。

  可他把羅照弄來自然有把羅照弄來的原因,別看田正央和馬長安都是他的學生,可他所教的一些東西都是兵書上學來的,他並未經歷過實戰。說白了,都是紙上談兵!

  而田正央和馬長安雖為秦國立國立下奠基之大功,可秦國能成功立國的背後有許多其他重要因素,並非兩人一刀一槍打下來的。

  田正央和馬長安驟登高位,嚴格來說能力上還有所不足。

  可羅照不一樣,年輕有為,乃當世之名將,在宋國曾屢立戰功,當年更打敗過英揚武烈衛,更與燕國名將蒙山鳴和韓國名將金爵交過手。

  無論是蒙山鳴還是金爵,那都是當世頂級戰將,都是堪當一國之柱石的統帥人物。

  人無完人,世無常勝將軍,和金爵一戰其實也談不上是羅照敗了,羅照其實還是憑藉宋國殘餘實力勉強抵擋住了金爵的,要說輸也是輸在了後面宋國國力確實不濟了,大勢已去,羅照無力回天!

  換了馬長安和田正央在那時對陣金爵,能擋住嗎?能打得比羅照更好嗎?只怕未必!

  他玉蒼雖是紙上談兵之輩,可畢竟懂點軍事,有些事情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來的。

  至於敗給了蒙山鳴,說實話玉蒼認為羅照敗得並不冤枉,蒙山鳴那恢宏彪炳的戰績太過變態,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也只有齊國的呼延無恨能拿來勉強一比。

  角湖一戰,他更是親眼所見,蒙山鳴畢其功於一役,一戰掀翻了趙國,震驚天下!

  滅國之功啊!他本人亦歎為觀止!

  所以他不在乎羅照的敗績,更看重的是羅照的能力,那是長期統領過一國人馬的人,對於治理、操練一國軍隊是有相當豐富經驗的人。宋國之前的兵強馬壯,羅照功不可沒,這點不能因為羅照敗在了蒙山鳴的手上就否認掉,否則對羅照是不公平的。

  而秦國缺的就是羅照這樣的人,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得到了羅照,玉蒼是如獲至寶的,這也是玉蒼費盡心思把羅照給弄來秦國的原因。

  羅照還年輕,至少還可以為秦國的興盛效命數十年!

  馬長安和田正央不具備羅照那樣的能力,至少目前看來還不具備。

  兩人驟登高位,一場籌劃好的、外力佔了絶大因素的滅國之戰並不足以證明兩人的能力。

  為了秦國的兵強馬壯,玉蒼其實是想重用羅照的,想讓羅照統御秦國上下人馬的。

  秦國大司馬的位置,他心目中的人選就是羅照。

  可是羅照來秦國後寸功未立,又是頂著敗軍之將的名聲來的,下面人不服。

  而秦國人馬的根基又來自馬長安和田正央的叛軍,秦國人馬基本上以二人馬首是瞻,羅照孤身前來,雖頂著秦國上將軍的名,手上卻沒任何屬於自己的人馬,根本無法和田、馬二人對抗。

  這也是玉蒼沒敢冒然立羅照為秦國大司馬的原因,怕惹出亂子來。

  若不是玉蒼動用了一定的力量保護,羅照只怕早就被二人給弄死了。

  秦國大司馬的位置一直懸而不立的原因,估計田、馬二人也隱隱感覺到了,所以一直刁難羅照,就如同眼前一般,完全是和羅照對著幹。

  二人生怕羅照立下大功,導致後來者居上。

  兩人內心也是害怕的,之前一直刁難得罪,一旦讓羅照上位了,兩人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當然,和晉國虎狼之師交戰,兩人內心也有點沒譜,一世英名搞不好要毀於一旦。

  「照你二人的意思,衛國之危,我秦國見死不救,要坐視衛國滅亡?」玉蒼冷眼斜睨二人,冷冷發問。

  這語氣,這態度,令兩人心弦一繃,下意識相視一眼。

  田正央賠笑道:「老師,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救自然是要救的,但不能這麼急,先看看情況也不遲。」

  馬長安亦道:「沒錯。老師,衛國一亡,齊國首當其衝,所以齊國必然是要拚死救援的,衛國沒那麼容易垮,先讓衛國和齊國跟晉國拼去,先讓他們消耗,同時我們也可做發兵的周全準備…」

  羅照一聽急了,打斷道:「衛國如今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

  玉蒼抬手打住,示意他先不要說,讓對方把話說完。

  田正央:「太過著急,倉促行事不利。老師,還有一點不得不防,我們一旦出兵,秦國內部空虛,焉敢保證燕、韓兩國不會趁虛而入?」

  此話倒是令玉蒼眉頭一皺,心生幾分顧慮。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5 00:00
第一一一二章 臨別贈言

  見他似乎生出了顧慮,羅照急聲道:「閣主…」

  玉蒼抬手打住,「我意已決,都不要再說了。不要和衛國把關係搞僵了,先答應衛國,至於什麼時候出兵,我們自然是要妥善準備的。」

  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答應歸答應,這邊該怎麼做還是該怎麼做,按自己的節奏來,不急。

  羅照瞬間一臉黯然,靜默無聲了。

  田正央和馬長安瞅了眼羅照那失落的反應,下意識相視一眼,眼中略有笑意,皆同時拱手道:「是!」

  玉蒼揮手:「都退下吧。」

  「是!」三人拱手退離,臨走之際都對睡著的夏令沛拱了拱手,意思到位就行,沒打擾陛下的睡眠,悄然離去。

  盯著地圖凝視了一陣,玉蒼忽發感慨:「燕山鳴,齊無恨,若得其一,我大秦何來此憂?」

  秦國立國這些時間後,他深深體會到了,國事遠比修行界的事複雜難辦,千絲萬縷涉及方方面面,太耗精力了,他已許久沒有靜心修煉過了,腦子裡滿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事。

  許多本不該是他操心的事,可皇帝無能,若全盤託付給趙國舊臣他又不放心,趙皇海無極目前還不知在哪呢!

  感慨搖頭一陣後,他轉身走到夏令沛身邊,恭敬喊道:「陛下,陛下……」

  連喊幾聲沒反應,只好略顯無禮的伸手拉扯了幾下。

  「唔…」夏令沛猛然驚醒,四周一看,發現沒什麼人了,下意識抬袖抹了下口角的涎水,站了起來,發問:「商量得如何?」

  玉蒼苦笑,拱手道:「夜深了,陛下小心著涼,回去睡吧。」說罷揮手示意了一下,立刻有兩名太監過來。

  皇帝迷迷糊糊的走後,他也慢慢走出了軍機重地,站在高高台階上仰望星晨。

  台階下忽有人走來,是羅照,他並未離去,登上台階行禮。

  玉蒼:「上將軍還有事?」

  羅照不甘心道:「閣主,兩位將軍的想法純屬多慮,燕、韓兩國也不想看到晉國坐大,這個時候只要妥善溝通,燕、韓兩國必不會趁虛而入,否則佔了秦國還沒等站穩腳就要直面晉國虎狼之師,這絶非他們想看到的。衛國的形勢的確不是從前能比的,一旦衛國垮了,秦國再出兵付出的代價將會更大。秦國出兵越早,三國聯手越早,越有利,還望閣主早做決斷!末將願親自領兵入西屏關內一戰!」

  玉蒼:「將軍的心意我明白,可將軍知我心意否?」

  羅照:「末將洗耳恭聽。」

  玉蒼:「親自領兵一戰,將軍的勇氣,我十分欽佩。可你想過沒有,一旦田、馬二人暗中作梗,兵是他們的兵,將是他們的將,你親自領兵又如何?你統軍多年,應該知道,下面的人雖不敢對抗軍令,可一旦下面人都在那陽奉陰違,你這仗還怎麼打?」

  羅照沉默了,他又不傻,被田、馬二人刁難這麼久,豈能不知二人心思?玉蒼說得沒錯,田、馬是不會讓他立那功的,巴不得他吃敗仗倒是有可能的。

  想明白後,知道了對方擔心什麼,問:「閣主既然知道,為何坐視二人私心誤國?」

  玉蒼:「知道又能怎樣?我是能直接殺了他們,還是能直接剝奪他們的兵權?殺他們容易,可無緣無故殺他們如何服眾?我說了,兵是他們的兵,將是他們的將,輕舉妄動會出現什麼後果?衛國的情況你看到了,有心人能放過趁機作亂的機會嗎?」

  「所以,將軍稍安勿躁,太急了未必是好事,緩一緩也許不是壞事,待到局勢惡化到了一定地步,他們兩個必然要全力支持出兵。現在嘛,咱們自己多點時間準備也不是壞事,你說是不是?」

  羅照:「閣主運籌帷幄自然是沒錯,可戰事不能比作政事,為戰者,應當機立斷,否則會錯失戰機。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一旦錯過機會,便有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損失,末將實在是憂心。」

  玉蒼:「將軍,你難道還不明白秦國大司馬的位置我為何懸而不立嗎?話說到這個地步,我也就不瞞將軍了,大司馬的位置我屬意將軍你,懸而不立是在為將軍空缺著。但需要機會!」

  「就算要出兵,我也不會讓你親自領兵出征,因為有人會扯你後腿。他們不會讓你立這個功,要出征也是他們領兵,我也會讓他們去領兵出征。他們出兵打贏了自然是好事,若是打輸了…我說了,我不能無緣無故殺他們,我需要一個藉口,需要一個讓眾人無話可說的理由!」

  「戰敗了,軍法從事,誤國者,誰求情都沒用,斬立決!斬後,立刻推你去接手,群龍無首之下,正是你接手大肆整頓之良機。將軍治軍多年,只要給了將軍機會,又有我全力配合,我想將軍一定有辦法順利整肅!」

  抬手拍了拍羅照肩膀,「不是不聽你的勸諫,而是要緩一緩,緩一緩對大家都好,你說是不是?」

  羅照一臉無奈,對方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再說什麼?只能就此告退。

  落寞而去,有心無力,內心惆悵,絲毫未因為玉蒼挑明了支持他的話而感到高興,反倒因為衛國的局勢而感到擔憂。

  他曾為宋國大都督,統領宋國人馬時,除了盡心宋國軍務,免不了花精力研究諸國軍事,以作應變準備,這是他當初所處位置注定要有的格局。

  晉國對衛國和齊國興兵不是一兩次,而是多次侵犯,可這次,晉國的動手風格真的不一樣。

  一改剛猛的風格,變得極為陰柔狠毒,完全不像晉國那一貫的窮橫、彪悍的風格,手法大變!

