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帶著倉庫到大明 作者:迪巴拉爵士 (全書完)

   
V123210 2017-2-25 10:27: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16 6808632
V123210 發表於 2018-5-4 23:45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065章 亦力把裡大捷

    炎炎夏日讓人心煩,只想找個涼快的地方躲著。

    大明南北都在烈日下炙烤著,沒人願意幹活,沒人願意出苦力,那些請人的掌櫃都只得苦著臉給了高價錢,不然可沒人搭理你。

    金英很興奮,因為工坊已經出了鋼,按照朱芳的說法,這鋼的材質能把工部從北平甩到宣府。

    所以他帶著一塊鋼錠就快馬進了北平城,求見皇帝。

    宮中也熱,一路被引著進去,金英不時的舉袖擦汗,那枚鋼錠被他緊緊握著,都被汗水裹了一層。

    乾清宮已經沒人了,天氣太熱,皇帝不耐煩在裡面辦公,直接弄了冰盆,在暖閣裡享受。

    金英在外面等候著,等裡面的人出來,他瞥了一眼,看到是張輔,就笑了笑。

    張輔喜得愛子,最近樂的滿世界發帖子,說是要辦酒。

    而皇帝也很給面子,看張輔的模樣,分明就是得了賞賜。

    張輔也對他微微點點頭,然後大步走了。

    進了暖閣就感到一陣涼爽,金英行禮,然後把鋼錠捧出來。

    俞佳摸到了一手的汗水,他皺眉叫人拿來手絹擦乾,然後才放在朱瞻基邊上的小桌上。

    朱瞻基看了看鋼錠,說道:「工坊還是弄出來了,大明各處要的東西不少,朕既然許了你們不用匠籍,那自然要看效果……」

    朱瞻基只是瞟了金英一眼,金英就開始了胸口碎大石。

    「……奴婢若是不能贏了工部,就一頭跳進爐子裡,屍骨無存……」

    朱瞻基自然對這種表態沒多少興趣,他點點頭,略微流露出些讚許的神色,就讓金英打了雞血般的激動,告退時說回去一定要盯著工匠們,只等工部分解任務下來。

    金英躊躇滿志的出宮,一路上和送(監控)自己出宮的太監閒談,套問出宮中不少新鮮事。

    「……殿下一哭起來,那是整個坤寧宮都在發抖啊!」

    「……貴妃又有孕了,嘖嘖!那賞賜就和流水般的去了,整個宮中的人都在盯著呢,若是生個殿下……哎!咱家說這些干啥呢!」

    這太監斜睨了金英一眼,換做是以前,金英絕對會一腳踹他個屁墩。

    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金英如今算是『外人』了。

    從競爭朱瞻基身邊大太監的位置敗給俞佳之後,金英在宮中的日子就不大好過。他為此出手頗多,而目的只是擔憂俞佳會趁勢弄死自己。

    於是出宮後他幾乎就是個窮光蛋。而工坊那邊的賬目記錄的非常的清晰,專人負責,誰的面子都不給,讓金英也無從下手。

    這太監見金英面有難色,就鄙夷的哼了一聲。

    兩人差不多快到宮門處了,金英知道自己算是沒了規矩,就一咬牙,摸了張寶鈔出來遞過去。

    太監接過寶鈔,看了看,然後輕輕的嗤笑一聲。

    五百文!

    五百文在宮中算是不小的數額,可對於這些太監來說,只是個打發叫花子的東西。

    金英面色漲紅,隨意拱拱手出了宮門,只覺得人生至此再無意義。

    身後又傳來一聲輕嗤。

    這是欺負人啊!

    金英有些後悔了,按照規矩,他要是沒套消息的話,自然是不需要給好處的。

    好奇心丟人啊!

    「大捷!大捷!」

    兩名風塵僕僕的騎兵飛馳而來。

    他們在六部的那條街上漸漸減速,各部都有人出來看,其中兵部的人最多,還扶著騎兵下馬,然後往宮門這邊小跑。

    「別失八里一戰,烏恩斃命,僕固被梟首,大捷……」

    「我軍長途奔襲,一戰而下吐魯番,再戰覆滅聯軍,鑄京觀於別失八里城外,大捷……」

    金英趕緊閃到了一邊,身後的承天門裡有人喊道:「快!來些人,把報捷的架進去!」

    喜氣頓時就慢慢的洋溢著,承天門裡的那些人甚至都等不及了,違規衝了出來,然後從兵部的人的手中搶過了報捷的軍士,歡喜的往裡面跑。

    「大捷,亦力把裡大捷……」

    所謂報捷,那就是需要一路傳播好消息,嚴格點的經過大些的城鎮就得通報一番。

    所以當金英出了皇城後,看到街上已經多了歡喜。

    「上次是誰說興和伯是被貶嫡下去了?啊!誰?」

    「看看,興和伯這是去殺敵了,那個什麼亦力把裡在哪?」

    「在原先瓦剌和韃靼的後面,聽說很凶。」

    「……」

    打了勝仗,就代表著大明又少了一處外部威脅,百姓自然是歡喜的。

    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煩惱。

    「他不是……貶嫡。」

    兩人青衫男子站在皇城外,看著那些守門的軍士都在歡喜,看著那些百姓都在歡喜。

    而他們卻有些鬱鬱!

    「是,早就說了他和漢王是去了塞外,只是不知道攻伐何處,如今看來……他們說亦力把裡那裡無關緊要,所以更讓人摸不清陛下的意思。」

    「陛下一意孤行,讓人惆悵啊!那方醒就是頭號爪牙,最可恨的是有些人居然還贊同……」

    「那些人自詡什麼清貧樂道,說是能養活家人……自古混亂多半先出現在內部啊!」

    「方醒要回來了,他肯定在日夜兼程趕回來,那些蠢貨在南邊弄了許久,等這個消息傳過去,肯定都怕了……」

    「此事可不是怕就能躲過去的,所以……看吧,估摸著他們還是要看……」

    ……

    「歡歡,你爹又打了勝仗,馬上要回來了。」

    神仙居的後面,莫愁拿著扇子在給床上午睡的歡歡扇著。

    閉著眼睛的歡歡翻身朝著裡面,嘟囔著:「娘,怕。」

    莫愁無奈的道:「那是你爹,怕什麼?你爹還給你帶東西,還抱你。」

    「怕!」

    歡歡翻身過來,笨拙的抱著莫愁的腿。

    莫愁摸著他的腦袋,柔聲道:「你爹可是個英雄呢!你長大要好好的跟你爹學……」

    歡歡扭動著身體,就是不願意和方醒這個爹親近。

    外面的神仙居里客人漸漸稀少,要弟皺著濃眉在看賬目,沒多久就有些不耐煩了,

    午後,一輛馬車進了北平城。

    馬車轔轔,雀舌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繁華的街道。

    「姑娘,北平您可認識人?」

    一個婆子在馬車裡聞著雀舌。

    雀舌茫然的道:「不認識……」

    婆子嘆息道:「姑娘,北平大啊!天子腳下,咱們若是不認識人,那路引上還寫著是尋親呢!被抓到了可沒跑。」

    雀舌有些慌了,說道:「要不去求求興和伯他老人家吧、」

    婆子無語,心想你原先是樂籍,而且一個漂亮女人去求見興和伯,那他家的後院會不會起火?

    「姑娘,先找個安穩的客棧住下吧。等我去尋尋。」

    雀舌點點頭,叮囑道:「應該是在刑部,到時候問清楚,弄錢去使喚。」

    婆子點頭,可心中卻嗤之以鼻。

    那楊彥在她看來早就是個死人了。雀舌脫籍後跟著進京,這分明就是魔障了,沒個好。
V123210 發表於 2018-5-4 23:45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066章 被忽視的肉迷


    「那是什麼?」

    馬車一路進城,當看到一處正在動工的建築時,雀舌好奇的問道。

    婆子低聲道:「姑娘,好些人呢。」

    雀舌從車簾邊上的縫隙中看去,就見一群軍士站在那動工的建築邊上,默默的看著。

    「那是忠烈祠,供奉大明忠烈的,等建好了之後,好些牌位都要打造,到時候那些木匠倒是好生意。」

    前面的車伕隨口說著,婆子笑道:「怪不得那些軍士要看著,這以後啊!戰死的說不定也能進去呢!」

    馬車一路前行,婆子一路看著,尋摸著客棧,最後找到了離三法司比較近的一家。

    住下之後,那婆子就天天去打探消息,順帶還問了方醒的情況。

    「姑娘,興和伯出徵了,聽說打了勝仗,還沒回來呢!」

    婆子帶回來一個讓雀舌絕望的消息。

    生活就是這樣,當你覺得已經絕望,夠絕望,沒法再絕望的時候,老天爺往往會再次降下艱難,讓你體驗一番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沒幾天,婆子終於在刑部用錢買到了真話。

    「姑娘,楊…公子怕是不成了,裡面的人說了,他的事形同於謀逆……謀逆啊!除非是陛下願意寬恕,否則無人能救他。」

    雀舌絕望了,被曬黑的婆子勸道:「姑娘,不是我多嘴,那楊公子不是良人,您這偏偏要執拗的跟著他,哎!」

    見雀舌依舊無動於衷,婆子就提高了嗓門:「姑娘,那人都想讓您去死,您這不是……興和伯好歹還留下話,讓您可以脫籍,以後好好的找個人嫁了,再生個孩子,那時候誰還記得誰啊!情情愛愛的又不能當飯吃,對吧!」

