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帶著倉庫到大明 作者:迪巴拉爵士 (全書完)

   
V123210 2017-2-25 10:27: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16 6808593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00:30
第2095章 我是奶爸

    「這不是什麼清理士紳優待,看錯的人將會被朕丟棄。」

    「大明真正的控制者是他們,他們就是一條條繩索,在漸漸的往朕,往大明的脖子上套去,那繩套無比堅實!」

    朱瞻基認真的說著,而聽眾就只有一臉懵懂的宋老實,。至於俞佳,他在後面看著這個畫面,覺得非常的協調,自己就像是個多餘的,所以沒敢靠近。

    「不想被慢慢的絞死,就必須要用長刀割斷那些繩索,然後順著摸過去,把製造繩索的人揪出來,毀滅掉他們製造繩子的能力,如此,大明方能長治久安……」

    這不是朱瞻基第一次和宋老實一起溜躂,也不是第一次近乎於在自言自語。

    宋老實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朱瞻基,他雖然不知道皇帝說這些的意思,卻覺得很厲害。

    「吩咐人去傳話,那是朕許了的。」

    ……

    劉觀親自坐鎮河間府,隨後來了十多名御史,其中就有李二毛。

    「老師。」

    李二毛越發的沉穩了,一雙眸子看著深不見底。

    兩人在後面的小山腳下散步。

    太陽不大,曬得人微熱,卻在忍受範圍之內。

    蟬鳴已經沒有了,林中不時傳來幾聲鳥鳴。

    「劉觀在站隊,你們也得站隊,這便是無奈。」

    方醒看著李二毛無動於衷的神色,無奈的道:「你的城府最深,大概也是最不喜歡站隊的吧。」

    李二毛赧然道:「是的老師,弟子不喜站隊,不過此事與社稷息息相關,弟子卻是無懼。」

    方醒負手往前,右邊的山腳不時吹來一陣涼風,帶來陣陣涼爽。

    「你說說此事的根源。」

    方醒給李二毛出了個題目,很含糊。

    李二毛想了想,說道:「老師,其實弟子覺得清理士紳優待只是一個選擇,可您在河間府突然動手,把事態提升,目的很明顯……」

    方醒側身,含笑問道:「目的是什麼?」

    左邊的營地外多了馬車和騎兵,李二毛看了一眼,說道:「老師,這是要斬斷讀書人對大明的影響……讓政令得以暢通無阻,減少阻力,讓以後的革新……」

    方醒微笑著,李二毛接著說道:「實際上革新的最大阻力就是他們,就算此次清理成功,可他們依舊保有對大明足夠的影響力,所以陛下和您應當是想削減這個影響力……」

    一陣沉寂,兩人緩緩往營地走去。

    方醒看似有些無奈,並有些憂鬱。

    「你很好。」

    方醒最終還是誇讚和肯定了李二毛。

    李二毛彷彿知道方醒在憂慮著什麼,他認真的道:「老師您放心,弟子不想做什麼權臣……」

    方醒有些意外,隨即釋然道:「馬蘇沉穩,你卻是城府,你們之間有些重疊,不過我不會去刻意做什麼,你們要自己努力,走好自己的路,不走歪……」

    這是方醒的態度:你們之間的能力差異我不會管,不會刻意幫助誰,也不會刻意打壓誰…….

    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最後的三個字。

    不走歪!

    這是告誡,也可以理解為警告。

    李二毛心中一凜,急忙拱手道:「弟子知曉厲害,定當走正道。」

    「所謂的正道歪道只是一念之間,而慾望就是主宰,希望你們牢記初衷,好生為了大明的未來而奮鬥。」

    權力場上多少紛爭。多少暗算,多少糾結,最終會把一個好人磨礪成一個老鬼。

    方醒知道自己的弟子終究會變成老鬼,他只是希望他們能多些立場。

    「沒有立場和正確目標的那是政客,可恥的政客。」

    方醒正準備再教育李二毛一番,卻看到一騎奔馳過來。

    「老爺,大少爺和三少爺來了。」

    小刀明顯的也是有些發蒙,方醒卻很平靜。

    「誰帶著歡歡?」

    方醒大步過去,小刀下馬和李二毛跟隨著,說道:「大少爺和那個要弟。」

    「好吧,我也有當奶爸的那一天……」

    到了營中,大帳外已經圍攏了不少將士,見方醒過來都笑的有些幸災樂禍。

    大帳裡傳來了孩子的哭聲,有些淒慘。

    王賀迎過來說道:「興和伯,你家的三公子可是……要個奶娘?」

    「多大的孩子了?」

    方醒沒好氣的喝罵著前方的人,然後進了大帳裡。

    要弟正在哄歡歡,見方醒進來就起身道:「老爺,孩子有些怕生。」

    歡歡坐在方醒的床上嚎哭,土豆在邊上哄著,一大一小兩孩子,畫面很協調。

    方醒走到床邊蹲下,看著眼睛有些紅腫的歡歡,一直看著。

    歡歡的眉毛很秀氣,這是趕了莫愁的模樣。

    不過他的鼻子和嘴卻是方醒的樣子,有些嬰兒肥,很可愛。

    再可愛的孩子在嚎哭時,對於大人來說就是魔星。

    歡歡被方醒注視著,漸漸的停止了嚎哭,然後打了個嗝,父子倆呆呆的對視著。

    土豆在邊上瞅著弟弟,有些擔心方醒會收拾他。

    在他和平安成長的過程中,方醒不斷灌輸著一個觀點:男人少哭,哭多了就是女人。

    所以土豆和平安在懂事後就極少哭,偶爾哭方醒也不皺眉凶人,但事後會仔細給他們說男人的責任和義務,以及需要的性格。

    這便是傳承,每一個家庭不同內容的傳承,然後塑造出一代代華夏人。

    這也是底蘊,一代代的傳承下去,隨著婚姻等形式的交融,各種觀念混雜著,漸漸的融合,並漸漸的形成了普遍認可的價值觀、道德觀……

    歡歡畢竟還小,雖然有些怕這個父親,可要弟在,土豆在,他唯一悲傷的就是遠離了母親。

    看到他有些要抽噎的意思,方醒輕鬆的把他抱了起來,說道:「這裡很好玩,你大哥他們都是第一次來,在這裡你會學會去如何做一個男人……」

    他抱著歡歡走出大帳,那些將士早就被王賀驅散了,外面很清靜。

    「看看這些,你喜歡找螞蟻,這邊有許多,你大哥能帶你去。」

    「大哥…」

    歡歡在方醒的肩頭看向土豆,可憐巴巴的喊道。

    土豆糾結的看著歡歡,想不搭理,卻心有不忍,就湊過去低聲道:「爹,我帶歡歡玩吧。」

    方醒把歡歡放下,蹲在地上,看著歡歡一頭紮進了土豆的懷裡,不禁覺得自己做父親還是有些失敗。

    土豆牽著歡歡去了邊上,那裡有一棵小樹,小樹下,土豆開始找螞蟻。

    「興和伯,這是何意?」

    王賀到現在才問這個問題,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我害怕了,所以接了孩子來,怕留在北平被人給害了。」

    王賀一怔,隨即就明白了方醒的意思,他糾結萬分的道:「興和伯,你這是給誰挖坑呢?」

    「沒,願者上鉤。」

    方醒的目光柔和,一直看著兩個在樹下玩耍的兒子,語氣卻淡漠了些。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15:03
第2096章 賣身

    河間府的府衙裡,劉觀冷眼看著堂外的官吏,說道:「河間府不靖,有人與山東的亂臣賊子勾結,意圖……」

    千萬別是謀反啊!

    那些官吏們都暗自叫苦:若是被定性為謀反的話,在場的大多會倒霉。

    「……意圖相互呼應,為山東那邊的清理找事,找麻煩!這是……」

    「這是對朝中的挑釁,這是對陛下的不敬!」

    劉觀的面色漸漸紅了起來,他揮舞著拳頭喊道:「要嚴懲!」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點點頭。

    旁人的死活他們大抵是不在意的,只要不追索到自己的身上,你劉觀想怎麼折騰都沒問題。

    劉觀殺氣騰騰的道:「那些人都不簡單,本官以為,他們必然是對清理士紳優待恨之入骨,這樣一群人就在京城邊上,讓陛下如何安心?」

    劉觀和方醒的態度不同,他定調子時很慢,而且還講求個順理成章。

    若是方醒在,只需一句亂臣賊子即可,然後動手。

    「告知各地,河間府馬上清理投獻,誰若是敢……」

    劉觀的眼中多了冷厲之色,右手並指如刀的揮斬下去。

    「為了陛下,為了大明,這等亂臣賊子,當誅!」

    隨著劉觀殺氣騰騰的宣言,快馬奔馳在河間府各處,帶去了最新的決斷。

    「清查投獻!清查投獻!」

    快馬在大道上疾馳著,目標卻是京城。

    消息被最快送到京城,隨即京城就詭異的寂靜了。

    興和伯方醒召回聚寶山衛在外人馬,分駐河間府各地。

    左都御史劉觀坐鎮河間府,指揮若定,有力的震懾著那些亂臣賊子!

