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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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8189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8 23:00
第一一六零章 銀姬復元

  撞上血滴的黑色霧氣紛紛滲透進了血滴內,最終在內凝聚成團,明顯在裡面形成了一個黑點。

  氣息稍凝的烏常突然十指繚繞翻飛,猶如蓮花幻影一般。

  血滴中的黑點立刻紛亂起來,將整顆血滴給攪動得滴溜溜浮空轉動,越轉越快。

  血滴快轉出模糊影子後,啪!烏常突然雙掌一拍,揮臂一張,喝了聲:「去!」

  血滴呼的散開,化作絲絲縷縷的光影而去,衝天散向了四面八方,就此消逝。

  而長髮無風自動的烏常則緩緩合掌合十,雙掌立於胸前,口中發出沉吟不斷:「歸來…歸來…歸來……」

  眾人在旁看著,對於旁觀的黃班等人來說,還是第一見到烏常施展此等法術,也算是開了趟眼界。

  「歸來歸來」足足呢喃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後,烏常突呼出一口氣來,合十雙手放下了,左右斜了一眼,「我說了,沒用!太晚了,天地法則所限,已經魂歸冥冥,不在世間遊蕩,非我法力能從冥界招來。」

  白等一場,眾人也沒多說什麼,畢竟施法的人更費力。

  元色抬眼問黃班:「我們基本上都沒見過牛有道,你跟他應該是熟悉的,確認死者是他嗎?」

  黃班忙恭敬回道:「應該是他。」

  「應該?怎麼跟呂無雙一般口氣?」元色樂呵了一聲,他一向樂呵呵的,人也是一副心寬體胖模樣。

  黃班惶恐,迅速上前到擔架旁,單膝跪地,先取了附在遺體旁的寶劍,雙手捧了查看,看過劍上編號後又放下,之後雙手扯開了死者衣襟,露出了死者胸膛,死者胸口上的一道疤痕非常醒目。

  黃班伸手觸摸檢查後合上衣服,再雙手捧著死者的臉仔細檢查。

  正這時,門外有人進入,丁衛來了,接到消息後,風塵僕僕趕回來了。

  他身後跟了兩人,一襲披風大步來到,見到在場眾人迅速上前行禮,尤其是對其師。

  元色抬手示意免禮。

  丁衛自覺站在了旁,看著黃班檢查之餘,不時看向死者面容,神色略顯凝重。

  呂無雙明眸目光不時瞥向丁衛,時不時就會盯著丁衛神色反應觀察。

  稍候,黃班起身了,指著遺體一樣樣說道:「死者面容與牛有道略有不同,人生前和死後的僵硬面容有所差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各派人員進入聖境時,隨身武器摒棄在了外界,他們的武器都是縹緲閣下發的,都有編號,死者的武器正是牛有道的武器。死者胸口有一道疤,各派人員進入聖境後,隨身衣物勒令當場置換了,換衣服時屬下人在現場,牛有道胸口的疤是屬下親眼所見。背後的傷符合目擊者的講述,像是死在了威力巨大的天劍符攻擊之下。結合種種,死者的確是牛有道無疑,不會有錯!」

  丁衛皺起了眉頭。

  元色又問:「事發現場的目擊者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黃班連連點頭,並揮手示意周天雨上前答話。

  周天雨那叫一個緊張,磕磕巴巴說自己並不是目擊者,趕到時已經出事了,又推了目擊的兩名手下出來答話。

  他手下也緊張得很,不過總算把事發時的詳細經過講清楚了。

  其中一人參與了對刺客的追擊,追擊過程中讓刺客逃了的情形也是詳細道來。

  聽完詳細經過,元色讓這些人退下了,也把屍體抬走了。

  小人物退場後,烏常忽一聲冷哼!「看來我們這些人並不被有些人放在眼裡,還不知多少人背著我們在搞事。」

  羅秋:「你當年不就是嗎?」

  烏常冷眼一掃,「不服氣?」

  羅秋雙袖一甩,負手身後,轉身正面對上了。

  雪婆婆嘆道:「好了!我倒希望你們兩個拚個你死我活,打又不敢真打,擺什麼臭架子?先說眼前的事吧,無法無天了,兇手是誰,怎麼查?」

  呂無雙忽道:「元胖子,借一步說話。」轉身而去之際,又瞥了眼丁衛的反應。

  「美人相邀,失陪一下。」元色抖著一聲的肥肉,一團肉球似的跟了去。

  眾人皆冷眼看著離去的二人,不知兩人背著大家搞什麼鬼。

  一男一女,一貌美,一異常肥胖,兩人在側院空地碰頭在了一起。

  聽了呂無雙一番嘀咕後,笑呵呵的元色笑不出來了,「呂無雙,話可不能亂說,我這徒弟乖得很,我看好的衣鉢傳人,還指望他讓我享清福呢,休要挑破我師徒關係!」

  「是嗎?」呂無雙面帶幾許譏諷意味,「我是不是亂說,你查查不就知道了。他是你的人的,加上他的身份地位,有你庇護,別人難以插手,否則我自己就查了。我再重申一遍,這是牛有道生前告訴我的,我只是轉告給你,你愛信不信。」

  「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洪運法的死,還有萬獸門那個安插探子的失蹤,都是他或他的手下趕到之前出的事,這事難道不可疑嗎?」

  元色目中精光閃爍不定……

  稍後,兩人再次回到了正院,元色依舊樂呵呵著,對丁衛招了招手,將徒弟招了過來,吩咐道:「如今是你執掌縹緲閣,你趕回來了就好,你辦事我放心,這事就交給你查了。竟敢在聖境內公然行刺,這事可不能再像洪運法的案子至今查無頭緒了,務必儘快將兇手緝拿歸案,給大家一個交代!」

  「是!」丁衛拱手領命。

  「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吧。」元色胖手揮揮。

  丁衛告退,一回到問天城中樞之地,立刻召集相關人員過問案發時的詳細經過。

  ……

  地宮內,萬事俱備,一張居中的玉榻上,一隻漂亮的銀狐蜷縮而眠。

  黑雲手捧一顆散發靈性紅光的無量果,面色凝重著朝左右點了點頭。

  十二位狐族長老中立刻出來四人,分布在了玉榻四角,忽齊齊而緩緩推出雙掌,立見四道法眼可見的白濛濛妖力湧向沉睡的銀狐,睡眠中的銀狐緩緩被四道妖力托起浮空。

  浮空定下後,四位長老一起向黑雲點了點頭。

  捧著無量果的黑雲十指扣住果殻,用力一掰,咔一聲,果殻裂開成兩瓣,立見猶如紅融融岩漿般的漿體流淌。脫離了果殻的果漿紅光暴漲,渲染了整間石室的人和物。

  旁觀的牛有道深吸了一口感覺異常提神的奇異芬芳,注視著狐族的一舉一動,觀摩無量果的使用辦法。

  流淌出的紅光果漿忽如活了一般,黑雲施法驅使之下,如紅色靈蛇般游向銀狐,覓得銀狐嘴唇,游躥著慢慢鑽入了銀狐口內。

  待到果殻內部果漿清乾淨了,果漿也全部進入了銀狐腹內,室內紅光頓時消失不見了。

  黑雲放下了雙手,而四位聯手施展妖力的長老開始雙手運轉,推動妖力注入銀狐體內。

  牛有道注視了一陣後,估計不是一時間能看到結果的,目光又落在了黑雲的手上,扯了下黑雲的衣袖,指了指他手上的果殻,打出手勢詢問狀。

  黑雲看懂了他的意思,在問果殻沒用嗎?

  黑雲搖了搖頭,低聲道:「果殻沒用,藥力在果漿中。」

  牛有道伸手要了果殻到手,發現已成褐色,已失去了那份靈性,掰了掰,果殻雖不是非常堅硬,但韌性很強,不施法的話,還挺難掰開的。

  約莫一個時辰後,室內突然紅光再現,不再那麼強烈,紅光柔和。

  牛有道注視著,發現紅光從銀狐體內湧出,順著毛髮不斷向外如緩緩流淌的流光一般反覆湧向毛髮梢,沉睡的銀狐變成了光澤湧動的粉紅色。

  黑雲也在這個時候出聲了:「換人!」

  其實四位長老的妖力並未耗盡,但黑雲為了穩妥。

  立刻又有四位長老介入玉榻旁,雙手齊齊推出妖力,也隔空注入了銀狐體內。

  待到四人全面接手了銀狐體內的妖力運轉,之前四位長老才敢罷手,慢慢退開到了一旁,之後皆在牆邊盤膝坐下,進入了調息恢復狀態。

  再一個時辰後,黑雲出聲再換人。

  這次剛換上沒多久,銀狐體表的紅光忽收斂進了體內,唯獨一處紅光仍在,銀狐眉心的傷疤位置。

  傷疤位置上的紅光越來越強烈,體內所有紅光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一處,最終凝聚成了紅光閃爍狀。

  一直閃爍著,持續閃爍不停。

  一個時辰後,再次換人,首批的四位狐族長老再次接手了。

  保持著一個時辰一換的節奏,牛有道也很有耐心,陪著黑雲,一直在旁看著。

  約莫八九個時辰後,牛有道察覺到銀狐眉心的傷疤已經漸漸消失了,紅光下已經形成了一道閉合的豎眼。由此可見無量果對肉身的重塑能力,牛有道算是大開眼界,暗暗嘖嘖稱奇。

  再兩個時辰後,蜷縮浮空的銀狐有了動作,蜷縮的尾巴輕輕晃動了起來,四肢也在慢慢舒展。

  忽然,銀狐眉心豎眼一開,露出一顆琉璃般的漂亮眸子,閃爍紅光亦驟然消失,收斂進了眸中。

  緊接著,兩隻閉著的眼睛也驟然睜開了,甦醒了過來的銀狐浮空著,緩緩左顧右盼著室內的情形。

  黑雲露出大喜神色,其他閒著的長老也不例外。

  「罷手,讓開!」浮空的銀狐發出了清婉的聲音。

  四位施法長老立刻收功,齊齊罷手後退。

  銀狐懸空迴轉身形,給人以幻覺一般,瞬間化作了一個裙袂飄飄的白紗女子,輕飄飄轉動著落下,落足在了玉榻上站定,居高臨下看著眾人,一臉溫柔和藹,且風情萬種。

  黑雲以及一干長老迅速單膝跪地,驚喜萬分拜見:「族長!」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9 18:20
第一一六一章 狐族內奸

  美!這是牛有道看到銀狐化作人形後的內心評價,心中暗暗感慨,難怪能讓羅秋那種人物動心。

  銀姬一汪秋水般的明眸目光落在黑雲身上,微微一笑,「小黑!」

  黑雲抬頭,瞬間熱淚盈眶,一個大男人竟有幾分哽咽。

  飄然下榻,銀姬雙手向眾人虛扶,聲音柔美:「起來!」

  黑雲和眾長老站起,皆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銀姬忽目光一凝,看著自己伸出的手,又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狐仙果?」

  目光投向眾人,似乎在問,你們弄到了狐仙果?

