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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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8194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18 23:00
第一一四零章 巧遇

  秦觀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這位究竟要幹什麼,但知這位手段不凡,這樣做必然有原因。

  跟久了也就知道了牛有道的習慣,問而不答的問題就沒必要再問,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另一地的柯定傑掩身在巷道拐角處,背靠牆壁看天,貌似在想什麼問題。

  聽到腳步聲後,他迅速在拐角微露側臉,見到一人進了玄耀住處後,目光閃了閃,迅速轉身而去……

  「他真是這樣說的?」樓內的玄耀霍然轉身。

  來人回道:「手下聽得清清楚楚,絶不會有錯。」

  「他要對我下手?」玄耀嘀咕著,來回徘徊著,臉色漸沉。

  來人:「是的,他是這麼說的,手下親耳聽到的,此話應該不是無的放矢,先生恐要小心些,免得被小人算計。」

  玄耀停步在他面前,「他準備何時對我動手?」

  來人:「沒說,只說會趕在先生對他動手之前。他既然有把握一定能趕在先生之前,想必時間不遠!」

  玄耀沉聲道:「那他可有說以何種方式對我下手?」

  來人搖頭道:「沒有!他手下的弟子也問了,但他口風緊得很,沒有透露任何端倪。」

  玄耀:「一個字都不許漏,務必將他的話詳細講清楚。」

  「是。我見到他們去向後,先一步攔前抵達……」來者把竊聽的經過還有所聽到的談話內容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聽完經過後,玄耀皺起了眉頭,不知何時動手,也不知動手的方式,這就麻煩了!

  若知何時動手,他可以有防備。若知動手方式,他可以提前設局反將一軍,令對方自投羅網,殺之名正言順。

  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他的確有些提心吊膽起來,說什麼讓他像龍泛海一樣死得憋屈,龍泛海死得憋屈嗎?的確很憋屈!他不得不承認,牛有道的手段有時候真的是防不勝防。

  這番偷聽來的內容,對他來說,說了跟沒說其實沒太大區別。

  有些事情雙方心知肚明的,只要有機會,他不會放過牛有道。反之,牛有道也不會放過他。

  沉吟著徘徊了一陣後,玄耀揮手,「你先退下,繼續盯住!」

  「是!」來者領命告退。

  樓內剩下了他一人,獨自來來回回一陣,走到了窗口眺望遠處,嘴裡嘀咕有聲:「一定會先一步弄死我!我不動你,你反倒要動我…五天後,例行清剿結束…好,我倒要看看誰先弄死誰!」

  咚!言畢一拳砸在了窗檯上,似乎下定了決心!

  返回妖狐司住地的柯定傑直接找到了牛有道,拱手稟報:「長老,那人果然第一時間去了玄耀的住處。」

  牛有道確認一聲:「確定沒看錯人?」

  柯定傑保證道:「看得清清楚楚,絶不會有錯!」

  「好!」牛有道點了點頭,又吩咐二人:「其他七派那邊你們盯著一點,發現他們有要碰頭的跡象立刻來告知我,不得有誤!」

  「是!」二人一起拱手領命,之後一起退下,商量輪流注意七派那邊的事宜,人手有限,兩人一起耗在那邊不合適,也容易引人注意。

  雖說問天城內只要不擅闖別人的地盤,來來往往皆自由,可還是要小心謹慎些。

  兩人一退下,牛有道立刻走到了桌案後坐下,扯了張紙,提筆蘸墨,寫下了一封給莎如來的密信。

  一場周密之局雖然花了長久時間布置好了,可計劃到了這個地步,出不起婁子,他一定要確認玄耀那邊是否會按他的計劃走。如果出了意外,他必須再施手段進行斧正才行,決不能讓意外干擾自己的計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一切心血都將前功盡棄。

  所以他需要莎如來幫忙,需要莎如來動用其在問天城的勢力盯住玄耀那邊的動靜。

  還是那句話,他人手有限,而柯定傑和秦觀在問天城內肆意盯梢也不方便,兩人的身份在這裡只適合小盯。

  所謂勢力,往往體現在這種時候,許多事情靠一個人單打獨鬥是不行的,像西門晴空那種就是個大塊頭的瞎子……


  被留在了聖境內的八派中,其他七派心裡是沒什麼底的,三天兩頭會聚上一聚,說是商議,實則是想抱團取暖自找安慰,好讓自己心裡踏實一些。

  牛有道吩咐下去後,不過兩天之後就有了反應。

  傍晚時分,負責觀察的秦觀匆匆來到,找到牛有道急稟:「長老,七派的人應該要碰頭了,各派陸續有人往器雲宗所在的巡查司那邊去。」

  「看來我們今天要找地方蹭飯了。」榻上盤膝打坐的牛有道笑著起身了,招呼上了柯定傑和秦觀一起同往。

  三人剛從屋內出來,剛好見到昆林樹關上大院的門,手裡領著妖狐司差人送來的食盒。

  雙方迎上,昆林樹多少有些詫異,看了看天色,天都快晚了,這個時候出去?

  很少見牛有道三人會在這個點出去,忍不住一問:「道爺又要外出巡視嗎?」

  牛有道指了指他手上東西:「你一個人用吧,我們找地方蹭飯去。」怕他多想,又玩笑似的補了一句:「不是好吃好喝不帶上你,可能要和天火教的人碰面,怕你尷尬。」

  昆林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旁挪幾步讓開了路。

  看著他的沉默,牛有道沒有急著走,問:「經常一個人留守,是不是悶壞了?」

  提著食盒的昆林樹搖頭,「這不算什麼,我曾閉關十年。」

  牛有道嘆了聲,「再忍忍吧,過段時間帶你一起出去逛逛。」

  昆林樹不置可否。

  牛有道沒再說什麼,大步前行,柯定傑搶在前面開了門。

  看著三人消失後關上的大門,昆林樹孤零零一人走到了亭子裡,打開食盒擺出食物,沉默著一人吃著獨食……


  「牛長老!」

  聽到人招呼,領著秦、柯二人似乎正在散步欣賞晚霞的牛有道回頭,見是血神殿長老梅長紅,頓露笑容拱手道:「梅長老,不想在此巧遇,梅長老也是來欣賞這傍晚霞光的嗎?」

  巧遇?秦、柯相視一眼,能巧遇才怪了!

  兩人雖不知道牛有道要幹什麼,但跟在牛有道身邊都感受到了,貌似一直無所事事東奔西跑的長老突然變化了節奏,兩人明顯意識到牛長老已經在連綿出手了,應該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我可沒老弟你這閒情雅緻。」梅長紅樂呵呵一聲。

  牛有道哦了聲,「這是要去哪不成?」

  梅長紅:「幾派聚頭,商議督查一事,牛長老既然有空,不妨同往。」

  牛有道一手杵劍在地,一手摸了摸鼻子,「你們聚就好,我就不湊這熱鬧了。」說罷轉身就走。

  梅長紅立刻伸手一攔,「牛長老,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八派在這裡同氣連枝,你這老是甩開我們單幹是什麼意思?」

  「單幹?」牛有道忙擺手道:「誤會,沒有的事,我只是比較忙,一直沒趕上而已。」

  梅長紅:「以前你老是不在,想找你都沒辦法找,今天有空欣賞霞光,總不能再說忙了吧?走,同去!」

  「呵呵…」牛有道一臉乾笑,「肚子有點餓,容我先回去墊墊肚子再說。」

  這算什麼理由?秦、柯二人暗暗好笑,發現長老有夠孫子的,明明是自己主動湊上來的,撞上了反而矯情裝不願去。

  梅長紅抓住了牛有道的胳膊,「放心,少不了你的吃喝,餓不著你!」直接將牛有道給拖走了。

  「唉,我去便是,不要拖拖拉拉。」盛情難卻的牛有道最終跟了去。

  到了巡查司器雲宗所在的駐地時,八派人員都來得差不多了,眾人見到牛有道來了,頓感意外,這位平常神出鬼沒的,可是很難請到的,今天怎麼來了?

  眾人免不了詢問,還是梅長紅解釋了一通,眾人才恍然大悟,感情是被梅長紅遇上了給硬拖來的。

  「放心,牛長老難得來一次,我這做東的,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省下東西先讓牛長老吃飽了。」太叔山海略帶陰陽怪氣的調侃了一番,貌似開玩笑,實則對某人的不滿是真的。

  待人到齊,身為主人的太叔山海邀請眾人入席,牛有道倒是乖巧,承認自己年輕資歷淺,主動坐了下位。

  桌上的飯菜倒是比剛來時豐盛了許多,會哭的孩子有奶喝,早先老實時這邊愛理不理,等到這邊開始鬧事了,動輒就上報說這邊有意刁難後,巡查司不願因小事惹麻煩,吃用方面算是儘量滿足了。

  隨從自有隨從吃喝的地方。

  主賓落座後舉杯,互相客套一番免不了,酒過三杯,開始進入了正題。

  談論的無非還是督查的事,互相詢問彼此那邊的情況,商議配合的可能性。

  牛有道雖在座,卻是縮在下位上大吃大喝自己的,連連下筷子下手,就是不說話,可謂一聲不吭。

  好不容易把他給弄來了,眾人豈能放過他,最終目光都一個個落在了他這個「飯桶」的身上。

  感覺這位明顯是被梅長紅給堵了個沒辦法,來後也是來敷衍湊數的。

  太叔山海忽乾咳一聲,問道:「牛長老,大家各處的情況都說了,你妖狐司什麼情況是不是也該說來給大家聽聽?」

  嘴裡嚼著東西的牛有道抬頭,目光掃了圈,與眾人目光都對了一下,嚥下嘴裡的東西,非常謙虛的一笑,「妖狐司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你們問我也是白問。」



  這欲擒故縱,勉為其難,順水推舟真是使得爐火純青,毫不做作~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19 21:31
第一一四一章 免得老是說我單幹

  眾人瞬間凝噎無語,漸露或多或少的噁心神情。

  什麼叫你不清楚?你在妖狐司督查,你不清楚誰清楚,不問你問誰?

  這廝總想單幹,總請不來,好不容易拉來了,還在這裡敷衍大家,在座諸人有想掐死他的衝動。

  萬獸門長老安守貴不冷不熱道:「牛長老,大家都陷在了這裡,共謀出路才好,你老是這樣就沒意思了。」

  牛有道拿起桌上餐布抹了下嘴,「安長老這話,牛某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安守貴:「都這麼久了,你這麼精明的人,能不清楚?你若非要單幹,今天當大家的面不妨把話給挑明了,沒必要把我們當傻子糊弄,誰都不傻!」

  牛有道:「看來諸位對我誤會頗深,妖狐司的情況我的確不清楚,實在是不知跟大家說什麼好。」

  太叔山海:「也就是說,你嫌我們是累贅,覺得自己能力更強,非要單幹不可?」

  「不不不!」牛有道連連擺手,「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我是真不清楚妖狐司的情況。不瞞諸位,我從未在妖狐司內部搞過什麼督查,我長期在外面跑,妖狐司內部的事,我幾乎沒過問過。我長期在外的情況,諸位應該是知道的。」

  眾人皺眉相視一眼,好像是這麼回事,可總感覺這位沒說老實話。

  天火教長老盧耀,皺眉道:「牛長老,你主要督查方向便是妖狐司,你不查妖狐司,長期在外跑什麼?天天跑去拉關係喝喜酒不成?」是在指其去冰雪聖地喝喜酒的事。

  牛有道嘆道:「諸位,我也不願到處跑,可是沒辦法,老子命苦,被分到了妖狐司,想訴苦都沒地方找去。」

  眾人不解,盧耀問:「此話怎講?」

  牛有道:「妖狐司跟你們所在的各司情況不一樣,妖狐司的主要職責是什麼,你們應該清楚,主要職責地在荒澤死地,長期以清剿妖狐為任,在問天城內壓根沒什麼事,冷清到沒個鳥勁,我待在問天城督查什麼?查他們衣著不整,查他們吃喝拉撒不成?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我能拿出手上報聖尊嗎?」