    方醒居然把主動權拱手讓給了劉觀?

    這是大家的第一個疑問!

    而劉觀不留餘地的清理投獻,這是第二個疑問,讓人頭皮發麻的疑問!

    「方醒這是讓劉觀奉上投名狀和忠心,他就在邊上冷眼看著,而劉觀就是個蠢貨,為了仕途居然……」

    「居然賣身了!」

    劉觀的名聲本就不好,這一下更是被不少人釘在了佞臣的『恥辱柱』上。

    而方醒叫人把長子送到了身邊,此事怎麼看都帶著詭異。

    從方家莊傳出來的消息:因為動了河間府,方醒擔心自己的長子被人下黑手,皇帝也鞭長莫及,無法兼顧,只得讓家丁送了過去。

    「這是示弱啊!」

    金幼孜無奈的道:「誰敢去動他的長子?誰敢去動他的妻兒?按照他的秉性,那便是不死不休,而且是蔓延三族的慘烈,誰敢?」

    他攙扶著黃淮在值房外散步,眉間多了憂愁。

    黃淮的面色好了些,咳嗽也少了些,他輕輕掙脫了金幼孜的攙扶,說道:「那是姿態,給陛下用的姿態,你想想,他方醒連妻兒都保不住了,可見京城權貴的囂張跋扈,陛下不就想要這個名頭嗎?」

    金幼孜擔心碰到他,就閃開了些,說道:「誰說不是呢!此事瞞不過咱們,只是有些蠢貨別被哄了,然後去**一番,到時候不說陛下的處置,方醒那人會藉機弄死幾個,好歹也能為以後京城的清理立威。」

    金幼孜心中一驚,側身再次攙扶住黃淮,低聲道:「方醒這是有意的?」

    黃淮點頭道:「應該是,而陛下估摸著是默許了。」

    「河間府一下,整個北方都會風聲鶴唳,特別是京城,那些權貴很難應對,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一下就亂了。」

    黃淮嘆息一聲,說道:「陛下要的是江山,要的是令行禁止,如臂使指。而那些士紳就是攔路的虎狼,不把虎狼的利爪和利齒給收拾了,這路如何通暢?」

    金幼孜點點頭,有些陰鬱的道:「可終究是……打壓太過。」

    黃淮意味深長的道:「別想那麼多,陛下是不肯被捆住的,那些人在文皇帝駕崩之後就開始了打算,可最愚蠢的就是讓當今陛下警惕了,他從仁皇帝的身上看到了皇權的危機,於是那些人自然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可卻還在洋洋自得,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朱高熾在位的時間很短,從開始的合作無間,到後面君臣漸漸離心,不過是權利在作祟。

    而權利的爭奪卻讓朱瞻基警醒了,他認為君臣之間就不該出現洪熙朝那種氛圍,那不正常!

    所以…

    「不是臣壓倒君,就是君壓倒臣,你明白嗎?這時候文皇帝的教導就出來了。」

    金幼孜苦笑道:「不止,方醒在背後不知說了多少士紳和文官的壞話。」

    黃淮止步,看著前方的屋簷,喃喃的道:「沒把柄他怎麼說?還不是那些人貪婪,處處皆是錯處?」

    金幼孜突然笑道:「他這下可得罪了不少權貴,包括他的舅兄。」

    ……

    英國公府的收入不少,但開銷同樣不少。

    而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田地的出產。

    吳氏看著襁褓裡的孩子,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周圍的丫鬟和嬤嬤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襁褓裡的那個孩子的臉上。

    這便是張懋,讓整個英國公府沸騰的孩子。

    其樂融融間,外面來人稟告道:「夫人,二太太和三太太來了。」

    吳氏的臉色漸漸淡了,她把孩子遞給奶娘,說道:「請進來。」

    沒多久,兩個婦人就笑眯眯的來了。

    這二位就是張輔的兩個弟媳,張大車和張小車的媳婦。

    「嫂子,這孩子看著可真健壯啊!想來定然能承襲了大哥的武勇,好歹把國公府支應起來。」

    二太太先是誇讚了孩子,然後又誇讚吳氏產後恢復的好,比以前看著多了風韻……

    三太太看到二太太說的熱火朝天,也勉強讚了幾句,只是看向那個孩子的目光難免有些黯然。

    國公府自然是要傳承下去的,可張輔許久都沒有一個繼承人,如果延續下去,他必然只能從他們兩家的孩子中挑一個出來過繼。

    張懋的出生就打破了這個幻想,不由的她們不黯然遺憾。

    吳氏只是隨口應付著,不失禮罷了。

    二太太說了一通好話,然後喝了半杯茶,這才說了正事。

    「大嫂……」

    二太太看了周圍的丫鬟嬤嬤一眼,吳氏暗自嘆息一下,然後擺擺手。

    除去奶娘和孩子之外,屋裡就只剩下了這三位妯娌。

    吳氏淡淡的神色並未阻止二太太的話,她低聲說道:「那位妹夫可是動了河間府!」

    吳氏淡然道:「那又如何?咱們婦道人家只能在府中幫襯,萬萬沒有干涉政事的道理。」

    三太太忍不住說道:「大嫂,外間有人說了,清理投獻最終要弄到咱們的頭上來!國公府中在山東的地可都交了……大嫂,那些勳戚們可是有話說……」

    吳氏冷冷的問道:「他們說了什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32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097章 網開一面

    奶娘哄孩子的聲音在室內輕輕傳開,三太太定定的看著腳下,幽幽的道:「國公府主動承認了投獻,該還的都還了回去,可是大嫂,其他人呢?我們呢?」

    吳氏只是冷冷的看著外面的陽光,覺得身上有些冷。

    從來利益都是豪門大宅的主宰,什麼親戚,大多都是在盯著那點好處,沒有好處,你就是窮在鬧市無人問!

    二太太嘆息一聲,聲音在室內響起,讓人竟然有些毛骨悚然的害怕。

    「大嫂,多少人家都靠著田地過活,沒了田地就沒了體面,每年那點爵祿俸祿有什麼用?大哥這麼一弄,外面都說咱們張家是枯名釣譽,用大傢伙的前程給陛下表忠心呢!還有……」

    「夠了!」

    吳氏輕喝一聲,目光定定的看著前方,說道:「勳戚都有田地,加上爵祿,一家子的體面如何沒有?貪婪!都是得隴望蜀之輩,也不想想如今的陛下是什麼秉性,找死呢!」

    三太太反唇相譏道:「大嫂,陛下賞賜給國公府的土地多,還有不少生意紅火,你當然不擔心這些,可我們呢?」

    二太太也苦笑道:「家中算了一下,若是那些田地都還了去,怕是只能艱苦度日了。」

    吳氏板著臉道:「當初分家時給了你們不少田地和店舖,如今過來哭窮,這是誰的主意?」

    她冷冷的看著三太太說道:「這是國事,國公爺說了,此事關系重大,幾可影響社稷安危,你們錦衣玉食慣了,可終究要記得什麼才是該拿的。」

    二太太和三太太還想說,吳氏起身道:「此事外界的話不要亂傳,國公爺可是會……」

    長兄如父,張玉戰死之後,張家就是張輔在拉扯著。

    而那兩個弟弟就是張輔幫襯著成長。

    如今兩位妯娌上門,要說這裡面沒有張輗和張軏的意思,打死吳氏都不會信。

    所以她強硬的送走了兩位妯娌,然後讓人去給張輔通氣。

    張輔得知後,就讓人去兩個弟弟家中敲打了一番。

    可這事卻無法遮掩,權貴們的不滿在漸漸孕育著。

    要解決很很簡單,宮中隨便含糊的表個態,暗示不會清理權貴們的田地,此事自然消弭。

    可宮中卻沒有聲音!

    ……

    「拿下!」

    劉觀在府衙中放下名冊喝道,隨即有人出去通報,快馬出發。

    這便是另一個劉觀,雷厲風行!

    他交代完畢之後,就叫人弄了一碗麵條來。

    從早上到現在,他一直在接收和處理各地傳來的信息,而知府陳揚已經成了擺設。

    擺設不可怕,可怕的是源源不斷傳來的消息顯示:河間府的吏治也不容樂觀。

    這是陳揚的鍋,所以他有些惶然。

    劉觀可是都查院的大佬,而且他此次主動請纓來河間府,分明就是來獻上投名狀,向皇帝效忠。

    這樣的人…他會不會把我拿下當做見面禮?

