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83487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6 18:08
超維術士 第1460節 自留地


    「怨懟、嫉恨、妒忌……這種種的情緒已經深入了它的靈魂中。」

    與當初拜亞初次見到托比時,情況完全不一樣。

    而且,拜亞還有一些特別的發現。

    當初,拜亞之所以注意到托比,是因為托比的靈魂非常的特殊,明明外形是一隻不起眼的小鳥,可隱藏在那小小的個子中的卻是一個極不規則的龐大靈魂,哪怕這個靈魂是殘缺的,可拜亞依舊感覺到了一種靈魂本質上的威壓。

    這是靈魂層次的先天不同。

    不過,縱然拜亞當時看不出托比的靈魂形狀具體是什麼,可靈魂的感知不會欺騙他。

    如今托比靈魂反饋出來的感覺,和上回完全不一樣。

    當初,拜亞感覺到托比身上有一股憤怒在侵蝕它的靈魂,當時托比的靈魂給他一種暴烈感,煌煌如熾烈驕陽。

    可當拜亞現在再去感知托比靈魂時,那種熾熱感卻是被一股寒意代替。

    陰暗、潮濕、晦澀、顫慄、邪惡、瘋狂……這種發寒,不是來自於肉體,而是心靈在發寒。彷彿有一股涼意,從背脊中沁了出來,直逼大腦,讓人不自覺的發顫。

    哪怕拜亞見識廣博,可在感知了托比的靈魂後,依舊感覺到一股懼意,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

    這種讓他感到不寒而慄的靈魂,是拜亞這千年來見識過無數靈魂中,頭一次遇到的。

    「你有什麼看法?」安格爾定睛直視著拜亞。

    拜亞的臉色懼意未消,好半晌後,才緩過神道:「我能感覺到,它的靈魂正在被侵蝕,這種侵蝕力或許可以稱之為「毒」。而它的靈魂,絕大多數的地方已經失守,但這種陰鷙之毒,還沒有徹底的植入,因為它靈魂中似乎還有一個自留地,在排斥著陰鷙、怨念與妒忌。」

    「可如果當這片自留地,也被陰暗所紮根,或許……」

    「或許什麼?」安格爾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他還是有些不甘。

    「或許它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拜亞頓了頓:「就算真的醒過來,它還真的是它嗎?」

    安格爾沉默了。

    托比的情況,看起來比他設想的還要糟糕。面對極怨之劫,托比似乎全面潰敗,只有最後的自留地還在苦苦支撐。

    安格爾無法去想像,托比如今的情況是有多險峻,還有它還能堅持多久?

    這些問題,就像是一把把扎入安格爾內心的劍,稍一去想,就感覺心在淌血。

    「恕我學識淺薄,我能做的,只能做一些基礎分析,卻是無法進一步幫助先生。」拜亞低頭憾道。

    安格爾找拜亞來,也沒有想過在拜亞那裡得到解法。

    他搖搖頭:「這已經夠了,不管如何,謝謝你的分析。」

    拜亞離開了,安格爾在百年殿堂裡沉默的坐著,當西波洛克被黑夜覆蓋時,安格爾終於感知到了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能量波動。

    伊莎貝爾的回函終於到了。

    安格爾翻開回函,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寫,可是隨著回函拆封,一條在黑夜中無比明亮的光帶,開始蜿蜒形成,就像是一條銀河,穿越了空間,直達遠處影影綽綽的聖山。

    這是一個指路的回函。縱然伊莎貝爾一個字未寫,但意思卻表明的很清楚。

    安格爾熟稔的踏上這條光之道路,沿著曲折的途徑,最終來到了聖山背後的崖壁。

    當安格爾站定在聖山上時,立刻感知到了從聖山頂部神廟裡傳出來的魂源波動,一波波前仆後繼的來,就像是潮湧般。

    他特意將托比拿了出來,想要看看托比的情況。

    不過,托比並沒有什麼反應。看來這一次的情況,和上回的差別的確非常大。

    安格爾走進了崖壁,沿著長長的廊道直達了聖山中心。

    穿過夢幻般的魂之腹地,安格爾踏波而行,重新進入了伊莎貝爾的巫師塔。當安格爾再次進入之前的那座大廳中時,他感知到了一種奇怪的氛圍。

    四周彷彿存在著一種「凝滯且緊迫」的空氣枷鎖,讓安格爾剛一進入大廳,就有種窒息感。

    可是,這種緊張的氣氛,並沒有帶來任何的喧嘩,安靜的連心跳聲都能聽到。

    偏偏這種極端的安靜,卻加遽了凝滯的氣氛,讓空氣中憑空多了幾分肅殺。

    安格爾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這種氣氛的來源,是在場的兩個女巫。

    一個是之前被安格爾用輪迴序曲變回靈魂的莫莉雅,另一個則是……伊莎貝拉。

    不知什麼時候,伊莎貝拉也出現在了這裡。她與莫莉雅各據大廳一邊,明明沒有針鋒相對,可是安格爾莫名覺得,她們兩人似乎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對方身上,那種凝滯緊迫的氣氛,也在兩人之間氤氳產生,有一種下一秒就會劍拔弩張的錯覺。

    而伊莎貝爾則坐在中間的沙發上,看上去沒有什麼表情,但那一雙冰眸裡,似乎隱隱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看到這一幕,安格爾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伊莎貝拉應該和莫莉雅有某種糾紛,此時顯然是在互相針對著。

    不過,莫莉雅才剛剛從亡靈狀態恢復,能與伊莎貝拉有什麼爭執?

    安格爾不禁想起之前伊莎貝爾給他講述的故事。

    關於莫莉雅的故事。

    當初『靈魂死焰』卡拉菲離開南域後,莫莉雅便奇怪的消失不見,當時伊莎貝爾以為莫莉雅是追隨著卡拉菲離開了。

    可沒想到,千年之後卻在黑城堡見到了莫莉雅的亡靈。這一直是伊莎貝爾心中最大的疑問,到底千年前,莫莉雅發生了什麼事?她是真的離開了,還是說出現了意外留在南域?

    看著眼前有些兩兩對峙的氣氛,安格爾有種猜測,會不會這個莫莉雅的消失,與伊莎貝拉有關?

    不過,這只是安格爾的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當然,安格爾也沒打算八卦黑城堡千年前的陳年舊事,這些往事還是交由黑城堡自己去操心比較好。

    「這邊坐。」伊莎貝爾看到安格爾後,指了指她對面的沙發。

    安格爾的到來,也稍微讓沉凝的氣氛回轉了一些。伊莎貝拉沉默不語,莫莉雅則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自己,安格爾看過去時,莫莉雅對她露出淺笑,同時輕輕點頭,似乎對安格爾很有好感。

    「你的魔法信函我收到了,嬰靈的事,等會再說。我看你在信函上說,你有事情要尋求我幫助,不知是什麼事?」伊莎貝爾看向安格爾。

    安格爾沒有說什麼,直接將托比取出來,放在几案上。

    「我想請伊莎貝爾大人幫我看看,有沒有辦法能救助它?」

    伊莎貝爾將目光放到托比身上,作為一個靈魂系巫師,看人第一眼看的不是外貌與打扮,而是靈魂的光彩。

    這只灰不溜秋的小鳥,外表看上去黯淡,可它的靈魂卻讓伊莎貝爾眼前一亮。

    這種第一眼就產生的觸動感,伊莎貝爾這幾年內,除了眼前的托比外,就只有安格爾的靈魂能讓她有這種感覺。

    「這隻鳥,靈魂是殘缺的,可縱然如此,也依舊擁有非常的驚人的潛力。」伊莎貝爾頓了頓:「可惜,它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不介意的話,說說它的情況吧?」

    安格爾點點頭,將托比的大致信息說了出來,不過並沒有說構成托比的五臟,是來自傳奇魔物,只是說來自一個強大的魔物。其他的信息基本都說的差不多,包括托比中過災厄詛咒的事。

    聽完安格爾的述說,伊莎貝爾還沒說什麼,反倒是莫莉雅輕聲開口。

    「它的夢,充滿了對你的獨佔欲。」莫莉雅冷笑一聲,「真是巧啊,某人的獨佔欲也很強。」

    「獨佔欲是沒有錯,但心眼狹小到要毀掉所有接近的人,這種人還真是可怕。」

    安格爾一開始還沒明白莫莉雅在說什麼,明明在說托比的事情,怎麼扯到人身上了。可當安格爾看向不遠處已經黑了臉的伊莎貝拉,突然有些明白了。

    顯然,莫莉雅是在藉機諷刺伊莎貝拉。

    這是在說伊莎貝拉也有強烈的獨佔欲?

    可伊莎貝拉會對誰有獨佔欲?答案顯而易見,應該就是伊莎貝拉的導師,也就是伊莎貝爾。

    伊莎貝拉因為對伊莎貝爾的獨佔欲,所以要毀掉所有接近的人……那麼會不會也包括莫莉雅呢?

    如果這麼想的話,看來安格爾的猜測沒錯,果然莫莉雅的失蹤是與伊莎貝拉有關?