  裂天宮長老羽華:「照你這麼說,你應該跟他們去荒澤死地才對,可據我們所知的一些情況,你好像在到處亂跑。」

  牛有道砸下手中餐布,輕拍桌面,「諸位,問題就出在這裡。」

  眾人相視一眼,似乎都不明白。羽華再問:「怎講?」

  牛有道嘆了口氣,「之前我和玄耀還有龍泛海之間鬧出的事,你們應該都有所耳聞。不瞞諸位,在來問天城之前,我就得罪了他們,這些人對我不安好心。我被分到妖狐司,你們以為是什麼好事不成?諸位,你們不妨站在我的立場想想我的處境,為什麼把我分到妖狐司?」

  「妖狐司是要去荒澤死地混的,荒澤死地死個把人很奇怪嗎?在這裡,我們的生殺大權不在他們手上,沒人敢妄動我們,可一旦去了荒澤死地,一不小心被人說被妖狐給殺了,只怕連我被謀害的線索都找不到。」

  「把我分到妖狐司,我懷疑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而為。」

  「諸位試想,我敢往荒澤死地跑嗎?在這裡又查不出什麼名堂,荒澤死地我又不敢去,你們說我怎麼辦?我除了在外面瞎跑又能怎麼辦?」

  外面隨從桌上用餐的秦、柯二人一直在豎起耳朵聽裡堂的動靜,聞聽此言,二人不免相視一眼。

  二人發現長老怎麼說都有道理,發現連他們自己聽了都差點信了。

  堂內在座眾人聞言後皆沉默著,有人思索著微微點了點頭,果真是站在牛有道的角度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難怪長期在外奔波,原來是這個原因。

  理雖然是這麼個理,可眾人壓根不信牛有道能這麼老實,這廝看著年輕,然接觸得越久越發現像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太叔山海:「牛長老不是糊塗人,應該知道,再這樣混著是混不下去的,外面的督查人員已經被殺了一批,再拿不出聖尊想要的結果,只怕之後就該輪到我們了。有些事情牛長老你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夫不信牛長老只是在外面瞎跑,妖狐司之外有什麼發現,不妨也跟我們通通氣,有什麼事也好讓大家有個準備,大家說是不是?」

  「是極。」

  「是這麼個道理。」

  眾人紛紛響應。

  在大家的注視下,牛有道沉默了一陣,最終徐徐道:「我在外面跑的這段期間,的確發現了一些問題。」

  太叔山海哦了聲,「不妨說來一聽。」

  牛有道搖頭:「還是不說的好,有些事情不想大家捲進來,不告訴大家,是不想害了大家。」

  為我們著想?眾人面面相覷,彼此間的感情和交情好像還沒深到這個地步,能信他這話那才真是信了他的邪!

  換句話說,你都不怕,我們怕什麼?

  血神殿長老梅長紅嘆道:「大家同氣連枝,牛長老說這話就見外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分什麼你我。什麼問題,說來聽聽。」

  牛有道還是搖頭,「人多眼雜,現在還不能說。」

  太叔山海沉聲道:「大家都已經聯手了,一起對抗縹緲閣,難道你還怕我們洩密不成?」

  牛有道:「有些事情不得不防,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查案這種事,大家應該清楚,一旦洩密,一旦讓案情走漏了風聲,很有可能就白忙了。我已經查到了關鍵時刻,不能有任何閃失。」

  什麼事情查到了關鍵時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勾得心癢癢的。

  太叔山海挑眉道:「說了半天等於沒說,說到底,你還是要甩開我們單幹!」

  「我不是這意思。」牛有道擺手否認,略沉默一陣後說道:「這事靠我一家也難辦,這樣,如果大家有興趣,過兩天我招呼上大家一起走一趟,到時候大家自然知道是什麼事,也免得老是說我單幹。記住,出發之前一定要保密!」

  ……

  綿延行進的大軍止步,眺望遠方連綿大山,昊雲勝和昊啟這對叔侄身穿戰甲,領軍在前,頗有威嚴氣勢。

  稍後一隻大型飛禽飛來,從空跳下一人,對昊啟拱手道:「報!青暮川下除世居此地的牧民外,並無任何異常!」

  昊啟鬆了口氣,揮手道:「沿途繼續查探。」

  「是!」來人領命,騰空而起,落在了飛禽身上,再次遠去。

  昊雲勝呵呵笑道:「大將軍這下放心了吧?」

  昊啟嘆道:「王叔,青暮川山勢連綿,繞道而行相當費時,晉國那邊催得急,取前之道便成了我軍必經之地,不得不防啊!」

  昊雲勝自然清楚這位侄子的心態,造反,害怕,聽了下面將領的提醒,故而小心謹慎,並非有多能征善戰。

  他又哈哈笑道:「大將軍初次參戰,不免多慮,我五十萬大軍,豈是小小埋伏能攔截的,沒有相當人馬根本無法伏擊。我探子隨軍四布,加之晉國那邊的耳目,呼延無恨倘若調集大軍前來,不可能不被發現。根據情報,呼延無恨大軍一直抗命不遵,大軍並無任何異常調動。」

  「另就是,若真有相當數量的敵軍,輜重補給也不是個小數目,根本不可能不被發現。如今探子也未發現異常,所以大將軍真的是多慮了。」

  昊啟頷首,「沒事最好,傳令大軍,繼續前進!」

  叛軍再次開拔前行,馬背上陪同一旁的昊雲勝不時斜睨昊啟,心中冷笑。

  昊啟的「大將軍」銜是自封的,他頗看不起昊啟,覺得昊啟是無能之輩,屈居昊啟之下為副也是沒辦法……

  青暮川山腳下的一座牧場內,牧民打扮的呼延保,也是呼延無恨的長子,正蹲在羊圈裡擠奶。

  同樣牧民打扮的軍士縱馬而來,送上軍情。

  獲悉叛軍已經臨近青暮川,呼延保冷笑一聲,「一群烏合之眾,也敢造反!傳令呼延定,大軍全速前進,按原定計劃出擊!」呼延定正是呼延家的次子。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隻金翅放飛。

  緊接著,牧場帳篷上方,「咻」一道響箭升空。

  之後升空響箭在青暮川下陸續接連,一路在山腳或山上傳遞著升空。

  連綿山腳下的牧區內各地,衝出一個個牧民,抱著馬鞍搭上馬背架設,一個個跳上馬背。

  人員擴散的區域較廣,遠的達上百里,遠者訓練有素,引雙騎趕往集結地,有馬鞍的戰馬備用,先乘光背馬。

  待光背馬疲倦後,離目的地也近了,立刻拋棄光背馬,換乘操練過的戰馬。

  螞蟻般冒出的三萬牧民,紛紛火速向呼延保方向集結……

  叛軍後方百里外,三十萬平叛大軍中的呼延定接到兄長傳書後,突然發難,當場將一老將斬殺,也是三十萬平叛大軍的統帥。

  呼延定趁其不備,親手砍下了對方的腦袋。誰都沒想到呼延定竟敢對統帥動手,無防備之下被其得手。

  二哥這一刀,砍得隨軍的呼延威心驚肉跳,第一次見這場面,第一次見二哥如此大的殺性,兩腿有些發軟。

  此舉差點引起嘩變,首先那老將的隨扈法師們就不答應,情急之下的呼延定亮出秘藏的聖旨,傳皇帝旨意,接管平叛統帥大權。

  並揚言呼延無恨百萬人馬已經秘密抵達設伏,已經擊敗了叛軍,命三十萬平叛大軍立刻全速趕赴圍剿漏網之魚。

  呼延無恨抗旨不遵,拒不聽調,此地哪來的百萬人馬?眾人不信。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19 23:30
第一一四二章 虎父無犬子

  呼延定不管他們信不信,警告,一旦錯失戰機,一律視同縱敵叛軍,將成為呼延無恨百萬大軍的剿滅對象!

  並命呼延威為先鋒,領五千驍騎軍火速奔襲,配合呼延無恨大軍剿敵!

  領著五千騎兵的呼延威熱血沸騰,興奮不已,但心中有所不滿,他這個先鋒是個擺設,真正的指揮權給了他的副將。

  沒辦法,他從未上過戰場,呼延定不放心他,也不可能冒然將五千驍騎軍交給他來指揮,讓他為先鋒將領只是當做招牌,做給其他人看的……


  青暮川下突然出現大量人馬集結,不可能瞞過叛軍耳目。

  必經之路上果然有問題,叛軍嚇得夠嗆,尤其是昊啟,更是害怕。

  本想改道而行,然現在已經晚了,據報,對方全是騎兵,五十萬人馬要跑的話,就要拋棄大量的步卒才行。

  探子一報再報,最後確定對方僅有三萬人馬左右,三萬人馬想抗衡五十萬大軍,簡直是開玩笑!

  以昊啟為首的叛軍心神稍定,立刻將綿延行進的大軍集結,布陣以待!

  等待著,等待著,浩浩蕩蕩的三萬騎兵終於出現在了視線中,竟全部是牧民打扮。

  有人輕視蔑笑,昊雲勝尤甚,「我道哪來的朝廷人馬,原來是不惜召集牧民攔截。諸將中,誰願立這頭功?」

  「末將願往!」一將主動請纓之下,昊啟准請。

  軍陣讓開一條路,這邊同樣派出了三萬騎兵迎戰。

  萬馬奔騰之下,雙方衝撞在了一起,瞬間蹄聲隆隆,戰馬嘶鳴聲一片,哀嚎慘叫聲更是不絶於耳。

  結果令叛軍大吃一驚,僅一個照面的衝擊,叛軍三萬騎兵便被殺得丟盔棄甲,可以說是被打得沒有招架之力。

  觀三萬牧民騎兵,來回穿插極有章法,攻防協調非同凡響,臨時集結的牧民怎麼可能有這集群的戰鬥素質!

  一個衝擊之下,叛軍三萬騎兵便死傷一片,追殺中倉皇四逃,一個照面便崩潰了。

  主動請纓出戰的將領哭著回來請罪,若非一群修士搭救,怕是要性命不保。

  敞開的叛軍陣容再次封閉,一擊之下,叛軍士氣大損,昊啟等人驚疑不定的看著逼近的牧民騎兵。

  牧民騎兵再次完成了戰陣集結,以三角陣方式朝叛軍頂來,保持陣容,徐徐壓進。

  待到距離適宜了,面色深沉的呼延保「鏘」一聲拔出寶劍,陽光下揮著寒光閃爍的寶劍,嘶聲怒喝:「風!」

  「風!風!風……」

  三萬騎兵齊聲怒吼,聲勢咆哮雲霄,隨著「風」的呼嘯聲,戰馬開始集群崩騰,全面衝鋒!

  風?叛軍大驚,終於明白了這支騎兵為何如此兇猛。

  呼延無恨的人馬來了,叛軍軍心瞬間大亂!

  昊啟大驚道:「驍騎軍!是驍騎軍!呼延無恨的驍騎軍來了!」

  「大將軍休要動搖軍心!」昊雲勝怒了,一把扯住了昊啟的胳膊,令其閉嘴了。

  他早年征戰過,比這個侄子更懂行情。

  叛軍緊急布置的拒馬木刺後方,弓箭手射出瓢潑箭雨,意圖扼制騎兵攻勢。

  三角陣型衝擊的三萬驍騎軍,中路壓著速度,左右兩角突然加速出擊,如展開的兩條胳膊,蜿蜒向敵軍戰陣兩翼。

  三角中路,衝擊人員揚起皮革盾牌抵禦,但仍不斷有人被射落馬下,被隨後而來的戰馬踐踏。

  攻向兩翼的人馬,突然再次變換衝擊陣型,如同張開的雙臂再次抄攏,人人馬背嫻熟抄弓,人人搭箭上弦,人人同時三支箭同時上弦,箭矢如雨還擊。

  等於是避開了叛軍正面盾牌,從盾牌陣的左右側面射擊,頓時將叛軍正面箭陣給射了個亂七八糟,慘叫聲一片。

  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但只有內行的人知道,如此數量的騎兵協同一致、如臂使指般不是隨便哪支騎兵都能做到的。

  左右兩支騎兵在叛軍陣前隆隆對穿而過,有人拋出鏈爪,搭上木刺拒馬狂拽。

  叛軍前沿拒馬陣立刻被扯了個亂七八糟。

  驍騎軍中路人馬衝擊而至,從攪亂的拒馬陣內衝殺了進去。

  叛軍大量修士,衝出攔截。面對修士的出手,大量驍騎軍人員被打落馬下。

  面對此等殺傷力巨大的威脅,驍騎軍人馬不管不顧,不顧前面倒下的,不顧左右倒下的,活著的繼續衝擊!