    「興和伯來了。」

    就在陳揚想私下向劉觀屈服時,外面卻來了方醒。

    「興和伯整日帶著兩個孩子遊山玩水,好不逍遙,讓人羨煞啊!」

    劉觀瘦了些,不過精神卻越發的健旺了。

    方醒拱手道:「兩個孩子留在北平有些不安,就接了過來,小的那個一到晚上就哭,讓人頭痛啊!」

    兩人隨意寒暄幾句,劉觀就介紹了一下情況。

    「……聚寶山衛果真是虎賁,即便是有不臣,那也是頃刻覆滅,本官倒是坐享其成了。」

    不臣!

    這個傢伙果真是夠狠啊!

    劉觀對那些反抗士紳的定性比方醒還狠,這就是他的投名狀。

    等面條來了之後,方醒招手叫走了陳揚,讓劉觀在裡面吃麵。

    府衙裡有些花樹,基本上看不到閒人。

    「興和伯,下官怕是……」

    陳揚終究忐忑,所以就試探著問了一下方醒對自己的看法。

    是殺是剮總得有個說法吧?

    「好生配合,否則……」

    劉觀的敲打和威懾是一回事,可文官之間的手段大抵都在預測中,所以方醒需要來威脅一番。

    陳揚的面色一白,就在方醒準備繼續威懾一番時,他卻突然閃到了邊上,那裡有一堵牆正好擋住了前方的視線。

    他急匆匆的跪在地上,淚水滑落,哽咽道:「伯爺,下官有罪,懇請伯爺看在下官配合的份上,從輕發落。」

    方醒皺眉看著他,問道:「你沒和劉大人說?」

    陳揚低泣道:「下官不敢啊!下官當時犯了糊塗,後來就收手了,那些錢鈔都……」

    貪腐就是貪腐,這個沒得談。

    方醒搖搖頭,準備轉身回去。

    「伯爺!

    一聲悲鳴之後,陳揚就膝行過來抱住了方醒的大腿,仰頭道:「伯爺,那些錢鈔下官當時都換做米糧,送給了那些孤寡啊!下官……悔不當初……」

    方醒低頭,沉聲道:「真假?騙了本伯,你會知道都查院是如何的仁慈!」

    陳揚淚流滿面,鼻涕從鼻孔兩側往臉頰上流淌,最後在耳畔消失。

    「伯爺,下官保證所言是實,否則願意千刀萬剮啊伯爺!」

    醜態百出的陳揚讓方醒有些厭惡,不過此時最重要的是穩住河間府,任何一份力量都不能削弱。

    他想把陳揚弄進去,哪怕他把貪腐的錢財全都捐獻出去,依舊讓方醒無法容忍。

    可這便是妥協,若是拿下陳揚,河間府就少了一位熟悉情況的官員。這對於目前清理之事有些麻煩,甚至會引起有心人的借用。

    這些念頭不過是在方醒的腦海中瞬息閃過,他面無表情的道:「去找劉大人交代清楚,若有差池,罪加一等。」

    「多謝伯爺!」

    陳揚狂喜著,居然叩地有聲,讓方醒不禁暗自唏噓。

    他步出府衙,大門外,土豆帶著歡歡正蹲在邊上,倆孩子正在看著那些行人交流著。

    「……大哥,那是什麼?」

    歡歡指著一個婦人手中拎著的東西問道。

    土豆仔細看看,就說道:「那是鵝。」

    「雞雞雞!大哥,是雞!」

    歡歡挪動著,挪到了土豆的身後躲著,探頭探腦的看著那個婦人手上的大鵝。

    「那是鵝,咱們家就有的,看家護院很厲害。」

    「大哥,雞咬人!雞咬人!」

    「不會,大哥會打它!」

    土豆很有大哥的模樣,這讓方醒很欣慰。

    可歡歡卻有些倒霉,連雞都能啄他的小牛牛一口。

    這孩子不該倒霉的啊!

    方醒就在倆孩子的身後站著,左右有家丁看似懶散的在盯著,安全無虞。

    「老爺,少爺這兩日都好好的呢!」

    要弟崇拜的看著方醒,覺得解縉說的再沒錯了,只有方醒的煞氣才能壓住歡歡身上的晦氣。

    「這只是慣性罷了,改了就好!」

    方醒若有所思的進去。

    「興和伯來了?陳大人出去看看吧,好歹收攏些人心。」

    劉觀對陳揚的態度變得和煦了,方醒對此心知肚明,等堆笑著的陳揚出去之後,就問了情況。

    「差不多,他的事本官已經查清了,沒有錯謬,否則……」

    兩人相對一視,都覺得陳揚算是逃過一劫。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32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098章 一群沒腦子的蠢貨


    方醒覺得自己虧欠了歡歡,所以趁著現在無事,就帶著兩個孩子在河間府到處轉悠。

    從第一晚哭鬧不休,到第二晚已經能平靜的睡去,並且方醒伸手去時歡歡也會主動伸手給他抱著。

    「砸門!」

    在獻縣的城外一處農莊裡,方醒帶著兩個孩子出現在軍隊的後面。

    如狼似虎的軍隊直接用木頭撞開了大門,然後蜂擁而進。

    歡歡坐在方醒的身前,看著前方的熱鬧不禁歡呼起來,土豆在方醒的右邊,低聲道:「爹,這家是犯事了嗎?」

    方醒點點頭,稍後裡面一陣慘叫,接著一個百戶官出來,疾步走到方醒的馬前,大聲稟告道:「見過伯爺,小的奉命率部拿下這家人,已經全數鎖拿。」

    方醒頷首道:「都辛苦了。」

    百戶官瞥了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歡歡一眼,說道:「不辛苦。」

    他拱拱手,然後回去繼續清查。

    裡面傳來了哭喊聲,歡歡疑惑的問道:「爹,打人了。」

    透過大門能看到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哭喊聲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他們……做了壞事,還打人,所以就被抓了。」

    方醒的解釋並沒有讓歡歡得到滿意的回答,於是他就問了自己的大哥。

    土豆想了想,說道:「他們搶了別人的東西,還打人。」

    「壞蛋!打!」

    歡歡揮舞著手臂,卻不小心一肘擊打在方醒的肋下。

    就在方醒被撞的有些岔氣時,身後有一騎奔來,被家丁攔截,然後辛老七來傳話。

    「老爺,那些議論都消失了。」

    方醒點點頭,說道:「有人做了事?」

    辛老七說道:「不知道,不過這算是默認和臣服。」

    河間府從前幾天開始就在醞釀著一場風暴,而風暴眼裡的一聲吶喊讓人心驚。

    不為魚肉!

    他們不耐煩了!

    他們覺得自己被皇帝當做了砧板上的魚肉,所以不滿了。

    動了河間府就是壞了規矩,破壞約定的皇帝不是好皇帝。

    方醒一直在等待著,這也是他不回京的原因所在。

    他在等待著那些人鬧起來,然後一巴掌把他們壓下去。

    可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偃旗息鼓了……

    這是在蟄伏……還是在醞釀著更暴烈的行動?

    「東廠的人在哪?找出來!我要消息!」

    方醒有些急促的吩咐道,然後他策轉馬頭,開始向府城方向而去。

    昨晚他們在外面露營,歡歡很歡喜,所以看到開始趕路了,他就靠在方醒的懷裡笑。

    身後一串人犯被拉了出來,哭嚎聲中,大門被關上,貼上封條。

    這就是命運!

    「你選擇了什麼路,那麼你就會是什麼命,旁人只是影響,卻不能干涉……」

    自從跟在方醒的身邊之後,歡歡再也沒有倒霉過,要弟已經準備回去就暗**奉著方醒的牌位,每日香火,好歹保佑莫愁母子平安。

    歡歡聽不懂方醒的話,可土豆卻聽懂了。

    他在想著自己的命。

    小伯爺!

    未來的興和伯!

    在方醒明確自己不會放棄文皇帝賜予的興和伯爵位之後,君臣相安的同時,也注定了土豆不能做紈袴,否則興和伯這個金光閃閃的牌子將會黯然無光。

    張淑慧一直在潛移默化的告訴他:你爹是國朝第一英雄,幾代帝王信重不疑,倚為長城的重臣。

    你可不能丟你爹的臉啊!

    所以他在模仿著,模仿著自己的父親。

    從一舉一動開始!