  戰前鋪墊的動作可謂狠、穩、準,瞬間精準擊中了衛國的死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誰都沒想到晉國會以挑起玄薇姐弟相爭的方式下手,挑撥離間的方式雖然常見,可這次很不一樣。衛國又不是死人,一個國家哪有那麼容易讓人得手,哪能讓人輕易搞出這麼大的動作?真要這麼容易的話,還用等到晉國這個時候下手?

  可晉國這次就是一舉做到了,借玄薇姐弟之間的矛盾,一舉血洗了衛國不少的軍方得力幹將。

  如此狠毒卻到位的下手方式,絶不會是匆忙之舉,肯定是醞釀準備了許久的行動,事前一定有精心準備。

  所以羅照很擔心,既是準備許久,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是有把握的。

  玉蒼說緩一緩,他擔心晉國未必會給這邊緩一緩的機會。

  可他又能怎樣?該說的都說了,玉蒼等人各有各的打算,他說什麼都沒用。

  幸好他不是第一次到這樣的位置,他在宋國朝廷歷練許久,知道這樣的事情難免,在各國朝中都難免,派系之間互相掣肘的事難以避免,他已經有所適應。

  「唉!」緩步而行的途中,滿臉惆悵的羅照面對星空夜幕仰天一聲長嘆。

  ……

  「回來了。」

  莊虹,秦國太后,正坐在廳內等兒子,見到兒子回來了,問了聲。

  夏令沛趕緊上前行禮,「母后,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莊虹:「陛下你不也還沒休息嗎?」

  夏令沛嘴角露出些許自嘲意味,「兒子還有軍國大事要處理。」

  莊虹:「你處理?什麼事啊,晉國要攻打衛國的事嗎?」

  夏令沛嗯了聲,走到一旁坐下了,回道:「衛國向我秦國求援,希望秦國能出兵一起抗晉,他們在軍機處商議呢!」

  莊虹:「商議得如何?」

  「有人建議立刻出兵,有人建議緩出兵……」夏令沛把聽來的情況講了下,說得清清楚楚,睡著時候的話都聽到了,可見當時並未睡著。

  莊虹:「那你覺得是田、馬說得對,還是羅照言之有理?」

  夏令沛略沉吟一番,徐徐道:「兒子不知誰對誰錯,但有一點我知道,田、馬二人有私心。另就是,羅照畢竟經略過一國軍伍,田、馬二人的格局未必比得上羅照。」

  莊虹喲了聲,「我是聽不懂你們說什麼,不過看你這樣子,看得還挺清楚嘛。」

  夏令沛又露自嘲意味,「兒子又不是傻子,接觸朝政這麼久了,再不懂,多少也能看出點味道了。」

  的確如他自己所言,他以前只是不諳世事,並不是傻子,什麼東西接觸久了,多少有點感覺。

  莊虹微微頷首,招手道:「你過來。」

  夏令沛不知叫他過去幹嘛,不過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莊虹指了指跟前,「跪下!」

  夏令沛一愣。

  莊虹:「我讓你跪下!」

  夏令沛一抖衣衫下襬,老老實實跪下了。

  莊虹身子略傾,注視著兒子雙眼,「我問你,你覺得你老師牛有道的本事如何?」

  夏令沛怔了怔,回道:「老師文采飛揚,才華橫溢,又能從一窮二白之際扶商朝宗成為南州之主,整個燕國也要看他臉色,老師自然是極有本事的人。」

  莊虹:「那你老師最後一次見你時,對你的臨別贈言你可還記得?」

  夏令沛:「自然是銘記在心。」

  莊虹:「你再重複一遍。」

  夏令沛又愣了一下,最終徐徐道:「老師當時問我,是想君臨天下,還是想一生平安。?兒子當時哪有什麼君臨天下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成為秦國皇帝,當時自然是求平安。」

  「老師說,求平安好,說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老師說,你這樣就很好,記住,以後繼續這樣,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只管吃喝玩樂,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凡事讓玉蒼他們忙去。」

  「老師說,只要記住他的話,可保一生榮華富貴,再不濟也能保一生平安。老師說,若違他的叮囑,我將來會很煩惱,我們母子甚至會有性命之憂。老師說,如果哪一天我內心蠢蠢欲動時,可想想他的話,我願不願遵從他不勉強,路由我自己選擇,後果由我自己承擔!他言盡於此。」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5 18:10
第一一一三章 大戰開始

  莊虹微微頷首:「能記住就好。不過,記住了還得能理解,你現在可懂你老師臨別贈言的用意?」

  夏令沛跪那默了默,道:「似乎有點明白了。」

  「唉!」莊虹嘆了聲,「臨別時,牛有道跟我說,其實並未教你什麼,向我道歉,希望我不要怪他誤人子弟。他說,一個能將一本詩集倒背如流的人,不可能蠢笨,總有一天是會長大的。他說他沒什麼可教你的,但看在你稱呼他『老師』的情分上,有一番忠告贈予你我母子,之後才有了對你的那番贈言。」

  「那時,別說你,連我也不太懂他對你的贈言是什麼意思。後來就像做夢似的,你成了皇帝,我成了皇太后,眼睜睜看著秦國立國,又在這宮裡待了許久,自由了不少,接觸的人和事也多了,方漸漸領會到了你老師贈言的深意。」

  「你不是似乎有點明白了,而是心知肚明。那嘴臉上的嘲諷意味是給誰看的?你明白了,但你卻有點不甘心。」

  「你前些日子問,那個和你關係不錯的宮女怎麼不見了?我開始也不知道為何不見了,後來聽人隱約透露,那宮女對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已經被人殺了。進宮至今,娘身邊陸續失蹤了不少人。」

  「沛兒,你要記住,你我母子只是個擺設,當年四處奔波時把我們母子供著是擺設,現在把我們母子推到了台前也依然是擺設。你不要以為那些人多年來嘔心瀝血復國是忠於你我母子,就算以前有那心,也是以前。」

  「你不要以為你是秦國皇帝就能金口玉言,他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指望他們能把權力拱手讓你?你指望他們能任由你擺布?上上下下的人都是他們的人,你我母子身邊有多少人盯著我們?」

  「他們是希望你成為一個稱職的皇帝,但只是希望你成為一個符合他們需求的皇帝,絶不會希望你成為一個能左右他們利益的皇帝。」

  「年輕人難免有血性,你是我兒子,我太瞭解你了,我感受到了你日漸累積的心氣勁,我很擔心你會幹出什麼衝動的事來。沛兒,我自己也很煎熬,不知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不知你我母子將來該怎麼辦?」

  「後來風聞你老師在外界的一些行事,想到了你老師當初的鄭重忠告,方幡然醒悟。你老師能在天下風雲中翻雲覆雨,果然非同一般,你我母子如今的境況早在你老師的意料之中。你老師的忠告是金玉良言,你老師知道我們今後的處境,已經給我們母子指出了出路。」

  「咱們母子想要有所作為就必然會觸及他們的利益,他們必然會不滿,將來未必還會把我們供著。反倒是我們母子沒有作為,他們就算失望也還得繼續把我們母子供著。越沒有作為,他們越會忠心於你,越會給咱們,要錢花他們會給,吃喝玩樂要什麼他們就會給什麼,哪怕你縱情女色他們也會為你獻上,最多埋怨兩句。」

  「沛兒,放下你年輕人的血性,放棄你的不滿。如同你老師說的,繼續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只管吃喝玩樂,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娘希望你好好活著,希望看到你生兒育女。」

  默默著的夏令沛忽冒出一句:「娘希望我的兒女也像豬一樣活著?」

  莊虹搖頭:「你以為娘願意這樣活著?說來羞人,娘甚至希望有個男人纏綿恩愛慰藉自己。可是不行,娘是秦國的皇太后,誰也不會允許娘再嫁、再找男人,娘餘生注定要一直守寡下去。沛兒,這亂世之中,外界路旁多少餓死骨?一生錦衣玉食好好活著不好嗎?」

  「你若不甘,就想想你老師的話。我們母子被他們軟禁、控制這麼多年,你老師是我們離開他們身邊後唯一正式接觸到的外人,你老師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有能耐把我們從他們身邊帶開的人,他的話你就不能聽一聽?你也說你老師是有本事的人,難道你就不能好好想想他的話,難道還不明白他話中的深意嗎?」

  夏令沛:「兒子明白,老師的意思很簡單,我們母子在他們的全盤控制之下,沒有自己的人,也沒有自己的勢力,母子相依為命,勢單力薄,無勢又無能,不可能鬥贏他們。裝糊塗就能好好活下去,一旦想擺脫控制,我們母子是自尋死路!我們母子對秦國沒有任何影響力,意外身亡對秦國不會有任何影響,他們隨時可以另立。只要我們願意做那塊遮羞布,他們就不會扯下那塊遮羞布。」

  莊虹:「既然明白,為何不甘?」

  夏令沛俯身叩頭一下,「不甘只是在心裡,兒子知道老師說的是對的,兒子知道該怎麼做,會繼續糊塗下去。」

  莊虹頓時大感欣慰,伸手相扶,道:「明白就好,起來吧,晚了,早點去休息,他們一大早還要拉你去上朝呢!」

  扶起了兒子,她也起身了,要離去。

  剛走開幾步,夏令沛忽嘆了聲,「以前不懂事,後來閲覽諸事方知老師的確是個人物,兩袖清風出山,卻能為商朝宗披荊斬棘、掃平八方阻礙,如今自己也是位列紫金洞長老,更兼手下大軍能征善戰,對燕國影響力很大。」

  「而秦國能立國,老師的作用功不可沒,我能做這個皇帝,說來還是託了老師的福。我能感覺到,每當談到老師,玉蒼的眼神很謹慎,玉蒼似乎也有些忌憚老師。」

  「可惜離開茅廬山莊後,再也沒見過老師。說來,那時真的是糊塗,錯過了向老師請教學習的機會。母后,我真的想再見見老師,想和老師好好談談,想必一定能受益匪淺,可惜老師在聖境內還不知能不能活著出來,也不知以後還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