  面對千軍萬馬的衝擊,叛軍中攻擊的修士宛若一顆顆砸入洪流中的石頭,雖能濺起水花,卻難擋洪流傾瀉之勢。

  驍騎軍隨軍修士緊跟著加入了對叛軍修士的壓制。

  面對一個照面便被攻破的戰陣前沿,指揮中樞觀戰處的昊雲勝心驚肉跳,眼睜睜看著驍騎軍衝入戰陣內刀光霍霍,橫衝直撞,將己方戰陣攪了個亂七八糟。

  昊雲勝沒想到,沒有什麼所謂的埋伏,敵方沒有在青暮川內最有利的地形設伏,而是在川外正面衝擊。

  他更沒想到三萬驍騎軍就敢衝擊五十萬大軍,這簡直是一點都不把這邊五十萬大軍給放在眼裡!

  「報!後方朝廷人馬正全速行軍逼來,一支騎兵為先鋒,已火速而來!」

  廝殺戰陣中,有緊急軍情來報。

  一聽之前咬在後面拖拖拉拉的平叛人馬也拉起了速度,這邊立刻意識到了,這三萬驍騎軍只是想拖住他們,為後方平叛大軍爭取時間。

  「撤吧,快撤吧!」昊啟緊張不已,真的嚇壞了。

  昊雲勝怒斥:「撤什麼撤?此時焉能撤離!一旦撤逃,立刻便是兵敗如山倒之勢,誰也收不住敗勢,大軍亂逃面臨追殺,將無法再集結!沒有了兵馬,你我還有什麼用處?」

  所謂「用處」,自然是指對晉國的用處。

  叛軍本就是烏合之眾,真正能戰的叛軍不過十五萬,其他都是臨時裹挾而來的青壯。

  呼延無恨驍騎軍的威名,可謂是威震天下,叛軍此時的軍心士氣可想而知,亂一起則越亂。

  呼延無恨久經沙場,對此中道道很清楚,其他都是擺設,三萬驍騎軍還攪不亂十五萬叛軍?

  有些時候兵貴在精,不在多,混雜的人越多,亂起來更亂,亂起來則不可收拾!

  戎馬一生精通大軍征戰廝殺的呼延無恨,就是要讓叛軍亂起來!

  故而敢以三萬驍騎軍正面衝擊!

  趕路中的三十萬平叛人馬,一開始是不信呼延無恨大軍來了的,待到飛禽載去的探子回報,的確有人馬攔截住了叛軍,已和叛軍廝殺了起來,諸將方信呼延大軍真的來了。

  貽誤戰機,將視同叛軍一起剿滅!

  呼延定醜話說在了前面,誰還敢耽誤?加之獲知呼延無恨的人馬來了,有了信心,平叛人馬再次加快速度,全速前進!

  看著前方廝殺的陣容,一臉絡腮鬍子的呼延威心都涼了一半,哪來的百萬大軍,只怕連叛軍加一起也沒有吧?

  來的路上還興奮得不行,待真正見到了廝殺場面,他心裡有些打鼓,這可是要真刀真槍去幹哪!

  不待他多想,身旁副將已經拔劍怒吼:風!」

  「風!風!風……」

  緊急趕來的五千驍騎軍,立刻加速衝擊,嗷嗷叫的衝鋒,沒人畏懼敵軍人數廣眾,人人悍不畏死衝鋒!

  裹挾其中的呼延威身不由己,只能瞎吼著跟著衝鋒,慢不得,也左右閃不得,否則會被後面衝鋒中的鐵騎給撞死,被逼得一往無前!

  這支人馬從後方一殺入,本就大亂的叛軍,越發亂了套。

  三萬多驍騎軍,已經將五十萬叛軍給撕碎,混亂中的叛軍中開始有人不聽號令逃亡。本就是烏合之眾,有人帶頭一逃,叛軍陣勢立馬失控,徹底無法控制了。

  待呼延定領著三十萬大軍趕到,已是四處分兵追殺、清掃餘孽的場面。

  幹這種痛打落水狗的事,三十萬平叛大軍倒是積極得很,沒什麼危險,可拚命撈便宜,撈最後的戰功!

  「大哥!」

  一片狼藉,血腥味充斥的大地上,呼延定和呼延威一起上前來參見大哥呼延保,三兄弟在戰場會面了。

  呼延保抬手示意不必多禮,盯著呼延威問:「老三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呼延威咧著嘴傻笑,也是疼的,後背戰甲都被砍爛了,血肉模糊,亂軍之中連誰砍的都不知道。

  他很清楚,他若不是隨軍修士重點保護的對象的話,都死好幾回了,其中一次是被打落戰馬於亂刀亂槍圍攻中被修士給救了,否則他這種菜鳥已被砍成肉醬。

  他更清楚,回去後等著領功封賞吧,皇帝岳父肯定不會虧待他。

  他現在期待著回去,有了這次的經歷,有了這身的傷,夠他回去在狐朋狗友面前好好吹噓一陣了。

  當然,他現在仍害怕不已,腿肚子還有些心有餘悸的發軟。

  呼延保沒多說什麼,回眸眺望遠方,嘆了聲:「可惜,讓昊啟和昊雲勝跑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兩人對晉國還有點用處,晉國修士也沒打算死拼,見局勢不妙,立刻跑人,臨走前帶走了昊啟和昊雲勝,其他人的生死則不管。

  再回頭,「老二、老三,這裡交給你們了,我還要趕去和父親會合。」

  他此來的任務僅此而已,幾萬驍騎軍是無法徹底剿滅叛軍的,剩下的事情交給平叛人馬去做。

  「是!」兄弟兩個一起拱手恭送。

  此戰,三萬驍騎軍擊潰五十萬叛軍,令驍騎軍再次名震天下!

  而呼延家的三兄弟聯手以寡敵眾,一戰而潰五十萬叛軍,一舉剿滅叛軍的事蹟,更是成為了天下美談,世人皆驚嘆:虎父無犬子!

  對於此戰詳情,天下大多數人都是不知真相的,更願傳那傳奇性的故事。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0 18:15
第一一四三章 局勢翻轉

  戰況傳至齊國京城,捷報!

  一戰而潰五十萬叛軍,只剩下掃尾事宜,叛軍餘孽已不足為懼!

  只一擊便平齊國內患,昊雲圖那是何等的高興,拍案叫絶,連連叫好……


  地道室內,面對牆上地圖,邵平波沉默許久。

  良久後終於咽出一聲嘆息來,「五十萬叛軍,我花這麼多時間、花這麼多心血,黑水台犧牲那麼多人,才給他們憑空折騰出來,本想給他們發揮大作用,誰知竟不堪一擊,竟一戰而滅,一番心血竟被這般付之一炬,所有人都白忙了,所有犧牲都白費了,高品吶高品,高大司馬呀,你這仗是怎麼打的?」

  說罷一拳捶在了牆上的地圖上,捶在了兩軍交戰之地。

  整個人顯得很沮喪,語氣中更是充斥著不甘和惆悵。

  手拿消息而來的邵三省剛好見到這一幕,他知大公子已經因這事惆悵了一兩天,一直為此耿耿於懷。

  對此,他能理解,大公子為了能讓戰事順利,可謂苦心積慮,精心籌劃已久,可謂方方面面都為晉軍鋪陳好了,然而大公子做得再好,也抵不住戰場上的失利。

  邵三省近前,勸慰道:「此事也不能說高品哪裡做錯了,誰能想到呼延無恨抗旨不遵竟是瞞天過海之策,誰又能想到呼延無恨早早就在青暮川設下了人手,此人對戰場局勢的走向變化可謂洞若觀火,料人所不及,只一支奇兵便扭轉了乾坤,也的確是厲害。呼延無恨戰場上運籌帷幄之能的確不可小覷,試問連大公子親自在齊國坐鎮都被他瞞過了,高大司馬遠在千里之外,失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邵平波:「可戰場上調兵遣將、運籌帷幄乃他高品本分,他與呼延無恨不是沒有交過手,戰場上應該比我們更瞭解呼延無恨,難道就沒有發現一絲端倪?」

  邵三省:「此戰失利,想必高大人也不好過,在陛下面前也不好交差。高大人也算是天下有數的一代名將,要說錯,只能怪他的對手是呼延無恨,碰上這樣的對手,棋差一招也能理解。」

  邵平波仰天嘆道:「燕山鳴,齊無恨,名不虛傳!呼延無恨親率大軍介入戰事,勝負怕是有些難料…戰場上想贏此人不易,想讓戰事順利,恐怕還要在別的方面針對呼延無恨個人下點工夫,能把此人除掉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言及此,兩眼略瞇。

  邵三省苦笑,想殺呼延無恨談何容易?呼延無恨身邊高手如雲,身在大軍中更是戒備森嚴,連靠近都難,暗殺之類的怕是想都別想。他看了看手中拿來的消息,道:「戰場上的征戰廝殺,過錯不在大公子,再說了,大公子在這邊所作一切也不算是白忙,之前搞得齊軍來來回回,多少是耽誤了幾天工夫的。」

  抬手指向地圖,「齊軍這一耽誤,逼得呼延無恨也不得不改變了作戰計劃,齊軍東部南下攔截大軍不得不放棄對尹除大軍的攔截,改向西屏關,意圖搶在尹除大軍之前抵達,從路線距離上看,尹除大軍仍佔時間優勢。」

  邵平波目光盯向了西屏關,沉聲徐徐道:「西屏關決不能有失!一旦再讓秦軍介入,三國大軍一旦聯手,我晉國大軍難有勝算,怕是不得不撤,一切都白費了。而孤軍深入的尹除大軍也將身陷重圍,難逃一劫!」

  邵三省雙手奉上消息,「大公子,掌櫃的來了消息,是您想要的消息,密信我已經親自譯製出來了。」

  一聽「掌櫃的」,邵平波立刻來了精神,迅速要了消息到手。

  所謂「掌櫃的」,正是二人私下給那位縹緲閣的神秘人取的稱呼。

  邵平波坐在了案後,將那好幾頁內容細細查看,紙上內容所述正是有關牛有道在聖境內的情況,對方已經梳理好了時間順序和事件脈絡給他。

  在對紙上內容還沒什麼頭緒的情況下,內容中的幾個字眼令他神經反射性的瞳孔驟然一縮,死死盯住了「無量園」三個字,喉結聳動了一番,嘴中唸唸有詞:「無量園?無量園?是那個禁物之地?進了無量園,無量園之前發生了大火…」

  之後又快速翻看後面內容,發現從時間順序上,之後牛有道未再有什麼明顯舉動,好像閒得沒事幹似的。

  憑他對牛有道的瞭解,牛有道是那種閒的沒事幹會到處瞎跑的人嗎?

  突然,他陡的從案後站起,失聲道:「不好!那廝十有八九在打禁物的主意!」

  邵三省不解,不知對方具體指哪個,遲疑道:「什麼禁物?」

  邵平波沉聲咬牙道:「決不能讓他得逞!立刻傳消息給掌櫃的,立刻請他來與我面談,就說我有重大事情急需與他面見告知,讓他務必儘快來見我。」見邵三省仍欲言又止,當即揮手喝斥:「不要廢話,快!」

  「是!」邵三省領命,迅速離去。

  邵平波又坐回了案後,捧著那幾頁紙仔細查看,反覆梳理其中內容,希望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好一陣後,邵三省又急匆匆而來,進來便道:「大公子,黑水台那邊傳來消息,西屏關出了點問題。」

  「怎麼回事?」邵平波猛抬頭急問,很是緊張。

  局勢到了這個地步,西屏關已乃戰事關鍵中的重中之中,成了絶對的兵家必爭之地,也關係到他蟄伏這麼久後出山的將來和前途。勝了,他將能大展拳腳;敗了,則說明他的計劃不可行、不周到,晉國蒙受的這番損失他必將承擔一定的責任,容不得任何閃失!