    在安格爾腦海思緒萬千的時候,伊莎貝爾咳嗽了一聲:「無關之事,現在沒有必要去爭執。」

    莫莉雅雖然心中有憤恨,可伊莎貝爾也說話了,她也不再多言。

    而伊莎貝拉從頭至尾都是沉默著的。

    伊莎貝爾將目光投向安格爾:「托比的情況我瞭解了,它的靈魂如今處於一種特殊的對抗狀況,就是怨念與它的本我,在進行著持續的拉鋸戰。」

    安格爾瞭然的點點頭,伊莎貝爾所說的「本我」,應該就是拜亞口中的「自留地」,那是托比最為真實的一面,如今正在遭受著外界的侵襲。

    「按照托比本我的強韌度,這種拉鋸或許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但可以預見的是,結果並不會如人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6 18:08
超維術士 第1461節 輾轉


    也就是說,哪怕拉鋸時間再長,托比的自留地最終也依舊會被侵襲。因為如今極怨之劫已經佔據了上風,這是一面倒的情況,托比如今已然沒有了反手之力。

    伊莎貝爾說到這時,話鋒突然一轉:「不過,它的本質問題,我倒不認為是靈魂的問題。」

    安格爾疑惑的看向伊莎貝爾。

    伊莎貝爾沒有立刻解釋,而是端起托比,閉上眼仔細的感知著托比的情況。表情從平靜慢慢變得疑惑,最後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果然如我所想,它的靈魂太純粹了,哪怕被侵蝕著,也依舊沒有太過污穢。它的靈魂只是被波及的一個面,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它的情況,單單解決靈魂中的陰晦,並不能拯救它。」

    也就是說,哪怕伊莎貝爾將托比如今靈魂中的陰晦祛除了,可只要時間允許,陰晦還會侵蝕到靈魂中。

    而這種陰晦,也就是拜亞口中的「陰鷙之毒」,其源頭並不在靈魂中。想要解救托比,必須要解決它的源頭。

    安格爾聽到這,表情微微有些失望:「也就是說,伊莎貝爾大人也無法拯救托比嗎?」

    伊莎貝爾難得看到安格爾眼裡表現出惶恐,她沉默了片刻道:「我可以試著驅散托比靈魂中的陰晦,可是,我不建議這麼做。」

    「為什麼?」

    「適應性。托比如今的靈魂本我和那陰晦處於相對平衡狀態,雖然靈魂本我處於劣勢,但至少也是平衡的。」伊莎貝爾伸出手順了順托比有些翹起的絨羽,繼續道:「可一旦打破這種平衡,雖然短時間內本我不再腹背受敵,可我說過,陰晦之源沒解決,就一定會捲土重來。當陰晦大軍再次殺入靈魂中後,本我無法進行調適,就會潰不成軍。」

    「所以我認為,至少維持著現狀,它的本我可能會堅持的更久一些。」

    安格爾對靈魂的瞭解程度遠不如伊莎貝爾,他也不認為伊莎貝爾會在這種問題上欺騙自己。所以,他採信了伊莎貝爾的說法。

    可伊莎貝爾並沒有給出解決方案,這讓安格爾再次茫然了。

    格蕾婭無法救助托比,伊莎貝爾也不能給出方案。安格爾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難道真如格蕾婭當初所言

    五味之劫是世界意志給托比這個異數,一個能不能存於世間的考驗。外力介入,反而可能會為托比的劫難,增添難度。

    可托比如今面對極怨之劫,已經全面潰敗,如果沒有外力介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托比最後的防線被攻破,自留地也變為滋生邪惡的沃土。

    安格爾表情黯淡,眼裡有些失神,嘴裡反覆的喃喃自語:「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看著安格爾的失神樣,伊莎貝爾沉默了,至少她給不出一個答案。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刺耳的聲音,突然傳入安格爾的耳中。

    「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讓安格爾有些驚訝的是,說話的居然是一直沉默不言的伊莎貝拉。

    她自帶的背景音沒有尖笑,而是傳出一陣呼呼風聲,將她的聲音吹散零落。

    伊莎貝爾看向伊莎貝拉,沒有說話,可眼裡卻有些複雜。

    莫莉雅則冷笑一聲,嘲諷道:「你的建議,是打算用冷刀子捅人後背,然後將對你不設防的人推入無底深淵嗎?」

    伊莎貝拉沒有理會莫莉雅,眼神依舊定定的看著安格爾。

    安格爾沉默了片刻,還是道:「請說。」

    安格爾以為伊莎貝拉會刻意拿喬,但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直接將她的建議說了出來:「不知道你還記得當初弗羅斯特說過的話嗎?」

    「弗羅斯特曾經表示,他是一個崇尚公平交易的巫師,在他留在黑城堡的這段期間,如果我們能夠付得出代價,他可以與我們做任何的交易。」

    「在你穩定魔漩的那幾天,我知道金伯莉去找過弗羅斯特,我不知道她去找弗羅斯特做什麼,但她應該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以,我的建議,你可以去找弗羅斯特。」

    安格爾倒是沒想到伊莎貝拉會提出這個建議,原本還以為伊莎貝拉會提出一個不靠譜的建議。

    但如果是這個建議的話,其實聽上去還真沒什麼毛病。

    說起來,安格爾並沒有想過要去找弗羅斯特求助,大概是燈下黑,又或者說對弗羅斯特實力的仰望,讓他下意識忽略了身邊的這座高山。

    可如今聽到伊莎貝拉的話後,他內心中還真的考慮起這個可能。

    托比的情況如今已經有些迫在眉睫,連格蕾婭和伊莎貝爾都沒有辦法,或許真的只有去找眼界和實力都碾壓眾人的弗羅斯特,才能得到解法。

    想到這,安格爾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決定,他默默的將托比放回兜裡,然後對伊莎貝拉點點頭:「謝謝你的建議。」

    伊莎貝拉沒有回話,彷彿在神遊天外。

    倒是伊莎貝爾對安格爾道:「你決定要採納伊莎貝拉的意見,去找弗羅斯特?」

    「如果沒有其他方案,這也算是一個辦法。」

    伊莎貝爾的眼裡閃過擔憂,安格爾對於弗羅斯特至少還有一個基礎的瞭解,但伊莎貝爾卻未曾接觸過弗羅斯特。說起來,伊莎貝爾這些天一直留在生魂花園,也有忌憚弗羅斯特的因由在。

    不過安格爾既然已經決定了,她也沒有立場去阻止,只是說道:「弗羅斯特的目的以及他的陣營都是未知,你且小心。」

    「他出現在黑城堡的原因,之前和我說了,應該如他所說是個偶然。」安格爾頓了頓:「至於他的陣營,我也模糊的瞭解了一些,應該無妨的。」

    伊莎貝爾本來還想打探一下弗羅斯特的信息,不過弗羅斯特此時就在裡世界,簡單提醒一下也就罷了,可若是深入的在背後道他長短會,伊莎貝爾擔心會引起弗羅斯特不滿,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接下來,安格爾留在大廳中,將那兩隻嬰靈中的其中一隻,化為了靈魂。

    說起來,嬰靈轉化的速度,比起莫莉雅還快了三分之一。

    在這期間,其他人都沒有說話,而是專注的看著嬰靈的變化。不過,安格爾依舊能感覺到,莫莉雅與伊莎貝拉之間存在的針鋒相對。

    兩個小時後,安格爾離開了巫師塔。

    在安格爾離開後,巫師塔內莫莉雅和伊莎貝拉或許會真的出現劍拔弩張,不過這已經不是安格爾關注的事情了。

    不久後,安格爾站到了弗羅斯特的房間門外。

    他沒有第一時間敲門,而是思索著該如何去和弗羅斯特述說。不過,正當安格爾沉思的時候,門鎖便自動開啟,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門被大大打開。

    「站在門口沉思,不如進來和我分享你的觀點。」弗羅斯特帶著優雅腔調的聲音,傳入安格爾的耳中,「進來吧。」

    安格爾循聲走了進去。

    屋裡的燈光昏黃,很多角落都照不到,依舊是漆黑一片。而弗羅斯特,剛好在一盞油燈下,不過他此時正背對著安格爾,正摩挲著一根漆黑色的長笛。

    安格爾看到長笛的剎那,瞳孔微微縮了縮。

    那在燈光下帶著骨質光澤的長笛,正是之前弗羅斯特展露給安格爾看的半失控神秘之物黑暗樂章。

    弗羅斯特此時正拿著一張潔淨的不知名魔物皮革,仔細的擦拭著黑暗樂章。

    等到弗羅斯特將黑暗樂章擦拭乾淨,他才轉過身,靜靜的凝視著安格爾。

    「我以為你來找我,是想繼續之前未曾結束的談話,但是,我從你眼神中,能看出你有很急迫的述求。」弗羅斯特示意安格爾坐下談:「說吧,我很好奇你來找我是所為何事?」

    弗羅斯特表現的很平靜,這讓安格爾有些疑惑。

    在他來找弗羅斯特前,他曾去找過金伯莉夫人,向她求證了伊莎貝拉的話。

    金伯莉也承認,她和弗羅斯特做了一個交易,付出了一些代價,從弗羅斯特那裡獲取到了相應的結果。

    具體內容是什麼,安格爾沒有打聽,但是金伯莉卻將當時見弗羅斯特的情況講了出來。

    弗羅斯特見到金伯莉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能付出什麼?」

    按照金伯莉的話:「只有讓弗羅斯特知道他能從你身上獲得什麼,他才會選擇是否答應與你進行這場交易。」

    可是,如今看弗羅斯特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提出所謂的代價?