    他策馬緊緊跟在方醒的身側,看著被披風包裹好的歡歡,突然覺得自己一瞬間就長大了。

    戰馬奔馳著,歡歡從披風中探出腦袋來,被風吹的側著臉,歡喜的叫嚷著,再也不覺得跟著這個經常見不著的爹不好玩了。

    戰馬奔馳,身後一長溜騎兵緊緊跟隨著,前方的是家丁,把方醒父子三人夾在了中間。

    風吹拂著披風,發出噗噗的聲音。

    歡歡被徹底的包進了披風裡,被方醒單手抱著,漸漸的有了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陣馬蹄聲驚醒。

    馬蹄聲漸漸逼近,而這邊的馬速卻在減慢。

    歡歡漸漸的睜開眼睛,透過披風,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騎近前,然後戰馬長嘶停住。

    「伯爺,有人想進京,被東廠的攔截在府城外。」

    「攔著,敢硬闖的,殺!」

    方醒冷冰冰的命令讓歡歡有些不適,他掀開披風,小心翼翼的往外看,就看到了一張興奮的臉。

    「加速!」

    戰馬驟然加速,慢慢的顛婆起來。

    一路到了府城外面時,就見到十餘人正慷慨激昂的喝罵著,身後少說有幾十人在圍觀。

    東廠的只有五人在此,還是便衣,守城的軍士卻沒有幫忙。

    他們也沒法幫忙。

    一邊說出城賞秋,一邊說老子是東廠的,他們全是蠢貨,要趕回來。

    正糾纏間,一陣馬蹄聲傳來,東廠的五人心中大喜,正準備回頭時,卻聽有人喝道:「閃開!」

    這五人想都沒想,魂飛魄散的閃到了一邊。

    這是要衝陣啊!

    那十餘人正在慷慨激昂,等看到一隊騎兵疾馳過來時,就楞了一下。

    可守城的軍士卻沒敢遲疑,就拚命的喊道:「伯爺回城了……」

    此時那隊騎兵已經衝了過來,那十餘人瞬間就往兩邊撲去。

    是的,不是跑,他們擔心會來不及,就選擇了飛撲閃避。

    圍觀的人發出一陣哄笑,然後當一個閃避慢些的男子被一馬鞭抽的慘嚎一聲時,所有人都安靜了。

    咿律律!

    戰馬人立而起,原地轉了一圈,背對城門,然後馬蹄重重的敲打在地上。

    歡歡很興奮,戰馬才穩住,他就迫不及待的掀開披風往外看。

    那些人有的躺在地上呻吟,從未有過這般狼狽的他們爬不起來了。

    有幾個已經起來了,面無人色的束手而立。

    這是方醒!

    他居然回來了!

    沒人敢抬頭!

    方醒眯眼看著這些人,戰馬緩緩左右轉著,他漸漸冷漠。

    「進京?趕考?」

    無人敢抬頭,地上躺著的那幾人也齜牙咧嘴的爬起來,無人敢呻吟。

    方醒緩緩把馬鞭收在手中,說道:「本伯記得沒考試吧?那既然不趕考,你等進京為何?」

    還是沉默!

    還有顫抖!

    歡歡很高興,他仰頭喊道:「爹,打!」

    他覺得這些是壞人,該打!

    於是他就手舞足蹈的鼓動著。

    方醒冷冷的道:「每人十鞭!」

    「興和伯!這不……嗚嗚嗚!」

    一個男子憤怒的駁斥著,卻被同伴摀住了嘴。

    「那是方醒,你想死嗎?」

    方醒策轉馬頭,吩咐道:「問問是誰慫恿他們的。」

    隨即他策馬進城,那幾個軍士喊道:「你們這是死裡逃生了,還不趕緊說!」

    「跪下!」

    大隊軍士趕來,拳打腳踢的逼著那十餘人跪下,然後馬鞭重重的抽打下去。

    慘嚎聲中,方醒已經到了府衙。

    「那是一群沒腦子的貨色,不值當,就抽打一頓得了。」

    劉觀早就得到了消息,但是方醒來的更快,處置的手法更直接。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23:32
第2099章 海峽

    一道海峽分開了兩個國家!

    當兩國之間都在覬覦著對方時,戰爭自然就不可避免。

    延綿了幾十年的戰爭讓兩國都有些筋疲力盡,可出於慣性,出於對失去的利益和獲得的利益的不捨,戰爭依舊沒有中斷。

    至少沒有得到國家層面承認的中斷!

    漫長的征途終有停止的一日,兩國已經停戰幾個月了,雙方開始了談判。

    「我們需要和平,但卻不會拒絕再次拿起弓箭,所以你們應當先確定誰勝誰敗!」

    多克矜持的朝著自己的談判對手阿貝爾點點頭,然後坐下。

    阿貝爾有些惱火,他拍拍桌子,皺眉道:「是的,我們也不會拒絕拿起長劍,可你們為何走上了談判桌?告訴我多克。難道你們還想佔據著法蘭克的土地嗎?」

    兩人的身後站著幾人,都是本國的將領。

    多克喝了一口水,愜意的道:「聽聞東方的那個國家有一種神奇的東西,泡水喝了能讓人和神靈溝通,阿貝爾,據說你喝過?」

    「沒錯。」

    阿貝爾得意的道:「只是一小點,就讓我的覺得渾身輕鬆。」

    「味道怎麼樣?」

    「有些苦,但又很香。」

    「很奇怪的說法。」

    阿貝爾想了想,然後失落的道:「就那麼一點點,據說還是他們從天方那邊帶回來的,一路上毀掉了不少,就剩下了手心那麼大一點,卻讓人難以忘懷。」

    多克錯開這個話題,說道:「這正是我們停戰的原因之一,阿貝爾,你們在想什麼?想要些什麼?別忘記了,我們隨時可以在此發動進攻。」

    阿貝爾冷冷的道:「是的,可我們正嚴陣以待,而你們將會不斷遭受失敗,法蘭克必勝!」

    兩人一陣沉默,身後那些將領都在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風度。

    於是他們昂首挺胸,和對方對視著,努力幻想著自己的視線變為箭矢,把對手扎個窟窿。

    多克很有耐心,因為現在主動權在金雀花的手中,他們還控制著海峽,就算是東方的大國來了,也只會走海路。

    是的,目前泰西人認為要想去東方,就必須要走海上。

    至於陸地,想想那該死的敵人吧,打了那麼多年,他們依舊矗立在東西的交界處,卡住了泰西的腳步。

    而阿貝爾卻有些穩不住,法蘭克也有些穩不住。

    多年的戰爭之後,法蘭克的國力損失很大,再繼續下去,沒有起色的話,按照國內的預測,法蘭克將會迎來最危急的時刻。

    是的,法蘭克的底氣不足!

    所以大明就是他們用來平衡局勢的砝碼!

    「那是一個龐大的國家,知道肉迷嗎?」

    阿貝爾露出了矜持的微笑,說道:「肉迷敗於東方的哈烈,而哈烈……敗於東方的大明……多克,這樣的一個國家,金雀花能擋住嗎?反正法蘭克不是對手。」

    多克看了一眼阿貝爾身後的法蘭克將領,發現他們的神色都很輕鬆,就試探道:「你們和大明有聯繫?」

    唯有這種可能,才能給目前處於窘境中的法蘭克人以鼓舞。

    阿貝爾微笑道:「誰知道呢……」

    多克再次試探著問道:「他們過來……難道他們和肉迷的關係很好嗎?能夠得以從陸路過來。」

    阿貝爾依舊在微笑,笑的神秘:「誰知道呢……」

    ……

    海峽把兩國劈成了兩邊,若是沒有這道海峽,金雀花人肯定能合併法蘭克。

    是的,他們對這個假設深信不疑。

    戰船在海峽口子外游弋著,金雀花現在防備的就是口子外面的敵人,而海峽中間的兩邊都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

    五艘戰船,作為巡邏那是綽綽有餘。

    所以他們很輕鬆,甚至有人在打賭,輸的人就得跳進海裡。

    指揮官站在船上緩緩看著周圍,聽著身後那些粗魯的水手們在用器官的名字在叫罵著,然後輸了的人就被逼著跳下去,稍後用繩子拉上來。

    指揮官愜意的吹著海風,身體在顛簸中很穩。

    「法蘭克已經不行了,他們在向我們求饒,但是我很討厭這種局勢。」

    指揮官在發表對兩國關係和局勢的看法,自然有人過來傾聽。

    傾聽是一種美德,當擁有這種美德的人越來越多時,發言的那人必定會飄飄欲仙。

    指揮官就在飄飄欲仙,如同某種症狀一般的興奮,嘴角溢出了白沫,手舞足蹈。

    「……法蘭克應該聰明些,否則我們將橫掃過去,我們將橫跨海峽,然後水陸齊頭並進,讓金雀花的旗幟高高飄揚!」

    「我們將會控制大海,我們將會……」

    指揮官很不高興,因為那些『崇拜』的眼神已經移情別戀了,在瞅著他的身後。

    這是想讓我給你們小鞋穿嗎?

    指揮官皺眉,回想著自己剛才的演講是否失去了活力和精神。

    「船!船啊……」

    前方一個水手突然指著指揮官的身後尖叫一聲,聲音尖利,卻歡喜。

    這裡只有金雀花的船,從上次大戰之後,法蘭克就已經失去了在海上抗衡的能力,那麼這是誰的船?

    指揮官自信的緩緩回身,然後就看到了幾個黑點。

    里斯本人?

