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作者:夕山白石 (連載中)

   
papat 2017-2-25 12:30: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6 4692670
x24685 發表於 2017-12-7 00:35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忘憂,黃泉(4)

  「這戒指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洛邱拿起了其中一枚紅色的看了起來。

  只聽見希塔西爾此時認真地道:「我的朋友,你把如此珍貴的東西送我,如此貴重的友誼讓我受從若驚。所以我決定,像你坦白一些事情,讓我們彼此能夠坦白相見。」

  洛邱做出了傾聽下文的表情。

  希塔西爾此時正色道:「你知道對於我們來說,有著狩獵日的傳統嗎?」

  「節日?」洛邱想了下。

  「類似。」

  希塔西爾點點頭,「狩獵日對於我們來說,等同於一次宴會。我們平日是十分克制的,但是潛藏在身體的衝動,如果長期壓制而得不到釋放的話,很容易會讓我們迷失。一旦迷失,我們將會失去理智。事實上,世上流傳的許多吸血鬼的傳說當中,大部分都是迷失了的吸血鬼,因為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才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這個狩獵日……」洛邱心中一動,「今天就是狩獵日,而這裡的賓客就是獵物?」

  希塔西爾點頭道:「他們事後並不會知道,因為我們有辦法抹除他們這一部分的記憶。還記得龍澤嗎?他就是專門處理後事的,他的欺詐,能夠欺騙絕大部分不同人的記憶。」

  「試酒會原來只是一個幌子。」洛邱看了看四周。

  希塔西爾道:「我們需要一個盡情釋放自己本能的環境。這些養尊處優的人,鮮血的味道是很不錯的,營養豐富,在狩獵日開啟的儀式下,能夠帶給我們更多的活力……我的朋友,帶上這些戒指,能夠讓你們免於被我的同伴看上。它們是我的私人標記,你們帶上,我的同伴就知道,你們是我的客人,自然就不會對你們動手。」

  「為什麼是兩種顏色?」洛邱又好奇地問道。

  希塔西爾哂然道:「為什麼會存在男人和女人呢?」

  「好吧。」洛邱沒有就戒指的問題再多問什麼,但顯然也沒有這樣簡單地相信過去,洛邱只是在希塔西爾殷切的目光下,帶上了唯一一枚綠色的戒指。

  戒指帶上之後,洛邱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戒指除了帶有一點點希塔西爾的氣息之外,其實就是一枚裝飾品而已。

  希塔西爾此時可惜道:「事實上,如果一開始在我勸說的時候,你能夠帶著你的朋友離開的話,或許能夠避免一次驚慌的經歷。但是現在看來,或許已經太遲了……這個時候離去的話,即便是我,也難以承受同伴們的不滿。」

  洛邱笑了笑:「這不是已經有你的戒指了嗎。」

  「是的。」希塔西爾微微一笑,拿起了手中的香檳,在洛邱的杯子上輕輕地碰了碰,「我的摯友。」

  還是有些太熱情了啊……洛邱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

  「希望你的同伴,那幾位漂亮的女士不會太驚慌。」希塔西爾此時靠在椅背上,搖晃著香檳杯,「本來,用不了多少的時間,這裡的賓客就會處於一種奇異的狀態。只是後來你讓人開窗了,這就不好說了。」

  「我看這花的香味有點太濃了。」洛邱搖了搖頭。

  希塔西爾道:「這些花是特別送到現場的,是曼陀羅花的一個變種。花香的味道能夠產生一種類似催眠的效果,使人陷入幻境當中,事後在配合龍澤的個人能力,能夠很輕鬆地抹去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你不知道這些,感覺這花有古怪,讓人開窗,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希塔西爾無所謂地說道:「其實或許這樣更好,賓客如果清醒一些,過程中會感覺到恐懼,絕望等等。有這些反應的話,應該是能刺激某些傢伙更加旺盛的衝動吧,只是事後處理會麻煩一些……嗯,總的來說,也是無傷大雅的。」

  忽然傳來了鈴鐺敲響的聲音。

  不大,但是足夠讓現場的每個人都清楚地聽見。

  眾人循聲看去,看見的赫然是莊園的管家金叔。金叔的手上正拿著一個鈴鐺,另外還有一個小錘子。

  他看了一眼四周,便朗聲道:「各位來賓,今年的最後一批葡萄酒馬上就要開封了,請各位來賓隨我而來。」

  大門打開,幾名莊園的傭人已經準備好引導眾多的賓客。

  希塔西爾此時站起了身來,卻有彎下腰,手輕按在了洛邱的肩膀處,嘴唇幾乎貼到過來,輕聲道:「我也要去準備一下了,記得讓你的朋友也把戒指帶上。還有記得不要亂跑,一旦開始了,古堡裡面會有專門負責檢查的傢伙。」

  洛邱點了點頭,希塔西爾飄然而去。

  「你們在密談什麼?那個人是什麼來頭?」

  宋櫻則是後才走到洛邱的跟前,她的身邊還跟著甘紅與女秘書蘇眉。

  洛邱聞言便隨口道:「其實沒什麼,只是說了一些奇聞軼事,這位先生比較熱情,挺健談的。」

  宋櫻狐疑地盯著洛邱看了起來——事實上,她很早之前就想要插入這兩個男人之間,只是宋櫻也是個懂得看場合的人,突然的打擾其實並不好。

  洛邱雖說是老爹讓她帶來的,她多少心中有些芥蒂,可取也不能不聞不顧。

  「真的只是這樣?」宋櫻顯然並不這樣容易就相信。

  洛邱此時忽然道:「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屠申義?」

  宋櫻一臉無奈道:「還不是你這個傢伙,明明有大好的機會……算了。我問過了,屠申義現在不見客人,我老早就被拒之門外了。我看看等會酒會開始之後,有沒有機會聊上幾句吧,實在不行就等這裡的人散了之後在去拜訪他吧。」

  說著,宋櫻驟起了眉頭:「只是沒想到,鐘落月那女人居然也到了,還帶上歐陽傑。他可是屠神的關門弟子,恐怕想要說動屠申義,比想像中的還要困難得多……對了,你既然接觸過屠申義,至少對他有個印象,你覺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應該是一位睿智的長者。」洛邱想了想,只是目光卻突然朝著窗邊看了過去。

  這注意力分散的舉動很容易就讓宋櫻察覺,她便也順著洛邱的目光看去——發現洛邱不過是看著窗邊的花瓶。

  花瓶上的鮮花應該是剛剛插下的,十分鮮豔,但宋櫻顯然不感興趣:「說正經的事,別走神,這花有什麼好看的?」

  「有隻蝴蝶。」甘紅眼力要好得多,此時低聲提醒了一下,「大概是開了窗之後從外邊飛進來的吧。」

  似乎是說話的聲音驚擾到了這隻蝴蝶,它一下子從花瓣中飛出,朝著窗外飛去。但也因為如此,宋櫻才看清楚了它的模樣。

  全身呈現出紫藍色,還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宋櫻看了一眼,便沒好氣道:「不就是藍閃蝶嗎,沒什麼特別的。」

  洛邱卻道:「不是藍閃蝶,而是海倫娜閃蝶。雖然都是閃著藍色,但品種並不一樣。你看,它的身上還帶著一圈淺白色的紋路,像是美麗的光環。飛舞的時候海倫娜閃蝶的體態婀娜多姿,如同飛舞在藍天下的女神一樣。所以海倫娜閃蝶又叫做『光明女神閃蝶』。」

  「洛先生您真厲害,知道的東西真多。」蘇眉聽著,不由得讚歎著……只是她似乎忽略了宋櫻的存在——然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蘇眉便後悔了

  因為宋櫻此時正朝著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其實都是在書上看來的。」洛邱淡然道:「真品我也是第一次看見。」

  「我在問你屠申義的事情,別打岔!」宋櫻凶起來的時候,其實是有胸的,高高地挺起了胸膛,像是奔跑在草原上的一頭雌豹。

  洛邱忽然微微一笑道:「那我帶你去見一見屠先生吧。」

  「你?現在?」宋櫻一臉詫異。

  洛邱卻微笑不語,徑直地走到了宴會廳的一扇偏門處。宋櫻看了甘紅一眼,見她此時也是一臉的疑惑,只好連忙跟著上去。

  ……

  ……

  「各位,請跟隨傭人的步伐,儘量地保持安靜和秩序。」通往地窖的通道入口前,金叔叮囑著所有的來賓,而賓客也是十分守規矩地緩緩走著,沒有一哄而入的現象。

  「阿傑,你過來一下。」

  但金屬此時卻突然把阿傑給叫了過來——他和鐘落月其實也在宴會廳當中。

  此時,他看了鐘落月一眼,便帶著她走到了金叔的身邊,「金叔,有什麼事情嗎?」

  金叔此時道:「阿傑,你師傅有些事情找你,你先別進去,到書房去等等他吧。」

  「現在?」阿傑一愣,隨後不解道:「我才在書房和師傅見過面,能有什麼事情?」

  金叔搖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是你師傅讓我轉達給你的,你去看看吧。」

  歐陽傑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鐘落月。鐘落月便淡然道:「你去吧,我自己先下去也可以。」

  「那好吧,我去去就回來。」歐陽傑點了點頭,與金叔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快步逆走人群而去。

  「祝你有一個愉快的時光。」金叔此時朝著鐘落月笑了笑,一個十分聲音的笑容。

  鐘落月點了點,便直接跟隨著人群,走下了通往地窖的樓梯。

  ……

  宋櫻覺得洛邱所說的帶自己去見屠申義,多半有些不靠譜——因為一路上,一行四人已經來到了一處無人的走廊上,這根本不是通往酒窖的路。

  甚至乎,洛邱還隨手地打開走廊上不同房間的門。

  像是一個顧客一樣,沒挑選到自己合心意的,便直接離開——終於在洛邱打開了第四個房間門的時候,宋櫻忍不住了。

  「你有完沒完?」

  「就這裡了。」洛邱此時點了點頭,便直接走到了這房間裡面,並且招呼宋櫻幾人也一同進入。

  這房間佈置得像是一處客廳一樣,寬敞明亮,還放置了十分舒適的沙發。洛邱看著三人道:「你們先坐,等等就好了。」

  「屠申義真的會來?」宋櫻皺了皺眉頭。

  只是見洛邱自己已經先坐了下來,她心中並不情願,也只好乖乖地坐下。

  洛邱把桌子上的茶具取出,然後開始泡著紅茶起來,不多久後,給甘紅,宋櫻還有蘇眉三人倒上了一杯香氣四溢的紅茶。

  「酒會都要開始了,我沒有心情喝這個,你帶我來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目的?」宋櫻早就不耐煩了,看了看時間,「你是在騙我的吧?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潤潤嗓子。」洛邱輕聲道:「我會告訴你的。」

  「我不喝!」宋櫻冷哼一聲。

  洛邱卻只是望著她,看的宋櫻心中煩躁,簡直有種暴起打人的衝動。她氣得直接拎起了茶杯,直接就喝了大半,然後才扔了回去,「我喝過了,說吧!」

  見甘紅和蘇眉也小口喝過了,洛邱才緩緩道:「因為這裡應該會比較安全些。」

  「比較安全些?什麼意思?」宋櫻皺了皺眉頭,但突然之間感覺腦袋似乎有些沉重,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想要清醒一些,然而不過瞬間,便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其實最先倒下的人是蘇眉,最後倒下的人是甘紅——相互之間也只是隔了一個瞬間。

  洛邱揮了揮手,讓她們能夠很好地躺在沙發上,這才打開了房間的窗,讓這裡不會顯得悶熱,之後才關上了門。

  希塔西爾說讓她們帶上戒指,可以避免不好的事情——但其實在洛邱看來,更好的辦法就是,把人留在這裡。

  放假的時間長了些,漸漸地感覺到自己情感開始復甦的洛邱,也漸漸地開始像是從前那樣,麻煩能免則免。

  本來,誰沒事要帶著一群女人去刷副本啊……

  關上了門,洛邱在門上輕輕點了點頭,一道光紋便在門前蕩漾開來,而整個房間內,更是被這蕩漾的波紋徹底掃過。

  「足夠安全的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你昨晚也是熬夜看的文件了。」

  忽然一直藍色的蝴蝶從走廊的窗外飛了進來,最後停在了洛邱的肩膀上。洛邱伸出手,那蝴蝶便飛到了他的手指上。

  「你這是要跟著我下去地窖嗎?」洛邱忽然問道。

  這只藍色的蝴蝶卻一下子又飛了起來,再次落在了洛邱的肩膀上。

  「那就跟著吧。」洛邱笑了笑。

  ……

  當洛邱來到地窖入口的時候,金叔已經開始讓人關閉這裡的門了。

  「我這是遲到了嗎?」洛邱帶著歉然。

  金叔冷不丁地看到了洛邱手指上那枚綠色的戒指,微微地張了張口,忽然道:「幸運的傢伙……進去吧,你應該是最後的了。」

  「謝謝。」
x24685 發表於 2017-12-7 23:16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忘憂,黃泉(5)

  歐陽傑正在玩弄著一張厚重質感的撲克牌,是一張黑桃A。

  這是他無聊時候會做的事情……時間已經踏過了下午三點,現在已經是三點零七分的樣子,但屠申義還沒有到來。

  開門的聲音正在此時傳來,歐陽傑一下子站起了身來,「師……金叔。」

  來人是金叔,而不是屠申義,歐陽傑一下子無奈地坐了下來。只見金叔帶著一道慈愛的微笑走了進來,「怎麼,不喜歡看見我?」

  歐陽傑搖搖頭,「怎麼會?」

  他想起了自己被收養之後發生的事情,頗為感懷道:「師傅雖然說收養了我,但平時除了教導我之外,更多的時間都是不見人的,要不就是研究他的葡萄園。反而是金叔你,一直照顧我。」

  歐陽傑看著金叔道,真誠道:「我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但我並沒有覺得不幸。因為我後來有了兩個父親。一個是我師傅。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傅給了我新的人生,造就了我。另外個就是您了金叔,你對於我,也像是父親一樣,陪著我長大。」

  「用來哄女人的本事用在我身上不浪費嗎?」金叔搖了搖頭,然後走到了書房的酒櫃前,拿起來了一瓶紅酒,倒了兩杯,然後走了過去,「不著急的話,陪我聊聊天,你師傅還要一會才過來。」

  歐陽傑不疑有它,笑了笑便接過了金叔的紅酒杯,兩人用杯子輕碰了一下,然後各自飲了一口。

  歐陽傑感嘆道:「還是師傅釀的紅酒好喝啊。」

  金叔此時忽然道:「阿傑啊,你今日特別地把鐘小姐帶來,是不是還有點別的意思?」

  阿傑笑了笑道:「能有什麼意思?她現在是我的老闆,她想要見師傅,下了死命令,我也不好不帶過來不是?」

  金叔微微搖頭:「你贏了去年的大比,以你的成就,就算是不為鐘家效力,世界各大勢力雄厚的賭場都會搶著要你。沒有人能夠逼你做不喜歡做的事情。你說我看著你長大,像是半個父親了……怎麼,連我也不說真話了嗎?」

  歐陽傑吁了口氣,放下了酒杯,想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道:「鐘落月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見到她的第一眼之後,我就確定了一些事情。金叔你知道嗎,那種恨不得得到,卻又不忍心傷害,並且還會尊重的感覺。」

  金叔淡然道:「鐘落月是世家之巔的人。鐘家能夠用你,看中的是你的才能,但不代表鐘家願意接納你成為真正的一份子。」

  歐陽傑沉默了片刻,才正色道:「即便是,我能夠達到師傅的那種程度,也沒有機會嗎?」

  金叔搖頭道:「沒有人能夠達到你師傅的那種程度。不管是你,還是我。」

  歐陽傑不由得頹然,苦笑道:「一個小時之前,鐘落月問我師傅,如果現在和我賭一場的話,我們誰會贏。說實話,當時我心裡面是一點底也沒有,反倒是師傅,氣定神閒……說真的,你說得對,師傅的那種境界,我現在確實不如。」

  金叔不置可否,歐陽傑又喝了一口酒,是悶酒。

  「以後的事情不要想太多。」金叔安慰著歐陽傑,「雖然說她是世家之巔的女人,但你也不是沒有辦法高攀的……」

  「謝謝你啦,金叔叔,只有你對我好……」

  歐陽傑打了個哈欠,似乎是有些倦意了,他緩緩地趴在了桌子上,半眯著眼睛,咕噥著,「師傅……怎麼還沒有來,他看我……很冷淡,很冷淡……淡……」

  歐陽傑徹底地閉上了眼睛。

  金叔此時伸手拍了拍歐陽傑的肩膀,輕聲道:「好好睡一覺……我會幫你完成願望的,就算是世家之巔,也無法抵抗超凡的力量。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超凡,然後……」