    安格爾想了想,決定主動問道:「弗羅斯特閣下,不先問一下,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弗羅斯特沉默了一會,因為面具的遮掩,安格爾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卻能聽到弗羅斯特輕聲一笑,對他道:「所謂的代價,自然是因人而異。你不妨先說說,你想要知道什麼?」

    安格爾沉吟了片刻,還是拿出了托比。

    弗羅斯特靜靜的看著桌上昏睡的托比,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也對,安格爾一直是隨身攜帶著托比,很少將它裝進手鐲裡,當初和弗羅斯特聊『何為失控』時,也在安格爾的胸兜中。依照弗羅斯特的能力,肯定早就感知到了托比的存在。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6 18:09
第1462節 兩個選擇

    弗羅斯特的確早就察覺到托比,也能看出托比身上有些的特異,不過他並沒有太過好奇。這世界特殊的生物太多了,也不多托比一個。

    不過,既然安格爾將托比擺在它面前,弗羅斯特倒是認真的看了過去。

    「很奇特的生物,既不容於世間,可又被世間所默許。」弗羅斯特輕聲評判了一句:「這種生物,世間恐怕獨一無二,哪怕放在幻靈之城,都有資格登為上等公民。」

    見安格爾不解,弗羅斯特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所謂的幻靈之城,是源世界的一個奇異城市,全名是「格魯茲戴華德的幻靈之城」。在這座城市裡,有非常多的神奇生物,格魯茲戴華德將這些神奇生物分為了三等公民,金字塔頂端的就是上等公民。

    「不過,說是神奇生物的城市,但在外人看來,更像是格魯茲戴華德的私人圈養園。所以風評並不好,不過這並不妨礙大家的認知,只要源世界的人提及神奇生物,必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幻靈之城。」

    弗羅斯特介紹完幻靈之城後,又補充了一句:「格魯茲戴華德是一個神奇生物的研究專家,為人聽說還不錯,不過一旦面對稀有的生物,就會變得極為貪婪。所以,如果你有機會去源世界,最好不要去幻靈之城,否則你的小魔寵被他看到後,呵呵。」

    弗羅斯特突然笑了起來,笑容看上去很平靜,但安格爾卻覺得背後有一陣毛骨悚然的冷意。

    「托比不是我的魔寵,是我的朋友。」安格爾道。

    弗羅斯特挑了挑眉:「好吧,你的朋友。」

    弗羅斯特接過托比,輕輕撫摸過托比的羽毛。灰不溜秋的羽毛,配上那白皙的手,以及戴在手指上那三枚閃爍神秘光彩的戒指,有種極不搭調的違和感。

    「它的情況,很有意思。」弗羅斯特撫摸了幾下,似乎就明白了托比的現況,用優雅而舒緩的談吐說道:「用戰勝一種融入血肉中的情緒來進化,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應該是獨屬於它的一種晉級方式了吧?」

    安格爾還沒有介紹托比的狀況,弗羅斯特就已經看出了很多東西,這讓安格爾再次被弗羅斯特的眼光所折服。

    安格爾沒有作隱瞞,簡單的將托比的由來,以及五味之劫說了出來。

    「你想救它?」弗羅斯特聽完安格爾的述說後,也明白了他的來意。

    「是的,我想救它。」

    弗羅斯特:「它如今的情況,就像你之前突破正式巫師一樣,這是它的一種晉級方式。我並不介意你用外力干擾。」

    「可是,如果不用外力介入的話,它能撐過去嗎?」

    弗羅斯特沉吟了片刻,非常篤定的道:「不能。」

    「那我寧可去介入。」

    弗羅斯特手指輕輕揉了揉托比雙頰最為柔軟的絨羽,然後將它重新放在了桌案上:「你如果一定要介入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安格爾的眼睛一亮,這是他今日聽到唯一一次在對托比評價中,表達肯定的話。

    「不過一旦有外力介入的話,或許會為它帶來極大的後患,你可要想清楚。」

    「什麼後患?」

    弗羅斯特聳聳肩:「這就要看你要介入到什麼程度,並且做什麼選擇了。」

    安格爾深思了片刻:「我可以與人商量一下嗎?」

    弗羅斯特表示隨意。

    安格爾退出了大門,不一會,一封長著白色小翅膀的信封,從房間裡飛了出去,悠悠蕩蕩的鑽入了一個女學徒的腰囊裡。這個女學徒並不知道身上多了一個信封,毫無知覺的朝著更底層走去,在負四層蟲巢的時候停了下來,看樣子似乎要往裡走。

    這時,一陣幽幽的冷風吹起了信封,吹進了另一個學徒的身上。

    這個女學徒從蟲巢來到了冰窟,當她站定在冰窟外的時候,信封倏地從她肩膀掠過,她只來的感慨一句:「好像有個白影閃過?」信封就消失在了通道深處。

    很快,這個信封穿越了寒冰的長廊,擺到了格蕾婭的面前。

    未等格蕾婭去拆這個信封,這個信封直接化為了一團火焰,在火焰飛灰之中,安格爾的身影顯現了出來。

    「很高明的幻象連接,我都被騙過去了。」格蕾婭感嘆一聲,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桑德斯。

    「依舊有明顯的幻術節點痕跡,不值一提。」桑德斯面無表情的道。

    格蕾婭沒好氣的白了桑德斯一眼,別看桑德斯是在批判,但她莫名的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一抹得色。

    「悶騷。」格蕾婭在心底暗忖了一句,將目光放到安格爾的幻象上。

    安格爾將自己去找伊莎貝爾以及弗羅斯特的過程簡單的述說了一遍,然後又把弗羅斯特說的話,也一字不差的複述了出來。

    雖然安格爾內心已經有所決定,但托比畢竟是格蕾婭創造的,從某種角度來看,格蕾婭對於托比而言是母親一般的存在。所以,事關托比的未來,安格爾必然要和格蕾婭商量。

    格蕾婭聽完安格爾的話後,幾乎毫不猶豫的道:「救!」

    用外力干擾,雖然有後患,但至少不會死。可不用外力干擾,托比連活下來的希望都沒有,在這兩個選擇中,格蕾婭根本不需要去思考。

    「再說,後患並不是永久的傷痕,總有解決後患的辦法。」

    安格爾帶著格蕾婭的答覆,重新走進了弗羅斯特的房間。弗羅斯特抬起頭,古銅面具上齒輪隨著他說話,而緩緩轉動:「看來你已經有了抉擇。」

    「我不會放棄托比。」安格爾堅定的道。

    弗羅斯特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麼我們就來分析一下它的情況。」

    「它的身體很特殊,除了一個框架外,連靈魂和血肉,都看不出它自己的痕跡。所以,這所謂的五味之劫,可以簡單的化為,通過這五味情緒,來豐滿框架,聯繫內在的魂與肉。」

    「一旦度過、或者說降服了五味之劫,它應該就可以真正蛻變,而不受限於這堆血肉的原身。」

    「故而,它的劫難不是單一的肉身或者靈魂問題,而要從根源上去考慮。」

    這種根源上的問題,也是難住伊莎貝爾與格蕾婭的問題。以她們的境界,還無法去考慮這個根源所在,可對於弗羅斯特這種層級而言,想要發現問題的根源,並不算難事。

    只要發現了問題根源,那麼想要解決起來,方法就很多了。

    不過,不管是什麼方法,只要是外力介入,必然是以解決托比體內那「極怨之念」為主。

    「根據我自己對風險的評估,我將一些風險較大的方法刪減了,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種選擇,我認為風險是最小的。」

    只見弗羅斯特將那漆黑的笛子拿出來,放在托比的身邊:「它如今處於極怨之劫中,散發出來的怨懟、嫉妒、陰毒、邪惡……這些情緒,其實都是一種惡意。那麼就可以借由黑暗樂章,將這一系列的惡念聚集起來,化為惡之面相。」

    所謂惡之面相,就是托比體內那怨念所化的人格……鳥格。

    就像是當初的羅蘭度一樣,托比將會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其一為正常,其二就是惡之面相。只要弗羅斯特這邊控制著黑暗樂章,托比完全可以壓制惡之面相,表現會和常人無異。而遭遇艱難的時候,惡之面相還能讓托比實力暴增。

    所以,在弗羅斯特看來,這是風險最小的了。

    不過在安格爾看來,卻是非常不安,因為這等於在托比體內安了一個遙控炸彈,而遙控器卻在弗羅斯特手中。

    將自己的生死交予另一個人來掌控,這等於從此以後喪失了自由。

    故而,若是讓安格爾去選,他不會選擇黑暗樂章。

    或許是看明白了安格爾的意思,弗羅斯特繼續道:「第二種選擇,是直接對極怨之念進行壓制。」

    說白了,就是簡單粗暴的碾壓。

    以弗羅斯特的層次,可以輕鬆的收斂所有的極怨之念,然後將之壓制起來。

    「極怨之念是屬於它自身的問題,外力想要化解,並不容易,而且風險和後患都很大,甚至這種後患可能是永久性質的。」

    弗羅斯特並沒有欺騙安格爾,他可以為托比化解極怨之念,可之前他也說過,只有托比戰勝了五味之劫,它自己才會圓滿。

    一旦外力去化解極怨之劫,托比自身永遠也無法圓滿。

    很有可能,前路也會葬送於此。

    所以,弗羅斯特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壓制。」

    「壓制的風險也很大,不過至少壓制,不會消磨極怨之念,它還有機會自己去化解這次劫難,對未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越去壓制,未來反彈的力量也會越強。

    而且,隨著托比自身實力變強,極怨之念也會增強。如果說,如今的極怨之念只是一個蜉蝣,當有一天壓制已經沒用的時候,托比將面對的極怨之念,則會變成一隻巨獸!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9 18:09
超維術士 第1463節 蛇鳥

    如今面對蜉蝣等級的極怨之念都已經很難應付,未來面對已經長成的巨獸,無法想像有多恐怕,基本就等於一座難以踰越的高山。

    而且,到時候因為五味之劫聯動的關係,被壓制的極怨之念很有可能會與下一個五味之劫一同爆發。

    也就是說,若是選擇第二種的話,托比終究還是要面對極怨之念,而且還會是加強版的,若是托比本身沒有發生質變,最終的結果也很懸。

    「現在輪到你選擇了,你會選擇哪一種?」

    弗羅斯特攤開手,他的雙手沉沉浮浮間,隱隱約約彷彿出現了一個金質的天秤,兩個選擇就像是兩個不同質地的砝碼,在天秤的兩邊的托盤裡,對等的浮搖。

    兩個選擇都有優缺點,後患也各不相同。

    一個是現在就解決問題,不過體內會被放置一個開關掌握在他人手中的遙控炸彈。另一個是推遲解決,未來極有可能數劫並發,度過的幾率極小,但命運還掌握在自己手中。

    該選擇哪一個比較好?

    「如果你無法作出決定,我其實更加勸你選擇第一種,風險會降低到最低水準。」弗羅斯特優雅的聲音,在耳畔迴蕩。

    安格爾沉默了片刻,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不過他沒有立刻做出選擇,而是問道:「這兩個選擇,所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弗羅斯特:「這兩個選擇之於我而言,都不過隨手施為,你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

    若是稍微厚點臉皮的人,此時可能就應下了。但安格爾卻不認為天上會掉餡餅,而且不付出代價,是意味著要用人情來換嗎?