  顯然有些訝異,她當年費盡心思都弄不到的東西,沒想到被下面的族人弄到了。

  這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黑雲指了下,「是得了他的幫助。」

  銀姬這才注意到角落裡的牛有道身上,凝視著,顯然有印象,脫口而出:「是你?」

  牛有道上前行禮:「牛有道拜見老族長。」

  「牛有道?」銀姬疑惑,復又問其他人:「他是?」

  黑雲道:「族長,他是商頌的弟子。」

  「商頌弟子?」銀姬一臉訝異,凝視了牛有道一陣,最終緩緩點頭,「是了,我記得,你化解我那一擊,使的正是商頌的《乾坤訣》,我初見商頌時曾與他交過手,不會有錯。你師傅人在何方?」

  這個問題就尷尬了,牛有道摸了摸鼻子。

  黑雲當即代為解釋道:「族長,他也沒見過商頌,是商頌在蝶夢幻界布置下的隔代傳人……」把牛有道當初忽悠他們的鬼話向銀姬解釋了一下。

  「原來如此,銀蝶兒竟沒跟他們夫婦走,竟被拘禁在了蝶夢幻界。」銀姬露出恍然如夢般的神色,復又問牛有道:「銀蝶兒如今還好嗎?」

  牛有道默了下,搖頭道:「不太好。她一旦現出原形,立馬六親不認,我迫於九聖他們的壓力,不敢再把她留在身邊,只好將她送回了蝶夢幻界,如今是個什麼狀況不知。不過我估計遲早要出事,蝶夢幻界入口無法閉合後,九聖命萬獸門在蝶夢幻界擴種驅光草,意圖蠶食佔據蝶夢幻界,隨著佔據區域的擴張,修行界遲早要和她遭遇,後果可想而知。」

  「唉!」銀姬嘆了聲,頷首,「銀蝶兒是有那個問題,一直需要商頌施法化解她體內的異種妖氣,才能正常。是了,商頌是先失蹤的,離歌遍尋不到,商頌不在,離歌也無法長期壓制銀蝶兒體內的異種妖氣,想來了就是因為這個,離歌才將她給拘禁在了大陣內。後來離歌也消失了,銀蝶兒一關就是幾百年…」唏噓不已的樣子。

  牛有道略點頭,對於這點,與狐族交談過後他就有所猜測。

  回過神的銀姬好奇,「你怎麼從九聖手上弄到的狐仙果?」

  這個真的是說來話長,牛有道讓給了急於和剛恢復的老族長交流的狐族慢慢道來,他就在一旁聽著,偶爾會補充兩句。

  前因後果道明,眾人領著銀姬到了密室,打開了玉匣子,讓其觀看剩下的十一顆狐仙果。

  伸手進玉匣子裡觸摸了一陣,銀姬神色很是複雜,「從前,數不清的果樹,吃不完的狐仙果,後來就剩十二顆,九聖嚴密控制著,外人想見上一見都難,沒想到竟被你們全給偷了來。不知他們知道後會作何感想。」

  苦笑了笑,復又問牛有道,「這些果子,你打算怎麼處置?」

  牛有道:「全給我做主嗎?」

  銀姬:「無量果於我狐族來說,可有可無,早年真的只是當做一種特殊的果子而已,卻不想差點給我狐族帶來滅頂之災。我狐族為人形、為狐形對狐族來說有什麼區別嗎?聽了小黑他們的講述,東西留在你手上比在我們手上作用大,你拿去吧。」

  牛有道拱手謝過,「我的確有大用,對抗九聖我也的確是需要此物,謝老族長成全。」

  「不用客氣,狐族幫助你,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回報的。」銀姬說得很坦白:「我當年去往人間就是想尋得幫助,奈何人人畏懼八聖,不敢反抗,烏常敢反,卻是心懷不軌。你也敢反,但願你不要成為第二個烏常。」盯向牛有道的目光變得清澈而深邃,似乎想看穿牛有道的內心。

  牛有道默了默,給出了一個承諾:「人妖殊途,將來若有那個可能,我會讓人間修士全面退出狐仙境,拆了兩界通道,將狐仙境還給狐族!」

  「好!」銀姬頷首,「但願你能做到。」

  牛有道:「老族長如此信任我?」

  銀姬:「不是信任,我狐族還有選擇嗎?有機會就要試試。至少你現在還需要我狐族,暫時不會幹出對狐族不利的事來,你說是不是?」

  牛有道伸手進了玉匣子,又拿出了一顆無量果,遞給銀姬,「這一顆老族長留著備用。」

  銀姬搖頭,推掌拒絶,「多造就一個反抗九聖的元嬰期高手,作用大過給我們。」

  牛有道:「靠武力對抗,九聖幾百年的修為,多一顆少一顆的意義並不大,如果十顆狐仙果都沒用的話,那這多出的一顆也改變不了什麼。老族長,不要推辭,留下給狐族備用,沒別的意思,牛某的一點心意而已。」

  銀姬笑了,「盛情難卻,好,我收下。」朝黑雲點了點頭。

  黑雲當即上前雙手接了那顆果子退下。

  銀姬之後與牛有道聊了很多,也談了很久。

  察覺到銀姬很關心外面的局勢,牛有道忽冒出一句:「老族長暫時最好還是不要外出露面的好。」

  銀姬:「難道要我坐視九聖屠戮我狐族而不反抗?」

  牛有道:「老族長不露面,正是為了狐族好。您還有個女兒在羅秋手上,您能放下嗎?您敢保證羅秋不會利用那個女兒來對付您?只怕到時候再多的狐仙果也救不了您,也許還會讓更多的狐族白白送死。孰輕孰重,我想老族長心中有數。」

  提到女兒,銀姬瞬間黯然。

  一旁的黑雲等人亦面色凝重,心情也很沉重。

  牛有道繼續道:「您恢復了豎眼,會讓羅秋懷疑狐仙果有失,只是我一方面的擔心。根據種種跡象,羅芳菲並不知道您這個母親的存在,您若突然出現,讓她如何接受自己母親是狐族的現實?她能接受嗎?別說羅秋,其他八聖又會如何待她?暫時還是不要去見的好。有些事情不妨慢慢來,不要急於一時。功到自然成,水到渠成,您說呢?」

  他真怕這女人思女心切,忍不住偷偷跑去見女兒。

  銀姬默默頷首,「我懂你的意思。」

  牛有道拱了拱手,沒有過多打擾,告退。

  離開時,牛有道悄悄向黑雲招了招手,兩人避開這邊後,牛有道對黑雲道:「幫我盯住老族長!」

  開什麼玩笑,當這是你家呢?黑雲兩眼一瞪,就要發怒。

  牛有道抬手打住,「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怕老族長忍不住會去偷偷見女兒,你難道希望老族長再遇險不成?羅秋再出手的話,可就不會是挖去一顆豎眼那麼簡單了,發現豎眼不能置老族長於死地,必然是痛下殺手!若發現老族長要出去,你們一定要盡力相勸。若實在是勸不住,務必及時通知我一聲,也好讓我有辦法及時補救!盯著老族長,是為老族長好,不是害她,難道你希望害死老族長不成?」

  他可不希望橫生枝節,起碼事發前要做到心中有數,也好及時防範,不想鬧出個措手不及的意外來。

  這麼一說,黑雲沉默了,忽道:「你連果子都能弄來,憑你和莎如來的關係…你能不能想辦法把羅芳菲給弄來?」

  牛有道:「弄來容易,弄來幹嘛?將羅芳菲綁在這裡嗎?老族長能不放女兒自由?瞎想什麼呢!」

  也是,黑雲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心裡那叫一個納悶,狐族一向對老族長忠心耿耿,自己一轉眼怎麼成了外人安插在狐族內部的內奸?怎麼想都感覺有些怪怪的。

  ……

  天黑黑,夜涼涼,兩鬢斑白的邵平波佇立在一座山坡上,目光中透著憂思深邃,眺望遠處山上的隱約燈火,燈火所在地正是西屏關。

  夜風襲來,寒意襲體,他忍不住握拳嘴邊咳嗽了兩聲。

  邵三省來到,抖開一件披風,披在他肩頭,「大公子,夜深了,外面涼,早點休息吧。」

  邵平波徐徐道:「尹除大軍,最遲明晚就要到了,決定三國命運的大戰要拉開帷幕了!」

  邵三省:「是的。」

  邵平波抬手示意了一下,邵三省心領神會快步離去,不一會兒招了一名黑水台的負責人來。

  「大人!」來人見禮。

  邵平波:「派去西屏關的人怎麼樣?」

  來人道:「那邊探子每日三報,目前為止一切正常,都在大人的意料之中,沒有任何意外。」

  邵平波:「知道我為何把人安排過去後遲遲不動嗎?」

  說到這個,來人看向邵平波的眼神中透著幾分敬畏。

  西屏關如此重要之事黑水台辦砸了,晉皇陛下震怒,而整個黑水台都辦不好的事,這位一來就是個出手不凡,一出手就戳在了西屏關守將陳長功的死穴上,只怕反覆無常的陳長功做夢也想不到將會有什麼事在等著他。

  恭敬著回了句:「明白,大人不想再給陳長功反覆的機會,一旦翻牌,陳長功再無時間作他想。」

  邵平波:「明白就好,差不多了,通知那邊,明早可以對陳長功翻牌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29 21:00
第一一六二章 禍國妖妃

  言語間,頗有幾分教黑水台的人怎麼辦事的味道。

  然而對方的確給黑水台上了一課,從上面傳來的消息,聽說陛下把陶總管臭罵了一頓,說整個黑水台居然抵不上一個有用的人,讓黑水台跟這位邵大人學學!

  來人恭敬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等等。」邵平波扭頭喊住他,問:「七公主安置好了嗎?」

  來人道:「已經安置在了農舍裡,隨時能送過去,只是…」

  邵平波:「還在鬧嗎?」

  來人苦笑道:「是!一直鬧著要見你,非見你不可,否則不肯配合。」

  「見我作甚?難道陛下那邊沒有交代清楚?」邵平波冷冷一句,他其實不願意去見那位公主,有意迴避。

  來人無言以對,七公主非要鬧的話,他又能怎麼辦?

  邵平波看出了他的為難,略皺眉,考慮到事情的重要性,為了避免最後關頭有失,還是決定去見見,「公主要見,不敢有違。走吧,去看看。」

  來人立刻伸手領路,摸著黑下了山,來到了山腳的一家農家小院。

  小院外面有人暗中潛伏守衛,幾聲暗號後,邵平波一行暢通無阻。

  一進小院,立聽裡面傳來「啪嗒」摔東西的聲音,接著傳來一個女子的清脆聲音:「什麼破東西,給豬吃的嗎?這是什麼破地方,是人住的地方嗎?讓邵平波滾出來,他就是這樣伺候本公主的嗎?讓他滾出來見我!」

  腳步略停,側耳傾聽了一陣的邵平波抬手打住,制止了門口的兩名守衛進去通報,親自走到了門口,推開了門,道:「下面人辦事不周,讓公主生氣了,臣回頭一定好好處罰他們。」

  裡面一個十五六的少女,穿著普通農家的衣裳也難掩其不一樣的氣質,唇紅齒白,皮膚白皙細嫩,出落得亭亭玉立,滿滿的青春氣息,還有一雙明眸大眼,的確是漂亮!

  這位正是太叔雄的女兒,七公主太叔歡兒,一臉的氣呼呼。

  屋內捧著托盤的兩名男子正被訓得一臉尷尬,深感當祖宗伺候也沒這麼難伺候的。

  當然,這裡也不便把晉國皇宮的宮女派來伺候,只能讓兩個黑水台的辦事人員暫時來伺候。

  聞聲回頭,太叔歡兒立刻瞪圓了眼睛,「邵平波,你終於敢來見我了!」

  邵平波抬手示意了一下,兩名男子立刻如蒙大赦一般,趕緊灰溜溜跑了。

  此時,邵平波方恭恭敬敬行禮道:「臣拜見七公主!」

  太叔歡兒指著他鼻子怒斥:「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公主嗎?」

  邵平波拱手:「公主言重了。」

  太叔歡兒不依不饒,「我聽說,讓我嫁給陳長功是你出的餿主意,你竟要讓我嫁給一個快五十歲的糟老頭子,你知不知道我母親哭成了什麼樣?整日以淚洗面!邵平波,你知罪嗎?」

  邵平波面不改色,蹲下了身子,撿起地上的陶碗碎片,輕輕將地上打翻的食物刮入破碗內,徐徐道:「公主見過真正的饑民嗎?臣在北州時,見過不少,路邊餓死的白骨…說這些公主也許不理解,我只是希望公主知道,這世上沒有比饑民更慘的人,沒什麼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事情。公主受的這點委屈,若是能換來天下百姓的飽暖,便不算委屈!」

  太叔歡兒:「說得冠冕堂皇,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為了自己的官位,為了自己往上爬,卑鄙無恥,不擇手段!」

  邵平波:「臣辦事也許是不擇手段,可歸根結底…不管公主信不信,臣認為,天下百姓苦得太久了,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只要能平息天下戰火,區區罵名又算什麼?夙願能成,何惜身後名!」

  起身,不顧飯菜弄髒了,竟撚指抓起些許塞進了嘴中,細嚼慢嚥,磕到了沙子略停,不過還是慢慢嚥下了,「多好的東西,如此美味,公主怎能如此糟踐了?晉國百姓貧苦,多少人想求這一口而不得!」

  見他吃下了沾了灰土的食物,太叔歡兒頓時一臉嫌棄噁心,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過閃爍審視的目光中倒是流露出了些許異樣

  邵平波轉身將破碗吃食遞給邵三省,吩咐道:「留下,不要浪費了,給我當宵夜。」

  「是!」邵三省應下,雙手接過。

  別人不清楚,他跟隨邵平波多年卻是清楚的,大公子這絶非做作,大公子從不浪費糧食,吃喝有度,每次用餐後飯碗裡從不殘留一粒糧食。

  大公子治理北州時雖然手段殘酷,但為了北州百姓填飽肚子,那真是殫精竭慮,勵精圖治!