  莊虹嘆道:「不要想多了,早點休息吧。」

  ……

  武歷五三四年,晉國前線大軍集結,悍然發動了對衛之戰。

  軍機重地,太叔雄幾乎將此當做了處理軍國大事的中樞,幾乎是日夜守在這裡。

  戰事開啟,首戰干係重大,他怕出什麼意外,可謂相當緊張焦慮,一直在等前線戰報。

  器雲宗掌門太叔飛華幾乎也住在了這裡,對戰事高度關注,盯在這裡也是為了方便調遣晉國修士,便於配合晉國大軍作戰。此戰,他表面淡定,內心也很緊張。

  「捷報!」門外一聲報,大內總管陶略立刻快步過去,親手接了戰報,回來迅速雙手奉上。

  太叔雄扯了戰報到手,火速打開查看,看後大叫一聲:「好!尹大將軍不負孤王厚望!」

  這次的進攻雖然事前有所準備,可發動的倉促,大軍完全集合是需要不少時間的,這次進攻是晉國首批集結的先鋒人馬,不等晉國大軍全面準備妥當,便孤軍發動了首攻。

  為了這次首攻,晉國大將軍尹除被緊急派往了前線,器雲宗大量高手緊急護送尹除空降親臨前線指揮前鋒人馬作戰。

  沒辦法,事先為了保密,事到臨頭才動用了尹除。

  戰報上首戰告捷,尹除率軍勢如破竹,一舉攻破衛國邊防,將衛國守軍給殺得潰不成軍。

  這一戰勝得很輕鬆,尹除在戰報中狠狠誇讚了太叔雄英明,戰前的鋪墊準備對衛軍影響太大了,衛軍面對晉軍攻勢幾乎是不堪一擊。兵敗如山倒,衛軍潰敗,剩下孤落落的衛國修士無力回天,面對晉國修士配合下的虎狼之師的犀利兵甲集群攻擊,死傷大片後亦潰散而逃。

  尹除在戰報中說,已率孤軍深入衛國執行晉國的特殊戰略,此行可謂將孤軍置之死地,希望後續的朝廷大軍能及時趕到攻入衛國境內,為他們那支孤軍減輕壓力。

  太叔飛華看過戰報後,亦頷首道:「打得好,這個尹除不錯!」

  太叔雄頷首點頭,首戰告捷,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報!」門外又有來報。

  陶略再次親自取函,親自轉遞到了太叔雄的手上,並提醒了一句:「是邵大人的來信。」

  太叔雄開信一看,只見邵平波在信中再次強調,衛國內部大亂,玄薇必然想盡辦法穩定人心,所以尹除大軍首戰必須打出強大的威懾效果,這將會對朝廷之前在衛國內部的鋪墊準備產生積極效果。

  道理很簡單,衛國內部一些反叛者面對玄薇的穩定人心之舉免不了有所搖擺。一旦尹除大軍攻勢受阻,那些人的態度很有可能會偏向玄薇。而一旦尹除大軍攻勢犀利,一旦衛軍不堪一擊,那些人的態度則會導向晉國,以圖後路,會產生一連串的積極效果。

  所以首戰至關重要。

  另就是,尹除大軍一旦攻入衛國境內,不要滯留,火速向東進軍,務必拿下和控制住西三國和東四國交界的西屏關,不惜代價扼守,絶不能給東邊諸國進軍的機會。

  尹除大軍東進的路線上,邵平波之前是特意下了大工夫經營鋪墊的,無論是借玄承天的手清理,還是事後的策反,那都是邵平波下手的重中之中,就是為了方便尹除大軍能火速東進。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5 21:00
第一一一四章 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秦國那邊,邵平波也安排了人挑撥離間,令馬長安和田正央害怕羅照掌握兵權,儘可能遲滯秦國出兵救援的可能性。

  至於齊國肯定是要救援衛國的,邵平波在信中說他在齊國那邊會想辦法儘量拖延住齊軍,為晉國攻克衛國爭取時間。讓朝廷放心齊國那邊,再三叮囑朝廷要督促尹除大軍。

  太叔飛華看過信後,皺眉道:「怎麼又是這些東西,這個邵平波在齊國閒得沒事幹嗎?翻來覆去的傳訊交代同一件事是什麼意思?」

  太叔雄呵呵道:「尹除大軍的作用至關重要,他反覆強調是怕咱們這邊疏忽,或怕朝廷內部有別的因素而干擾,他想引起我的重視,讓我摒除一切干擾保證原定計劃。還有就是,尹除有點看他不順眼,我以前讓尹除在軍事方面輔助他一把,結果尹除沒給孤王面子,陽奉陰違,晾了他一把,他可能有所擔心。事關成敗,看得出來,他也很緊張。」

  太叔飛華頷首:「他擔心得太多了,讓他幹好自己的事。他在齊國的行動是重中之重,不能疏忽懈怠,我已經再三叮囑了隨扈修士不惜代價保護他在齊國的安全。你這邊,朝廷也要全力配合他。」

  太叔雄:「您放心,黑水台會動用在齊國那邊一切能動用的力量配合他,會不惜代價保障他的計劃實施。」

  太叔飛華嗯了聲,「希望他的布置能讓尹除大軍進軍順利,也希望他能拖住齊軍,若能成,此戰他當居首功,可重賞!」

  「他聽了肯定很高興。」太叔雄笑了笑,回頭吩咐道:「陶略,將捷報火速傳於邵大人,以安他心。告訴他,尹除這邊孤王會親自日夜盯著,絶不會鬆懈,讓他安心操辦齊國那邊的事宜。」

  「是!」陶略領命而去。

  ……

  晉軍攻入衛國境內,且勢如破竹,晉國終於露出了獠牙,天下震動!

  各國間情報來去紛紛,南州亦如此。

  英武堂外,輪椅推到,蒙山鳴來了,商朝宗等人紛紛打招呼,負手站在地圖前的宮臨策亦微笑頷首致意。

  蒙山鳴沒有過多客套,問:「王爺,秦國那邊可有消息,出兵了沒有?」

  商朝宗搖頭嘆道:「還沒有。」

  蒙山鳴疑惑道:「我與羅照交過手,羅照頗有能力,不至於連這利害關係也看不出。難道我燕國的保證不足以讓秦國放心,依然擔心我們趁虛而入?」

  商朝宗:「應該不是這回事。根據秦國和衛國那邊探子傳來的情報,秦國已經答應了衛國出兵,只是準備遲緩,有些拖拖拉拉。」

  「大軍作戰,兵貴神速,羅照不會連這點道理也不懂,看來…十有八九和朝堂上扯皮的毛病脫不了干係。」蒙山鳴嘆了聲,示意推椅人將他推倒了地圖前,盯著地圖看了陣後,說道:「王爺,當再傳訊給秦國,讓秦國集中力量先控制住西屏關。我再以我的名義傳訊給羅照,希望能引起他的重視,讓他全力督促秦國那邊先行控制西屏關。」

  商朝宗的目光盯向了地圖,落在了西屏關方位,思索著,漸露若有所思神色。

  一旁的宮臨策則是滿頭霧水,聽不懂什麼意思,試著請教了一句:「不知蒙帥此話何解?西屏關在衛國東面,離交戰之地很遠。」

  蒙山鳴伸手索要來指揮杆,指點在地圖上,「西屏關,上有無邊無際沙漠,沙漠中妖孽橫行,大軍難渡。下有高原山脈橫亙,尋常人上了山連呼吸都困難,更別提要翻越重重大山,大軍難行。上下天險幾乎阻斷了西三國和東四國的來往,唯獨西屏關一條能容大軍順利進出之通途,誰扼守住了西屏關,誰就能扼守住西三國東進和東四國西進的要道,此乃兵家必爭之地!」

  「晉國這次動手,風格迥異於從前,明顯是有備而來,衛國目前的情況,怕是很難擋住晉國的攻勢,岌岌可危。」

  「目前西屏關控制在衛國的手中,一旦衛國全面潰敗,國都要亡了,軍心、士氣自然皆亡,試問扼守在衛國東面一角的區區西屏關守軍哪還來的繼續守下去的勇氣?若無死守之決心,晉軍一鼓作氣便能攻下。」

  「我不信秦國看不到晉國在身邊虎視眈眈的後果,我不知道秦國拖拖拉拉究竟是為什麼。衛國一亡,晉國與齊國必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生死決戰,晉國有備而來,鹿死誰手難以預料,西屏關會落在誰的手裡也難以預料。」

  「總之,西屏關決不能落在晉國的手裡,一旦被晉國扼制住了,東四國的人馬將很難再西進支援。」

  「秦國拖拖拉拉我們也干預不了,但先佔據有利地形很有必要。只要控制住了西屏關,就能對晉軍的攻勢造成巨大威脅,西屏關易守難攻,只要有決心投入力量守衛,晉軍想攻克西屏關掌握戰場主動權就必然要分出大量兵力出擊,可他另一方面還要和齊衛大戰,兵力分散影響很大。」

  「另就是,晉國肯定不希望秦國參戰,只要秦國派兵守住了西屏關,晉軍就不敢貿然對秦軍發動進攻。」

  「秦軍掌握了西屏關,比在衛國和齊國手中都安全,能最大可能保證西屏關不失。」

  「只要秦軍先一步扼制住了西屏關,就能為諸國爭取到巨大的戰略轉圜空間,就能先一步為諸國掌握到戰略主動權。」

  「只要控制住了西屏關,秦軍拖拖拉拉也拖得起。」

  宮臨策恍然大悟,頷首道:「聽蒙帥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蒙帥果然高見。只是…西屏關目前還在衛國手中,秦國強取未必不太合適。」

  蒙山鳴:「不用強取,衛國都到了這個境況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答應的?只要秦國願意出兵,就會對晉國形成巨大的壓力,會影響晉軍的整個作戰計劃和攻勢,衛國是會拱手相讓的。」

  「王爺!」宮臨策回頭看向商朝宗,表示贊同蒙山鳴的話。

  商朝宗亦點頭,大步走到案後,開始親筆書寫給秦國的信函……


  這裡在忙於軍國大事,外面的庭院中,一男一女相逢在一起。

  女的身段婀娜,面目醜陋。男的雖然長的不算多俊俏,卻是一臉陽光,身材高挑,頗有幾分儒雅氣息。

  男女二人正是商淑清和她遊園選中的男子傅君蘭,雙方家庭都在撮合二人。

  二人已經逐漸開始,嘗試著交往。

  「來了。」商淑清微笑著,溫文有禮,能感受到內斂的蕙質蘭心。

  傅君蘭拱手彬彬有禮:「郡主。」

  商淑清讓路,側身請了一下,兩人旋即併排向刺史府花園方向走去。

  「進來遭受盤查是不是有點麻煩?」商淑清溫言細語的問了聲。

  傅君讓道:「談不上麻煩,王府乃南州軍政重地,必要的盤查無可厚非。不過,最近好像是加強了對來往人員的盤查。」

  商淑清聲音好聽道:「傅公子勿怪,晉國和衛國開戰了,刺探各路情報的奸細開始活躍了,不得不防,不是針對傅公子的。本是要出去與公子見面的,也是因為這個,家裡怕我有事,近期儘量避免我外出,勞公子一人跑來跑去,還請傅公子見諒。」