    見安格爾依舊盯著自己久久不言,弗羅斯特聳了聳肩:「如果你一定要付出代價,不如賣一個人情給我,若是你有一天能夠成為神秘煉金術士,我再找你討要人情所對應的代價。」

    「如果我沒有成為踏入神秘領域呢?」安格爾反問道。

    「那這個人情就當不存在。」

    安格爾陷入了沉思,要交換嗎?如果單單只是討個人情,安格爾並不是不能給予。不過,人情就是一個範圍極寬的承諾,空頭人情算是人情,赴湯蹈火也算是人情。

    若是要給予人情,至少要設一個限。

    安格爾斟酌著措辭,認真道:「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有機會踏入了神秘領域,當你向我討還這個人情時,我希望你所要求的事,不要違背我的主觀意志。」

    「可以,不僅我不會違背你的主觀意志,我也承諾不會讓你陷入危險境地。」畢竟當安格爾成為神秘煉金術士時,一個人就等於一份挖掘不完的寶藏。

    弗羅斯特還更加降低了這個人情範圍的上限,這讓安格爾很意外。

    安格爾其實並不認為自己的人情有多重要,但弗羅斯特的條件開出至此,前提條件還是安格爾成為神秘煉金術士之後的事,而且言談中也算尊重安格爾的意願,這讓他心中的指針也開始慢慢偏移。

    「好。」安格爾終於重重點頭,同意了弗羅斯特的條件。

    弗羅斯特面具下的嘴唇微微勾起:「既然你已經答應了,那麼現在該由你選擇了,你要選擇哪一個?」

    再次面對這個選擇,安格爾沒有再猶豫,毫不猶豫的道:「第二個選擇,壓制!」

    弗羅斯特輕聲嘖了一下,用憐愛的語氣摸了摸黑暗樂章:「看來你被嫌棄了呢。」

    漆黑的骨笛閃過更加幽深的光澤,似在回應弗羅斯特的話。

    弗羅斯特笑了笑,將黑暗樂章收了起來,面對安格爾:「這個選擇,會讓你的小魔……朋友,未來可能會面對更加恐怖的災難,我希望你能再次確認,你要做這個選擇嗎?」

    安格爾點點頭:「是的。」

    弗羅斯特聳聳肩:「好吧,事不宜遲,那現在就開始吧。」

    話音一落,弗羅斯特的手上突然閃過強烈而刺眼的綠芒,哪怕安格爾如今的境界,也感覺到綠芒太過刺目,下意識的偏過頭。

    等那綠芒逐漸消散後,安格爾才轉過頭。

    此時,托比外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不過當安格爾更加仔細的觀察時發現,托比身上開始往外不停的冒著黑色煙霧。

    這些黑色煙霧濃稠至極,雖然沒有惡臭,但卻帶著強烈的負面能量。

    怨念、嫉恨、妒忌、邪惡……所有與「怨念」有關的負面能量,都在此時不停的滋生著。

    安格爾疑惑的看向弗羅斯特,不知道現在托比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已經壓制住了,如今的情況也屬於正常現象,不過……」弗羅斯特回頭看了看四周,「不過,這裡恐怕不是變身的好地方,去虛空吧。」

    變身?安格爾捕捉到這個詞,正疑惑的看著弗羅斯特。

    下一秒,毫無預兆的,安格爾發現他們突然從原地消失不見,來到了漆黑的虛空。

    並不是幻象,是真正的虛空。因為安格爾非常清楚的感知到,那一直高高掛在內心中的靶錨,就在不遠處。

    安格爾循著靶錨的定位看去,果然隱約看到了門之異象的所在。

    安格爾眼底帶著震驚,他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空間漣漪,甚至沒有空間波動,他就這麼毫無波瀾的被帶到了虛空?這是何等強大的術法!

    安格爾在震驚的時候,也在疑惑。

    不明白弗羅斯特為何突然會到虛空中來?這個困惑,沒等安格爾真正問出口,不久後『托比』就告訴了他答案。

    只見,托比身上的黑色濃霧釋放的速度越來越快,所覆蓋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以托比為中心的十米範圍內,全是那充滿怨念的黑霧。

    安格爾已經開始擔心位於中心的托比,不過這種擔心也只存在了極短時間,因為那濃郁的黑霧倏地變為了實質。

    安格爾看著從黑霧中進化而出的恐怖怪物,眼底全是震撼。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弗羅斯特之前會提到「變身」,因為此刻托比就已經變了身!

    就如當初的暴怒之獅鷲般,托比借由弗羅斯特對怨念的壓制,勉強算是度過了這第二劫。

    哪怕怨念化為了托比體內的一個不容忽視的隱患,可它依舊賦予了托比新的力量,借由怨念來化身!

    這是一隻安格爾完全看不出來頭的魔物。

    身上還繚繞著黑色霧氣,可它的整體形狀已經隱約的顯現出來了,體長至少十米,身體細長蜿蜒,有兩隻遮天蔽日的雙翼……

    安格爾不知道這是什麼魔物,但這個魔物帶給他的那種感覺卻沒變,依舊是陰晦、怨恨、妒忌,還有陰冷、潮濕和背脊發寒的顫慄。

    在安格爾思索的時候,這只魔物還在掙扎。可突然間,它的頭顱從黑霧中伸了出來,一隻猩紅的豎瞳,蘊滿著無盡的瘋癲,不管不顧的對著虛空嘶吼起來。

    恐怖的能量氣浪,不斷的滋生並且蔓延。

    安格爾現在算是明白為何弗羅斯特要將托比帶到虛空中,因為一旦在魂域變身,光是這一波的能量氣浪,就會讓附近的學徒無法招架,直接死亡也說不定。

    這已經是巫師級的力量!

    而隨著它的嘶吼,安格爾也發現了一點,從那長長的頭顱中吐出來的舌頭,是一根猩紅且分岔的蛇信!

    這分明是一頭長滿血色花紋的巨大蟒蛇!

    在安格爾震驚於托比此次變身的時候,這只大蟒蛇突然鑽出了黑霧,安格爾也終於看到了它的全身。

    雖然頭顱是蟒蛇,可在它的下腹部位置,卻依舊有鳥的特徵,還有兩隻非常寬大的雙翼。

    到了尾巴時,又再次變回了蛇樣。

    整體而言,充滿了力量感,同時也因為這是只蛇,那種陰濕的腥味持續的繚繞在鼻尖,讓人不寒而慄。

    這到底是什麼生物?托比這次的變身,到底是什麼?

    「蛇鳥。」站在一邊的弗羅斯特回答了安格爾的問題,雖然無法看清面具下的眼神,但安格爾能感覺弗羅斯特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欣賞。

    「蛇鳥是一種非常少見的魔物,如此曼妙且巨大的蛇鳥,在蛇鳥眾裡,恐怕也很難尋。」弗羅斯特讚賞道:「充滿著嫉妒、虛榮與怨恨,多麼融洽的糅合在一起。」

    在弗羅斯特讚頌的時候,化身蛇鳥的托比,突然開始發起瘋來。

    托比轉過頭,那扭曲的蛇頸,以一種古怪的姿態,將那充滿冰冷鱗片的蛇頭,對準了安格爾所在地。

    那猩紅的豎瞳,帶著瘋魔之意。

    狂躁的吐了吐蛇信,托比朝著安格爾俯衝了過來。

    托比如今顯然已經失了理智,它的動作迅猛,嘴巴張的大開,露出發著幽綠光芒的獠牙……顯然,托比俯衝而來不是表達的歡欣,而是充滿了殺意。

    當托比即將靠近安格爾時,它的面前出現了一堵水晶之牆。

    托比一個甩尾,水晶之牆就破裂成渣。可破裂一個,立刻就會滋生第二個,無論托比如何去攻擊,也無法接近安格爾。

    在托比即將狂暴的時候,黑暗的虛空裡,突然傳來一陣幽鳴聲。

    托比猛地回過頭,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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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維術士 第1464節 變身的後患


    深邃的黑暗中,亮起了一點螢光。

    當螢光靠近的時候,安格爾發現,這一點螢光居然來自於一朵六瓣花,這朵花耷拉著,有螢光在花瓣周圍氤氳,就像是螢火蟲般繚繞著。

    且不說這朵花為何會出現在虛空,還有這朵花為何會移動?

    而且,看那螢光的距離,似乎是越來越近?

    當安格爾帶著疑惑再去深入觀察時,注意到這朵花的下面,有一個巨大的黑影。

    那是一隻起碼幾十米長的黑皮蠕蟲,蠕蟲身上環節狀,隨著身後的噗噗氣流,它的環節在前後抽動,也帶動著蠕蟲往前快速衝刺。

    一朵頭頂長著花的蠕蟲?這還是安格爾頭一次見到。

    而之前黑暗虛空中傳來的幽鳴聲,正是蠕蟲發出來的……在安格爾好奇探察著蠕蟲的時候,更多的螢光亮了起來。

    每一個螢光下面,都對應著一隻蠕蟲,螢光各不相同,顏色五彩繽紛,就像是虛空中飄蕩起的彩色光雲。若是忽略花朵下面醜陋的蠕蟲,這絕對是一幕夢幻的場景。

    「這是什麼?」安格爾好奇的問道。

    弗羅斯特:「蠕蟲班車,或者說蠕蟲巴士,一種可以在虛空中行走的魔物。」

    蠕蟲巴士雖然是一種虛空生物,可是因為它們喜歡吃植物,所以常常會到各個世界裡停留。而之所以稱它們為「巴士」,就是因為這種特性,當你在虛空中迷失方向,找不到道標,尋不到路口時,只要跟著蠕蟲巴士,絕對可以找到適合生存的世界。

    不過,蠕蟲巴士雖然喜歡吃植物,並不代表它們是草食性。

    它們頭頂上的花朵,是類似深海鮟鱇的一種發光器官,可以在虛空中吸引血食上鉤。以此可見,它們其實是雜食性的魔物,甚至會吃人。

    所以,蠕蟲巴士並不是溫和的魔物。

    而且蠕蟲巴士的實力也很強大,還是群居性魔物,一般實力比較低的巫師,遇到它們都只有逃跑一途。

    「這十多只蠕蟲巴士,應該是感知到了童話世界,準備去飽餐一頓的。」弗羅斯特道:「這裡距離童話世界很近,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你不去挑釁它們,它們一般不會吃血食的。畢竟,要給肚子留些空間,裝最愛的植物。」

    安格爾自然不會去挑釁,不過,他不這麼做,可並不代表托比會聽他的話。

    托比在發現攻破不了安格爾的防禦時,正怒火中燒,這時蠕蟲巴士的出現,成為轉移它注意力的靶子。

    托比沒有任何思考,長長的蛇尾一擺,直接化為一道幽暗的血光,就朝著那一群蠕蟲巴士飛去。

    安格爾瞳孔一縮,忍不住叫了一聲托比的名字,但沒有任何回應。

    「他都已經對你發起了攻擊,可見它現在明顯已經喪失了理智,你再怎麼呼喚也沒用。」弗羅斯特道。

    話雖如此,但安格爾依舊不放心托比。

    他不知道托比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面對如此多的蠕蟲巴士,托比能夠應付嗎?