    天氣炎熱,客棧裡自然是沒有冰盆的。

    雀舌靜靜的看著窗戶,說道:「興和伯……我用那人的秘密換取了脫籍。」

    婆子到門邊聽聽外面,然後一臉凝重的過來,低聲道:「姑娘,不是我老婆子不懂事,只是您這也太孤拐了些。」

    雀舌呆呆的看著她。

    「姑娘,說難聽些,興和伯真要消息,只需把您和楊彥卷在一起,大刑之下,難道您真能熬得過去?」

    雀舌苦澀的道:「我知道,只是卻忍不住要恨他。」

    婆子搖搖頭道:「您這是魔怔了啊!那楊彥犯的事和謀逆一樣,誰辦都饒不了他!」

    「那人……我不知道。」

    雀舌呆滯的道:「他騙了我,還對我下手兩次,按理……我該恨他,恨死他,可……就是忘不了他,在心中在為他排解那兩次……」

    ……

    方醒進京時,已經被曬的黑不溜秋的。

    此次他離家的時間有些長,而且擔心大明內部的事,所以一路狂奔。

    太陽很大,他戴了斗笠,一路緩緩往皇城去了。

    朱高煦還在後面,他不願趕路,更不想早早的回京,所以就押解著那些俘虜中的將領落在後面。

    「伯爺……」

    方醒聞聲看去,就看到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正走過來。

    小刀過去攔住女子,和女子低聲說了幾句話,還看了她撩開面紗的模樣,這才回來稟告。

    「老爺,是濟南的那個雀舌。」

    方醒歸心似箭,說道:「有事讓她明日再說。」

    小刀過去交代,方醒瞥了一眼,正好看到雀舌落下面紗。

    那精緻的面容上全是茫然,然後帶了些歡喜。

    方醒只當是見到一個路人,帶著人進了皇城,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是含笑拱手。

    俞佳親自來迎,還有楊榮。

    「興和伯辛苦。」

    這是常規迎接,方醒只是點點頭,然後一路進了乾清宮。

    朱瞻基和群臣早已在等候著。

    行禮之後,朱瞻基問了戰況。

    「……漢王殿下突襲吐魯番成功,隨即直撲別失八里,被敵軍遊騎發現……」

    「臣率軍在後不前,僕固和烏恩貿然突圍,漢王殿下圍堵,臣隨即率軍圍堵,全殲敵軍,俘獲僕固。」

    話很簡單,比報捷的軍士說的還簡單。

    可長途奔襲本就是最為艱辛,而且還要擔憂補給中斷。所以大家認為此戰應當沒那麼簡單。

    「此戰俘獲不少,僕固乃肉迷大將,臣令人斬之,鑄京觀於城邊,以震懾篾兒干。烏恩死於僕固之手,臣私下放了幾個俘虜,想行那離間之計,不過多半不能奏效。」

    「興和伯辛苦。」

    朱瞻基淡淡的道:「篾兒幹一心想和大明分庭抗禮,什麼離間計都不管用,不過能讓他頭痛一番也是好事。」

    皇帝現在越發的銳利了,一下就指出了此事中的要害。

    「此戰一舉斬斷了盯著大明的那雙眼睛,篾兒干震驚之餘,會加快統一哈烈的速度,另外也會加快和肉迷的聯絡,而僕固殺了烏恩,這不值一提,在大方略之下,別說是烏恩,就算是篾兒干的兒子死在肉迷人的手中,也只是小事!」

    現在已經是宣德二年了,朱瞻基的眼光也漸漸開始轉變,看事多半是從帝王的角度。

    方醒欣慰的道:「正是,篾兒干……就算是統合了哈烈依舊不夠,只要大明下定決心,依舊可以將哈烈徹底覆滅,所以臣以為,肉迷才是篾兒干的目標。」

    張輔出班問道:「為何不留下僕固?」

    方醒令人斬殺僕固,這事有些忌諱。

    那好歹是未知大敵的大將,你居然私下殺了他,置君王於何地?

    張輔此刻問出來,就比文官問出來緩和許多,給了方醒緩衝的時間。

    方醒卻沒有猶豫就說道:「僕固會求死!他開始慌亂,臣就趁機令人拷問,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後來他漸漸平息,卻有了赴死之心,臣就想著震懾篾兒干,京觀也少了個帶頭的……」

    這個理由真的牽強,不過文官那邊卻沒有追問。

    肉迷對於大明來說太過遙遠,就算兩國要為敵,至少也得有四五年的緩衝時間。

    那麼長的時間,現在去折騰有什麼意義?

    若是方醒藉機生事,到時候大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肉迷的身上,那才是本末倒置。

    朱瞻基很滿意這種氛圍,隨即就叫人散了。

    方醒心中掛唸著家人,出了大殿就腳步飛快。

    「德華!」

    張輔追了上來,低聲道:「後宮……有孕。」

    方醒一怔,張輔點點頭,示意就是那個人。

    「不管她,中宮有子,誰也無法撼動!」

    這個意外的消息並未讓方醒吃驚和擔憂,他微笑道:「大哥,淑慧去信,說……嫂子有孕了?這可是大喜事啊!」

    張輔得意的道:「哪裡哪裡!已經生了,是個小子,運氣罷了…….」

    話沒說完,張輔就覺得不對勁,而方醒就調侃道:「大哥,子嗣和運氣可沒關係。」

    張輔不禁大笑,後面的文武官員看到兩人高興,有人就冷冷的道:「大明…怕是又要多事了。」

    豔陽繼續高照著,有人覺得燥熱,有人覺得清涼…
V123210 發表於 2018-5-4 23:45
第2067章 紈袴的手段


    兒子!

    張輔的熱情洋溢讓方醒無法推拒,只得先去他府中看了一眼他的兒子。

    「張懋……」

    張輔恨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終於有了兒子的歡喜,若不是方醒才回京,肯定要被留著大醉一場。

    回到家中的方醒得到了妻兒的列隊歡迎,連歡歡都不情不願的被平安牽著,一臉不高興的在迎接。

    土豆很嚴肅的在給方醒道辛苦,一板一眼,有些意思。

    平安牽著歡歡說了幾句辛苦的話,無憂就歡喜的牽著方醒的袖子問東問西。

    方醒一邊回答著閨女的問題,一邊笑吟吟的往裡走。

    家主回來了,一莊皆喜。

    洗澡,詢問兒子們的功課和經歷,然後又和歡歡強行親熱一陣,最後才是無憂。

    女兒總是受父親的喜愛,她們的嘀咕彷彿就是鳥兒的鳴唱,她們的笑臉比冬日的陽光還要讓人心中溫暖。

    「……爹,大蟲現在不喜歡小蟲了,經常嫌棄它……」

    「……弟弟不愛乾淨,經常弄的滿臉的灰,還傻乎乎的笑…」

    話題瑣碎而散亂,但方醒依舊聽的很認真。

    稍後他和黃鐘在書房悄然談話,外面站著的是小刀和方五,無人能靠近窺聽。

    黃鐘看似又胖了些,氣質卻更加的沉穩了。

    「濟南那邊有定國公鎮壓,開始有人鬧騰,定國公也不管什麼道理,直接帶人全數拿了,然後說是都流放到海外去,嚇住了不少人。」

    「那家人很老實,閉門不出,山東一地前陣子亂了些,那家人也沒動靜。」

    「一稅制的反響如何?」

    方醒隨口問道,黃鐘一怔,面色古怪的道:「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去傳播,確實是好辦法,開始有人去阻攔,那些人一亮身份,然後直接拿了,嚇到了好多人,都老實了一陣子。」

    「見明報也宣傳了些一稅制的事,沸沸揚揚啊!那些百姓倒是歡欣鼓舞,可若是幾年不見動靜,再多的歡欣鼓舞也要冷淡了。」

    黃鐘顯然並不看好一稅制的前景:「伯爺,一個清理投獻,取消士紳優待就足以延綿十數年,一稅制就是火上澆油,在下以為,二十年之內……不適合推行。」

    方醒摩挲著一塊玉珮,這是小白用私房錢給他買的。

    玉珮微冰,手指頭摩挲著感覺不錯。

    窗外烈日浩蕩,室內的兩盆冰慢慢在融化著。

    方醒突然嗯了一聲,說道:「有些走神了。」

    黃鐘見方醒疲憊,就說道:「伯爺,先歇息幾日吧。」

    「沒事,就是在濟南時受過寒,接著一路北行,不過倒是吃了不少驅寒的東西,應該無事。」

    方醒打起精神說道:「一稅制只是推行清理士紳優待的工具,不過遲早要施行,肯定、必然會施行,否則大明的問題還是根深蒂固!」

    黃鐘心中微沉,知道方醒和皇帝依舊壓力很大,就岔開話題,讓他輕鬆些。

    「伯爺,邸報那邊,百煉先生可是以一敵百,洛陽紙貴啊!」

    黃鐘找了幾份邸報給方醒看,然後還解釋了一番大明各階層的反應。

    「……百煉先生說既然沒德,那就少拿德來壓人,約束就是約束,別把約束弄成儒家特有的東西,可自己卻置身事外,好不要臉……」

    方醒笑了笑,說道:「那位老先生極為困頓,本就和現在的士林絕了關係,互為仇敵,我這麼一介入,外加不干涉,他自然會揪著以往的那些不痛快大罵不止,好事,至少能讓那些以往忌憚的東西公佈於天下。」