  大公子見不得浪費糧食的人。

  太叔歡兒:「少在我面前做作!北州?邵平波,我聽說你是被人從北州給攆到我晉國來的,是如喪家之犬般逃到我晉國來的,無能之輩,卻想靠女人來攀爬上位,你算什麼男人?」

  她意圖激怒對方,意圖來個激將法讓對方放棄,有垂死掙扎做最後爭取的意味,也是她想見邵平波的目的。

  然而她太天真了。

  邵平波臉頰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平靜道:「公主,不要再鬧了,該交代的陛下應該都交代了。公主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自己母親著想,公主若是抗命,那便是貴妃娘娘沒有把陛下的話當回事。公主若誤了陛下大事,可曾想過貴妃娘娘的下場?」

  「你…」太叔歡兒指著他,面露悲憤,對方搬出了她的母親來要挾,令她無奈,氣得瑟瑟發抖!

  邵平波平靜道:「公主,夜深了,早點休息,明天公主還要移駕!」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給我站住!」太叔歡兒一聲厲喝。

  邵平波止步,背對道:「公主還有何吩咐?」

  太叔歡兒:「我之所以答應嫁給陳長功,是因為父皇答應了我一個條件,將來會滿足我一個要求!你今天這樣對我,可想過我將來不會放過你?」

  邵平波背對道:「臣聽說了,陛下是答應了公主的條件,不過有前提。陛下說了,只要是不過分的要求,都會滿足公主!所以您的要求為難不了臣。」

  這種少女的恐嚇,他哪會放在眼裡!

  太叔歡兒悲憤道:「邵平波,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壞事做多了,遭報應是遲早的事情,這點臣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勞公主操心。公主,早點休息吧!」邵平波扔下話便走了,不管身後怎麼叫囂,沒有再回頭,趁著夜色而去。

  ……

  清晨醒來,榻上迷迷糊糊的西屏關守將陳長功左右摸了摸,空空如也,沒摸到那兩具溫香軟玉般的身子,當即睜眼一看,結果發現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已經穿戴整齊,束手靜候在榻旁。

  見他醒來,二女雙雙行禮:「大將軍!」

  行禮極為講究,一顰一笑都拿捏到位,看得撐起身子的陳長功一愣,狐疑道:「你們會宮中的禮儀?」

  二女上前,一起伺候他穿戴,一女道:「我們本就是宮裡人,我姐妹二人原本就是伺候衛君陛下的,妾身原名常秀兒。」

  另一女道:「妾身原名桑穗。」

  張開雙臂任由穿戴的陳長功神情一僵,漸而如同見了鬼一般的反應,慢慢左右看去,「你們…你們兩個就是常貴妃和桑貴妃?」

  常秀兒含笑伺候道:「我們姐妹原本想隨商隊出西屏關,逃離衛國,誰知在關卡被將軍的人攔下,並獻給了將軍。原本我們姐妹不敢吐露身份,但見將軍對我們姐妹是真心疼愛,不敢再欺瞞。」

  的確如兩人所言,兩人原本只是隨一支普通商隊出關,然關卡守衛搜查時,竟發現商隊中掩飾了兩個絶色美人。

  見只是普通商隊,軍士刁難之下,商隊老闆為了保命過關,忍痛讓出了自己的兩名小妾。

  確認是普通弱女子後,下面將士獻給了陳長功,大戰在即陳長功本無意接納,可見到兩人姿色後,情難自禁了,這些日子確實好好享受了一番。

  然而做夢也沒想到,這兩個女人竟然是衛國前君主玄承天的那兩名寵妃!

  陳長功現在方明白過來,難怪長這麼漂亮,原來是皇帝寵妃!

  反應過來後,陳長功驚的踉蹌後退,撞在榻沿,跌坐在了榻上,指著兩人,久久難以言語。

  玄承天雖然下位了,可畢竟曾是衛國皇帝,又是現女皇的親弟弟,而這兩位逃走的貴妃更是禍國妖妃,自己居然把這個兩個女人給睡了,一旦傳出去,立多大的功勞能抵住這攻訐的把柄?

  心驚肉跳,知道自己碰了不該碰的女人,他目光一掃,突然衝到一旁,唰一聲拔出了自己的寶劍,朝二女逼來!

  二女也是見過世面的,不慌不忙,絲毫不懼,常貴妃笑道:「將軍想殺人滅口嗎?我二人既然能出現在此,將軍認為殺了我二人便能瞞住此事嗎?」

  陳長功面露猙獰,劍指,「你們定是晉國奸細!陛下英明,當知我是遭人陷害!」

  桑貴妃道:「英明又如何?將軍若是認為能絲毫無損於將軍前途,我姐妹二人任由將軍處置便是!」

  常貴妃接話:「影響前途事小,將軍能保證衛國內部沒人拿此事做文章?朝中是些什麼樣的人,將軍心知肚明,現在也許會為了穩住將軍不發作,可將來呢?為將來不明之事做賭注值得嗎?」

  桑貴妃:「晉國願為將軍榮華富貴作保,既往不咎,以七公主作保,之前承諾依然有效!密使在山下恭候多時,等候將軍召見!」



  明知中了圈套,也只能一路黑到底了!雖是尋常美人計,又有幾人能過關?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30 18:00
第一一六三章 西屏關破

  陳長功面色陰晴不定,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睡誰不行,那怕是其他大員的老婆也行,怎麼會是這兩個女人?

  可誰又能想到,懷疑過兩個女人的來歷,可怎麼也懷疑不到皇妃頭上去,哪有皇妃出馬幹這種事的,之前打死都不會想到。

  他知道,這是晉國設下的圈套。

  他之前想倒向晉國,是因為見衛國局勢不妙,那姐弟兩個把衛國搞成那樣,軍心士氣喪盡,他沒必要死守跟著陪葬。後來慌亂局勢明晰後,又堅持衛國守將的立場,是因為見衛、齊、秦三國聯手的局勢已成,軍心士氣回升,只要守上一陣,齊國援軍便會趕到,有了死守成功的把握。

  說到底,不管倒向哪一邊,都是在為將來做打算。

  而晉國現在的行為,就是在儘量削減他堅守衛國守將立場的獲利,讓他在衛國的將來充滿不確定性,這是在逼他倒向晉國!

  「只要將軍願意,今後我姐妹可一直伺候將軍。將軍若不願意,我姐妹也可以隨時消失,為了七公主的聲譽,我姐妹與將軍之事不會再有人提及,也不會讓七公主知道。」

  手中劍鋒慢慢垂下,杵在了地上,「啪!」陳長功忽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面露慘笑,「晉國竟使如此毒計,陳某認栽!」

  他還有得選擇嗎?沒得選擇。

  還是那句話,他睡什麼樣的女人都行,唯獨這種身份的女人碰不得。

  這兩個女人,不管幹了什麼,是禍國妖妃也罷,哪怕衛國朝廷知道這是晉國在陷害他,哪怕衛國朝廷能做到不會秋後算賬,然一個睡過衛國皇妃的將軍,還指望衛國朝廷能為他高聲慶功,歡歡喜喜為他加官晉爵不成?

  一旦衛國之危解除了,一旦衛國局勢穩住了,不再擔憂他投敵,沒人找他麻煩已經是最好的結果。陞遷之途充滿了競爭,競爭者是不會輕易讓道的。

  二女相視一眼,笑了,笑容中暗藏幾分苦澀,她們同樣沒得選擇!

  穿戴整齊後,陳長功招了心腹手下去安排。

  內部做手腳安排,想避開其他人的耳目弄一個人進來太容易了,山下搬運物品的民伕中輕易便混入了晉國密使。

  與密使碰面會談後,這次晉國沒再給他任何迴旋的餘地,讓他寫下了投書,並帶走了衛國朝廷授予他的西屏關守將官印!

  之後陳長功親自巡查關隘通道,恰逢又一商隊經過。

  陳長功下令全面閉關,理由是大戰在即,不再允許任何人通行,那支商隊因此被截留了下來。

  商隊中有一少女貌美,被陳長功手下相中,私下帶走了。

  然其手下並未自己享用,而是悄悄送到了陳長功住處。

  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晉皇太叔雄的掌上明珠,七公主太叔歡兒。晉國為了保證戰事順利,為了不出任何意外,為了讓他放心,非常守信,果真將太叔雄的掌上明珠送到!

  常貴妃和桑貴妃將這位公主視若女主人,親自伺候小卒打扮的太叔歡兒更衣沐浴,沐浴後的人兒等著,默默淚流。

  陳長功巡視回來,見到了等候的少女,揮了揮手,常貴妃和桑貴妃自覺退下,並關上了門。

  淚流滿面的太叔歡兒滿臉驚恐,眼睜睜看著身穿戰甲年近五旬的男人逼近自己,下意識想後退,可是無處可退!

  娶是以後的事,陳長功不會讓太叔歡兒完璧歸晉,否則易生不確定性,生米煮成熟飯,先把人給佔了才是要緊的事。

  至此,明珠蒙塵……

  傍晚時分,一路風塵僕僕的尹除大軍浩浩蕩蕩來到,附近的鴉雀猛獸皆被這氣勢給驚逃。

  站在一座山頭的邵平波遠遠看著,並未過去拜見,只是命人傳書告知,一切準備妥當。

  滿身塵土色的尹除,雙目炯炯有神,勒馬揚鞭,虎視西屏關,雄關一座,易守難攻!

  隨軍黑水台人員縱馬上前,奉上密報。

  密報兩份,一份是西屏關詳細的防禦部署,一份則是邵平波的親筆信。

  尹除接到手查看,西屏關兵力部署看後轉交給了下面的參將詳細研究,再看邵平波親筆信,內中告知西屏關守將已被搞定,會與晉軍裡應外合!

  密信看後收好,尹除面無表情,只說了聲「好」,之後回頭問道:「齊軍行至何地,還有多久到?」

  部將回道:「已過玉帶河,估計不用兩天便能全面抵達。五萬先鋒騎兵火速先行,預計不到一天便可抵達!」

  尹除:「大軍就地安營紮寨,生火做飯,將士飽餐後抓緊時間休息!」

  一將驚呼:「將軍,形勢不妙,當趕在齊軍到達之前火速攻下西屏關,晚了,後果不堪設想!」

  尹除喝道:「執行軍令!」

  諸將面面相覷,一器雲宗長老沉聲道:「將軍,齊國五萬騎兵不到一天就到,現在豈能休息?」

  尹除:「長老多慮了,此乃山地,騎兵無用武之地!」

  長老苦口婆心相勸:「一旦攻克受阻,援軍又到,衛國內部觀望者必然順風而倒,屆時我大軍進不得、退不得,必將身陷重圍,必死無疑啊!當全力攻克西屏關,拿下西屏關再休整也不遲!」

  尹除:「我大軍長途奔波,已是疲憊之師,西屏關易守難攻,疲憊之師如何攻克?當養精蓄銳,而後一鼓作氣拿下!諸位,我意已決,休要多言,違令者斬!」說罷撥轉坐騎回頭。

  眾人面面相覷,皆面帶憂慮神色。

  隨行修士不肯罷休,回頭找到尹除再次私下勸說,尹除堅持,寧願讓大家埋怨,也不肯走漏半點風聲。

  此時又豈止是晉國諜報機構活躍,衛國、齊國和秦國的也在不惜代價,幾國諜報人員早已在戰前就開打了,幕後的較量早已開始,都在為了各自大軍的作戰順利而各顯神通,軍中不知有多少敵國耳目。

  事關重大,關係到這支大軍的生死存亡,尹除現在不相信任何人,嚴守機密,一旦走漏消息那才是真正的後果不堪設想。一旦讓敵方提前知情,敵方修士必殺陳長功換人主持戰事!

  大軍安營紮寨,壘石挖坑為灶,炊煙起,士卒用餐後不少人直接倒地酣睡。

  長途奔波,橫穿整個衛國,真的是太累了。

  天黑了,燈火前的尹除仍站在地圖前,神經高度緊繃,反覆研究西屏關山勢地圖。

  半夜之際,黑水台秘密遣送來一人,乃易容後的陳長功心腹手下。

  尹除與之細談之後,突然召集諸將,下達了各項進攻命令!

  竟要摸黑攻打山地,諸將吃驚,這明顯不利於進攻,可軍令如山!

  沉睡的大軍被喚醒,按照部署從各路線摸黑出擊。

  西屏關守軍哪能不防,晉軍一有動作還未接近陣地就被衛軍暗布的探子發現。

  突襲失敗,晉軍點燃了火把,如滿天繁星一般,又如無數的螢火蟲一般雲集向一個方向。

  而山上火箭飛射,不斷有火球隆隆滾向衝向山的人群,黑夜中殺聲震天!