  對他來說,目前已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邵三省:「黑水台已派說客秘密聯繫上了西屏關守將陳長功,陳長功意動,幾乎已經被說服。然就在不久前,陳長功的態度突然出現轉變,竟手刃了黑水台派去的說客,將說客首級掛於旗杆之上向衛國朝廷明志,決意死守西屏關!」

  「根據黑水台的分析,與呼延無恨三萬驍騎軍擊敗五十萬叛軍名震天下脫不了干係。他應該是看到了呼延無恨出兵的威懾力,再加上秦軍,覺得晉國沒什麼勝算!」

  「在這個基礎上,尹除大軍時間上佔優勢,可能會先期抵達西屏關,反倒成了劣勢!」

  「如大公子所言,陳長功若遵衛國朝廷旨意將西屏關獻於秦軍的話,他談不上功勞,恐黯然退場。」

  「可如今反倒不一樣,在知道衛國必勝的情況下,他只要守住了西屏關,說是拿下了決定衛國命運的首功也不為過。」

  「五十萬叛軍被擊潰,無法牽制齊國東線援軍及時趕至西屏關,他最多只需死守幾日便可,也許只需死守上一日便可,只要守到齊國主力援軍趕到,尹除大軍便很難再攻下西屏關,而後又有秦軍主力來到,他這決定衛國命運的首功便到手了,前途將一片輝煌!」

  「叛國之將,背負罵名,遭天下人嗤笑,就算娶了陛下最寵愛的七公主又如何?哪怕榮華富貴不失,他一外人到了晉國,能得晉國重用嗎?而只要拿下決定衛國命運的首功,其中利弊權衡不難做出抉擇,這應該就是陳長功態度轉變的關鍵!戰場局勢的變化,呼延無恨擊敗五十萬叛軍,命東線齊軍直撲西屏關,改變了陳長功的態度!」

  邵平波直接扔下了手中紙張,一把搶了對方手中消息查看。

  邊看手中消息,邊對照地圖上的幾方進軍態勢,呼吸漸顯沉重,臉色很難看。

  之前一切都還順風順水,現在各方反擊之下,倒楣事似乎扎堆著一起來了。

  先是秦國那邊,玄薇出手之下,打亂了對秦國那邊的拖延計劃,令秦國快速出兵了,增加了西屏關的壓力。

  之後費盡心血的齊國五十萬叛軍又被呼延無恨給一舉剿滅了,再次增加了奪取西屏關的壓力。

  不久前又獲悉了牛有道很有可能的要命企圖。

  如今西屏關守將陳長功那邊又轉了風向。

  局勢開始反轉,一切的一切都在朝晉國不利的方向發展,他所有的心血很有可能要功虧一簣!

  「西屏關絶不能有失!」邵平波突然一拳砸在了地圖上,拳頭上砸出了血,在地圖上沁出了血跡,可見這一拳之力道。

  邵三省一臉為難道:「大公子,道理大家都知道,正因為如此,不想晉國得利的諸國幾乎都暗中派出了修士協助西屏關的防守,加之西屏關地處險要,易守難攻。若沒有陳長功的裡應外合,就算尹除大軍再彪悍,就算器雲宗再怎麼大力支持,也很難攻下西屏關。」

  「就算攻下了,尹除大軍乃是孤軍,暫無援軍,又無補給,秦、齊大軍聯手攻擊之下也很難守住。必須要得到陳長功的配合,必須儘量保留下西屏關的補給物資和防守器械等物,才能堅守啊!」

  邵平波怒而回頭,滿臉猙獰道:「黑水台是幹什麼吃的?研究西屏關已久,對陳長功為人瞭若指掌,集晉國一國之力的黑水台居然拿不下區區一個陳長功,陛下要黑水台那群廢物有何用?!」

  邵三省:「局勢如此,大勢之下,陳長功態度反覆,黑水台又能奈何?就算殺了他也沒用啊!衛國還會派出李長弓、王長弓去守。」

  「態度反覆?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反覆!」邵平波一陣冷笑,忽厲聲道:「傳令黑水台,立刻安排我去衛國,我親自去會會那個陳長功,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蹦出我的手掌心!」

  「這…」邵三省相勸,「大公子,您親自去是不是太危險了?」

  邵平波喝道:「快去!」



  波波這回不吐血了,改用拳頭出血~吃瓜群眾紛鼓譟:吐血!吐血!吐血!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0 21:00
第一一四四章 得勝歸來

  呼延威回京了,沒辦法,傷得不輕,不宜再隨軍奔波,得回來養傷。

  針對叛軍最後掃尾的事有他二哥呼延定,他在不在其實沒什麼關係。

  宮中,見到得勝歸來的女婿,齊皇昊雲圖很高興,笑得嘴都有些合不攏。

  「陛下是不知當時情況之危急,臣率五千驍騎軍火速趕到,從叛軍後路殺入……」呼延威將戰時情況給講得天花亂墜,那叫一個唾沫橫飛。

  別說昊雲圖,就連一旁的大內總管步尋也有些忍俊不住。

  步尋很清楚,皇帝笑得如此失態,不是因戰事打贏了而笑,當然也有一些這方面的原因,打敗了肯定笑不出來,真正讓皇帝笑得失態的是呼延威的滑稽。

  有些事情一聽就知道呼延威帶了吹噓玄耀的成分。昊雲圖是什麼人?當年爭奪皇位時,那也是曾率軍廝殺過的人,也曾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倖存者,有些話的真假自然一聽就明白。

  更何況,戰場作戰經過詳情,皇帝這裡早已得到密報,心裡清楚得很。

  呼延威依舊喋喋不休,步尋越聽越是哭笑不得,發現這個呼延威跟他老子呼延無恨的沉穩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將來讓這樣的人執掌驍騎軍,靠譜嗎?

  不過很顯然,皇帝沒打算戳破,反而聽得饒有興致的樣子。

  而皇帝最近的心情的確還不錯,平叛成功,滿朝上下,以及三大派給予的壓力,迎刃而解!

  呼延無恨抗旨之事,也成了昊雲圖口中和呼延無恨商量好的計策,呼延無恨需要台階下,他昊雲圖也需要台階下。

  贏了,平叛成功,成了陛下英明!

  連呼延定殺平叛統帥的事也興不起什麼浪來。

  而此時的呼延威,說得興起時,順了皇帝的話,竟然當著昊雲圖的面寬衣解帶,露出了背後的傷勢給昊雲圖看。

  昊雲圖走到呼延威跟前,看了看傷勢,那的確是觸目驚心,可見當時的確是差點丟了性命,這一點應該是不會有假的,這次的的確確是吃了苦頭的。

  「威兒浴血沙場,捨命作戰,取得如此戰果,的確不易,當重賞!」昊雲圖對步尋交代了一聲,也算是下旨了。

  「是!」步尋領命。

  該怎麼賞,他清楚知道皇帝已有打算,不僅僅是賞賜一些財物。

  此戰功很大一部分功勞,都要從呼延保、呼延定的身上切割出來,歸到這個呼延家的小兒子身上。

  除了呼延無恨之外,最大的功勞是要算到呼延威身上的。

  也許不公平,可想必呼延家的人也不敢有什麼多話。呼延家的人應該清楚,從呼延威娶了長公主的那天開始就應該知道,皇帝屬意自己女婿當呼延家的繼承人,要把呼延家和昊氏皇權牢牢綁在一起。

  所以,呼延威需要軍功!

  皇帝還有事,不可能陪呼延威一直瞎扯下去,待呼延威告退後,皇帝臉上笑容不改,淡淡問了句:「你覺得朕這個女婿如何?比之他兩個哥哥如何?」

  這個讓步尋如何評價?步尋猶豫了一下,又不好欺騙,只好折衷笑道:「還是年輕了一點。」

  昊雲圖懂他意思,指呼延威的能力肯定不如他兩個哥哥,他又何嘗不想那兩位當中的是自己女婿,那麼一切都好辦得多,可是事情不順,沒辦法。嘆了聲,「男人嘛,都有年輕的時候,他有得是機會歷練。再說了,他不是還有兩個哥哥幫襯嘛?當家的當家,打仗的打仗,各司其職也沒什麼不好的。」

  「是!」步尋笑著應了句。

  呼延威未能及時出宮,從皇帝這一出來,就被一名太監攔下了,皇后派來的太監,請呼延威過去一見。

  呼延威自然不能推辭,只能跟著去了。

  一進皇后宮闈,太監們,宮女們,紛紛笑著行禮,都是同一句話:「恭迎將軍得勝歸來!」

  這一路的恭維,令呼延威那叫一個飄飄然,走路都更有將軍氣勢了。

  入內見到皇后時,他老婆昊青青正陪在皇后身邊,見禮是免不了的。皇后聽說他受傷了,過問傷勢也免不了。

  「戰場受傷乃尋常事,小傷,不值一提!」呼延威很男人的、很豪氣的大手一揮,不過還是免不了吹噓玄耀,接著話題一順,「不過這次的確凶險,平叛大軍怠戰,逼得我三萬驍騎軍正面衝殺進五十萬叛軍之中,為不負皇恩,我只能拚死力戰……」

  吹噓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那叫一個凶險萬分,簡直就是在萬軍叢中與死神搏命!

  試想,三萬衝殺五十萬本就聽著震撼,再加他這麼一吹噓,皇后娘娘都被他給嚇得一驚一乍的,柔荑不時掩嘴,失聲發出驚呼,的確是感受到了那驚心動魄的凶險。

  就連昊青青也聽得兩眼發光,雙手十指時而抓握,恨不得能親臨現場一般。

  母女兩個倒是不疑呼延威是在吹噓,已經從皇帝那邊聽到了口風,說呼延威初次出征表現不錯,勝過兩個哥哥,立下了大功。

  皇帝有意偏功,母女二人暫時不知,當真了!

  待呼延威吹噓完,昊青青忍不住興奮問道:「你東殺十幾個,西殺幾十個,前前後後來回衝殺,一路砍瓜切菜一般你此戰殺敵豈非上千?」

  上千?呼延威想了下,略感心虛,發現自己似乎說得太過了些,敵軍士兵自己倒是砍了幾個,說殺了上千是不是有點過頭了?不過他臉皮也厚,嘆了聲,「數不清了,當時真的殺紅了眼,見到敵人就砍,刀刃都砍捲了。」

  昊青青立刻興奮道:「你那把刀呢?給我看看。」

  呼延威乾咳一聲,「已經廢了,不能再用了,扔了。」

  「看不出來呀!」昊青青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呼延威,這次的呼延威倒是讓她另眼相看了。

  皇后嘆道:「果真是將門虎子,有上將軍風範!」

  那看向女婿的眼神怎麼看都透著「喜歡」二字,長相也許糙了些,可她一直都很滿意的,哪怕沒有這次的戰功。

  每次女兒和女婿鬧了什麼矛盾,她都是堅定站在女婿這邊的。

  想當初,獲悉女兒要嫁的對象是呼延家的兒子,那真是把她給高興壞了。

  明眼人都知道,皇帝非要呼延家的兒子做女婿是什麼用意。而呼延威成了皇帝女婿後又將意味著什麼?呼延家將來的兵權將要捏在呼延威的手中。

  呼延家乃國之柱石,手握兵馬大權,不說對皇帝,哪怕是對齊國三大派,都有巨大的影響力。

  皇后是有個兒子的,女兒嫁給了呼延家,對自己兒子意義重大,若能讓呼延家鬆口表態,無論是皇帝和三大派都得認真考慮考慮。倘若呼延家能堅定支持自己兒子的話,只怕皇帝和三大派都沒得太多選擇。

  試問這般情況下,皇后如何能不喜歡這個女婿?哪怕長得再不好看,她也得當寶對待!