    在安格爾擔憂的時候,托比已經對近處的一隻蠕蟲巴士發起了攻擊。

    安格爾原本還在擔心托比的安全,然而,托比對上蠕蟲巴士沒有絲毫的怯意,那蜿蜒的蛇尾,直接纏上一隻蠕蟲巴士。

    激烈的戰鬥並沒有出現,因為戰鬥結束的很快。

    托比纏住了一隻蠕蟲巴士後,直接對著蠕蟲巴士頭部的花朵一咬,隨著螢火熄滅,蠕蟲巴士的生命也隨之隕落。

    在殺了一隻蠕蟲巴士後,托比將它的屍體隨手丟落虛空,立刻又沖向第二隻蠕蟲巴士。

    「蠕蟲巴士頭頂的發光器官,雖然是它的弱點,但應該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死亡。」弗羅斯特眼裡閃過思索:「看來,你的這個小朋友,不僅僅化為了蛇鳥,還擁有蛇鳥的劇毒啊。」

    「而且,這劇毒看起來非常不一般。」

    蠕蟲巴士的皮非常厚,堪比血脈側的正式巫師,唯一皮薄的地方,就頭頂的發光器官。

    也不知道是天性,還是運氣。托比一眼就洞穿了蠕蟲巴士的弱點,直接藉由頭頂的發光器官,將毒素注入到了蠕蟲巴士體內,這才製造了一擊必殺的效果。

    不過,雖然分析出了托比戰勝蠕蟲巴士的秘訣,安格爾也依舊有些驚訝。

    別看說起來很簡單,但真正做起來並不容易。

    必須有超乎尋常的速度、桎梏住蠕蟲巴士的力度、以及足以毒殺蠕蟲巴士的強度。

    三者缺一不可。

    普通的巫師,可不見得能做到。偏偏托比,三者都擁有,尤其是重力脈絡對它速度的加成,簡直超乎想像。

    曾經托比化為獅鷲的時候,當時它的速度安格爾以為已經達到了極限,但沒想到的是,化為蛇鳥的托比,速度更是快到驚人,比起獅鷲形態還要快。也正因此,它才能在蠕蟲巴士沒有反應過來前,就用蛇尾將它們絞住,最後一擊必殺。

    一隻又一隻的蠕蟲巴士,被托比給殺死。

    在安格爾震驚於托比那強悍的殺傷力時,他還注意到了一點,托比似乎只是為了殺戮而殺戮,對於被殺死了蠕蟲巴士,托比根本不在意。彷彿,它殺死這些蠕蟲巴士,單純就是為了攫取虐殺生命的快感。

    「托比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安格爾皺眉,看向弗羅斯特。

    弗羅斯特靜靜的望著遠方的虛空,托比依舊在殘殺著蠕蟲巴士,那猩紅的豎瞳毫無熱感,冷酷且瘋狂。

    「如果,它的本性不是如此的話,想來就是選擇壓制極怨之念的後患了吧。」弗羅斯特淡淡道。

    「有辦法解決嗎?」安格爾急忙問道。

    弗羅斯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它的變身,似乎與五味之劫息息相關?」

    安格爾點點頭,將托比曾經化為「暴怒之獅鷲」的事情說了出來。

    弗羅斯特聽完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它度過怒之劫,化為『暴怒之獅鷲』;那麼眼前這只蛇鳥,應該可以被稱為『嫉妒之蛇鳥』。」

    「它化身暴怒之獅鷲的時候,是因為它戰勝了極怒之劫,所以思維不會受到影響。但如今,它並沒有戰勝極怨之劫,而它的化身又與極怨之劫息息相關,當它處於化身狀態時,便能觸及被壓制的極怨之念,所以才會如此的瘋狂。」

    「想要讓它平靜下來,只有兩種方法。」

    「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它釋放出被我壓制的極怨之念,面對並且戰勝它。它以後化為蛇鳥,便不會出現如今的情況。」

    「第二種方法,就只有等它消耗完能量,從蛇鳥形態退出時,它才會恢復正常。」

    弗羅斯特提出的兩種方法,第一種如今卻是辦不到,所以只能等待托比從蛇鳥狀態退出。

    「也就是說,壓制極怨之念的後患,就是化為蛇鳥的時候,沒有理智?那不化身蛇鳥的時候,會不會變好?」安格爾問道。

    弗羅斯特:「不化身蛇鳥的時候,應該會恢復理智。不過,極怨之念只是被壓制,並不代表被消除,哪怕它恢復了理智,或許行事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安格爾鬆了一口氣,不管如何,只要托比能甦醒就好。

    在他們這邊聊天的時候,另一邊的蠕蟲巴士也只剩下最後幾隻,它們明顯被托比的凶殘給殺怕了,趁著托比不注意,直接對著虛空蛀出了一個黑洞,剩餘的蠕蟲巴士一股腦的鑽了進去,不知道去了哪裡。

    而托比此時,也突然靜止不動,身上開始冒著黑氣。

    它那龐大的體型,隨著黑氣的出現,開始不停的縮水。到了最後,那十米長的巨大蛇鳥,只剩下巴掌大小的鳥形態,而繚繞在側的黑氣,也融入到了托比的體內消失不見。

    托比則靜靜的閉上眼,繼續酣睡不醒。

    安格爾來到托比身邊,將欲要墜落虛空的托比,托在掌心。

    托比在接觸到安格爾的皮膚時,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頭顱微微一動,蹭了蹭安格爾的掌心,然後一個翻身,又繼續睡去。

    看到這一幕,安格爾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終於緩落了。

    雖然托比依舊還在昏睡的,但顯然和此前並不一樣。如無意外,當它甦醒的時候,應該就能夠恢復理智。

    不過,安格爾想到壓制在托比體內的極怨之念,還是感覺到任重道遠。壓制終究不是長久之事,正如弗羅斯特所說,壓制的越久,反彈的越厲害。

    只能儘早想辦法解決被壓制的極怨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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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維術士 第1465節 降物破裂

    「那如何面對被壓制的極怨之念呢?」

    弗羅斯特的房間內,安格爾看著在他掌心裡歇息的托比,向弗羅斯特求助道。

    「極怨之念的壓制,並不是一個深刻的封印。當有一天它覺得自己準備好的時候,它自己就可以輕鬆的掀開這個封印。」弗羅斯特頓了頓:「至於要如何去應付,這個就看它自己了。我說過,外力能介入的地方極少,你如果想要用外力來化解極怨之念,必然對它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

    「所以,最後它能不能度過極怨之劫,依舊看它自己的能力。除非你願意,使用黑暗樂章。」

    弗羅斯特說完之後,話鋒一轉,對安格爾道:「它的事,算是解決了。你心中可還有什麼難事,我可以一併解決,看在未來可能被討要的人情,這次算你免費。」

    安格爾愣了一下,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人情有多麼貴重,但弗羅斯特似乎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了鄭重感?

    不過,說到除開托比的事,安格爾倒是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事……突然,安格爾腦海裡閃過一道光。

    「什麼事都可以嗎?」安格爾連忙問道。

    弗羅斯特看著安格爾眼睛裡的急迫,點點頭:「只要我能夠做到,都可以。」

    安格爾話立刻湧到了嘴邊,他最想解決的自然是喬恩的事……不過,當話到了嘴邊時,他腦海裡想起喬恩多次提及的事——「寧可我死,我也不希望因為我的緣故,而讓我的故鄉遭到侵害」。

    弗羅斯特的實力高深,說不定真的能看出喬恩的跟腳。

    安格爾對弗羅斯特的瞭解,也只是泛泛的表面。誰也不知道他內心裡的真實想法,若是因此,而讓喬恩的故土遭遇到了侵害,喬恩或許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而且,到時候天外之眼估計也瞞不過。

    想到這,安格爾本來想說的話,又嚥了回去。

    弗羅斯特看著安格爾的表情變幻,眉頭挑了挑:「怎麼,你是覺得你的事情,我處理不了嗎?」

    安格爾搖搖頭,腦海裡思緒飛速的流轉,除開喬恩的事外,其實目前最困擾他的事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增加幸運屬性的皮卷,不過他之前已經表現出急迫的樣子,說出這個來,顯然無法取信於弗羅斯特。

    那麼只剩下另一件事了。

    想到這,安格爾語氣一頓:「弗羅斯特閣下,你是如何看待深淵魔神呢?」

    弗羅斯特眼裡閃過嫌惡:「那是一群受庇於深淵世界規則的幸運兒,但同時也是深淵世界的蛀蟲。」

    「不過,我也不否認,魔神中有一些智者。而這些智者,基本都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古老,哪怕源世界的巫師,面對這群古老,也依舊會表示尊崇。」

    「古老?」安格爾下意識的回道:「難道是深獄女王這般的古老者?」

    安格爾的話,讓弗羅斯特的眼神多了一絲古怪:「深獄女王的確是一個古老者,不過,你怎麼會知道深獄女王?」

    深獄女王是一位以弗羅斯特的實力,都不想去提及的恐怖古老者,她在深淵散播著死亡的恐怖,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瘋子。

    源世界的巫師,哪怕是傳奇,去到深淵之後,最不想遇到的估計除了那幾個頂層古老外,就是這個深獄女王了。

    讓弗羅斯特有些想不通的是,以安格爾的實力,應該是接觸不到深獄女王這個層次的啊?