  指揮作戰的尹除身邊,陳長功派來的密使觀山上的火把信號,讀出告知尹除。

  山上的陳長功亦在讀對方的火把信號,進行兵力防禦調遣。

  如此裡應外合的配合之下,晉軍有條不紊的調兵遣將,輕易撕破了攻上山的薄弱點。

  一場鏖戰下來,衛國修士還有其他諸國派來暗助的修士,不少人還在山腰和晉國修士拚命,卻發現晉國已有大隊人馬攻上了山頭,且不斷有各隊晉軍攻了上去。

  怎麼會這樣?守軍被打了個手忙腳亂,摸黑抵禦的各國修士搞不清情況大吃一驚,都說晉國戰力強悍,不想竟強悍到了如此地步,大晚上的竟一鼓作氣就攻了上來!

  雙方修士的交戰範圍迅速縮小了,全面縮小至了山頂要塞,晉國修士尤其是器雲宗弟子拚命嘶吼廝殺,敵軍助力的修士太多,晉國修士有身陷重圍的感覺。

  激戰中,殺上山的器雲宗長老突率人朝守將陳長功衝殺而去,陳長功身邊的護衛修士當即攔截。

  誰知戰亂之時陳長功身邊剛剛調遣來的一支十餘人組成的親軍護衛突然間全部摔了頭盔,高聲喊殺,綻露出了器雲宗弟子的本事,將陳長功身邊的近身隨扈法師殺了個措手不及。

  加之陳長功的主動配合,對陳長功的控制權瞬間落在了晉國的手中。

  緊接著,熊熊火光下,陳長功身後豎起了一桿白旗,讓山上將士們看了個清楚明白。

  陳長功大聲喝道:「弟兄們,大勢已去,玄薇姐弟無德,我等已盡力,降!」

  回頭望的衛國坐鎮修士鬚發怒張,差點瞪出的眼珠瞬間充血,揮劍指向,怒喝:「狗賊!」

  盛怒之下,不要命的衝殺而來,欲殺陳長功。

  「呔!」器雲宗長老怒喝,雙手掄罡錘衝出,騰空迎戰、攔截,以一敵三不落下風!

  「晉軍已攻破西屏關,將軍下令降!」

  雙方修士還在激烈廝殺,山頂突然傳來此起彼伏呼聲,令山上山下西屏關守衛修士和將士大驚。

  投降之勢從山上蔓延下來,最終只剩敵我修士拚命廝殺。

  一見率人衝上山頂的尹除,陳長功立刻單膝跪地,「敗軍降將…」

  尹除快步上前,不容其話說完,趕緊雙手扶起,直接就是一個哈哈大笑的熊抱,視若親兄弟一般!

  緊接著,晉軍和叛降的衛國守軍聯手了,箭矢和穿破利器紛紛向西屏關守衛修士身上招呼,助力晉國修士!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30 21:00
第一一六四章 我豈能容你!

  衛國守軍居然降了?局勢瞬間翻轉至此,休想諸國暗助的修士再為衛國捨命!

  諸國暗助修士紛紛飛掠騰空而去,儘快脫離險地,避免陷入重圍,可謂緊急逃離。

  僅剩的衛國修士更加獨木難支,大勢已去,不得不緊急撤離,只有幾道異常不甘的悲吼……

  夜幕下佇立山頭,神情緊繃的邵平波遠眺西屏關火光。

  在他左右,是邵三省和一干黑水台人員,都在緊盯同一個方向,皆寂靜無聲。

  他們都知道,不管他們戰前準備得多充分,真正的戰場上卻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這關鍵的一戰能不能成,要看主帥臨機應變、調兵遣將的能力。

  「大人!」一名黑水台人員冒頭,欣喜不已的緊急報道:「一切順利,尹將軍已率軍順利攻佔西屏關!衛軍或降或逃,除去戰死和逃走的,三十萬守軍近半數降了!」

  同來的還有兩個女人,常貴妃和桑貴妃,一起來拜見。

  邵平波顧不上兩個女人,急問:「我軍戰損如何?」

  來人報:「暫時未有詳細統計,初步估略,死傷萬餘人,主力得保!」

  邵平波仰天長舒出一口氣來,一時如釋重負、鬆懈下來,竟有些搖搖欲墜,他已經兩天兩夜沒闔眼了。

  「大公子!」邵三省搶先扶住疾呼。

  「大人!」左右一群人亦大吃一驚,修士緊急施法為其梳理氣息。

  被扶住的邵平波略擺手,「我沒事!拿下了西屏關並非最後的勝利,還要守得住,面對秦、齊援軍,我等已無能為力,剩下的要看尹將軍了,真正的苦戰在後面……」

  西屏關,火光通明,一群修士和將士正在緊急撲滅一處火點,衛國修士逃離前,有人縱火,欲焚燬物資。

  然臨時縱火畢竟是晚了,沒多久便被聯手撲滅。

  火場轉了轉,尹除招呼一聲,讓陳長功陪著視察西屏關的一應儲備物資。

  看著成袋的糧食,尹除興奮的拍了又拍,只說好!

  看到成捆堆積如山的箭矢,尹除依然是如此,除了說好就是誇陳長功的功勞。

  需知尹除此行,為了趕速度,幾乎是輕裝趕來,並未攜帶多少輜重,想守住西屏關,就得靠西屏關自身的儲備物資。

  有了足夠的糧,有了足夠的箭矢,他就有了把握完成晉國託付的堅守任務。不需要他出擊四處迎戰,只需死守,只要守上一定的時期,只要守到晉軍擊敗衛軍,打通了補給通道,便是勝利!

  如此一來,說陳長功為此戰立下了首功也不為過。

  正常情況下,西屏關就算守不住了,守將也必然會下令焚燬破壞一應守備物資,不讓落到敵軍手中。

  但因為陳長功,物資受損很小,基本上都保了下來,這怎能不算大功?

  雖攻下了西屏關,尹除卻不敢休息,齊軍人馬快到了!

  調兵遣將重新部署防禦兵力不在話下,尹除命人在山上開挖洞穴,將糧食等易毀物資儘量全部埋入地下,防患敵軍火攻,已經在做長期堅守的打算。

  同時命將士連夜搬運壘石,廣積滾石,為後面抵禦敵軍的佯攻做全面準備。

  至於降軍,尹除兌現了晉國對陳長功的承諾,不為難,願意留下的留,不願留的只要放下武器就放行,並給予一天的口糧和遣散費,為此算是付出了不費的代價,算是在某種程度上成全了陳長功。

  離去者眾多,十五萬降卒,近十萬人離去,有的是不恥,之前只是迫於形勢或搞不清情況而降,還有的是家中尚有妻小,怕連累家眷。不是每個人都是陳長功,值得晉國花巨大代價去營救其家眷的。

  陳長功灑淚,親自送別,並許諾,若衛國戰敗,弟兄們沒有出路,可來投他!

  一群放下了武器的將士卸甲後趁著夜色走了。

  布置完這些,天色已經黎明,這時尹除才去拜見了七公主,面對淚流的太叔歡兒,尹除緊繃著嘴唇,單膝跪下了。

  「將軍可滿意?」太叔歡兒面對下跪的尹除,只說了這一句話。

  尹除無言以對,無言著默默告退,離開時,回頭,看到了滯留在屋內關門的陳長功,仰天閉目,一聲長嘆!

  下午時,齊國五萬騎兵趕到,聚集山下,知曉西屏關已經失守,並未強攻,反而後撤到了安全距離,等待後續大軍的全面到來。

  其實西屏關失守消息傳來前,衛國朝廷就察覺到了不對。

  鎮守重要關隘的將領,朝廷說是優待其家眷,其實是變相的當做了人質。

  陳長功的妻兒突然被一批高手不惜代價給劫走了,這個時候出這樣的事,焉能不引起衛國朝廷的警覺?

  待到西屏關失守的消息傳來,朝堂震撼,玄薇幾欲悲憤吐血,怒罵陳長功自然是免不了。

  晉國那邊只劫走了陳長功的幾名直屬家眷,餘者不顧,玄薇一聲令下,餘者皆擒,誅陳長功九族,以儆傚尤!

  西屏關失守消息一出,諸國震動!

  晉國振奮,晉皇太叔雄振奮。

  阻斷了秦國援軍來路,一面無憂,不用再擔心四面逢敵,統軍作戰的晉國大司馬高品也終於敢全面放開手腳了。

  西屏關失守,對衛國內部各系人馬帶來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本就軍心動盪,再出此事,獲悉秦國難援,面對晉軍虎狼攻勢,敗勢愈顯。

  沉默在地圖前的呼延無恨盯著西屏關凝視良久,深吸一口氣後,重新擬定了作戰計劃。

  東部攻打尹除的大軍,大部迂迴,改道衛國其他地方,準備集結大部兵力與晉軍一決雌雄。

  只留小部人馬攻打西屏關,說是攻打,不如說是騷擾,反覆騷擾。

  呼延無恨的目的很簡單,不讓西屏關守軍安生,令其疲憊,耗到秦軍到來主攻。

  因為他知道,晉國拿下西屏關後必然不惜代價死守,他齊國人馬不太擅長山地作戰,很難攻下西屏關,與其將戰損耗在西屏關,不如集結力量對戰晉軍主力。

  否則一旦讓晉國快速橫掃了衛國,對齊軍不利。

  西屏關之變,改變了整個戰局態勢,令許多人都陷入了逼不得已的局面。

  秦軍主力最終還是趕到了西屏關,來晚了,若早來,戰局恐怕是另一種態勢,只怕已經是逼得晉國不得不狼狽撤軍。

  可是來晚了也得打,不惜代價也得攻取,秦國的糧食命脈掐在了山的那一邊。

  秦國上將軍田正央指揮大軍狂攻,不惜代價狂攻!

  狂暴攻勢之下,易守難攻的西屏關竟然差點失守,曉月閣的天機破罡箭太厲害了,給晉國修士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然天機破罡箭這種東西,太過精巧,打造不易,存量有限,不適宜大軍中作戰消耗,只適合小範圍廝殺,終是耗盡了,面對晉國修士豁出命來狂拼,加之器雲宗弟子那一身近乎刀槍不入的本事,為大軍開路的秦國修士不得不退。

  狂暴而下的滾石亦擊退了秦軍的攻勢。

  修士消耗巨大,再這樣下去根本守不住,尹除紅了眼,緊急傳訊,讓晉國急調修士來補充。

  山下,田正央重整人馬,積蓄下一次的攻勢。

  山上,也在清理晉國修士造成的大量傷亡。

  巡視過程中,死傷觸目驚心,陳長功心中忐忑,屢次詢問尹除,「說好了此地交予將軍坐鎮後,末將便可與公主返回晉國,為何遲遲不兌現?」

  他有點怕了,秦國一次進攻便給這邊造成這麼大的傷亡,擔心多攻幾次吃不住。他不敢想像自己這個叛將落在敵軍手中的後果,只怕到時候連死都別想死個舒坦,一定會死得很慘!

  他很清楚,一旦西屏關再次失守,修士必定是掩護晉國主將之類的脫身,擔心未必會顧及他這個降將。

  尹除只說沒事,讓他不要擔心。

  陳長功哪能不擔心,之後竟然找了太叔歡兒。太叔歡兒畢竟是一女人,這裡的激烈廝殺也令她害怕,也想回國。

  太叔歡兒以公主的名義招尹除來見,尹除不得不來,然這「夫妻」二人提的仍是回去之事。

  低頭聽話的尹除陡然抬頭,竟目露凶光,殺機浮現之際,嗆一聲拔劍,舉劍便殺向陳長功。

  陳長功大驚,措手不及之下,雙手抓住了劍鋒,兩人扭在一起。

  尹除厲喝:「來人!」

  兩名修士衝來,當場將陳長功摁住了。

  尹除一劍捅出,直接捅穿了陳長功心窩,押住陳長功的兩名修士都驚呆了,下意識撒手了!

  「你…」瞪大了雙眼的陳長功抓著尹除,難以置信。

  尹除面容扭曲,厲聲道:「此時,你焉敢屢屢動搖我軍心,我豈能容你!」一腳踹翻對方。

  躺在地上的陳長功抽搐,胸口血流如注。

  「啊!」太叔歡兒嚇得尖叫,見尹除提著血劍走來,更是驚得踉蹌後退。

  尹除提劍拱手道:「公主勿慌!若戰事順利,我自當兌現承諾,送公主夫婦離去,然戰事不順,此時若送公主離去,於我軍心不利。公主當坐鎮在此,讓諸將士看到,公主在此!」

  回頭又傳令招人來,吩咐,隱瞞陳長功死訊,不要讓衛國降軍知道,若有人問起,就說陳長功回晉朝見陛下去了。

  他殺陳長功就是因為這裡有不少陳長功的舊部,怕陳長功的去意影響守軍士氣,到了這個地步只能是死守!