    黃鐘遺憾的道:「幾番爭執之後,有人去襲擊百煉先生家。」

    「幹了什麼?」

    方醒的聲音淡淡,卻隱藏殺機。

    「扔東西,石子、臭雞蛋、鞋子什麼的……」

    黃鐘微微搖頭道:「開始沒管,百煉先生說沒事,那些東西也砸不死人,只是後來有人扔了糞便…大門上全是。」

    「拿下了嗎?」

    方醒覺得這種手段真的是夠噁心人的,而且侮辱性十足,外加晦氣。

    「拿下了。」

    黃鐘同樣是不齒這種齷齪的行徑:「定國公大怒,當即大搜城中,把那些濟南外的讀書人全都拿了,送到軍營裡操練,就十日,人人差不多都蛻了一層皮,然後全都趕出了濟南城。」

    隨著方醒的離開,濟南城的氣氛漸漸緩和,此時找事,那就是作死。徐景昌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若非是估計大規模動手會引發山東一地的混亂,徐景昌大抵是要把那些外地的讀書人全數拿下,然後移民海外。

    徐景昌頂著個紈袴的名頭坐鎮濟南,硬是壓下了各種反抗和折騰,得了朱瞻基幾次誇讚,外加賞賜了不少東西。

    局勢在漸漸的放緩,那些人都在盯著濟南,只要不擴散,他們不會反抗。

    就在這種氛圍中,方醒回來了。

    ……

    隨後就是接風宴,而且是英國公府辦的。

    人人都知道張輔喜得貴子,整個人都差不多要瘋魔了,所以得了帖子之後,自然都攜帶家眷而來。

    方醒在家歇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帶著張淑慧和無憂去了英國公府。

    英國公府乃是京城頂尖的府邸,到了府外,薛華敏已經在等著了。

    「姑爺,國公爺在府中陪著幾位武勳……」

    方醒牽著無憂,回身看看馬車,說道:「家中可有什麼忌諱的?」

    薛華敏笑道:「沒什麼忌諱的,姑爺盡可隨意。」

    老夫人已經去了,此刻的國公府中多了幾分活躍。

    「和你娘坐車進去。」

    方醒俯身說道。

    無憂搖搖頭,愁眉苦臉的道:「爹,娘她們就會說針線,還有什麼這家媳婦那家姑娘,好沒趣的。」

    方醒和薛華敏相對莞爾,然後對車裡說道:「淑慧,為夫帶著無憂去前面打混。」

    車裡傳來了張淑慧的聲音:「那丫頭可是嫌棄跟著妾身去後院不熱鬧了?夫君,前面可有要避諱的?」

    方醒說道:「就幾位武勳,都是伯伯輩的,無礙。」

    「這丫頭……」

    張淑慧乘車進去,方醒牽著無憂,一路去了書房。

    書房裡,看到方醒牽著無憂進來,幾人都樂了。

    朱勇笑眯眯的道:「無憂這是要來和我們說說國事?」

    無憂像模像樣的行禮,然後脆生生的道:「無憂見過各位伯伯。」

    方醒得意的道:「諸位,禮物呢?」

    朱勇愕然,然後摸出塊玉珮,嘟囔道:「幸好來文弼兄家帶了東西,不然今日可沒臉了。」

    薛祿和孟瑛等人都笑眯眯的拿出些玉器,無憂卻沒接,只是躲在方醒身後。

    方醒乾咳道:「都是伯伯們的禮物,接了吧。」

    無憂這才從他的身後出來接禮物,一一道謝。

    張輔叫了丫鬟來,然後令人拿了不少東西,帶著無憂在外間玩耍。

    「這次之後,要息兵多長時日?」
V123210 發表於 2018-5-5 13:40
第2068章 爭,茫然

    氣氛有些冷,卻不是不融洽,只是心灰意冷的那種感受。

    孟瑛木然道:「篾兒幹不敢進攻,肉迷還沒加入戰團,草原方面基本上沒了急切的敵人……」

    薛祿的情緒稍微好些,他安慰道:「北邊沒敵手,那不是還能出海嗎,鄭和說那誰去探尋航線,看看吧,好歹等大海上也沒了敵手,咱們也可以卸甲歸家,含飴弄孫嘍!」

    「哈烈和肉迷那邊遲早會有一戰!」

    方醒分析道:「肉迷人最擔心的就是咱們把哈烈拿下了,然後他就得顧頭又顧腚,篾兒干的舉動告訴咱們,他現在就想利用肉迷人的這個想法,在兩邊的聯盟中賺取更多的好處,僅此而已。他的信念堅定不移,那就是要聯合肉迷,抗衡最大的威脅…大明!」

    「老夫……怕是等不到了……」

    薛祿自嘲道:「這幾年老夫自覺身子沉重,能活過五年……老夫就得……」

    大家急忙勸慰了幾句,可終究還是傷感了。

    自古名將如美女,不許人間見白頭。

    草原上終究會有一戰,但不是目前。

    目光轉動間,武人們突然發現很寂寞,沒有對手的寂寞。

    主動進攻哈烈和肉迷目前是瘋子才會想的事,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大海……

    幾雙眼睛都齊齊的盯著方醒,帶著凶狠,連張輔這個大舅兄都不例外。

    大海,在座的就方醒出過海,而且還到了不少地方,征伐也不少。

    陸地沒了敵人……海洋呢?

    方醒面有難色的道:「鄭和……」

    最大的船隊隸屬於皇帝,出去串門都得要皇帝批准,軍方……

    孟瑛淡淡的道:「鄭和年邁,該榮養了。」

    薛祿微笑著,剛才的少許頹然已經消散無蹤:「這領軍的話,還是要咱們來才行啊!」

    張輔乾咳一聲,故作嚴肅的道:「前朝多有水陸並進之舉,大明也不該落後……德華,你覺得如何?」

    方醒尷尬的道:「大哥,還有王景弘他們……他們的功勞不小啊!陛下怕是不好讓人寒心。」

    朱勇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屑的道:「那些都是陛下的家奴罷了,難道還敢和咱們爭?」

    薛祿乾咳一聲道:「那個……也是陛下的家奴啊!」

    朱勇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他馬上坐直了身體,板著臉道:「我等對陛下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何況出海?」

    孟瑛也表態道:「孟某願意學船,學水戰!」

    這些都是不要臉的啊!

    也就是張輔好一些!

    方醒正頭痛時,張輔卻淡淡的道:「海外聽聞有不少礦場,戶部不是嫌金銀不夠嗎?」

    這事兒要是集體發難,朱瞻基也不得安寧。

    軍隊是要吃肉的!

    這話是當年方醒給朱瞻基說過的,如今就驗證了這一點。

    不給軍隊吃肉,那麼軍隊這隻虎,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狼、狽……任人屠宰的羊。

    「爹!」

    幾人在嘀咕著皇帝對軍隊未來的規劃,差不多到吃飯時間時,無憂被人帶了進來。

    見她小臉紅撲撲的,精神不錯,方醒就起身道:「今日勞煩大哥為我接風,可有好酒?」

    ……

    吃完飯,微醺的方醒帶著妻女回家。

    天氣太熱,無憂嚷著要吃冰酪,可張淑慧卻怕她吃壞了肚子,就不許。

    娘倆在馬車裡鬧騰著,方醒卻沒湊趣。

    因為就在前方,一位美女正盈盈福身。

    大太陽底下,一個嬌俏的妹兒朝你行禮,是不是有些喝涼水的愜意?

    可方醒卻覺得滿頭包,那點酒意都化了。

    他覺得雀舌這個女人有些不知趣:我能幫你的都幫了,作為良民,手中還有錢鈔,你要幹嘛也別來堵我啊!

    「夫君,這位是……」

    張淑慧得了趕車的家丁暗中報信,就掀開車簾,溫柔的看著雀舌,卻問了方醒。

    這賢妻的模樣自然是滿滿的,可從她身邊冒出來的一個小腦袋,卻讓這氣氛變得尷尬了些。

    「爹……」

    這丫頭,就是喜歡作怪!

    方醒哭笑不得的道:「這是濟南那邊的事,淑慧你先帶著無憂回去,我這邊稍後就好。」

    雀舌也覺得不大對,就福身道:「見過夫人,小女只是請伯爺幫忙,倒是冒昧了。」

    她說的淡定,可眼神中卻是惶然。

    張淑慧和皇后都交好,要弄她這樣一位前歌女,那她也只能想著怎麼死痛苦更少些。

    張淑慧含笑道:「夫君,既然是有事,那妾身就不恭,先回去了。」

    這娘們不會回家後就找幾個女人結盟吧?