    安格爾遲疑了一下:「我曾經在深淵見過深獄女王的一位手下。」

    「噢?你指的是誰?」

    「苦朗多。」

    在安格爾說出他見過深獄女王的手下時,弗羅斯特其實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只有苦朗多是出自貧瘠之面,安格爾若是真的接觸過深獄女王的手下,那麼只有苦朗多。

    果不其然,安格爾回答吐出來的名字,正是這位『死亡引路人』苦朗多。

    看來,安格爾沒有騙他。不過,安格爾是怎麼見到苦朗多,苦朗多居然沒有殺死安格爾?這讓弗羅斯特有些困惑。

    不過,弗羅斯特也沒有去詢問,比起這些困惑,他現在更想知道的事情是,安格爾突然提及魔神,又表示他知道古老者的信息,他想要讓他幫忙解決的事,到底是什麼?

    該不會,跟古老者扯上關係吧?或者,直接讓他去弒神?

    「古老者的事情暫且不談,我就想知道,你想解決的事,該不會與古老者有關吧?」

    安格爾愣了一下,搖搖頭:「不是,與一位魔神有關。」

    說罷,安格爾拿出一個空間軟囊,放在桌上。

    弗羅斯特帶著疑惑,掃了一眼這個空間軟囊,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

    空間軟囊裡是一個雕像,一個頭顱和身軀被黑色雙翼包裹住的惡魔雕像,雕像的尾巴露了出來,像是一個彎鉤,鉤子上插滿了一本本的書籍。

    「殘酷學者的降物。」弗羅斯特立刻認出了雕像。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弗羅斯特閣下能幫我把這個降物打碎。」

    降物,是容納魔神意志降臨的容器。只要對著降物從內心深處祈求魔神的垂憐,魔神便可以主動將意志降臨,滿足祈求者的要求。不過,使用了降物之後,等於默認成為魔神的信徒。

    這個降物,是當初安格爾拒絕殘酷學者成為信徒的要求後,殘酷學者為了觀察安格爾的靈魂,而特意製造的。不過,後來殘酷學者似乎在見識到無焰之主的真靈隕落後,有些心虛了,再也沒有將意識降臨到這個降物上。

    然而,降物留在身邊終歸是一個隱患。

    不過安格爾自己無法打碎這個降物,於是趁著這次的機會,將這件事提了出來。

    這個要求並非關於古老者,讓弗羅斯特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格爾,能接觸到深淵隱秘,還得到一個魔神降物,以一個不久前只是學徒的人而言,是非常不簡單的。

    而且這個降物上魔神的氣息非常的稀薄,可見魔神許久未曾降臨,這也是非常古怪的事。是不敢降臨,還是有其他原因?

    看來,安格爾的過往,也有很多隱秘。

    弗羅斯特點點頭:「如果只是打碎一個降物,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你能夠確認,你承擔得了降物破碎,魔神降臨的後果?」

    「不會降臨。」

    「嗯?」

    安格爾很篤定的道:「殘酷學者不會降臨的。」

    且不說經歷了無焰之主真靈隕落後,殘酷學者還敢不敢降臨。當初殘酷學者將降物交給安格爾的時候,也信誓旦旦保證過,如果安格爾將降物打碎,祂不會去追究。

    弗羅斯特不知道安格爾的自信是哪裡來的,但他也懶得再去深究。

    真的打碎一個降物,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算殘酷學者降臨,也只是降臨一縷意識,弗羅斯特也隨手可以毀滅。

    弗羅斯特索性不去多想,直接伸出手,覆蓋上那一次性空間軟囊。

    只見弗羅斯特的掌心閃過一道微光,下一秒,他便收回了手。

    安格爾甚至還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微微發現空間軟囊中的一些空間能量出現波動,然後一切就結束了?

    帶著疑惑,安格爾將精神力探入空間軟囊中。

    殘酷學者的降物已經消失不見……

    安格爾喉嚨吞噎了一下,他一直知道弗羅斯特的實力很強,可是從來都沒有一個實際認知。但現在,看著空空如也的空間軟囊,他的內心中就像是掀起了一陣風暴。

    能量波動極其微弱,甚至沒有毀壞一次性的空間軟囊,就直接隔著重重的壁障,將深淵魔神的降物給破壞了?

    這種超然的實力,安格爾簡直不敢想像。

    在安格爾發呆的時候,弗羅斯特則靜靜的感知著周圍的空間。魔神降物並不是廉價品,深淵魔神也沒有那麼多,在他的認知中,毀掉了一個魔神降物,背後代表的那個魔神必然會降臨意識。

    所以,弗羅斯特如今便是在感知並且戒備著。

    可半晌過去了,安格爾還在發呆,弗羅斯特的眉頭卻皺的越來越緊。

    殘酷學者還真的沒有借由意識降臨。最為重要的是,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投來,就彷彿祂從來沒有製造過這個降物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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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維術士 第1466節 紅色圍巾

    在弗羅斯特滿腹疑惑的時候,突然間,他的耳朵動了動,抬起頭看向某處。

    安格爾原本還在震驚於弗羅斯特的實力,聽到身後傳來「咦」聲,他回頭看去,卻見弗羅斯特目光定格,似乎看到了未知的虛空。

    在安格爾疑惑的時候,一點光芒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悠悠蕩蕩間,懸浮在弗羅斯特的面前。

    這個細碎光點,在顯現出來的剎那,便開始擴大演化,最後化為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安格爾看著這道火焰,只覺得眼前彷彿閃過一道紅光。

    安格爾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這才發現,這一道火焰中呈現出了動態的影像。而之前他看到的那一道紅光,正是來自於影像之中。

    火焰中的影像,是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矗立在黑暗虛空中,看不清他的具體面容、性別以及穿著,唯一顯眼的是一條豔麗似血的紅色圍巾。

    這條圍巾散發著鮮豔的紅光,遮掩住人影的半張臉。

    紅色圍巾拉的很長,在虛空中飄蕩著,就像是一條游移不定的猩紅毒蛇。

    安格爾總覺得這條圍巾給他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盯著這條圍巾,恍惚間彷彿被拖入了一個神秘漩渦。

    周圍是黑暗無聲。

    靈魂、意識慢慢的消失不見,在安格爾覺得自己連最基本的感知,可能都快消散時,黑暗中突然有人咳嗽了一聲。

    安格爾猛地睜開眼,發現眼前一片血紅,身體被緊縛著。

    「鬆開他吧,他只是我借住之地的一個普通巫師罷了。」弗羅斯特優雅而獨特的語氣,在安格爾的耳邊響起。

    「普通巫師?在我看來,倒是一點也不普通。」說話的是一個男聲,不過鼻腔似乎被什麼遮掩了,發出來的聲響有些甕聲甕氣。

    話雖如此,但這個說話的男人,還是將安格爾放了下來。

    隨著皮膚上那詭異的摩擦感消失,安格爾落了地。直到這時,安格爾才發現,剛才緊縛住自己的是一條紅色的長圍巾。

    這條紅色的長圍巾,正是從那火焰裡的影像中竄出來的。隨著對安格爾的解綁,圍巾再次慢慢的縮回了影像中。

    當紅圍巾徹底消失在現世時,影像裡那黑色人影冷冷看了安格爾一眼。

    緊接著,這個火焰影像慢慢的消散,最後化為光點,融入虛空中不見。

    安格爾長長呼著氣,他還能記起之前被圍巾緊縛的感覺,窒息、無力、靈魂與意識都沉墮……包括圍巾纏著皮膚時的觸感,一切都那麼真實。

    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前一秒明明還在和弗羅斯特對談,下一秒就出現這種狀況?那個火焰中的人影是誰?還有那條紅圍巾是怎麼回事?還有,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發起攻擊?

    安格爾只覺得腦海裡全是疑問。

    在他不解的時候,弗羅斯特的聲音傳進他耳中:「抱歉,連累了你。不過,佐恩並不是要殺你,他只是要確保和我說的話,不被其他人聽到。」

    弗羅斯特自顧自的道:「佐恩和我一樣,是守序公會的一員。我從「亡靈的輪迴之匣」裡脫逃之後,便將這裡的事傳達給了守序公會,需要有人支援。佐恩就是守序公會派來的人,剛才他聯絡我,就是和我確定這次的任務。」

    弗羅斯特說完後,才聳聳肩道:「佐恩要保密的就是這些事,因為之前和你說過輪迴之匣,我也就不隱瞞你了。」

    安格爾聽完後,稍微瞭解了內情,但是他還是有些好奇,聽弗羅斯特的意思,佐恩並不是在這裡,可是那條圍巾為何能穿越無際的時空,將自己綁縛住?

