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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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8374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18 23:00
第一零八零章 最好的解釋就是不解釋

  迎娶之前,他又藉口怕女兒看到再娶別人不高興,而鬧得大家都不高興,將莎幻麗送出了聖境。

  其實他是怕莎幻麗再遭毒手,讓莎幻麗繼續待在聖境,小丫頭說話沒輕重,又成了羅芳菲的拖油瓶,又時常在羅秋眼皮子底下晃的話,誰也不知什麼時候會惹出羅秋的惡念。

  最好的辦法是讓羅秋眼不見為淨。

  他也早就知道向明是羅秋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把莎幻麗送到摘星城,讓向明來看顧,等於是讓羅秋捏住了莎幻麗。看似送羊入虎口,實際上就是牛有道說的那麼回事。

  形成這種局面後,女兒一旦出事,莎如來完全有理由懷疑是羅芳菲幹的,會鬧得羅芳菲難過。而羅秋顧念自己女兒的情形,加之莎幻麗完全控制在了羅秋的手上,反而能穩住羅秋。

  也許這樣做讓女兒喪失了一些什麼,可如此這般的確平安保證了女兒的長大,至今平安無事。

  至於女兒對自己的一些誤解,對莎如來說,那都是小事,還有什麼是比女兒平安更重要的?

  聽完這些,牛有道唏噓,下意識看了看黑雲等人的反應。

  黑雲等人的確是一臉膩味,敢情這個莎如來娶老族長的女兒是這麼個原因。

  莎幻麗哽咽搖頭道:「我不信!否則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莎如來:「你從小就沒經歷過什麼風浪,你看你現在,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嗎?向明是羅秋的人,你對他深信不疑,你覺得有些事情我敢告訴你嗎?你一旦有任何異常流露,一旦被羅秋察覺,你我父女焉有命在?羅秋是不會在自己身邊留後患的,到時候羅芳菲出面也保不了我們父女。」

  「丫頭,知道得越多,對你越沒有好處。你什麼都不知道,對你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莎幻麗泣聲道:「那你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

  「我說了,不告訴你不行了。你看看他們,他們是什麼人?」莎如來抬手指向黑雲等人,「你親身經歷了,應該知道他們都是聖境內的妖狐,是一直不服殊死對抗九聖的死敵。你不是一直惦記著你母親的仇嗎?你母親的仇我也一直記著,還有你的將來也一直是我的心病。」

  「丫頭,我現在能和他們和和氣氣站在一起,是因為我和他們已經成了一夥的。我為何要冒險和他們一夥?他們能給我什麼?他們能給的也無法超越我現在擁有的。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要為你母親報仇,也是因為做爹的我想為你的將來一搏,不求你榮華富貴,只求為你博來一個平平安安安度此生的可能!」

  「可是這一切向明都看到了,我以前可以不動他,現在卻沒辦法放過他。一旦他將情況上報羅秋,你我父女二人將死無葬身之地,你讓我怎麼辦?不是他死,就是我們父女死,你讓我如何抉擇?」

  「為什麼?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總要分出敵我,為什麼到處都要爭個你死我活?」莎幻麗搖頭,一系列的變化似乎令她難以接受和消化,她慢慢蹲下了,雙臂抱膝,哭泣著。

  所謂的母仇,她其實早就淡忘了,離開母親的時候還小,實際上連母親長什麼樣都忘了。

  時間能淡化許多東西,多年的平和日常多少有著修身養性的作用,之所以念念不忘母仇,不忘的其實不是母仇,而是對父親的耿耿於懷。當對父親的一切誤解都揭開後,她心中又還能有幾許仇恨?

  論執念,她其實遠不如自己父親。

  為什麼?牛有道抬頭看天,似乎也在尋找答案。

  莎如來:「為什麼?你這個問題把我難住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到處都要爭個你死我活。」

  「丫頭,沒錯,那些和你談情說愛的男人都是我殺的,也許這麼多年來,我真的是做錯了,也許是該讓你多受點挫折才能成長,可是你的出身注定了你面臨的挫折不是普通人的挫折,稍有不慎,搭進去的就是你的終身啊!到時候連後悔和挽回的餘地都沒有,面對那些心懷不軌有目的接近你的人,你讓我如何能坐視不理?」

  「你現在應該明白知道得太多是什麼感受,可你已經知道了。你問為什麼,不管為什麼,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從今天開始就要去面對。」

  莎幻麗坐在了地上,埋頭膝間,淚難乾。

  凝視了女兒一陣,莎如來嘆了口氣,之後給了牛有道一個眼色,轉身走向了一旁。

  牛有道也杵劍轉身了,跟著走到了山崖邊,安慰了一句:「不用擔心,你女兒是個良善之人,事情講開了,時間久了就過去了。」

  莎如來:「我現在在考慮,要不要讓她回去。」

  牛有道:「這個我不勉強。莎先生如果覺得她回去合適,就讓她回去好了。如果不想她回去,留在這也行,你放心,狐族會妥善照顧的。」

  莎如來斜睨:「濕氣這麼重,這荒澤死地是人能常待的地方嗎?她錦衣玉食慣了,這裡生活上各種不便,總不能讓她一直和妖狐一樣躲在沼澤下吧?萬一出來透氣的時候被聖境的人看到了,會惹出多大的麻煩你應該知道。」

  牛有道:「那就讓她回去唄。」

  莎如來轉過身面對,「你倒是說得輕鬆,站著說話不腰痛是不是?她失蹤了這麼多天,而我發動了人手到處尋找,羅秋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肯定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現在向明他們都死了,最後只有丫頭一個人回去了,怎麼解釋?解釋得清楚嗎?」

  說罷指了指牛有道:「你看你幹的好事。」

  牛有道嘆道:「莎先生,我都說了,我這樣做也是沒辦法,誰叫之前屢次要和你見面你都不答應,逼不得已,只好行此下策!」

  「你…」莎如來欲斥責。

  牛有道趕緊抬手打住,「先生愛護女兒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現在爭辯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先生也大可放心,我既然敢做,就不會讓先生為難,動手之前已經為先生考慮好了,絶不可能讓先生出什麼意外,否則費心費力一圈沒屁用還有必要去做嗎?如今先生只需做出一個選擇便可,是讓令愛留下還是讓令愛回去,剩下的我會幫先生解決。」

  莎如來:「能讓她回去自然是讓她回去最好,你有什麼妥善的辦法不成?」

  聽了對方的話,他言語中多少有些期待,畢竟關注對方這麼久了,知道這廝頗有手段。

  牛有道:「就說你女兒被狐族綁架了。」

  莎如來語氣中冒出怒意:「其他人都殺了,就我女兒沒事,這能解釋得通嗎?」

  牛有道淡定道:「針對多疑之人,最好的解釋就是不解釋,讓事實來說話才能讓人信服,不殺你女兒自然有不殺你女兒的原因。回頭你帶封信回去,狐族給你的信,信中內容是狐族拿你女兒做人質,要見你夫人羅芳菲,只要見到羅芳菲就放你女兒。」

  說罷已從扶劍的袖子裡掏出了一封信,兩指夾著,很隨意地遞出,「你拿信去給羅秋看便可。至於信是狐族怎麼交給你的,不重要,先生自己隨便編個理由便可。」

  連信都準備好了?莎如來目中閃爍著狐疑,忽一把奪信到手,直接打開了先看一遍。

  也必須先弄清信中內容,否則心裡沒底,不知該如何應對。

  然而看完信之後,越發驚疑不定,試著問道:「拿羅芳菲做交換,還只能是羅芳菲一個人來,羅秋能答應嗎?」

  牛有道:「會答應的。總之羅秋看到信後,會理解你女兒因何被狐族劫持,不會再懷疑什麼。」

  莎如來再次看了看信上內容,搖頭道:「如此簡單,意思潦草,我實在難以看出羅秋為何會答應,這其中莫非有什麼隱情?若有,不妨告訴我,否則我心裡沒底。」

  牛有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這事牽涉到羅秋和狐族之間的一段秘辛,羅秋不想讓人知道,狐族也不想讓人知道,狐族沒同意之前,我不能對任何人亂說。這事也不需要你心裡有底,你搞不清楚女兒為什麼被綁就對了,總之羅秋能明白就行了。」

  回頭看了看依舊蹲在地上抽泣的莎幻麗,「先讓她在這裡待幾天吧,等到羅芳菲來了,她就能回去了。」

  莎如來也看了女兒一眼,之後慢慢收起手中信,「我不是懷疑你的話,你應該沒理由害我,只是這蒙在鼓裡的感覺很不好。」

  牛有道戲謔道:「你現在體會到我之前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了?」

  見對方冷眼斜睨,貌似要起爭執,忙又擺手道:「好了,先生走之前還有一事請教先生。」

  莎如來沒客氣:「我不能久留,有屁快放!」

  牛有道:「我想知道東郭浩然的死因。」

  莎如來意外了一下,「東郭浩然?引薦你加入上清宗的那個師傅?」

  牛有道:「是他。當初我加入上清宗時,恰逢上清宗巨變,掌門唐牧和我師傅東郭浩然幾乎是同一時段遇劫,同時遇難的還有一批上清宗的精銳弟子。也正因為如此,才導致上清宗青黃不接,鬧得差點讓我當上了掌門。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19 21:40
第一零八一章 玉蒼親手殺了商建伯!

  莎如來:「你已經離開了上清宗,為何還如此在意上清宗?」

  牛有道:「不是在意上清宗,東郭浩然於我有知遇之恩,我想知道是誰對他下了毒手,如果可能的話,能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自然是更好。當然,我更想知道當年是怎麼回事。」

  莎如來略琢磨,「這事我注意到過,但是也沒太關注。對聖境來說,哪怕上清宗是當年的燕國第一大派,也沒有放在眼裡,又何況是將其整垮之後,成了破落戶的上清宗更不會被放在眼裡…」

  「整垮?」牛有道忽出聲打斷,問:「你的意思是說,上清宗之所以沒落,是被聖境給整垮的?」

  莎如來頷首:「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整垮的又何止是一個上清宗。早年諸國內的修行門派都是強者為尊,武朝崩解成數以百計的諸國時,各國內部的修行門派強者為尊也沒什麼,可隨著諸國互相吞併漸成如今的局面後,也意味著號令一國的強勢門派獲取的資源非同小可。」

  「聖境漸漸發現一個門派的號召力太過強大、勢力太過龐大不是什麼好事,需要在局面失控前進行制衡。遂重導諸國內部的門派勢力結構,也就是現在的各國三大派的模式。這種模式下,三大派互相制衡,不管哪家獨大,只要聖境覺得有必要,稍微介入一二,就能利用另兩家壓下獨大那一家。」

  「上清宗就是在那種情況下沒落的。別說早年的上清宗,後來的魔教,鋒頭正勁的時候,有天下第一大派的說法,最後甚至驚動了羅秋親自出面干預,只是不知什麼原因,羅秋放了魔教一馬,好像聽說當時的魔教右使烏常和我師娘有結拜之誼,據說是我師娘幫烏常說了話。」

  「儘管如此,烏常成為九聖之一後,還是迫於種種原因幾乎將魔教給瓦解了。站在了九聖的高度,自然要維護這個階層的利益。沒落後的上清宗對聖境來說,還不如一般的小門派,聖境哪會放在眼裡,這樣的小門派中死些人不值得太過關注。」

  牛有道目光閃了閃,有關羅秋放魔教一馬的內因,他倒是聽狐族提起過,略知一二。

  當然,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又試著問道:「聽說當年的上清宗和寧王商建伯捲在一起,種種行為惹來了縹緲閣的不滿,商建伯的死不是因為這個嗎?」

  莎如來:「你懷疑東郭浩然的死和縹緲閣有關?」

  牛有道:「那種傳言氛圍中,寧王又受到修行界的打壓,最後東郭浩然、唐牧和寧王幾乎又在同一時間出事。」

  莎如來搖頭:「你想多了。那個傳言又不是一時而起,寧王出事前早就有那說法,真要是縹緲閣針對,發現了苗頭的話,早已將其扼殺,也不會等到他們出事的時候才動手。」

  「當然,傳言起時,也引起了縹緲閣的警覺。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免不了查探核實。查出的結果發現是燕國皇帝商建雄和下面的大司空童陌聯手搞出的事,目的就是為了打壓商建伯。之所以搞得整個修行界一起打壓商建伯,也是因為商建伯手握虎狼之師,能征善戰,所向披靡,諸國勢力不趁勢而為才怪了!」

  「在聖境眼裡,鬥來鬥去才正常,一團和氣反倒會令聖境緊張。狗咬狗的事,自然是冷眼旁觀,不會理會。」

  原來如此!牛有道略頷首,可仍有疑惑,「還是那句話,東郭浩然他們和寧王幾乎是同時出事,你不覺得奇怪嗎?」

  莎如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他們是一夥的,一起出事有什麼好奇怪的?」

  「等等。」牛有道抬手打住,「我有點被你給繞糊塗了,我所問的問題,和你我的理解,好像沒對上。莎先生,這事你是不是故意在隱瞞我什麼?」

  莎如來:「都這樣了,你覺得我有必要隱瞞你嗎?」

  牛有道:「那你剛才說他們是一夥的,一起出事沒什麼好奇怪的?就算縹緲閣看不上上清宗,不在乎他們的死活,難道對手握燕國兵權的寧王的死也一點都不關心嗎?」

  言下之意是,若是一起出事的,縹緲閣若關注寧王的死因,又怎會不知東郭浩然出了什麼事?