    方醒心中盤算著回家要怎麼去各個擊破女人們的聯盟,等馬車遠去後,就說道:「去茶樓。」

    在茶樓要了個房間後,方醒要了冰毛巾擦臉,然後舒坦的問道:「你還是想求楊彥?不,是一起倒霉。」

    雀舌的眼神有些茫然,最後轉為堅定,說道:「伯爺,小女……當時被您從湖中救起後,已經死心了,只是後來卻……」

    「難得動情,外加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去路,惶恐不安,就寧可去海外……」

    雀舌的身體抖了一下,然後苦澀的道:「伯爺法眼無差,小女確實是……茫然無所依。」

    在上次自薦枕席被方醒拒絕之後,她壓根就沒敢再提這事。今天看到了張淑慧,她在慶幸方醒當初沒有收了自己,否則她現在估摸著屍骨已寒。

    自己嚇自己,總是會嚇的格外的深刻。

    方醒掩嘴打個哈欠,說道:「楊彥免死……」

    雀舌馬上面露喜色。

    方醒瞥了她一眼,微微嘆息一下,說道:「他免死不是因為罪行不夠死,而是因為大明要開發海外,急需人口移民,而海外……你能想像楊彥這等人在海外的遭遇嗎?」

    雀舌面色蒼白,眼神驚懼。

    海外對於此時的大明人來說就是個蠻荒之地。

    由於缺乏官方的宣傳,靠著那些街頭流言,大家對海外的印象,大抵就是寧可餓死在家鄉,也不願去的地方。

    家鄉……

    家鄉對於雀舌來說只是一個符號,偶爾午夜夢迴時會想一下,然後就如沉入水底的石子,靜靜的藏在那裡。

    回不去的……才是家鄉……

    「伯爺……」

    那塊石子突然被暗流激盪了一下。

    方醒嘆息道:「他去了那裡就是苦力,而且還得要留種……明白嗎?大明需要更多的人口。」

    雀舌往後縮了一下,怯怯的問道:「伯爺,小女若是嫁給他呢?」

    「然後男耕女織?」

    方醒微笑著,很親切,「別想多了,他本該死,只是大明需要他活著,但是他此生都別想再過正常人的日子,你……若是願意,本伯為你安排,也算是酬功。」

    在濟南時,雀舌主動說了不少人事關系,讓方醒得以直接切入問題的核心,幫助不小。

    但方醒也已經仁至義盡了,她若是執迷不悟,方醒自然不會勉強。
V123210 發表於 2018-5-6 19:00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069章 聰明的人

    「本伯……」

    方醒起身道:「畏懼不能成為你展望新生活的障礙,那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雀舌惶然起身,說道:「伯爺,小女…….覺著自己如湖面浮萍,不知歸處……」

    「那就去找活,現在北平城裡……還算是安定,你隨便做些事,慢慢的安穩下來,至於以後,看你自己…….佛,也不渡無緣人啊!」

    方醒轉身走了,回到家中沒等問,就主動交代了雀舌的事。

    「那也是個可憐人,痴情呢!」

    張淑慧把無憂攬在懷裡,然後瞥了膩在方醒身邊的小白一眼,說道:「夫君,那楊彥真的不行了?」

    ……

    楊彥是真的不行了,刑部大牢裡,從濟南帶回來的重犯們,就數他的『待遇』最好。

    單間裡,楊彥呆呆的坐在破爛的草蓆上,聽著邊上有人在大喊大叫。

    「……我要見陛下,求求你們,本官請見陛下……」

    這是姜旭澤的聲音,從被皇帝判為流放蘇門答臘之後,他就變得這樣狂躁。

    鄭和回來了,等下次有小船隊出海時,就是他們遠赴海外的時候。

    至於地點,有獄卒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經常說了蘇門答臘那些地方的蠻荒狀態,還有漢王想要的那座大島,更是地獄般的存在……

    可怕啊!

    為此有人尋死覓活,用腦袋去撞柵欄,可惜只給自己增加了幾個包和痛苦,毫無用處。

    至於絕食……

    楊彥都嘗試過,只是餓了兩天,肚子裡就像是被火燒似的難受,而那些獄卒卻只是好奇的每天來查看他餓死了沒有。

    居然不管啊!

    於是絕食也失敗了!

    「……陛下,臣是被那錢暉給害了啊!常宇遇刺,臣……肯定是錢暉干的,肯定是……」

    「哈哈哈哈!」

    姜旭澤突然大笑起來,瘋狂而肆意。

    楊彥探頭看了一眼外面的過道,側耳聽了聽,然後趕緊縮了回去。

    「陛下,臣忠心耿耿啊陛下!那些亂臣賊子,那家人……啊!」

    急促的腳步聲之後,木棍抽打的聲音,姜旭澤慘叫的聲音,在這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裡散播的到處都是,躲都躲不掉。

    「閉上你的臭嘴!下次再聽到這話,打斷你的腿!」

    獄卒打累了,就氣喘吁吁的歇息叫罵著。

    然後就傳來了嗚咽聲。

    「陛下…….臣有罪……臣願意戴罪立功……」

    細細的聲音緩緩出來,帶著些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遲早會是個瘋子!」

    獄卒的罵聲猶在耳,一人緩緩走了過來。

    「在下黃鐘,興和伯府上的文書。」

    來人微微俯身,看著一個勁往裡面縮,滿面驚惶的楊彥說道:「在下前來,是想問問一件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姜旭澤雙手抱住腦袋,尖聲喊道:「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別殺我……」

    遠遠在後面的獄卒聞聲過來,低聲問道:「黃先生,可要小的收拾他?」

    黃鐘搖搖頭,獄卒賠笑著退了回去。

    他不敢在這裡,否則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他怕自己成為雙方角力的炮灰。

    「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黃鐘皺眉看著裡面歇斯底里的楊彥,說道:「你若是瘋了,那麼必然是要挨一刀,所以…你可是想清楚了?」

    「別……」

    楊彥停止了喊叫,黃鐘就低聲道:「那家人和你說過的話,都回想起來了嗎?」

    楊彥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想了一些……」

    囚室內有一張小桌子和椅子,文房四寶都有。

    黃鐘看了一眼,面色轉冷,站直了身體,問道:「你……沒寫?」

    楊彥強笑道:「黃先生,在下……在下的手腕子有些……」

    「你在待價而沽?」

    黃鐘的眼神更冷了,譏諷道:「你想的太多了。」

    楊彥低頭,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

    他極力的抬眼,看了看黃鐘,說道:「黃先生,興和伯心狠手辣,若是沒有保證的話,在下不敢……否則滅口自然隨之而來。」

    「你沒有!」

    黃鐘遺憾的道:「那家人的把柄確實是不好抓,可惜了。」

    他轉身和獄卒點點頭,然後離去。

    腳步聲很穩,穩的讓期待著奇蹟出現的楊彥心中越發的慌亂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楊彥慢慢的,彎著腰走到了柵欄邊,猛地探頭看去。

    正好黃鐘在轉彎,眼角瞥見了楊彥的動作,他微微搖頭,然後不再停留。

    楊彥的臉頰在顫動著,他的嘴唇張開,顫抖著:「說,我願說……」

    細細的聲音幾乎只有他能聽清。

    他突然抓住柵欄,用力的搖晃著,嘶喊道:「黃先生,在下願意說,馬上說……」

    喊聲迴蕩在大牢裡,可卻沒有得到回應。

    楊彥絕望的衝著那邊喊道:「黃先生,在下錯了,在下願意說,什麼都說……」

    「呵呵呵!」

    姜旭澤那邊傳來了幸災樂禍的笑聲,少頃就聽他說道:「就憑你,也配知道那家人的事?本官都不知道,你算老幾?」

    腳步聲來了,楊彥趕緊矜持起來,甚至還整理了一下頭髮。

    腳步聲急促,率先映入楊彥眼中的卻是一根木棍……

    「啊……」

    ……

    「伯爺,楊彥看來確實只是一條狗。」

    書房裡擺著兩盆冰,關上門之後,溫度怡人。

    方醒喝了一口茶水,微笑道:「是大張旗鼓的嗎?」

    黃鐘點頭道:「是,在下進去時報了名字,和楊彥談話時放任他大聲吼叫。」

    「很好。」

    等黃鐘走了之後,方醒在書房裡打盹。

    「老爺,有人求見,說是……濟南故舊。」

    「讓他進來。」

    方醒就坐在躺椅上,四十五度躺著,然後眯眼養神。

    少頃小刀就帶了一個中年男子進來。

    「濟南一別,興和伯已然征伐建功,在下佩服。」

    來人正是那位錦衣男子的二叔,他拱手行禮,笑的溫和。

    方醒皺眉道:「你來見本伯,想說什麼?」

    中年男子拱手道:「好教興和伯得知,我家如今已經專心學問,外界之事一概不理。」

    「很難啊……」

    方醒覺得這家人應當是怕了,害怕被朱瞻基一巴掌壓下去,然後百年不得翻身。

    中年男子覺得這是在諷刺,就說道:「興和伯得勝歸來,本該歡喜,可在下卻知道,此刻大明南北都在…失望,不,是絕望……」

    方醒依舊在躺著,他淡淡的道:「一個國家出台一個決定,不可能皆大歡喜,只要大部分人歡喜就夠了,至於那些絕望之人怎麼想,想怎麼幹,那隨意就好。」

    中年男子打個哈哈,說道:「如今外敵皆無,正是興和伯大展身手的時機,在下奉命來為您道賀。」

    「你…來見本伯就是為了說這些酸溜溜的話?」

    中年男子尷尬的道:「家裡人讓在下前來恭賀。」

    方醒點點頭道:「本伯知道了,去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8-5-6 19:00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070章 誰大度?