  ……

  ……

  安靜的一處石室前,屠申義手上拿著一根嶄新的白色蠟燭。

  他的身後分別跟著的是龍澤,伊麗莎白等人。石室打開了之後,屠申義並沒有馬上進入,而是讓其餘的人首先走入了其中。

  門還是開著的,因為還有沒有到齊的傢伙。

  這石室之內的裝飾並不簡陋,甚至可以說極盡奢華,宛如中世界的地方寢室一般,但卻異常的昏暗,唯有屠申義手上的蠟燭照亮著一塊不大的地方。

  在一張巨大的圓桌之前,分別拜訪了七張巨大的椅子,屠申義把蠟燭放下,率先坐入了其中一張椅子之前,而眾人也分別坐入其它。

  屠申義看了一圈,然後把手按在了自己位置的桌子部分處,輕輕一按之下,桌面被按下去了一塊。似乎是一個機關……而此時,桌子中央的地方開始打開。開啟的機關,把一個狹長的水晶瓶緩緩地推出。

  看著這水晶瓶的出現,伊芙夫人忽然收攏了自己的摺扇,坐得筆直了一些,並且輕聲道:「忘川。」

  屠申義此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伊麗莎白便點了點頭,她身邊站著的阿蒙斯特便從她的手上接過木盒子,打開了之後,取出來的赫然是一支只剩不到一半的紅酒。

  很普通的玻璃瓶子,但阿蒙斯特卻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伊麗莎白的面前,「彼岸花。」

  伊芙夫人此時也打開她帶來的哪個精緻的木盒,也把裡面的水晶瓶給取了出來,款式與屠申義的那瓶並不一樣,她輕聲道:「九十七。」

  接下來是龍澤,他打開了自己的皮包,取出來的是一個圓柱體的透明容器。龍澤先生在人前抓住這容器擺了擺,輕笑了一聲之後,便也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奈何。」

  忘憂系列,當初屠申義一共釀製出來了七支。包括此時放置在桌子中央的『忘憂,忘川』,已經有六支為人所知。至於最後一支,卻是這裡面的人,除了屠申義之外都沒有見過的。

  「那麼,就還差黃泉和三生了。」伊芙夫人此時微微一笑。

  「看來我是沒有遲到。」姍姍來遲的人,此時用輕浮的聲音笑著說道……來的是希塔西爾。

  只是他兩手空空而來,很快就引來了幾道視線。

  希塔西爾此時拉開了凳子坐了下來,「不用緊張,我可不會破壞規矩的……這就是了。」

  他在桌子上用手指畫著什麼,只見伴隨著他手指的移動,桌面上開始出現了暗紅色的線條,最後所有的線條構建成為了一個完的圖案。

  不多時,從這圖案當中,一隻圓球般的生物開始跳了出來,模樣和信使差不多,毛茸茸的黃色生物,不同信使的是,這生物除了巨大的眼睛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嘴巴。

  這黃色的圓球一下子張開了嘴,露出密集而尖銳的牙齒……它正在吐出著什麼。

  「黃泉。」希塔西爾把圓球吐出之物拿在了手上——這是一個高腳的杯子,似乎是用黃金打造,但是杯口的位置已經被封好。

  但黃色的圓球,此時又一次吐出了另外之物。這次吐出來的是一個盒子。希塔西爾把盒子打開,裡面裝著的是一顆菱形的紅寶石似的結晶體,希塔西爾又道:「還有最後的三生。」

  「真的是三生……」龍澤與伊芙女士同時皺了皺眉頭,「它怎麼會在你手上?」

  希塔西爾則是聳聳肩道:「這是那個女人送到我這裡來的,並且讓我帶來,至於她本人為什麼不過來,這我就不知道了。」

  龍澤幾人互看了一眼,方才朝著屠申義看來,伊芙女士笑了笑道:「難怪你說,她來不來都一樣,看來你是早知道三生在希塔西爾的手上了?」

  屠申義淡然道:「我和希塔西爾之前有過一次通信。」

  希塔西爾此時點了點頭,證明屠申義沒有說謊。

  龍澤此時帶著一種玩味的笑容,「以往的狩獵日不來也就算了,今天也不來……屠申義,看來她確實不怎麼待見你。哪怕是她給了你的初擁也好……」

  屠申義則是不理會龍澤的說話,只是淡然道:「既然都帶來了,那麼我去準備一下。」

  屠申義揮了揮手,眾人面前擺放著的各種容器,便開始主動地移動到了桌子的中央,然後緩緩地下降,最後消失不見。

  「開始你們的節目吧。」屠申義說著,身影便藏入了黑暗當中,最後沒有了動靜,想來是已經消失不見。

  希塔西爾此時第一個站起了身來,「我已經有中意的傢伙了,你們給我悠著點。」

  龍澤與伊芙夫人此時也相繼起身,唯獨伊麗莎白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沒有起來。

  伊麗莎白怯生生地道:「我……我在這裡等就行了。」

  龍澤只是吹了個口哨,輕笑道:「我親愛的伊麗莎白,希望你這次也能夠熬得過去……為什麼不和我們一樣享用這美妙的食物呢?嘗試過一次之後,你就會為自己一直的堅持而感覺到愚蠢的。」

  伊麗莎白只是低著頭,略感不安似地擺弄著自己的衣角。此時阿蒙斯特輕輕地按住了伊麗莎白的肩膀,然後掃視龍澤,淡然道:「滾吧。」

  龍澤聳聳肩,卻是比希塔西爾還要快一步離開。伊芙夫人跟著後面,這之後希塔西爾才看了一眼伊麗莎白和阿蒙斯特,笑了笑,隨後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朝著阿蒙斯特扔了過來。

  「這是什麼?」阿蒙斯特皺了皺眉頭。

  希塔西爾淡然道:「魔術師協會今年的新產品,一種補充體力的藥。不過服用過後會很疲勞,阿蒙斯特先生,你自己看著辦吧。」

  阿蒙斯特沉默了半響,才點了點頭,「謝謝。」

  希塔西爾則是隨意道:「不用客氣。我是一名暗黑商人,多一個朋友,多一份人情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情。」

  伊麗莎白則是頗為感激地看了希塔西爾一眼,輕聲道:「願真祖的榮光與你同在,希塔西爾先生。」

  等到了所有人都離開,只剩下伊麗莎白與阿蒙斯特的時候,伊麗莎白忽然做著深呼吸,雙手按著了自己的胸口,略顯得緊張。

  阿蒙斯特此時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開始了嗎?」

  伊麗莎白搖搖頭道:「還沒有……我只是有點緊張。爺爺,如果……」

  她仰起頭來,認真地道:「如果有意外的話,我……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手下留情。」

  「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阿蒙斯特此時握緊了黑色長傘,「我承諾過你母親蘿菈,絕對不會讓你迷失的……伊麗莎白。」

  ……

  ……

  因為是最後一個才進入通往地窖通道的,所以當洛邱走下了這長長的樓梯之後,眼前已經看不見那些賓客。

  只是隱約地能夠聽見前方傳來說話的聲音。

  這所謂的地窖,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複雜許多。

  真正下來之後,才能夠發覺它的龐大。

  牆壁的兩邊掛著燭台,似乎是用來指引賓客前進的方向……只不過洛邱原本是個有些探奇興趣的人,看著那些並沒有點亮燭光的通道,便會瞧上幾眼。

  「那邊什麼都沒有的。」

  而此時,前方傳來了希塔西爾的聲音。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此時正依在牆壁上,似是為了等待,所以早早便已經在此一般。

  「這裡好像不是地窖那麼簡單。」洛邱隨口問了一句。

  希塔西爾此時緩步地走了過來,「這個地窖是費南迪斯男爵修建的。面積比地面上的古堡還要大上不少。最初修建是為了用來藏身,把士兵藏在這裡,是用來對付敵人的最後手段。不過有趣的是,這裡修建得如同迷宮一樣,但到費南迪斯男爵被吊死前,都沒有使用過一次。」

  洛邱點了點頭,看著牆角處一處暗淡的痕跡,在燭光的照射下,這痕跡呈現出黑褐的顏色……恐怕是血跡了,「而現在,成為了你們的狩獵場?」

  「似乎只有你自己一個下來?」希塔西爾卻忽然問道。

  洛邱只是點了點頭,「有問題嗎?」

  「這倒沒有。」希塔西爾笑了笑道:「只要你感覺沒有問題就行,我相信你應該是安排好了的。」

  洛邱把剩下的三枚戒指還給了希塔西爾。

  希塔西爾倒是伸手接了回去,然後打量著洛邱肩膀上那隻乖乖地停靠著,張開翅膀的蝴蝶,略感好奇道:「光明女神,不錯的品種,哪裡來的?」

  洛邱側頭看了一眼道:「應該是外邊飛來的,這小傢伙挺有意思的,落在我身上就沒有走開了。」

  希塔西爾此時摸著下巴道:「聽說蝴蝶就像是精靈一樣。每一隻蝴蝶身上都承載著死去之人的思念,不知道這一隻,有,還是沒有。」

  希塔西爾說著,便伸手想要去碰一碰這隻光明女神閃蝶,不料它卻更早一步就從洛邱的身上飛離,一下子飛入了昏暗的通道當中。

  希塔西爾一臉可惜道:「看來它一點都不喜歡我……對不起了,把你的小寵物嚇跑。」

  洛邱笑了笑道:「有緣還會再見的。」

  希塔西爾此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x24685 發表於 2017-12-8 00:53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忘憂,三生(1)

  雖然一路上的通道顯得有些陰森和詭異,但當賓客們走到了通道的盡頭之後,卻有種款豁然開朗的感覺。

  並不會感覺到悶熱,因為是深處地下的關係。同時空氣也不會渾濁,即便是這裡用的燭光來照明。

  這裡的通風系統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四周能夠看見不少的橡木桶,並且到處都充斥著紅酒的香味。

  賓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談著什麼。

  鐘落月此時已經打發了幾波因為看見她獨自一人,所以上前來搭訕的男人。

  此時,一名穿著莊園內服裝的傭人,用推車送進來了一批沒有貼牌的紅酒,大約是三十來瓶的樣子。

  隨後別的傭人們則是拿著開酒工具和醒酒器走著出來,不多久之後,傭人們變相是花蝴蝶般,穿插在賓客們當中,為他們奉上剛剛釀製好的酒液。

  此時,一名傭人真用托盤裝著幾杯新添的紅酒,朝著鐘落月走來。只是很快,這位傭人便被人截留了下來。

  是伊芙夫人。

  伊芙夫人從傭人手上拿起了兩個杯子,隨後微微一笑,傭人便點了點頭,原路退回。

  伊芙夫人來到了鐘落月的身邊,為她帶來了一杯。鐘落月接過之後,便道了一聲謝謝,伊芙夫人此時嬌笑了一聲,波濤洶湧。

  女人和女人的接觸,似乎是從讚美開始的。

  鐘落月此時欣賞著伊芙夫人所佩帶著的一串項鏈,仔細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森林之光』,出自珠寶大師皮爾菲利斯之手,用了七種不同的綠寶石製作。而最中間的這一塊更是叫做『森之瞳』,對嗎。」

  伊芙夫人看了鐘落月一眼,輕笑道:「你好像對珠寶很有研究。」

  鐘落月也笑了笑道:「女人嘛,對珠寶有些研究很正常。我在以前上學的時候,曾經做過半年的珠寶拍賣師,所以知道的要多一些。」

  「看來我是難得地碰到了一個能夠交談的人了。」伊芙夫人朝著鐘落月舉了舉杯。

  鐘落月並不生疏於這種和貴婦人交流的場合。

  她的儀態舉止幾乎無可挑剔,讓伊芙夫人看的笑意越發的濃郁。

  「我記得,你還有一位男伴的。」伊芙夫人忽然道:「我們的那位賭神的高徒呢?」

  鐘落月淡然道:「剛才屠先生讓人轉告他有點事情,走開了。估計應該快來了吧。伊芙夫人有事情要找阿傑嗎?」

  「沒什麼。」伊芙夫人搖搖頭,「只是在葡萄園的時候還沒有和他打招呼而已。那孩子我已經好幾年沒有看見了,聽說他在外頭成就還不錯,所以想要聽一下他的精彩生活,畢竟我也算是他的長輩了。」

  「伊芙夫人明**人,一點也不像是長輩。」鐘落月微笑著恭維道:「倒是想他的姐姐多一點。」

  「鐘小姐真會說話。」伊芙夫人搖搖頭,忽然有些神傷道:「我其實老了,皺紋都掩不住,可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的。」

  鐘落月道:「有一種美麗,是需要時光醞釀的。伊芙夫人的時光,剛剛好。」

  伊芙夫人抿嘴一笑,忽然道:「你想要仔細地看一看它嗎?『森林之光』,我可以脫下來讓你仔細看一看。」

  「可以嗎?」鐘落月似乎是有些心動的樣子,只是她看了看四周,四周都是賓客,便又搖了搖頭。

  伊芙夫人道:「美麗的珠寶需要靜心欣賞。而且你還是知音人,我實在是很樂意讓你觸摸它的……旁邊就有安靜的房間,哪裡或許就很適合我們。」

  「只要不會錯過傳說中的『忘川』酒開封就行。」鐘落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伊芙夫人輕輕地拉起了鐘落月的手,微笑道:「相信我,你會是一個幸運兒的。」

  ……

  ……

  人聲漸漸遠去,希塔西爾帶著洛邱去的地方,越發的僻靜。

  事實上,希塔西爾給洛邱的感覺,對這地窖內的構造是異常的熟悉。但是考慮到這古堡當初就是希塔西爾的祖先,費南迪斯男爵所修建的,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是應該去試酒的地方嗎。」洛邱忽然問道。

  希塔西爾道:「不用著急,我哪兒有更好的。而且我也不願意讓現場的環境,破壞你的心情。因為我希望你能夠保持輕鬆和愉快,也儘量能夠放鬆一些。」

  「放鬆?」洛邱奇道:「我看起來像是很緊張的樣子嗎。」

  「不不不,我說的是一會兒。」希塔西爾慢條斯理道:「有些吸血鬼的食相並不太好,甚至喪失美感。你試想一下,吸血對於我們來說,就像是在進食。你說,在一家高級餐廳裡面,食用牛排的時候,卻有人直接伸手抓來吃,大口大口地咬著,是否很不雅?」

  洛邱倒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他倒是對於不同的場合有不同的規矩這點沒有別的什麼看法。

  在西餐廳講究禮儀,是文化的一種,正如國內傳統的節日裡面會燃放鞭炮一樣,也是一種文化的體現,不存在說故作姿態。

  「既然進食對於你們來說是一項需要注意的事情,為什麼會出現粗暴的傢伙?」洛邱好奇地問道:「據我所知,書上所描述的吸血鬼,姿態優雅,每一個都彷彿流淌著貴族的血脈一樣。」

  希塔西爾道:「我們總是習慣保留美好的印象,比如說人類世界,多少對於古代帝王的讚美?對,沒錯,吸血鬼確實是優雅的,漫長的生命實在是讓它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學習,去保持著一些快要腐爛的規矩,以此來打發時間。但這也是相對於存在時間長的類型來說。事實上,當今社會也有著不少年輕的吸血鬼,它們就不會將就太大。尤其是一些半路出家,不是用正常的方式演變而來的吸血鬼。」

  「非正常的方式……吸血鬼除了初擁之外,難道還有別的轉化方式?」

  希塔西爾點點頭道:「有的,有一種可以將人轉化為吸血鬼的巫術。這種奇異的巫術是由一位混血創造出來的,他的父親是一名吸血鬼,而母親則是一名女巫。在跨種族的結合當中,這一對戀人意外地突破了生殖隔離,誕生出了一名混血兒。他繼承了吸血鬼的能力,同時也擁有強大的巫力。」

  洛邱不由得感嘆道:「世界上奇妙的事情還真多。」

  希塔西爾倒是認同道:「是的,即便是我們,擁有漫長的生命也好,也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渺小之處。」

  洛邱是很擅長從交談中獲得線索的人,他心中微微一動,便道:「聽你這麼說,難道在今日的狩獵活動當中,就有通過巫術轉化的?」

  「我的朋友,你的心思真的足夠敏銳。」希塔西爾微微一笑:「有,而且你已經見過了。」

  「瀧澤?」

  「沒錯。」希塔西爾點點頭:「瀧澤,包括他身後的整一個家族,都是巫術轉化的產物。龍澤的祖先,曾經是這名混血兒的僕人。在他的這位先祖臨終之際,因為對生命的渴求,所以要求他的主人,為他轉化成為吸血鬼。自此之後,便有了一支傳統以外的吸血鬼家族。」