  莎如來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釋道:「寧王的死因縹緲閣知道,但東郭浩然他們的死因我確實不清楚,縹緲閣的密檔上根本沒有提及出事時有上清宗,可上清宗和寧王是一夥的,同時出事,併案在一起理解有什麼不對嗎?寧王事發時,東郭浩然他們完全有可能在現場,兵變圍攻遇劫很正常。」

  牛有道還是感覺兩人說的有些牛頭不對馬嘴,重新理順話題:「好!先不說上清宗,你的意思,也就是說,你知道寧王遭遇的兵變是怎麼回事?」

  莎如來:「不是我知道,是縹緲閣查出來了,我也是後來看了縹緲閣的密檔才知道。當然,縹緲閣內的機密之地存放的密檔很多,我不可能把幾百年至今的密檔全部查看,我關注到這個也還是因為梳理你周邊情況時發現的…」

  牛有道:「我不關心這個,我只想知道那場莫名其妙的兵變是怎麼回事,大家都懷疑是燕皇商建雄幹的,是不是真的?」

  莎如來:「的確是商建雄幹的。那是一場有預謀的突襲,我記得密檔上說,寧王隨行兩千多人馬,途中被三萬大軍圍攻,寧王一行全軍覆沒。」

  牛有道:「這正是我瞭解情況後疑惑的地方,別人不清楚英揚武烈衛的戰力,我卻是略知一二的,寧王隨行護衛都是英揚武烈衛的精銳人馬,而寧王當時和丹榜排名第三的高手辛無真是好友,有辛無真的保護,加之寧王手上的權勢,畢竟還是有一些找出路的修士投靠而護衛,更兼寧王能征善戰,就算打不贏,三萬圍攻的大軍也未必能擋住寧王兩千鐵騎突圍,至少也不可能是全軍覆沒,最後連個活口都沒有,甚至連寧王身邊的修士也沒有一個逃脫的,連辛無真也死了,而圍攻的叛軍也全部死了,沒人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一切都死無對證,這太不正常了!」

  莎如來:「沒什麼不正常的,這是精心布置的襲擊。秘密前去指揮叛軍進攻的,是燕京京畿四大統領之一的王橫,為了這次襲擊,商建雄甚至讓童陌暗中請了曉月閣暗中出手,曉月閣為此秘密出動了大批高手…」

  牛有道吃驚:「你是說,曉月閣參與了襲殺寧王?」

  莎如來頷首:「那一次,曉月閣內部數得上的高手幾乎是傾巢而出,玉蒼甚至是親自出馬。危急關頭,辛無真護商建伯脫身,卻被玉蒼攔下了,玉蒼和幾名曉月閣高手聯手之下,殺了辛無真。玉蒼親手殺了商建伯!」

  「兩千鐵騎,面對數百名曉月閣的高手,還有三萬大軍的圍攻,無一倖免於難。得手後,圍攻的三萬大軍亦損失慘重。而這之後,王橫又與曉月閣合謀,在殘軍的飲食中下了藥,之後曉月閣的人將上萬殘軍給屠戮了個乾淨。」

  「當時,曉月閣的人全部蒙面,其實王橫也不知道協助他襲殺的人是誰,燕庭那邊知道真相的只有商建雄和童陌。不過知道也沒用,商建雄和童陌不敢洩露這事是自己幹的,會在燕國內部造成巨大影響。而曉月閣也不敢洩露這件血案是他們幹的,一個殺手組織竟敢對一國重臣這樣幹,會引起眾怒,哪國都容不下,如今曉月閣立國了,立場和諸國一樣了,自然更不敢承認。」

  牛有道瞳孔略縮,心頭沉重,「王橫死了,童陌也死了,也就是說,燕庭那邊只剩商建雄一個知情者。而事發時的情況縹緲閣怎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莫非現場有縹緲閣的人?」

  莎如來頷首,「曉月閣那次出動的人太多了,當中有好幾個縹緲閣的人,縹緲閣又怎會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不對。」牛有道忽道:「不是無一倖免於難嗎?連辛無真都死了,唐牧和東郭浩然若在場,怎麼會逃過一劫?」

  莎如來一怔,如他自己所言,沒把上清宗當回事,但被這麼一問,事情放在了一起,自己也發現了有不對,遲疑道:「難道事發時兩邊不在一起?」

  牛有道目露狐疑,不知這位是不是故意在騙自己,又繼續追問事件中的疑點:「還有,曉月閣雖會為錢辦事,可參與這種事情影響太大,曉月閣心懷大志,不會為了錢而不管不顧,這得多少錢才能打動曉月閣?」

  莎如來:「不是錢,是商鏡,就是那面曉月閣立國的商鏡。」

  「商鏡?」牛有道兩眼睜大了幾分,「你是說童陌之所以請動了曉月閣,是拿出了商鏡做酬勞?」

  莎如來頷首:「正是。」

  牛有道臉色一沉,「莎如來,你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耍我?我告訴你,把我往死裡弄,今天你們父女兩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之前還談得好好的,感覺瞬間翻臉了,莎如來略瞇眼道:「牛有道,你什麼意思?」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0 00:00
第一零八二章 謎團

  牛有道哼哼冷笑:「屁的商鏡!曉月閣手上的那面商鏡就是老子給他們的,商鏡原本在我手上。」

  說這話,也有試探的意圖,他自己都不能排除東郭浩然是怎麼得到商鏡的,畢竟商鏡出現的時機就在事發時。

  莎如來一愣,「你給的?不對,曉月閣立國時向縹緲閣出示過商鏡,以證明自己有立國的資格。我當時還在執掌縹緲閣,我當面問過玉蒼,問他哪來的商鏡。他所言和密檔上的能吻合上,他說是童陌給曉月閣的酬勞!」

  牛有道沉聲道:「玉蒼說是童陌給他的?」

  莎如來:「沒錯…你又說是你給玉蒼的。你們兩個人之間,必然有一人沒說實情。」

  牛有道:「我有必要在這種事上騙你嗎?我有沒有給玉蒼商鏡自己還不清楚嗎?」

  莎如來:「就算你給了,你又怎麼知道你給他的商鏡是真的?」

  牛有道好氣又好笑,他親手破解了商鏡中的秘密,是不是真的他還不清楚嗎?

  當然,口中不會這樣說,「商鏡在我手上多年,我豈能不知真假?」

  莎如來狐疑:「你哪來的商鏡?」

  「就是東郭浩然給我的,當時我重傷醒來……」牛有道把當時遇見東郭浩然的情況說了下,說了自己是怎麼遵東郭浩然吩咐去上清宗的,其間自然有東郭浩然交付商鏡的事。

  待他說完,發現莎如來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不由問了句:「怎麼了?」

  莎如來神情異常凝重,沉聲問道:「你是說你當時在那小廟外見到了一隻能化人形的烏鴉襲擊你?」

  牛有道:「不錯。一隻充滿邪氣的烏鴉,兩眼冒著紅光,能霧化成人。」

  莎如來嘴裡蹦出兩個字來:「鴉將!」

  對於這個答案,牛有道不奇怪,他其實也有所猜測,今天算是得到了確認,試問道:「你是說那東西就是鴉將?」

  莎如來寒著臉道:「採集死者英靈,注入棲居陰氣之地的烏鴉身上,將烏鴉煉製成非鬼非妖的邪物來駕馭,是為魔!此乃魔教秘法,據我說知,如今會此術的人只有天魔聖地的烏常,無量園內看守無量果的鴉將就是烏常所煉製。」

  「只有烏常會嗎?」牛有道反問:「縹緲閣關注寧王,難道沒風聞過燕京的一個傳聞,寧王曾煉製了十萬鴉將?」

  莎如來:「十萬鴉將集結成軍,足以橫掃諸國大軍,這麼大的事縹緲閣豈能不關注?子虛烏有的事,假的。後來商朝宗那邊不是也吐露真相了嗎?只是為了穩住商建雄不對商朝宗下毒手而已。鴉將乃魔,驅魔控魔,魔豈是那麼好控制的?更何況是十萬魔物,這事連烏常自己都不信。若可能的話,一旦烏常大量煉製鴉將,九聖誰的勢力能大過他?十萬鴉將是不可能的事情。」

  牛有道皺眉,鴉將他自然聽說過是魔教的魔物,估計許多人都聽說過。

  可他之前一直懷疑那鴉將是東郭浩然那邊的,雖然藍若亭後來對燕庭是另一種解釋,說是為了保商朝宗編出的謊言。

  可他問過藍若亭,為何偏偏要編造十萬鴉將的謊言?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他親眼見到過鴉將。

  而藍若亭的解釋是,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有一次無意中在寧王府聽到自己老師洛少夫和寧王商建伯言語間提及過若能煉製十萬鴉將之類的言語。是因為受了這啟發,才編造出了那個謊言。

  牛有道一直以為藍若亭沒說實話,有這以為也不是沒根據的,東郭浩然和趙雄歌的關係,而趙雄歌和魔教的關係又是不清不楚的。加上自己親眼見到了鴉將的存在,曾出現在東郭浩然的身邊。

  可現在聽莎如來這麼一說,原有的觀念被顛覆了,不可能煉製出十萬鴉將,也就是說自己的懷疑是錯的。

  稍理思路後,牛有道徐徐道:「若只有烏常能煉製鴉將,而鴉將又出現在了東郭浩然死的時候,也就是說,東郭浩然的死和烏常有關?」

  沒錯,莎如來正是因為想到了這點才會臉色異常凝重,東郭浩然的死居然牽涉到了九聖之一的烏常!