    面對安格爾的好奇,弗羅斯特笑眯眯的道:「佐恩也是一個神秘獵人,他的經驗雖然沒有我豐富,但也曾解決過失控物的。那條圍巾,就是在那次任務中,他獲得的一件戰利品。」

    「所以,那條紅色圍巾也是一件神秘之物?」安格爾遲疑道。

    弗羅斯特點點頭:「是的,不過具體信息,我就不說了。畢竟,那不是一件秩序態的神秘之物,知道的越多,並不一定是好事。」

    安格爾恍然的點點頭。不是秩序態,但又能被操控,想來和黑暗樂章一樣,也是一件半失控的神秘之物。

    安格爾雖然依舊對那條紅圍巾很好奇,但他也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故事,更何況此前弗羅斯特曾告誡過,某些神秘之物一旦失控,有時候一個動作一個言語,哪怕是相隔無數空時距,都會被拖進神秘之物的節奏。

    對於這些神秘之物,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與淵博的認知,知道的越少,其實越安全。

    弗羅斯特解釋完後:「佐恩已經到輪迴之匣所在的小世界附近了,我這一次短暫的歇息也要結束了。」

    「閣下是打算再次闖入輪迴之匣嗎?」安格爾好奇問道。

    弗羅斯特:「這個要去了以後和佐恩商量一下才能確定。」

    一邊說著,弗羅斯特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出手輕輕一點虛空,一個黑色的漩渦開始逐漸成型:「看來,之前和你未盡的聊天,只能等待下次了。」

    安格爾本來還有很多關於神秘之物的事情,希望弗羅斯特能給出一個解答,但變化總是比計畫來的快。

    安格爾鄭重的道別,雖然他對弗羅斯特還帶著戒備,但不得不說,這幾天的相處,弗羅斯特對他的幫助非常大。

    弗羅斯特笑了笑:「比起讓我珍重,我倒是希望你能夠珍重。」

    安格爾疑惑的看向弗羅斯特,不明其意。

    弗羅斯特的背後是逐漸成型的空間漩渦,他站在漩渦前,靜靜的打量著安格爾。

    安格爾只覺得弗羅斯特的目光在他的左耳耳垂上頓了頓,又掃過他戴著手套的右手,最後定格在安格爾的右眼。

    「你的奇遇應該很多。」弗羅斯特注視著安格爾的右眼,「不過,運氣再好,命運再眷顧你,也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每一個踏過荊棘,最後成為巫師的人,他的人生經歷都足以寫成一部波瀾壯闊的史詩。」

    「所以,你要記住的是,你在自己的世界或許很特別,可放在這泛位面裡,你也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為了讓我未來有機會向你討回你答應的人情,你最好能活下來。而要活下來,可不容易。」

    「所以,珍重。我會期待下次和你的重逢。」

    弗羅斯特話畢,他背後的漩渦已經成為了一條通往未知虛空的通道。

    弗羅斯特在轉身前,最後看了一眼安格爾。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發現安格爾身上隱藏了很多秘密。包括那被隱藏的右手與右眼,那奇異的靈魂,裝載本源波動的火焰印記……等等,這些秘密都非常的吸引人。

    哪怕對於好奇心十分克制的弗羅斯特,有時候都忍不住去探究。

    不過,每當他打算對安格爾身上隱秘去探究的時候,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兆。總覺得事情會變得麻煩,甚至會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

    因為這種預兆,弗羅斯特沒有去探究安格爾的隱秘。不過,他對安格爾的好奇並沒有減弱,隨著他在安格爾身上發現更多的隱秘痕跡,包括今日的降物……這反倒讓弗羅斯特對安格爾倒是越發看好。

    秘密越多,代表著底牌越深厚。

    「或許,他真的有一天能踏入神秘領域吧?」

    弗羅斯特帶著這樣的想法,走進了黑暗的漩渦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9 18:10
超維術士 第1467節 甦醒

    安格爾的面前,擺著一個精緻的餐盤。

    餐盤中裝著一團雲煙。

    雲煙不停的變幻著,安格爾透過那幻變的濃淡煙霧輪廓,時不時能看到一些場景,時而是縹緲的重山,時而是群山拱衛下的宮殿……此時此刻,那雲煙中濃淡處,又勾勒出了一個正在盪鞦韆的美好少女。

    這般幻變的雲煙,說是藝術品也不為過。

    安格爾在心中讚歎了一句,卻是毫不猶豫的低頭,鼻子一吸,雲煙便滾滾的被吸進了體內。

    說來也古怪,安格爾以為這種雲煙會帶給他嗆感,然而並沒有。當他吸入雲煙時,突然感覺到一種清涼之感,直衝腦際,宛若醍醐灌頂,將那陳舊僵化的思維紛紛打開。

    「這是威樂森的氣態精靈,可以讓人長時間保持清醒的思維。」

    在安格爾沉浸在雲煙帶來的餘韻中時,耳畔傳來桑德斯的聲音。

    「這一盤雲煙,至少有百種氣態的交融,足以達到威樂森級別。你能做到這一點,不愧為當今南域美食巫師的巔峰。」

    隨著桑德斯的誇讚,坐在安格爾對面的格蕾婭,懶洋洋的一笑:「能得到幻魔閣下的誇讚,真是萬分榮幸,不過以往我開餐廳的時候,你可不會這樣說。是因為你覺得白吃我一餐,所以良心不安嗎?」

    桑德斯冷峻的眼神輕睨了一下格蕾婭,沒有回話。

    格蕾婭說完後,又看向安格爾:「今天的這場晚宴,是特意為了慶賀你突破而準備,可惜食材全都花到『淨世之盛宴』上了,有些簡陋。」

    安格爾:「對我而言,這已經是我這些年,吃過最豐盛的一餐。」

    桑德斯的誇讚,換來的是格蕾婭的調侃。但安格爾的一句讚揚,卻讓格蕾婭笑開了花。

    不過安格爾也不是恭維,這些年他幾乎都沒有正常的吃過一頓正餐,餓了的話,就吃魔滋肉來果腹,魔滋肉本身也沒有味道,吃久了卻是如同嚼蠟。在帕特莊園的那段時間,他倒是被哥哥里昂強制著每日都要聚在餐廳吃一頓,味道雖然不錯,但絕對比不上格蕾婭精心烹製的魔食。

    除開威樂森的氣態精靈,安格爾的面前還擺著好幾盤餐碟,裡面裝的食物也都是造型怪異。

    安格爾都淺嘗了一遍,感受著美食在舌尖躍動的喜悅。

    美食帶來的不僅僅是生理感受,安格爾的心情也隨之雀躍。

    加之,托比的狀況轉好,壓在心間的沉重擔子,總算是卸了下去,這讓安格爾的心情更加的輕鬆。

    想到托比,安格爾索性將托比從兜中取了出來,放在桌上。

    托比還在酣眠,不過隨著它的一呼一吸,附近的威樂森的氣態精靈,也鑽入了它的鼻間。哪怕是在夢中,托比也發出了舒適的咕咕聲。

    格蕾婭看著托比,好奇的問道:「托比現在的情況如何?」

    之前格蕾婭一直在忙著製作食物,所以未來得及關注托比的情況,此刻才有機會詢問。

    安格爾簡單的將不久前在弗羅斯特房間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因為輪迴之匣存在極大的危險性,安格爾刨除了後面佐恩的那一段,只是言說弗羅斯特似乎收到什麼訊息,已經離開了黑城堡。

    聽完安格爾的述說,格蕾婭鬆了一口氣:「雖然只是壓制了極怨之念,但總比歷劫失敗來的好。」

    極怨之劫是被災厄詛咒引導出來的,屬於非正常觸發,托比毫無準備,度不過也正常。如今,托比雖然極怨之念沒有解決,但至少有時間去做應劫準備,哪怕下次劫難反彈可能會更厲害,可也不是徹底無解。

    格蕾婭因為沒有見過弗羅斯特,所以關注點基本都聚集在托比的情況上,可桑德斯不一樣,他聽完安格爾的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是「交易本身」。

    他的交易條件,為何僅僅是一個莫須有的人情?

    或者說,這樣一個超越傳奇的存在,他為何會在乎這樣一個人情?他在安格爾身上,到底看中了哪一種特質?

    桑德斯對於弗羅斯特這個人充滿了好奇,不過之前因為他還在黑城堡,不好直接向安格爾打探,如今他既然離開了,倒是可以在私底下詢問一下安格爾。

    在桑德斯如此想著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嘎吱聲。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菲麗希婭憑空推開一扇門,從她的私人酒坊裡走了出來。她的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被蓋著一個蓋,但從蓋下的縫隙,隱隱能洩露出一片幽幽藍光。

    「格蕾婭,什麼事讓你笑的這麼開心?」菲麗希婭之前在私人酒坊裡為這次晚宴調酒,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格蕾婭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原本我是想著,這次的宴會是為了慶賀安格爾的突破。但現在看來,開晚宴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菲麗希婭走了過來,揭開托盤的蓋,一道氤氳的藍色幽光,瞬間釋放了出來。

    隨著藍光覆蓋住整個大廳,安格爾彷彿聽到了海洋的潮浪聲,還有那獨屬於海洋的脈絡,以及一陣濃郁的椰果氣息。

    隨著濃郁的香氣環繞,有幻像在眼前升起。

    明媚的陽光、連綿的金色沙灘、白色的椰果,還有飛翔的海鳥……咦,安格爾突然揉了揉眼睛,這個好像不是幻象?

    菲麗希婭這時恰好問道:「開宴會的又一個理由?什麼理由?」

    未等格蕾婭回答,菲麗希婭突然聽到托盤上傳來一陣窸窣聲,她轉過頭,恰好對上一雙殷紅的小眼睛。

    宛若豆豆的小眼睛裡,充滿著無辜。但它嘴下的動作一點也不含糊,隨著呼呼聲,放在托盤裡的一個酒杯,已經徹底的空了。

    菲麗希婭的眼皮跳了跳。

    不用格蕾婭回答,她現在已經明白,她所說的另一個理由是什麼了……

    「誰來告訴我,這個偷酒喝的鳥,什麼時候醒的!!」

    是的,此刻在托盤裡偷喝著酒液的,正是一臉無辜的托比。

    或許是被菲麗希婭吼怕了,托比嚇得打了一個顫,毫不猶豫的轉過身,撲棱著翅膀想要找到能庇護它的人。

    托比看了看安格爾,又看了看格蕾婭。

    它該選擇誰呢?