    黃鐘得知有那家的客人求見後,又回來了。

    他剛到書房外面,就聽到了裡面方醒的聲音。

    「……刺殺常宇,截殺本伯,這些事情,你家可有參與?」

    室內安靜了一瞬,一個陌生的聲音,帶著些許羞惱說道:「興和伯,這等無稽之談也拿出來說,這是羞辱!」

    黃鐘微微作難。

    那家人好歹是牌位,方醒這等質問、逼問的語氣難免過了些,要是鬧騰起來,京城那些人正等著找藉口呢!

    到時候京城一鬧事,北地肯定處處效仿,那些早就積鬱不滿的士紳們將會……

    會不會再來一次清君側?

    黃鐘的腦子裡突然鑽出一個古怪的念頭來,並不可抑制的在一路狂想下去……

    「……羞辱……在你家敢伸手進來時,羞辱又如何?」

    「你家最擔心的莫過於取消士紳優待,然後苦讀經書,就剩下一個夢想,那就是……做官。可科舉就是獨木橋,有幾人能過去?你家慌了,擔心了……」

    「你在為科學打壓儒學!這是眾目睽睽之下,你瞞不過誰,誰都瞞不過!」

    「還是那句話,自身正,則無懼!」

    裡面一陣沉寂之後,那個男子莫名其妙的問道:「不能嗎?」

    方醒也莫名其妙的說道:「不能。」

    「所以……」

    「隨便,願意蟄伏就蟄伏,想出來豎旗就豎旗,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方醒的聲音聽著有些……熱情。

    帶著慫恿的熱情。

    去吧,大膽的鬧起來!

    去吧,大膽的懟起來!

    黃鐘擦擦額頭上的汗,真的希望裡面的那位別犯傻。

    「我家……自然是要鑽研學問,興和伯,好自為之,告辭了。」

    黃鐘緩緩走到對著大門的正面,他知道方醒不會送客。

    中年男子出來見到黃鐘就點點頭,風度極佳的說道:「勞煩相送。」

    黃鐘往裡面看了一眼。

    方醒已經坐直了身體,目光幽幽的看著男子的背影,然後微微點頭。

    「請。」

    黃鐘帶著男子一路出去,兩人之間沉默著。

    到了大門外,男子拱手道:「多謝,請回。」

    黃鐘看到了錦衣男子,這人居然沒敢進方家,就在外面撐傘等著。

    「二叔。」

    見中年男子全須全尾的出來了,錦衣男子鬆了一口氣,然後兩人上了馬車,緩緩出莊。

    黃鐘回身,就看到了方醒,以及……

    ……

    「二叔,咱們其實沒必要來見他。」

    錦衣男子拿起摺扇扇幾下,有些鬱鬱的道:「回家之後自然少了紛爭,外面的事……終歸少不了人去伸手。」

    馬車緩緩,外面熾熱,車廂裡卻在一盆冰的作用下很是涼快。

    中年男子皺眉道:「咱們家得罪他不少,既然家中決定要蟄伏,那少不得要來軟弱一番,也好少些麻煩。」

    錦衣男子微微垂首,有些不甘的道:「二叔,他並未抓到小侄的把柄……」

    「咱們家雖然沒什麼實權,可既然決定要暫時忍讓,不管是陛下還是天下人,都會對我家表示尊重……」

    「方醒不是普通人!」

    中年男子不渝的道:「你還是少了閱歷,方醒早早的就父母雙亡,大病一場,醒來之後就像是脫胎換骨般的,不再去尋求仕途,而是傾力教授學生……」

    也許是失望透頂,錦衣男子居然敢打斷自己二叔的話,說道:「二叔,他那是在釣魚,釣到了那時候的殿下,這才一路飛黃騰達……老奸巨猾莫過於此啊!」

    「他就是運氣好,不,是城府深,沒見過如他這般謀劃深沉的……」

    「啪!」

    車廂內一聲脆響,中年男子收回手,看著捂臉跪著請罪的錦衣男子沉聲道:「我家傳承多年,靠的是什麼?」

    錦衣男子想起家訓,就說道:「二叔,小侄孟浪了。」

    「你是孟浪了!」

    中年男子掀開一點車簾,看著不遠處的城牆,說道:「你以為我家是什麼?那只是些許的忌憚和顧忌。帝王顧忌,可方醒會嗎?你難道忘記了咱們家圍牆倒塌的事了……」

    「當時文皇帝還在,他就膽大如斯,如今的陛下和他的關係很親近,你說他敢不敢動手?」

    錦衣男子低聲道:「二叔,濟南時他也沒敢對小侄下手啊!」

    「就扇了你一耳光?」

    中年男子的話讓錦衣男子不禁面紅耳赤。

    他當時叮囑過那些人,不許告訴旁人,可……今天這道傷疤還是被揭開了。

    中年男子揶揄道:「誰敢隱瞞?你在濟南的一舉一動家中都知道,所以才會定下了暫時避開的謀劃,讓別人去爭奪。」

    「好處壞處都是那些人的,他們都喜歡躲在後面,看著別人動手,成了就打落水狗,不成就裝傻。可天下哪有那麼多好事,不出力就想拿好處。你等著看,咱們家閉門不出之後,那些人就要亂了。」

    「方醒被截殺的火氣還未消散,咱們上門做個姿態,外面自然就說大度,他能如何?」

    一陣輕鬆的笑聲後,馬車緩緩進了北平城。

    從城門外的陽光到城門中的陰涼,再到城中,依舊陽光普照……

    後面有三人下馬,緩緩進城。

    前方的馬車減速了。在城中的馬車要是不減速,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看到的話,首先驗證身份,如果不是官員勳戚家,那就連人帶車一起扣下。

    「老爺,他們就住在前面不遠,前日剛到,隨後就有些人上門拜訪,不過沒敢多留。」

    方醒點點頭,回身招手,在後面被家丁圍著的土豆和平安走了過來。

    「想吃什麼?」

    方醒就和一位普通父親般的指指街邊的那些店舖問道。

    街邊有冰的飲料,冰酪什麼的。

    這些都是孩子們喜愛的消暑食物,土豆卻搖頭道:「爹,我和平安都不吃這個了。」

    方醒愕然,才想起自己以前經常給兩個兒子灌輸些少吃甜食的話,而帶冰的飲料卻多半是甜的。

    可孩子拒絕冷飲,這個不正常吧?

    方醒看到土豆和平安在看著前面那輛馬車,就問道:「看什麼呢?」

    平安看似木訥的問道:「爹,他們得罪咱們家了嗎?」

    方醒眨巴一下眼睛,看到土豆也是疑竇重重的模樣,就問道:「為啥這麼問?」

    土豆衝著那邊努努嘴說道:「爹,家丁們都在盯著那馬車呢!」

    「都收斂些,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辛老七低喝一聲,家丁們人人臉紅,只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跟人居然被兩位少爺看出來了,這個臉丟的真的夠大。

    方醒帶著他們上街,名曰上街,可實際上還是想讓兩個大些的兒子歷練一番。

    「對,在盯著呢。」

    方醒帶著兩個兒子緩緩前行,身後的家丁緊緊地跟著,隨即開始分散,有人朝著前面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6 19:00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071章 悍然動手

    天熱,街上的行人少,而且腳步匆匆,只想早些脫離被暴曬的境遇。

    馬車緩緩而行,在這個炎熱的午後裡,顯得格外的從容。

    方醒帶著兩個孩子緩緩跟在後面,就像是父子三人在午後出來消困。

    「這種時候出來的肯定是有事,不是在幹活,就是在去幹活的路上,或是有急事要處理…」

    「爹,也就是說,這時候沒事的就不會出來曬太陽。」

    方醒窘窘有神的拍了土豆一巴掌,說道:「臭小子,就知道顯擺。」

    「想不想…….罷了,今日讓你們知道,什麼是天有不測風雲,記住了,回家別說。」

    這兩個兒子以後都要各自開府,獨當一面。所以方醒也就拋棄了那種傳統的教育方法,決定讓他們接觸一下陰暗的一面。

    土豆和平安點點頭,倆孩子都有些興奮的看著前方。

    在那裡,四名家丁正慢慢的接近馬車。

    辛老七在左邊,方五在右邊,兩人分開,各自帶著一名家丁朝著馬車左右兩側而去。

    「看一眼就夠了……」

    街上依舊冷清,在近乎於白光的照耀下,一切彷彿停滯了。

    那些掌櫃根本就不露面,偶爾出來個夥計,也是沒精打采的四處看看,然後逃命似的進了裡面。

    熱到極致就是地獄。

    對於那輛馬車來說,能感受到地獄高溫的也就是車伕和那匹馬……

    車伕已經麻木了,身上的毛孔都封閉了,沒有出汗。

    他面無表情的任由馬兒沿著街道前行,感受著身後從車廂裡傳出來的些微涼爽,恨不能把那兩人踢出去,自己進去享受一番。

    連馬兒彷彿都贊同他的想法,突然歪斜起來。

    快活的歪斜,彷彿一身的負重都消失了。

    炎熱讓人的大腦思維都慢了一拍,車伕剛想起什麼時,就覺得身體在往上升。

    很舒服的感覺!