  「這事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別說東郭浩然,哪怕整個上清宗,烏常要滅也只需一句話。」莎如來有些不解。

  牛有道:「還有商鏡為什麼會出現在東郭浩然的手中?唐牧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麼?你可能不知道,唐牧死前曾下令,秘不發喪,似乎有意隱瞞自己的死期。還有,唐牧應該也不知道東郭浩然出事了,否則不會傳位給東郭浩然。」

  莎如來忽再次確認:「商鏡真的是你交給玉蒼的?」

  牛有道:「再問這個就沒意義了…」話一頓,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玉蒼沒說老實話,卻和縹緲閣密檔裡的記載吻合了!」

  莎如來目光閃爍:「有人修改了密檔裡的記載!」

  牛有道眉目中忽露動容神色,吐出一個名字來:「烏常?」

  莎如來沉聲道:「一般人根本沒有可能進入機密重地修改密檔,除了烏常恐怕也沒別人,只有這樣,才能和你說的吻合上。」

  兩人間的氣氛忽顯得凝重,眼前莎幻麗被綁將要面對的事情反倒拋到了腦後。

  「可是烏常為什麼要這樣做?」莎如來忽自言自語,似乎有些想不通。

  牛有道徐徐道:「許多事情沒必要想複雜了,亂七八糟的謎團可以不用管,直指根本便可。到了烏常如今的地位,什麼都不缺,又得了長生不死之身,若真是他在搞什麼,原因恐怕只有一個。」

  經這提醒,莎如來神情一震,想到了什麼,一字一句道:「凌駕於九聖之上!」

  「呼!」牛有道忽吐出一口氣來,「看來東郭浩然的死恐怕另有隱情,唐牧指望著東郭浩然,誰知東郭浩然也死了,真相就此被埋沒,真相究竟如何…莎先生,此事你恐怕還要費心留神一下,若發現了什麼問題,還需及時告知我一聲。小心點,儘量不要打草驚蛇,若真是烏常,一旦被察覺…畢竟你我都不知道其中是怎麼回事,恐後果難料。」

  莎如來微微點頭,沉吟一番後也鬆了口氣,似乎暫把這事撇開了,回頭盯著牛有道:「有件事你務必答應我。」

  見他滿臉很認真的樣子,牛有道怔了一下,笑道:「先生這話好沒道理,我連什麼事都不知道,讓我如何答應你?」

  莎如來略顯惆悵道:「你我身處風雲變幻之中,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生生死死也許就在朝夕,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出什麼事死了,答應我,幫我照顧好幻麗那丫頭。不需要你多費心,給她找個好人家便可,她不適合那些風風雨雨,找個普通人家嫁了過尋常百姓的日子就好。不要大富大貴,哪怕日子過得艱難些,總比沒命的好,讓她遠離這腥風血雨就成,答應我!」

  牛有道苦笑:「先生這話說的,我可不敢輕易答應,你我誰先死還不一定,自己的女兒還是你自己照顧的好。」

  莎如來:「當初天都秘境時,我曾考慮過讓那丫頭嫁給你,因為我覺得憑你的能耐有一定周旋保護她的能力,可你陷得太深了,只好作罷。你若死在了我前面,自然是當我什麼都沒說過,這樣說可以嗎?」

  牛有道:「你非要這樣說,我還能說什麼,我也只能說到時候再看,真要走到了那一步,我會儘力而為。」

  回頭看了眼依然坐在地上的女兒,莎如來道:「聽你的送信給羅秋了,你先走,還是我先走。」兩人不便一起離開。

  牛有道也回頭看了眼,「你先去吧,莎城主還要在這待一陣,該讓她配合的還是要讓她配合,我幫你勸勸她。」

  莎如來揮手一招呼,山巔停落的赤獵雕立刻振翅而起,掠過他身邊時,他閃身而上,乘風飄向遠方。

  目送一陣的牛有道走回,看了看向明的屍體,示意黑雲將現場收拾乾淨。

  他自己走到了莎幻麗的身邊,也坐在了地上,嘆道:「莎城主,你父親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間!」

  ……

  大羅聖地,大羅聖殿,空蕩蕩的殿內,莎如來束手而立。

  等了那麼一陣,方見一襲青衫的羅秋從殿後不疾不徐走出,莎如來立刻拱手行禮:「師尊。」

  羅秋嗯了聲,上下打量他一陣,問:「出去跑了一趟?」

  莎如來恭敬道:「是!」

  羅秋:「聽說你女兒失蹤了,你正在到處尋找,找到了嗎?」

  莎如來:「回師尊,找到了,幻麗被人綁架了!」

  「綁架?」羅秋頗為意外,冷笑一聲,「聖境內還有人吃飽了撐的幹這事?你既然確認她被綁架了,想必也知道了是誰幹的。誰幹的?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如此大膽!」

  莎如來欠身道:「是妖狐一族。」

  「妖狐?」羅秋眉頭略皺。

  莎如來:「自己的家事本不敢打擾師尊,想找到幻麗就算了,可眼前發生的事弟子不敢做主,也不敢瞞著師尊。」袖子裡掏出信來,雙手奉上:「這是妖狐專門送給弟子的信,請師尊過目。」  



  既然當不成翁婿,不是合當結拜嗎?一句話的事~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0 17:20
第一零八三章 記住要見你的人長什麼樣

  「妖狐給你的信?」羅秋眼中有莫名狐疑之色,說話間接了信到手,打開查看。

  莎如來恭敬回道:「是。弟子剛回來,聽下面人說有人送了封信給我,找到信打開一看,方知是妖狐的信。」

  羅秋也不知道有沒有將這話聽進去,看到信中內容後,瞳孔驟然一縮,單手端著信,目光久久難以離開紙面。

  莎如來肅靜在旁等候,等了許久,不見羅秋有反應,猶如石化了一般,而且眼中神色似乎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意味。

  莎如來心中暗暗奇怪,信中內容他是看過的,很簡單,只說莎幻麗在狐族手上,說狐族有羅芳菲多年不見的舊識想見羅芳菲,只想見羅芳菲一面,並保證絶不會對羅芳菲有任何傷害。

  當然,信中強調了只許羅芳菲一人前往。只要羅芳菲去了,狐族保證莎幻麗不會有事。

  若不答應的話,狐族則不保證莎幻麗的安全。

  剩下的就是詳細的見面地點。

  信裡的內容說得不清不楚的,也很簡短,就憑這樣的東西,就想讓羅秋答應自己的女兒去做交換冒險,怎麼可能?莎如來對此很難理解。可牛有道言辭鑿鑿,應該也不會騙他,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的。

  可看眼前素來波瀾不驚的羅秋的反應,這封簡單的信,似乎真的不簡單,否則不會令羅秋失態。

  良久後,莎如來試著喚了聲:「師尊?」

  羅秋回過神來,手中信順手背在了身後,似乎沒有還給對方的意思,問:「信中內容你看過了,妖狐要拿你妻子去換你女兒,你怎麼看?」

  莎如來:「弟子不會為了女兒讓妻子去冒險,只是這信實在是讓弟子不解,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狐族的信,師尊難道不覺得可疑嗎?」

  羅秋哦了聲,反問:「哪裡可疑了?」

  莎如來:「誰都知道芳菲是您的女兒,拿師尊的女兒去換我女兒,我怎麼可能答應?還有,信裡說狐族有芳菲多年不見的舊識想見芳菲一面,據我所知,芳菲和狐族沒有過來往,也未隨妖狐司參與過獵殺妖狐,怎麼會在狐族有舊識?」

  「另就是,幻麗很少來聖境,狐族是怎麼獲悉幻麗行動路線的?真要是狐族的話,為了見芳菲一面,得下多大的工夫才行?為了見芳菲一面,值得狐族這樣幹嗎?」

  「所以這信十分可疑,其中定有蹊蹺,還請師尊明鑒。弟子也懇請師尊能發出號令,查明此事真相如何,以便早日解救出幻麗。」

  羅秋:「除了狐族,你還有其他線索嗎?」

  莎如來:「目前還沒有。」

  羅秋:「那你能聯繫上送信的人嗎?」

  莎如來:「聯繫不上,下面人連是誰送來的信都搞不清楚。」

  羅秋:「既然眼前就這點線索,想救你女兒,暫時也只能是順這條線挖下去,才是最便捷的方法。」

  「這…」莎如來猶豫,「師尊,總不能讓芳菲去冒險吧?」

  羅秋:「信給芳菲看過沒有?」

  莎如來:「還沒有,也不敢給她看,怕她衝動。」

  羅秋背負於身後的信又拿了出來,遞予,「拿回去給芳菲,看看她怎麼做決定,她若願去,則過來見我。」

  「師尊,這…」莎如來一臉為難,他知道,信一旦給羅芳菲看了,羅芳菲肯定會答應前往,他不信羅秋不知道。

  「嗯?」羅秋鼻腔內發出了威嚴的質疑聲,似乎在問,你敢違抗我的意思?

  「是!」莎如來接了信,拱手告退,迅速離開了。

  靜默在殿宇內的羅秋緩緩回頭看向了殿內一側牆壁上的石雕,雕像上有一美貌女子,他盯著喃喃自語道:「是你嗎?難道你還活著…」忽又大聲喝道:「來人!」

  ……

  芳菲閣內,軒閣屋簷下飄蕩的紗幔之後,捧信查看後羅芳菲吃驚抬頭道:「幻麗被狐族給抓了?怎麼會這樣?」

  面對她的莎如來嘆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事本不想告訴你,是師尊讓我把信給你看的。」

  羅芳菲關切詢問:「真的是狐族幹的嗎?如果我去,真的能把幻麗給交換回來嗎?」

  莎如來:「不知道。師尊讓問問你的意見,如果你願去,就去見師尊,師尊應該是有話要交代。」

  羅芳菲連連點頭,「幻麗是你女兒,也就是我的女兒,女兒遇險,只要能救她,我自然是願往,我這就去見父親。」說罷扭頭就走,毫不猶豫。

  莎如來突然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羅芳菲回頭,兩人四目對視。

  莎如來道:「你要考慮清楚了,可能會很危險,你真的要去?」

  羅芳菲頓時脈脈含情道:「師兄擔心我的安全?」

  莎如來神情複雜,他瞭解這女人對他的感情,可正是因為瞭解,他才害怕,怕自己有一天會情難自禁,所以才會保持距離。猶豫再三之後忽冒出一句:「芳菲,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做的一些事其實也是為了你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羅芳菲笑靨如花,「不管師兄對我做什麼,這輩子只要能和師兄在一起,我無怨無悔。」

  莎如來放開了她,也避開了她的目光,「走,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就此離開了軒閣,直奔大羅聖殿。

  兩人來到時,只見羅秋孤身在大殿內等候,二人迅速上前行禮。

  羅秋問:「丫頭,信看過了?」

  羅芳菲點頭:「看過了,爹,我願意去。」

  莎如來忙拱手道:「師尊,這樣太冒險了,我們可以換換別的方法。」

  羅秋:「你是我的親傳弟子,幻麗是你的女兒,芳菲是你的妻子,也就是說,幻麗也是我的外孫女,我怎麼能見死不救?你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數,不會有事。你先退下吧。」

  莎如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拱手告退了。

  待其離開後,羅秋審視著女兒,徐徐道:「有些話是說來寬他心的,此去也許真的有危險,你不怕嗎?」

  羅芳菲苦笑:「爹,我在狐族根本沒有舊識,這信裡透著蹊蹺,若說一點都不怕是假的,我多少有些害怕。但是,爹,我更怕一家人不和。」

  羅秋:「傻丫頭,守著個男人當寶,像個花痴一樣,值得嗎?你讓你爹情何以堪?」

  「爹!」沒了外人,羅芳菲近前纏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嬌,「我樂意不行嗎?」

  「這麼大個人了,還長不大似的,已經是大姑娘了,摟摟抱抱成何體統!」羅秋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但目中流露出的是罕有的溫情。

  歲月無情,人心叵測,天地不仁,許多事情他早已麻木,但這一刻是他享受的。

  不過抽出胳膊後,說出的話又很現實:「丫頭,我要提醒你,莎幻麗是那個女人生的,若是救不了的話,他就徹底斷了和那女人的在世關係,就徹底成了你的人,你不再考慮一下?」

  羅芳菲立刻瞪眼道:「爹,你說什麼呢?我是真心把幻麗當自己女兒看待的。」

  羅秋:「你既然非去不可,那就去吧,放心,狐族是不會傷害你的…」見女兒眼中流出疑惑,似乎不知他為何如此篤定,忙改口道:「有爹在,狐族不敢把你怎麼樣,不用害怕。」

  隨後又順手摸出一個小瓷瓶給她,「把裡面的藥擦在自己身上,一旦有變,方便爹能隨時找到你。」

  羅芳菲接了瓷瓶打開,聞了聞,沒聞出什麼味來。

  羅秋繼續道:「記住,去了狐族那邊後,見到了狐族的什麼人,記住要見你的人長什麼樣,回頭記得告訴我。還有,和狐族什麼人見過面不要對外聲張。當然,我知道女兒大了,胳膊肘開始朝外拐了,你不會瞞莎如來,但我還是那句話,儘量不要對外聲張,這是為了你好,明白嗎?」

  羅芳菲噘嘴道:「是,記下了。」

  「爹會安排好的,去吧,不用怕。」羅秋朝殿外抬了抬下巴。

  ……

  十幾隻大型飛禽一起飛離了大羅聖地,雖說狐族只許羅芳菲一人去,但這邊還是派出了大量的高手途中護送,臨抵達前才會讓羅芳菲單飛。

  莎如來也在一行人中,升空後,回頭看向最高峰山巔上的那座聖殿,心中滿是狐疑。

  真的如牛有道所言,羅秋居然真的答應了讓羅芳菲去救回幻麗那丫頭,甚至沒做什麼查證,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他意識到了,這件事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麼,可牛有道不說,拿狐族不讓說來說事,他也沒辦法,狐族那邊不搭理他,或者說不信任他,根本無法溝通。

  但有一點他確信了,牛有道這樣安排,應該不用擔心只有他女兒能活著回來會引起羅秋的懷疑,牛有道這樣做是有把握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聯想到了天都秘境自己把牛有道往死路上逼的事,沒能逼死,牛有道能拿下第一活著回來不是沒原因的。眼前就是答案,從綁他女兒開始,牛有道就預謀好了一切,早已準備好了解決後顧之憂的手段,既能採取極端手段逼他出來見面,又能化解極端手段產生的影響。

  向明已經告訴了被綁的經過,也就是說,從牛有道抵達問天城的那三道奏報開始,那廝就在為自己的綁架行動做鋪墊準備,否則根本沒有後面的活動空間!