  「什麼?」殘破農舍裡的邵平波驚的站起。

  陳長功的死訊一到,著實把他給驚著了。

  確認消息後,邵平波氣得跺腳,甚至是砸了茶盞。

  衛國軍心動盪,晉國如今的攻勢之下,正要以陳長功的榮享來彰顯,為此不惜代價救陳長功的妻兒,就是要做給衛國將士看的。如今殺了陳長功,連立下如此大功的人,連公主的丈夫都說殺就殺了,衛國將士誰還敢降?定死拼到底!

  然而冷靜下來後,也沒了辦法,人都已經殺了,還能怎樣?

  邵平波只能傳訊朝廷,要極力隱瞞陳長功死訊,並讓朝廷大力優待已經送到了晉國的陳長功家眷,必要的情況下甚至要派人假冒陳長功現身……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31 15:00
第一一六五章 丁衛這次怕是要被你給害死!

  消息傳到晉國後,晉皇太叔雄也被氣得夠嗆,也氣得砸了一堆東西。

  對太叔雄來說,有著比旁人更複雜的情緒,不管陳長功如何,畢竟已經將女兒給了他,女兒才剛委身於陳長功,尹除便將陳長功給殺了,讓他將來如何面對那個女兒?

  他不僅只有一個女兒,有不少女兒,讓其他兒女如何看他,是否會心寒?

  然而尹除就是尹除,這符合尹除的性格和作風,想當年太叔雄讓尹除做邵平波的軍事顧問,結果尹除就是看邵平波不順眼,竟對太叔雄的旨意陽奉陰違,藉故什麼大雪壓垮了軍營,跑了,壓根沒遵旨照辦。

  所以尹除能幹出這種事來也不算意外。

  根據黑水台從西屏關那邊傳回的消息,某種程度上尹除的所作所為也能理解,秦軍的攻擊力出乎晉國這邊的預料,若非尹除指揮得當,西屏關只怕已被秦軍給一舉攻破。

  秦軍的攻擊威力可謂給了尹除巨大的壓力,一旦西屏關失守,尹除將成為晉國的千古罪人!

  偏偏陳長功這個時候反覆嘮叨著離開,需知西屏關還有衛國數萬降軍,陳長功的態度極易動搖軍心,戰事艱難正是要上下勠力同心的時候,這個時候尹除豈能讓人動搖軍心,一旦軍心動盪必敗!

  這世上有一種人最是輸不起,為將者!

  一輸,輕則全軍覆沒吃敗仗,重則滅國!

  撞在這個口子上,憑尹除的性格,殺紅了眼的尹除殺了陳長功一點都不奇怪。

  太叔雄能奈何?拿尹除一點脾氣都沒有,尹除率領將士深入敵後,正孤軍堅守,這個時候能斥責尹除做錯了嗎?

  深入敵後,想脫身都難,一旦戰敗,尹除很有可能丟命,太叔雄想秋後算賬都難。

  而尹除若守住了西屏關,那就是立下了大功,太叔雄也很難再算什麼帳。

  沒辦法,邵平波的辦法是最後的補救辦法,發了一通脾氣後的太叔雄也只能是按邵平波說的去做,全力隱瞞陳長功死訊,大力優待陳長功的家眷,給別人看。

  本來吧,已經和陳長功談妥了的,公主不可能做偏房或為妾,陳長功是要和髮妻分掰的,現在掰不成了,陳長功佔了公主的便宜,太叔雄還得優待陳長功的妻子。

  太叔雄再怎麼雄心壯志,畢竟為人父,皇帝的軀殼下多少還有顆人父之心,已經很對不起女兒了,他不想女兒再出事,西屏關乃死戰之地,他想把女兒調離險地。

  加之女兒的母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遂安排接回女兒。

  然尹除竟然抗旨不遵,一句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尹除不肯放太叔歡兒歸晉不說,還逼太叔歡兒強顏歡笑,經常在將士們面前露臉,表示與將士共在,利用太叔歡兒鼓舞軍心士氣!

  太叔歡兒不配合,尹除竟拔劍威脅,若不從,則殺之!

  太叔歡兒惶恐,陳長功之死歷歷在目,不敢不從,至此陪著晉國將士死守西屏關!

  太叔雄知情後震怒,卻拿尹除沒一丁點辦法,血戰之後,連隨軍堅守的器雲宗修士都站在了尹除那邊。

  器雲宗修士首先是看到了情況,的確需要凝聚軍心,尹除雖做得過分,卻未必有錯。

  其次尹除真的是殺紅了眼,這個時候別說公主,誰敢抗命,尹除連器雲宗修士都敢殺,器雲宗修士這個時候誰還敢跟尹除對著幹或把尹除給掀翻了不成?真要那樣做了,軍心必亂,西屏關也不用守了。

  消息傳到器雲宗掌門太叔飛華手中後,太叔飛華都保持了沉默,不敢強行從尹除手中要人,這個時候倘若把尹除給逼急了的話,太叔飛華也吃不消。

  尹除的態度很堅決,只要能守住西屏關,不惜代價,不懼一死!

  他敢殺公主未婚夫,又敢拔劍威脅公主,還敢抗旨,已經是豁出去了不怕死了,誰能把他怎樣?

  邵平波知情後,動容,一聲嘆:「此乃壯士!難怪陛下一開始命他來守西屏關,有此人坐鎮,西屏關已守住一半!陛下還是瞭解此人的,陛下還是會用人的。」

  他大概漸漸理解了尹除的心情,他和太叔雄從全局看覺得不該殺陳長功,但對陷入艱苦境地的尹除來說,大局就是狗屁,守住西屏關才是最大的全局,任何敢動搖西屏關堅守的因素,尹除都不會客氣!

  太叔雄也只是一時盛怒,冷靜下來後,兒女情長之事立刻拋之了腦後,秦軍一擊造成西屏關修士損失慘重,修士不足的話,西屏關是守不了太久的,急於協調晉國修士補充。

  面對齊、衛、秦三國聯手,還有其他諸國暗中相助,晉國的修士調用上很緊張,最後連天地門也用上了,令狐秋也沒辦法,不得不帶領天地門修士進入了衛國戰場。

  殘破農舍中,邵平波盯著地圖嘆了聲:「我們該走了。」

  邵三省在旁道:「大公子欲去哪?」

  邵平波:「西屏關,攻防大戰,正面戰場全靠將士用命,我們留在這沒任何作用。衛軍目前的狀況,根本不是我晉國的對手。西屏關內的戰事即將全面展開…」抬手指向地圖上的行軍態勢標示,點了點呼延無恨的大軍,「真正的威脅是呼延無恨,若能找到機會把呼延無恨給解決了…與其在這裡沒什麼用耗著,不如跟隨主戰場,看能不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邵三省點了點頭,「老奴這就去讓黑水台的人進行安排。」

  邵平波回頭,「慢著!掌櫃的那邊還沒回覆嗎?」

  邵三省止步,回道:「老奴接連傳訊,一直沒有答覆。」

  邵平波轉身,「連回信都沒有嗎?」

  邵三省搖頭,「沒有。」

  「我急於見他,他當知有要事,連音信都不回…」邵平波沉吟著:「難道縹緲閣那邊出什麼事了?」

  ……

  山中,峽谷內,蒙在黑斗篷裡的莎如來現身在以前與牛有道會面的老地方,只不過這次是白天。

  急於見面,時間上沒有講究太多。

  他剛現身,附近山壁凹處便冒出了一人,莎如來驟然回頭看去,只見一縹緲閣裝扮的人走來,不認識。

  來人發出熟悉的聲音笑道:「不用緊張,是我。」走近之際,抬手撕下了臉上的假面,正是牛有道。

  莎如來鬆了口氣之餘,依然有些驚疑不定,等對方到了跟前後,繞著對方轉了幾圈,不時上下打量。

  「幹嘛?」牛有道奇怪:「不認識了?」

  莎如來停在他正面,「我見過兩個,怎麼知道你是真是假?」

  牛有道哂笑,「怎麼,難道你也認為我真死了不成?」

  莎如來:「你先證明你是你。」

  牛有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莎先生,別鬧了,這個玩笑不好笑,除了我,誰還能知道跟你的秘密聯繫方式,我總不能把這個秘密也告訴假的吧?」

  莎如來瞬間冒出幾分怒意,「你也知道這個玩笑不好笑?牛有道,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了以後就不能再露面了?做出這個決定之前,是不是該跟我商量商量?」

  牛有道嘆道:「就是怕你不會答應,所以才沒跟你商量。」

  莎如來:「你如果繼續這樣玩下去,總想著自己掌控局面,隨時會把我置於險地,咱們就沒辦法再合作下去了。」

  牛有道:「我不得已而為之!要怪就怪你老婆,我一進聖境,你老婆就針對我搞事,已經害得我被各方盯住了,害得我想低調都沒辦法低調。莎先生,從我第二次進聖境開始,我就做出了決定,我必須死上一次!各方勢力都盯上了我,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我已經處在了九聖的關注之下,你覺得我在九聖的關注下還能折騰多久?」

  「莎先生,在他們的關注下,我的處境很危險,隨時都會有暴露的可能,難以有所作為。想擺脫這種局面,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我死!只有我死了,我才能擺脫這重重危機,否則根本不可能脫身!也是為你好,我死了,就斷了你夫人找到我引起的他人猜忌!」

  此並非虛言,從他第二次進聖地時,他就做出了重大決定,所謂重大決定便是這一死了之!

  莎如來默了默,「你的死已經驚動了九聖親自出馬,正在查你的死因。你讓我幫你盯玄耀的動靜,莫非對你下手的就是玄耀?」

  牛有道笑了,「除了他,還能有誰?」

  莎如來:「你死就死,跑去無量園折騰是什麼意思?」

  如今,九大聖地都掌握到了情況,牛有道死之前曾興師動眾督查過無量園,對九大聖地的高層來說,這已經不算什麼秘密。至於牛有道是去查內奸的事,已經被九聖聯手封鎖了消息,目前連他都不知道。

  牛有道:「既然要死,不妨給他們留些麻煩,讓九聖內部搞起來不好嗎?」

  莎如來:「督查無量園就能讓他們內部搞起來?」

  「我設局之後,把矛頭引向了丁衛……」牛有道把大概的情況講了下,隱瞞了盜取無量果的事,暫時還不打算讓莎如來知道這事。

  「……」莎如來啞口無言一陣,旋即皺眉,「也就是說,九聖必然要懷疑丁衛,可查你死因的事,九聖卻交給了丁衛來負責…」略默,徐徐搖頭,「九聖用心險惡,丁衛這下麻煩大了!」

  負手嘆道:「玄耀對你動手,肯定是動用了丁衛一系的力量,加之丁衛此時執掌縹緲閣,別人查的話,興許查不出來什麼,丁衛一查,必然會發現端倪。丁衛之前若知道玄耀對你動手,他就是主謀之一,就會幫忙隱瞞。丁衛若不知道玄耀對你動手,一旦被他查出是玄耀幹的,他瞞還是不瞞?問題是他還不知道你向九聖栽贓了他丁衛,更不知道九聖已經把他給盯死了,不管他瞞不瞞,他都很難再洗清自己。丁衛這次怕是要被你給害死…」



  即便不死也下台~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0-31 19:00
第一一六六章 查到線索

  牛有道淡淡道:「若沒這事,丁衛遲早也要跟我算賬。一開始也沒想要這麼直接,誰知被呂無雙撞上了,我也沒辦法。」

  莎如來微微頷首,懂他的意思,引玄耀動手,本就是為假死做出死得理所當然的局,再扯上無量園內奸的事,就是要給玄耀引禍,牽涉到無量果的事,一旦查到玄耀頭上去了,丁衛又豈能好過?自然而然要被牽連。

  殊不知是他自己想多了,這只是牛有道給他的合理解釋而已。

  他哪知道扯上無量園是牛有道要盜取無量果,利用玄耀仇殺,只是為了順利脫身。

  一開始,牛有道也沒想要把事情搞這麼複雜,事情非同小可,也不敢把事情搞的得太過複雜了,容易超出自己的控制,誰知跑出個呂無雙,把他給逼得沒了辦法,只好隨機應變,死道友不死貧道,令事態複雜化了!