  呼延威突然謙虛了:「和家父比起來,末將不值一提。」不敢在自家老子的名望面前賣弄,回頭傳出去了,那軍棍怕是吃不消。

  正說話間,二皇子昊鴻來到,一見呼延威,立刻笑容滿面交談,熱情攀附的樣子。

  皇后招呼延威來時,同時暗中通知了兒子,讓兒子來和呼延威交流一下感情,昊鴻欣然前來。

  然呼延威一見這位二皇子,立馬收了輕狂,規矩得不像話,不管昊鴻如何熱情,都始終保持著距離。

  別的事情可以亂來,結交皇子的事卻是被其父呼延無恨繃緊了弦的,那根紅線從小就被耳提面命,連碰都不敢碰,否則非得被父親給活活打死不可,吃過這虧,此禁忌已經成了他下意識的反應。

  二皇子來了,他急著回去,這裡也留不住了他。

  離開此地時,皇后又代表個人給予賞賜,又是一筆重賞,同時命女兒一起陪著回去,命女兒好好照顧受傷的將軍。

  這次昊青青倒是痛快,其實想再聽戰場上的故事。

  夫妻二人一鑽進馬車,昊青青就立馬扒呼延威衣服,如此猴急把呼延威給嚇到了。

  之後才知是誤會,昊青青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戰場負傷了,想看看呼延威是不是吹牛。

  待後背傷勢一露出來,傷處的確嚇人,昊青青「咦」了一聲,滿臉嫌棄,不過看呼延威眼神卻有些不一樣了,略有小小崇拜感。

  呼延威察覺到了她的神色變化,頓時湧起一股男兒氣概,視若輕傷,不屑著披回衣裳,「蚊子咬了一口而已!」

  果然,昊青青眼神中的崇拜似乎又多了一點點。

  ……

  「來了!」

  一座山谷中,七派中有人喊了聲,太叔山海等人皆抬頭看去,只見降落的飛禽上閃落四人,牛有道為首。

  這次,不但是秦觀和柯定傑,連昆林樹也一起跟著出來了。

  見到天火教盧耀等人投來的目光,背負著鷹籠的昆林樹沉默不語,回頭看管落下的灰翅雕,迴避。

  「讓諸位久等了。」牛有道朝眾人樂呵呵拱手。

  八派一起出來不方便,多少為了稍稍避嫌,牛有道之前吩咐七派陸續先出來了,約定了在此碰頭。

  等了這麼久,也懶得廢話了,太叔山海開門見山,直接問道:「究竟要帶我們去哪,現在能告訴我們了吧?」

  牛有道微笑著,輕飄飄吐出三個字來:「無量園!」

  「……」七派人員皆凝噎無語。



  哇賽!嚇死寶寶們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1 18:00
第一一四五章 該死的,終於還是來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萬獸門長老安守貴確認著問道:「去無量園?去那個禁物所在地的無量園?」

  牛有道:「難道這裡還有幾個無量園不成?」

  不少人頓顯不安,那地方太讓人忌諱了!連九聖的弟子都唯恐避之不及,這眾人趕著往無量園闖,不是找麻煩麼?這種麻煩一旦惹上了,可不是小麻煩。

  別說他們,就連後面聞言的昆林樹也很驚訝。

  太叔山海面色凝重道:「牛有道,那地方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

  牛有道:「有何不可?我們的督查身份,除聖地外,還有什麼地方是不能去的?有規定我們不得去無量園嗎?沒有!聖尊給我們如此大的權限,就是知道縹緲閣勢大,就是為了讓我們行事方便。你們若是不敢去,那我自去便可,不過以後可別再說我什麼甩開你們單幹。你們自己記住了,不是我要單幹,而是你們自己膽小怕事。」

  各派長老互相交換著眼色,有人甚至在旁人耳邊輕聲嘀咕起來,皆有點懷疑這廝不會是故意搬出一座大家不敢爬的山出來,以此嚇唬大家,好堵大家的口吧?

  太叔山海狐疑道:「你真敢去無量園?」

  牛有道:「太叔老兒,你這話說的,我有何不敢?我又不是沒去過。」

  眾人驚訝,又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你去過無量園?」

  這下倒是輪到牛有道意外了,「你們不知道?」

  眾人互露詢問眼神,顯然都不知這事。

  而牛有道還以為他們早知道這事,畢竟連他去冰雪聖地喝喜酒的事都知道,如今看來,無量園的確是讓人比較忌諱,居然沒有人對外談及過他去無量園的事。

  太叔山海狐疑道:「你什麼時候去的?」

  牛有道:「難道無量園外大火的事你們也沒聽說過?」

  太叔山海:「這倒是聽說過,和你有關係嗎?」

  牛有道:「話不能亂說,什麼叫和我有關係?讓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是我放的火。我的意思是,無量園那次大火來得蹊蹺,正欲前往一查,恰逢縹緲閣掌令丁衛從外界歸來要去無量園,我便跟隨丁衛一起去了趟,也算是進無量園開了開眼界。不但是我,你們問問我紫金洞兩名弟子,他們也跟著一起去了。」

  秦觀和柯定傑連連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眾人面面相覷,估計應該不是假話,發現這廝膽子不小,居然真跑去過無量園!

  太叔山海:「前些日子,你說什麼事情查到了關鍵時刻,現在要去無量園,莫非所查之事和無量園有關?」

  牛有道:「那次大火,我本就覺得蹊蹺,去了無量園後,我以督查身份盤問了一些人,發現那場大火果然有問題,不是天災,而是人禍!諸位也許不知火場情況」他雙手作了個比劃,「火不是從一點燃起的,而是從無量園四周同時燃起,且火勢一起便十分兇猛,一時難以撲滅,這明顯是有人在縱火!」

  眾人思索著他的話,萬獸門長老安守貴問:「誰那麼大膽子敢火燒無量園,目的何在?」

  牛有道:「兇手不知,若是知道,恐怕早就被九聖給嚴懲了。至於目的,恐怕不難想像,我當時便懷疑有人在打無量果的主意。在無量園盤問了一些人後,我這懷疑越發強烈。奈何當時的情況,我不宜打草驚蛇,並未在無量園內久待。離開無量園後,我一直在東奔西跑暗中查探,終於,被我發現了一些線索。」

  什麼線索?秦觀和柯定傑相視一眼,心裡嘀咕,我們怎麼不知道?

  然而牛長老經常扔下他們單獨溜走,具體幹了什麼,是不是真發現了什麼線索,他們還真不知道。

  眾人肅然,血神殿長老梅長紅問:「什麼線索?」

  牛有道搖頭:「現在還不能說。諸位,不要這種眼神,有些道理大家都懂,敢火燒無量園的人豈是一般人?沒有真憑實據的話不能亂說,否則會惹禍上身,我此去無量園的目的就是要坐實我所查之線索,一旦坐實便可上報。」

  「這次招呼上諸位一起我不妨說實話,不是老子樂善好施,想與大家分潤功勞,而是我去過一趟無量園,裡面的人太多,盤問問話的話,我人手不夠,首先是不知要問到什麼時候,其次是怕不能及時控制局面讓人串供。」

  「諸位,只要這次能查證實據,我等便是大功一件,應該足以讓我等渡過即將面對的『不作為』之過。」

  「當然,諸位若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在我查清實證之前,我剛才的話,你們不能對外走漏任何風聲。走漏消息,打草驚蛇了,到時候你們也同樣是罪責難逃!」

  眾人遲疑,太叔山海試著問道:「你真的找到了線索,確認此去能有所收穫?」

  牛有道:「太叔長老,你這不是廢話嗎?沒有線索,沒有把握的話,我敢擅闖無量園?」

  眾人想想也是,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

  太叔山海環顧眾人,問道:「諸位意下如何?」

  跑到無量園去查案,這可真不是小事,然而眾人面面相覷一陣後,雖有些忐忑,卻也找不到什麼拒絶的理由。

  最終一夥人,一起硬著頭皮,跟著牛有道一起騰空而去了。

  這也是牛有道意料之中的事情,事情雖突兀,但他也想不出這些人有什麼理由不去……


  長途漫漫,飛躍千山萬水,耗時頗多,一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八隻大型載人飛禽空中盤旋時,能看到下方火燒過的明顯痕跡,塗炭之地已有新綠,但難掩大地火災後的創傷。

  無量園在什麼位置,從什麼地方進入,牛有道來過一次,可謂熟門熟路。

  在他的指引下,八隻灰翅雕陸續降落在了同一座小山坡上。

  沒看出無量園在哪,眾人正四顧,牛有道已對著一個方向喝道:「八派督查人員,奉九聖旨意前來,速開陣門!」

  無量園內,當值看門的正是敖豐和危野。

  牛有道本就是算好了日子來的,就是要在敖豐當值這天前來行事。

  見到牛有道來了,牌坊下的敖豐有些傻眼,竟一下來二十多人!他不禁暗問,牛有道想幹什麼?想打劫不成?

  可想想又不可能,憑無量園的守衛力量,這二十多人跑來也興不起什麼浪來。

  然而他已經意識到了牛有道的來者不善,也不會冒然前來,蓄謀已久的事恐怕就在今天!

  該死的,終於還是來了!敖豐心驚肉跳,內心無比忐忑。

  危野搖響了懸掛在牌坊側旁的警鐘,一隊人聞訊而出。

  一道淡藍色的裂紋在虛空中扭曲出現,淡藍裂紋扭曲中陡然膨脹,瞬間化作一隻巨大的倒扣碗狀波光漣漪。

  倒扣的光波內,亭台樓閣呈現,那情形猶如在荒野中擠出來的,又似海市蜃樓。

  陣門開啟,一隊人走出。

  太叔山海等人面面相覷,發現大家所站位置沒有偏差,正對陣門,由此可見牛有道的確是來過這裡。

  正因如此,確認了牛有道沒有說假,大家心中略安。

  為首者是個灰白頭髮的老頭,目光冷冷掃了眾人一眼,落在站在前頭的牛有道身上,皺眉道:「牛有道?你又跑來作甚?這裡不是你玩耍的地方,滾!」

  此話越發讓七派人員放心了,牛有道沒說假話,的確來過。

  牛有道面不改色沉聲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難道要違抗九聖法旨不成?」

  來人不肯報名,反而伸手索要:「聖尊法旨何在,拿來一驗!」

  牛有道:「我等乃九聖欽命聖境督查,莫非你不知道?」

  灰白頭髮老頭淡然道:「你的身份我略知一二,至於其他人…」目光一掃眾人,「我不認識。」

  牛有道伸手袖子裡,摸出了縹緲閣頒發的督查人員身份證明文,這東西也是為了他們行事方便而給。

  晃了晃手裡東西,牛有道對眾人道:「諸位,把你們的督查身證都拿出來,接受驗證。」

  眾人皆配合得很,紛紛掏出了自己的身份文,老老實實拿在了手裡等候檢查。

  灰白頭髮老頭沒急著驗什麼身份文,冷冷道:「你們跑來幹什麼?」

  牛有道:「無量園大火,事出蹊蹺,特來追查!」

  灰白頭髮老頭:「無量園所處特殊,並未接到聖地通知,恕難從命!」

  牛有道沉聲道:「你想抗旨?」

  灰白頭髮老頭,「抗旨談不上,你若執意要進入也行,要麼去請明旨來給我驗證,要麼就等我傳訊問問聖地的意見,看聖地願不願放你進入。」

  態度很堅決的樣子,牛有道算是領教了,這督查身份遠沒有丁衛的身份來得過硬,上次說進就進了,哪來這些阻礙?

  牛有道的態度也很強硬,這次他非進去不可,語氣冷厲道:「之所以沒有請旨,是因為怕打草驚蛇,防範無量園內有人串供毀滅證據,所以聖地也不可能事先通知。」

  灰白頭髮老頭,「什麼打草驚蛇,什麼串供毀滅證據,我聽不懂你囉哩囉嗦些什麼,要麼照我的話做,要麼給我滾,這裡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說罷轉身揮手,就要領人返回關閉大陣入口。

  牛有道怒喝:「給我站住!」


  
  潑髒水就由你開始!阻撓辦案,涉有重嫌,拿下!!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1 21:00
第一一四六章 非進不可

  此話所含意味,令其他七派人員暗暗心驚。

  一向自恃在八派中高人一頭的太叔山海到了這地方,也變得老實得很,誰敢這般強硬說話?

  今天各派人員算是見識了這位紫金洞長老的大膽,自愧不如,不服都不行!