  「師兄,不用擔心,幻麗能平安回來的。」同乘一騎的羅芳菲見丈夫神色變幻不定,以為在擔心什麼,遂安慰。

  莎如來微微搖頭,他哪是在擔心這個,心中有數一點都不擔心,而是發現一切的一切都在牛有道那廝的縝密預謀之中,居然連羅秋都被其不動聲色的算計了進去,發現自己所選之人遠超出自己的預期。



  刀子超乎預期鋒利是好事,但刀子有自己的想法,還不怎麼聽話,那就糟糕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0 21:00
第一零八四章 羅秋出手

  事態的發展似乎已經受到了牛有道的控制,牛有道勾搭上了狐族,明顯已開始在聖境內操局。

  一個門派長老初入聖境,居然能在聖境內擺弄局勢,這是連他都難以在聖境內做到的,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範圍。

  確切的說,這次和牛有道見面後,他感覺牛有道已經反客為主了。

  牛有道把他從幕後逼了出來後,直接向他展現出了底氣,勾結上了狐族,手下還有元嬰期高手。

  他從幕後掌控,變成了不得不與牛有道合作,目前的情況他難有什麼作為,他被逼出後只能是配合牛有道行事,兩人之間的主動權似乎已經控制在了牛有道的手上。

  牛有道已經道明了待在聖地遲早是死路一條,已經心知肚明了,顯然不會就此罷休,之後肯定還會有什麼行動,他不知牛有道還會搞出什麼事來。

  但可以肯定,牛有道一系列舉動下來,都是一步步預謀好了的,似乎在一步步推進,下一步的行事計劃牛有道心中很有可能早已醞釀好了。

  他既吃驚於牛有道的城府手腕,又慶幸自己找對了人,同時也對後續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他知道自己想看到的結果也必須是牛有道這種人才有可能達成,其他人不具備牛有道的能力,這和修為高低無關。

  一路思索,不知不覺抵達了荒澤死地邊緣地帶。

  十幾隻飛禽落地,莎如來和羅芳菲面對面,分別在即。

  「接下來要一個人過去,地點記好了嗎?」莎如來問她。

  羅芳菲頷首:「放心,地點牢記,我能找到的。」

  莎如來:「小心點。」

  羅芳菲:「嗯,我一定儘力讓幻麗平安回來,哪怕我自己出事也不會讓幻麗出事的,你放心。」

  一句話,令莎如來心弦一顫,他怕這個,就怕這個!

  果然,他有些控制不住了自己,突然張開雙臂,一把將羅芳菲擁抱進了懷中,緊緊抱著。

  他知道羅芳菲這次去應該不會有事,可問題是羅芳菲不知道。

  羅芳菲驚訝,甚至是被鬧得有些措手不及,第一次,第一次被師兄如此動情對待,令她有些不習慣。

  可隨後,臉上瞬間容光煥發,興奮得臉頰都泛紅了,也回抱住了他,與之耳鬢廝磨道:「師兄,不會有事的。」

  「嗯,我相信你不會有事的。」莎如來肯定著,默默推開了她,認真道:「我等你回來。」

  「好!」羅芳菲連連點頭,整個人似乎瞬間充滿了巨大的勇氣和信心,沒有逗留,轉身要了一枚駕馭飛禽的指鈴到手,跳上一隻飛禽,駕馭騰空而去,衝向了茫茫沼澤地域。

  目送人消失後,莎如來回顧左右,道:「保持警惕,做好隨時出發馳援的準備!」

  「是!」一群人拱手領命。

  ……

  抵達了目標地點的上空,羅芳菲為了確定,在上空盤旋著,拿出了地圖再次對比。

  確認無誤後,羅芳菲駕馭飛禽盤旋著向下方沼澤中的一座小小「孤島」降落。

  赤獵雕雙足一落地,她也跳了下來,環顧著四周,四週一片死寂,只有沼澤泥水中偶爾冒出的氣泡會發出咕嘟聲。

  獨自一人面對抗衡九聖多年而不絶的妖狐,她內心是緊張的,多少還是有點害怕的,高度警惕著。

  死寂中,美艷身姿不斷慢慢轉圈著,忽脆聲喊道:「我來了,你們在哪,還不速速出來?」

  「咕嘟…咕嘟……」話剛落,後方突然接連響起氣泡泛出的聲音,羅芳菲迅速回頭看去。

  只見泥水翻湧,四個人影從沼澤中浮現了出來,其中一人被一老者抱著。

  被抱者正是不省人事的莎幻麗,羅芳菲忙急聲喊道:「幻麗,幻麗…」

  連喊幾聲,不見莎幻麗有任何反應,她怒了,朝手中抱著一隻銀狐的為首的披頭散髮黑衣漢子喝斥道:「妖孽,你們把她怎樣了?」人質在對方手中,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抱著銀狐的黑衣漢子正是黑雲,同來的是兩位長老,聽到對方罵他們是妖孽,三人神情複雜,卻無任何怒意。

  站定在羅芳菲面前後,黑雲上下打量她一陣,鼻翼在空氣中嗅了嗅,頷首道:「是你!當年見你的時候,你還是襁褓中的嬰兒,一晃多年,你都長這麼大了,長得有點像你娘,漂亮!」

  羅芳菲驚疑不定,「你見過我?還見過我娘?」

  黑雲:「過去的事了。」

  羅芳菲:「是你要見我麼?」

  黑雲低頭看了眼懷中似乎睡著的銀狐,「不是我,是她要見你。」

  妖狐?羅芳菲詫異,多看了那極為漂亮的銀狐兩眼,卻沒多想,她現在關心的是莎幻麗,嬌聲喝斥道:「我人已經來了,你們還不快快放人,莫非想毀諾不成?」

  黑雲:「你放心,我們沒有歹意,你既然守約前來,我們也會守約放人。只是不必這麼著急而已,你…你不想多看看她嗎?」示意了一下懷中的銀狐,「她是我們的老族長,你小時候她也見過你的。」

  羅芳菲盯向那銀狐,見其沉睡模樣,喝道:「都痛快點,不要囉嗦,她要見我,讓她醒來見我便是。」

  黑雲搖頭:「她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自己挖掉了自己的豎眼,已經傷了根本,長期處於昏睡中,一年只會短暫醒來一刻,目前還醒不過來。」

  羅芳菲盯著銀狐眉心的傷疤看了看,越發警惕道:「既然醒不過來,還如何見我?你們這群妖孽究竟想幹什麼,究竟有何企圖?」

  黑云:「她每年醒來一次時,都會唸叨你一次,想見你,奈何一直沒有機會。這次從縹緲閣在荒澤死地奔波的人口中得知雪老妖的孫女要嫁人,知道你丈夫的女兒和雪老妖孫女的關係不錯,應該會來參加婚禮,不出所料,終於讓我們找到了請你來見的機會。」

  「只是可惜,雖把你請來了,時間上卻不湊巧,不在我們老族長能醒來的時刻,老族長無法親眼看到你。不過好歹是一次見面的機會,我們也算是滿足了老族長的夙願。你既然來了,不妨好好看看她,至少記住她長什麼模樣也好,若將來再見,你至少也能認得她。」

  聽到這奇奇怪怪的話,羅芳菲多少有些不解,問:「你們老族長為何要見我?」

  黑雲搖頭:「有機會自然會讓你知道,現在知道得太多對你不好…」

  話未畢,一旁負責警戒的狐族長老忽道:「小心!」

  高空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急速俯衝下來,隱帶音嘯破空聲。

  「走!」略一抬頭的黑雲急喊一聲,似乎沒想到高空之上居然藏了人。

  能不被他們法眼發現,說明來者所處的高度已經超越飛禽坐騎所能承受的飛行高度,來人的修為可想而知,不跑就是在等死。

  一名狐族長老直接將挾持的莎幻麗扔出,逼得羅芳菲不得不接住。

  黑雲三人已迅速閃身落入沼澤中,緊急遁入其中逃離。

  空中直線俯衝下來之人,臨近地面之際,雙袖大袍之中陡然拍出雙掌,隔空擊向地面。

  強悍法力澎湃而下,威壓地面,猶如天威降臨。沼澤「孤島」四周的情形頓時如驚濤駭浪一般,泥水轟隆隆震盪出巨大漣漪,以「孤島」為中心急劇推出浪牆,滾滾激盪向四面八方如巨潮。

  「孤島」中的羅芳菲幾乎被強大壓力給壓的窒息,身形難以動彈,卻拚力施法護住懷抱的莎幻麗。

  赤獵雕驚叫,欲振翅而起,卻被巨大壓力給壓得趴在了地上,根本飛不起來。

  一條人影瞬間落地,落在了羅芳菲的身邊,正是羅秋,寬袍大袖身後一甩,冷目環顧四周,氣勢凜然。

  壓力消除,羅芳菲看了看滾滾蕩向四周的浪牆,驚訝回頭道:「爹,你怎麼來了?」

  話剛落,轟隆聲接連響起,四周爆出數不清的巨大觸手,向「孤島」及島上的人包裹而來。

  眼見巨大觸手以吞滅之勢從四面八方捲來,令眼前空間陷入了黑暗之中,羅芳菲驚慌四顧,雙臂牢牢護住了懷中的莎幻麗。

  傲然而立的羅秋不動不搖,整個人徐徐漂浮而起離地。

  待合攏的觸手將空間扭捲壓縮到幾乎近他身之際,浮空的羅秋陡然振臂繃向左右。

  轟!摧枯拉朽般的澎湃法力從他小小身軀內狂暴而出,瞬間撕裂了黑暗,光明重現。

  扭捲而來的無數巨大觸手,被那澎湃法力給崩裂得寸斷,炸開向四面八方,炸得漫天亂飛,聲勢驚人。

  噼哩啪啦的斷肢遠遠近近的砸落,泥水中殘存的無數觸手似乎異常痛苦,遭受重創後,扭曲著迅速縮回了泥地深處,不敢再造次。

  浮空,憑空虛立的羅秋衣衫獵獵,周身瀰漫的強悍法力正在慢慢回收進體內。

  四周消停後,羅秋一個瞬閃消失在上空,轉瞬又出現在了地面,出現在了羅芳菲的身邊。

  那隻赤獵雕終於能正常起飛了,驚叫著升空,剛才的威壓顯然令它很恐懼。

  平安了,回過神的羅芳菲突然大聲道:「爹,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突襲差點害死了幻麗?」

  「我心中有數,不用你教我!」羅秋冷冷掃了眼,話雖如此,實際上他才不在乎莎幻麗的死活,目光緊盯女兒,「見到要見你的人沒有?」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1 17:00
第一零八五章 道爺讓我來找你

  這才是他此來親自出馬的真正原因,想見到那個要見女兒的人。

  羅芳菲:「見到了,但不是什麼人,是一隻銀皮妖狐。」

  羅秋臉頰繃了繃:「那妖狐對你說了什麼?」

  羅芳菲:「沒說什麼。」說罷施法查探莎幻麗的身體情況。

  羅秋瞬間一臉肅殺,「丫頭,連你也要欺瞞你爹嗎?」

  羅芳菲驚悚抬頭,被他嚇一跳,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父親身上隱隱有殺氣浮現,「爹,我沒騙你,真的沒說什麼。」