  洛邱若有所思,「我看你對巫術轉化的吸血鬼似乎並不太喜歡。」

  希塔西爾道:「那是因為你沒有見過瀧澤真正的姿態。醜陋已經無法形容它們。它們就像是一隻巨大的水蛭,對鮮血的狂熱如同一個瘋子般……那實在是很掉胃口的場景。」

  希塔西爾忽然停了下來,這面前有一扇精緻的房門。

  希塔西爾推門而入。

  這房間擺放得十分的整齊,地上鋪墊著柔軟的毛毯,裝飾的奢華並不輸於那些五星級的酒店套房。

  希塔西爾指著一張巨大的沙發,讓洛邱坐下。而他自己則是走到了一旁的衣架處,把自己的外套西裝給脫了下來,同時解開了衣領的兩顆扣子,還有把袖子給翻了起來,「熱的話,脫了也沒關係。」

  洛邱搖了搖頭,「我感覺還好。」

  「要不要聽點音樂?」希塔西爾此時輕聲問道。

  洛邱搖了搖頭。

  希塔西爾此時緩步走來,臉上泛著一道邪異的微笑。認真地看的話,會發現希塔西爾此時的唇色是紫色的,有種妖異的感覺。

  他來到了洛邱的面前,輕聲道:「知道嗎?我們是不會隨意向人類張開獠牙的,因為我們對食物也是異常的挑剔,不會像瀧澤家這種類型的,幾乎飢不擇食。當然,除了狩獵日之外……」

  他的手指放在了洛邱的肩膀上,緩緩地移動著,「基本上,我們都會在身邊帶上一個血僕……當然,血僕的作用並不僅僅只是為了供給我們鮮血,還會為我們處理很多世俗的雜務,所以血僕的挑選也是異常的嚴格。他們不僅僅要優秀,還必須讓我們中意才行。」

  希塔西爾眼中閃過一縷詭異的光芒,同時把手移動到了洛邱的下巴處,輕輕地抬了起來,「我實在是太中意你了,原本今天是不打算找血僕的……洛邱,接受我的愛吧。」

  希塔西爾的目光驟然閃爍紅色的光芒,微微張口時候,兩顆尖銳的牙齒外露……他看著已經一動不動的洛邱,便想要朝著他的嘴唇吻去。

  「難怪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什……」

  嘭——!

  錯愕之間,希塔西爾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衝擊,這股力量實在太過龐大了,以至於他甚至連半點抵抗也無法做到。

  他整個身體都被掀飛,然後直接撞入了厚重的石壁之上——他整個身體甚至陷入了牆壁之中。

  一抹殷紅的鮮血從希塔西爾的口中吐出,儼然是受到了不輕的內傷——事實上,在衝撞的瞬間,希塔西爾甚至能夠聽到他全身至少斷裂了八根的骨頭,錯非吸血鬼強大的身體,這將會要了他的命。

  但希塔西爾非但沒有感覺到恐懼,反而露出了另外一種狂熱的表情,「噢,洛邱,沒想到你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這樣我的愛意我無法壓抑的,我真的是,太愛你了!」

  洛邱聽著這話只感覺渾身上下都有種被冰涼的果凍搔動的感覺,他長長地吁了口氣,「看來我的運氣開始變得不好,沒想到最先回來的居然是厭惡……」

  希塔西爾此時從牆壁上脫身下來,他輕鬆地就扶正了自己骨折了的手臂,同時一手撕開了襯衣,把餘下的扣子全部打開,露出了蒼白的胸膛。

  「啊……洛邱,你讓我想起了五十年前的那位德魯伊,充滿了大自然潔淨的氣息,永遠都是那樣的優雅很知性。」希塔西爾露出興奮的笑容,「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你壓在身下了……噢,這該死的貴族禮儀,我為什麼現在還要在乎這些呢?我應該把你抱在懷中……啊!!!!」

  希塔西爾此時直接朝著洛邱飛撲而來。

  洛邱不懂得什麼格鬥的技巧,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力量到底算是什麼層次,面對著希塔西爾的狂撲,他只是本能地揮去了手臂,實在是不想讓這傢伙再碰自己一下。

  希塔西爾再次承受著一股無法匹敵的巨大力量,整個身體直接撲在了地上——這一次,他感覺自己全身超過一半的骨頭都已經碎裂。

  哪怕是吸血鬼超強的復原能力,也一時間無法復原。

  「你……你是什麼人?」希塔西爾忽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你不是普通的不死者……」

  「厭惡。」洛邱看了希塔西爾一眼,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嘀咕著:「接下來是把你毀滅的衝動,看來還是負面的情感比較容易直接甦醒過來,不知道把你殺了之後,會不會感覺到愉快……試一下吧。」

  這個人……在說什麼?

  希塔西爾勉強地抬起頭來,看著的是對方那雙冰冷的目光……然而,他的神情卻那樣的自然。

  「請等一下,你……難道是為了『真血』而來的?」希塔西爾此時噴出了一口鮮血,方才把話說完。

  壓在他身上的無形力量,一直都在增強……他甚至覺得,一旦自己放棄地方,身體就會被壓成一堆什麼都不是肉泥。

  「真血?那是什麼?」

  洛邱的好奇心又被挑起了。

  剛剛湧出來的一股自己不是特別滿意,但又是實打實的殺意,瞬間消失不見。
x24685 發表於 2017-12-9 00:31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忘憂,三生(2)

  想來沒有任何一名女性能夠抗拒得了珠寶的美麗——不管你是否擁有購買的能力,還是只能夠望而興嘆。

  即便是不愛財的女人,也不會吝嗇自己欣賞的目光。

  鐘落月求學的時候曾任珠寶拍賣師,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接觸和認識上流社會中的貴族,而另外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對凝結了美好嚮往的珠寶的喜愛。

  所以當伊芙夫人把自己的『森林之光』脫下,並且表示,可以借給鐘落月佩戴試穿一下的時候,這位世家之巔的貴女,並沒有謝絕。

  一來她是真的喜愛,二來她是不會讓自己和伊芙夫人鬧得不愉快的。她也是生意場上的人,這伊芙夫人來歷有些神秘,但身上無時無刻都散發著真正貴族的氣質,誰知道以後就沒有更多交集的地方?

  所謂的人脈,就是自己在不經意間累積起來的。在這個依靠關係的社會當中,人脈才是最大的財富。越是大家族出來的人,便越是明白這個道理。

  優雅,點燃著香薰的房間內,在一面全身鏡前,伊芙夫人正在為鐘落月帶上『森林之光』。

  璀璨的寶石在光線的照耀之下,散發出只有真正貴重寶石才擁有的光彩。作為一名曾經的珠寶拍賣師,鐘落月能夠初步估算出來,這根『森林之光』的價值。

  鏡子上,伊芙夫人此時就站在鐘落月的身後,為她戴上了『森林之光』之後,伊芙夫人緊靠了上來,雙手輕按在了鐘落月的手臂上,輕聲道:「看看你,真的是太適合它了。」

  「過獎了。」鐘落月微微一笑。

  伊芙夫人此時卻伸手去撫摸著鐘落月的臉頰,這動作讓鐘落月感覺有些不適……但她並沒有太多的動作。

  「年輕,自信,美貌。」伊芙夫人此時閉上了眼睛,如同情人般,嗅著鐘落月耳後的位置,「鐘小姐,你的芬芳是我很少能夠體會到的呢。」

  她的鼻尖甚至時不時地能夠碰到鐘落月的後頸位置,讓鐘落月有種這位伊芙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親吻下來的感覺。

  「伊芙夫人?」鐘落月皺了皺眉頭,她終究還是讓生理上的不適應勝過了心理上的冷靜,轉了個身,順便從伊芙夫人的這種輕觸之下掙脫了出來。

  伊芙夫人卻很快就收斂好了自己,雙手持於腹前,微笑著,儀態優雅,面對著目光顯得有些異樣的鐘落月,溫和道:「有什麼事情嗎,鐘小姐?」

  不料鐘落月此刻眼睛確實瞪大了一些,甚至說還有一絲驚慌。她看著伊芙夫人,忽然後退了一步,口中發出了驚動的不確定音,「你……」

  「我?」伊芙夫人又是微微一笑,但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略微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鏡子。全身鏡上,伊芙夫人的體態婀娜,風情萬種,但唯獨是她的雙唇之間有什麼東西破壞了這一份正常的美感。

  「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伊芙夫人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唇,發出了輕笑聲。

  雙唇之間,獠牙顯現。

  「你…你是什麼東西?」鐘落月強行地讓自己冷靜下來,試探著道:「還是說,這只是一個惡作劇呢?伊芙夫人?」

  她不太相信世界上會存在那種東西。但是自從她使了些手段讓人從她那位二哥的手上掉包回來了一張神秘的黑卡之後,她覺得自己似乎接觸到了一些不合常規的事情。

  尤其是當她因為讓人研究了好久,都無法知道那張黑卡的材質,最終私下拜訪了一位和自己爺爺同年代的老人,同時也是家世不屬於鐘家的另外一個世家的長輩,知道了一段秘辛之後。

  但她顯然還是不太容易相信……她更加原因相信這位伊芙夫人此時僅僅只是一種偽裝:比如說,因為某種愛好,而特別地帶上了這樣的一副吸血鬼的假牙。

  但顯然,今天的這個就會,並不是什麼化妝舞會。

  「惡作劇?」伊芙夫人嬌笑了一聲,波濤洶湧,「鐘小姐,這是基於恐懼,自身的自我保護嗎?」

  她一步步地朝著鐘落月走來,以至於鐘落月本能地後退著。

  與此同時,鐘落月心中的驚恐也越發的強盛起來……因為僅僅就在這幾步之間,伊芙夫人就從一名男性眼中的尤物,變成了一名蒼老的女人。

  她臉上皺紋猶如枯乾的樹皮,亮澤的幾乎早就變成了灰白色,身體急速消瘦……任何醜陋幾乎無法形容她此時的模樣。

  伊芙夫人的笑聲此時更如同風吹著乾枯的落葉在水泥路上刮動時候發出的聲音般,聽得人頭皮發麻,「我實在是很討厭這個時候有鏡子的存在。」

  伊芙夫人揮了揮手,那塊全身鏡子一瞬間便直接碎裂開來。

  鐘落月來不及驚恐於這一幕,因為就在鏡子碎裂的瞬間,伊芙夫人便已經猛然伸手抓來。

  伊芙夫人乾枯的手掌有著遠超體格魁梧的成年男子的力度,一抓之下,鐘落月只覺得自己的肩膀有種幾乎要被捏碎般的感覺。

  但她並沒有真的驚恐到完全嚇傻的程度……鐘家這一代,兩子一女,自小就被鐘老太爺送往部隊當中鍛鍊。

  鐘落月雖然呆著的時間比大哥和二哥要短一些,但卻也學會了一些真正的自保之力。

  面對危險時候,她瞬間鎮定下來,並且飛快地以手掌擊打伊芙夫人的脖子……這一下手刀,竟然比不上那些煩空手道大師劈磚瓦的能耐,但是普通人被劈一下,也絕對不會是生痛那麼簡單。

  然而,伊芙夫人卻是不為所動,甚至動也不動,她只是吃吃笑道:「她們之前其實也是有反抗……不不,應該說是掙扎才對。但是像你這樣的,還是第一個。我本來更加中意在葡萄園碰到的那個更年輕的,但是你現在的表現也實在是很不錯,讓你成為我的血僕,我覺得也挺好的。」

  鐘落月不知道伊芙夫人口中的「她們」到底是指誰,但毫無疑問地,「她們」恐怕已經是伊芙夫人手中的受害者,更甚者,可能已經死亡!

  無暇去為自己創造更多獲得情報的機會,鐘落月此刻只是想要從這巨大的危險當中脫離。她飛快地回收了劈在伊芙夫人脖子上的手掌,改為擊打在了伊芙夫人抓住自己肩膀上的那手臂的手肘位置上。

  它一下子讓伊芙夫人的手臂彎曲了一些,鐘落月的肩膀因此而鬆開……瞬間的機會,鐘落月並沒有錯過,而是使出了一記側踢,直朝著伊芙夫人的腦袋踢來。

  然而鐘落月的腳腕卻被瞬間抓住,伊芙夫人此時冷笑一聲,便抓住了鐘落月的腳腕猛然一甩!

  鐘落月整個人都被掀飛了起來,重重地朝著牆角的位置上撞落下……她發出了痛哼的聲音。

  如同怪物一樣的巨力……鐘落月清楚地意識到,伊芙夫人並不是一些格鬥技巧就能夠打到的敵人。

  她略微有些慌亂地爬起身來,同時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這裡被抓過,也摔在了牆上,已經折傷。

  伊芙夫人此時好整以暇地走來……更多的優越,來源於這種面對遠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噢,不對,是食物才對。

  鐘落月此時冷汗涔涔,飛快地喘著氣,她看著伊芙夫人的腳步,不不地緊迫自己而來……終於,伊芙夫人距離自己,只有一手臂的距離。

  「放棄抵抗了嗎?」伊芙夫人露出了滲人的笑容,同時微微張開了口。

  瞬間,鐘落月眼神一厲,完好的手臂更加是電射般伸出,與此同時,一道巨響聲也同時爆發而出。

  伊芙夫人此時瞪大了眼睛,身體一下子僵住……她的眼珠子往上翻去,不是翻白眼,而是打算想要去看一看自己的額頭。

  但顯然她看不到。

  伊芙夫人此時的額頭正中央位置,赫然是一個小小的血洞……而鐘落月此時那手上拿著的,確實一支長長的口紅。

  或者說……這是一根偽裝成為了口紅的殺人武器。

  最後的保命手段……鐘落月看了眼自己的這根『口紅』。它是陶瓷製造的,就連子彈也是陶瓷打造的,所以能夠度過宴會之前的金屬探測。

  但它也僅僅只能夠發射一枚子彈,威力也比不上真正的手槍,但射殺人已經足夠。

  額頭中槍之後的伊芙夫人,身體徐徐地到了下去……但是,她顯然並沒有死去!

  在鐘落月不可思議的目光下,伊芙夫人那額頭上的傷口,開始一點點地蠕動起來,那顆射入她腦中的子彈,此時正被緩緩地推出!

  這種怪物,人力不可戰勝!

  這樣的念頭一旦產生,恐懼便如潮水般湧來,鐘落月猛然打了個激靈,趁著伊芙夫人尚且還沒有恢復行動能力之前,直接奪門而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更巨大的危險,更恐怖之物,以及恐懼的深淵,也正在這扇門之後!

  當她打開門的瞬間,看見那眾多賓客雲集的試酒會的現場處,此刻正出現了一隻真正的『怪物』!

  它雙手雙腳按在地上,頭髮暴長……五官,已經不是人類的五官!

  佔據了幾乎半張臉的圓形嘴巴,上面排列著尖銳的牙齒,與此同時從口中吐出的舌頭更加是不可思議的粗壯和長!

  此刻,正是真一根宛如觸手般的舌頭,正纏著一名女性,高高地舉了起來……那舌頭的末端,另有一個咬人的器官!

  它正咬在了這被纏著的女性的脖子之上。

  半空中,長長的舌頭如同吸管般,一股一股,而那女人的身體也迅速地被抽乾起來……四周,更多的都是乾枯了的,臉上帶著恐懼和絕望的屍體。

  但更多的賓客,此時則是嚇傻了一般,畏懼地躲在了那可笑的桌子之下,或者是蜷縮在牆角位置。

  這如同地獄般的景象……鐘落月瞬間便如墜入冰窖。

  「我到底,掉入了怎樣的…深淵當中……」

  鐘落月驚恐地回頭,卻看見伊芙夫人的身體一抽一抽,緩緩地站了起來……她一驚,依然顧不上太多,只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趁著伊芙夫人還沒有徹底恢復之前,趁著那正在吸血的,如同巨大水蛭般的怪物還沒有注意到她之前……逃!