  灰白髮老頭聞聲止步,又慢慢轉身看來,「我再說一次,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立刻給我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牛有道邁步逼近,「怎麼個不客氣法?你要對聖尊欽派督查人員動手不成?」

  灰白髮老頭嘴角略抽,但態度依然強硬:「職責所在,無量園,任何人不得擅闖,擅闖者——殺無赦!」

  他不可能輕易放人進無量園,誰當值放人進入,一旦出事,當值者是要承擔責任的,今天輪到無虛聖地的人當值,也就是他們。

  牛有道:「好!我奉聖命督查,亦是職責所在,發現的一些問題不可能不聞不問,否則無法對聖尊交代。現在我問前輩幾個問題,希望前輩能配合!只要前輩能說清楚,我立刻便走,絶不踏入無量園半步,大家互不為難,如何?」

  灰白髮老頭略顯猶豫,之後徐徐道:「能說的,我可以說,不能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前輩是明白人。」牛有道拱了拱手,以示敬意,之後正色問道:「之前,無量園外發生了一場大火,請問前輩,那場大火是天災還是人禍?」

  灰白髮老頭默了一下,徐徐回道:「根據一些跡象顯示,應該是人為縱火。」

  牛有道立刻逼問:「什麼人幹的?」

  灰白髮老頭,「這我如何知道?我若知道,早已上報,等不到你來問。」

  牛有道:「為何縱火?」

  灰白髮老頭,「不知何人縱火,自然不知為何縱火。」

  牛有道:「難道前輩對縱火意圖就沒有任何猜測,沒有做任何聯想?」

  灰白髮老頭:「無憑無據,瞎想有什麼用?」

  牛有道:「無憑無據?也就是說,前輩在懷疑什麼,前輩可否將自己所懷疑的告訴我,以便我查證?」

  灰白髮老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我不會瞎想。」

  牛有道:「好!那我請教前輩,縱火之人的意圖會不會有覬覦無量果的可能?」

  灰白髮老頭沉默了,這次沉默的稍久才回:「不排除這方面的可能。」

  牛有道:「前輩既知我,我之前來此查探過,想必前輩也知道。我之前來查探時發現,縱火範圍很大,縱火點且不止一處,應該不止一人所為,而是多人同時縱火,是有組織的行動,不知我這觀點前輩認同否?」

  灰白髮老頭略頷首,但沒把話說死:「有這可能。」

  牛有道:「什麼人敢在無量園縱火,而且還是有組織的行動?敢在無量園行此事,還能組織一批人手聯手行事,此人在聖境內應該有一定勢力,我這樣認為,前輩認同否?」

  灰白髮老頭下意識認真盯著牛有道的雙眼看了看,這些道理似乎不用多問,各方應該都有所懷疑才對,不知這位步步逼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有點搞不懂頭緒,還是那句話:「有這可能。」

  牛有道:「我之前來過無量園,還曾找人盤問詢查過此事,前輩可知曉?」

  灰白髮老頭自然知道,他無虛聖地的人也被這位盤問過,哼了聲,「知道又怎樣?」

  牛有道:「在無量園縱火,會不會是有人在打無量果的主意,我當時便懷疑這點。我帶著此種懷疑,當時盤問了一些人,問話過程中,讓我發現了一些疑點。離開無量園後,我四處東奔西跑,順著這個疑點一路追查,終於讓我摸到了一些端倪。放火應該只是掩飾,想驚動無量園內的人出來,無量園內還有人配合,意欲趁機將無量果給帶出來,然而不知什麼原因,未能得手!」

  灰白髮老頭吃驚不小,「你說無量園內有內應?」

  別說他了,一群同時出來此時正守在無量園門口的無虛聖地人員亦暗暗心驚不已。

  太叔山海等人亦神色凝重了起來,終於明確了一些此來的目的,無量園內竟有內鬼,諸人感覺到了此行的責任重大!

  牛有道:「根據我查到的一些線索,應該是這樣。」

  灰白髮老頭:「內應是誰?」

  牛有道:「誰都有可能!在沒有掌握真憑實據之前,我也不可能把懷疑對象告訴你,此事所牽涉到的人非同小可,你也可以想像,敢,且能組織人手在無量園縱火,得有多大的膽子和勢力背景?不知前輩可曾聽說過天下錢莊洪運法的死,死得蹊蹺,竟能在事前嚴格保密的情況下死在抓捕之前,想想吧,細思極恐!這也是聖尊讓各派成立督查的原因。」

  「洪運法的死,乃前車之鑒!一旦在未掌握真憑實據前走漏了風聲,一切線索恐都將湮滅,恐怕再想找到證據就難了!這正是我等突兀來此的目的。」

  說著揮手指向了八派人員,「聖境內,聖尊留有我等八派督查,我八派聯手追查一件案子的事情還從未有過。這次,我八派傾巢而出,就是為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查清線索,不給幕後黑手斬斷線索的機會!」

  「可前輩你卻從中作梗,竟拿著所謂的無量園規矩不惜違抗聖尊欽賜給我們的督查權力,蓄意攔截下我們!」

  「前輩非要阻攔,我們不可能硬闖。可前輩要知道,我們這次一來,幕後黑手不難猜測到我們的意圖。」

  「我們可以離開,可這一走,意味著什麼?已經打草驚蛇!我們一走,就意味著給幕後黑手時間,就意味著要斷掉即將抓到手的線索!」

  「前輩,你蓄意拖延阻攔,是何居心?」

  灰白髮老頭頓時怒道:「你懷疑我是內鬼不成?」

  牛有道雙手杵劍在身前,站得筆直,斬釘截鐵,氣勢凜然道:「聖尊法旨,督查人員除九大聖地外,整個聖境內再無我等不可查之地,包括無量園在內,否則我上次何以進入?前輩這次不惜對抗聖尊法旨,行事有悖常理,行為極為異常,說是蓄意阻撓也不為過,我想不懷疑前輩都難!前輩行為種種,又如何能不讓我懷疑?換了是前輩你,你會不會懷疑?」

  抬一手,一手扶劍,一手指向了對方,「僅憑前輩眼前的不軌行為,我等現在就能將你拿下審問!」

  灰白髮老頭怒喝:「誰敢?」

  牛有道提劍抱拳向天,以示對九聖敬意,又一手指向門口眾人,厲聲道:「我等遵聖尊法旨行事,誰人敢擋?!」

  聽了這席話,一群無虛聖地人員面面相覷,內心竟忐忑起來,對方真要抓人審問的話,他們一時間竟不知該不該攔。

  灰白髮老頭那臉色,真是忽紅忽白變幻不定,給氣得竟不知該如何辯解好,咬牙切齒道:「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牛有道咄咄逼人,毫不相讓,抑揚頓挫道:「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並不重要,前輩想的應該是回頭該怎麼跟聖尊解釋清楚前輩今天的異常行為!」

  什麼叫強勢?太叔山海等人算是見識了,至少換了他們是做不出來的,也不敢吶。

  秦觀和柯定傑暗暗咋舌,牛長老就是牛長老,就這氣勢,紫金洞何人能出其左右?只怕掌門也遠不如也,就憑這氣勢,說是紫金洞第一人也不為過!

  昆林樹無語著,怔怔看著,清晰感受到了自己與牛有道的差距。

  陣門口當值守門的危野也愣愣著看著。

  敖丰神情偶有抽搐,心裡暗罵,你媽的!這也能說出花來?

  他算是服了牛有道,說得如此煞有其事的樣子,若不是知道對方企圖,連他怕是都要信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牛有道這廝是非進無量園不可了!

  牛有道的堅決行為也越發讓他意識到了,牛有道此來是非動手不可了,真能把樹上果子給弄走嗎?

  事到臨頭,事情非同小可,他真的怕了,異常忐忑害怕。

  心裡更是暗罵,王八蛋!要動手事先也不打聲招呼,突然就來了,害老子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灰白髮老頭已被說得心驚肉跳,開始覺得自己理直氣壯的事,現在被這麼一說,已是被說的有些心虛了,回頭真有點不知該如何向聖尊解釋,引起了聖尊的懷疑,能解釋得清楚嗎?

  可就這樣把人給放進去的話,讓他面子上如何下得了台?他還是把牙一咬,死鴨子嘴硬道:「我該怎麼解釋,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請前輩以大局為重!」剛才還盛氣凌人且咄咄逼人的牛有道突然軟了,雙手持劍抱拳,深鞠一躬後,恭恭敬敬,誠誠懇懇,苦口婆心的樣子道:「前輩,我等督查之權乃九聖賜予,為何賜予如此權限,大家心知肚明。我等進無量園查證,並不違規,且合情合理!」

  「當然,我等也可以就此離去,可明知縱火之事有幕後黑手,明知線索實據即將到手,竟要眼睜睜看著打草驚蛇後斷掉,竟要眼睜睜看著功虧一簣,竟要眼睜睜看著幕後黑手逍遙法外,如何能忍心?」

  言畢又朝灰白髮老頭身後的一群無虛聖地人員拱手,痛聲懇求道:「諸位,事急從權,還請諸位高抬貴手!」

  門口,暗暗觀察眾人反應的敖豐心裡嘀咕了一聲:完了!


  軟硬兼施,厲害!!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2 20:30
第一一四七章 隔離

  他注意到了眾人的猶豫神色,不放行就是不放行,一猶豫就很說明問題了。

  敖豐的心態有點複雜,背地裡明明是和牛有道一夥的,可就是不太情願看到牛有道這樣進無量園。

  果然,無虛聖地人員交換眼色後,有人湊到灰白髮老頭身邊,耳語嘀咕了幾句什麼。

  灰白髮老頭看看身後眾人的反應,自己也有了台階下,似乎也有些不情願的「嗯」了聲。

  耳語者當即代為說話:「牛有道,你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我們若是不放你進去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也罷,看在聖尊欽賜爾等督查大權的份上,我們可以放你進去,不過醜話說在前面,你若是找不到什麼證據,依然要承受代價!」

  牛有道立馬順話承諾,拱手道:「若是找不到證據,願受聖尊懲罰!」

  耳語者:「除了聖尊,任何人進出此地都要接受檢查。你既然來過,規矩想必清楚。」

  牛有道配合著點頭:「嚴格檢查是應該的,這點要按無量園的規矩辦,誰也不能違逆!」回頭又吩咐各派人員:「按無量園的進出規矩,大家都配合點,接受檢查。」

  各派人員冒不出半個不同意見來,都老老實實點了點頭,表示願意配合。

  耳語者揮手招呼了身後人員上前,準備開始檢查。

  牛有道第一個上前,接受搜身,手中劍直接被人拿走了,未得允許,不得帶武器進入無量園內。

  被搜了個徹底後,將他放了過去。

  太叔山海等人則是先遞交督查身份文書,先確認了督查身份,然後再接受嚴格的搜身檢查。

  剛搜查完幾個,見餘者陸續上前,灰白髮老頭突然出聲了:「你們這一堆人,不會都想跑進去吧?」

  牛有道:「自然不是。」抬手招呼了一下昆林樹:「你留在外面,給大家看守坐騎。」

  昆林樹點頭應下,各派駕馭飛禽的人立刻將操控飛禽的指鈴都扔給了他看管。

  灰白髮老頭有些無語,留下一個和這麼多人都進去有什麼區別?繃著一張臉道:「牛有道,進入的人是不是太多了點?」

  牛有道拱手道:「前輩,人手少了不行,根據一些線索,待會兒盤問時,為了避免串供,要對一些懷疑對象及時進行隔離盤問。這次八派督查人員傾巢而出,也正是這個目的,否則犯不著都跑來。」

  灰白髮老頭哼了聲,便沒再吭聲了,顯然是默許了,於是搜查繼續。

  最終,除了昆林樹眼巴巴在外,其他所有人都進了無量園防護大陣內。

  陣門關閉,波光漣漪蕩動,整個無量園憑空消失在了昆林樹的眼前,似乎憑空縮沒了。

  陣內人員看外界的情形依然如初,然而敖豐沒心情看外面,緊盯著入內的牛有道。

  牛有道卻好像不認識他一般,未正眼去瞧他。

  連半點暗示都沒有得到的敖豐,心中各種念頭,不知這位到底要鬧哪樣?為什麼要今天這個日子來,難道不知他今天在當值?若知道的話,為何要今天來,難道動手時不需要找他索要先前送進來的東西?