  羅秋顯然不信,「費盡心思要見你,已經和你見了面,見了面能一句話都不說?」

  羅芳菲:「是見了面,我也想知道那妖狐為什麼要見我,可那妖狐根本沒辦法說話。」

  「沒辦法說話?」羅秋一怔,狐疑道:「什麼意思?」

  羅芳菲思索著回道:「那妖狐一直未睜眼,似乎一直在沉睡。據抱著她的人說,說那妖狐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挖去了自己第三隻豎眼,說什麼傷了根本,一年只能短暫醒來片刻什麼的,我也搞不清怎麼回事,但見到那銀狐的豎眼位置的確有傷疤。」

  羅秋喉結略有聳動,聞聽此言可謂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神情變幻不定。

  見父親神色不對勁,羅芳菲驚疑道:「爹,你怎麼了?你好像很關心要見我的人。」

  羅秋回過神來,「你是我女兒,我也是擔心有人對你不利…那個抱著她的人還跟你說了什麼,詳細說給我聽。」

  羅芳菲想了想,沉吟著說道:「那人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說什麼見過我小時候,還說那隻銀狐也見過我……」她把具體談話內容重複了一遍。

  羅秋邊聽邊觀察著女兒的神色反應,聽完後問道:「就說了這些?」

  羅芳菲:「就這些,話沒說完您就出現了,把他們給嚇跑了。」

  對於自己女兒,羅秋還是瞭解的,也許是從小養尊處優,向來沒什麼城府的人,有假他能看出來。

  確認沒有說謊後,瞅了瞅女兒抱扶著的莎幻麗,略關心了一句:「她沒事吧?」

  羅芳菲:「沒事,只是昏迷了。」

  羅秋:「你先帶她回去。」說著環顧四周。

  羅芳菲愕然:「爹,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我知今天的事情你不會瞞莎如來,告訴他,今天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你先走。」羅秋最後的態度很堅決。

  既如此,羅芳菲也只好揮手將空中盤旋的飛禽招了下來,攜帶著莎幻麗一起縱身而起,駕了飛禽迅速離去。

  目送女兒遠去了,羅秋再次環顧四周,孤零零一人,神情中竟流露出幾分蕭瑟,喃喃自語著:「果然是你,你竟還活著,你若是真為女兒好,最好不要再打擾…」

  目光突然一撇,只見遠處有數人飛掠而來。

  待人接近方看清,皆穿著縹緲閣的服飾,是縹緲閣的人。

  一般的縹緲閣人員也沒機會接觸到他,他不認識。就算他見過也未必記得,縹緲閣那麼多人,他記不完。他一看便知是妖狐司的人,此時在荒澤死地的人也只有妖狐司的人。

  估計是被之前巨大的打鬥動靜給驚動了,是來查看動靜的。

  還不待雙方接觸答話,羅秋突然揮袖一掃,澎湃法力席捲而出,沼澤中掀起一道巨大泥龍呼嘯而去。

  落下的幾人迎面撞上,大驚之下施法拚命抵禦。

  轟!當空被撞幾人皆狂噴出鮮血,紛紛砸落,一個個重傷掙扎著陷入了沼澤之中。

  羅秋大袖一甩,騰空泥龍崩潰,如山崩般將那幾人給徹底埋了。

  他不想縹緲閣的其他人見過他出現在此。

  折騰後的沼澤咕咕冒泡,除此外,四周寂靜。

  四周看了又看,沒再看到妖狐現身,他其實很想見見那個和女兒見面的妖狐,但是他知道,目前的情況下肯定是見不到了。妖狐遁入了地下深處,他法力再高也束手無策,否則狐族也難在這沼澤安身。

  嗖!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個黑點急速消失在了遠空,破空而去的音嘯聲遠去。

  來無影,去無蹤。

  「孤島」遠處水面的一團草叢後面,躲藏其間的一顆腦袋終於動了動,鬆出一口氣來,正是牛有道。

  腦袋上糊滿著泥巴掩飾,事發過程他一直在遠遠偷窺,羅秋突然出現,令他一動都不敢動。

  那排山倒海的威力,那隨手掃滅縹緲閣諸人的恐怖力量,看得他心驚肉跳,九聖的實力他今天算是親眼見識了。

  邊上泥水湧動,黑雲冒頭鑽了出來,嘆道:「走了。」

  牛有道看他一眼,發現他口鼻有血跡,問:「你受傷了?」

  黑雲:「羅秋的實力太可怕了,我們已經算是逃得及時,還是被沼澤中的震盪餘威給傷了,小傷,問題不大。」

  牛有道關切道:「老族長沒事吧?」

  事情是他安排的,若是因為他讓老族長受了傷害,他難辭其咎。

  黑雲:「放心,哪能讓老族長受傷,傷了自己也不能讓老族長受傷害,我拼盡全力護著,沒事。」看了看四周天空,依舊是心有餘悸的樣子,「沒想到啊,真把羅秋給惹來了,辛虧你提醒,我們一直警惕著,否則憑羅秋的攻擊速度,我們怕是難逃一劫。」

  沒事就好,牛有道鬆了口氣,也看了看四周,也依然是心有餘悸。

  倒不是他算定了羅秋會來,只是小心謹慎防備著有這可能,別人不懂信中內容,羅秋應該是能看懂的,牽涉到銀姬,羅秋不是沒有法駕親臨的可能,遂提前叮囑了一下。

  也正是因為懷疑羅秋可能回來,他才來此觀望,沒想到羅秋真的來了,還看到了羅秋出手。

  羅秋一出手,令他心頭沉重,看這樣子,蝶夢幻界的銀兒似乎也未必是其對手。

  念及此不禁問了一句:「若是老族長用上了狐仙果,恢復了真身,能擋住羅秋嗎?」

  黑雲搖頭:「老族長當年就說過,她不是羅秋的對手。九狗控制著天下,集天下修煉資源為己用,過了這麼多年,修為應該勝過當年,而老族長目前的情況,肯定是越發不如了。」

  牛有道:「如此說來,就算得到了狐仙果,也只能是突破到元嬰境界得個長生不死,論實力還是比不上這些個精修多年的老傢伙。」

  「長生不死?」黑雲愕然道:「誰說得到了狐仙果就能長生不死?」

  牛有道亦愕然:「修行界傳言如此,難道不是嗎?」

  黑雲:「狐仙果築體,對你們人來說,改善肉體是能長生,卻難逃天道一劫。這是你師傅商頌當年說的,說服用狐仙果得不了永生。你師傅見識廣博,法力能破碎虛空問道上蒼,自有慧眼,他說不行,應該不會有錯。」

  牛有道:「那能活多久?」

  黑雲:「不知道,有人能說清楚嗎?狐仙境和你們人間聯通也不過幾百年的事,只怕連九狗也不知道狐仙果的極限在哪。當然,狐族和你們人不一樣,你們人服用了的確能延壽長生,可狐仙果對我狐族卻沒有延壽的效果。」

  ……

  羅芳菲帶著人回來了,一落地,等候中的莎如來立刻上前扶了女兒,問:「你沒事吧?」

  這話問得羅芳菲高興,女兒遇險回來,莎如來關心的不是女兒,而是她,好像她在他心目中比她女兒還重要似的。

  殊不知,莎如來知道自己女兒肯定沒事,羅芳菲自己盡往好事上想了而已。

  她笑著搖頭道:「沒事,幻麗也沒事,只是昏迷了而已。」繼而看了看四周戒備的人,湊近莎如來耳邊,低聲道:「父親親自來了。」

  莎如來一驚,迅速四處觀望,不見人,問:「在哪?」

  羅芳菲:「不清楚,我帶人回來時,父親還在原地,讓我先回來了。」

  莎如來內心有些緊張,問:「師傅在碰頭地點出現了,他豈能放過狐族?」

  羅芳菲:「父親一露面就出手了,把那些妖狐給嚇跑了,那些妖狐跑得快,否則父親肯定不會放過。」

  聽到沒揪出什麼來,莎如來略安心,又問:「芳菲,狐族非要見你作甚?」

  「我也搞不清楚,感覺有點奇怪……」羅芳菲一點沒做隱瞞,把當時的情況說了。

  細節過程令莎如來暗暗驚疑不定,覺得這事背後絶對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羅芳菲不知他想法,目光落在莎幻麗身上,「走吧,幻麗沒事,咱們帶她回去修養吧。」

  莎如來環顧四周,「要不要等師傅一起回去?」

  羅芳菲:「等他作甚?不用等了,等到了也不會和咱們慢慢一起回去,他來回得快,好心等來了,他恐怕還要嫌我們累贅,肯定也是甩開我們先走。放心,不會有事,天下有幾人能攔住他?」

  ……

  崇山峻嶺之地,一隻灰翅雕落入茫茫大山深處。

  跳落地的袁罡再次觀察四周地形,確認沒錯,是這地方,卻不見碰頭的人。

  「吼!」山間突一聲咆哮聲起,灰翅雕驚得騰空。

  袁罡猛一回頭,旋即如獵豹般嗖嗖躥向猛獸咆哮的方向。

  翻過山澗,鑽進一處溪谷,只見一塊大石上,一隻似獅非獅的金毛猛獸正對著下落的夕陽,餘暉下毛色金燦如霞。

  大石下的溪邊,一名邋遢男子抱著酒壺暢飲,悠然自得的樣子,正是趙雄歌。

  袁罡走了過去,蹚入溪水中,硬邦邦站在了趙雄歌的對面,看那酒鬼。

  趙雄歌抬袖擦了把嘴,醉眼惺忪道:「什麼事不能在書信裡說,非要約我見面?」

  袁罡面無表情道:「道爺讓我來找你。」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1 21:00
第一零八六章 魔教禁術

  兩人是認識的,畢竟趙雄歌當初一襲花衣裳在茅廬山莊待過,趙雄歌知道袁罡是牛有道的心腹。

  「那是你的爺,不是我的爺,他人在聖境…」話到此,趙雄歌兩眼一睜,似乎瞬間從醉酒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從躺著的溪畔半支撐起了身子,語調清晰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在聖境內能和外界取得聯繫?」

  袁罡:「我不清楚他是怎麼和我們取得聯繫的。」

  趙雄歌:「你不清楚?那你能確定是他在聯繫你,不是有人在假冒?」

  袁罡:「假冒不了。」

  見他如此篤定,趙雄歌知道必然有原因,又懶洋洋半躺了回去,「什麼事非要你親自跑來找我不可?」

  「你我的聯繫未必保險,有些事不好在書信裡提及。」袁罡略顯謹慎,邊說邊仔細查看四周。

  趙雄歌:「放心,周圍沒人,幾里內有異常生人氣味,我坐騎便能嗅到。」

  袁罡抬頭看了看站在大石頭上的那隻外形兇猛的金毛吼,而金毛吼也回頭看向了他。

  袁罡問:「這就是金毛吼?」

  趙雄歌:「廢話,我這坐騎可不喜歡聽廢話。」

  「嗬…」袁罡忽張臂朝石頭上的金毛吼發出低悶沉吼聲。

  「吼…」金毛吼回應,不過氣勢弱了,沒了那咆哮山林的氣勢,且弱弱磨爪略顯後退之勢。

  首先是袁罡的行為,其次是金毛吼的吼聲不對勁,抬起酒葫蘆的趙雄歌愣住,迅速起身了,轉身看向石頭上的金毛吼,發現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金毛吼的尾巴都垂了下來,身形低沉後縮,金睛雙目中也沒了那凶悍氣勢,看樣子似乎有些畏懼袁罡。

  頭回見金毛吼這個樣子,趙雄歌愕然回頭問:「你對它幹了什麼?」

  袁罡收勢站直了,淡然道:「試試它的膽子而已。」言下之意似乎在說,你不是說它不喜歡聽我廢話嗎?