  ……

  ……

  十分鐘之前。

  試酒會已經開始了有一些時間了,當眾多的來賓此時正在討論著這次的這一批新酒比之過往的如何如何的時候,眾人等待了許久的節目,也真正的到來。

  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聽來傳聞……傳聞,在這次的酒會上,釀酒大師屠申義將會取出那瓶傳說中的『忘憂,忘川』與一名幸運兒共飲。

  同一個系列的『忘憂』酒,曾經在一場拍賣會上拍賣出天價,這對於眾多愛酒的人士來說,便如同夢幻之酒般。

  萬眾期待之下,一名男子此時緩緩地走了出來,與此同時,他還推著一個巨大的輪盤走出。

  是那個不久之前在宴會廳中,拿出神奇的『寶球』的男人——那位想要購買這顆『寶球』的富態男人,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推著輪盤出來的人,卻是是瀧澤。

  只見他把輪盤推到了眾人視線的前方,然後才露出了笑容,清了清嗓子,「先生們,女士們,接下來將會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你們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眾人屏住了呼吸,各自帶著笑意地齊齊看著瀧澤的臉。

  瀧澤此時朗聲道:「相信各位在進入會場之前,都已經領到了一顆刻有了號碼的水晶球了,對嗎?現在,請讓我看看你們手上的水晶球,可以嗎?」

  女士們紛紛把水晶球拿出,高舉於身前。

  而瀧澤此時則是在眾人的面前十分華麗地轉了轉身子,隨後雙手扶在了那巨大轉盤的邊緣上,他眼中閃動著妖異的光芒,繼續朗聲道:「看到這個轉盤了嗎?看見這個轉盤上面的數字了嗎?先生們,女士們,聰明的你們,已經猜到了接下來,我要做什麼了嗎?回答我!猜到了嗎?」

  「猜到了!」還是女士們比較凸顯的聲音。

  只見瀧澤此時猛然用力,轉動著那巨大的輪盤,飛速旋轉著的輪盤,就像是一個漩渦。

  終於,在眾人緊張的等待之下,這轉盤緩緩地停了下來。

  指針,最終停在了代表了數字『18』的區間。瀧澤此時張開了雙手,大聲道:「請告訴,幸運兒在什麼地方!」

  「是我!是我!」

  赫然是那名之前想要購買『寶球』的富態男人!

  只見他舉起了自己手上的水晶球,顯得十分的得意,興高采烈地推開了人群,走到了前方瀧澤的面前,「是我!我們又見面了!」

  「對啊,我們又見面了。」瀧澤微微一笑,「幸運兒先生。」

  它猛然地裂開了嘴巴,一根粗長的舌頭,瞬間射出!
x24685 發表於 2017-12-9 00:34
第一百二十章 忘憂,三生(3)

  宛如怪物般的模樣,富態男人此刻被高舉著的身體正在急速地變得乾枯。

  發生的瞬間,現場鴉雀無聲……不知道是誰,忽然尖叫了一聲,現場瞬間變得了災難的現場。

  他們爭先恐後地相互間推著對方,紛紛地朝著出口的位置逃走而去……已經顧不上什麼了!

  此時,瀧澤吸乾了這名富態男人之後,便一下子跳了起來,落在了會場的一桌鋪著白布的桌子上。

  他如同動物一般,四肢按在了桌子之上,而那根從巨大口器當中伸出的長舌——如同吸管一樣的長舌,正在他的身前隨意地擺動著!

  猛然,這長舌直接射出,很輕鬆就纏上了一名因為被推拉而倒在地上,扭傷了膝蓋的女人,瀧澤沒有去理會那些驚恐得逃走的人群,而是專心地享受著自己的食物。

  因為他不需要。

  因為驚逃的賓客們發現,那個出入口,那個通往外邊的出入口,已經被徹底堵住了!門前,一道鐵閘在這瞬間落下。

  當第一個逃到了出口,打算逃出生天的賓客,他的身體狠狠地撞擊在鐵閘之上的時候,恐懼直接爆發了。

  前面的去路已經沒有了,而後面,那吸人血的怪物,正在一個接著一個地殘殺著他們的同類。

  有人的腦袋被擰開了,然後高舉了起來,斷顱處鮮血大股大股地流出,如同瀑布一樣,瀧澤仰起頭,飲下了這溫熱的液體!

  他就像是一隻擁有蚱蜢跳躍能力的吸血水蛭,在會場上不斷地飛跳起來,不停地捕抓自己的獵物……不,應該是『伸手』去拿自己的食物。

  簡單,粗暴,並且血腥……早已經有人嚇得昏迷了過去,然而,恐懼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這,就是鐘落月從伊芙夫人手上暫時逃出,打開門看見的一幕。

  ……

  當伊芙夫人恢復了行動能力,從那單獨的小房間中衝出的時候,時間恐怕才過去了不到一分鐘。

  鐘落月也只是足夠讓自己躲在這會場的一個巨大的花瓶之後。

  因為實在是沒有可以逃走的地方了,更多的人則是更加願意堵在那被封鎖的出口之前,瘋狂地呼喊和拍打著,然而卻毫無用處。

  只見伊芙夫人此刻帶著憤怒奪門而出,化作了一道黑風似的,一下子抓住了一名因為驚恐痛哭而化去了妝容的女子。

  伊芙夫人直接把這女人的脖子咬破,而凶厲的目光卻依然還在現場來回地掃視著,顯然是已經在打算下一個獵物到底是哪一個。

  吸取了這名女性的鮮血之後,伊芙夫人一手把對方推開……這女人已經奄奄一息。

  伊芙夫人此時的身體恢復了一些豐潤,她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哪個花瓶當中,但是伊芙夫人沒有走去……然而,鐘落月此時卻能夠聽到伊芙夫人的聲音。

  彷彿就在自己的耳邊輕聲低喃一樣。

  她說:「我不會馬上動你的。我會讓你在恐懼和絕望之下,一步步地朝著我爬來,然後求我放過你,求我讓你成為我的血僕……因為,成為我的血僕,你才不會死在這裡,你才能夠離開,你才能夠呼吸鮮血的空氣,你才能夠再次見到外邊的陽光。你會的……你會的……」

  鐘落月一下子摀住了自己的耳朵,低下了頭,她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一天。

  什麼世家之巔的女兒,什麼商場上叱咤風雲的弄潮兒,面對著這種非人的力量時候,那些可以憑藉的,竟是一無用處!

  但突然之間,一道撞擊的聲音傳來,其後還有伊芙夫人那憤怒的聲音。

  鐘落月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卻見伊芙夫人撞到了一張桌子,直接倒在了地上。而此時,那廳子的正中央出,卻站著了一名身材魁梧,肌肉異常紮實的男子。

  他此刻雙腿紮著馬步,做著右掌平推而出的姿勢。

  是他把伊芙夫人一掌劈飛的?

  瀧澤已經注意到了這一幕,已經陷入了狂躁狀態的他,並沒有多想,瞬間就朝著這名出手擊倒伊芙夫人的男人撲去。

  瀧澤的身體高高躍起,然而在非要撲到那男人的時候,瀧澤卻猛然射出了舌頭,舌頭抵在了地板上,以此借力,瀧澤因此而硬生生地扭轉了方向。

  瀧澤似乎是為了躲避什麼……是飛刀!

  不對,應該是餐刀才對!

  只見瀧澤刻意閃躲的方向,赫然出現了三把餐刀,一字排開,正好釘在了那巨大的轉盤之上。

  還有另外一個?鐘落月用足了目力看去,只見蜷縮著的人群當中,一名略顯顯瘦的男人此時也站起了身來。

  不知道這兩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但似乎,他們有能力應付伊芙夫人以及瀧澤。

  「宋三,你看見小姐了沒有?」只聽見那紮著馬步的巨大漢子此時大聲地了朝著那消瘦的男子問了起來。

  宋三搖了搖頭:「一直沒有看見,可能沒有下來。宋大,你和宋二先離開,迅速找到小姐!我來拖住這兩個怪物!」

  宋三……宋大?

  姓宋?

  鐘落月此時皺了皺眉頭,心中一動,這兩個跳出來的傢伙,興許暗中還藏著一個叫做宋二的人,難道是宋家的人?

  他們是暗中派來保護宋櫻安全的?

  不過是瞬間,鐘落月就幾乎肯定了自己的這種推測……宋家雖然實力強大,但卻比不上鐘家那樣的人丁興旺。

  宋家畢竟只有那麼兩個後人,宋家的老爺子不可能放任著宋櫻這唯一的孫女在外邊亂跑而不理會。

  太好了!

  鐘落月心中暗自慶幸了一下,這宋家的高手看來,怕是有些真本事。

  「人類的武者!你們是怎樣混進來這裡的!」瀧澤顯然已經被激怒了,二話不說,再次朝著宋大飛撲而已。

  然而宋三此時手掌連忙地揮動起來,射出一道道的寒光,赫然是就地取材撿起來的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餐刀。

  而這瞬間,伊芙夫人也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只是的腹部上出現了一個十分顯眼的凹痕,竟是被宋大的一長拍得重傷如此。

  「我喜歡強壯的男人,尤其是像你這種的!」伊芙夫人尖叫著,也是朝著宋大撲來。

  只是廳中,冷不丁地從上方射落一道身影,飛快地朝著伊芙夫人踢來……那是快得讓人目不暇給的腿影……似乎是一個擅長腿上功夫的高手,應該就是宋二了。

  「阿大,你去開門!」此時,宋二一邊以腿功壓制著伊芙夫人,一邊大吼了一聲。

  聞言,宋大便也大喝了一聲,怒道:「都讓開!!」

  那些堵在了鐵閘門之前的賓客們,此時紛紛擠開,只見宋大一步一步地跑動而來。他的腳步異常的沉重,每一下踏在地上,都如同用鐵錘敲地板似的,發出了哄哄的聲音。

  宋大來到那閘門之前,雙掌驟然立於胸前,然後猛吸了一口氣,雙臂上的肌肉瞬間鼓脹,竟是撐破了手上的衣服,化作了比常人要粗壯兩倍的『巨臂』,瞬間擊出!

  嘭——!!!

  手掌狠狠地拍打在了那鐵閘之上,竟是把這堅實的閘門,硬生生地擊開!

  宋大此時一馬當先,直接衝了出去,只有他的聲音在通道前方傳來,「阿二阿三,不要戀戰!找到了小姐馬上撤離,我會給你們信號!」

  儘管如此,然而那閘門已經被神人一般的宋大打破,那些個賓客們此時那裡還願意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頓時一哄而散,爭先恐後地朝著外邊逃去。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見時不可失的鐘家三小姐鐘落月了。

  只是她心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宋家有這種隱藏的武功高手,不知道自己鐘家背後到底有還是沒有。

  爺爺,還是有許多的事情,緊緊地藏在心中嗎……包括那張黑色卡牌的來歷也是。

  人群中,後面不停地有人推著她的身體往前逃去,鐘落月此時也來不及多想。

  ……

  「該死,居然讓這些食物都逃走了。」瀧澤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陰森而恐怖。

  此時,宋二一腿把伊芙夫人逼退了之後,便迅速地後躍,剛好落在了宋三的身邊。

  宋二此時一臉凝重道:「宋三,這兩怪物不好對付……那老妖婆吃了我這麼多記的大力金剛腿,一點事兒都沒有。」

  「阿大的金剛掌也劈中了她,她還不是站起來了?那可是五寸鐵板都能打穿的……」宋三此時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這下好了,原本以為只是簡單的護衛任務,還有的喝有得吃的,這怕不是要丟命的工作了……」

  宋二道:「不要多說了,當年要不是老爺收留咱三兄弟,怕是這一身的功夫都要還給少林寺了……十八年後,咱還是一條好漢,怕什麼!」

  然而正在二人說話間,一道黑影卻猛然射出,竟是直越過了他們,朝著那通道口而去。

  正當宋二與宋三打算追截的時候,前方卻落下了一道巨大的身影……瀧澤!

  「我陪你們玩玩,希望不要讓我失望!」瀧澤瘋狂地大笑著,而身體此時卻忽然裂開,一分為二,化作了兩個個體稍小了一點,同時卻更像是水蛭般的怪物。

  宋二與宋三此時對視了一眼,宋三此時深呼吸一口氣,首先站了出來,「怪物,是你逼我的……我本來是不打算使用這禁忌的力量!」

  宋三用力地吸著氣,讓自己的胸膛鼓脹起來。

  瀧澤與他的分身此時躬著身,死死地盯著宋三,一時間沒有亂動……儘管狂躁,但他並沒有失去理智。

  只聽見宋三此時忽然大喝一聲,雙手平推而出,頓時一把細小的東西紛紛彈射到了瀧澤與他的分身身上……但卻一點兒也不痛!

  那小東西噹噹地從落在了地上,竟是宴會上放著的一些無人問津的糖果,瀧澤不禁愣了愣。

  「走啊!」

  卻聽見宋三此時大喝一聲,兩人轉眼間就跑得人影也沒能看見,

  ……

  ……

  希塔西爾終於感覺那壓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不見了,他悄悄地鬆了口氣,有種重生過來的感覺。

  只見洛邱此時已經坐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身旁……但洛邱很快又指著了側面的另外一張單人的沙發,淡然說了一句:「坐。」

  希塔西爾喉嚨咕咚了一下,緩緩地爬起了身來,同時摸了摸那戴在手指上的一枚黑色的戒指。

  這是魔術師協會的產品,對於強大的能量會產生感應,同時還能夠進行調教。比如他自己,就調教到了一旦出現能夠威脅自己能量的個體的時候,戒指就會產生示警。

  但顯然,在面對著洛邱的時候,這個百試不爽的戒指卻像是故障了一樣。希塔西爾頗為畏懼地看著洛邱,他不知道暗黑世界什麼時候出現了這種實力強大的傢伙。

  看他似乎沒有別的那些非人類種族的特徵,倒像是一個普通人類,難道是一名念動力異能者?

  「放心吧,我現在已經不打算對你怎麼了。」洛邱看著希塔西爾,淡然道:「而且我相信,你現在也不會在對我動什麼奇怪的念頭。」

  希塔西爾訕訕地笑了笑,哪兒還敢啊……倒不如說,你就是對我動什麼奇怪的念頭,我也會很樂意配合就是了。

  「剛才你說的真血,是什麼?」洛邱同學開始發問。

  總感覺很難抗拒對方提出的問題,總會很樂意地朝著他說出心中的答案……希塔西爾心中一邊驚訝的同時,也一邊緩緩地開口道:「所謂的真血,是一種特別製作出來,用來取代吸血鬼對於鮮血依賴的產物,或者說,是血的代替品。」

  「你們以鮮血為生,現在卻要製造可能代替鮮血的代替品,這是為何?」洛邱甚為不解。

  就像是人類發明了代餐飲品一樣……只是那東西一般來說都是減肥人士使用的。但是,吸血鬼顯然是不需要減肥的吧?

  只見希塔西爾苦笑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洛邱,不知道你對現在顯存的吸血鬼群體,有多少的瞭解?」

  洛邱淡然道:「我家裡人有跟我稍微普及過十三氏族的事情。」

  家裡人……希塔西爾看了看洛邱,心中也越發的謹慎起來,如洛邱這般強大的傢伙,還有家裡人?

  這不會是哪個失落的家族出來的傢伙吧?