  傅君讓溫雅笑道:「我雖不懂,但也能理解,我聽說過,郡主當初就被趙國的人綁架過,小心防範是有必要的。」

  提到被趙國綁架的事,商淑清瞬間晃了神,腦海中閃過了某人為救自己傷得奄奄一息的畫面,現在想來依然讓她揪心,銀牙略咬住了唇……


  「什麼事非要見面談?」

  山谷中,老地方,牛有道和莎如來又碰面了,莎如來見面便問,語氣略有不滿。

  牛有道:「晉國和衛國開戰了。」

  晉國和衛國的事他早收到了袁罡那邊的消息,奈何莎如來不如他自由,不方便隨時見面,什麼時候合適見面是由莎如來定的,兩人直到現在才又見上了。

  莎如來:「我知道,和你目前的處境有關嗎?就為這事見我不成?我們不宜經常見面,對你我都不安全。」

  牛有道:「我知道,可戰事牽涉不小,影響很大。依你看,這次的戰事和洪運法的死會不會有關?」

  莎如來搖頭:「基本可以確定無關。」

  牛有道皺眉:「何以見得?」

  莎如來:「縹緲閣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對情況早有掌握,這場戰事,晉國謀劃已久。」

  牛有道:「如果和洪運法的死無關…根據我南州那邊提供的消息,晉國這次的作戰手段迥異於從前,對衛國內部的破壞手段讓我懷疑上了一個人,邵平波!我想勞煩你幫我查一查。」

  莎如來:「這事不用查,你猜得沒錯,這次針對衛國的戰前破壞手段的確是那個邵平波一手策劃的。我還在縹緲閣的時候就知道,邵平波一直在籌劃,早就籌劃好了,本該早就要執行,被接連發生的事給打斷了,現在爆發出來不算意外。」

  牛有道沉聲道:「你早就知道,為何不告訴我?」

  莎如來:「你又沒問,那麼多事情,一時間怎麼樁樁件件全部告訴你?再說了,事先也不宜告訴你,你知道了肯定會阻止,晉國這事做的極為機密,你一出手,肯定要被人察覺到異常,邵平波那邊可是有縹緲閣的人在盯著的。」

  牛有道抬手打住,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爭執沒意思。

  他來回踱步一陣,好好思索了一會兒後,忽徐徐道:「晉國一打衛國,齊國必然參戰,邵平波那廝的手段不會顧頭不顧腚。那廝還有個毛病,事必親躬,經常累得吐血,而且還很膽大,我懷疑那傢伙本人很有可能不在衛國京城就在齊國京城親自坐鎮指揮,正是下手的好機會!幫我個忙,去這兩個地方找,找到了幫我弄死他!」



  波波塊陶啊~雖然明知沒那麼容易死!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6 18:35
第一一一五章 給臉不要臉就撕破臉

  莎如來沒吭聲,沉吟中沒得到回應的牛有道抬頭一看,發現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幹嘛這樣看我?我沒有信口雌黃,縹緲閣未必比我更瞭解邵平波那人,我這般猜測是有依據的。」牛有道強調自己不是讓對方瞎忙。

  莎如來壓根不是這意思,反問:「區區一個邵平波,不管他再怎麼鬧,注定是一個凡夫俗子,你不顧眼前,這個時候還惦記著弄死他?」

  牛有道:「莎先生,你不小要看他,只要給他找到合適的支點,他能撬動一切,對他的忽視可能會產生致命後果,我比你更瞭解他。」

  莎如來:「沒什麼小看不小看,我問你,你讓我去弄死他?你在開玩笑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牛有道倒是沉默了,漸漸理解到了他話中深意。

  莎如來繼續道:「我知道你和他曾鬥得死去活來,甚至親自一路從北州追殺到齊京,後來他逃去了晉國,逃去晉國後,你為什麼拿他沒辦法?不就是晉國派出了不少的高手保護他?他豈是誰想殺就能殺掉的?當他身邊的護衛是擺設?」

  「現在縹緲閣並非我執掌,我說了他身邊有縹緲閣的人盯著,你覺得我動用我的力量去對付他合適嗎?還讓我去衛國和齊國尋找,不發動一定的人手或者說不動用縹緲閣的人能找到嗎?一旦我暴露了,我該怎麼對上面解釋這事?這是諸國之間的戰事,沒有上面允許,我擅自插手該怎麼解釋?你告訴我,以什麼理由解釋?」

  「牛有道,只要我們這邊的事能妥善,邵平波再怎麼蹦躂也沒用,到時候要殺他只是你一句話的事情,這個時候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沉默了一陣,牛有道徐徐道:「晉國野心不小,九聖能容許晉國一家獨大?」

  莎如來:「一家獨大?能獨大到哪去?就算晉國一統七國又如何?修行界各方勢力割據的局面是改變不了的,只要控制著修行界,誰做天下皇帝又有什麼關係?」

  「能讓他合,就能讓他分,越是打個不停,修士死得就越多,到時候連天都秘境都能省掉。七國的模式固定不變令修行界的勢力逐漸積蓄才不是九聖希望看到的,扔出誘餌讓他們搶才是最佳的辦法。」

  「你覺得九聖可能去扼制晉國的野心嗎?只要一出手,七國發現誰都不可能坐大,誰還會去搶來搶去?」

  「幾百個諸侯國搶到現在只剩七個不是沒原因的,諸國內部要讓他們爭,諸國之間也要讓他們爭。」

  「沒有誘惑,誰還會去打打殺殺?」

  「我告訴你,我師傅羅秋聽到晉國對衛國發動了進攻後,一點反應都沒有,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他更關心的是洪運法的死因,還有無量園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

  道理一聽就懂,牛有道嘆了聲,擺手道:「算了,這事你別管了,我交給外面的人處理。」

  莎如來:「我告訴你,你千萬別亂來,否則別怪我斷了你跟外面的聯繫。」

  牛有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

  衛國皇宮,站在屋簷下透過窗戶看著失魂落魄般蜷縮在屋內一角的玄承天,玄薇神情複雜。

  惹出滔天大禍來,危及到了衛國三大派的生死存亡,衛國三大派被徹底激怒了,整個衛國三大派上上下下的弟子都被激怒了,想要處死玄承天這個被三大派自己保護了多年的皇帝。

  這個時候的玄承天人心盡失,衛國三大派殺他一點負擔都沒有,不用擔心造成任何後果。

  可是玄薇不肯,玄薇力保之下,衛國三大派只好作罷。沒辦法,現在的衛國需要玄薇來控制局面。

  若非如此,惹出這等大禍,玄薇根本保不住玄承天。

  於是,玄承天被軟禁了,被軟禁在了後宮平常軟禁後宮妃子的冷宮內,淒涼冷清。

  「賤人!」玄承天突然發出咆哮。

  他發現了站在窗口的姐姐,如同瘋了一般爬起,衝到了窗口前,推搡著被木板釘住的窗戶,朝著玄薇憤怒咆哮,如同被激怒的野獸一般。

  待他稍微平靜,玄薇問道:「你知錯了嗎?」

  玄承天哈哈慘笑:「我錯了?我的確錯了,我將你視作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你卻處心積慮謀朝篡位,枉我信任你那麼多年,將國家託付於你。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的信任助長了你的野心。」

  玄薇怒了,「你到現在還認為那兩個女人是在幫你?那兩個賤人是晉國派來的奸細,如今晉軍已經攻入我衛國境內,你還不知悔改?」

  玄承天哈哈大笑,笑的淚流滿面:「奸細?你自己信嗎?你把持衛國這麼多年,真要是晉國派來的奸細的話,你能容她們順利到我身邊?如果她們真是奸細的話,那也一定是你有意縱容的!」

  一句話竟說得玄薇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反駁,她能說自己沒有錯嗎?只能說背後策劃此事的人太狡猾了,居然能瞞過她的眼睛!

  玄薇:「我是你姐姐,你寧願相信兩個外人,也不願相信我?還是說,你心裡其實已經明白,但是不願承認給衛國帶來的滅國之禍是因為你自己的荒唐,而不敢面對?」

  玄承天:「賤人,你休要狡辯!你說她們兩個是奸細,好,那我問你,難道後宮那麼多人也全部是奸細嗎?你把他們都給殺了,為什麼?不就是想證明,如今的衛國是你說的算嗎?玄薇,我真沒想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還有什麼是你幹不出來的,我什麼時候死?你準備什麼時候殺我?來呀,殺我呀!」

  近乎癲狂,突然出手穿過窗格縫隙,亂抓亂撓著抓向玄薇。

  嗖!附近的西門晴空屈指彈出一遒勁風,打中了那隻亂撓的手,解除了可能對玄薇造成的傷害。

  兩名看管的修士立刻推門而入,閃身過去抓住了玄承天,直接將他從窗口給拖開了。

  玄薇緊繃著嘴唇,眼睜睜看著被拖開的弟弟。

  「他現在無法冷靜,等他冷靜了,會醒悟的。」西門晴空走到玄薇身邊嘆了聲:「走吧!」

  玄薇轉身而去,而冷宮內卻傳來玄承天不甘的咆哮聲:「玄薇,我看你死後如何面對玄家的列祖列宗?老天遲早會收了你這賤人……」

  剛出冷宮,迎面走來數人,靈虛府掌門常臨仙、守正閣掌門藏豐、大樂山掌門駱言真。

  衛國三大派掌門都來了這邊,目前的局勢他們在宗門內也坐不住了,紛紛趕赴衛國中樞緊密關注局勢變化。

  來者中還有一人是衛國御史大夫金令贊。

  金令贊能躲過一劫純屬命大,邵平波雖沒有對文官下手,可卻想過令文官群龍無首,有針對金令讚的布置。

  然而事發時金令贊恰巧去了天薇府找玄薇議事,在天薇府內僥倖躲過一劫。

  兩邊一碰面,互相打了招呼後,玄薇問道:「秦國那邊怎樣?」

  金令讚嘆道:「秦國那邊的探子報,秦軍依然是不慌不忙,拖拖拉拉,不像是要來救援的樣子。」

  「哼!」玄薇冷哼一聲,「既然是給臉不要臉,那就撕破臉好了,傳令下去,掐斷所有糧食販賣渠道,即刻起,衛國這邊的糧食一粒都不許落到秦國手上,誰敢抗命,抄家滅族!」

  「且慢!」

  金令贊正要領命,靈虛府掌門常臨仙抬手阻止了一下,沉聲道:「相公,現在是我們求秦國的時候,不宜意氣用事。」

  玄薇:「常掌門多慮了,秦國那邊的情況早在我的控制之中。前趙之地經受戰火肆虐之後,秦國在戰地立國,四季耕種失常,急需錢糧穩定局面。秦國弄出個釀酒賺錢的門路,我讓他們如願,想要糧食,我也讓他們如願。」