  趙雄歌頓時左看右看,看看金毛吼,又看看袁罡,最終上下打量袁罡,「還真沒看出來,你還通些御獸的法門。說說看,怎麼回事,我這金毛吼乃是荒古遺種,血脈非比尋常,可是連萬獸門也奈何不了的。」

  袁罡:「我不喜歡廢話,道爺讓我來找你。」

  趙雄歌冷眼斜睨,撇了撇嘴,提起酒葫蘆灌了口,「說吧,什麼事?」

  袁罡:「道爺說,聖境無量園內,也就是無量果的生長之地,有烏常煉製的鴉將守護。鴉將是魔教的煉製秘法,道爺希望你向魔教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破解之法。」

  「鴉將?無量園?」趙雄歌手中酒壺慢慢垂放到底,沒想到牛有道會差人來問這種事,神情異常凝重道:「他想幹什麼?」

  袁罡:「道爺沒說,我不知道。」

  趙雄歌目光閃爍,似乎對此事極為謹慎,斟酌一番後,徐徐道:「鴉將乃邪魔之物,既是烏常所煉製,必然是在烏常的控制之下,能被烏常控制,就說明靈邪之力有限,沒有形成自己的靈智,否則魔性自我之下,烏常難以控制。可見烏常煉製的鴉將並非什麼堅不可摧之物,尋常金丹修士應該就能殺死,破解簡單,直接殺了便可。」

  袁罡:「我有必要再解釋一下道爺的意思,聖境無量園看守嚴密,鴉將守護無量果樹,人無法輕易靠近。道爺所謂的破解不是殺了它們,而是控制它們,避免驚擾出什麼動靜。」

  牛有道沒說這麼清楚,但他和牛有道配合多年,牛有道一說,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趙雄歌挑眉道:「牛有道不會是想盜取無量果吧?」

  袁罡:「道爺沒說他要盜取無量果,你問我,我不知道。」

  「跟你這傢伙說話好沒勁。」趙雄歌翻了個白眼,鄙視了一句,不過轉瞬還是認真道:「想控制鴉將,必須要煉製鴉將的人才能知道控制的引子是什麼。所以除了煉製之人,外人無法控制。」

  袁罡:「魔教秘法,道爺讓你向魔教打探。」言簡意賅,你不懂的不代表魔教不懂。

  趙雄歌自然聽懂了話裡的意思,卻沒順他的意,「不用打探,我身居妖魔嶺,與魔教接觸較深,問過這方面的事情。想控制別人煉製的鴉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多只能是稍加左右。」

  袁罡:「左右的辦法告訴我。」

  趙雄歌:「鴉將的煉製,首先需尋陰氣較重之地棲息的烏鴉,譬如常居墳地一帶的烏鴉,而且還要是食用過人屍的烏鴉。而後便是拘拿死者英靈,煉製時將其引入烏鴉體內,讓死者英靈借陰氣較重的烏鴉肉身長存,時間一久,兩者會融為一體。再以秘法加以煉製,吸收到了足夠的陰氣後,使之成為非人非鬼非禽獸的邪魔,這便是鴉將。」

  「鴉將體內的英靈畢竟是人的英靈,它只是在邪法誘導之下方認為讓自己寄身的烏鴉是自己的肉身,如果能找到英靈生前的人身骸骨,找到他的本尊骸骨讓鴉將看到,鴉將體內的英靈會產生錯覺,會產生短暫的恍惚,可令其神不守舍些許時間。」

  「牛有道如果是想盜取無量果不被人發現的話,這片刻的時間應該足夠為他所用了。」

  他猜到了牛有道想幹什麼,實在是因為袁罡所問太明顯了,可他居然沒有絲毫的意外和逆反表達,其詳述的方式更像是有心成全。

  袁罡又不傻,聽出了其中的味道,盯了他一陣,問道:「鴉將還能吐露自己生前是什麼人不成?」

  趙雄歌搖頭:「靈智未開,只會烏鴉般呱呱叫,吐不出人言,無法告知。」

  袁罡:「既如此,要找到死者骸骨談何容易?」

  趙雄歌抬手灌了口酒,「還是有機會的。鴉將吸收的陰氣越重,攻擊威力也越強大,這種邪法類似於鬼修和血肉之軀的結合體,是真正的邪魔歪道,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鴉將陰氣深重到一定地步後,便會產生自己的靈智,身為邪魔,魔性深重,不可理喻,將不甘於外物的駕馭。」

  「因此,就連魔教自己也不會輕易動用此術,否則容易遭受反噬。此乃魔教禁術,烏常雖會煉製,卻並未全盤通曉此禁術的優弱點,他應該不知死者生前骸骨能對鴉將產生影響。」

  「既然他不知道,就未必會在拘禁死者英靈後將死者骸骨給挫骨揚灰毀滅,也就是說,還有可能找到死者骸骨的埋身之地。」

  袁罡聽的認真,也知此事干係重大,遇到疑點立問:「烏常曾掌控魔教大權,你怎知烏常沒有全盤通曉鴉將煉製之術?」

  趙雄歌:「我說了,此乃禁術,一直掌握在魔教歷代聖女的手中,不會輕易洩露,連魔教歷代教主都沒有全盤通曉的東西,烏常自然得不到全盤傳承。」

  聽到這,袁罡目光閃了閃,有些傳聞他也聽說過,風聞過這位和魔教聖女的一段情。

  「憑烏常所知曉的底子,一隻鴉將他最多只會掌控十年,年限一旦臨近,烏常必然除之,另換新煉製的鴉將替代,否則他將無法控制反受其亂。這點,你可以讓牛有道打聽確認一下,看守無量果樹的鴉將是否會定期更換,若如此,就必然是我說的這般。」

  「只要想辦法找到相關時期內失蹤的人核實,就有可能找到英靈被煉製者的骸骨。」

  「另外還有一點可助牛有道確認死者的身份,鴉將幻化成人時,其輪廓樣貌與死者生前類似。」

  「如果這些辦法皆不行,那就要看牛有道自己的本事,看他能不能從烏常的口中得知其駕馭鴉將的引子是什麼。若能知道這個,便可直接控制鴉將。不過烏常可不是善與之輩,我勸他儘量不要冒這個險。」

  說罷往口中灌酒,就此打住的樣子。

  袁罡:「就這些?還有其他嗎?」

  「沒了。」趙雄歌反問:「你還有事?」

  袁罡搖頭。

  「那就各滾各的。」趙雄歌一個閃身而起,落在了石頭上的金毛吼背後騎乘,酒葫蘆甩起一砸金毛吼的腦袋,砸了個咚聲脆響,罵了聲:「沒用的東西!」

  金毛吼似乎頗通靈性,弱弱回頭看了眼下面的袁罡,繼而嗖一聲,躥身掠出,載人飛速躥入了山林深處。

  ……

  妖狐司,牛有道獨自將自己關閉在書房內,手上拿著一封信看。

  袁罡來信他已收到,裡面詳述了他吩咐之事的回覆,將趙雄歌的說法完整告知了。

  信中內容令牛有道有些頭疼,確切的說是因為無量園內的鴉將而頭疼。

  無量園好進,可那守著果樹的非人之物卻很難辦。守園的人可以想辦法,這鴉將就難辦了,因為無法溝通,不知從何下手才能不讓這看守的邪魔不鬧出動靜來。

  憑無量園的看守實力,強搶不太可能,也只能是盜取。

  按他的計劃,要盜取就要悄無聲息,必須神不知鬼不覺,還不能讓人知道無量果被偷了,否則得到了無量果也要被追殺。

  此事他謀劃許久,最終被烏常布置的鴉將給難住了,逼不得已之下才讓袁罡去找了趙雄歌請教。

  趙雄歌倒是提供了一些辦法,可這辦法未免也太費周章了。

  「連烏常都不知道,那酒鬼怎會對煉製鴉將的事知曉得這麼清楚,魔教聖女把這種秘術都告訴他了?」靠在椅背盯著信的牛有道自言自語嘀咕了一陣。



  罡哥真乃萬獸之王也~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2 19:20
第一零八七章 郡主婚事

  讓袁罡拜託趙雄歌找魔教瞭解鴉將的事,誰知趙雄歌本人就清楚鴉將的事,挺巧的,倒是省事了。

  也說不上多巧,因為完全存在這種可能,有關趙雄歌和魔教聖女的事不是什麼秘密,魔教聖女告訴了趙雄歌點什麼也正常。可問題是,連魔教傳代教主都不能全盤通曉的秘術,可見歷代魔教聖女口風有多嚴,也許是事關重大,然而就是這麼事關重大的機密,魔教聖女卻告訴了趙雄歌?

  這事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清究竟是哪不對勁,畢竟趙雄歌和魔教聖女之間的具體情況只有趙雄歌本人最清楚。

  不過他接觸趙雄歌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趙雄歌肯定有什麼事瞞著他,這次鴉將的事又加深了他這方面的懷疑。

  還有趙雄歌和魔教目前的處境,在這紛紛擾擾的修行界,也總讓他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帶著疑思,手中信團成一團,將其搓成了粉塵。

  拍拍手,牛有道又取出了地圖,找到了無量園的位置查看。

  無量園雖在地圖上有標示,可根據他掌握到的情況,在現場是看不到的,被防護大陣給隱去了,只要陣中人不開啟入口,哪怕在那一帶走來走去也無法發現。

  這都不是問題,要進去的話不難,要偷盜東西也不是沒辦法,只要裡面的看守還是有七情六慾的人,只要細細尋找弱點,總能找到左右的辦法。問題還是在鴉將身上。

  他和鴉將交過手,知道情況應該如袁罡信中轉達的趙雄歌所言,烏常所煉製的鴉將實力應該有限,是能輕易解決掉的。所以烏常能把鴉將派去看守,並不是讓鴉將發揮打打殺殺作用的,而是發揮最後一道門的看門狗作用的,能隨時防範不軌之人接近無量果樹,隨時能報警。

  必要的情況下,鴉將也許能將無量果給毀掉,不給偷盜之人得手的機會。

  難道其他八聖就不怕烏常讓鴉將盜取無量果?

  盯著地圖琢磨了一陣,牛有道暗自搖頭,憑鴉將的勢力應該難以突破防護大陣逃離。

  他還有一個疑惑,九聖既然將大量的無量果樹給毀了,為什麼還要留下一株?九聖已經服用過無量果築體,直接毀掉豈不是省事,豈不是直接斷了不軌之人的念頭,為何偏偏還要留下這麼一棵果樹?

  這個疑惑連狐族都解釋不清楚,他自然也猜不出原因,甚至連無量果長什麼樣都沒見過,想來想去也是空想。

  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怎麼應付無量果樹的最後一道守衛。

  不能解決鴉將的問題,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輕易進出無量園,一旦進去了就一定要發揮作用,否則進進出出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心中做出決定後,決定從兩個方向同時下手,一邊讓莎如來幫忙,一邊要聯繫上無量園內的敖豐。

  牛有道收了地圖,寫了封信,出了房間,找到了曲靈昆轉交。

  曲靈昆進了下院子,又出去了,牛有道忽回頭,盯向了曲靈昆離去的背景,嘴中嘀咕了一聲:「這人不能再用了…」

  倒不是要滅口,而是不能再讓曲靈昆傳遞消息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道理?長此以往的話,遲早要讓人發現不對勁。既然已經和莎如來直面了,他決定還是撇過問天城這邊的人直接聯繫得比較好,更安全。

  ……

  守缺山莊,黃班和玄耀聯袂趕到,急匆匆入內與先到一步的丁衛碰頭。

  見面行禮後,黃班問:「先生何故召見?」

  丁衛嘆道:「出事了,天下錢莊出事了。」

  黃、玄二人驚訝相視一眼,皆問:「出什麼事了?」

  丁衛:「派往天下錢莊的督查人員查出了錢莊內三大執事之一的洪運法篡改賬目做假賬,貪墨了大量的錢財,初步估計達上億金幣。錢莊內的人監守自盜,聖尊震怒!」

  「啊!」兩人大吃一驚,玄耀不解道:「洪運法不缺修煉資源,他的俸祿也足夠用了,要這麼多錢作甚?」

  丁衛:「慾壑難平,縹緲閣給他發俸祿,又不發女人。發現的初步線索是美色,應該是蓄養了不少的美色享用。」

  黃班:「那可是上億金幣,再怎麼蓄養美色,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吧?」

  丁衛:「怕就怕這個,就怕這錢不僅僅是花在了女人身上,還不知會牽扯出什麼事來。」

  黃班遲疑道:「洪運法既然敢做假賬,必然縝密,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督查人員給查出?」