  「那好吧,我就從十三氏族說起吧。」希塔西爾點了點頭,然後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那張單人的沙發。
x24685 發表於 2017-12-10 01:48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忘憂,三生(4)

  無數年來,十三氏族按照不同的陣形,最終被劃分為大致的四個不同的陣形:秘隱同盟,魔宴同盟,獨立氏族以及滅亡氏族。

  千百年來,十三氏族都因為各自的理念而摩擦不斷。

  內鬥,並不僅僅只是純純人類的特性。

  據希塔西爾所說,各個派系之間的爭鬥,已經從原本的真正爭鬥發展到了現今的在不同領域上的比拚。

  但不管如何,它們都是遵從著同一個理念——共同奮鬥,創造一個能夠更好地適合吸血鬼們生存的世界。

  既內鬥,但是面對外敵的時候也會一致的對外,離散的同時也異常的團結。因此在黑暗世界中,吸血鬼群體才能夠一直維持,可以說正是因為十三氏族的存在,才打造了一個長達千百年的吸血鬼王朝。

  然而是十三氏族並不是吸血鬼群體中唯一的,初次之外,依然存在著別的吸血鬼。比如說通過禁忌法轉生成為吸血鬼的瀧澤家族,比如說歷史上著名的穿刺公,又或者說是傳承自另一外神話中吸血鬼莉莉絲的後代,等等。

  十三氏族一直以來都以純血,正統自居,把自己放置在吸血鬼群體中金字塔端的角色。多年來,即便是偶爾出現個體力量強大得可以對抗某一個氏族的吸血鬼,也無法真正參與到十三氏族所組建的元老會當中。

  雖然不存在吸血鬼帝王這樣的說法,然而十三氏族的元老會,就像是吸血鬼群體中的王。

  希塔西爾嘆了口氣道:「事實上,不僅僅是在力量上十三氏族是作為實力最強大的,在別的地方,那些弱小的家族,也實在有太多依賴著十三氏族的地方。而當中最關鍵的,就是十三氏族嚴格地把持著純血和淨化藥劑的生產。」

  「純血,淨化藥劑?」洛邱提出了兩個問題。

  希塔西爾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總感覺自己接下來會在一種自己也不清楚的狀態之下,成為想外人傾吐族群秘密的叛徒。

  但希塔西爾還是點了點頭,「純血,也就是純淨的血液。純血的提供者,是十三氏族自古代開始,就圈養起來的血奴們提供的。他們大多數都居住在十三氏族的領地當中,甚至他們本身都不清楚自己是作為血奴而存在。十三氏族的每一個氏族都擁有自己的純血生產基地,十分隱秘,外人無從得知。傳說在每一個純血生產地當中,還保留著原始的生活方式,現代文明從來沒有入侵過,也正因為如此,才能夠保持純血的生產。」

  洛邱皺了皺眉頭,「你說,現代文明無法入侵,是什麼意思?」

  希塔西爾道:「毒素,現今的人類,他們的鮮血對我們來說是不健康的。我們得出的結論是,伴隨著現代文明的高級發展,各種各樣的污染已經入侵到了人類的身體當中。因濫交而攜帶的病毒,因服用太多的合成物質而沉底在體內的化學物……這些對我們來說,都是毒素。純血基地除了固定地供給十三氏族本身之外,只有少量能夠流出,但那基本上無法供給其餘的族人……分配不均,你應該能夠想像某些矛盾的存在是必然的吧。」

  洛邱點了點頭,「那淨化藥劑又是什麼?」

  希塔西爾道:「我說過了,純血的提供是有限的,然而無數年來,我們的人口也在增長。你知道,吸血鬼擁有漫長的生命,而且又散落在世界不同的地方。我們無法克制自己的本性,我們需要生存。在無法獲得純血的情況下,飢餓會使我們瘋狂,本能會打敗我們的理性……我們依然還會選擇吸食不健康的血液。那些毒素就會在我們的體內積累,它會使我們變得脆弱,會讓我們的生命急速消耗……於是就有了淨化藥劑的出現。它是獨立氏族與滅亡氏族合作開發出來的,能夠讓我們有效地對抗這些毒素的一種抗體,但是也需要定期的使用,才能夠維持……」

  希塔西爾搖搖頭,頗為無奈道:「十三氏族幾乎把持著我們生存最重要的兩種東西,即便是我們偶爾會單身出想要反抗的,最終都無可奈何……直到,真血概念的提出。一種可以通過人工合成的,用來代替純血,無污染的代替品。你知道,這對於被壓迫的族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洛邱沉思了片刻,才緩緩道:「自由。」

  「自由。」希塔西爾重重地點了點頭,「如果掌握了真血的製造,就等於掌握了可以與十三氏族獨裁對抗的力量,我們將會憑藉真血的存在,迅速發展,糾集成為一股力量,狠狠地扎入元老會當中,獲得話語權。」

  洛邱沉默的半響,忽然道:「第十四個氏族嗎。」

  希塔西爾張了張口,隨後苦笑道:「你的目光讓人感覺到畏懼……確實,我們當中的一些傢伙,的確提出過這個觀點,並且也一直地為此而活躍著。」

  「說說看。」洛邱淡然道:「這和你們今天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我,即代表的是費南迪斯家。」希塔西爾道:「這也是一支古老的吸血鬼家族。另外還有伊芙夫人背後的勢力,瀧澤先生身後的瀧澤家,伊麗莎白的族人,最後還有卡蓮,即我們。而屠申義,他是卡蓮的後裔,同時也是真血這個想法的提供者與研究者。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在支持者他研究真血……但多年來,一直都無法成功,能夠得到的幾乎都是半成品,效果並不理想。在多年的研究當中,也僅僅是誕生了一批可以使用的,並且比純血效果還要好的產品,那就是『忘憂』系列。」

  洛邱不解地道:「既然真血是你們打算用來創造第十四氏族,躋身元老會的手段,應該是挺機密的吧?那為什麼要讓世人知道『忘憂』系列,並且還那樣高調地用在拍賣會上賣出,並且還有富商飲用之後就消失不見的傳說?」

  「那只是幌子。」希塔西爾嘆了口氣道:「十三氏族的對族人的把持和監控十分的嚴密。他們恐怕是隱約地察覺到了什麼東西。所以我們想了個辦法,與其隱藏,倒不如高調地公諸於世……把這幾乎僅僅完成品的真血,以別的姿態展現。我們同時也向元老會報備了這個計畫。」

  希塔西爾頓了頓,又道:「嗯,你應該知道,不死者其實也不是真正的不死,我們只是很難因為自然的原因而死亡。但是人類卻掌握了許多能夠殺死我們的手段,除了降魔者之外,人類顯存的一部分武器,也然讓我們畏懼。我們只是為了生存,而不是希望爆發和人類的全面戰爭。所以任何吸血的行為,都需要報備。所以當時我們就策劃了一場拍賣會,分別是我,伊芙,以及伊麗莎白的父親,以高價拍得這三支『忘憂』系列,借此來打響屠申義的名氣。這樣一來,成為了釀酒大師的屠申義,就有能力吸引大量的人前來找他。」

  「所以這二十年來,屠申義每次有新的紅酒開封,都有試酒會,然後就是你們開餐的日子?」

  希塔西爾點頭道:「是的,我們需要一直這樣做,元老會才不會懷疑我們。因為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元老會的耐性是超乎想像的……也是直到這一兩年,對我們的監管才漸漸放鬆了下來。」

  「那個富商的傳聞?伊麗莎白的父親?」

  希塔西爾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道:「他是真的失蹤了,喝下了彼岸花之後。這是我們也預料不到的情況。事後,我們只能夠向元老會說,這是為了增添屠申義的傳奇色彩而故意弄出來的假象。」

  洛邱道:「近乎完成品的真血,『彼岸花』喝下之後會怎樣,你們難道不知道?預料不到,不是很奇怪嗎。」

  「不不不,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希塔西爾連忙道:「忘憂系列,是屠申義無意間製作出來的……他確實是這樣說的。起初它確實能夠代替純血,但後來我們才發現,它們每一支喝下之後,都會產生一些副作用。『彼岸花』能夠讓人看見已故的愛人,讓人『心死』。」

  每一支真血都有著奇異的能力,『彼岸花』能夠讓人『心死』。

  『奈何』會帶給吸血鬼帶來分裂的能力,但同時也會讓它的人格分裂,每日承受兩種不同思想的折磨。

  『九十七』是喝下之後會變成獲得強大的力量,但同時會讓吸血鬼的本體變得蒼老,並且每半月就會有一次失去所有力量,如同九十七歲老人般脆弱的時間,會持續整整一天。

  「我所持有的『黃泉』會帶來恐懼。」希塔西爾苦笑道:「它擁有讓你呼喚亡魂的能力……但它每一天都會為你帶來一次死亡的痛苦……當然,你不會死真正的死亡,但每一次都是那樣的真實,並且你不會感覺麻木,只會每一次都恐懼加深。直到終有一天,你無法承受,生不如死,無比希望自己真正地死去。」

  「你不像喝過。」洛邱搖了搖頭。

  希塔西爾聳聳肩道:「當然,我沒有親身嘗試過,不過要採集樣品數據本來就不難,對嗎?我的試酒人,就是因為承受不住這種死亡的恐懼,最終情願暴曬在烈日之下,活活把自己灼燒而死。」

  「三生和忘川呢?」洛邱直接問道。

  「三生嚴格來說不是酒,而是一塊特殊的寶石。」希塔西爾道:「但只要把它放在清淨的泉水當中,它就能夠讓泉水變成甘醇的美酒,據說三生能夠讓人夢見前世今生,喚醒前世記憶。」

  「據說?」

  「三生是卡蓮持有的,這個說法也是她自己說的,但真的還是假的,我們都不得而知。」希塔西爾搖搖頭:「這次之前,卡蓮忽然把三生郵寄到了我這裡,讓我帶來。我本來想要在開始之前自己試驗一下的,但是三生寶石上面有卡蓮的秘印,我沒有辦法打開。它只能夠由屠申義打開,因為屠申義是卡蓮的後裔,擁有她的血。」

  「還有忘川,以及最後的一支,似乎最後一支沒有命名吧。」洛邱點了點頭。

  希塔西爾臉上忽然有些懼色,「忘川,嚴格來說是毒藥。對我們來說是至毒之藥。一旦喝下,我們的身體就會腐化,化作一灘膿血,但是對普通人來說,它和普通的紅酒沒有什麼區別,甚至能夠讓普通人心情愉快……至於最後一支,其實一直沒有命名,因為它根本還沒有真正釀製出來……還沒有開封,而是藏在了屠申義的手上。這次,恰好是今年的第三個狩獵日,屠申義給我們發出了邀請。不僅如此,他甚至在信上說,真正的真血已經研究出來,將會在狩獵日當天揭曉,但要求我們將各自的『忘憂』系列歸還。我們猜測,可能真血就是最後一支的『忘憂』系列。」

  終於說完,希塔西爾忐忑不安地看著洛邱,生怕這能夠輕易致死自己的傢伙,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真血的秘密,我已經都告訴你了……加入你對真血也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得到真血。」

  「我要真血做什麼?」洛邱好笑地問道。

  希塔西爾道:「如果屠申義真的成功研究出了真血,那麼擁有真血的你,會為吸血鬼族帶來十分龐大的衝擊,你甚至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得到大量吸血鬼族人的擁護,並且……」

  希塔西爾的描述沒有說完,洛邱便擺了擺手,止住了希塔西爾的說話,「我對你們的食物代替品沒有興趣。要說感興趣的話,也只是這『忘憂』系列,尤其是『彼岸花』和『三生』,聽起來挺有趣的。」

  卻見希塔西爾此時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灼熱道:「洛邱,我的朋友……不對!洛邱大人,你的強大是我覲見的,即便是五代的吸血鬼,也不可能這樣輕易地擊倒我……你甚至是媲美四代,甚至三代的強大不死者!請你讓我跟隨在你的身邊!我將代表費南迪斯家,宣誓為你效忠。」

  說著的同時,費南迪斯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一道若有若無的裂痕……它並非是對洛邱沒有反應,而是因為反應太過強烈,而在一瞬間就已經直接碎裂。

  即便是四代吸血鬼的力量,也無法讓戒指破裂!

  三代……已經是十三氏族的族長級別了!

  強大得創造了一個恐怖傳說的吸血鬼穿刺公,也不過是等同於三代而已!

  洛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希塔西爾一眼,搖了搖頭:「可惜我拿的劇本不對,你的效忠對我沒什麼用。不過交個朋友倒是可以……哦,我說的是普通朋友,沒有別的。而且,沒準以後我們機會做生意什麼的。」

  與此同時,擺放著桌子上的紅酒瓶內的酒平面忽然微微地震盪起來,蕩漾出了微波。

  希塔西爾下意識地看向了某個方向,略微皺起眉頭:「看來是他們已經開始狩獵了……但似乎有點過激了?」

  洛邱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思維如潮水般,散開。
x24685 發表於 2017-12-11 01:24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忘憂,三生(5)

  如果說除了希塔西爾之外,還有誰對這地窖迷宮最為熟悉的話,那自然就要數現在城堡名義上的主人屠申義。

  事實上,除了一些公佈出來的改建石室之外,這裡還有這不少的密室——比如說希塔西爾起初用來招呼洛邱用的密室。

  也比如說,屠申義此時身處的地方。

  這裡更加像是一間實驗室……一間深藏在地下的實驗室。這裡有著大量希塔西爾等吸血鬼以能力弄來的儀器,有些甚至是國家級別的科技產品。

  實驗室內有著大量的巨大容器,容器當中以特殊的液體保存著眾多的屍體……幾乎都是不相同的標本。

  有人類的,有巨大狼人的,也有長著尾巴,容貌美麗的魚人……甚至是吸血鬼。這些都是真血計畫以來,希塔西爾等陸陸續續從世界各地捕獵而來,供給屠申義研究所用。

  此刻,在實驗室的一間純白的房間當中,屠申義安靜地坐著,看著牆壁上的屏幕——這屏幕與牆面完全持平,此刻放映著的,赫然是瀧澤露出怪物般的本體,瘋狂獵殺的一幕。

  屠申義只是簡單地看了幾眼,甚至於後面人群當中宋大宋二宋三的出現,他的目光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他的面前,白色的桌子上,分別放置著不同的容器——它們是來自希塔西爾各自手中的『忘憂』系列。

  屠申義等待的是其中一個杯子……杯子裝著的是新鮮的泉水,裡面放著一顆紅色的晶體,而那乾淨的泉水,此時正在緩緩地變成紅色。

  旁邊還放置了一本顯得老舊的筆記本。

  屠申義又取來了一個杯子,然後把來自伊麗莎白的『彼岸花』取出,打開,然後倒入了杯子當中,一口的份量……接下來,自己則是親自喝了一口。

  屠申義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驟然間,屠申義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然後緊抓了自己的心臟。

  這種痛苦持續的時間不長,屠申義的神情開始舒展了些,他徐徐地吐了口氣,接下來則是把第二支的『黃泉』取出,又倒出來了一些,親自嘗試。

  每一瓶他都會親自嘗試,除了『三生』和『忘川』之外。

  而每喝下不同的,屠申義都會親身感受到其中帶來的副作用,變得痛苦,但卻又很快地恢復過來。

  唯獨是最後的『奈何』的時候,屠申義沒有半點的異狀。

  他冷哼了一聲,「瀧澤,你這狡猾的傢伙……」

  屠申義深呼吸一口氣,因此而恢復了平靜。

  他拿起了旁邊放著的筆記本,翻了開來。他一頁一頁地翻著,看的十分的認真,唯獨翻到了最後,屠申義的目光方才起了變化。

  因為這筆記本的最後幾頁,是被撕去,不見了的。

  這本筆記本,他已經翻了不知道多少次。

  「配方到底是什麼……」屠申義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但只稍微一個瞬間,屠申義便睜開了眼睛。他伸手便把那裝著『奈何』的圓柱體器皿給抓了起來,用力地砸向了牆壁上的屏幕。

  「你們……都要死。」

  屠申義目光變得幽冷起來,只見他伸手按下了桌子邊緣的一個按鈕。霎時間,房間一側的牆壁便裂了開來。

  一名缺了一根手指,只是帶著黑色指套的男人緩步走出……他是賭魔金伍城,金叔。

  金叔的手上還拿著一個遙控器,他來到了屠申義的身邊,把遙控器放在了屠申義的面前。

  屠申義只是看了一眼,便朝著金叔看來,冷冷道:「歐陽傑,你還沒有送走嗎?」

  金叔此時目無表情道:「地窖迷宮發生什麼事情,城堡裡面都不會知道。況且阿傑現在睡著了,不送走也沒有關係。而且,他中意的女人還在裡面,你看……」

  屠申義道:「我沒有興趣管這小鬼的羅曼史,那女娃硬是要來,與我何干。」

  金叔吁了口氣,淡然道:「那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屠申義站起了身來,盯了金叔一眼,「放心,我答應過會給你永生,就不會食言。這些年來你一直的侍奉,我是不會忘記的……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之後,我會實現你的願望。現在,動手吧。」