  跟著灰白髮老頭一起深入的牛有道忽出聲道:「勞煩前輩交代下去,剛才門口對前輩所言,暫時不要對其他人洩露,以防範有心人提前準備,望前輩配合督查事宜。」

  灰白髮老頭不冷不熱道:「知道了。」回頭問了聲:「你們都聽到了嗎?」

  「是!」隨行人員一起應了聲。

  八派督查人員如此陣容來到,驚動了九大聖地在無量園內的駐守人員,不少人露面張望。

  事情搞得這麼嚴重,要查內奸,灰白髮老頭總體來說還是配合的,到了這個地步不配合也不行了,誰不配合都有可能落下個做賊心虛的嫌疑。

  牛有道要個辦事的場所,灰白髮老頭直接將一行督查人員帶到了議事大殿內,場地夠寬敞。

  一進入,牛有道立刻對其拱手道:「前輩,因之前我先向前輩透露了一些不該透露的事情,為了保密,我要暫時將前輩等人與其他人進行隔離。我見邊上有空房間,準備暫將前輩等人隔離在那邊屋裡。稍後還要對前輩等人進行詢問。這樣做也是對前輩等人負責,萬一有什麼意外,也能洗脫前輩等人的嫌疑,希望前輩等人配合。」

  灰白髮老頭冷哼一聲,不過還是配合了,轉身對自己的一群隨行道:「還看什麼,走吧。」

  牛有道立刻對清月山莊的長老皇甫金道:「皇甫長老,派貴派兩名弟子去看著,不許任何人接近看守之地,也不許任何人擅自和屋外人接觸,發現任何異常,及時記下上報!」

  「好!」皇甫金點頭,一臉的嚴肅認真,真正的當作了大事要事來辦,當即對前來弟子吩咐道:「牛長老的話都聽到了?速去照辦,不得有任何懈怠!」

  「是!」兩名弟子抱拳領命,迅速跑出,跟上了灰白髮老頭等人。

  灰白髮老頭等人很自覺,自覺主動進了大殿邊上的空房間,接受了暫時的監禁。

  兩名清月山莊弟子一人守住了門口,一人飛身到了屋頂,高度戒備著四周,防範任何人接近。

  緊接著,秦觀和柯定傑又出了大殿,奉牛長老的命令,去找另八家聖地駐守此地的負責執事。

  殿內,牛有道面對各派長老:「諸位,從現在開始,對整個無量園人員的審查調度,由我來全面指揮,希望各派人員能暫時聽從我的調遣。當然,若是覺得由我來指揮不合適,大家有異議也可以提出來,我們儘快商議,儘快解決,務必在今天之內拿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異議?對這裡的情況什麼都不知道,誰敢閉著眼睛接手瞎指揮?

  換了平常,太叔山海肯定要搶這話語權,可今天,在無量園當家作主?還是算了吧,別肉沒吃著惹一身的騷。

  「你清楚情況,還是由你來吧。」太叔山海正兒八經謙虛了一回。

  都沒有異議,那牛有道就當仁不讓了,時間緊急,他也不廢話:「諸位,為了防止串供,現在首要的是對無量園內的人員進行隔離盤問。隔離事宜,我會來布置。人員隔離後,各派立刻對負責隔離的人員逐一進行查問審訊。」

  太叔山海愕然:「牛有道,你開什麼玩笑,讓我們進行查問審訊?」

  牛有道:「無量園內的人不少,你總不能讓我紫金洞一家區區兩三人審問吧?那得審到什麼時候去?」

  「不是。」太叔山海擺手,「我們什麼都不清楚,你讓我們審問什麼啊!從何問起啊?」

  「是啊!」眾長老紛紛響應,紛紛有意見。

  牛有道抬手打住,「諸位稍安勿躁,這個我自然是清楚的,也早已考慮到了。該審問什麼,我已為諸位列好。第一,無量園外大火前,各人在什麼位置,在幹什麼,務必問清楚;第二,問無量園大火時,或者大火前後,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第三,火起救火時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員或者可疑跡象;第四,大火前後期間都有什麼人進出無量園;第五,大火後各地必有人來盤查,什麼人盤查,都盤問了些什麼。就這些,大家記好,筆錄要清晰留查。」

  眾人默記下了他提的要求後,天火教長老盧耀問道:「牛長老,問這些就行了?」

  牛有道:「不錯。」

  太叔山海狐疑:「問這些就能找到線索證據?」

  牛有道:「不錯!諸位不要小看了這些問題,交叉盤問下,什麼人老實交代了,什麼人沒有老實交代,回頭一梳理,再根據我所掌握的線索一對比,某些人立馬就得原形畢露。諸位,有問題的人肯定不會說老實話,懂我的意思嗎?」

  其實不是很理解,但又好像聽懂了,關鍵不知牛有道到底掌握了什麼線索。

  眾長老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太叔山海還回頭問了一聲門中兩名弟子:「牛長老提的五條審問要點都記清了嗎?」

  「記下了。」太叔尋和太叔立雙雙回應。

  其他長老也都各自問門中弟子記下否,都不敢有疏忽,謹慎對待。

  正這時,秦觀和柯定傑把另八大聖地駐此的負責執事都給找來了,許每個人都帶了名人手來。

  八位執事進殿前,帶來的人被止步在外,不讓入內,只允許了八位執事進入。

  八人入內,其中一位白髮老頭是牛有道第一次來見過的,對方也認識牛有道,進來掃了各派人員一眼後,立刻沉聲道:「牛有道,你跑來幹什麼?」

  「奉聖尊法旨督查,正在查無量園大火之事……」牛有道把之前對無虛聖地執事所言之事又大概講了下,表明已掌握線索,那場大火是有人在配合無量園內的內鬼盜取無量果,如今要揪出那個內鬼,要求眾人配合。

  盜取無量果?無量園內有內鬼?八位執事面面相覷,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實在是那場大火來得蹊蹺,若是為了掩護無量園內的內鬼行動,完全有可能!

  獲悉無虛聖地執事已經接受現實被隔離了,如今又要將他八人給隔離,八人略顯沉默,沒有意見,也就意味著默認接受了。

  不過白髮老頭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連我們都要隔離,不知你們掌握了什麼線索?」

  牛有道:「前輩,什麼線索,自會向聖尊稟報,目前不是你該問的,過問不該問的事情,對你沒什麼好處。不告訴前輩,也是為了前輩好,您說呢?」



  每一句都是謊言!偏偏都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2 23:00
第一一四八章 你負責偷東西

  這話還真是體貼,對方明白話中意思,不該知道的過度打探的話會惹來說不清的嫌疑,閉嘴了。

  見沒什麼意見,牛有道指向一側,「那邊好像還有間空房間,暫且委屈八位執事過去迴避一下,稍後會有人找八位執事問話,屆時還請八位前輩配合。」

  「另外,八位前輩帶來的八位手下都在外面,剛才說的具體原因勞煩八位暫時保密,事情完成前不要再對其他人洩密。我們這邊對九家的人進行詢問,也需要九家的人配合,勞煩八位前輩叮囑他們一聲,讓他們帶領配合一下我們。」

  太叔山城等人暗暗點頭,發現牛有道對事態的調度控制井然有序,有條不紊,絲毫不亂,是做好了準備心中有數而來的,讓他們匆忙接手的話,可能真會出亂子。

  至少現在為止,他們完全相信了牛有道之前說來無量園的原因,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牛有道一起拿下那份大功勞!

  見八人不吭聲,默認了,牛有道又道:「盧長老,八位長老都是明事理的人,無須看得太緊,何況咱們人手也有限,派一名弟子去看著便可,不要讓任何人接近。」

  天火教長老盧耀嗯了聲,揮手指了名弟子,示意將八人帶去看管。

  八位執事相視一眼,也沒什麼話說,轉身默默離去。

  沒辦法,牛有道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了,誰不配合的話,怕是免不了有嫌疑。

  出了大殿,白髮老頭對外面等候的手下吩咐了一聲:「督查人員奉聖尊法旨來查案,你們配合一下。」

  其他七人也對各自手下微微點頭,表示是這麼個意思,八名手下面面相覷,不知出了什麼事。

  不過既然是查案,八名手下多少也有些猜測,近期無量園不時有聖地的人進進出出,所為的還不是同一件事。

  之後,八位執事在八名手下眼睜睜注視下關進了一旁的房間內,門口有人把守是明擺著的。

  搞定八位執事,牛有道立刻命人去關押無虛聖地執事的房間那邊,從那邊也要了個人手過來配合,九家的帶路人算是湊齊了。

  準備到位,牛有道立刻對七派人員進行布置,布置對整個無量園人員的隔離審查。

  有九家人手的帶領,傳達的又是各位執事的意見,九家在此的駐守人員無人敢亂,都老老實實配合了,頂多有人打探發生了什麼事。

  各處人員隔離在什麼地方,在什麼地方審問,牛有道對七派人員一一進行布置。

  這已經是在他心中反覆推演梳理了不知多少次的事情。

  他親自進來著手此事,是因為沒辦法假手他人,而他也進過無量園,對無量園內的環境有個大概的瞭解,加之敖豐提供的內部人員和內部防禦情況。可以說,進行眼前的事,沒人比他更瞭解無量園內的情況。

  隔離之後,各派的逐一審訊也開始了。

  無量園在崗人員的審訊,由牛有道的紫金洞負責,兼顧調配事宜。其他隔離人員的審問則交給了七派處理……

  守在大陣出口處的二人,眼睜睜看著隔離行事騷動後整個無量園歸於了平靜,平靜得看不到任何人走動,氣氛讓人莫名感覺緊張。

  牌坊下的危野問了聲:「這陣勢好像要出大事一般。先生,真的有內鬼嗎?」

  內鬼?敖豐很清楚,哪來什麼內鬼,若非說有的話,那就是他自己。嘴上淡定道:「我哪知道,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話剛說完,秦觀來了,來到後,對敖豐道:「敖先生,督查人員正在對整個無量園的人員進行審問,這裡也不能例外,二位身在崗位,輪流接受詢問,從敖先生開始。敖先生請跟我來。」

  審問?審問個鬼!敖豐心裡問候牛有道祖宗,表明上還是嗯了聲,跟了離去。

  現場剩下危野一人守著個牌坊,眼巴巴看著二人離去。

  而在大陣外的不遠處,也只有昆林樹一人在荒山野嶺守著八隻赤獵雕,乾等著。

  無量園議事大殿內,被領到的敖豐獨自進入,見到了獨自在殿內負手背對觀摩九聖雕塑的牛有道。

  聽到腳步聲,牛有道回頭一看,笑了,之後指了指羅列的九尊高大雕塑,「雕塑和九人本尊像嗎?」

  他見過羅秋,發現和羅秋本人還是挺像的,至於其他人不敢肯定,故而有此一問。

  「都是對照本尊雕刻的,差不多。」敖豐走近回了句。

  「哦!」牛有道點了點頭,再次環顧九尊雕塑,要把九人樣貌給記下,說不定以後有用。

  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敖豐有些沉不住氣,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牛有道噘了噘嘴,轉身,玩味著微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我要幹什麼你還不清楚嗎?」

  果然是要行那事,敖豐低聲急聲道:「你瘋了吧?事先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就這樣冒然跑來,還單獨把我給叫過來見你,你生怕別人不懷疑還是怎的?」

  牛有道:「不要緊張,一切都安排好了,見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會惹人懷疑。目前,整個無量園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可供你從容行事。」

  「我?」敖豐指了指自己鼻子,心驚肉跳,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咬牙道:「你這個瘋子,你不會真讓我動手吧?」

  牛有道:「你不動手誰動手?想要大家平安,動手時我得要有不在場的證明,我帶來的所有人都得要有不在場的證明。我也可以製造你不在場的證明。待會兒,讓你去把另一個看門人給替換過來時,就是向你發出的動手信號。另一個人一走,你立刻去動手,帶上我給你的東西,把樹上的給換掉。時間不多,動作要快!」