  丁衛忽恨聲道:「沒想到平日裡看似一板一眼的人居然是個好色之徒,這混帳東西早年看上了天女教的一名美貌女弟子,仗著身份強行玷污了對方,之後又殺人滅口,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被那女弟子的師傅給盯上了。對方多年來默默留心,光對方掌握的洪運法蓄養的女人就達二十多人,光花在這些女人身上的開銷就遠超他的俸祿。」

  「剛好天女教的人進駐天下錢莊,順著這線一捋就發現了問題。天女教的督查人員動用了天女教的勢力,已經將洪運法蓄養的那二十多個女人給控制了,全部留作了人證,之後上奏聖尊!聖尊勃然大怒,命我親自去查,所有牽涉此案的人員一個都不能放過!」

  玄耀咬牙道:「該死的傢伙!」

  丁衛道:「目前這事還在保密階段,還未驚動洪運法。我要離開聖境一段時間,叫你們兩個過來,是讓你們盯著這邊,那幾個門派鬧得厲害,不能再出事了,明白嗎?」

  「明白。」兩人一起拱手領命,可黃班之後又道:「先生,你才執掌縹緲閣,之後還有幾年的時間,若再讓他們這樣鬧下去的話,怕是要將先生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丁衛:「縹緲閣各方勢力混雜,你等著看吧,這事一出,會有許多人坐不住的,不用我們幹什麼,自然有人會反擊。但…這恐怕是上面希望看到的,不冒頭又怎麼清掃?」

  ……

  「清兒,是我啊,開門,開開門吶。」

  抱著個小兒的鳳若男在一扇門前連敲。

  在院子裡見到嫂子來到,趕緊回屋,搶先關了門的商淑清在門後,後背靠在門上,抵著門,搖頭道:「嫂子,你們不要逼我了,我不想嫁人,我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她現在是苦惱的,哥哥嫂子在操心她的婚事,不斷給她物色各種相親對象,希望能有她看中的。

  她是真的不願去相親,可面對家人的不斷洗腦,搞得她不嫁人好像是天大的罪過似的,她自己都差點放棄了自己。

  有時候不免想著,算了吧,這就是自己的命,這輩子隨便找個男人湊合著過吧。

  面對家人的喋喋不休,盛情難卻,她去跟物色的對象見過面,可對方見到她真容後的剎那眼神真的刺痛了她。那樣子好像是「知道你長得醜,卻沒想到你長得這麼醜!」的感覺。

  偏偏對方之後又很熱情,真心誠意願跟她好的樣子,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

  之後再也不願去跟家裡物色的那些男子見面了。

  如今的庸親王有紫金洞作靠山,坐穩了南州的地盤,兼之在燕國影響力巨大,王府一放出風聲為郡主尋良配,一時間這亂世之中不知多少男子風聞而至。南州境內的豪門富戶更是恨不得削尖了腦袋讓自家子弟把商淑清給娶進門。

  有些男子也許是不願娶個出了名的醜八怪的,可面對家族使命,不得不願意。

  誰都知道,一旦娶了商郡主,整個家族將飛黃騰達!

  這次,商淑清聽到風聲,嫂子組織了一場遊園,來者大多是各地的青年才俊。

  什麼意思她豈能不知?這是要任她挑選的意思。

  嫂子一來,她就知道是幹什麼,肯定是讓她去參加遊園,故而躲避。

  「清兒,嫂子理解你的心情,可許多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難,當初我也不認為你哥哥能看上我,認定了你哥哥是在利用鳳家,可如今,我和你哥哥不是過得挺好嗎?」鳳若男隔著門在門外勸著。

  背抵門的商淑清搖頭:「嫂子,難道你就忘了你難過的時候嗎?若不是道爺從中調和,你和哥真的能好嗎?你們有道爺調和,我若走到你當初的那一步,會有第二個道爺出來調和嗎?」

  鳳若男:「憑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就算沒有道爺出來調和,只要有你哥在,咱們選中的婆家,哪個敢為難你?」

  商淑清:「嫂子,我真的不嫁了,我求你們放過我。」

  鳳若男:「清兒,你的心思我們都知道,可是你要明白,不說道爺還能不能回來,就算能回來又怎樣?清兒,不要傻了!道爺是什麼樣的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豈能不知你的心意?可你為他苦守了多年,卑微得像個丫鬟一樣日日為他梳頭,可見他有絲毫的意動?」

  「清兒,那種男人心太高了,看不上咱們的,咱們也高攀不上的!」

  「清兒,你理智點捫心自問,你覺得道爺可能會跟你在一起嗎?哪怕你認為有絲毫的可能,有嗎?」



  道道頭上開始飄綠雲......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2 21:30
第一零八八章 事成你活,事敗你死

  一番話說中了商淑清的傷心處,身形略搖晃,離開了背靠的門,黯然神傷,泫然欲泣。

  「清兒,我們也絶對不會害你的,真的是為你好啊!也不是我們逼你,是你哥哥著急啊,他就你這麼一個妹妹了又怎麼可能不著急,你年紀真的不小了,再這樣下去,你哥哥沒辦法對死去的爹娘和兄長們交代啊!」

  「姑姑…姑姑…」抱在懷中的小小孩兒牙牙學語,聲音稚嫩著拍了拍門。

  嘎吱!門忽然被小孩胖乎乎的小手給拍開了。

  鳳若男愣了一下,伸手推開了門,見到了背對的商淑清垂首模樣。

  「清兒。」鳳若男繞到她對面,見她那樣子,也心疼。

  「姑姑…」小傢伙指手畫腳模樣,令商淑清忍不住要到了手中緊抱,想利用小孩的天真慰藉自己。

  放手小孩的鳳若男柔聲道:「嫂子知道你心裡難過,真的,從咱們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嫂子就懂你。」

  哭了!商淑清被說哭了,埋頭在孩子身上哭了,哽咽著:「不要逼我了!我嫁,我答應你們還不行嗎?你們讓我嫁誰都行,只要你們高興就好。」

  面對這種永無休止的勸說,她無力了,真的無力再承受了。

  見她答應了,鳳若男鬆了口氣,其實她也不願這樣想逼,可是商朝宗這樣逼她啊!

  當然,她也理解商朝宗那個做兄長的心情。

  私下裡,商朝宗一直責怪自己沒能照顧好妹妹。

  燕京時,因為他沒能控制住自己,落入大牢,耽誤了妹妹最佳的出嫁年齡。

  寧王府煙消雲散後,他在坐牢,妹妹卻和王府老人在山野流竄求存,一直苦苦等到他出來。

  好不容易出來了,又遇截殺,自己無能,害得從未上過戰場的妹妹扛旗鼓舞士氣,跟著衝進戰場衝殺,亂軍中挨了一刀,差點連命都丟了。

  若非妹妹堅持去上清宗請了道爺下山,他也不會有今天。

  對這個妹妹,商朝宗是心懷無限愧疚的,一直希望她有個好的歸宿。

  奈何造化弄人,對於這一切,鳳若男都是理解的。

  「說什麼胡話,不是我們想讓你嫁誰就嫁誰,是任你挑選。清兒,你放心,不管你選中誰,你哥哥都會嚴查對方的人品如何,絶不會讓你隨便嫁個人品不可靠的人。這點你大可放心。」

  ……

  事情敲定了,鳳若男立馬把孩子給扔了,扔給了下人帶,全心撲在了準備商淑清遊園的事情上。

  悶在屋內,首飾佩戴,各種衣服的穿著打扮,那真正是一樣樣置換,鳳若男親自幫忙把關。

  平常要求節約用錢的商朝宗,這次是大開方便之門,只要妹妹用得上,錢儘管花。

  商淑清平常不愛穿太緊身的衣裳,擔心引來非議,因為長得醜就怎麼怎麼的。

  這次換穿上比較束身體現身段的衣裳後,真正是讓鳳若男感到驚艷了,她和商淑清一起沐浴過,知道商淑清的身材令人艷羡,但商淑清這麼穿著打扮還是第一次見。

  若是撇除那張臉不看,那背影,那側身,真的是太美了!連女人看了都心動。

  正因為如此,鳳若男實在是惋惜,若不是因為那張臉,就憑小姑子這身段,怎麼可能愁嫁?

  而這展現商淑清美的一面,正是鳳若男想要的。

  次日遊園,商淑清在一群青年才俊跟前露面時,就是這般穿戴的,只是戴了頂白色紗笠。

  這也是鳳若男安排的,儘量掩飾商淑清醜的一面,儘量讓大家看到商淑清美的一面。

  如此這般一登場,青年才俊們的目光頓時被商淑清的優美身段給齊唰唰吸引了,似乎都無法想像這麼美好身材的一個女人真的會有一張如傳說中那般醜陋的臉。

  而之後的接觸過程中,商淑清所展現的風度,還有那聲音好聽的談吐,更是令一些來之前不情不願的青年才俊為之注目難移。

  鳳若男有心展現自己小姑子好的一面,特意安排了琴棋書畫之類的項目。

  詩詞書畫,琴藝歌喉,商淑清信手拈來,可謂令不少青年才俊折服,皆驚訝於這傳說中的醜女那非同尋常的才華。

  能來此遊園的青年才俊們,自然是都願娶之人,都是抱了願娶之心來的,不管商淑清多醜。

  然而商淑清也有自己的考量,借琴棋書畫之類的項目考較,最終從眾人中覓得一位稍合意之人,也只能是選一個,不可能選一堆。

  遊園結束後,有了結果,消息一傳到商朝宗耳中。

  商朝宗詳看商淑清選中之人的身份來歷,立刻招了手下來吩咐:「查!嚴查此人祖宗三代詳實身份背景,人品如何務必查清,不得有任何疏忽!」

  他是有點緊張的,妹妹好不容易看中一個,可千萬別查出什麼問題來了。

  可是沒辦法,他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必然要防範圖謀不軌者,事關重大,不查不行。

  ……

  龜眠閣外,看著徐徐拾階而上的人,巨安笑了,快步走出飛檐,迎了過去陪同著,「你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聞墨兒。

  聞墨兒面露微笑,遞出了手中的籃子,「來看看你不行嗎?」

  「當然行。」巨安接籃子一看,掀開籃蓋,看到是一籃果子,不由笑得開心,「還記得我當初第一次送你的,正是這果子,等到今天才等到回禮。」

  聞墨兒白他一眼,「瞎說什麼,也不怕旁人聽了笑話。」下意識看了看附近零星的守衛。

  巨安:「隔得遠,聽不見。」

  聞墨兒先離開他身邊,走到龜眠閣緊閉的大門外的台階下,正對大門鞠躬行禮了,之後才走回到巨安身邊,兩人相視一笑,又齊齊轉身看向了山崖外那連綿山景。

  當初的不和諧,如今皆已知命認命順其自然,相處久了,夫妻感情也漸漸有了。

  兩人目光所及的隱隱約約茅廬別院內,管芳儀站在高閣上迎著風,妝容依舊精緻。

  她永遠是這樣的,只要有那條件,不管在哪裡,她每天都要把自己給打扮得漂漂亮亮,似乎在等什麼人。等的當然不是牛有道,在認識牛有道之前,她就這樣。

  當然,現在是有期盼等待牛有道平安歸來的心態的。

  目前來說,她暫時放心,偶爾能收到牛有道的來信,至少知道牛有道還活著。

  而只要有牛有道的信來,她和袁罡的關係就不至於鬧僵。

  咚!鐘鳴聲起,管芳儀看向了佛堂方向,那裡,道爺走後,圓方去得勤了。

  她前去旁聽過,聽到了圓方唸經祈福,求佛祖保佑道爺平安歸來。

  別院外的菜地裡,有幾名和尚在耕種,表面上一切似乎如常。

  ……

  軒閣內,黑水台的文書傳送人員進入,將一疊滾成筒的文檔密件放在了端坐的邵平波跟前。

  邵平波伸手拿了,撕開封印後,目光忽一斜,落在了傳書人員臉上,發現對方微笑著居然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有點不正常,至少和平常不一樣。

  見邵平波盯著自己,傳書人員卻回頭看向了一旁的邵三省,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邵平波略有會意,對邵三省偏頭示意了一下。

  邵三省立刻轉身離開了軒閣。

  慢慢打開手中案卷之餘,邵平波問道:「可是陛下或陶總管另有什麼吩咐?」

  傳書人員看了看四周,袖子裡掏出一物,放在了邵平波的面前,是一塊令牌。

  邵平波一看令牌上的浮雕圖案,神色驟變,霍然抬頭,「你是縹緲閣的人?」

  「噓!」傳書人員示意小聲,俯身又將令牌收了回來。

  邵平波眼中滿是驚疑不定神色,知道縹緲閣監控天下,卻沒想到連這個黑水台安排傳送文書的人也是縹緲閣的人,那豈不是這邊的許多事情早就在縹緲閣的掌控中?