  「我不但給糧,還壓著糧價供應,著實大大便宜了他們。佔了我衛國的便宜,我衛國有事,他們卻想袖手旁觀,哪有那樣的好事?我衛國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

  「快錢是賺得舒服,可慾壑難填,越賺錢,越不肯罷手。現在秦國內部的情況是,有了錢飛速繁榮了各行各業,卻沒人願意去種地,因為我衛國控制著秦國糧價,種地餬口不划算,不如去各行各業賣力賺錢買糧。」

  「大勢之下,秦國朝廷下令恢復耕種也沒人會去執行,陽奉陰違,大量田地荒蕪。」

  「秦國內部的糧食供給情況也在我衛國的控制之中,他們的糧食能供應多久我很清楚,只要我衛國掐斷糧食供應,秦國內部不出三個月就要大亂。諸國之中也只有我衛國有足夠的餘糧幫秦國平息亂局,他們現在想恢復田地耕種能力還來得及嗎?」

  「這手準備,我本是備做另用的,如今晉國入侵我衛國,逼得我不得不在此時啟用。」

  「我要讓秦國明白,衛國不但能讓秦國大亂,一旦衛國落在了晉國的手中,別指望晉國能供糧給秦國,而內亂之下的秦國也給了晉國絶佳的攻佔機會。我倒要看看秦國怕是不怕,我倒要看看秦國還敢不敢再繼續拖拖拉拉下去!」

  聽她這麼一說,原來早有準備,三大派掌門頓時精神一振,看向玄薇的眼神都有點冒光了,興奮之光。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6 21:00
第一一一六章 對不起

  當初衛國為了和秦國修好,說什麼晉國懷虎狼之心,對衛國虎視眈眈,衛國為穩定後方而大量供應秦國糧食很有必要,當時三大派多少還是有些意見的。

  誰想竟是麻痹秦國的手段,不但矇騙了秦國,連衛國三大派也給瞞過了,沒想到事有蹊蹺,竟藏有此等運籌帷幄的後手。

  換在平常,這樣隱瞞的話,三大派估計還有點不太高興,但此時知曉後沒有任何不高興,反而在內心主動表示理解了。做這麼大的局,一定要機密,不能讓秦國有任何察覺,知道的人太多很容易走漏消息,一旦走漏消息秦國肯定不會上這當。

  如今到了關鍵時刻,這一手準備將要發揮巨大作用,三位掌門如何能不高興?

  三位掌門此時不得不承認,這個玄薇的能力可比玄承天強太多了,這才是他們需要的俗世代理人。

  甚至暗暗感慨,若是早讓這女人上位的話,焉能造成此等後果?

  常臨仙連連點頭道:「相公英明,好,就照相公說的辦,三大派全力支持,掐斷秦國的糧食供應,一粒都不給他們!」

  守正閣掌門藏豐和大樂山掌門駱言真亦連連點頭,表示願意全力配合。

  此事解釋清楚了就行,玄薇沒有繼續多言,問金令讚:「金大人,齊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金令讚道:「我和三位掌門來找相公正要說這事,齊國大軍正在快速集結,但齊國上將軍呼延無恨傳來緊急消息提醒,他觀晉軍動向,說尹除大軍很有可能要橫穿衛國直撲西屏關,尹除很有可能要強取西屏關,決不能讓其得逞,讓我們加強西屏關守衛。呼延無恨已經命齊國東部人馬集結一支騎兵,欲從我衛國東北方向直接插入,幫我們攔截尹除大軍,希望我們配合齊軍入境!」

  「西屏關!」玄薇悚然一驚,瞬間明白了呼延無恨警告的意思,晉軍想扼制住東四國大軍介入的可能性,真要讓晉國得逞了,她對秦國的那些手段便失去了效果。當即道:「呼延無恨戰場眼光卓著,他既然這樣說,便不可疏忽,立刻傳令配合!」

  「是!」金令贊應下,忽又有些猶猶豫豫道:「相公,齊國朝廷又來信了,問聯姻之事如何?齊國的意思是,此事宜快不宜晚,不能再拖了。」說話間目光還悄悄瞥了眼西門晴空。

  這話一出口,常臨仙、藏豐、駱言真的眼中餘光都下意識瞥了瞥西門晴空。

  西門晴空注意到了三人的反應,不知三人為何這樣,似乎有什麼事瞞著自己,聯姻的事難道有什麼問題?玄薇準備嫁出三位郡主和親的事他是知道的。

  可事實上,幾人的確有事瞞著他,包括玄薇,也瞞了他。

  玄薇神色平靜,淡定道:「我知道了,此事我會儘快做決斷。」

  「好,臣先告退了。」金令贊拱手後退幾步,又看了西門晴空一眼,方轉身離去。

  ……

  夜深了,玄薇的寢宮內氤氳繚繞,赤條條泡在飄滿花瓣浴桶內的她閉目著,神色間時而閃過苦楚。

  寢宮外,背負闊劍的西門晴空站在屋簷下,一雙冷目警惕著四周,守護著屋內沐浴的人。

  這麼多年一直如此,他一直守護著她,保護著她。

  寢宮的門開了,宮女們抬著沐浴雜物出來了,出來的宮女中有人走到外面的太監和護衛耳邊嘀咕了一聲,之後太監和侍衛們紛紛撤離了。

  察覺到不對的西門晴空轉身環顧,發現周圍的人似乎都走光了。

  不正常!西門晴空立刻走到門口喊了聲:「玄薇。」

  「進來吧。」玄薇招呼了一聲。

  西門晴空剛走進屋內,玄薇的聲音又來了:「把門關上。」

  西門晴空略怔,不過還是照做了,轉身關上了門,繼而入內,撥開層層垂掛的紗幔,見到了梳妝台前沐浴後長髮披肩端坐的玄薇,似乎只著了一件輕紗外衣,裡面的褻衣在燈光下能看得很清楚,身段曼妙。

  頭次見到她這個樣子,倒是令西門晴空有點尷尬,感覺有些不便靠近。

  屋內靜默了一陣,最終是玄薇起身了,離開梳妝台,轉身看向了他。

  燈光下的佳人,艷若桃李,輕紗下若隱若現的體態,加之屋內剛沐浴過後的香氣,似乎有催情作用,令西門晴空有點不敢直視。

  「外面的守衛…」

  西門晴空剛開口,玄薇打斷道:「是我讓他們撤下的。」

  西門晴空皺眉:「怎麼了?」

  玄薇笑道:「站那麼遠幹什麼?我不好看嗎?」

  西門晴空笑了,「好看!只是沒看過你這個樣子。」

  玄薇挪步,款款走來。

  眼前這曖昧氣氛令西門晴空似乎意識到了會發生什麼,嗓子有點發乾,喉結聳動了一下。

  玄薇走到他跟前停下了,沒有了太靠近,含情脈脈變得有些水汪汪的雙眸直直盯著西門晴空的雙眼,緩緩抬手,解開了束腰絲縧,慢慢剝下了身上的紗衣。

  圓潤的肩,精緻的鎖骨,肚兜下豐腴的胸,婀娜的腰肢,修長的腿,嬌嫩潔白的肌膚。

  西門晴空用力挪開了自己的目光,偏頭看向一旁,艱難道:「小心著涼。」

  玄薇以實際行動貼上了他,光潔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踮著腳尖與之耳鬢廝磨。

  西門晴空一臉尷尬,推開不是,手摟也不是,「玄薇,你怎麼了?」

  玄薇在他耳畔呢喃道:「我今天就嫁給你,把自己交給你,你要還是不要?」

  西門晴空身軀一震,雙手緩緩抬起,欲摟抱,又僵住了,可最終還是猛然抱住了她。

  要!當然要!

  他一直守在她身邊是為什麼?就是為了她,就是想要她!

  寢宮內很快春光四射,呢喃、喘息、溫柔和激烈交織,玄薇陷入了無盡的不堪之中,任由撻伐……

  當一切都平息後,急劇喘息中的兩人赤條條相擁著。

  喘息平復後,趴在西門晴空胸膛的玄薇忽呢喃道:「對不起!」

  西門晴空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在說讓他等了這麼多年而說對不起,撫摸著她光滑的脊背,溫聲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玄薇閉目,眼角噙著淚光,微微搖頭,「我嫁三位郡主給齊國,本為穩定人心,但齊國那邊有更好的辦法……」

  囈語著,將齊國皇子入贅於她的事說了出來。

  聲音不大,可落在西門晴空耳中卻猶如驚雷,呆了一陣後猛然坐起,推著玄薇的雙肩,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玄薇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堪搖頭道:「晴空,我比誰都清楚,衛國目前的情況根本擋不住晉國的攻勢,不止我清楚,許多人都清楚,都知道衛國是在強撐著。這個時候,人心比什麼都重要,只有凝聚人心奮力一搏,才有可能保住衛國!」

  西門晴空搖晃著她雙肩,猶如被激怒的野獸,「告訴我,是不是齊國趁機要挾你?」

  他的想法很簡單,認為這種事情,男女之間是女人比較吃虧的,認為齊國趁人之危想佔玄薇的便宜。

  在他眼裡,玄薇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女人,肯定是有人想佔便宜。

  玄薇懂他的意思,哭得很傷心,「晴空,不是你想的那樣,齊國也是為了自保,也是在委曲求全。對齊國來說,讓一未婚皇子入贅嫁給我這般年紀的寡婦,是天大的笑話。齊國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齊國也意識到了對齊國極為不利的危機,一旦衛國垮了,齊國獨木難支。」