    而在土豆和平安的眼中,此刻的馬車已經成了他們小時候的玩具車。

    辛老七和方五,加上另外兩個家丁,四個人站在馬車的兩側,然後一起發力。

    四個大漢驟然發力,身上的肌肉賁張,脖子猛地脹大,面色發紅……

    馬車猛地被抬了起來,馬兒驟然得到輕鬆,不禁長嘶一身,然後奮力的掙紮著。

    車伕下意識的就跳了車,然後喊道:「有鬼啊!」

    車廂裡的叔侄二人正在談笑著,等覺得車廂驟然騰空時,錦衣男子脫口呵斥道:「王二,你……」

    中年男子卻聽到了身邊有人吐氣發力的聲音,他下意識的伸手去亂抓,同時喊道:「方醒,你……」

    街道兩邊的人聞聲看去,就看到四個大漢一起發力,把馬車的車廂抬了起來。

    車廂裡的尖叫聲中,四人一起動作,把車廂丟向了側前方。

    雀舌就站在前方,她先看了帶著兩個兒子,冷冰冰看著那車廂的方醒一眼,再看向辛老七等人,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背部升起,然後遍體發寒。

    「轟!」

    車廂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煙塵飛舞間,傳來了兩聲慘叫。

    雀舌再次看去,看到方醒俯身和兩個孩子說著些什麼,神色從容。

    而辛老七等人卻冷冰冰的盯著車廂,然後緩緩後退。

    方五在後退的時候看了雀舌一眼,眼中的冷意讓雀舌不禁驚呼了一聲。

    她想起了方醒在濟南時的平靜,哪怕是動手,也只是令麾下捉拿那些鬧事的士紳,至於造反和雨夜截殺,她並不知道具體情況。

    可方五隻是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殺機就讓她渾身如墜冰窖。

    這才是戰功赫赫的興和伯麾下的家丁啊!

    她想起自己居然求了方醒幾次,而且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頓時毛孔就像是被沖毀的堤壩,細密的汗珠紛紛湧了出來……

    車廂已經散架了,散亂中,車伕狂奔過去。

    他扒拉開那些木塊木柱,然後把嚎叫著的叔侄兩人抱出來,回身喊道:「殺人啦……」

    他看到方醒帶著兩個孩子從側面走過。

    慘叫中的中年男子看著方醒,恰好方醒側臉,兩人對視一眼。

    方醒微微頷首,然後側臉回去,緩緩前行。

    腿部傳來的劇痛隨即讓中年男子閉上眼睛,咬牙忍著。

    他的侄子居然沒有骨折,只是臉上青腫,卻慘叫的讓人心煩。

    他看到了雀舌,一臉恭謹衝著方醒福身的雀舌。

    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張開嘴,先是小聲的慘哼一聲,隨即就覺得很不錯,就大聲叫喊著。

    「啊……」

    劇痛中,他看到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在奔跑。

    他看到那些人跑到方醒的身側,諂媚的問候,然後方醒回以微笑,各自散去。

    那些軍士跑過來,有人大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方……」

    錦衣男子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中年男子摀住了嘴。

    他喘息著,痛苦的說道:「是……是驚馬了!」

    錦衣男子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二叔,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圍觀的那些人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卻看到方醒的家丁出手,所以就覺得是仇家。

    能讓方醒大白天出手的仇家,那必然是大仇。

    所以大家都笑嘻嘻的,沒人去向五城兵馬司的人舉報。

    雀舌卻認得他們叔侄,就在大明湖岸邊,她看到了那兩雙笑意莫名的眼睛。

    方醒沒有解釋什麼,帶著兩個孩子一路逛過去,最後還是買了冰酪給他們吃。

    回到家中,張淑慧和小白髮現兩個孩子的情緒有些異常,就問了方醒。

    「這是男人之間的話題。」

    方醒用這個回答來搪塞了妻妾的疑惑,卻讓兩個兒子覺得自己已經成了真正的男子漢,情緒激昂的不行。

    洗個澡出來,浴室外面已經多了兩個孩子,神色躊躇。

    方醒笑了笑,然後帶著他們去了書房。

    方醒的書房屬於禁地,兩個孩子也要在得到允許的情況下才能進來。

    「坐吧。」

    方醒喝了一口茶水,看到兩個兒子好奇的看著牆壁上的地圖,就說道:「這些書院都有,不過這裡的更詳細一些,以後想看……要記住,不該動的不許動,不該看的不許看。」

    這是允許他們以後來書房的意思,兩個孩子歡喜極了,都詛咒發誓說要遵守規矩云云。

    「有什麼問題?說吧。」

    方醒一直憋著他們,就是想看看兩個孩子的性子。

    土豆赧然的道:「爹,那兩人是誰?孩兒注意到七叔他們放過了車伕……和朝政有關嗎?」

    方醒看向平安。

    平安說道:「爹,家丁們可以暗中下手,您卻讓他們大白天動手,那兩人肯定是和您有爭鬥,而且還涉及不小。」

    方醒笑了笑,說道:「那兩人是叔侄,是一家極有名家族的子弟,在濟南和為父暗中鬥了許久……」

    「爹,是清理投獻的事嗎?」

    「對……」
V123210 發表於 2018-5-6 19:01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072章 京城肅然

    眾目睽睽之下,方家的家丁把那對叔侄坐的馬車給掀翻了,一人斷腿,一人渾身多處受傷。

    五城兵馬司的人沒管這事,因為那對叔侄咬定是自己的馬車驚馬了,和別人無關。

    這是睜眼說瞎話!

    這是權勢滔天!

    有御史字字珠璣的在譏諷著。

    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興和伯方醒。

    大家都看到動手的是方家的家丁,為首的就是那位悍勇的辛老七。

    這不是瞎話是什麼?

    這不是仗勢壓人是什麼?

    群情激昂間,那些重臣卻沒人跟進,只是看著那些御史打了雞血般的把奏章往宮中送。

    都查院中,李二毛正在想著事,外面鬧哄哄的。

    如今的大明算得上是最鼎盛的時期,鼎盛時期的一個特點,那就是官吏相對出色,所以御史的作用不那麼明顯。

    有人說御史就是邀名之輩,這話李二毛認為有一半的道理。

    所以御史需要成為焦點,需要焦點事件。

    而那對叔侄當街被方醒的家丁差點弄死,這是不是焦點事件?

    當然是!

    所以都查院就沸騰了。

    外面冷冷清清,就是都查院內部在狂歡。

    不管是愣頭青還是老謀深算,不管是清廉還是貪腐,不管是心正和心邪…….所有的御史都在琢磨著這件事。

    筆走龍蛇間,不時有人在大聲的吟誦著自己剛寫就的奏章,得意洋洋。

    不,是慷慨激昂!

    李二毛依舊在靜靜的思索著,沒有絲毫慌亂。

    「李大人,一起上份奏章?」

    御史陶志遠走進來,笑眯眯的問道,目光卻在桌子上轉了一下,看到沒有奏章,那笑意就更深了。

    李二毛微微側臉,說道:「什麼奏章?」

    陶志遠誇張的張開嘴,驚訝的道:「那事啊!」

    李二毛皺眉道:「何事?」

    陶志遠臉上的笑容消散了些,猶豫了一下,說道:「興和伯…當街砸了別人的馬車……」

    「你……」

    李二毛欲言又止,陶志遠就嘆息道:「此事真是…….光天化日之下啊!眾目睽睽……」

    李二毛也嘆息道:「可是陛下那邊沒說什麼吧?」

    陶志遠不敢相信的看著李二毛,喃喃的道:「咱們是御史啊!咱們是御史啊…….權貴……權貴如何能讓咱們屈服……」

    他說著往外走,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李二毛的身上。

    御史兼了詹士府左中允一職,這是破例,也是深意。

    只要哪日帝王覺得李二毛可堪大用,一起來就可以從正五品開始起步。

    李二毛根本就沒注意他,只是微微皺眉,好似在想著什麼。

    陶志遠冷笑一聲,說道:「囂張跋扈,都查院已經要炸鍋了。」

    李二毛微微搖頭,彷彿是被一隻蒼蠅在耳邊鬧了一下。

    ……

    「二叔,為何不說出是方醒干的?」

    從醫館回來之後,本來想馬上回去的叔侄倆這下算是要在北平安家了。

    接骨後的劇痛讓中年男子不住的呻吟著,可聽到這話,躺在床上的他忍不住喝道:「說了又如何?難道還能治他的罪?蠢!蠢!蠢!」

    他捶打著床板,面色漲紅,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惱怒。

    「二叔,不能治他的罪,可也能廣為人知,讓別人看看他的跋扈和殘忍……」

    中年男子倒吸著涼氣,罵道:「蠢貨!當時那麼多人都看到了,誰能擋得住?」

    錦衣男子摸摸臉上的青腫,嘶聲道:「二叔,難道您就想讓人知道他的跋扈?然後咱們家馬上閉門不管外事,外人肯定會說咱們家不敢惹陛下的寵臣……對啊!這簡直就是神來之筆,方醒自己送的機會!」