    里斯本人對外擴張的野心瞞不過金雀花人,他們想趁著金雀花和法蘭克連綿大戰的時機擴張自己,強壯自己。

    指揮官面露冷笑,喊道:「是里斯本人!金雀花從不畏懼任何敵人,從不!迎敵!」

    鐘聲被敲響,旗幟在飛揚。

    「金雀花人,迎敵!迎敵!」

    甲板上的鬆散頓時一收,那個剛爬上船的水手顧不得穿衣服,馬上就開始準備操作船帆。

    長劍,長矛……最重要的當然是長弓!

    那些脊柱異於常人的長弓手們已經就位,他們在檢查著弓箭,然後冷靜的等待著敵人。

    稍晚敵人的甲板將會成為一片『森林』,指揮官對此深信不疑。

    「迎擊!」

    指揮官秉承著金雀花人的進攻精神,長劍指向前方。

    海風鼓吹著船帆,五艘戰船開始前進。

    今天的天氣不錯,海況也還好,所以當雙方的距離不斷被拉近時,很容易就能觀察到對方的動向。

    「六艘船!不,後面還有三艘!」

    瞭望哨的聲音漸漸尖利起來。

    「它們好大!好大啊!」

    指揮官的面色漸漸沉凝,他甚至在想著是否要派一艘船回去報信,讓艦隊做好迎敵的準備。

    但他現在只想大罵瞭望手:你好歹把對方的船究竟有多大說清楚不行嗎?還有船型,船帆多大……

    「好大……他們分開了!他們來了!」

    「他們很大!比我們大了好多……這是大人和孩子,不!」

    「這不是我們能建造的船型!」

    指揮官低聲吩咐道:「回去一艘船,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他們,並轉達我的話……」

    他看著前方不斷逼近的那六艘船,堅定的道:「我將和我的船隊一起沉入海底,而在此之前,敵人不可能駛進海峽!金雀花萬歲!」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3 18:27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100章 淡定而果決的洪保

    「為了金雀花!」

    那艘去報信的船已經脫離了船隊,並完成了掉頭轉向的工作。

    指揮官堅毅的帶著船隊直撲過去。

    兩支船隊規模相當,可船的大小卻相差很大。

    金雀花這邊的船是不大的巡邏船,而對方的船隊裡有兩艘龐然大物,剩下的四艘船看著也很大。

    實力懸殊,但終究需要一戰!

    「他們的速度比我們的快!」

    對方在漸漸加速,炫耀式的開始了不符合海戰要素的迂迴。

    但絕望的氣息已經籠罩住了金雀花的船隊!

    速度是海戰最重要的因素。

    速度快,想打就打,想跑就跑,如果遠程打擊的武器再好些,那能磨死自己的對手。

    指揮官打起精神,鼓舞士氣道:「我們只要阻攔一下,後面的援軍就會淹沒他們,堅持住,準備射箭!」

    ……

    而在對面,戰船上的洪保放下望遠鏡,吩咐道:「叫通譯來!」

    一個被蒙著眼睛的泰西男子被帶到了船頭,洪保點點頭,有人拉去他的眼布。

    男子眨巴著眼睛,目光轉動。

    「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通譯猛地搖搖頭,然後彎腰說道:「請明國的大人安排。」

    「那是哪邊的船?」

    張旺指指對面的船隊問道。

    此刻他們腳下的戰船正輕盈的向右側迂迴。

    通譯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就肯定的道:「是金雀花人的船隊,這裡只有他們,法蘭克人已經快要離開海洋了。」

    洪保聞言冷笑道:「問也不問,倒是氣勢洶洶啊!看來這個金雀花果真是強橫,大明……怕不是對手吧?」

    張旺眨巴著眼睛,驚訝的道:「公公,不能吧?他們的船看著…….下官失言了。」

    洪保一個眼神就逼住了張旺,然後吩咐道:「敵軍凶狠,咱們的船上帶著大批的貨物,不能被搶了,所以……弄沉他們!」

    張旺覺得洪保就是在睜眼說瞎話,他敢用自己的腦袋打包票,若是被那幾艘船給靠近船隊,他馬上提刀自刎。

    可洪保卻要擺出虛弱的姿態,這分明就是想把那幾艘船給坑了。

    為啥呢?

    張旺一邊想著,一邊指揮船隊開始合攏。

    四艘戰船從左右再次靠攏,卻成了以船舷迎敵的角度。

    「公公!」

    張旺最後請示著。

    那通譯知道明軍火器的厲害,見金雀花那幾艘船還在大膽的衝過來,臉上有喜色閃過,然後憂心忡忡的道:「大人,打沉了會開戰!」

    洪保側臉,皺眉問道:「金雀花很厲害嗎?」

    通譯點點頭,說道:「很厲害,我們法蘭克不是對手……他們還封鎖著海峽,要是打起來了,咱們怕是進不去了。」

    洪保點點頭,就在通譯微微失望時,那邊張旺喊道:「公公,打不打……」

    洪保嘆息一聲,說道:「他們再厲害,可咱家統率的卻是大明船隊啊!哪能退…….打!」

    「全打沉!」

    洪保的面色陡然變得猙獰,喊道:「都是些不打斷手腳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天朝上國的蠢貨!打!跑一艘咱家砍了你!」

    張旺歡喜的道:「公公您就看好吧!」

    「準備……」

    甲板下的窗口紛紛打開,幽深的炮口露出來,裡面有火頭閃動。

    後面的三艘船在拚命的跟過來,當他們看到前面已經是劍拔弩張時,船隊的指揮官不禁歡呼道:「要開戰了!愚蠢的金雀花人,自大的金雀花人,準備接受來自於東方的怒火吧!」

    「法蘭克萬歲!」

    一陣歡呼聲中,甲板上的法蘭克人都喜氣盈腮。

    這就是他們帶著大明船隊進入海峽的目的,否則在之前他們就會靠岸,然後走陸路去覲見皇太子殿下。

    很狡猾,也很坦然!

    在雙方從里斯本出發時,指揮官就告訴洪保:法蘭克的使團哪怕死的只剩下一人,哪怕斷掉了雙腿,他也會爬到大明,獻上法蘭克的國書。

    指揮官記得洪保當時眼中的震撼和感動,所以他篤信明人會帶著對法蘭克的好感去挑戰金雀花人。

    不管勝敗,不管明人的船隊是否還能存在,法蘭克都贏了。

    這不是他能想出的計謀,而是來自於皇太子殿下身邊的近臣,正在和金雀花人談判的阿貝爾。

    「大明萬歲!」

    一個令人詫異的聲音傳來,指揮官沒有回頭,他下意識的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噱頭和口號,就振臂高呼道:「大明萬歲!」

    「大明萬歲!」

    就在這充滿了友誼的歡呼聲中,前方的明軍船上有人在下令。

    「馬上進入射程!」

    「等!」

    張旺雙手杵刀站在側舷,死死的盯著逼過來的敵軍船隊。

    通譯緊張的眨巴著眼睛,他已經看到了對面甲板上的金雀花人。

    他們不知道明人的武器是什麼。

    是的,里斯本人對法蘭克船隊來截胡大明使團很不滿,雖然不便阻攔,卻不配合。

    於是通譯,包括後面那三艘法蘭克戰船都不知道明人的武器是什麼。

    弓箭?

    不,甲板上是有軍士,可不算多。

    他們有弓箭手,可同樣有長刀和長矛。

    這不專業!

    曾經被金雀花長弓覆蓋的法蘭克人對弓箭手的重視程度幾乎要走火入魔了。

    那麼他們的武器是什麼?

    難道他們要撞過去?

    通譯搖搖頭,除非是明人瘋了,否則不會用側舷去迎擊對手的船頭。

    他看了身邊的洪保一眼,卻很淡定。

    海風吹拂著洪保的斑白頭髮,他昂首,傲然看著來敵,說道:「這是二桃殺三士,還是請君入甕?」

    通譯不知道這兩個典故,一個太監解釋了,他幾乎被嚇尿了。

    「不不不!大明是法蘭克最重要的盟友,我們……」

    洪保側身看著他,冷冷的道:「那麼是什麼?這一路沿岸而行,為何不登陸?」

    通譯不是將領,也不是文官,他哪裡能回答洪保的問題,於是只能面紅耳赤。

    洪保點點頭道:「你還知道臉紅,這還算不錯,不過不管是什麼,大明將無所畏懼!」

    他尖聲喊道:「傳令,糧船擋住後面的三艘船,敢闖,殺!」

    旗幟搖動中,後面的兩艘糧船馬上聚集了人手,弓箭和各種火蒺藜什麼的開始聚集。

    「停住!」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3 18:28
第2101章 一輪崩潰

    那三艘法蘭克戰船被逼住了,明人的態度陡然一變,讓他們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可甲板上那些明軍已經是弓箭在手,殺氣騰騰,再接近的話,保準沒好果子吃。

    指揮官想到了一種可能,就苦笑道:「明人是懷疑咱們想和金雀花人兩面夾擊,糟透了!糟透了!」

    他們只是想設個套,讓明人和金雀花人成為敵人。

    可明人顯然也不是二傻子,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用意,所以直接用攔截的方式來提醒他們。

    哥生氣了!