  「齊國不惜顏面大失,也是為了儘力幫我穩住衛國人心,齊國希望我能聚集衛國人心奮力抵抗,希望衛國能盡全力拖住、消耗晉國的力量。」

  「晴空,戰事不利,晉國攻入我衛國境內勢如破竹,人心惶惶,一旦人心散了,衛國就徹底完了!齊國在這個當口不惜顏面主動下嫁皇子,能讓衛國上下看到齊國助我衛國的決心,定能讓人心振奮!至少也能暫緩搖擺之人的態度。」

  「齊國的做法沒錯,晴空,衛國處在生死命懸一線之間,太需要這場聯姻了!」

  西門晴空悲憤道:「需要?什麼需要?這和抓住救命稻草有什麼區別?玄薇,咱們不要這種委曲求全,大不了與晉國拚死一戰,就算死也死得光明磊落,何需這般苟且求生?」

  玄薇哽咽:「拚死一戰?誰去戰?靠你我二人能擋住晉國兵鋒嗎?要靠下面千千萬萬的將士,軍心士氣不在,沒了人心,還如何去戰?晴空,不是誰都像我們一樣的,無事時許多人看起來對衛國忠心耿耿,可一旦危急,不知多少人為求自保意圖圖謀後路,這個時候的人心向背太重要了!」

  西門晴空盯著她,「你答應了?」

  玄薇痛苦搖頭:「此戰牽涉到太多人的生死,我若輕言放棄,無法向死去的父母交代,也無法向衛國無數臣民交代,晴空,這是我的責任!」

  嘩!西門晴空一把推開她,翻身下榻,指著榻上,「我們這算怎麼回事?道歉的補償嗎?你把我當什麼?」

  「不!」玄薇赤條條爬了起來,搶步下榻,死死抱住了他,淚眼婆娑道:「晴空,我想告訴你,我可以娶齊國皇子,但只是名義上的娶,絶不會和他有任何夫妻之實,齊國也不會在乎這點。只要能穩住局勢,我立馬休了他,讓他滾回齊國。我還想告訴你,我現在還沒有答應齊國,我只等你一句話,只要你不同意,我拒絶聯姻!」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7 17:10
第一一一七章 他會恨朕嗎?

  西門晴空捧著她的臉,呼吸急促,猶如絶境掙扎一般的神色,大聲道:「我不同意!」

  玄薇哭著笑著,抬頭看著他,淚灑頷首:「好!你不同意,我便不答應!」

  她答應得果斷而痛快,得到了自己急切想要的答案的西門晴空反倒怔住了,之後的念頭是,然後呢?

  看她哭著笑著梨花帶雨般的愛戀模樣,西門晴空心疼了,心疼得不行,他在她身邊是為了保護她的,從未把她弄哭過,也從未見她哭成這個樣子過。

  哪怕面臨之前那般的風波,哪怕將自己弟弟給關了起來,她也未流下過一滴眼淚,一直是個女強人,可現在卻哭成了這個樣子!

  西門晴空心裡堵得慌,捧著她臉的雙手幫她抹著眼淚。

  可是淚水似乎流不盡,玄薇搖頭不讓他再擦了,螓首貼在了他的胸膛,再三賠罪道:「對不起,對不起……」

  摟著她,兩人赤條條相擁著,有些事情西門晴空漸漸反應了過來,終於明白了白天裡金令讚等人看自己怪怪的眼神是何用意。

  正因為想明白了,他臉上漸露慘笑,他不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早先玄薇說好了逐步交權之後跟他走的,結果驚變陡生,又說局勢穩定下來就嫁給他,結果玄薇又要跟別人做夫妻。

  為什麼會這樣?他漸漸想明白了一點,說到底,還是自己無能。

  他原以為憑自己的武力,只要能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就能守護住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武力竟是如此的無力。

  空有一身修為和高強實力,卻不知該劍指何人,又能劍指何人?是能解衛國之危,還是能平晉國大軍?

  拔劍四顧心茫然,他的修為不能幫玄薇穩住衛國人心,目前的形勢下甚至是一丁點忙都幫不上玄薇。

  身為一個男人,如此無能,他不知道自己憑什麼要求玄薇?

  「丹榜第一高手…」呢喃著的西門晴空忽摟著她仰天哈哈大笑,笑得悽慘,「第一高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幫不了!丹榜第一高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哈哈……」

  笑得悽慘、淒涼,笑出了眼淚,哭了!痛了!痛徹心扉!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他往日裡不屑一顧看不起的那些人,想必對他也同樣是不屑一顧吧?

  「不!不是這樣的,晴空,不是這樣的……」玄薇忙抬頭安慰,雙手亦捧著他的臉,亦為他擦拭眼淚。

  抓住了她的雙手,推開了她,「如果答應齊國真的能幫上你,那就答應吧!」

  說出這話後,西門晴空的精氣神似乎頽廢到了極點,推開了她轉身而去,去撿地上的衣裳。

  從未見這孤冷的男人這樣過,玄薇亦痛徹心扉,哭得撕心裂肺般的撲了過去,抱住了他,「不!我錯了!我不答應!我不該跟你說這些!我錯了,我不答應!什麼家國天下憑什麼要我一個女人承擔?我不答應,我不管了,我跟你走,晴空,帶我走,現在就帶我遠走高飛!」

  繼而又去搶他手上的衣服,不讓他穿衣服,生怕他穿上衣服就走了,生怕他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西門晴空有氣無力的慘笑一聲,「走不了了,你這個時候一走,衛國人心就徹底崩了,衛國三大派這個時候不可能放你離開,不可能讓我帶你離開。」

  搶不了他手上的衣服,玄薇猛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紅唇印上了他的唇,激烈索吻。

  西門晴空先是無動於衷的,漸漸有了回應,漸漸形同野獸一般狂暴,似乎要發洩。

  很快,兩人直接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糾纏,翻滾。

  最終,男人耗盡了一切,女人卻不肯放過,無盡索取,似乎想以無盡索取的方式留住他,生怕他離開……


  庭院外的守衛攔住了夜色下巡視而來的唐儀等上清宗的修士,「相公有令,今晚任何人不得進入。」

  唐儀多少有些意外,法眼看了看庭院裡的情形,燈火輝煌的寢宮屋外,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別說侍衛,連一個太監宮女都沒有,這有些不正常。

  夜晚是安靜的,寢宮內傳來一些奇怪的動靜。

  唐儀側耳傾聽了一陣,她雖沒經歷過男女之事,可寢宮內的動靜她也聽懂了,瞬間惹得面頰有些燥熱。

  法眼再看,沒見到西門晴空,這就更不正常了,在玄薇休息的時候,西門晴空一般是守在寢宮外寸步不離警惕的。

  「西門晴空呢?」唐儀問了聲。

  「這個…」門口守衛猶豫著,沒說什麼,只是朝燈火輝煌的寢宮方向看了眼。

  轉瞬,唐儀明白了,明白了寢宮內的動靜是什麼人製造出來的,有點訝異。

  在玄薇身邊這麼久,她目睹了西門晴空和玄薇的關係,儘管是郎有情,妾有意,可兩人一直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沒想到今晚,這對男女竟然在一起了。

  屋內傳來的不堪入耳聲響,發生了什麼,裡面的畫面讓唐儀羞於再想下去……

  上清宗等人在外面守了一夜,如今的這個時候,玄薇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自古以來,國戰期間,直斬首腦的例子數不勝數,玄薇關係到整個上清宗的前途,上清宗不敢疏忽。

  今晚玄薇寢宮裡發生了什麼是秘密,也不是秘密,消息很快傳到了衛國三大派掌門的耳朵裡。

  衛國三大派沒有任何反應,允許、縱容,只要玄薇能處理好他們想要的事情,玄薇私人方面的事情隨便她怎麼弄都行,只要她玄薇高興就好,前提是不能壞三大派的事。

  次日天明,寢宮的門嘎吱敞開了,閉目守在院門外的唐儀霍然睜眼,回頭看去。

  只見玄薇和西門晴空一起從屋內走了出來,兩人的精神似乎都很萎靡,似乎一夜未眠的樣子……

  衛國三大派掌門很高興,玄薇答應了齊國的婚事。

  這邊即刻回覆齊國消息之際,同時命人準備大婚之事,要為玄薇的婚事大肆操辦,想要人盡皆知。

  而齊國那邊一得到消息,立刻著手將十七皇子昊丞獻上,昊丞年僅十六!

  宮內軍機重地,一長相不錯,面目清秀的清瘦少年被侍衛攔下了。

  面目清秀少年正是皇子昊丞,突然接到皇帝聖旨,他簡直不敢相信是真的,簡直是噩夢天降!

  自己堂堂皇子,竟然讓自己嫁給衛國一個快四十歲的老女人!

  他想過自己將來的婚事可能不能自主,也許會娶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可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嫁人,居然會入贅到衛國!

  縱有萬般不情願,然聖命難違,他沒得選擇。

  不但沒得選擇,而且是說走就走,立刻就要他去衛國,不得耽擱。

  臨走前,他想見父皇一面,只是想見一面,或者想問一句為什麼?