  逼到那個地步了,站在他的立場,事情如此發展也未必是壞事。

  另就是,本準備抖露點玄耀刺殺的線索給查案的人,呂無雙一介入,反倒沒必要了。

  「你這傢伙,報復心還挺強的,死也不放過他們。」想明白後的莎如來斜了牛有道一眼。

  牛有道:「我也挺無奈的。」

  莎如來不跟他扯,回到此來的正題,「你現在不能露面了,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牛有道:「送我出去!」

  莎如來一驚,「你瘋了嗎?你現在不能露面,一旦暴露行蹤,後果不堪設想!」

  牛有道:「我必須出去!我的死訊不可能一直瞞下去,九聖一旦處理了玄耀等人,這便不是什麼秘密,遲早要傳到外面去。我外面的勢力一旦獲悉我死了,就要分崩離析,唯有我出去,才能穩住局面!」

  莎如來怒了:「你穩什麼穩,你不能露面,老老實實給我躲在荒澤死地,不能讓人知道你還活著!」

  牛有道:「莎先生,你我躲起來容易,可是能這樣罷手嗎?我苦心經營的局面就這樣崩潰了,我對你還有什麼意義嗎?」

  莎如來:「有意義,至少狐族在我這邊。」

  牛有道:「你想多了,你攔不住我的。你不幫我,那我只能另想辦法出去,區區出入口難不住我,最多麻煩一些,離了你,我照樣出去!我本可以假死不再跟你聯繫,我只是不想另生波折而已!」

  莎如來深吸一口氣,連他女兒都能綁了,不懷疑對方沒這能力,作了讓步:「你若非要維持外面的局面,可以利用之前的聯繫渠道,我繼續幫你維持對外聯繫。」

  牛有道:「如此一來,外面豈不是還有人知道我活著?這和我出去了有什麼區別嗎?問題的關鍵是,我不出去,靠我那些個心腹手下根本沒用,他們的能力能辦事卻主持不了局面,他們也不能告訴其他人我還活著,也沒辦法證明,他們穩不住我外面的勢力,我多年經營出的各方關係,必須要我親自出去駕馭才行。這裡的消息往返太曲折了,太浪費時間,許多事情來不及及時掌控,我必須出去!」

  「莎先生,我自己的命,我比你更愛惜,我不會輕易赴死,你放心,該怎麼做,我自有打算,不會有事的!」

  莎如來面色陰晴不定,問題的關鍵是,他攔不住對方,如對方所說,他不幫忙的話,人家也一定會想別的辦法出去。

  「我看看情況再做安排吧。」莎如來給了句,算是答應了。

  牛有道:「不用看情況,如你所言,九聖既然讓丁衛去查刺殺我的事,玄耀的事便瞞不了多久,此事吸引了九聖的注意力,正是我順利出去的大好良機!」

  莎如來咬牙道:「你這人充滿了不可控性,我遲早要被你給害死!」

  同意了,牛有道也就不再多說了,另問:「你好久沒轉遞外面的消息給我,外面如今是什麼情況?」

  莎如來:「你都死了,驚動了九聖親自出馬,我不見到你,不能確認你的死活,如何敢輕易再轉遞消息給你?外面目前也沒什麼大變化,變化也只是在戰場上,衛國那邊,西屏關失手了,落在了晉國的手中……」

  他把西屏關失守的情況大概講了下,因他目前的處境,不便向縹緲閣過多打聽什麼,暫時還不知道陳長功背叛的事牽涉到兩位貴妃。

  儘管如此,牛有道一聽便揚起了眉頭,「可惜了!」

  莎如來不解,「可惜什麼?」

  牛有道:「邵平波那傢伙蟄伏多年,不出山則已,一出山肯定要有所作為,我不信他幹兩件事就能龜縮。交戰國雙方出現的一系列怪事,十有八九和邵平波有關,那廝習慣事必親躬,西屏關失守時,邵平波很有可能就在西屏關附近。可惜我不在,否則不說讓他難逃,也必讓他付出代價。現在扯這個晚了,唉!」

  莎如來好笑,發現這廝死活揪住一個凡夫俗子不放,還真是卯上了,至於麼?

  世俗的事情說到底掌控在修行界的手裡,只要搞定了修行界,還怕搞不定區區一個邵平波?

  不管牛有道提及多少次,他其實還是不太把邵平波給放在眼裡的。

  ……

  問天城中樞堂,黃班很忐忑,腳步沉重地步入堂內。

  低頭梳理案情的丁衛察覺到了人靠近,卻遲遲沒有聲音,略抬頭,見是黃班,給了句:「說事。」

  黃班面色流露出凝重感,沉聲道:「先生,刺客使用的五隻飛禽,在九大聖地的全面配合下,發現了有嫌疑的目標。」

  丁衛卻盯著他的神色反應,察覺出了點什麼,徐徐問道:「和大元聖地有關不成?」

  黃班猶豫,似乎不知該如何啟齒。

  丁衛看了看門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外人,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成?聖尊吩咐下來了,有事聖尊自然會擔著。」

  黃班有點硬著頭皮道:「先生,似乎和我們的人有牽涉。」

  丁衛一驚,在他面前說『我們的人』,豈非就是說他的人?慢慢站了起來,低聲道:「確認了嗎?」

  黃班:「目前只是發現了嫌疑,還沒有進行最後的確認,要不要最後確認,想請示了先生再做決斷。」

  丁衛悶了悶,又緩緩呼出一口氣來,語氣凝重道:「先說情況。」

  「一開始我也沒想到會和咱們這邊有關,我先查了其他各方……」黃班將具體案查經過講來。

  從丁衛親自接手這個案子後,一問妖狐司事發情況,立刻鎖定了刺客用的五隻飛禽。

  不比洪運法的死,死得莫名其妙,找不到任何追查下去的線索。

  在聖境內,傳訊金翅和大型飛禽是受到嚴格管控的,尤其是大型飛禽,體型巨大,進出聖境太惹眼了,根本無法掩飾,所以聖境內的大型飛禽數量清清楚楚,一隻都不會差,這邊自然是緊盯這條線索查。

  在九大聖地的全面配合下,事發期間大型飛禽的去向逐一落實,有沒有人隱瞞什麼暫時不知道,可落實到最後,黃班驚悚發現,反倒是自己這邊有幾隻說不太清楚。

  如同莎如來所言,這事若是別人去查,丁衛的勢力自然會掩護,也就是說,他這邊自然會給出合理交代。

  然丁衛親自來查,事情則是另一回事了,自己查自己的勢力,犄角旮旯的自己怎能不清楚,自己不掩飾,自然就發現了問題。

  經過大概就這麼回事。

  丁衛聽完後,氣息有些凝重,沉默許久後,低聲問道:「查一下,我們這邊,期間有什麼人不在。」

  黃班又猶豫了,猶猶豫豫道:「先生,有一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丁衛挑眉,冷冷道:「你不想說,就繼續瞞著我好了!」

  黃班惶恐,忙拱手道:「玄耀…事發期間玄耀不在,他說他去了煙雨樓那邊的駐點,我也過問了一下,煙雨樓那邊上上下下的人也的確都能證明他在,可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

  還是那句話,自己人最清楚自己人,太瞭解了!煙雨樓那邊的回覆能瞞住其他人,不對勁的地方卻難瞞住自己人。

  「玄耀?」丁衛冷目一掃,再次靜默了一陣,又徐徐道:「載人飛禽出用,不可能飛禽自己飛來飛去,必有人駕馭,駕馭的人鎖定了沒有?」

  「鎖定了五個人…」黃班弱弱回了句。

  丁衛沉聲道:「我要見見他們,你安排個合適的地方。」

  黃班喉結聳動了一下,試著問道:「先生,真的要追查下去嗎?」

  丁衛慍怒,壓著嗓音道:「我起碼要搞清是怎麼回事吧?立刻去辦,先不要走漏風聲,記住,不要讓玄耀知道!」

  「是!」黃班領命而退。

  次日夜間,一處山林深處,一輪明月下,丁衛負手靜立在山間。

  靜候了一陣後,黃班來了,並帶來了五個略顯忐忑的縹緲閣人員。

  五人來到丁衛身後,恭恭敬敬行禮。

  丁衛背對著,不吭聲,這沉默不語的態度,越發讓五人內心忐忑,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忽然,丁衛出聲了:「我想知道那五隻飛禽幹什麼去了,是誰讓你們動用的?我只問一次,我要聽真話,不要敷衍我!」

  結果是不難想像的,對外人,五人怕是要咬死不說,可面對丁衛,若連丁衛都不保他們的話,沒人會保他們。已經被丁衛親自找上了,也沒人敢隱瞞下去。

  五人抖出了玄耀,但並不知道玄耀幹了什麼,他們只經手了五隻飛禽交予玄耀。



  
  丁衛肯定被盯上了~一但想隱瞞,就是自尋死路!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1 17:45
第一一六七章 玄耀現形

  「把他們五個帶走,看好!讓玄耀來見我。」丁衛揮手一聲。

  「是!」黃班領命,帶了五人離去。

  丁衛獨自一人立於夜幕下的山間,人如同這山林一般沉寂,內心波瀾不停。

  等了有那麼一陣,黃班回來了,同時領來的還有玄耀。

  看到丁衛,玄耀環顧四周,低聲問了黃班一句:「先生大晚上招我們來這作甚?」

  黃班抬手示意了一下,沒多說什麼,示意他自己問丁衛去。

  來到丁衛身邊,黃班主動站在了一旁,玄耀行禮:「先生!」

  一如之前見人那般,丁衛沒有吭聲,玄耀等了一陣漸感壓力。

  畢竟一起多年,算是比較瞭解,每當丁衛這種反應的時候,肯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

  玄耀努力不讓自己的呼吸沉重,等了一會兒後,也沒從黃班臉上看出任何端倪來,遂主動拱手問道:「先生可是有什麼吩咐?」

  丁衛背對著,「玄耀,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玄耀嘴裡有些發乾,試著問道:「先生指什麼事?」

  丁衛:「指?看來你還有很多事瞞著我。」

  玄耀忙辯解道:「先生誤會了,屬下不知先生在問什麼。」

  丁衛慢慢轉過了身來,正面盯上了他的雙眼,「玄耀,你跟我多少年了?」

  玄耀:「已有三十多年。」

  丁衛:「三十多年,好,衝相交三十多年的情分,我今天好好問你,你也好好答我。你要那五隻載人飛禽幹什麼去了,帶去煙雨樓玩耍了嗎?」

  玄耀喉結聳動著,滿嘴苦澀,剛剛已感到不妙,此時一聽五隻飛禽,便知已被查出了。其實從元色讓丁衛負責查此案,他就意識到了,自己動用了這一系的力量,能瞞過別人,怕是很難瞞過丁衛,果然如此。

  計劃本沒什麼問題的,悄然執行,悄然而回,就算失手也沒什麼,基本上沒有查出誰幹的可能性。

  可是沒想到追殺過程中撞上了妖狐司的人迎面而來,結果被妖狐司的人一路追著不放,暴露了那五隻飛禽,留下了追查線索。

  這一暴露,害他連掐斷線索滅口都不敢了,一旦失蹤的都是丁衛這邊的人,想也能想到,能同時動用丁衛這邊這麼多人的,除了丁衛身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不會有別人。

  不幸中的萬幸,此事是丁衛負責來查,他心中抱了僥倖,就算被丁衛發現,丁衛也應該會為他隱瞞。

  正因為有此念頭,玄耀嘴唇緊繃了綳,忽緩緩跪下了,跪在了丁衛面前。

  丁衛:「何故行此大禮?我記得我給過你三張天劍符防身,拿出來給我看看。」

  玄耀痛聲道:「屬下一時糊塗!」

  丁衛面容劇烈扭曲了一下,不再繞彎子含糊,沉聲道:「也就是說,你承認了是你刺殺的牛有道?」

  玄耀低頭道:「屬下糊塗。」

  認罪了!一旁的黃班「唉!」嘆了聲,無奈搖頭,之前只是懷疑,沒想到還真是這位膽大包天。

  丁衛怒了,居高臨下一指,「你瘋了嗎?牛有道前腳督查無量園,還和呂無雙見過面,連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後腳就敢殺他,你難道就沒想過引得呂無雙親自介入的後果嗎?你難道就沒想過不管什麼事情扯上無量園都會引來麻煩?現在不但是呂無雙,九聖全部親自介入了,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玄耀忙抬頭辯解道:「先生,我…屬下實在不知動手前八派督查居然去了無量園,更不知道他們見過呂無雙,否則給屬下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吶。」