    「大明生氣了!」

    洪保面無表情的說道,通譯渾身顫慄,已經把出這個主意的人在腦海中千刀萬剮。

    「點火!」

    甲板下突然傳來了一聲吶喊。

    兩邊已經拉的很近了,金雀花人的弓箭手甚至都已經把箭矢搭上,準備拉弓。

    與此同時,金雀花船隊的指揮官也看到了這邊甲板上那些衣著迥異的明軍。

    「這不是這邊的人!不是!」

    甲板下硝煙升起,第一門火炮點火完畢。

    後面那三艘法蘭克的戰船正緊張的屏住呼吸,想看看明軍的手段。

    金雀花的指揮官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嘶吼道:「他們是東方人!不……」

    「轟!」

    第一聲轟鳴傳來,甲板下硝煙瀰漫,大部分都衝出了側舷。

    一個黑點衝了出去,緊接著,火炮依次轟鳴。

    「轟轟轟!」

    四艘戰船依次開火,硝煙逐次瀰漫,隨即被海風吹散。

    黑點漸漸變大,從左到右依次撲來。

    「那是什麼?」

    通譯感受到了火炮轟擊時帶來的船體震動,硝煙充斥在他的鼻腔裡,而透過升上來的硝煙,他看到了那些黑點撲向了金雀花人。

    那些金雀花人更是對此目瞪口呆。

    火器上船不是什麼新鮮事,甚至在攻城戰中出現了大口徑火炮。

    可因為火藥的不成熟,導致要發射出粗大的石彈時,需要用黑火藥把炮膛幾乎塞滿,準頭和射程讓人絕望。

    所以此時交戰最可靠的遠程武器還是弓箭。

    而談到弓箭,金雀花人敢拍著胸口吹牛筆,在整個泰西大陸,他們認了第二,就無人敢認第一!

    所以甲板上,他們的弓箭手已經開始拉弓,準備給對面的東方人一次印象深刻的覆蓋……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黑點呈扇面蜂擁而至。

    指揮官呆呆的站在甲板上,看著前方的硝煙,想起了軍中那笨重的火炮,然後黑點就到了。

    一發鐵彈從他的身邊穿過,空氣彷彿在顫抖,呼嘯著,燃燒著。

    「啊……」

    身後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慘叫聲中,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濺在指揮官的後頸裡。

    他伸出手去摸了一把那溫熱的鮮血,然後腳下一震,整艘船彷彿觸礁般的顫抖一下,隨即撞擊的感覺接二連三。

    在通譯的眼中,此刻對面那四艘距離已經被拉的似乎觸手可及的戰船已經變成了火船。

    四艘對四艘,頃刻間前方的三艘戰船就被打癱瘓了。

    鏈彈絞斷繩索,在風帆上拉出大片的空洞……

    戰船失去速度和方向掌控,船身上的孔洞裡煙霧瀰漫,火苗從裡面冒出來,然後開始席捲戰船。

    甲板上的弓箭手們被鐵彈穿過,留下一片血肉模糊在甲板上,剩下的人都驚呆了。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弓箭手們沒有丟棄弓箭,他們能頂著敵人投擲出來的武器之下,從容瞄準射擊。

    這就是金雀花最精銳的長弓手!

    所以在被鐵彈打擊之後,他們很快振作起來,然後不顧視線和距離的問題,齊齊拋射。

    箭矢飛舞中,明軍的戰船卻正好是轉向期,於是船頭被種植了一片森林。

    洪保側身看著這一幕,讚道:「張旺指揮得力,回頭記功。」

    張旺已經瘋了,在催促著戰船加速轉向。

    「穩住…….」

    四艘戰船緩緩減速,然後慢慢的開始用另一邊側舷對準了那四艘敵船。

    那三艘法蘭克的戰船已經聰明的撤到了側後,既不會讓明軍感受到威脅,也方便觀察戰局。

    視線中全是硝煙,火焰在硝煙中不時閃動。

    「那裡就是地獄……」

    指揮官點點頭,呆滯的道:「明人……可怕的大明。」

    「那肯定是火器!」

    指揮官面無人色的道:「可怕的明人,金雀花要完蛋了,希望他們不要投降……」

    ……

    「我們失敗了!我們失敗了指揮官!」

    明軍開始減速之後,任何人都知道,第二波打擊即將到來。

    可第一波打擊就已經讓船隊失去了抵抗能力,無需繼續轟擊,要不了多久,這四艘戰船隻有一艘還能漂浮在海面上,成為明軍的俘虜。

    「金雀花永不屈服!」

    有人在大聲的叫喊著,然後就是劇烈的咳嗽。

    硝煙漸漸被海風吹散,火頭已經起來了。

    滅火的水手們正處於明軍的火力威脅下,可他們依舊悍不畏死。

    指揮官的臉上滿是鮮血,這是先前一枚鐵彈擊飛無數木屑的戰果之一。

    他緩緩舉起手,說道:「我們不該成為敵人,對!」

    他回身看看身後的慘烈場景,喊道:「放下船帆,全部放下,白旗,打出白旗!」

    「不!」

    一個軍官瘋狂的衝過來,他一把撲倒指揮官,喊道:「我們將繼續戰鬥,金雀花永不屈服!」

    在擊潰法蘭克艦隊之後,金雀花艦隊的士氣達到了頂峰。

    而榮譽感就是衡量一支軍隊戰鬥力和士氣的重要指標。

    顯然,金雀花的艦隊擁有榮譽感!

    指揮官努力的喘息著,然後重重一拳把騎在自己身上的軍官打倒,然後喝道:「這是命令!」

    「金雀花不能招惹強敵,這是法蘭克人的陰謀,停戰!馬上!」

    指揮官的命令被執行,破爛的船帆落下,一面不知道什麼做的白旗被升上去。

    「公公,敵軍請降!」

    張旺有些遺憾,帶著硝煙來請示洪保。

    通譯有些緊張的看著洪保,說道:「金雀花人最是無賴,什麼條約他們都能撕毀,眼中只有利益,從無友誼……」

    洪保想起了方醒的話:國與國之間別去相信什麼友誼,談利益來的更誠懇些。

    是的,他贊同這個說法,並在大海上身體力行!

    所以他點點頭,吩咐道:「滅火!」

    這是接受投降的態度,張旺有些失望的去下令。

    通譯面色有些發白,說道:「大人,大明對金雀花怎麼看?」

    洪保冷冰冰的道:「那是朝中和陛下的事,咱家的看法並不重要。」

    想利用大明也不是不行,可法蘭克必須要展露出值得大明對此視而不見的能力。

    而目前來說,除去躲在後面的那三艘船之外,洪保並未看到法蘭克的能力和好處。

    所以他並不介意敲打法蘭克人,必要時甚至可以反目為敵……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4 14:05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102章 進入海峽

    金雀花人瘋狂的在滅火,投降的恥辱感讓他們只想跳下海去。 .

    人心就是這樣,在剛開始決定投降時,大部分人只是有些不捨,然後如釋重負。

    畢竟誰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當做玩笑!

    等火頭被撲滅之後,聞著血腥味和硝煙味,他們迷茫了,隨即懊悔……

    「一個個裝腔作勢!」

    雙方在接近中,洪保看到金雀花人的悻悻然,就冷笑道:「這等人記吃不記打,要打就要徹底打疼他們,最好就是打斷腿,再踩上一腳,至此他們就怕了。」

    「再對不過了。」

    通譯熱情的道:「大人,這便是金雀花人,您將會感受到法蘭克面對這個國家時的無奈。」

    戰船緩緩靠近,指揮官走過來,把自己的長劍雙手奉上。

    明軍的戰船比他們高出許多,而且為了防止突然襲擊,雙方的距離不小。

    「靠過去!」

    戰船漸漸靠攏,明軍放下繩子,然後一批批的下去,控制了金雀花的戰船。

    一個百戶官隨手接過長劍,然後扔了上來,被人送給了洪保。

    「什麼意思?」

    洪保抽出長劍看了看,嫌棄的道:「這等刀槍在大明連軍士都不要,這便是你們畏之如虎的金雀花?」

    通譯尷尬的道:「是的大人,這便是金雀花。」

    張旺分析道:「公公,下面即將進入海峽,金雀花走了一艘船,那肯定是去報信的,下官以為是否暫時歇息,派一艘船去哨探。」

    通譯眼中閃過喜色,洪保突然側身看到了,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吩咐道:「拿了他們的將領來,問話!」

    張旺領命去了,洪保似笑非笑的問通譯:「你不會把一說成二吧?」

    通譯強笑道:「不會,大人,我保證不會。」

    「這樣最好,否則咱家不介意回頭去問問你們國王,何為禮節!」

    那指揮官被吊籃拉了上來,及至被送到洪保身前,洪保質問道:「為何挑釁大明?」

    通譯翻譯過去,指揮官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失魂落魄的問道:「大明就是東方的那個大國嗎?」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指揮官大聲的喊了一通。

    「他說了什麼?」

    洪保指指通譯,張旺拔出長刀擱在通譯的脖子上,獰笑道:「別說錯了,不然老子會讓你知道大明為啥是大明!」

    通譯想向洪保求助,卻得了一個森然的眼神,以及冷冰冰的話:「胡言亂語,咱家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大人,他……他說這裡是交戰的地方,您貿然闖入,沒有派出小船交涉,他以為是法蘭克的盟友來了……所以就算是明知不敵,依舊要迎戰。」

    「不錯的戰士,算是強敵。」

    洪保立場不明的誇讚了一句,通譯的臉頰抽搐著,卻沒翻譯過去。

    洪保並未介意,問道:「咱家帶著大明使團至此,金雀花如何?」

    通譯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刀,這個待遇讓他不敢胡說的同時,也讓被俘的指揮官心中燃起了希望。

    法蘭克並未和那個東方大國結盟!