    哪怕是斷骨之痛,可中年男子也難免帶著些小得意,說道:「忍,咱們就是要忍氣吞聲,等家中關門後,那些人……我家都怕了,他們怕不怕?」

    錦衣男子點頭,興奮的道:「二叔,他們肯定會怕啊!」

    「怕了好啊!」

    中年男子得意的道:「人人都怕,但誰願意自己的好處被人拿了,奪了?到時候他們自然會幡然醒悟……再說,朝中的那些大人們可不會怕,相反,他們會感到……兔死狐悲!唇亡齒寒!」

    錦衣男子笑道:「如此我家就脫身事外,坐看他們鬧騰,好啊!」

    這時有僕役進來稟告道:「二老爺,有人來傳信。」

    「什麼信?」

    僕役沒有信封,只是說道:「那人說前幾日來拜訪這裡的人,東廠和錦衣衛都有記錄……」

    錦衣男子面色難看的揮揮手,等僕役下去後,他皺眉道:「二叔,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陛下要借此包庇方醒?」

    中年男子閉上眼睛,難掩失落的道:「那些人只是來見個面,問候一下,難道這也是結黨營私嗎?陛下果真是對我家不滿了啊!」

    ……

    奏章進宮之後,宮中傳來了一個消息。

    陛下問了重臣們,這天下是誰的?

    據說皇帝很憤怒,當即令人去了山東。

    這是要開始了啊!

    方醒歸來之後,清理投獻之事實際上已經被暫停了,所以大家都在享受著這難得的安寧。

    寧靜突然被打破,自然是萬夫所指。

    原因何在?

    一個說法很快就在北平城中流傳著。

    「說是那兩人進京之後,居然有那麼多人去拜訪,這些人……有人認為他們是對濟南之事不滿,在謀劃著……」

    楊溥的眼睛微微一抬,含義不明。

    金幼孜不屑的道:「不是本官看輕他們,這等膽子他們壓根就沒有。所以這是引導,順便幫方醒脫身……咦!方醒既然刻意在白天動手,那自然不需要這般藉口,什麼意思……」

    楊溥低頭揉揉眼睛,也把那份無奈揉進了眼裡。

    這是主動進攻了!

    楊榮和楊士奇在外面散步。

    作為輔政學士,他們雖然沒有各部尚書在本部門一言九鼎的痛快,可卻也手握大權。

    而散步就是楊榮最喜歡的消除疲勞的辦法。

    而今天他的身邊多了個楊士奇。

    「陛下早就不耐煩了,只是不好動,興和伯同樣也是不耐煩,不,他比陛下更急切,所以就當街動手,可笑那兩人大概還不知道原因。」

    楊榮譏諷道:「既然想閉門不管外事,那就別進京。做出個姿態來,這是想……可這等把戲對文人有用,興和伯卻是武功最盛,自然不會循規蹈矩……忘記了圍牆啊!」

    當年的圍牆事件雖然沒抓到誰幹的,可根據行程來看,當時正在山東的方醒嫌疑最大。

    楊士奇不禁失笑,說道:「他們是自矜太過,卻不知道興和伯早就忍不得了。清理田畝之事拖的越久,以後想再來就越困難……」

    「這就是不講道理啊!」

    楊榮負手看著對面的屋脊,有些頭痛的道:「此次找到了藉口,大概要席捲整個山東,進而是整個北方……」

    這時宮中有人來了,過來大聲的說道:「陛下有令,山東一地,盡數廢除優待……」

    楊榮和楊士奇肅然拱手,隨即消息開始蔓延。

    京城肅然!
V123210 發表於 2018-5-6 19:01
第2073章 有人渾水摸魚

    氣氛在漸漸變化著。

    「這事有些古怪!」

    城北,一個屋子裡,三人。

    「那些人難道不知道忌諱?誰敢去大搖大擺的去見那家人?而且還是拜見!」

    坐在主位的男子冷笑道:「那對叔侄傻乎乎的,還真以為大家對他家恭謹著呢!」

    左手的男子笑眯眯的道:「不少人都在懷疑著,但……會不會是他們的苦肉計呢?」

    室內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那家既然說要關門閉戶,這對叔侄來北平幹什麼?這個時候來北平,就是……漩渦!」

    「他們會不知道?」

    左手的男子冷笑道:「來了北平就是忌諱,還有人去拜訪,還敢去方家莊去見那人,這是什麼?這是大喇喇!」

    右邊那個男子沉聲道:「是這樣,我現在也還在猜著是不是他們弄的苦肉計,原先是想讓方醒惱火,想激怒他。可誰知道方醒的手卻黑,差點弄死了他們。」

    主位上的男子譏誚道:「那就是方醒看穿了他們的目的,乾脆順水推舟,不過此事還得要弄弄,熱鬧嘛,清理田畝雖然和咱們關係不大,可看看熱鬧卻是好事。」

    左手的男子茫然的道:「趙王現在縮著,恨不能沒人想起他,你們說說,當初咱們怎麼就跟了這麼一位……窩囊廢?」

    三人一陣沉默,良久,主位上的男子說道:「如今咱們的日子也不錯了,他丟下了咱們反而是好事,不然……」

    右邊的男子低聲道:「那此事咱們還蹚渾水?」

    主位上的男子眼中閃過仇恨之色,說道:「當年……朱高燧倒是逃脫了,可咱們的家人呢?哪去了?」

    那兩人都目露仇恨之色,左邊的男子揉揉眼睛道:「他倒是脫身了,咱們的家人就被當做了替罪羊……」

    ……

    一隊騎兵轟然出了北平城。

    這是往山東方向去的,中間是一個太監……

    山雨欲來風滿樓!

    那對叔侄也出來了。

    一輛馬車,車伕還是那人。

    豔陽高照,可錦衣男子卻覺得此刻的北平城是陰雲密佈。

    中年男子躺在馬車裡,每當馬車搖晃一下,他的眉間就皺一下。

    「二叔,外面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少見笑容。

    五城兵馬司的人加強了巡邏,東廠和錦衣衛的便衣在到處打探消息……

    「老爺,就是那輛馬車,後面跟著那三人看著有些問題。」

    辛老七站在方醒的側前方,警惕的盯著周圍。

    方醒冷笑道:「不關咱們的事,不管那些人是想渾水摸魚也好,心懷叵測也罷,咱們不管!」

    「興和伯,您不會是要斬盡殺絕吧?」

    杜謙不知怎地冒了出來,笑眯眯的拱手。

    方醒微微打量了他一眼,頷首道:「杜大人這是不當值?」

    馬車緩緩而來,杜謙微笑道:「杜某剛從宮中謝恩出來。」

    「恭喜。」

    方醒拱拱手,好歹杜謙是朱瞻基潛邸時的心腹,即便他對這個人沒啥親近的意思,可禮節卻不能少。

    杜謙的臉上多了一絲春風得意的氣息,說道:「興和伯這是出來買東西?」

    方醒點點頭,盯著馬車從身前過去。

    那車伕渾身都在顫抖著,他用眼角的餘光在盯著方醒的一舉一動,渾身汗濕。

    杜謙也盯著方醒的一舉一動,他擔心方醒再次暴起,那局勢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可方醒卻沒動。

    昨天他悍然砸了那對叔侄,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今天再動,那真是…….沒底線了。

    所以他只是看著。

    杜謙覺得無趣,加上剛升職為大理寺卿,心情不錯,就拱拱手準備回衙門。

    「拿下他們!」

    從後方突然爆出一聲大喊,接著十餘人持刀朝著馬車追了上來。

    跟在馬車後的三人已經快速的逼近,其中兩人拿著水囊,塞子已經打開,裡面的東西蕩漾出來,那熟悉的味道讓杜謙訝然道:「是糞水……」

    車伕聽到喊聲沒敢回頭,也沒敢加速,只是緊張的盯著左右。

    方醒若是出手,他回頭就是知情不報,外加不知道護著主人。

    所以當兩個男子掀開車簾時,車伕依舊一無所知。

    「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勉強抬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兩個用力搖晃甩動的水囊,以及嗅到了那中人欲嘔的味道……

    糞水潑了一車廂都是,接著第三個男子衝了過來,他打開一個布囊,然後把裡面的東西全都甩了進去。

    「跑!」

    三個大漢亡命奔逃,五城兵馬司的人追了上來,他們心慌意亂的走近馬車,祈禱著那對叔侄千萬被被幹掉了。

    「啊…….」

    「救命啊!」

    車簾被人從裡面扯斷,錦衣男子的身上多處污跡,還有些東西在他的頭髮上和身上爬來爬去的……

    他跳下馬車,就和瘋子般的原地蹦跳著。

    「啊……」

    他尖叫著,蹦跳著,身上散發著股股惡臭,那些小東西被抖落下來,一個軍士乾嘔了一下,說道:「大人,是糞蟲!」

    所謂糞蟲指的就是那種蛆!