  敖豐:「你瘋了吧?九家的人駐守在果樹附近,從各個角度盯著,我怎麼靠近?」

  牛有道:「我說了,無量園暫時已在我的控制中,讓你動手的時候,你肯定是安全的,不會被人發現。我會把他們全部給調離,你儘管放心大膽的去幹。」

  敖豐有些抓狂,「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你怎麼把他們調離?」

  牛有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也沒那麼困難,但一時間也跟你說不清楚。你只需明白一個道理,無量果的看護雖然守備森嚴,但制定的守護規則並非無懈可擊,這世上也沒有天衣無縫的規則。規則這東西,一旦被制定出來,就是最死板的東西,就是被人鑽空子的。對付規則的最好辦法,就是利用規則!」

  敖豐:「你現在居然跟我講大道理。你想過沒有,要我動手,就必須將所有人全部調離才行。一旦將所有人全部調離,事後立刻會引起警覺。」

  牛有道:「此事我會搞定,讓你去做,就不會引起懷疑,我不會找死,你聽我的照做便可。總之我負責想辦法掃清障礙,你負責偷東西!」

  偷?敖豐一臉膩味,這詞怎麼聽怎麼不舒服,當然現在也不是講究這個的時候,急道:「就算你能搞定,那三隻守護鴉將怎麼辦?我一旦接近,就會驚動它們,強取之下就要動手,一動手惹出動靜,那就是找死!這大陣只有九位執事才有辦法開啟,引出了動靜,陣門不開啟,一時間休想攻破,咱們還跑得掉嗎?就你那點人手,能是守護者的對手嗎?你知道這邊手上捏著多少天劍符嗎?足以將你們轟成渣渣!」

  牛有道:「廢話!這點我豈能想不到?我給你的顱骨不是給你當玩具的,就是用來克制那三隻守護鴉將的。那顱骨是三隻鴉將的本命頭骨,你只需要擺出顱骨讓它們看到,三隻鴉將在短時間內就會陷入神不守舍的狀態,不會有任何反應,這就是你動手替換的好時機。」

  「……」敖豐一臉震驚,這廝居然找到了克制鴉將的辦法,居然把鴉將生前的屍骸都給找到了?連烏常煉製鴉將時死者的骸骨都能找到,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要不要這麼誇張?

  對了,他想到了牛有道之前讓自己口述時畫的鴉將現形後的樣貌,立問:「你放火時畫的畫像就是為了找那個?你從哪弄來的它們本命顱骨?」他真的很好奇,發現這位未免也太神通廣大了一點。

  牛有道:「我從哪弄來的關你屁事?現在還有必要囉嗦這個嗎?這個以後再跟你解釋,先跟你交代正事要緊。」

  敖豐:「不是,三隻鴉將,你弄五顆顱骨給我是什麼意思?」

  這個,牛有道有必要交代一下:「那五顆顱骨是埋一塊的,當時情況急,必須趁著事出後大陣頻繁開啟時把東西給你,便於你有更多的機會把東西給弄進來。我一時間沒辦法甄別出哪三顆是本命顱骨,不過肯定在其中。你偷取時,只需把五顆顱骨全部端出來擺上,效果是一樣的,大可以放心!」

  這事不是小事,出不得婁子,反覆跟趙雄歌那邊確認過的。

  「還有。記住,把另一個看門的替換過來時,便是你動手的信號。另一個人一走,你立刻動手,從你的住處直奔目的地,不用拐彎抹角躲躲藏藏,那一帶的人我都給你掃清了,都被我控制在了一塊,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一道空白聖旨+一張嘴就接管了整個無量園!
  道爺,您是當總統的料,穿越過來吧!我們等您~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3 19:00
第一一四九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敖丰神情略有抽搐,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焉能不知這傢伙帶一群所謂的督查人員進來的目的,敢情是拿著九聖欽賜的督查身份來破九聖立下的無量園規則的。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這廝還真能幹得出來,果真如這廝所言:對付規則的最好辦法,就是利用規則!

  也是,若不倚仗這個身份,只怕連無量園都進不來,更別說控制其他人。

  這真要被這廝得手了的話,九聖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不知九聖知道真相後會作何感想。

  敖豐問:「也就是說,八派督查人員跟你是一夥的,事後他們也要各得一份好處?」

  牛有道:「你開什麼玩笑!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讓其他人知道?此事,目前這裡只有我們兩個知道。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八派那些人,你以為誰都敢做這事?我敢告訴他們嗎?」

  敖豐:「事發後,他們豈不是脫不了身?」

  牛有道:「你現在還有閒心擔心這個?有什麼脫不了身的,只要事情順利成功了,誰知道東西是什麼時候被替換的?我入內查案的藉口你之前在門口也聽到了。」

  「……」敖豐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無量園有內奸,意欲裡應外合盜取無量果,東西很有可能是無量園大火時被內奸給替換的。不禁嘖嘖兩聲,發現果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事情前前後後皆在這位的算計之中。

  然轉瞬又想到一個問題:「你拿著這個藉口進來,回頭得不到結果,你怎麼交差?」

  牛有道:「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自己的性命自己會愛惜,自有辦法應對。」

  敖豐:「我能不擔心嗎?牽涉到我自己的小命,我能不問清楚嗎?」

  牛有道:「時間不多了,不要廢話太多。你現在要記住的是,你動手的時間最多只有一刻的時間,一旦接到信號,必須要以最快的時間動手。」

  敖豐一驚道:「只有一刻的時間?」

  牛有道:「那你還想要多久?要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時辰?或是給你半天的時間?你覺得現實嗎?我只能給你一刻的時間。替換十二顆果子,費不了多大的事,一刻時間足夠了。」

  「我說,你不會是把我給你的東西藏得太麻煩,起出來不易吧?若真如此,你趁現在有時間立刻先把東西給起出來。」

  敖豐:「那倒沒有,那東西我敢在無量園內到處亂藏嗎?東西就藏在我住的地方,隨時可以取出來。」

  牛有道:「那就沒問題了,一刻時間足矣。東西你看到了,接口位置我都給你設置好了,掛上去很容易。果子一摘下來,替換的東西立刻原位接上,記住,一定要接在原來的位置。」

  敖豐:「這個不用你交代。」

  牛有道:「還有一點,你動作必須儘快,鴉將生前顱骨究竟能影響鴉將多久,沒有固定時間,各種不確定因素都可能存在。敖先生,寧願東西無法到手,也不能為了東西把命給丟了。保住自己為首要,東西得不到下次還可以再想辦法,性命丟了可就再也沒機會了。總之,一旦發現不對,立刻收手撤離,千萬不要貪心!」

  敖豐一驚一乍道:「你不能確定能影響多久?這麼沒把握的事,如此危險的事,你他媽的也敢讓我去做?」

  這點上,牛有道也跟趙雄歌那邊溝通過,鴉將剛煉製出來的時候,本命骸骨對鴉將的影響越大,影響的時間越長久,這已經過了十多年的骸骨,影響雖還有,可究竟能影響多久連趙雄歌自己也說不出一個確定來,只知應該能影響一會兒。

  牛有道:「到了這個地步,你跟我前怕狼後怕虎的,你想怎樣?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可怕,雖不能確定能影響多久,但失去影響前,你是能察覺到異常的,一旦察覺到異常立刻收手撤離,不會有任何問題!敖先生,我現在不可能害你,害了你對我沒好處。」

  那倒也是,敖豐默了默,問:「東西到手後,我怎麼出去?」

  牛有道:「只要一切順利,就不會被發現端倪。你每年不是有一趟假期麼?順其自然出去便可。」

  敖豐:「東西到手了,我能分多少?」

  牛有道:「分什麼分?拿你應得的便是,我也沒必要糊弄你,你只能得一顆!」

  敖豐怒道:「我冒這麼大的風險,幹了這麼多,你只給我一顆?」

  牛有道:「那你還想要多少?離開了這裡後,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你還能露面嗎?你別忘了,你還要去狐族那邊安身躲藏,無償提供的修煉資源還要經狐族那邊給你,你身上留一堆想幹什麼?想給自己招禍嗎?一顆就足以成就你,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夠了,你要那麼多幹什麼?」

  「我問你,你有自己的勢力嗎?你想揣著一堆東西自己單槍匹馬對抗九聖不成?你搞得贏他們嗎?我們都只需要一顆就夠了,剩下的都要給其他人。今天這事能成,不是你我就行的,背後還有其他人在默默付出,後續還得有人想辦法為你提供突破的修煉資源,你總不會認為吞顆果子就能萬事大吉吧?其中的道理還要我多說嗎?」

  「東西還沒到手呢,你不會現在就跟我來個分贓不均吧?敖先生,糊弄你的話我不說,一顆,只能給你一顆,多一顆都不行,沒有商量的餘地!」

  敖豐一臉膩味,他今天算是領教了,發現這廝怎麼說都有道理。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一顆的明確態度,反倒讓他安心不少。當然,總不能做埋頭苦幹的老黃牛,多少要表達一些不滿,以彰顯自己的付出,「唉!一旦幹了這事,我就算是徹底叛出師門了。」回頭看向了督無虛的雕塑。

  「誒~」牛有道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將他視線扯了回來,「少跟我來這套!你那什麼破師門,對下面弟子像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長久以來,輪到你們師徒是第幾代了?早就想反,沒那實力不敢反是真!真有那誠意,當初在荒澤死地背著師門殺人越貨算怎麼回事,現在突然良心發現了?」

  這話說得一點情面都沒留,敖豐冒出一句:「我遲早要被你害死!」

  牛有道:「都在玩命,少說那沒用的矯情話,說正事要緊,還有些細節要交代你,否則回頭查起來對不上,你難以脫身……」


  無虛樓,無量果樹周圍分布的九棟輪值駐守閣樓之一。

  柯定傑來了,在之前預留的一名無虛聖地人員的陪同下來到,預留者都是各家執事的心腹。

  在柯定傑的要求下,從閣樓後面進的,沒有從正門進,這也是牛有道的要求,不想被另八家發現。

  兩人一到,閣樓內的三人立刻都露面了,一名帶班領頭的漢子沉聲問執事心腹:「他是什麼人,你怎麼帶這來了?外面剛才一頓鬧騰,出什麼事了?」

  他們之前髮現動靜,很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奈何職責所在,不能擅離職守。

  執事心腹頗無奈,「聖尊派來的督查人員,要請你們去問話。」

  領頭漢子皺眉道:「問話?問什麼?我們正當值,不能走開!」

  柯定傑立刻插話道:「奉聖尊法旨,督查無量園縱火一案,所有人都必須接受調查,不得有任何一個漏過。」

  領頭漢子:「我等職責所在,不得擅離職守,恕難從命。」

  柯定傑:「縱火一案,縱火不是目的,有人覬覦無量果才是根本原因,根據掌握的線索,無量園內有內奸與外界裡應外合。換句話說,受命看守無量果的人嫌疑最大,誰都可以不查,唯獨你們,不得不查!」

  他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都是按了牛長老的吩咐。

  牛長老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這次是要追隨牛長老辦大案的,一開始他和秦觀可謂底氣十足,然而牛長老開始了眼前的布置後,他們漸漸感到有些不對勁了,怎麼感覺長老是要把看守果子的人給調離?

  值守的三人面面相覷,領頭漢子皺眉道:「我等不可擅離職守,是否要先請示一下執事?」

  柯定傑:「你們執事現在不能擅自和其他人接觸。」

  領頭漢子沉聲道:「什麼意思?」

  執事心腹嘆道:「執事暫時已經被督查人員隔離控制了。」

  連執事都被控制了?領頭漢子一愣,「可我們不能擅自離開啊,我們走了,看守任務怎麼辦?」回頭指了下無量果樹方向。

  柯定傑:「你們三個現在扔下了看守任務一起見我,不也沒事?放心,暫時少了你們也不會有事,我們督查人員也知輕重,九家輪流著來,暫少一家不會影響看守任務。」

  領頭漢子當即看向執事心腹,貌似徵求意見。

  執事心腹微微點頭,「執事讓配合督查。」

  領頭漢子,「那我先去跟其他幾家打聲招呼。」

  柯定傑當即伸手一攔,「不行!在事情真相沒有查明前,所有看守無量果的人都有嫌疑,任何人都不得串供。先生,我勸你還是不要背上串供嫌疑的好,否則會很麻煩的。」

  轉而伸手相請,「從後門走,暫時不能讓其他值守人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輪到他們頭上自然會讓他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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