    這個猜測讓指揮官欣喜若狂,一番嘀咕後,通譯苦著臉說道:「大人,他說金雀花對東方大國充滿了敬意和期待,今日只是個誤會,但誤會一定能讓兩國更加珍惜彼此的友誼,他願意為此而付出任何代價……」

    「包括死嗎?」

    通譯問過去,指揮官用力的點頭,然後慷慨激昂的說了一通。

    通譯的面色越發的難看了,張旺冷笑著,等指揮官說完後,警告道:「你可以試試說假話。」

    「大人……」通譯一臉死爹的模樣,說道:「他說願意和那些被俘的人一起作為人質,若是進入海峽,他們可以去交涉,若是有差錯,他們願意被燒死。」

    「燒死?」

    洪保隨即點頭,然後冷冷的道:「大明從不畏懼這些,所以張旺。」

    「公公!」

    「一艘船放在後面些,若是不對就回去,然後……」

    張旺懂了,大聲的道:「公公放心,若有意外,大明會不死不休!」

    現在可不是草創的洪武年,大明的威勢灼灼如烈日,船隊要是真的被陰了,全軍覆沒在這裡,只要大明國內得了消息,什麼金雀花,幾乎可以肯定會成為廢墟。

    有方醒在,洪保對此深信不疑!

    洪保點點頭,張旺去安排拖後的戰船。

    「這只是小船隊,在幾千里之外,我們脫離了龐大的船隊,然後來到了泰西。」

    船隊開始進入海峽!

    洪保整理了一下衣冠,昂首站在甲板上。

    此刻他就代表著大明,哪怕是面對著天神,也不肯低頭。

    就在船隊的後面,一艘戰船正緩緩的跟著。

    那是損傷最小的一艘戰船,上面配備了最好的船工和將士。

    金雀花的四艘船被拖在後面,緩緩而行。

    作為拖帶它們的法蘭克船隊真的想一把火燒掉宿敵的船隻,可卻不敢觸怒明人。

    糧船在前這個是他們主動要求的。

    若是遇敵,糧船會拋掉所有的貨物和金銀,然後高速攔截敵人,讓戰船趁機撤離。

    在金雀花人展現了自己的勇氣之後,大明軍人當然不會示弱。

    船隊分成三批,緩緩進入海峽……

    不冷不熱!

    這很好,讓船隊上下都很舒坦。

    可當天空陰雨綿綿時,霧氣漸漸瀰漫著視線時,洪保也有些緊張了。

    眼前一片模糊,這個時候是張旺的時刻。

    「前出查探,若有不對,馬上鳴炮!」

    一艘戰船超過了糧船,消失在霧氣之中。

    「大人,這裡經常下雨,霧氣也大……」

    洪保冷冷的道:「閉嘴!」

    霧氣依舊瀰漫著,魔鬼彷彿就隱藏在其中,正揮舞著長刀,準備收割來自於異域的靈魂。

    望哨瞪大了眼睛,努力想在霧氣中尋找到敵人的風帆……

    甲板下面,火炮已經全部裝填完畢,一旦發現敵船,他們將會根據情況決定分散或是集中打擊。

    船隊破開迷霧,漸漸前行。

    通譯面色慘白,他同樣擔心霧氣中突然冒出一支龐大的船隊。

    在那支船隊的面前,明軍的這幾艘船隻有逃跑的份,否則將會被淹沒……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4 14:05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103章 你盡可試試


    「……海峽中經常有雨霧,不過今天的運氣不錯,居然沒什麼大浪,否則船隊怕是……」

    通譯為了保命,很是賣力的介紹著海峽的情況。

    可洪保壓根就不關心這些,他只想知道,究竟金雀花人的援軍在哪!

    「他們有多少船隻?」

    「很多。」

    「咱家問的是有多少!」

    「上千艘……」

    洪保的面色頓時大變。

    「轟轟轟!」

    就在此時,前方的濃霧中突然傳來了轟鳴聲。

    霧氣彷彿被什麼攪動了一下,接著又恢復了正常。

    「迎敵!」

    船隊馬上展開隊形,然後加速。

    他們想去接應自己的同袍,後來再也沒有發出聲響的同袍。

    洪保喊道:「精忠報國就在今朝,殺敵!殺敵!」

    使團不會畏縮,縮了就是丟大明的臉!

    可一千多艘船的實力卻讓洪保再無倖免的希望。

    「讓他們回去!馬上回大明!」

    他在想著讓那艘戰船回去報信,然後順著航線,下一次大明將會讓泰西燃起大火。

    洪保從未經歷過這等絕望的時刻,他冷靜下來,正準備讓人扔掉船上的東西時,通譯迷惑的道:「公公,他們的船不大……」

    洪保回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猙獰道:「多小?」

    ……

    迷霧中的航行,而船隊並未讓法蘭克人來導航。

    他們也無法導航,這條航線他們已經丟失的足夠久了。

    久到他們在迷霧中失去了方向。

    所以當對面的霧氣突然被撞開,一艘小船冒個頭時,那些法蘭克人都驚呼起來。

    他們對在海洋上和金雀花為敵已經喪失了信心,所以絕望的情緒馬上迷茫了那幾艘船。

    「公公,沒打!沒打!」

    前方再次出現船隻,正是先前探路的那艘戰船。

    接著視線漸漸開闊,一片……

    眼前一片船隻…

    一片是個什麼概念?

    那就是視線之內全是!

    陰雨中,霧氣漸漸散去。

    一艘船的前方是無數船。

    而且那無數的船上全是戰士!

    你身臨其境的話,會是什麼感覺?

    張旺張開嘴,只覺得這世界太過荒謬。

    霧氣在消散,視線越發的寬闊了。

    可那些船隻卻一直在充滿著視線。

    大小船隻,數不盡數。

    洪保也被震撼了,

    「公公,大多是小船,大明的漁船也不比他們差……」

    洪保冷靜下來,吩咐道:「問話!」

    「公公,他們那邊沒通譯,但看到咱們之後就停住了,然後也不過來,只是咱們幾次想返回去,都被他們攔截了……」

    先前那艘船的遭遇很奇怪,金雀花人好像並不想動手。

    是船型的差異,還是膚色的差異讓他們在猶豫?

    對面一艘船駛過來,孤零零的。

    洪保微微一笑,說道:「過去,穩住!」

    這是大明和金雀花的第一次會面,洪保的精神陡然一振,連微笑看著都多了幾分風度。

    兩艘船在相對靠近,兩艘船的大小都差不多,大明的戰船看著似乎還小了些。

    不,是小了很多,不過高度卻差不了多少。

    洪保緩緩走向船頭,那裡更高一些,能和對方持平。

    雙方緩緩靠近,對方站在船頭上的是一個短鬚男子,一頭長發披散著,用一根繩子束著。

    洪保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睛,深邃,還帶著些好奇。

    他靜靜的看著對方。

    那人微笑道:「沃德。」

    他側身指著身後那龐大的船隊說道:「這是我的麾下。」

    通譯一字不易的翻譯過去,此時此刻,他不敢有絲毫小心思,否則法蘭克將會成為金雀花和大明的獵物。

    洪保拱手道:「洪保,大明船隊副使,使團正使……」

    他同樣側身,同樣指著身後的幾艘船,很平靜的介紹道:「這便是咱家的麾下……」

    沃德面露微笑,好奇消失。

    他身後的那些將士們都笑了,有人甚至在大笑。

    洪保依舊平靜著,說道:「大明的船隊……當世無敵!而你們所看到的,只是一隅,大明若是願意,隨時可以用船隊鋪滿這道海峽,隨時都可以!」

    洪保停頓了一瞬,等通譯翻譯過去後,那邊一怔之時,他冷冷的道:「所以你們在得意什麼?」

    「鋪滿海峽?」

    沃德癟癟嘴,不敢相信的問道。

    「當然,只要想,大明就可以派出船隊前來,最大的船足以橫掃這道海峽!」

    洪保矜持的說道。

    沃德看了看他身後的明軍將士,大多自豪。

    這是深信不疑的表現。

    沃德微笑道:「是的,那麼來自大明的朋友,我將請您檢閱金雀花的艦隊。」

    他伸手指指洪保的座舟,問道:「是在您那裡,還是在我這裡……」

    洪保微笑道:「為何不是一起呢?朋友就該一起觀賞美景。」

    「沒錯,您是我見過最隨和的使者,大明……真讓人止不住想像啊!」

    兩艘船隨後出發,沃德在前,洪保最後。

    那些船隻早就排好了陣列,隨著距離的拉近,洪保越發的看得清楚了。

    大多數的船隻很小,正如他們所說的,和大明的漁船差不多。

    可那上面卻有戰士!