  可是侍衛攔住了他,說皇帝有軍國大事要處理。

  眺望那軍機重地,昊丞的目光鎖定了一處閣樓之上,他看到了大內總管步尋的身影,凝視了一陣,慢慢轉身,向後宮而去。

  憑欄處眺望的步尋忽回頭,躬身退開到了一旁,門後昊雲圖慢慢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目送著兒子落寞離開的身影。

  「他會恨朕嗎?」昊雲圖淡淡冒出一句。

  步尋欠身,回得比較委婉:「十七王爺有一天會明白的。」

  昊雲圖:「朕不是一個好父親,朕對不起他,但…誰叫他是朕的兒子呢?待丞兒和玄薇順利完婚後,傳朕旨意,冊封景妃為皇貴妃,執掌西宮!」

  景妃正是昊丞的親生母親。

  「是!」步尋躬身領命。

  後宮內,昊丞見到了自己的母親,本想質問為什麼,但看出了母親的眼袋應該是哭得紅腫過,以濃厚的脂粉掩飾著,並強顏歡笑著。

  見如此,昊丞沒有多說什麼,後宮的事他明白的,他不想害了母親,於是只是說了些辭行的話,讓母親多多保重。

  景妃不得不強顏歡笑,皇帝下旨了,和兒子告別時不許哭,不許露出絲毫的不高興,婚嫁是喜事,必須高興,還要她勸說兒子安心去入贅。

  情況緊急,時間緊湊,在隨行人員催促下,匆匆與母親一見的昊丞走了。

  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響頭,起身後,毅然轉身而去,不再回頭。

  兒子一走,景妃搖搖欲墜,再也無法裝下去,倒在眾人的簇擁中,哭得撕心裂肺。

  都說母以子貴,在這後宮尤其如此,排除這一點,這畢竟是她兒子,兒子這一去,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入贅他人的皇子,還是入贅給那麼大年紀的女人,而且聽說那個女人還有個天下聞名的情人!她抱以期望的兒子從今往後將背上永遠無法洗刷的污點,將成為天下人眼中的笑話,嘲諷、指指點點不難想像,有何面目見人?兒子這輩子完了……


  齊國是第一時間將昊丞給空遠到衛國的,除了隨行護衛,昊丞幾乎沒帶任何行李。

  人直接到了衛國皇宮安置,一到便有人量體,為其裁剪新裝,昊丞很配合,如同木偶一般任由擺布。

  次日,整個皇宮張燈結綵,素未謀面的一對新人走到了一起,祭拜天地。

  婚禮規模宏大,很是喜慶熱鬧。

  唐儀看看那對拜天地的新人,再看看就站一旁的西門晴空,所有人的穿戴幾乎都煥然一新以迎逢這大喜的場合,唯獨西門晴空一身舊衣裳,背個劍默默站那。

  怎麼會這樣?唐儀暗暗唏噓,不知西門晴空眼睜睜看著玄薇和別人成親會是什麼感受?

  眼前拜天地的情形也不免讓她觸景思憶往事,當年的上清宗,她和某人拜天地的畫面浮現於腦海。

  不僅僅是她,在場不少賀客的目光都不時若有若無地瞥向西門晴空......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7 21:00
第一一一八章 齊皇急詔

  唐儀不知道猶如一塊木頭的西門晴空有沒有看到大家的眼光,有沒有讀懂大家的眼神,但是她看到了,也讀懂了。

  不管願不願意,唐儀知道,今天的西門晴空真正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也許不僅僅是笑話,還有許多的同情和憐憫,她自己就是同情、憐憫中的一人。

  她不知道西門晴空堂堂丹榜第一高手需不需要這樣的同情和憐憫。

  但她真的不認為西門晴空還有出現在這裡的必要,不但不該出現在這裡,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玄薇身邊離開,徹底離開,從此不再出現在玄薇的身邊。

  那樣的話,或許大家也只是認為這個男人白白付出了,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可若還在玄薇身邊的話,那就真的成笑話了,所有人看到他都會認為他是個笑話,他的孤冷不會讓人同情,只會惹來更多的笑話。

  她無法想像西門晴空繼續留在玄薇身邊將來該如何面對每一個見到他的人,日日夜夜每天見到的每一個人……


  洞房花燭夜,洞房內安安靜靜,一對新人併排坐在榻旁,男的面無表情,珠簾遮顏的女人亦無動於衷。

  洞房外,西門晴空依然守在外面。

  不遠處的唐儀靜靜看著這一幕。

  洞房內,玄薇抬手,自己卸下了鳳冠。

  昊丞慢慢回頭看向她,她也回頭看向了他。

  他是第一次見到玄薇的真容,愣了一下,多少有些意外,聽說過玄薇長得漂亮,但仍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漂亮,的確是漂亮!很漂亮,年紀看起來不像傳聞中的那麼大,看著還很年輕,只是氣質很成熟而已,不是青澀女子能比的氣質,保養得還不錯!

  玄薇起身走到桌旁,放下了鳳冠,轉身面對坐在榻上的男人道:「許多事情情非得已,委屈你了。你放心,以後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怎麼補償?用榮華富貴來補償嗎?我知道你們搞什麼,我沒得選擇,我也不敢抗拒,我只能聽從你們的安排。」昊丞抬手拍了拍身邊,示意她坐過來,「長得還不錯,別有一番風情,不會讓我倒胃口。男女之事你熟悉,我也不陌生,大家都輕車熟路,別磨蹭了,過來洞房吧。」

  玄薇沒有挪步的意思,「晉、衛交戰,一刻都耽誤不得,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你早點休息。」說罷轉身而去。

  門開,一身新裝的玄薇出來了,對西門晴空略點頭,「走吧!」

  西門晴空跟了她離去,不遠處的唐儀目睹了這一切。

  屋內坐在榻上的昊丞閉目不語,就這樣靜靜坐了一夜。

  也是從這晚開始,玄薇沒有再進過他的房間,住在了宮中另一座庭院內。

  ……

  茅廬別院,管芳儀匆匆來到袁罡的院子,直接進了客廳把門一關,轉身便問:「道爺又來消息了?」

  袁罡點了點頭,把信給了她看,儘管對方看不懂,純粹是讓對方驗證一下的意思

  管芳儀的確看不懂,只是確認了一下字跡,目光從紙上抬起,問:「道爺有什麼吩咐?」

  袁罡:「首先是晉、衛之戰引起的各方局勢變化,重點是王爺那邊的應對策略,要做成簡報傳於道爺知曉。」

  管芳儀點頭:「還有呢?」

  袁罡:「還有就是邵平波…」

  「邵平波?」管芳儀愕然搶話:「道爺人在聖境還惦記著他?還真有閒心吶。」

  袁罡:「道爺已經確認了,這次衛國驚變就是邵平波在背後一手策劃的。」

  「啊?是他!」管芳儀吃驚,這次的驚變算是把衛國給搞慘了,邵平波躲了這麼久沒動靜,一有動靜就是這麼大的手筆,的確是讓人心驚。「難怪道爺總不肯放過他,這回他不知又要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這人的確是個禍害。道爺惦記他,不會是還想除掉他吧?」

  袁罡:「沒錯,這人留著是個很大的禍害,道爺的意思就是要我們趁機除掉他。」

  管芳儀沉吟道:「除掉他固然是好,可這傢伙很難纏的,道爺親自出手也未能解決掉他,他躲在晉國後,得到了晉國力量的庇護,連道爺在的時候都奈何不了他,我們怕是不好辦。」

  袁罡:「道爺自然有考慮,辦不到的事情也不會讓我們去做。道爺判斷,邵平波蟄伏這麼久才出手,一定不會甘於失敗,親自坐鎮指揮作亂的可能性很大,作亂手段肯定不會打一出就了事,必有後續,其本人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晉國。一旦離開晉國,不在衛國京城就在齊國京城,哪個地方出亂子,邵平波就有可能在哪個地方。」

  「邵平波如果離開了晉國,那如今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管芳儀遲疑:「就算道爺的判斷準確,可邵平波負責作亂事宜,一定會妥善隱藏行蹤,憑我們的勢力想把他挖出來沒那麼容易,而晉國也一定是派了相當力量保護的,我們的力量怕是沒那麼容易下手。」

  袁罡:「這點道爺知道,這事也用不著我們親自動手,晉衛之戰,牽涉到齊衛晉三國…」

  管芳儀恍如大悟,打斷道:「不錯!衛國和齊國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他,兩國動用國家力量來對付,比我們穩妥得多。」

  袁罡點頭,「我聯繫玄薇,負責衛國那邊。齊京你熟悉,你聯繫昊雲圖,負責齊國那邊。記住,此事要保密,儘量避免讓人知道和我們有關,不能讓五梁山的人知曉。」

  「好!」管芳儀應下。

  對於細節,兩人繼續磋商,商量妥當後迅速各自行事。

  ……

  茫茫草原上,十萬急行大軍臨時休整之際,一傳訊將官快步來到,雙手奉上書信給統軍大將巴元成,並大聲疾報:「將軍,陛下急詔!西院大王昊雲勝連同金王昊啟謀反,正率領叛軍圍攻京城,京城岌岌可危,陛下命將軍火速率軍救駕!」

  「什麼?」正啃著烤羊的巴元成驚的手中骨頭都掉在了地上,猛然起身,搶奪了書信到手查看。

  圍坐火堆旁的一群將領也都驚得夠嗆,紛紛站起。

  看完書信後的巴元成跺腳捶胸道:「早就知道西院大王不妥,不想果真作亂。大軍立刻開拔,趕赴京城救駕,快!」

  「且慢!」一將出聲阻止,沉聲道:「將軍冷靜,此事屬下怎麼感覺有些蹊蹺?京城周圍是三大派坐鎮,有三大派拱衛,叛軍焉能輕易作亂,此事會不會有詐?冒然撤軍會不會不妥?」

  巴元成皺眉,迅速命人送了密信原件過來,仔細查看皇帝的印章,似乎沒什麼問題。

  眾人看過後也覺得沒什麼問題。

  「西院大王和金王這個時候謀反,就怕背後有晉國在配合。」

  「一旦京城真的有失,真的令陛下遇險了的話,我等怕是要罪該萬死。」

  「我只是覺得這個時候出事有蹊蹺,諸位,這個時候撤兵,我齊國不及時趕去救援的話,衛國危矣。衛國一垮,我齊國怕是要陷入苦戰境地。」

  「倘若我齊國自顧不暇,哪還顧得上他衛國。將軍,耽誤了救援的話,那就是抗旨啊!」

  諸將議論紛紛之後,巴元成一跺腳,下令道:「向元帥緊急請示確認!大軍回撤,同時火速聯繫京城,確認消息是否有誤!」

  隨著一聲令下,休整的大軍迅速開拔。

  開拔途中,遵旨意,為了和叛軍做區分,將士皆頭紮白布。

  ……

  齊京內外一片安寧,庭院樓閣中的邵平波手持一份密報,冷哼一聲,「聯姻?齊國皇子入贅給玄薇?呵呵,為了穩定衛國人心,這兩邊還真是不擇手段吶。」

  邵三省道:「丹榜第一高手西門晴空不是玄薇的情人麼?西門晴空焉能答應這種事?」

  邵平波:「第一高手?據說整天背把劍跟在一個寡婦的屁股後面,這樣的男人能高到哪去?不知所謂的匹夫而已,除了拚死打打殺殺,他還能幹什麼?西門晴空…」

  手指略敲擊著桌面琢磨,兩眼略瞇著,「我倒要看看這對痴情男女的情愛深淺如何,穩定人心?哼!邵某送份大禮給他們,希望這個丹榜第一高手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正這時,有人蹬蹬跑上閣樓,一封信遞上,稟報道:「公子,門外突然有人扔了封信進來。信上寫明是給公子的。」

  指明是給邵平波的?也就是說,有人知道邵平波躲藏在這裡?