  丁衛怒斥:「你不敢?根據妖狐司那邊提供的事發詳細情況,你們一路追殺牛有道,你們明明見到了妖狐司的人出現,明明知道已經有一群目擊證人,還不知及時收手走人,居然還敢動用天劍符孤注一擲。聖尊欽命的督查人員,被公然刺殺,這是什麼性質?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

  玄耀慌忙道:「先生,屬下實在是被逼無奈啊!」

  咣!丁衛一腳將其踹翻在地,「事到如今,你還敢強詞奪理,誰還能逼你殺人不成?」

  玄耀慌忙爬起,再次跪好了,痛聲道:「先生,動手時,牛有道猜到了我,猜到了我在刺客當中,甚至點出了屬下的名字,屬下如何還敢讓他活著回去?」

  丁衛:「你們不是喬裝蒙面了嗎?他怎會知道是你?」

  玄耀:「他說,聖境內想殺他的人,除了先生你和我不會有別人,說先生在外界,那麼就只能是我。當時屬下被他的話給逼急了,回頭一想,才發現是屬下糊塗了,牛有道應該是在拿話詐我,他當時應該不能確認是屬下。」

  「混帳東西!」丁衛又是咣一腳,將其踹翻在地,跟步上前,居高臨下指著質問:「還有三個人呢?牛有道手下的三個人是不是也是你殺了?一次殺害四名聖命督查,你瘋了嗎?」

  玄耀趕緊再次跪好辯解:「先生,冤枉啊!屬下只殺了牛有道一人,絶沒殺其他人。」

  丁衛勃然大怒:「到了現在,你還敢瞞我?另三人至今未歸,各地尋找也未發現任何音訊,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玄耀:「先生,屬下真的是冤枉啊!先生,屬下既然已經承認殺了牛有道,承認殺一個和承認殺四個有什麼區別嗎?屬下真的沒殺牛有道那三個手下,當時只有牛有道一人,屬下等人動手時,根本沒見到另三人在場,還請先生明鑒!」

  黃班在旁幫腔一句:「先生,玄耀言之有理。」

  丁衛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那他們三人去了哪?」

  玄耀:「屬下實在不知。」

  黃班接話道:「按理說,他們三個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既然這麼久都不見現身,想是也出了什麼意外。先生,現在上面關心的是牛有道的死,他們三個若能回來,自然會回來,若不能回來,也不值得再耗精力。」

  丁衛冷眼一掃,「現在不是我願意不願意的問題,現在是九位聖尊要找他們三個。」

  黃班訝異,「他們三個只是牛有道的手下而已,何以會讓聖尊如此關注?」

  丁衛:「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九聖過問了妖狐司的人,問有沒有從牛有道身上搜到什麼東西,妖狐司的人說沒有,九聖立刻盯上了牛有道的三個手下。看情況,八派督查的人似乎分別從無量園帶出了什麼東西,牛有道身上沒有,可能在那三個人的身上,聖尊要的是他們帶出的東西,並非關心他們的死活。」

  黃班越發不解了:「八派能從無量園帶出什麼東西?總不可能是無量果吧?」

  丁衛:「我也想知道是什麼,現在問天城內的七派被嚴密控制了,無量園也被封鎖了,我根本無處過問。」

  現場略靜了會兒,琢磨中的黃班忽見地上的玄耀使眼色,有點牙疼,可還是對丁衛道:「先生,眼前這事怎麼辦?」

  丁衛目光垂視玄耀,冷冷道:「聖尊要交代,我能怎麼辦?」

  玄耀跪地伏身道:「都是屬下的錯,一人做事一人當,屬下願一人承擔,絶不牽連任何人!」

  丁衛挑眉冷笑,「牽連?牽連誰,難道是我授意的不成?你在要挾我嗎?」

  有此說不是沒原因的,既然有自己的勢力,免不了有些見不得光的事讓下面的心腹去辦,譬如讓玄耀去辦的,真要是把玄耀給送出去了,還不知會扯出什麼事來。

  「屬下絶無此意!」玄耀抬頭跪直了,痛聲道:「屬下自知犯下這事,必死無疑,左右是死,與其受盡刑訊煎熬,不如來個痛快。這麼多年,先生待屬下不薄,先生大可放心,屬下這就公開自首,自首後必立刻自盡,絶不會吐露任何對先生不利之事。」

  丁衛暗暗咬牙,他倒是想把玄耀給交出去了事,可問題的關鍵是,誰不知玄耀是他心腹,玄耀一口咬定無人指使,一口咬定是個人行為,上面會信嗎?

  現在還有一事,八派介入無量園究竟是因為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點搞不清楚的話,他有點不敢輕舉妄動。

  還是那句話,牽涉到無量園的事會很麻煩,玄耀偏偏在這個時候殺了牛有道,現在把玄耀交出去還不知會惹來什麼樣的麻煩。

  思慮再三後,丁衛徐徐問道:「參與刺殺的有幾人?」

  玄耀:「連同屬下在內,共十五人!」

  丁衛:「此事先觀動靜再說,那些人的嘴巴,你最好給我捂嚴實了。待此事風頭過了,一個都不能留!」

  聞聽此言,玄耀大喜,知道丁衛最終還是決定幫他隱瞞這事,有丁衛幫忙掃清摀住線索,外人不太可能查出什麼名堂來,這一劫算是躲過了。

  他當即磕頭,哽咽道:「謝先生!屬下必肝腦塗地圖報!」

  ……

  問天城,無雙堂內,七派人員這次算是大開眼界了,九大聖尊他們見了個遍,近期可謂反覆見到。

  然而也頭疼,無量園帶來的口供,他們反覆交叉或統一梳理,然而實在是找不出什麼線索來。

  還有就是,口供有缺失,牛有道那邊保管的口供,連人帶口供都不見了。

  而九聖逗留問天城,所為也正是這個,九聖讓下面人查過不說,自己也陸陸續續親自查看過這些口供,似乎也很疑惑。面對這些口供,大家都顯得有些茫然不解,能破解謎團的恐怕只有牛有道,可牛有道顯然正是因為此事被人給滅口了!



  丁衛怕撇不清而意圖掩飾,已一隻腳踏進棺材裡...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1 20:30
第一一六八章 驚心動魄

  不管有多毫無頭緒,七派的人員還得絞盡腦汁的去查,翻來覆去仔細看那些口供,希望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得做,九聖親自盯的事,敢不好好表現?被看出懈怠來,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天微微亮,榻上光溜溜的元色正睡在幾個光溜溜的女人中,呼嚕聲陣陣。

  門開,一輕紗籠身,體態若隱若現的女人走入,面懸半紗遮掩真容,乃元色的近身侍女統領,人稱元妃。

  元色身邊的每一代近身侍女統領都叫元妃。

  元妃走到榻旁,直接對呼嚕聲陣陣的元色道:「公子,丁衛昨晚見過的那五人,經暗查,在事發期間調用過五隻飛禽。」

  雖然元色年紀不小,也胖得不像樣了,可身邊的一群女人歷來以「公子」稱呼元色,整個大元聖地獨屬於這群女人的稱呼。

  呼嚕聲止,元色貌似睡夢中嘟囔了一聲般:「處理吧!」翻身一下,搭手握住了旁側女人豐腴的胸。

  元妃轉身而去,出門,從外面關上了門……


  問天城幾十里外,一處山洞外,有幾人守著洞口。

  十幾人從天而降,皆是穿著暴露的女子,為首者正是元妃。

  見到這些女人,洞口守衛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大元聖地的人都知道,這些女人乃是元色的身邊人。

  元妃手中一面令牌亮出,守衛惶恐行禮。

  元妃走過不停,直接進了洞內。

  洞內有五人正愁眉苦臉,五人正是昨晚丁衛見過的那五人,聽到腳步聲,五人抬頭一見來客,皆愣住。

  元妃掃了五人一眼,淡然道:「都跟我走吧。」

  一行出洞,元妃又掃了眼洞外守衛,「一起帶走!」

  天亮了,梳理過的丁衛出了大門,依例去向師傅元色問安,慣禮之外,也要問問有沒有什麼吩咐。

  然他前腳剛出門,元妃後腳便領著幾個女人進了門,她們的身份一路暢通無阻,無人敢驚擾。

  送走丁衛的黃班和玄耀正關門在屋內嘀咕,商量妥善後事之法。

  嘎吱!門突然被推開了,兩人回頭一看,見到來人,齊齊一愣,旋即雙雙起身行禮:「拜見元妃。」

  元妃笑吟吟近前,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後女子立刻上前將二人一圍。

  兩人大吃一驚,黃班驚問:「元妃,這是何意?」

  「噓!」元妃豎指在面紗下的唇前,示意噤聲。

  黃、玄二人驚慌失措之下不敢反抗,被幾個一擁而上的女子當場給制住了。

  中樞府內的人很快皆驚疑不定,眼睜睜看著黃班和玄耀被押走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又不敢阻攔元妃等人。

  有人想去報知丁衛知曉,然丁衛已經去了聖尊元色那邊,沒人能擅闖報信。

  丁衛已經進了元色居住的庭院,閣樓內向師傅問安後,稟報著縹緲閣的各項事務。

  呂無雙也在,陪坐在元色身邊,偶爾抬眼瞥上一瞥丁衛。

  丁衛有點不知呂無雙為何一大早便坐在了這裡陪師傅聊天。

  總之丁衛稟報著各項事務情況,而元色樂呵呵聽著,誰也不知他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反正他一貫樂呵呵的,讓人搞不清內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

  直到元妃來到,進了樓閣站在了元色身邊後,元色才樂呵呵打斷了丁衛的話:「丁衛呀,你昨晚去哪了?」

  丁衛怔住,內心裡有些驚疑不定,但他也不是吃素的,給了句沒錯的答覆:「弟子查案去了。」

  元色呵呵道:「查出什麼沒有?」

  丁衛沉穩回道:「正在抓緊時間查,暫無什麼進度。」

  元色嘆道:「好些天了,怎麼還沒一點進度?丁衛,為師一直很看好你的,所以讓你執掌縹緲閣,你千萬別讓為師失望啊!」

  丁衛自責道:「是弟子無能,弟子一定盡力追查,爭取早日給師尊一個交代。」

  元色嗯了聲,樂呵呵道:「你也看到了,那幾個老傢伙賴在這裡盯著,呂大美人一早也跑來陪我了,其實沒那好心,都在關注安案子的進展。丁衛啊,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派人幫幫你,加快進展如何?」

  丁衛當即拱手,「能得師尊派人相助,進度自然會加快,弟子求之不得!」

  「好!」元色撫掌,偏頭道:「元妃,你就幫幫他吧,儘快拿出一個結果來,免得那幾個老傢伙老是囉嗦個沒完。」

  「是!」元妃笑吟吟半蹲了一下,站直後抬手一招。

  丁衛不解,回頭看向她所招手的方向,只見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子押了幾個男人進來。

  五個男人,一個個惶恐不安模樣。

  見到五人,丁衛瞳孔驟然一縮,心弦緊繃了,五人正是他昨晚見過的五人,他慢慢回頭看向了元色,只見元色樂呵呵吃喝模樣,看不出絲毫異樣端倪。

  五人一到,不敢直視丁衛,被幾個女人一摁肩膀,老老實實在元色面前跪成了一排。

  「師尊…」丁衛立刻扭身拱手,誰知元色抬手打斷,樂呵呵道:「不急嘛,先讓元妃查一下,有什麼問題你再補充。」

  「師尊…」丁衛還想說什麼,然被笑眯眯的元色驟然冷眼一盯,不得不閉嘴了,緊抿著嘴唇,內心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

  他隱隱意識到了,自己的一舉一動很有可能被人全面盯死了,否則這五人哪能這麼快出現在這裡?

  他又不傻,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人,行隱秘之事焉能不防被跟蹤,自然是有所防備的。

  哪怕是這樣,依然出了問題,自己居然沒發現任何端倪,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是有針對性的提前布置!

  他不明白,師尊為何會這樣盯自己,難道是一開始就知道了什麼?

  按理說不可能啊,他也是昨晚剛剛才知道真相如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元妃盯著下跪五人,笑吟吟問道:「當著聖尊的面,不得有任何隱瞞,我問什麼,都得老老實實交代。我問你們,你們昨晚去哪了,見了什麼人?」

  五人內心裡苦不堪言,之前五人被抓後,就被問過一次。

  五人早已受過叮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自然是不肯說老實話,用編排好的胡話來糊弄。

  然而結果讓人心驚肉跳,他們昨晚去了什麼地方,見了誰,現場有幾個人,各自的站位是什麼樣的,都被對方給抖了個清清楚楚。

  很顯然,昨晚的一切都被人給盯得死死的,證據確鑿,根本無法隱瞞!