    那麼這就是戰船!

    洪保微笑著,目光從這些戰船上掠過,他身後有人在低聲的唸著,一路傳遞下去……

    一個艙室裡,消息一路傳遞過來,有人在奮筆疾書……

    船隊太過浩大,只是檢閱了一排而已,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雙方回到中間,兩艘船並在了一起。

    「是為了法蘭克?還是整個……」

    「泰西!」

    「好吧,泰西。」

    沃德無可奈何的道:「大明對泰西有什麼看法?作為泰西大國,金雀花尊重東方的大國,可卻需要知道態度。」

    你們是友是敵?

    他有這個底氣詢問大明對金雀花的態度,而這個底氣來源於他身後的龐大船隊。

    洪保聽了通譯的翻譯,皺眉道:「大明從不許諾,所以在得知金雀花的情況之前,咱家不會說什麼友誼敵人……」

    沃德那深邃的眼裡驀地多了些凌厲,他在微笑著,卻很危險。

    他認為洪保是在搪塞!

    他覺得金雀花有足夠的實力奪取法蘭克人的盟友。

    洪保負手而立,看著遠方隱隱出現的陸地,說道:「金雀花並沒有讓咱家說謊的實力,大明就在身後,你……想動手嗎?咱家奉陪!」

    身處異國,按照歷來中原使者的秉性,洪保不可能會做出半點軟弱之態,更不可能妥協。

    所以他的目光陡然凌厲,盯住了沃德,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盡可試試!」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4 14:05
第2104章 強硬外交

    沃德不甘示弱的盯著洪保。

    他的眼神能嚇住軍中最悍勇的士兵,所以他不認為看著沒一點兒凶悍氣息的洪保能撐住。

    可洪保不但撐住了,而且神色越發的不耐煩,以及……不屑!

    是的,就是不屑!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這等威懾,你們若是喜歡,相信興和伯會告訴你們何為上國,而現在,咱家就想知道,誰做主?」

    方醒若是在,沃德絕不敢連續兩次試探。

    方醒會把他的臉抽腫,順帶還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主隨客便。

    這點船隊看似龐大,可當大明造出無數戰船後,這些只是柴火罷了,就如同先前那四艘戰船,被明軍吊打的沒有絲毫還手的能力。不過是一輪攻擊,就已經瀕臨崩潰。

    是的,隨著能見度的提高,沃德已經看到了明軍船隊後面的那三艘法蘭克戰船,以及看似剛從魔龍的口中逃過一劫,卻遍體鱗傷,隨時都會崩潰的那四艘金雀花戰船。

    他心中一凜,想起先前的消息,再對了一下數量,發現明軍沒有絲毫損失。

    「興和伯是誰?大明的名將嗎?」

    沃德揮揮手,鐘聲敲響,旗幟揮動。

    龐大的船隊開始返航,一部分去了右邊,他們將繼續巡航海峽,控制海峽。

    氣氛陡然一鬆,洪保說道:「大明第一名將!」

    是的,如今的大明,雖然沒有經過官方認可,可在普羅大眾的口中,在那些將士的嘴裡,興和伯方醒就是第一名將!

    沃德的眼中多了神彩,說道:「期待與他相見,不管在什麼地方。」

    這是武將的躍躍欲試,說明金雀花充滿了攻擊性。

    洪保覺得這貨是在找死!

    他淡然道:「作為朋友,你將獲得他的友誼,作為敵人,你將成為他的功勛,以及京觀上的一具屍骸,僅此而已。」

    沃德的好奇心幾乎不可抑制,但目前的關鍵是處置好大明使團,所以他遺憾的道:「那麼下一步就去我國吧,國王對於遙遠的東方一直很有興趣和好感,相信你們會有一個舒適的行程。」

    通譯緊張的看著洪保,他擔心大明會被金雀花人拉過去,到時候對於法蘭克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洪保微微頷首表示感謝,卻拒絕道:「不了,法蘭克去了里斯本迎接咱家一行,不論公私,咱家都該先去法蘭克。」

    通譯渾身在顫抖著,激動的溢於言表,以至於翻譯過去的話攻擊性十足。

    洪保看到了這種態度,卻很滿意。

    你要咄咄逼人嗎?那就來吧,大明可不會怕什麼……

    沃德面色沉凝,說道:「要步行很遠……」

    洪保毫不猶豫的道:「咱家可以在岸邊等待。」

    他不會遠離船隊,那樣的話變數太大。

    沃德的面色轉好,點頭道:「那再好不過了,就在對面,我們會派人去告知法蘭克人,並精心準備食物和住宿,希望讓我們的朋友賓至如歸……」

    大風吹過,吹散了海峽中間的迷霧,也吹動了洪保的衣袂。

    他點頭同意,心中激奮。

    這是大明在泰西的第一次,里斯本暫時不能計算進去。

    大明在泰西的第一次強硬外交。

    他在冒險,卻得到了滿意的收穫!

    ……

    「這是近幾日收到的賄賂。」

    府衙的大堂裡,地上散亂的擺放著不少東西,大多是寶鈔。

    劉觀神色輕鬆,帶著些許不屑,說道:「那些人前倨後恭,被抓了之後家族中不斷的送錢鈔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世人啊!果真是愚不可及!」

    「這是搖錢樹,搖錢樹被抓了,他們如何不慌?」

    看著這一幕,方醒覺得有些輪迴的古怪。

    劉觀不是好鳥,至少沒有多少節操。

    這廝喜歡喝花酒,也就是官妓。

    他是左都御史,上行下效之後,有些御史也跟著蕩漾起來。

    而喝花酒自然是要花錢的,可御史們的錢哪夠瀟灑,於是收取賄賂也不可避免。

    而劉觀表面上看似清廉,可方醒卻知道他的兒子劉輻很貪婪。

    劉觀肯定知道,並享受著這些錢財的好處。

    現在是宣德二年了,朱瞻基漸漸穩住,並適應了皇帝這個職業,目光必然會投向各種革新。

    而貪腐是帝王最痛恨的行為,劉觀……這是感受到了危機嗎?

    楊榮和楊士奇對劉觀可沒有絲毫好感,可以說是欲除之而後快。

    而朱瞻基顯然也需要拿下一個重磅人物來彰顯自己的反貪腐決心,劉觀正當時。

    歡歡在府衙的前面,方醒心中記掛著,就隨口說道:「劉大人清廉,等報上去,陛下那邊必然……」

    「興和伯何必這般。」

    劉觀正色道:「本官以前有些瑕疵,想來當真荒唐。如今明君在位,本官自然要痛改前非,好生為這盛世出一把力,不說史書留名,至少也無愧於心。」

    方醒拱手,一臉的佩服,「劉大人一朝醒悟,方某佩服!」

    「小兒還在前邊,方某這便去了。」

    方醒不想摻和這事,更不想聽劉觀的『自我剖析』,所以找個藉口就準備回去了。

    「興和伯留步。」

    劉觀指指那堆錢鈔,示意收起來,然後和方醒一起出了大堂。

    「那些人……本官想全部拿下,興和伯以為如何?」

    方醒止步側身,皺眉看著劉觀,說道:「劉大人想多了,此輩被人鼓舞幾句就傻乎乎的想鬧事,算不得什麼。還是那句話,不值當,抽打一頓,他們會一輩子都記得今日的輕率和愚蠢!」

    劉觀面色不變,撫鬚沉吟道:「好,那就扔下不管,不過各地被拿了不少人……」

    「送京城!」

    方醒面無表情的盯著劉觀,說道:「此事本伯只是監督,劉大人主動請纓……立功……贖罪,這些本伯卻不好插手,努力吧。」

    盟友,特別是志不同道不合的盟友之間,那必然是貌合神離。

    方醒的話很直接,劉觀卻很適應。

    「興和伯說的好,本官這就安排下去,不過……陛下那邊……」

    這是個順著桿子爬的角色!

    方醒隨口說道:「陛下那邊必然會看到劉大人的努力,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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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