  「希望如此。」金叔叔點了點頭,默默地把那遙控器拿了起來,徐徐按下。

  與此同時,地窖迷宮當中,一些隱藏著的門便忽然之間打開,而一些一直以來都困在門內的『傢伙』,則是被釋放了出。

  ……

  ……

  真血計畫,那個所有關係者們匯聚的地方中,阿蒙斯特一刻也沒有放鬆,視線一直都放在了伊麗莎白的身上。

  他的手指在口袋中緩緩地捏著希塔西爾送出的那瓶補充體力的藥劑,心事重重。

  伊麗莎白完全就像是一個白化病的病人,而除去她那些白化病人的症狀之外,伊麗莎白其實和十五六歲的少女沒有什麼分別。

  但阿蒙斯特知道,伊麗莎白真實的年齡已經超過三十。只是因為她這些年來,大量的時間都用在沉睡,身體的生長才會變得緩慢。

  伊麗莎白從出生之後,就一直沒有真正地吸食過人血,她是通過注射十三氏族提供的純血來維持生命的。

  每一次,都是阿蒙斯特親自為伊麗莎白注射純血,因為……他已經是伊麗莎白現存的唯一的一位親人。

  阿蒙斯特的女兒,是伊麗莎白的母親,一名純正的人類。

  伊麗莎白,是吸血鬼與人類的混血兒……混血兒,是不被眾多十三氏族所承認的。

  因為混血兒的存在,等於是打破了不同種族間的生殖隔離。自高自傲的吸血鬼們,那些把持著吸血鬼族無數年來幾乎腐爛了的傳統的老一輩,將這視為對吸血鬼純正血統的挑釁。

  十三氏族承認伊麗莎白的存在,因為她確實擁有吸血鬼的血統。但十三氏族同時也不承認伊麗莎白擁有一名吸血鬼族人的權利,因為她身上也流淌著一半的人類血統。

  現在,十三氏族對伊麗莎白的純血供給已經越來越少,到了後面,甚至不得不通過特殊的手段,讓伊麗莎白以沉睡的方式來降低身體消耗,來延遲她身體的飢餓程度。

  他不允許伊麗莎白進行吸血,同時這也是他女兒蘿菈的遺願。伊麗莎白本身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她自身也在排斥著直接吸血的這種行為。

  這僅存的祖孫,這數十年來,一直都艱難地為了實現這個目標,而小心翼翼地前進著。阿蒙斯特知道自己走在鋼絲之上,稍一不慎,將會跌入萬丈的深淵。

  源自於伊麗莎白那一半的吸血鬼血統,一旦無法壓抑下來,這些年來的努力都將會前功盡廢……這些年來伊麗莎白承受的痛苦也將會徒勞無功。但伊麗莎白的身體實在太飢餓了,好幾次,吸血的衝動直接沖垮了伊麗莎白的理智。

  好幾次,阿蒙斯特都艱難地把伊麗莎白壓制了下來。

  他老了,不再是圓桌十二聖騎士之一。他的速度一年年地變得緩慢,他的體力一年年地減弱,他甚至不得不放棄穿著盔甲,以獲得更少的體力消耗。

  阿蒙斯特不知道下一次伊麗莎白發狂的時候,自己是否還有能力壓制下來。或許,等待自己的將會是終結。

  看著此時躺在桌子上,如同發熱病人,在半夢半醒之間露出痛苦之色的阿蒙斯特,此時心中煎熬並不比當初親眼看見自己的女兒慘死在伊麗莎白的父親手上時候的難受。

  那個為了愛情,時時刻刻忍受著吸血衝動的傢伙,最終理性還是湮滅在本能之下。

  所以他支持真血計畫,所以他喝下了『彼岸花』。其實他的心早就已經死去,他飲下『彼岸花』,只是為了再次見到伊麗莎白的母親。

  「假若有神,為何要對這孩子如此的殘忍……」

  阿蒙斯特手掌緩緩地放在了伊麗莎白的額頭上,觸摸著她那遠遠低於常人的體溫。

  儘管如此,但他知道,伊麗莎白此刻卻在承受著堪比灼燒的痛苦。飢餓的吸血鬼之血正在瘋狂地燃燒,正在衝擊著這個柔弱孩子的堅持。

  「爺爺……我好難受……」

  伊麗莎白睜開了眼睛,緊緊地抓住阿蒙斯特的衣袖。

  阿蒙斯特同時也緊緊地握著伊麗莎白的手掌,在她的耳邊鼓勵著道:「伊麗莎白,狂躁是吸血鬼的通病,但既然你當初選擇了這條路,你就必須要堅持下去。每一次熬過去的狂躁,都是你努力的成功。你是個堅毅的人,命運從來都是鍾愛堅毅的人。這次,如果屠申義真的研究出完美的在真血的話,你就能夠獲得新的生命,你將會和普通人一樣,正常地活在陽光之下……」

  「爺爺……」

  她痛苦地扭動自己的身體,嘴唇當中,早就已經露出了吸血鬼的標誌,吸血的獠牙。

  阿蒙斯特此時忽然有些心軟了,他顫抖著手從衣袋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裡面是僅存不多的純血,還有注射用的工具。

  此刻,阿蒙斯特幾乎有種馬上就為伊麗莎白注射純血的衝動……但他同時明白,如果在狂躁日為伊麗莎白注入純血,將會把她的吸血鬼本能刺激得更加的瘋狂。

  他已經不止一次吃過這樣的虧……他的心軟已經不止一次。

  他因此而一次次的受傷,直到現在,已經在沒有能力能夠去阻止錯誤的發生。

  爺爺,我好幸苦。

  伊麗莎白!

  阿蒙斯特顫抖著手把裝著純血的盒子打開,取出注射用的工具,眼中全然掙扎的,同時是濕潤的。

  「伊麗莎白,爺爺……爺爺會讓你感覺好點的。。」

  針頭上一滴粘著的血滴此時因為液體的張力而沒有滴下,卻微微地搖擺著……每一滴的純血都是珍貴的,不應該浪費的,然而阿蒙斯特實在是太痛苦了,顫抖的手讓他無法保持著穩定。

  「不要……」

  在即將扎入伊麗莎白手臂上血管的瞬間,他聽到了伊麗莎白的痛苦的聲音。阿蒙斯特猛然打了個激靈,把注射器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抓住自己的頭髮,沙啞道:「我……到底在做什麼。對不起,伊麗莎白……」

  他真的老了,心真的軟了,一天天軟了下去,不再是過往那樣擁有鋼鐵般的意志,如今只是一個痛失了親人,孤苦的老人。

  阿蒙斯特深呼吸一口氣,再一次抓緊了伊麗莎白的手掌,希望能夠給予她一些對抗這種痛苦的勇氣……這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時,一種奇怪的聲音開始傳來。

  有什麼在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音……如同野獸一般。阿蒙斯特本能地感覺到了似有危險正在靠近。

  他的動作很迅速,直接把傘劍抽出,握在了手中,同時飛快地看了伊麗莎白一眼……危險的感覺,不是來自伊麗莎白的,而是……

  門外!

  嘭——!!

  撞擊的聲音!

  正在有什麼東西,瘋狂地撞擊著面前的門扉。阿蒙斯特此時猛然大聲喝道:「屠申義!屠申義!你給我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任他如何的呼喝,都無法得到任何的回應,而那撞擊門扉的頻率,此時也變得越發的急速起來。

  終於,門讓撞破了,與此同時,出現在阿蒙斯特面前的,則是一具腐爛的,散發著惡臭的,幾乎看不清原來模樣的屍體。

  屍體能夠活動,正一步步踉踉蹌蹌地朝著阿蒙斯特走來……阿蒙斯特猛然沖上前來,飛快地揮動手臂。

  鋒利的純銀之刃,瞬間便把這具腐爛屍體的頭顱砍落在地上。然而,失去了頭顱的屍體非但沒有停止下來,反而繼續前行!

  與此同時,在這具破門而入的屍體背後,只見門口的位置,已經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大量腐爛的屍體。

  喪屍……一種在轉化成為吸血鬼過程當中,失敗的產物!作為曾經的圓桌十二聖騎士,阿蒙斯特對於喪屍的成因並不陌生。

  只是,當他看見這等數量的喪屍堵門之時,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

  ……

  「屠申義在地窖迷宮裡面建有一個研究室,就在我們集合地方的不遠處,應該快到了。」

  希塔西爾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洛邱。

  希塔西爾很幸運地從這強大的不死者手中撿回了一命,並且暫時充當著帶路人的角色。

  他不知道洛邱是否真的只是對『彼岸花』和『三生』感興趣——因為作為一名暗黑商人,希塔西爾對任何事情和任何人的看法都會有所保留。

  希塔西爾已經對洛邱說過效忠的說話,但是對方顯然並不打算接納。在無法締結比較穩固關係的情況之下,希塔西爾此時尋思的是如何才能從這危險的傢伙身邊脫離,或者說——逃命。

  「有聲音。」洛邱突然停下了腳步。

  希塔西爾一愣,走前了兩步,他們倆此時剛好來到了地窖迷宮當中一處比較寬敞的地方。四周有著許多四方形的池子,這些從前是蓄水用的,目的自然是供給藏身之人使用。

  「有聲音?」希塔西爾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個池子當中。

  或許是地上的雨水滲透的緣故,這個池子竟然裝了一半的水源——此時,水平面微微地波動著。

  忽然,一滴液體從上方滴落,落在了水面上,瞬間撞出了一圈圈的漣漪。

  希塔西爾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上去。

  黑暗當中,只見那頭頂上方的黑暗處,此時竟是出現了無數隻細小的眼睛,它們似乎是來自於某種生物。

  在這無數細小的眼睛當中,有著特別巨大的一組八隻的眼睛,此時忽然眨了一眨。

  希塔西爾揮了揮手,手掌上散發出一道碧綠色的光芒,讓他可以看清楚那隱藏在上方岩石黑暗出的東西到底為何物。

  然而,這一刻,綠光所達到的地方,赫然是一隻又一只恐怖蜘蛛,,它們的體形比之狼蛛還要巨大的!而在這密密麻麻,鋪滿了整塊天花板的眾多恐怖蜘蛛當中,竟還有一隻提體型無比巨大的傢伙!

  它……比成牛的公牛還要巨大得多,此時正到立著身體,八隻滲人的眼睛,同時朝著希塔西爾與洛邱看來。

  「屠申義怎麼把這東西放出來了……」

  希塔西爾此時滿臉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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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忘憂,三生(6)

  彷彿一下子就掉進了蜘蛛的洞穴當中——還是變異的蜘蛛怪物。

  尤其是那最為巨大的怪物蜘蛛,它忽然間在天花板上爬動了幾乎,自那巨大的口器中溢出了一些唾液出來。

  唾液滴落在了地上,瞬間就把地板腐蝕了一塊,冒出了陣陣的白色煙霧。

  希塔西爾此時目光一轉,忽然道:「小心,這是屠申義實驗的一種可怕的產物!它吐出的酸液連合金也能夠輕鬆侵蝕,而且還能夠大量繁殖小蜘蛛。這些小蜘蛛的爬行速度很快,而且含有很強的毒素,一旦被纏上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已經被纏上了。」洛邱搖了搖頭。

  希塔西爾一愣,隨後驚恐地看著四周——他釋放出來用來照明的那道綠光,照明的範圍十分有限,但是移動間畢竟可以照向別的地方。

  此時,不僅僅是頭頂之上,即便是腳下……四周,不知道何時已經佈滿了這種恐怖的小蜘蛛——即便只是小蜘蛛,卻有著兩個拳頭的大小。

  它們密密麻麻地排在了洛邱和希塔西爾的四周,繞成了一個圓圈,把二人困在了中間。見此,希塔西爾便緊張地後退了一步。

  而他才後退著,縮短了和洛邱之間站立的範圍,地上的蜘蛛們便也瞬間收攏了包圍的空間。

  忽然,一只恐怖小蜘蛛突然只見從上方垂落到了希塔西爾的眼前,卻見他手掌飛快地在自己的身前一劃而過。

  那垂落下來的小蜘蛛便一下子被撕破了身體。

  洛邱看了一眼希塔西爾的手掌,發現他的手指此時變得十分的尖銳,像是一根根的圓錐似的,手掌上還有血管的凸顯,大概是一種身體的強化方式。

  只是就在這第一隻小蜘蛛被希塔西爾撕破之後,那地上爬行的小蜘蛛便一瞬間翻動了進攻。它們的爬行速度異常的快捷,不過眨眼只見就已經爬行到了希塔西爾的腳底之下。

  再下一個瞬間,大量的蜘蛛就已經覆蓋了希塔西爾的全身,把他全身都徹底地裹了起來。

  只聽見希塔西爾此時發出了一聲聲慘叫的聲音,痛苦地掙扎這著,沒幾下便直接倒在了地上,然而更多的蜘蛛卻在此時,爬行上來,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土坡』!

  似乎已經消滅了一個了,所以的蜘蛛,包括那巨大的恐怖蜘蛛,此時齊齊地朝著洛邱看來。

  密集程度如同沙漠上的行軍蟻般的小蜘蛛,此時齊齊地轉動著身體,此時開始朝著洛邱收攏而來。

  那頭頂上的巨大蜘蛛,此時更加是垂下了身體,張開了那滿佈毒牙的口器——沒有任何的疑問,它能夠直接吞下一個成年人的頭顱。

  巨大蜘蛛的八隻眼睛,全盯在了洛邱的身上。

  當第一隻小蜘蛛碰到了洛邱鞋子,想要朝這爬上他身體的時候,洛邱忽然道:「別鬧。」

  巨大的蜘蛛八隻眼睛頓時齊齊眨了眨。

  洛邱繼續說道:「安靜點。」

  巨大的蜘蛛與那地上數之不盡的小蜘蛛們又齊齊地眨了眨眼睛。洛邱此時伸手指了指那些一個個的儲水池子,又道:「裡面呆著。」

  瞬間,那爬上了洛邱鞋子的蜘蛛一下子爬了下來,腳下的小蜘蛛們瞬間散開,化作了一片的黑幕,紛紛朝著四周的儲水池爬去,像是回家一般。

  不知道這些小蜘蛛們那麼多,是如何把自己全部擠入到幾個儲水池當中的……當所有的小蜘蛛們都已經擠入之後,僅剩下的唯有那巨大的蜘蛛。

  它一小子從天花板上掉落了下來,又眨了眨眼睛,隨後……隨後瘋狂轉身,幾乎用跳的方式,一下子跳入了了其中一個儲水池當中——到底因此砸死了多少個小蜘蛛,那就已經不得而知了。

  洛邱此時走到了希塔西爾倒下的地方,看見的僅僅只有希塔西爾留下的一間黑色的馬夾,只是馬夾已經破損得十分厲害。

  洛邱把這馬夾給虛抓了起來,看了一眼……除此之外,便再沒有看見希塔西爾任何的『痕跡』。

  「走得倒是挺快的。」洛邱搖搖頭,隨手把這馬夾仍在了地上,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儲水池。

  只見那巨大的蜘蛛此時探出了頭來,但見洛邱朝著自己看來的瞬間,便一下子又縮了回去。

  洛邱看了四週一眼,便找了條路,走了出去。

  巨大的蜘蛛此時再次探出頭來,已經看不見洛邱的蹤影……它忽然聳拉著腦袋,雖然裡面的內容物並不怎麼發達,但依然還在思考一個問題。

  我要呆到什麼時候?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出去?我也很絕望啊,我才剛剛出場啊!我可以怎麼辦?

  還是不要出去了吧,那傢伙……好恐怖啊!!

  ……

  ……

  喪屍的活動能力是十分強大的。它們平時動作雖然緩慢,但一旦發現有可以攻擊的對象的時候,就會像是一下子激活了身體內的引擎般,變得瘋狂起來。

  尤其像是碰到阿蒙斯特這樣鮮血血肉的時候——儘管這是一個老頭,但身體那旺盛的血氣,在喪失們的感知之下,實在是最大的誘惑!

  一隻隻的喪屍湧入,它們卻又一隻隻地倒在了阿蒙斯特的劍刃之下。這位老爺子的戰鬥經驗十分的豐富,知道如何才能夠一頭喪屍打出最高的傷害。

  只是,湧進來的喪屍實在是太多了一些,不一會兒,阿蒙斯特已經被逼到了桌子的旁邊——他已經沒有退的地方了,因為他需要守護伊麗莎白。

  正在與身體吸血本能抗爭的伊麗莎白,此刻神智迷糊,並不知道外邊發生了身體事情。

  「屠申義!這是你搞的鬼嗎!」老爺子又揮劍砍下了一隻喪屍,並且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必然用劍把你的心臟刺破!」

  他知道這只是一種無用的吶喊,但是又驚又怒之下,他不得不進行一些發洩。

  阿蒙斯特猛然舉起了手上的劍刃,一道微光開始在劍刃上微微亮起……然而就在此時,阿蒙斯特卻猛然一窒,瞬間跪倒了在地上,一臉痛苦之色,只能夠以劍刃支持著身體,同時抓緊了自己的心臟位置。

  「居然選……這個……時候……」

  強大的前十二圓桌聖騎士,沒能夠敵過歲月的無情——他的身體早早就出問題了,尤其是近幾年心臟病發病的頻率也頻繁了許多。

  一隻喪屍此時趁機朝著阿蒙斯特撞拉,巨大的力量瞬間把他撞得倒在了地上,滾出了兩三米的距離。

  一股腥甜瞬間沖上了阿蒙斯特的喉嚨……他的內臟恐怕是破損了。然而就在口血即將要吐出的瞬間,阿蒙斯特便拼盡了力氣似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痛苦得同時瞪大了眼睛,竟是硬生生地把這內傷的血吞了回去。

  但他依然緊閉著自己的嘴巴,所以呼吸變得更加的艱難……阿蒙斯特看了伊麗莎白一眼,這才略微放鬆了一些。

  這些喪屍會對新鮮的血肉感到興趣,此時伊麗莎白正是吸血鬼之血最活躍的時候,已經蓋過了她作為人類的部分,所以這些喪屍暫時會忽略掉伊麗莎白的存在。

  但一旦自己被喪屍咬死了,那就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阿蒙斯特也不難猜到——因為這群傢伙毫無理智可言的啊!