    幾聲乾嘔之後,帶隊的軍官知道今日算是逃過一劫,就喊道:「去看看!去看看!」

    「有一個是趙王殿下的人!」

    邊上有人喊了一嗓子,軍官的眼睛帶著殺氣看過去,那人早鑽進人群消失了。

    艹尼瑪!居然把趙王扯進來了!

    這事咋整?

    在朱棣駕崩後,雖然朱高燧得到了自家大哥的原諒,並回了封地。可誰都知道,他怕的不是朱高熾,而是他的那位侄子,現在的皇帝陛下。

    朱瞻基登基之後,對兩位叔叔頗為尊重,賞賜自然是不少的。

    他們安定了,其他藩王自然也就定心了。

    朱高燧被拉進來,這事兒就麻煩了啊!

    軍官硬著頭皮過去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咽喉在上下湧動著。

    車裡躺著那個中年男子,此刻他的身上全是糞水,而糞水裡,那些蛆蟲在蜿蜒著……

    那張臉上很冷靜,哪怕是有些蛆蟲在上面爬動,中年男子依舊很冷靜。

    他的眼中失去了神彩,就像是躺在車廂裡的屍骸。

    「誰?」

    杜謙從勃然大怒到平靜下來,不過是幾息的時間。

    他看了方醒一眼,說道:「此事必然會引發轟動,興和伯……」

    方醒的眸色微冷,杜謙漸漸的收了話,才想起自己不論是官位還是和皇帝的親厚都比不過眼前這人。

    「關本伯何事?難道你認為本伯要動他們的話,需要藏頭露尾嗎?」

    方醒這話說的俾睨,杜謙卻只能拱手道歉。

    那個錦衣男子已經脫掉了外裳,讓車伕趕緊把車找家客棧弄進去。

    隨後他不經意間就看到了方醒。

    「方醒,你……」

    「閉嘴!」

    中年男子第一次出聲,錦衣男子趕緊花錢請了兩個閒漢來幫他二叔清理身上,然後一路往客棧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7 21:56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074章 殺心好重的方醒


    「你陞官了?」

    杜謙正在看著遠去的馬車,聞言下意識的就說道:「只是大理寺卿……」

    「臭死了,我看這是得罪了人,人家專門弄了這些腌臢的東西來噁心他。」

    「是啊!只是五城兵馬司的那些人怎麼看著像是死了爹娘般的傷心呢?」

    「誰知道呢!興許那兩人身份不一般吧。」

    「別踩!嘖嘖!全是糞水和蛆蟲,躲開些。」

    「……」

    身邊人來人往,聲音遠去飄來。

    「下官錯了。」

    杜謙準備不道歉,可他今天的表現有些過火了,方醒沒一巴掌扇死他就算是給朱瞻基的面子了。

    那些圍觀的百姓失去了熱鬧處,有人看到方醒,就開始了竊竊私語。

    瞬間,在這些人的心中,方醒的嫌疑一下升到了九成以上。

    杜謙也是作此想,於是他看向了方醒。

    這是一雙深邃的眼睛。

    眼睛不大,甚至有些眯著。

    可當眸子微微轉動,盯住了杜謙時,眸底深處彷彿有光在爆開。

    這是殺意!

    杜謙心中一驚,下意識的閃到了邊上。

    方醒的目光並未追過去,而是看向前方,殺意越發的濃厚了。

    就在前方,一個男子疾步向前。

    而辛老七剛從靠近方醒的身邊離開。

    杜謙心中一鬆,正準備問那人是誰,方醒卻冷冰冰的道:「幹掉他!」

    「是,老爺。」

    方醒身後走出了小刀和方五,兩人悄然摸了過去。

    杜謙面色微白,就像是晨曦之前的那一抹魚肚白。

    「興和伯……」

    當著大理寺卿的面說著謀殺的勾當,這事兒…新官還沒上任的杜謙覺得有些不合適,而且……

    「那人和潑糞的三人,先前擦肩而過,停留一瞬,說了幾個字。」

    小刀已經從側面逼近了那人,那人突然回首看了一眼,然後拔腿就跑。

    此時人群方散,正是混雜時。

    男子衝進人群中,只是幾下,方醒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可小刀卻一直在追著,方五從右邊迂迴包抄過去。

    那個人說了什麼?

    方醒怎麼知道的?

    「他說……馬上動手!」

    方醒疾步跟了過去,杜謙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後還是進了宮。

    他才謝恩出宮,所以到了乾清宮後,朱瞻基就詫異的問了問。

    「陛下,方才有人……」

    這時來報信的人也到了,杜謙就讓到邊上。

    「陛下,那兩人方才遇襲……」

    「……糞水和蛆蟲,兩人並未受傷,只是頗為腌臢……」

    朱瞻基的嘴角抽搐一下,下面的群臣有些不安,不時傳來幹嘔聲。

    「……五城兵馬司的人正在追捕那三人,不過興和伯在場,他的家丁好像是去追了誰。」

    杜謙走到中間說道:「陛下,興和伯的家丁發現了一個行蹤詭異之人,已經追了上去,不過大概那人……怕是活不成了。」

    方醒的殺心好重啊!

    楊榮覺得方醒的手段有些危險,置律法於不顧,更是有藐視君王的嫌疑。

    朱瞻基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聲音很輕,卻在安靜的大殿內傳出老遠。

    人人凜然,知道皇帝怕是怒了。

    朱瞻基拍打了一下椅子,說道:「那對叔侄妄為!」

    這是來自於皇帝的定性!

    你家突然冒兩個人來到京城到處亂竄,這是想要幹什麼?

    杜謙一個激靈,突然福至心靈的說道:「陛下,可否讓人去呵斥一番,也好讓人知道朝中的態度……」

    朱瞻基讚賞的點點頭,吩咐道:「擬旨……」

    往日擬旨意算是個冒尖的活,能顯示自己的文章水平,並能展現自己的胸中丘壑。

    可今日卻人人躊躇不前,最後在朱瞻基那冷峻的目光下,楊榮只得出來接過重任。

    ……

    街道上,隨著太陽漸漸升高,人群開始往兩邊分散,並加快了腳步。

    小刀步伐不大,而且幅度很小,但速度卻很快。

    他只是微微轉動眼睛,就往左邊疾行過去。

    方五同時從前方的十字路口的右邊過來,他站在十字的中間,緩緩轉了一圈,然後向著正前方而去。

    小刀看到了他,但並未止步,而是更快了幾分。

    方五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

    前方就是個絕路,只有三人在前……

    方五突然加速,從小刀的身邊出前,然後擋在了他的身前,也擋住了那突然轉身投過來的凌厲視線。

    一人!

    回頭的大漢急促的說了幾句話,他身邊的兩個同伴馬上轉身,獰笑著走過來。

    方五眼睛微眯,急促的說道:「三人,左右。」

    說完他拔出長刀。

    對面的三個大漢,中間的原地未動,只是在觀察著左右圍牆。

    左右兩個大漢疾步而來,他們的手中握著的居然是鐵鏈。

    隨著距離的拉近,兩條鐵鏈開始舞動。

    嗚嗚嗚的聲音迫近,方五的眼神閃爍著,就在對方逼近十步時,突然低頭。

    他想跑?

    兩個男子楞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一個身影在方五的身後躍起。

    人在空中,小刀的右手揮動。

    飛刀剛發出去,方五就虎吼一聲撲了上去。

    刀光閃過,左邊的男子咽喉中刀。鐵鏈還在依照著慣性舞動著,然後纏繞在他的手腕上,手臂上,最後……

    左邊的男人轟然倒地,右邊的男子怯了一下,因為小刀的右手中又出現了一把飛刀。

    方五疾步近前,男子下意識的揮刀,同時左手舉起來,準備擋住小刀的飛刀。

    可小刀只是揚揚手,隨即就衝向了留在原地的那個男子。

    他從右邊男子的身側衝過,方五的長刀同時揮動。

    鮮血在身後噴濺著,前方的男子面色大變,喊道:「小的……」

    飛刀閃過,小刀放慢腳步。

    男子捂著插在咽喉上的飛刀,搖搖晃晃的,竟然走向了小刀。

    小刀沒有什麼意外,他走過去,就在男子鬆開右手,搖搖晃晃的準備抓他的脖子時,飛快的握住飛刀,拔出來……

    轉身,聽著身後人體倒地的聲音,小刀不高興的道:「五哥,老爺為啥不要活口呢?」

    ……

    「這是道統,是利益之爭。」

    馬蘇趕來了,面色不大好看。

    「吏部給了你臉色?」

    這是一家茶館,沈石頭已經來了,只是沒找到機會說話。

    馬蘇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坦然道:「他們說又是您干的,可弟子卻知道您不會重複一種手段。」

    方醒笑了笑,直至身邊的椅子,「你也坐。」

    沈石頭坐下後,苦著臉道:「興和伯,此事肯定不是您做的,可是誰幹的?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陛下可不高興了,要查清背後是誰……」

    「沒必要查!」

    方醒喝了口茶,說道:「這不是國事,只是道統,或是說私人恩怨,沒必要扯到陛下那裡…陛下也無需管這些……私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