  邵平波和邵三省同時一驚,邵三省立問:「什麼人?」

  來者道:「信一露面,我們立刻外出查看了,街頭人來人往,不知是何人投擲的書信。」

  邵三省立刻對邵平波道:「大公子,此地不宜久留!」

  沉吟中的邵平波抬手打住,伸手索要書信。

  邵三省道:「小心有詐,先容檢查一二。」

  邵平波不跟他廢話,直接伸手扯了信到手,一看信封上的字跡,果然是指名給自己的。

  當即撕開了信封,取信到手抖開一看。

  看過信後,又慢慢將信合上了,揮手示意前來報信的人先退下了,之後對邵三省道:「打開庭院大門,迎候貴客上門。」

  邵三省試著問了句:「什麼人?」

  邵平波冷冷掃了他一眼,「有人進來,不要阻攔,直接帶來這裡。」

  邵三省閉嘴了,不再多問,略欠身,迅速轉身而去。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8 18:00
第一一一九章 合作不是早已經開始了嗎?

  庭院大門敞開了,邵三省等候著,遲遲不見人登門,只見外面街道上人來人往。

  此宅院雖不在齊京主街道旁,但也不算太偏僻,外面街頭來來往往的人不算少。

  邵三省在庭院內等著,每一個從門口經過的人略有異常都會令他翹首以盼。

  閣樓上的邵平波則在閉目養神,眼瞼下的眼珠滾動證明了其在想什麼。

  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門口站了一人,一個背著單肩布袋貨郎般打扮的男子,盯著庭院內略作打量,之後搖著手中波浪鼓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

  有人冒然闖入,四周明裡暗裡的護衛蠢蠢欲動,邵三省抬手示意,阻止了防範動靜,自己迎了上去,客氣著笑道:「先生有事?」

  貨郎目光掃了掃四周,之後上下打量邵三省,淡淡吐出一個字來:「信!」

  確認了是要迎的人,邵三省立刻伸手相請:「先生請跟我來。」

  一路恭敬著,不時伸手引路,將對方引到了邵平波所在的閣樓,通稟了一聲:「大公子,人來了。」

  邵平波已在打量對方,而來者一副對旁人視若無物的樣子,取下坎肩布搭放在了桌上,大喇喇在屋內主位上坐下了。

  觀其儀態的邵平波道:「老邵,上茶。」

  來客順了一句:「不用了,閒雜人等退下。」

  這人口氣中內斂威儀,邵三省驚疑不定,不知是什麼人,然邵平波已經對他揮了揮手,「樓下看著,不要讓人靠近。」

  「是!」邵三省領命出去了,帶上了門,到了樓下守著,不時抬頭看看樓上。

  閣樓上的邵平波走到窗前,負手看著窗外,等了一陣不見反應,只好自己走回桌旁,坐在了對方的對面,主動問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來客:「我的尊姓大名不是你該問的。」

  邵平波:「我若連閣下身份都弄不清,又如何能相信閣下來歷的真假?」

  來客:「衛國的事情就不提了,齊國這邊,你不敢動作太大,不敢針對要員有過分的動作,怕被齊國校事台警覺,長久以來你真正精心謀劃並集中晉國力量去做的只有一件小事,一旦有需要,隨時可以將某些人的傳訊金翅給調包。某些人身邊負責看管金翅的人已經被你控制了。」

  「你已經啟用了這些人,齊國這邊出征大軍和朝廷之間的聯繫已經出了問題。這個辦法無法長久,漏洞太多,要不了多久就要被識破,但你要的就是這個時間。據我所知,已有三支大軍調轉了方向,正朝齊國京城緊急奔赴而來,其他的還需要我再說下去嗎?」

  邵平波目光略閃,「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縹緲閣的人。」

  來客:「既知我是什麼人,跟我討價還價,你不怕死嗎?」

  邵平波:「正常情況下,沒有不怕死的人,否則先生也不會不敢以真面目來見我。」

  來客:「你在威脅我嗎?」

  邵平波:「不是威脅,是想與先生合作,或者說,邵某願為先生效命。」

  來客:「我不需要你為我效命,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自己玩自己的,還能活得長久些,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該裝糊塗的時候就得裝糊塗,明白嗎?」

  邵平波:「如果我不答應呢?」

  唰!來客身形一閃,到了邵平波身邊,一把掐住了邵平波的脖子,「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

  瞬間被掐得一臉漲紅的邵平波艱難著斷斷續續吐字道:「我死,你也跑不掉,我先走一步,冥道上恭候先生同行。」

  來客眼中浮現怒色,五指驟然發力,邵平波兩眼瞪大了,眼珠子近乎要冒出來一般,卻努力向對方報以笑意,只是被掐得扭曲的面容令笑意顯得詭異猙獰。

  就在他脖子被捏得咕咕響,整個人近乎要斷氣的瞬間,來客突然鬆手一推。

  咣噹!踉蹌後退的邵平波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氣,旋即又摀住脖子「咳咳」連連咳嗽不已,口角有失控流出的口水。

  好不容易喘勻了些氣,外面傳來咚咚上樓的聲音,邵三省的聲音很快在門外響起:「大公子,大公子…」

  「沒事,退下!」邵平波費力喝斥了一聲。

  待腳步聲再次下樓,邵平波扶著一旁的椅子,費力爬起,坐了上去,近乎癱在椅子上的樣子笑道:「我的命不值錢,我一條命連累上先生的一條命,對先生來說,不划算!先生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選擇。」

  來客慢慢踱步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冷冷盯著他,臉上突然露出笑意,探出一隻手,啪啪拍打著邵平波的臉頰,「不錯不錯,膽子不小,有跟我合作的資格。」

  對方變臉不慢,邵平波呵呵笑道:「先生謬讚!」

  來客轉身而回,又走回了原位坐下。

  邵平波大口喘氣,努力恢復了過來,這才離開椅子,也走回到來客的對面坐下了,看了看對方扔在桌上的坎肩布袋,「我一直在等先生,以為先生很快會露面,沒想到等了這麼久先生才露面。看先生這打扮,似乎非常小心謹慎,看來聖境那邊給先生的壓力不小。」

  來客:「的確有點麻煩,本想早點來會會你,但洪運法的死,凡和洪運法有牽連的…九聖盯上了所有有嫌疑的人。」

  邵平波頷首,表示理解,被盯上了,不找到合適的機會,對方不敢輕易走動。

  來客:「你想跟我合作,憑什麼跟我合作,你有什麼值得我跟你合作?說來聽聽。」

  邵平波:「合作不是早已經開始了嗎?先生要我促成對衛之戰,我做到了,如今也該先生兌現承諾了。」

  來客:「想知道牛有道在聖境內的情況?」

  邵平波頷首,「正是。」

  來客似乎有些奇怪,「牛有道困在聖境內,是沒辦法出來的,或者說永遠都出不來,你們相隔兩界,已互不相干,為何還要對他念念不忘?」

  「永遠出不來?」邵平波反問一句,繼而搖頭道:「先生太小看他了,他的能力我太清楚了,他若想出來,未必沒辦法,聖境內也未必能奈何他。他一旦出來了,是不會放過我的!」

  來客譏諷道:「看來你很害怕他。」

  邵平波:「對我來說,不存在什麼怕不怕,先生應該明白我和你合作意味著跟什麼人作對,先生覺得我會怕嗎?牛有道對我來說是個問題,是個麻煩,必須要解決掉。」

  來客略默一陣,徐徐道:「他在聖境內的情況我是知道一些,不過聖境內的情況比較複雜,我也沒辦法每日裡盯著他,所以他的情況我知道的也不多。你想除掉他,這事簡單,我找個機會幫你在聖境內做掉他便是。」

  邵平波:「我雖不知先生身份,但先生肯定不是九聖之一,我這樣說沒錯吧?」

  見他的話牛頭不對馬嘴,來客不明其意,哼了聲:「我若是九聖之一,你覺得我能坐在這跟你見面嗎?」

  邵平波:「先生不是九聖之一,還做不了那麼大的主,所以,恕我直言,只要先生不敢明目張膽對他動手,先生就未必能做掉他。」

  來客:「你在對我使激將法嗎?」

  邵平波:「不是激將法,先生若能幫我弄死他,我固然是求之不得,但我還是要提醒一句,沒有絶對的把握就不要動手,一旦動手就要將他絶對置於死地,決不能給他反咬的機會。」

  「一旦讓他警覺,一旦讓他察覺出什麼,他的反擊和報復一定不會客氣!」

  「牛有道是此道中的高手!我敢保證,先生與他之間一旦交上手了,還不知道是誰弄死誰!」

  來客嗤聲,表達出了不屑,憑他的身份地位還真不會把牛有道給放在眼裡,淡然道:「夏蟲不可語冰,你不知聖境內的情況,我不怪你。」

  邵平波略皺眉,「我是不知聖境內的情況,但有一點是相通的,不管是聖境內還是聖境外,人與人之間的事都是相通的。我奉勸先生不要輕舉妄動,不要打草驚蛇。這麼多年來,想弄死他的人太多了,至少比想弄死我的人多得多,可他至今還好好活著,這已經很說明問題。」

  「他那種人的警惕性很高,尤其是在聖境那種環境下,他的警惕性一定是全面放開的,稍有不對就會引起他的警覺。在沒有妥善準備之前,先生一定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先生,此並非妄言,也不是在跟先生開玩笑,先生須慎之再慎!」

  來客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問:「你究竟想知道他什麼?」

  邵平波:「他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我相信他在聖境內早已開始著手求生後路方面的準備,我想知道他所有的動向,越詳細越好。」

  來客:「我說了,聖境內部的情況複雜,我沒辦法一直盯著他。」

  邵平波:「憑先生的能耐,難道在他身邊安插一個眼線也不行嗎?」

  來客:「他所在的問天城,就有我的眼線,但那傢伙經常四處奔波,不好跟蹤。聖境內的金翅和載人飛禽都是受到嚴格管控的,尤其是大型飛禽,根本沒辦法偷帶入境。他駕馭著大型飛禽到處溜躂,我的人沒辦法隨時動用大型飛禽跟蹤,無法探知他的詳細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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