  胡話和心理防線被擊潰,壓根沒了任何的僥倖可能,不敢不招,連刑訊都沒動用,一五一十的招了,問什麼答什麼。

  之前被丁衛找上問話,五人並不知真正原因,丁衛也沒透露什麼。

  現在見到丁衛,看這情況,五人意識到了,怕是要針對丁衛,可不該說的已經說了,說出的話還收得回來嗎?

  見五人惶恐不安著,元妃指了一人,「你說。」

  那人只能是硬著頭皮道:「去了問天城外東南方向三十里外的山中,見了丁掌令。」

  丁衛面頰緊繃。

  元妃又問:「丁掌令見你們所為何事?」

  那人道:「問我們調用了五隻飛禽因何事,我們回答不知,告知了是玄耀所指使,五隻飛禽交給了玄耀,其他不知。」

  元妃:「問話後,你們去了哪?」

  那人道:「被黃管事派人軟禁了起來。」

  元妃:「可有叮囑你們什麼?」

  那人抬眼看了下丁衛,發現丁衛正盯著自己,迅速避開了丁衛那略顯深沉的目光,心裡別提多苦,可是沒辦法,該招的已經招了,現在只是重複一遍而已。咬牙回道:「有所叮囑,不得對任何人洩露五隻飛禽是交給了玄耀,並交代了五隻飛禽在某期間做了何使用,讓我們熟記,一旦有人問及,便照此回答。」

  丁衛立刻對元色拱手,「師尊,弟子…」

  元色又樂呵呵打斷了:「之前問你,你說不清楚,現在閉嘴,讓元妃問完,你聽話,乖乖在旁好好聽下去,不要惹我生氣!」

  丁衛一臉苦澀,拱著的雙手沉重著緩緩放下。

  呂無雙瞅著丁衛的反應,淡淡哼了聲。

  元妃再次招手,丁衛再回頭看去,見到來人,心頭更是一驚,只見黃班被押了過來。

  才剛和黃班分手,一轉眼黃班就被抓了,他竟然連一點異常都沒發現,可見師傅這邊是一連串的縝密布置。

  昨晚密會之前不見絲毫異常,結果一密會,立馬就出事了。丁衛現在已經意識到了,師傅早已織好了網等著自己,就等著自己自投羅網,怎麼會這樣?

  黃班押到,一見現場情形,尤其是見到下跪的五人,可謂心神俱顫,意識到了大事不妙。

  押送的女子一摁他肩膀,黃班亦身不由己地噗通跪在了元色和呂無雙面前。

  元妃笑吟吟道:「黃班,當著聖尊的面,我有話問你,必須老實交代,不得有任何隱瞞。我問你,你昨晚去哪了?」

  「……」黃班無言以對,驚心動魄,喉結聳動不停,悄悄抬起目光去看丁衛,擺明了是要看丁衛臉色行事。

  丁衛立刻出聲道:「聖尊在此,問什麼答什麼,不得有任何隱瞞!」明著訓斥,實乃提醒。


  
  在老狐狸們面前,丁衛還是太嫩了!現在從「御下不嚴」轉變成「欺瞞師尊」「圖謀不軌」……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2 18:50
第一一六九章 棄卒保帥

  不提醒不行,他怕黃班會幫他隱瞞不該隱瞞的。

  到了這個地步,他豈能看不出已經瞞不下去了?從見到五人被一起押來,再見到五人招供出來,就知道沒了任何隱瞞的必要,越瞞後果越凶險。

  元色樂呵呵看了眼自己徒弟的反應。

  黃班見到一旁跪著的五人也猜到了,看丁衛臉色得到了確認,也不敢再含糊了:「去了城外東南方向三十里外的山中。」

  元妃:「幹什麼去了?」

  黃班指了指旁跪五人,「查到五隻大型飛禽在牛有道遇刺期間行蹤可疑,發現調用飛禽的人是他們五個,丁先生召見他們五個,想查清情況。」

  元妃:「查清了沒有?」

  黃班:「查清了,發現是玄耀安排的。」

  元妃:「玄耀安排那五隻飛禽做了什麼?」

  黃班又抬眼看了看丁衛,艱難回道:「刺殺牛有道的人就是玄耀。」

  旁跪五人心神一顫,其實丁衛找到他們時,他們就有所猜測,只是不敢確定而已,玄耀和牛有道有仇的事人盡皆知。

  聽到終於扯出了玄耀,丁衛心情沉重,他之前可是向師尊稟報了說案情並無進展的,擺明了是在騙師尊,當即在審問中插話,再次拱手道:「師尊…」

  欲解釋,然元色亦再次打斷道:「我說了,現在不是你說話的時候。之前給你機會,你不說,既然不說,那就讓別人先說。為師不是不講理的人,等別人說完了,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說,明白了嗎?」

  丁衛被逼得再次閉嘴了,不過這是他向黃班放出的信號。

  跟隨多年,黃班立刻明白了,領悟到了丁衛插話介入的用意,事情到玄耀為止,不能再繼續實話實說了,為何?除了保丁衛沒有其他原因!

  元妃:「也就是說,丁衛已經查出了刺殺牛有道的人是玄耀。」

  黃班:「是!」

  元妃:「那為何不上報,還要讓他們五個隱瞞?」

  黃班:「丁先生說了,此事暫時不宜走漏風聲,他會安排。」

  元妃當即看向丁衛,「丁衛,既已查明案情,之前為何對聖尊說案情沒有進展?」

  丁衛默了默,搖頭:「現在不便解釋。」

  此話一出,別說元妃,就連元色都有點意外,到了現在還要死鴨子嘴硬不成?

  丁衛的身份不一般,是元色的徒弟,他不開口,元妃也不好擅自硬來,偏頭看向了元色,請其表態。

  元色:「丁衛呀,現在是元妃審案,你要配合。」

  「是!」丁衛恭恭敬敬應下,之後指向下跪五人道:「查出他們五個調用飛禽,用意有嫌疑,涉嫌刺殺牛有道,弟子本想立刻將他們押來問天城審問。然而他們的背景涉及弟子,也就是涉及到了大元聖地,在真相未明前,在沒有確切把握前,弟子不得不謹慎,怕對大元聖地造成不利影響。」

  「正因有此顧慮,所以為了避人耳目,弟子才將他們帶到了城外的山中秘密審問。」

  「確認結果後,弟子仍有顧慮,不敢公開,並略作防範措施。今早來,本打算向師尊稟報,想請師尊定奪。然而…」說到這,停下了,目光看了看呂無雙,一切盡在不言中。

  元色、元妃皆順他目光看向了呂無雙,瞬間明白了丁衛的意思,本來想向聖尊稟報的,因為呂無雙在,家醜不可外揚,因而暫做了隱瞞,是想等呂無雙走了再說的。

  元色默了默,不得不承認,丁衛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刺殺一案牽涉到自己人,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沒他元色做最後決斷的話,丁衛確實不好在外人面前揭露,否則會搞得這邊沒有迴旋的餘地。

  而這才是丁衛應該有的辦事態度,否則讓他執掌縹緲閣作甚?

  呂無雙卻嗤了聲:「我倒成了你隱瞞案情的藉口了。」

  丁衛立刻反駁:「呂聖尊,我說的是事實,你為何非要詆毀成藉口?」當著師父的面,他沒必要給呂無雙面子。

  呂無雙哼道:「若非元胖子給你捅破了,你只怕要一直瞞下去吧?你下面的人,沒有你的同意,他們敢擅自刺殺督查?」

  丁衛:「案情已經很清楚了,的確是有人瞞著我幹的,我也是昨夜才查出真相來。呂聖尊若對我有如此大的成見,非要往我頭上潑髒水的話,我也沒辦法。」

  元色目光閃爍,這也正是他疑惑的地方,丁衛昨晚才查出情況,事先並不知曉,和呂無雙早先所提醒的似乎對不上,也是因此才有耐心讓慢慢把人拉上來當場對質。

  他對元妃抬了抬手。

  元妃當即再次招手示意,眾人回頭看去,只見玄耀被押了過來。

  一進閣內,見到跪著的五人還有黃班,結合上自己突然被扣住的情況,玄耀心涼了大半,知道自己怕是在劫難逃了,恍惚著,怎麼跪下的都不知道。

  元妃問:「玄耀,你昨晚去哪了?」

  玄耀聞聲回過神來,心中滿是懊悔,悔不該鬼迷心竅跑去刺殺牛有道,雖成功洩恨殺了牛有道,可如今恐是把自己這條命也搭了進去。

  他現在抱有一絲求生的希望,不知該如何作答,正欲偷看丁衛的臉色,誰知丁衛已經厲聲喝道:「事到如今,自作自受,老實答話,不得隱瞞!」

  此話一出,玄耀頓時滿臉苦澀,知道完了!最後一絲求生的希望也破滅了,苦笑著回道:「去了城外的一處深山中。」

  元妃:「為何要去城外山中?」

  玄耀也不躬身跪著了,慢慢跪直了,坐在自己小腿上,嘆道:「丁掌令召見。」

  元妃:「因何召見?」

  玄耀呵呵著搖頭:「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牛有道是我刺殺的,被掌令查出,接受掌令審問。」

  元妃:「為何要到城外山中審問?」

  玄耀嘆道:「不知道,可能是顧慮對大元聖地的影響吧。」

  元妃:「你老實招供了?」

  玄耀:「掌令已查出證據,無法再瞞,不得不老實招供。」

  元妃:「招供後,丁衛是怎麼安排布置的?」

  這個問題令丁衛心弦一緊,之前藉口呂無雙的存在而隱瞞,是在賭,賭玄耀不會出賣他。

  玄耀略默後慘笑,「未有什麼安排,讓黃班看著我,讓我等候處置!」

  此話一出,等於自己把所有責任給扛了,丁衛心中一顆石頭落地。

  正因為如此,他看向玄耀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複雜神色,畢竟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手下。

  可是沒辦法,他自己都在艱險脫身中,無法救助玄耀。

  黃班也暗暗鬆了口氣,玄耀真要說出了丁衛安排的對參與刺殺人員的滅口計劃的話,那就說明他黃班之前說謊了,他黃班也同樣是罪責難逃。

  元妃亦沉默了一下,之後轉身面對元色,「公子,妾身沒什麼問題了。」

  元色嗯了聲,揮手示意她退到了身後,斜眼看向了一旁的呂無雙,樂呵呵道:「大美人,該你了。」

  丁衛暗暗一驚,還沒完?還有呂無雙什麼事?

  呂無雙冷哼一聲:「這擺明了是在棄卒保帥,是事先排演好的,你也信?」

  元色:「丁衛呀,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說嗎?為師是講道理的人,說了會給你機會解釋,就一定會給你解釋的機會。呂大美人的疑惑,恐怕還得你自己來解釋一下。」

  「是!」丁衛略欠身,之後看向呂無雙道:「呂聖尊的話我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呂無雙:「裝什麼糊塗!八派人員為何去無量園督查,你難道不知道?」冷眼斜睨元色,「元胖子,這事情明擺著的,牽涉到無量園,孰輕孰重自有取捨,只是區區一個玄耀就想把所有事情給扛下來…這買賣做得還真划算。」

  元色樂呵呵道:「你別問我,我不清楚。」

  丁衛皺眉接話:「八派人員督查無量園,我人在外界,事先根本不知情。」

  呂無雙:「是嗎?那為何玄耀早不刺殺,晚不刺殺,偏偏要在牛有道拿了無量園口供後動手?你千萬別告訴我,只是湊巧!」

  元色一臉笑意的喝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無量園口供?」丁衛不解,問:「什麼口供?」

  呂無雙直接挑明了:「無量園縱火案後,牛有道跟你去了趟無量園盤問,期間他發現了一些異常,之後緊盯追查,結果被他查出了一些線索,線索指向無量園那場大火乃有人蓄意為之,意圖與無量園內的內奸裡應外合。大火的目的,乃是為了製造騷亂,給內奸盜取無量果的可趁之機!」

  盜取無量果?丁衛大吃一驚。

  呂無雙繼續道:「查出這些線索後,牛有道邀請八派督查人員齊赴無量園取證,已經拿到了無量園內的一批口供,準備帶回梳理,落實證據。然而就在這時,牛有道突然被殺了。丁衛,你覺得是巧合嗎?」

  除了事先知情的,其他人都吃驚不小,連玄耀都愣住了,沒想到自己出手的時機這麼巧,竟撞上了這麼大的事!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己簡直是找死!難怪驚動了九聖親自盯著不放。

  丁衛頓時難以再淡定,有些吃不消了,迅速回頭質問:「玄耀,你為何在此時對牛有道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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