  阿蒙斯特咬了咬牙,毅然把希塔西爾送出的藥瓶取出,二話不說地倒入了自己的口中——不得不說,這源自魔術師協會的產品,確實擁有神秘的功效。

  只是瞬間,阿蒙斯特便感覺到心臟的絞痛緩和了,平復了,更是從四肢源源不絕地湧出了大量的力氣!

  他,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他霍然地站起了身來,手起劍落,簡單輕鬆地被將一隻喪屍的身體劈開……源源不斷地從體內湧出的力量,讓阿蒙斯特此刻不僅僅恢復了體力,甚至還能夠釋放一些好久已經無法動用的劍術。

  他早早就不再是十二圓桌聖騎士……從他背叛了聖騎士的格言開始,他便失去了聖騎士的守護之力,在也無法使用傳承那古老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強大的。

  重獲了力量的阿蒙斯特,瞬間便執劍殺入了喪屍群當中。

  他的劍很快,快到了只見到一道道的銀光閃光……銀色閃電,這是阿蒙斯特曾經的稱號。他的劍術,是聖騎士中最快最準的!

  屠戮是單方面的,當湧進來的最後一隻喪屍也倒在了阿蒙斯特劍下的時候,這位老爺子終於鬆動了自己的嘴巴,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來。

  但與此同時,那些生生不息般的力量,此時開始緩緩地褪去……藥劑的效果恐怖支持不了多久,但能夠讓自己恢復全盛時期十分之一二的力量,已經足夠神奇。

  然而……新的一波喪屍,卻在此時出現。

  阿蒙斯特臉色瞬間大變——年輕時候參與過討伐喪屍的行動,阿蒙斯特最清楚的是喪屍的可怕之處,不是它們過人的力量,而是它們的數量,無窮無盡一般,彷彿永遠也殺不過來,只會最大限度地壓榨你的體力。

  當初,多少見習的聖騎士後備,就是慘死在殺之不盡的喪屍大軍之下。

  「不能留下了。」

  阿蒙斯特心中念頭剛起,便想要把伊麗莎白帶出這個地方——然而,當阿蒙斯特轉身的瞬間,便直接僵在了原地,臉上出現的,已經不是驚恐那麼的簡單!

  伊麗莎白不知道合適倒在了地上——從桌子上翻到了下來。

  而此時,在伊麗莎白的身邊,赫然是一個小小的瓶子——那瓶子已經打開了,裡面裝著的東西已經流了出來!

  那是用來裝著給伊麗莎白解除飢餓所用的純血的血瓶!

  什麼時候掉出來的……是心絞痛時候被喪屍撞到的那個時候?

  阿蒙斯特驚恐地看著伊麗莎白此時猛然睜開了眼睛,純血暴露在空氣中,血的味道刺激著伊麗莎白的吸血鬼本能。

  這是壓滅她人類意志的最後一根稻草!

  只見伊麗莎白猛然間睜開了眼睛,身體一下子翻轉過來,整個人爬在了地上,嘴巴朝著那流出的純血靠去。

  「伊麗莎白!不要!!」阿蒙斯特絕望地大叫了一聲。

  然而一切已經太遲——當純血自嘴唇吸入的瞬間,伊麗莎白猛然仰起頭來,彷彿一頭甦醒過來的獅子!

  她張開了獠牙,口中發出低沉的,自喉嚨中醞釀已久的嘶鳴!

  「伊麗莎白……」阿蒙斯特瞬間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這是他壓制了許久的淤血,他一直不敢吐出,就是怕鮮血會引起伊麗莎白的反應……然而一切都已經變得太遲。

  完全狂躁的吸血鬼之血,將會帶給伊麗莎白恐怖的力量,然而阿蒙斯特此時已經無力阻止。

  她整個人都緊貼在地上,此時宛如動物一樣,緩緩地朝著阿蒙斯特爬來……阿蒙斯特一下子後退了兩步。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能力去壓下此時的伊麗莎白……阿蒙斯特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破敗的蒼白。

  然而,他吐出的淤血,不僅僅刺激到了伊麗莎白,同時也刺激到了那第二波的喪屍們——它們也一下子變得更加的瘋狂,發出一聲聲的咆哮,也不顧一切地朝著阿蒙斯特撲來。

  但這似乎嚴重地挑釁了此刻的伊麗莎白。

  只見她生硬地扭頭看著那沖上前來的喪屍……猛然,伊麗莎白的身上冒出了大量的如同水蒸氣般的紅色氣體。

  她沒有選擇去吸食阿蒙斯特的鮮血,而是整個人直接衝入了這第二波的喪屍當中。

  激活了吸血鬼之血的伊麗莎白,擁有者強大的力量,每一次,阿蒙斯特都要消耗自己多年的積累,才能夠勉強將她喚醒——只是喚醒,而不是打敗!

  「伊麗莎白……」

  阿蒙斯特無力地倒在了地上……體力藥劑的效力已經消失,無力的感覺,幾乎剝奪了阿蒙斯特對身體的控制能力。

  他此時眼睛也變得模糊起來。

  唯獨只是看見那道嬌小的身影,在喪屍群中橫衝直撞,簡單粗暴地以雙手撕開一隻隻的喪屍。

  「伊麗莎白……」

  最後,阿蒙斯特已經聽不到喪屍的聲音,但同時也看不見伊麗莎白的蹤影。她最終還沒有找上阿蒙斯特。

  或許是她僅存的一點理智,讓她離開,讓她寧願去尋找別的血源,代替近在眼前的阿蒙斯特。

  他是這樣希望的……但同時也是這樣絕望的,因為他已經無力地阻止這一切。

  阿蒙斯特只感覺身體猛然傳來了一種劇痛……他慘叫了一聲,只見自己的腿部處,正在被一隻喪屍瘋狂地咬著!

  喪屍的身體僅僅只是剩下胸膛和左臂,但它依然還有活動的能力。

  伊麗莎白並非是殺滅了第二波的喪屍,她僅僅只是把這第二波的喪屍搗壞了一遍,然後離開。

  那些倒在地上,被撕破了身體的喪屍們,那些之殘留了半邊身體,甚至僅僅只有頭顱和脖子的傢伙,此刻用盡了各種的方法,開始湧向了阿蒙斯特。

  腳掌,小腿,手臂,腰間……一處處的劇痛,讓虛弱的阿蒙斯特發出一聲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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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忘憂,三生(7)

  你以為自己逃出生天了,安全了,其實不過是掉入了另外一個更大的陷阱當中。

  直到此時,鐘落月才深切地體會到『才脫虎口又入狼穴』這句話中的絕望意境。

  從現場逃出的人群,不知道何時已經分散了,走著走著,鐘落月只感覺前方的人不知道何時已經不見了許多。

  但她回過頭來的時候,身邊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名男女。

  他們的臉上自然是恐懼之色,此時也終於發現了自己這幾人逃走的路線恐怕是錯了——這地窖如同迷宮一樣,沒有人帶路的情況下,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現實!

  迷路了!

  「那個打破門的大個子呢?他為什麼要丟下我們!」一名年輕的男人此時氣憤地跺了跺腳。

  「都是你!我是跟著你跑,才會迷路的!」而另外一名女人,此時則是憤怒地抓著身邊的男人,「你要把我害死!」

  鐘落月默然地看著這幾個傢伙,他們難道不知道宋大根本沒有打算救人,他不過是為了更早地出去尋找宋櫻,才會打破閘門的?

  此時,眾人爭執似乎開始升級了,鐘落月冷冷地看著這一幕——或許,在沒有被那吸血的怪物追上之前,這些人就會自我毀滅吧。

  她不打算參與到這場升級了的掙扎當中,而是緩緩地後退著——她沒有時間留在這裡,既然失去了明確的方向,那麼即便是讓自己來選擇,她也不願意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威脅。

  此時,除了鐘落月之外,還有另外一名的女孩,一直不敢開口,只是害怕地縮著自己的身體——這女孩倒是注意到了鐘落月的步伐。

  她一下子抓住了鐘落月的衣服,害怕地低聲道:「你…你要去什麼地方?你知道怎麼走是嗎?」

  「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斃,還有自我毀滅而已。」鐘落月冷靜地說了一句。

  誠如她所說的一樣,恐懼已經支配了這些人的理智。明明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這些人竟是神奇地陷入了一種狂躁的情緒當中,此刻竟是相互間毆打了起來。

  「你……你要不帶著我走吧。」這女孩此時有忽然哀求了起來,「我…我只是跟著老闆過來這裡的,我不想死在這裡。」

  鐘落月看了一眼這女孩的衣著,並不暴露,反而顯得十分的得體……而且能夠注意到自己舉動的這一點,顯然也是一個比較冷靜和觀察力不錯的人。

  自己一個單獨前進畢竟還是危險了一些,帶著這人應該能夠得到一些幫助,再不濟也能照應一下。

  於是,鐘落月便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二人趁著大家顫抖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後退起來。

  ……

  這女孩應該是本地人,但雙方可以用英語進行交流。臨時組了個隊伍,鐘落月自然問明白了對方的名字——娜塔莎。

  「你真是一個勇敢的人。」

  走在了漆黑的通道上,只能依靠手機的照明進行探索,恐怖的環境讓娜塔莎一直都害怕地抓住了鐘落月的衣角。

  「只是不得不勇敢一些罷了。」鐘落月搖了搖頭:「別抓住我,自己走吧。」

  娜塔莎猶豫了一下,這才放開了鐘落月的衣角。此時,鐘落月開始注視著通道的四周,尤其是牆壁角落的位置。

  「你在做什麼?」

  「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鐘落月冷靜地道:「好記得打破門的那個大傢伙嗎?」

  娜塔莎點了點頭,然後道:「太神奇了!他是超人嗎?」

  鐘落月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超人。但是我知道他還有同伴,他們應該是一夥的。既然大個子先走了,那麼他或許會留下記號,告訴他的同伴他的位置。」

  娜塔莎此時驚喜地道:「大個子這麼厲害,是不是只要我們找到他留下的記號,我們就可以安全出去了!」

  鐘落月看了娜塔莎一眼:「第一,這只是我的猜想,他不一定有留下什麼記號之類。第二,哪怕是存在記號,也不能確定大個子就能夠找到安全的地方,或者是出路。這只是一種嘗試。你也別站著了,到旁邊去看看。另外,最好把你的高跟鞋給脫了,這樣起碼你行動會方便一點。」

  娜塔莎無奈,只能夠拿起手機,也學著鐘落月的樣子,開始尋找著或許存在的記號。她伸手摸著牆壁,然後手機的照明開始緩緩掃過。

  猛然間,娜塔莎的手機照到了一張蒼白的臉龐!

  人臉在此時睜開了眼睛,其中一直眼睛甚至沒有了眼珠子,與此同時,人臉張開了口,一股惡臭頓時噴出!

  娜塔莎一下子就嚇得倒在了地上,她尖叫著,飛快地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撞到了通道另一邊的牆壁上。

  驚恐落在地上的手機,此時一下子照著了天花板的位置,只見一道人影走入了這光源當中。

  「喪……喪屍!喪屍!!」

  脖子上有著被咬破的傷口,腹部腐爛,還掛著一根腸子,喪屍此時朝著娜塔莎走來……娜塔莎一瞬間就被嚇得渾身顫抖,雙腿間,流出了一股臊味的液體。

  見此,鐘落月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打了個激靈,從前了幾步,飛身一個側踢,踢在了了這喪屍的頭部,把它擊退,倒在地上。

  「快走!」

  鐘落月迅速地伸手把娜塔莎給扯了起來,飛快地說了一句,然後便拉著她飛奔而出。

  先生恐怖如同伊芙夫人這樣的吸血鬼,接著便是這種生化危機中跑出來的喪屍,鐘落月覺得她這前半生的修養功夫,都已經全部耗在了這個地方。

  然而,前方等待著她的,卻是一大波的喪屍,以及正被喪屍圍困著的宋大!

  擁有一身橫練功夫的宋大,此時揮舞著雙掌,發出了呼呼的聲音。在這恐怖的手掌的攻擊之下,喪屍的腦袋直接被拍的碎裂。

  通道上同時也倒下了不少的賓客……他們是第一批跟著宋大衝出來的,一直死死地跟在宋大的身後。

  然而此時,宋大根本無暇去理會這些傢伙,或許說——他根本就沒有打算理會。

  只見他們被喪屍抓在了手裡,被瘋狂地咬著身體。

  「救……救我……」

  一名男子渾身抽搐著,他的脖子此時正被一名喪屍咬破,大量的鮮血此時正飛濺而入……鐘落月頓時感覺渾身冰冷。

  此時,宋大正憑著自己的雙掌之威,硬生生地從喪屍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鐘落月見宋大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頓時暗自著急起來。

  她心中一動,便衝著宋大的背影大喊道:「英雄,請留步!」

  宋大是能夠聽見的……聽見喪屍群背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說的還是國語,出於本能,宋大還是回身看了一眼。

  「英雄,請帶上我,我認識你們的小姐!」鐘落月此時也顧不上自己本身和宋櫻的關係其實並不好,她只是賭一把罷了,至於之後的事情……能活下去,才想之後的事情。

  「宋櫻!我認識她!我是她從前上學地方的學姐!」鐘落月此時又連忙說了一句。

  宋大此時皺了皺眉頭。

  他以及宋二和宋三,更多時候都是藏在暗處,負責保護宋天祐的安全,說白了其實就是宋家的食客。這三兄弟,並不參與宋家生意上的事情,對於鐘家的事情不會知道太多,對於鐘家的人,也沒有真正見過。

  「你真的認識我們小姐?」宋大皺了皺眉頭。

  「我發誓,我和宋櫻確實有同窗之誼!」鐘落月此時一臉認真說道。

  「好!」

  宋大點了點頭,便又提起了雙掌殺入了喪屍群當中——他沒有能力護衛所有人的安全,但如果只是帶著一兩個人的話,倒是完全可以做到。

  別看這些喪屍嚇人,但是宰起來,還是一巴掌一個,比在試酒會現場那兩怪物好對付不知道多少。

  此時,見宋大願意過來救援自己,鐘落月瞬間大喜。

  「英雄,感謝你,你的救命恩情,我絕對會報答的。」鐘落月此時認真地承諾了一句。

  她看這宋大一身本領嚇人,像是那些口耳相傳但卻難以碰見的,真正的武功高手,便直接以古禮相待,想來是比較合適。

  宋大也不多講,這是隨意點了點頭,但卻總感覺這女人彷彿能夠猜到自己想些什麼一樣……這女人可不簡單,在這麼多喪屍當中,居然能夠保持冷靜,審時度勢。

  「跟我走吧!」

  宋大的手掌把最後一名的喪屍都劈下,然後一馬當先地走在了前面。只是他汗流浹背,顯然擊斃這裡的喪屍,著實是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鐘落月見宋大走在前方,然後會偶爾在牆壁上用手掌碰一下,留下了一個奇怪的記號,便暗自地記了下來。

  「你體力不錯,也夠鎮定的,肌肉的線條看起來形狀也好。」宋大此時忽然回頭過來,淡然道:「從前練過嗎?」

  鐘落月點頭道:「家裡的老人要求的,小時候曾經在部隊呆過一段時間。」

  宋大點了點頭,但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忽然伏在地上,耳朵緊貼著地面,然後飛快地站起了身來,皺著眉頭道:「前面有很多的腳步聲,而且很雜亂,是剛才的那些喪屍!」

  「什麼……」鐘落月連忙一驚,「那種東西,竟然還有?」

  宋大凝重道:「恐怕這裡頭,還藏著不知道多少……這個地方,有吸血的怪物,有喪屍,簡直就是一個魔窟一樣,或許就連我也……」

  鐘落月聽這話,心情自是好不起來。

  宋大便道:「這位小姐,假如等會我應付不過來的話,你自己看機會,就帶著你的朋友走吧。能走都遠,是否能走得出去,就看你的命了……現在,走這邊吧。」

  宋大指了指另外一條路。

  鐘落月此時只能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她倒是想要對外邊求助,然後在這地方,手機的信號全部消失,如果無法找到出路的話,她就完全是困在一個到處都是喪屍和吸血鬼的籠子當中一樣。