  同時,他心中湧起一陣振奮,他知道,縹緲閣的人既然在自己面前暴露了身份,就必然是來找自己的。

  這是一個和縹緲閣搭上關係的機會,邵平波站了起來,「我如何確定你不是假冒的?」

  傳書人員:「是不是假冒的不重要,真假你自去判斷。我奉命而來,現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邵平波審視著對方,徐徐道:「我困居在此,做不了什麼。」

  傳書人員:「既然能找到你,自然是你有能力做到的。你聽好了,你主持的對衛之戰,可以開啟了。」

  邵平波皺眉:「這事朝廷不答應,我做不了主。」

  傳書人員:「這正是找你的原因,務必說服太叔雄,儘快啟動對衛之戰。」

  邵平波略眯眼:「既然是縹緲閣的意思,縹緲閣只需向器雲宗遞句話便可,又何須我去行此不確定之事?」

  傳書人員:「縹緲閣行事向來隱秘,讓你去做自然有讓你去做的原因,不需過問太多。你只需記住一點,事成你活,事敗你死,我保證誰都救不了你。」

  邵平波:「我無法確定你的身份,不可能答應你。」

  傳書人員朝案上文卷抬了下巴示意了一下,「第五張,是有關牛有道在聖境內的情況。你和他是死對頭,你會需要我們的幫助的。還是那句話,事敗你死,若是不答應,你肯定活不過今天!不要想著另做打算,你沒得選擇。」說罷轉身而去。

  目送對方離去,眼縫中目光閃爍一陣的邵平波忽回頭坐下,翻到了文卷的第五張紙抽出查看。



  嚇死寶寶了!牛賊在聖境中翻雲覆雨,根本不是同個級別的!!
arty2008 發表於 2018-9-23 18:30
第一零八九章 飲罪自盡

  如對方所說,上面的確記載了一些牛有道在聖境內的情況,談不上什麼詳細情況,大概的一些情況,卻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看完後,邵平波陷入了思索狀態。

  待回過神來,才發現邵三省已經到了身邊,候了一陣的邵三省這才問道:「陛下有新的旨意了?」

  邵平波略搖頭:「和陛下無關,剛才那人是縹緲閣的人。」

  「啊!」邵三省大吃一驚,「這…縹緲閣的人找大公子作甚?」

  邵平波沒有瞞他,順手將手上紙遞給了他看。

  說來可憐,他邵平波當年也算是一方諸侯,也曾權傾一方,淪落至今,身邊僅剩這麼一個心腹。

  看過紙上內容,邵三省驚疑不定問道:「大公子,莫不是要你幫忙對付牛有道?」

  邵平波自嘲一笑,「我是牛有道的手下敗將,牛有道又在縹緲閣的手上,而我又困居在此,手上無權無勢,真要是對付牛有道的話,怕是連想都不會想到我頭上。」

  邵三省示意了一下紙上內容:「那這是?」

  邵平波:「不是讓我幫忙對付牛有道,他們的意思是要幫我對付牛有道。」

  邵三省疑惑:「縹緲閣的人突然露面,能有這好心?」

  「能有好心才怪了,自然是圖謀不軌,是有條件的,要讓我鼓動對衛之戰……」邵平波把情況說了下。

  邵三省很是不解:「對衛之戰的決定權不在大公子手上啊?」

  邵平波徐徐道:「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應該是縹緲閣內部出現內訌了。」

  「縹緲閣內訌?」邵三省訝異:「何以見得?他告訴大公子的嗎?」

  邵平波搖頭:「你覺得晉國皇宮內還有沒有其他縹緲閣的人潛伏?」

  邵三省遲疑道:「縹緲閣掌控天下,一國中樞豈能放過監視,應該是有的吧,或多或少而已。」

  邵平波:「傳言縹緲閣無孔不入,恐怕不僅僅是晉國皇宮,只怕連器雲宗內部也難逃其黑手。既然如此,又何必來找我?宮裡的縹緲閣人員完全可以直接找陛下,只要亮出縹緲閣的身份,無論是陛下還是器雲宗,只怕正巴不得有縹緲閣撐腰,晉國立馬就能發動戰事。」

  「明明有簡易的辦法卻不用,說什麼行事保密我是不信的,真要是為了保密,只要縹緲閣叮囑了,陛下又豈敢洩露是縹緲閣的人在背後唆使的?陛下自然得嚴格保密。可是縹緲閣的人卻非要鬼鬼祟祟的找到我,這說明什麼?說明這根本就不是縹緲閣的意思。」

  邵三省警醒道:「大公子的意思是說,此人是假冒的縹緲閣人員?不對…」想到對方剛說的應該是縹緲閣內訌,反應過來後改了口。

  邵平波伸手要回了他手上的紙,審視著紙上內容道:「這裡面的一些情況,應該是從聖境內流傳出來的,不是縹緲閣的人也和縹緲閣脫不了干係,對方的身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這縹緲閣內九家勢力共存,這事恐怕是有人在背著縹緲閣在搞事,不想讓縹緲閣知道,自然不敢驚動宮中的其他縹緲閣潛伏人員。」

  「如此反過來推理,便能解釋為何會找到我了。鋪墊對衛之戰的人是我,我也一直急於推動對衛之戰,由我出面推動此事,理所當然,不會引起縹緲閣的懷疑。」

  邵三省:「對方既然知道大公子一直在推動此事,那就應該知道大公子的難處,不是大公子不想,而是朝廷一直不答應,明知不行而逼迫,這不是為難大公子嗎?」

  手上紙倒扣在了桌上,邵平波冷笑:「他們當然知道我的難處,卻依然要這樣做,那就說明他們有把握,也只能說明宮裡或器雲宗那邊還有他們的人策應,我出面只是為了順其自然,我出面只是個掩飾,掩飾背後策應的人,避免被縹緲閣發現。所以這次,恐怕是不一樣了,只要我給出的理由合適,對衛之戰怕是不可避免了,時機到了!」

  言之有理!邵三省微微頷首,卻又遲疑道:「推動對衛之戰,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邵平波淡然道:「按縹緲閣一貫的行事風格,諸國紛爭,冷眼旁觀,不到不得已是不會直接介入的。再看秘密找到我的行徑,這就說明了問題,縹緲閣內部有人在暗中違規。至於為何如此,縹緲閣內部的情況我們所知有限,難以作出判斷,搞不清怎麼回事。」

  「不過有一點是能肯定的,能讓一些人不惜暗中推動國戰,肯定是因為什麼。這事太過異常…能觸動縹緲閣的,眼前我們所知的,看來看去,最大的可能就是九聖意圖整頓縹緲閣之事…我雖不知某些人推動國戰的用意是什麼,但應該是有人被九聖給逼急了。」

  邵三省難斷事情真相如何,卻關心眼前的處境,「大公子,如今該怎麼辦?」

  邵平波嘆道:「他們在哪裡,勢力有多大,我一概不知。被他們找上了,我有得選擇嗎?我若不做,他們不會放過我,我若做了,他們事後恐怕也要殺人滅口。」

  「這…」邵三省瞬間心急如焚,發現禍從天降。

  邵平波卻站了起來,徘徊在軒閣內,「然而他們小看了邵某,欺我無知,以為搬出縹緲閣就能讓邵某乖乖順從不成?他們想利用我,我困居此地正愁事情遲遲沒有進展,如今送上門來,正好借他們一用。想殺我?我倒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膽子!」

  回頭桌上文卷,「東西收拾一下,我進宮一趟。」轉身大步而去。

  車馬護駕,抵達皇宮,正逢太叔雄處理國事,只得等候。

  待到太叔雄抽空召見,邵平波入御書房行禮之後,直接稟明:「陛下,對衛之戰不可再拖了。」

  就知他可能會說這事,案後端坐的太叔雄嘆道:「邵大人,情況你知道的,器雲宗不鬆口,孤王也無可奈何,此事不要再提了,待機會合適了自會通知你,退下吧!」

  邵平波不肯退,拱手道:「陛下容稟,衛國那邊的布局已經不能再拖了。衛君玄承天之前只是不懂事,卻非傻子,如今他開始接觸政務,會逐漸明白其中利害,一旦逐漸開竅,便失去了鼓動的機會,將錯失良機啊!」

  太叔雄沉默,心頭沉重。

  邵平波繼續道:「陛下,我知器雲宗之憂,聖境歷練,太叔山城長老被殺,如今太叔山海長老處境又不明,二位長老在聖境內的一舉一動皆代表器雲宗,情況不明前,器雲宗不敢輕舉妄動。然實屬多慮,晉國按兵不動就能左右太叔山海長老在聖境內的情況不成?於事無補!」

  「太叔長老真要在聖境內牽連到器雲宗,器雲宗戰與不戰都難逃一劫,既如此,有何可懼?瞻前顧後不顧眼前又豈有將來?若錯過眼前之良機,晉國恐再無東進之時,必長此窮困,陛下一國之君,雄心壯志,豈能甘願如此……」

  ……

  天都峰,縹緲閣內的空地上,圍了一群人,有人臉色難看,有人竊竊私語。

  眾人所圍之處,有一人倒在血泊中,一人一劍,頸項割裂,似死不瞑目。

  圍觀眾人中的天女教長老齊碧桑臉色很難看,盯著死者,緊繃著臉頰,死者正是天下錢莊三大執事之一的洪運法。

  紅蓋天匆匆而來,聽說出事了,聞訊而來。

  擠入人群,見到地上的死者後,又迅速挪步到齊碧桑身邊,低聲問了句:「怎麼回事?誰殺的?」

  齊碧桑無動於衷,怔怔走神中,似乎沒聽到他的話。

  不是誰殺的,洪運法是自盡的,突然就出現在這空地上,突然仰天狂笑,引起周圍人注意後,突然就拔劍了,往脖子上一抹,鮮血濺射,就這樣倒下了。

  縹緲閣的人自然是大驚,不知為何會這樣?

  齊碧桑一直在暗中查洪運法,查出眉目後,已經上報了聖尊,這事應該還處在保密階段,縹緲閣內部知道的人應該不多,結果還沒等來對洪運法的查辦,洪運法就自盡了。

  她一直在暗中關注洪運法,洪運法一出事,她立馬第一時間趕到了。

  見她不吭聲,紅蓋天又問一旁縹緲閣的人,方知洪運法是自盡了,好好的怎麼會自盡了?

  紅蓋天慢慢回頭看向齊碧桑,見其神色反應後,臉上不禁露出幾許古怪。

  兩人都是進駐天下錢莊的督查,形勢所迫,有點聯手的意思,齊碧桑在查洪運法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看齊碧桑的反應,他大概猜到了,洪運法的死可能和天女教脫不了干係。

  盯著地上的屍體,黎長生的臉色也很難看,他是丁衛執掌縹緲閣的右使,也就是左右手的意思,左使長期在大元聖地,而他則在聖地之外。論身份地位和器重程度還要高過黃班和玄耀,丁衛不在的時候,代丁衛坐鎮聖境之外,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讓他如何交代?

  「右使,這是從洪運法房間內找到的。」一名縹緲閣人員來到,奉上一封書信。

  洪運法一出事,黎長生立刻下令封鎖了縹緲閣,嚴禁任何人進出,並下令搜索查找洪運法的死因線索,好好的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自盡。

  黎長生接信到手,一看,發現是一封遺書,是洪運法的親筆遺書,說自己做假帳貪墨錢莊錢財,惶恐不安,愧對聖尊厚望,遂飲罪自盡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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