  娜塔莎聽不懂鐘落月和宋大之間的談話,此時見二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並且也有意無意地看了自己一眼,這讓她感覺十分的不安。

  三人沒有說話,走上了另外一條路,各懷心事。

  ……

  ……

  行走在相對安靜的通道中,洛邱聽到了一些雜亂的聲音——當然,沒有希塔西爾帶路,並不代表洛邱就找不到地方。

  不管是冥冥中的指引好,還是一種他自己也沒有辦法解釋的感知力也好,洛邱總能夠走到一些會發生事情的地方。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洛邱早就習慣,所以索性就放任自己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做到那是那。

  此時,前方有一扇門打了開來。

  洛邱走到了門前,發現裡面充滿了許許多多的屍體。這些屍體有些是腐爛的,但有些卻還能夠動。

  是喪屍——洛邱第一次看見真正的喪屍。

  這裡應該存過一大波的喪屍,但被人砍殺過,所以地上才有這麼多的屍體碎塊。

  此時,在房間的角落位置,那些只有半邊身體,或者只有頭顱的喪屍們,堆在了一塊,似乎正在吃著什麼。

  洛邱走到了這裡,略微皺了皺眉頭。

  這些喪屍是沒有神智的,不懂得害怕,只有簡單的條件反射。之前的巨大蜘蛛還有一點智慧,所以懂得躲開。

  洛邱揮了揮手,那一大堆的喪屍們便被什麼拉扯著,瞬間便四散開來。

  與此同時,洛邱看見了一名老人。

  他的雙腿幾乎只剩下白骨,血肉都被啃得差不多,他的左臂也已經消失不見,被吞噬得只剩下肩膀的位置。

  還有他的腰部也已經被咬破。

  老人的臉完全是死灰的顏色……他的身體靠著牆壁而坐著,此時卻還能夠略微地抬起頭來。

  老人看見了洛邱,嘴唇微微地動著。

  洛邱蹲下了身來,抓住了這老人那只死死地摀住胸膛位置的手掌,輕聲道:「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你是……」老人嘴唇又動了一下。

  他感覺有一種奇異的力量流入自己的身體,讓他那幾乎消失的生命,似乎被截留主了,他看著洛邱,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是……瀧澤說過的那個人?」

  「瀧澤?」洛邱一怔,隨後點了點頭,「應該是我了。你的身體……你用過什麼透支生命力的東西嗎。」

  老人……阿蒙斯特此時咳出了一口血來,「我……我知道自己什麼情況,不用浪費你的力量了。」

  「沒事。」洛邱搖搖頭:「雖然我目前救不活你,不過這點消耗不算什麼。」

  「我被喪屍咬過……用不了多久,我也會變成它們一樣。」阿蒙斯特此時飛快地道:「我只求你殺了我,讓我以人類的身份死去。另外……我身上,身上有十二圓桌聖騎士的傳承密匙,我……我可以送給你……」

  阿蒙斯特此時緩緩地解開了衣服上的扣子,露出了一個佩戴在身上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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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忘憂,三生(8)

  洛邱從阿蒙斯特的手上把這塊牌子拎了起來,打量了一眼。

  菱形的牌子有種立體的感覺,同時上面刻著一個奇特的紋章,上面依附著一種微弱的,但同時讓人感覺中正平和的特殊能量流。

  「為什麼要給我。」洛邱放下了這所謂的傳承密匙,看著阿蒙斯特那雙因為痛楚而充血的眼睛。

  沒有交易的觸發,洛邱心知肚明這一點——這是洛邱首次用非老闆的身份,接觸的類似交易的事件。

  阿蒙斯特虛弱道:「除了你之外……我根本不可能在等到誰……或許你是好人,或許…或許你是壞人……然而對於我來說……你、你是唯一的人……我、我只能交託於你……我最後的……最後的心願……我不會、不會讓你白白幹活……這把密匙…能夠帶來…帶來一次遠古圓桌聖騎士傳承的機會……」

  洛邱又看了一眼傳承密匙。

  阿蒙斯特此時艱難地呼吸著,「自……自我離開之後……我曾經的席位就一直…一直空懸著……這麼多年來…依然沒有完成試練的……而它、它可以帶來一次……一次非正式的進入……如果、如果你運氣和實力足夠的話……你也、也能夠得到它的力量……」

  所以這其實是走後門的一張通行證。假設十二圓桌聖騎士背後有著一個嚴密的組織,賭一切繼承十二聖騎士之名的騎士都有嚴格的把控的話,這東西就是能夠繞過把控,將持有者帶入密匙背後的密境,獲得等同擁有傳承資格的試練者的資格。

  洛邱卻搖搖頭,「老人家,說實話,這種機會對我沒什麼用處……不過我倒是我以嘗試一下幫幫你。你想要讓我做什麼?只是現在把你殺死?」

  阿蒙斯特卻看著洛邱的眼睛,緩緩道:「年輕的生命……我們的相遇是一種緣分……你眼神的清澈,讓我想起公平女神的目光……或許、或許你不會成為騎士……但是、但是你一定會是一名紳士……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謙遜有禮這種高貴的品質……你……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洛邱淡然道:「老人家,給人帶高帽不是很好的行為。你想要我做什麼,還沒有說清楚。」

  阿蒙斯特卻道:「我沒有看錯……我希望、希望你能夠找到我的孫女……伊麗莎白。她、她是吸血鬼和人類的混血……她很痛苦……如果她無法術過這種痛苦……請你、請你幫她、幫她以人類的身份……迎接死亡。」

  洛邱沉默了片刻,在阿蒙斯特顯得期待和不安的目光中,「在我看來,無論是那種生命形式,都是活著的證明。只是執著於某個固定的身份,甚至不惜選擇死亡……你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阿蒙斯特猛然張開了口,卻說不出話來。

  洛邱又道:「你代替你的孫女做出選擇?」

  阿蒙斯特呼吸猛然變得急速起來。

  洛邱最後道:「她自己的選擇是什麼?」

  阿蒙斯特目光黯然下來,抓住傳承密匙的手漸漸地就鬆了下,彷彿一下子就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阿蒙斯特的目光瞬間模糊了一些,他似乎出現了幻聽,聽到了一聲聲的呼喚,聽到的是伊麗莎白的聲音……聽到她一聲聲地喊著:爺爺。

  阿蒙斯特猛然死死地抓住了洛邱的手掌,即便是被喪屍吞食著身體,無盡的撕咬之下,也堅強地熬下來的他,此時讓淚水模糊了雙眼。

  「求求你,讓她活著,我想她活著,我只想她活著。」阿蒙斯特抓著洛邱的手掌,猛然用力,讓這千瘡百孔的身體坐了起來。

  他的眼睛睜得很淡,眼內迸發的光華,顯示蠟炬燃盡的最後一刻,生亮。

  「讓她!活下來!活——下——來——!」

  咆哮著。

  洛邱沒有眨眼,嘴唇微張,卻久久沒有說話,與阿蒙斯特對視著。老人此時的身體像是已經僵化,一動不動——他甚至摒住了呼吸。

  「這是……」洛邱輕聲道:「這才是,你的選擇、」

  阿蒙斯特依然沒有動,手掌如同鐵鉗般,緊緊地抓住洛邱的手掌,但洛邱知道,此時此刻這位老人的生命已經走過了盡頭。

  洛邱用手扳開了阿蒙斯特的手指,然後把他的身體平放了下來,他看著阿蒙斯特瞪大的眼睛,咆哮後並沒有併攏的嘴巴,自他的身上把那傳承密匙的項鏈拿了起來。

  放在掌心中,項鏈在手掌上纏繞了兩圈,洛邱握緊了自己的手掌,才朝著阿蒙斯特看來,輕輕說道:「我收下了。」

  說完,洛邱以手掌拂過阿蒙斯特的眼睛,讓他的雙眼得以閉上。洛邱的手掌依然還按在了阿蒙斯特的眼前,並沒有放開。

  沒有內功高手所謂的掌力輕輕一吐之說,但阿蒙斯特的身體卻在這瞬間直接碎裂。

  像是被打破了的鏡子,碎片一下子從洛邱的身邊飛散,化作一點點的光點,纏繞在了洛邱的身邊。

  室內因此而生亮,好似誕生了星河與星雲,中心處,一抹光華徐徐升起。

  這是阿蒙斯特的所有,他的思想,他的意志,他的心意,他在人世的唯一印記,他的靈魂。

  洛邱把這道靈魂輕抓在了手中,同時左手翻開,冒出一個盒子。他把阿蒙斯特的靈魂裝入了這個盒子當中。

  不是交易的物品,不需要入庫,什麼都不需要,它只需要安靜地留在這盒子當中,便不會消散。

  盒子是中間透明的,無時無刻都透射著那星華般的光澤,讓人著迷。

  洛邱緩緩吐了口氣,托著盒子站起了身來,微光漸漸散去,房間內恢復了正常。

  而此時,那些身體被破壞,卻還沒有死去的喪屍,則是在地上朝著洛邱爬來,發出毫無意義的叫聲。

  「你們也安息吧。」

  房間內的喪屍紛紛碎裂,不留血肉,洛邱此刻忽然朝著這房間上方的牆角處看了一眼,隨後便緩步走出了這地方。

  ……

  鑲嵌在牆壁上的屏幕,此時正無比清晰地映著那看來的雙眼。

  「他……他發現我們了?」

  這是最裡面的實驗室,那間純白色的房間裡面。金叔此時目光詫異,甚至有些驚恐,不安地朝著屠申義看來。

  毫無疑問,他們看見了從伊麗莎白狂暴到阿蒙斯特最後消散的全過程——他們看得見這地窖迷宮內大部分的事情,通過那安裝在各個主要地方的監視鏡頭。

  只見屠申義此時有若無其事地看著另外一塊的屏幕,淡然道:「換做是你,看見監控鏡頭,難道還不會想到什麼嗎。」

  「我只是……」金叔此時皺了皺眉頭,又搖了搖頭,隨後遲疑道:「我只是被這目光嚇到……我說不上來,只是感覺,莫名其妙地有種發冷的感覺。」

  屠申義此時冷漠道:「他不是看你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怎麼就找不到。」

  金叔此時定了定神,「你是說,希塔西爾?」

  屠申義道:「這幾個傢伙中,最容易對付的反而是看起來最狡猾的瀧澤,最難對付的是希塔西爾才對。他是一名暗黑商人,和魔術師協會有許多不清不清楚的關係,他的祖先也曾經是這裡的主人……不確定的因數太多。」

  說著,房間內忽然響起了警報的聲音。

  金叔一驚,連忙把桌子上的遙控拿起,對準了牆壁上的其中一個屏幕,按下了按鈕。

  畫面上出現的,赫然是希塔西爾!

  只見他此時正身處在一閃巨大的鋼門之前,他手上抓住一道紅光造成的鞭子,此時正在揮舞著紅光鞭子,不停地鞭笞著阻擋著他的鋼門。

  每一下,都讓這鋼門出現一道凹痕,讓門縫的裂痕擴大,恐怕用不了多長的時間,這鋼門就會被希塔西爾打破。

  「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金叔此時又驚又怒……因為他畢竟還只是普通人的範疇,面對著非人的力量,不比一隻螞蟻於他那樣的脆弱。

  「你留在這裡,我去會會他。」屠申義此時直接站起了身來,同時按下了桌子旁邊的按鈕。

  只見桌子突然掀開了機關,那些放在桌子上的『忘憂』系列,飛快地沉入了桌子之內——這桌子,與其說是桌子,倒不如說是檯子。

  屠申義快步地走出了這房間,等到門關閉之後,金叔卻忽然呼吸沉重了一些,走到了檯子的邊緣,摸索著起來。

  但金叔嘗試了一會兒,卻依然無法打開這檯子的機關……金叔皺了皺眉頭,然後忽然走到了門口的位置,把耳朵貼在了門上,靜聽了一會兒。

  這時候,金叔才飛快地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他把瓶子打開,然後把裡面的東西塗抹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是血紅色的液體……是血液。

  金叔用塗抹過的瓶子內鮮血的手指,再次觸摸那檯子上的機關,只聽見咔嚓的一聲,機關顯然被觸發了。

  金叔臉色一喜,看著那緩緩身上來的裝著不同『忘憂』系列的容器,呼吸漸漸地變得急速起來!

  「我可不會單純相信你的話……」金叔喃喃自語,「我還是更相信我自己。」

  ……

  ……

  嘭——!

  一名喪屍倒飛而出,因為承受不了宋大的一記金剛掌。

  但與此同時,更多的喪屍則是朝著宋大飛撲而來,彷彿怎麼殺也殺不盡。

  臨時組隊的宋大,鐘落月還有娜塔莎三人,確實是躲開了一波喪屍,但很快他們就有不幸地碰到了全新的一波。

  這些喪屍彷彿能夠從各個地方冒出,而且數量越來越多……甚至,有些喪屍明明已經腐爛得完全不像是個人,卻依然行動迅猛。

  「這些東西,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娜塔莎驚恐得直接抓住了鐘落月的手臂。

  這一下緊抓,讓鐘落月忍不住發出了一道悶哼的痛聲,娜塔莎一驚,飛快地放開了自己的雙手,「對不起,我抓痛你了?」

  鐘落月搖搖頭,「不關你事,是之前弄傷的。」

  娜塔莎抓住的位置,赫然是和伊芙夫人搏鬥的時候,被她所抓傷了肩膀的下方。但娜塔莎此時看鐘落月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冷汗,似乎十分的痛苦,不由得心生內疚,連忙關問起來。

  鐘落月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此時她們在宋大的保護之下,雖說雖說沒有喪屍能夠靠近上來,但宋大也多了一些限制。

  鐘落月直接道:「別出聲,不要分散他的注意力,這樣很危險的。他要是出問題了,我們只會更危險,所以,我們絕對不要成為累贅。」

  娜塔莎飛快地點了點頭,隨後用力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鐘落月此時輕輕地抓了抓自己的肩膀一下,頓時痛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但是她卻咬緊了牙關,硬生生地忍住了痛呼的聲音。

  這地窖迷宮裡面的喪屍不知道有多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個宋大遲早會體力不支的,到時候先不說他是否還有能力保護自己了,他是否會留下都會是一個很考驗人性的問題。

  鐘落月自己也暗自著急起來,看著這些不停冒出來的喪屍,突然有一個古怪的念頭。

  起初看見的喪屍身上穿著的衣服雖然破爛,但終究還能夠看出是現代的產物。可是這一波冒出的喪屍,身上反而是穿著一些古舊的皮甲,身體的腐爛程度也更加的嚴重。

  這一波喪屍,難道是古代的人變成的?

  正暗自想著,宋大卻忽然大吼了一聲,身體跳去,朝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喪屍的腦袋上,頓時把這腦袋也拍得直接粉碎。

  宋大吁了口氣,回過頭來道:「快走!」

  這一波喪屍也統統死在了宋大的巴掌下,同時他身上的汗水也更多了一些,整張臉直接濕透。

  娜塔莎見此,便連忙從身上慌亂地抓出了一包紙巾,走到了宋大的面前,給他擦著臉上的汗水。

  通道中悶熱,不說宋大,其實鐘落月與娜塔莎也已經汗流浹背。

  娜塔莎穿著清涼,此時濕了汗,衣服緊貼著皮膚。她因為感激而細緻地為宋大擦拭著汗水,身體幾乎貼到了宋大的身上。

  要命的是宋大似乎發現這女人好像是沒有穿內衣的,此時胸前兩點的激凸,有意無意似的在自己的身上蹭過,嚇得宋大連忙在心中默唸著金剛經。

  而娜塔莎似乎也意識到了尷尬的地方,但這會兒如果停下似乎會更加的尷尬,便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擦拭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鐘落月把這兩人的反應看在眼中,也沒有太多的想法,也不打算說破,只是趁機恢復一下體力。

  然而就在此時,鐘落月卻突然感覺脖子上傳來了一股刺痛的感覺。

  她身後的黑暗當中,此刻驟然間冒出了一張臉來……

  是伊芙夫人!!

  伊芙夫人此時一雙獠牙,已經完全刺入鐘落月的脖子之上,「總算是找到你了,我美麗的孩子!」

  鐘落月嘴唇張開著,只感覺身體此刻非但不痛,反而有一種異樣的快感,讓她全身都變得敏感起來。

  她忍不住發出了一道似悲鳴卻有帶著點興奮的呻吟聲。

  「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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