    就連安格爾此時都很想知道,托比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誰?不過,答案最後誰也不知道,因為托比剛剛撲棱著翅膀飛起來,兩眼就開始發直。

    緊接著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安格爾及時的使用魔力之手,接住了托比。

    當他把托比放在桌面上時,眾人這才發現,托比眼睛下面,那灰溜溜的羽毛後,隱隱透露出酡紅色。

    再看那鳥喙盡頭的小氣孔,正冒著帶有酒氣的泡泡。

    「呃,看上去它好像是喝醉了?」安格爾遲疑道。

    「不是看上去好像,它是絕對醉了。」菲麗希婭冷笑一聲:「我這杯『椰殼海洋』,可不是果汁。以這偷酒賊的酒量,不睡個三天三夜,我不信它能醒過來!」

    安格爾一陣失笑,原本他還幻想過,托比甦醒過來後的感人重逢,結果這傢伙居然是被一杯酒給勾引醒的,醒來後就喝了一杯酒,然後又醉過去了。

    菲麗希婭冷冷的看了托比一眼,目光轉向格蕾婭:「這個小偷,就是你開晚宴的又一個理由?」

    格蕾婭嘴角抽了抽:「之前是。」

    「我希望之後不是。」

    菲麗希婭話中雖然對托比十分的不滿,但她最後擺出來的酒杯,卻是格蕾婭、桑德斯以及安格爾各一杯,那被托比喝光,原本屬於自己的酒杯,卻是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倒是讓格蕾婭與安格爾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我不怎麼喜歡托比這該死的偷酒賊,但它能夠甦醒,這的確也算是一件喜事。那杯酒,就當是我送它的。」菲麗希婭淡淡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9 18:10
第1468節 麋鹿幻城


    深淵三層。

    巨大的身影,腳步輕快的向前奔跑著。

    伴隨著悠揚的小提琴樂曲,還有冰火賓利法的甜淡酒香,這道散發著彩光的身影,穿過永暗的死土,翻過沉暮的高山,躍過陰冷的深溝,最後來到了一個茂密的森林。

    在深淵中,能看到如此鬱鬱蔥蔥的森林極為少見,更少見的是,穿過這座森林,還看到了一片一眼望不見盡頭的活水域。

    來到水域畔,散發彩光的身影終於放緩了腳步,現出了身形。

    這是一頭堪比小山的巨型白色麋鹿,它的身周有雲氣繚繞,看上去非常的縹緲夢幻。最讓人驚訝的,還是這只麋鹿盤根錯節的雙角之間,隱隱有七彩光霧飄蕩,光霧之中影影綽綽可以看到一座城市的幻影。

    那優美的小提琴聲,以及濃郁的酒香,正是從那城市幻影中傳出來。

    如果安格爾在此的話,估計第一時間就能認出,這只麋鹿正是當初在尼爾庭冬宮,驚鴻一瞥的麋鹿幻靈——卡西索彌。

    這是霜月聯盟在深淵豢養的幻獸中最大的一隻,在卡西索彌的雙角之間,還存在一個異度空間,被稱為幻城。

    在幻城中,有大量霜月聯盟的巫師常年駐紮,甚至還有一部分其他巫師組織的駐點。

    可以說,幻城就是一個存於深淵的巫師集市。

    而卡西索彌的存在,讓這座幻城成為了一座名副其實的移動城堡。

    此時,在卡西索瀰漫步於水域邊時,一個十四、五歲,戴著鹿角帽的少年,從幻城裡跑了出來,當看到周圍大片水域,以及蔥蘢的森林時,少年高興的歡呼起來,藉著卡西索彌的鹿角作為滑梯,滑到卡西索彌的頭頂,臉頰貼合在柔軟的毛皮上。

    「辛苦你了。」少年沒有發聲,而是發出一種精神波動。

    卡西索彌對天叫喚了一聲,似乎在回應他的話。

    「我聽導師說,深淵的計畫已經暫時終結了,這次我們抵達空天島以後,應該就可以歇息一段時間了。」說到這時,少年有些傷感的看了眼卡西索彌的右角,那裡有一個豁口,是不久前他們遭遇到一群惡魔留下的。他蹭了蹭卡西索彌,聲音嗡嗡的道:「等到了空天島,你也不會再遭遇危險了。」

    卡西索彌沒有再用聲音回應少年,但是它頭頂的毛卻開始動起來,每一根毛都像是一隻手,將少年往上拋,又溫柔的接住。

    少年嬉笑的和卡西索彌玩鬧了好一陣,這時頭頂傳來一陣叫喊聲:「特羅姆,你果然在這裡。導師讓你過去,似乎有什麼事情讓你去做。」

    說話的是一個棕髮的女學徒,她從幻城裡走出來,站在鹿角中央對著特羅姆叫喊道。

    少年也就是特羅姆,點點頭,摸了摸卡西索彌的皮毛:「我先離開了,晚點再來陪你。」

    卡西索彌輕聲叫喊了一聲,算作回應。

    特羅姆來到雙角間,看著前方虹光繚繞的幻城,輕輕一躍。就像一隻歡騰的麋鹿,跳進了彩光之中。

    當特羅姆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幻城的街道。

    蜿蜒的石子路,兩旁是高矮相間的建築,或許是因為幻城中居住了深淵原住民,所以建築的風格偏向原始風格。

    不過建築雖然原始,但因為有大量巫師居住於此,所以充滿了各種魔幻色彩。

    魔幻霓虹、奇形載具、煉金傀儡、幻獸……等等,不一而足。

    特羅姆顯然對於幻城非常的熟悉,沒有因為眼前的繚亂而停留,悶著頭就朝著街道深處跑去。

    很快,特羅姆來到了蘭斯大道的盡頭,這裡有一棟幻城最高的巫師塔,這裡是霜月聯盟的駐點,同樣也是幻城的核心要所。

    特羅姆的導師,『蒼白女巫』奎妮.蘇朵爾,正是居住於此。

    特羅姆見到奎妮的時候,她正用手背撐著下巴,一雙淡藍色的水眸,靜靜注視著桌子上的水晶球。

    水晶球裡有能量在匯聚。

    凡人是無法讀懂能量的排列的,可放在超凡者眼中,這些能量的變幻卻是展現了一幅幅畫面。

    特羅姆好奇的看了眼水晶球,他似乎在水晶球裡看到了一個人影。

    金發碧眼的英俊青年。

    特羅姆眼神一亮,這個人他並不陌生,前幾個月霜月聯盟傳到幻城的一個通傳令,上面就是此人。

    名字叫做安格爾.帕特。

    特羅姆雖然從未見過安格爾,但當他看完通傳令上的描述,尤其是從奎妮導師那裡得知了安格爾的事蹟,心裡就對這個被稱為學徒第一人的安格爾,充滿了敬仰。

    大概,所有聽說過安格爾事蹟的同儕,估計都對安格爾的事蹟感到震驚。哪怕是刻意標新立異愛唱反調的人,嘴裡不說,但心裡也肯定是敬佩的。

    安格爾作為一個學徒,不僅僅獨自闖入惡魔城拉蘇德蘭,身邊還跟著一隻恐怖的深淵龍,在拉蘇德蘭攪亂了一城風雲。在安格爾從拉蘇德蘭消失後,眾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亡的時候,結果又爆出他並沒有死亡,活得好好的,不僅回了南域,而且還和冰谷的巨擘締結了友誼。

    這是巫師都做不到的事,或者說,這是連蒙奇閣下都做不到的事。

    一個學徒卻做到了!

    所有的學徒,哪怕是霜月聯盟的學徒,都有一種莫名而來的興奮感。

    特羅姆也是如此,他雖然也被稱為天才,甚至還和卡西索彌擁有了共生契約,但他對安格爾的崇拜並不比其他學徒少。

    不過,特羅姆的崇拜和葛倫很像,崇拜雖然崇拜,但他更想做的就是打敗安格爾。

    將心中的目標打敗,取而代之,然後為自己定下更高的目標!

    可惜,他有心去挑戰安格爾,但安格爾現在根本不在深淵,而他現在也無法去往南域……

    「導師,你叫我過來有事嗎?」特羅姆雖然嘴上在詢問,但眼睛卻死死盯著水晶球,

    奎妮看特羅姆的樣子,不禁失笑:「怎麼,你很好奇傳來了什麼消息?」

    特羅姆不好意思的撓撓露在鹿角帽邊沿的頭髮,羞赧的點點頭:「是關於安格爾的事情嗎?」

    奎妮也沒否認,點頭道:「沒錯。」

    「那具體是什麼消息?」特羅姆眼睛一亮。

    奎妮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話鋒一轉,問道:「你現在還是把安格爾當成自己想要挑戰的目標?」

    特羅姆重重的點頭,以示決心。

    奎妮眉頭微微一挑:「好吧,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特羅姆疑惑的看著奎妮。

    奎妮輕輕一招手,眼前卻是出現了外界的影像:卡西索彌沿著水域往上走,周圍是茂密的森林。

    奎妮沉吟了一下,低聲自語:「已經到了萬瀑水域了麼?距離空天島已經不遠了。」

    「這樣吧。」奎妮抬起頭看向特羅姆:「這次把物資送到空天島後,你去幫我給絲奈法閣下傳一封信,等做完這件事後,我准你去南域參加新星賽。」

    「到時候,說不定你就有機會和安格爾一決高下了。」奎妮說到這時,語氣卻是有些古怪。

    特羅姆眼睛一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前一秒還在苦惱無法去南域挑戰安格爾,下一秒導師就給他這麼大的驚喜?!

    「導師,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特羅姆不敢置信的再次確認。

    奎妮點點頭:「不騙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特羅姆忙點頭:「什麼條件?」

    「我給你三年的時間,如果你在三年內能打敗安格爾,我會想辦法給你爭取一次進入「月之章」的機會。如果在三年內你沒有完成這個目標,那你就要接受一個小小的懲罰。」

    「什麼懲罰?」

    奎妮笑眯眯的道:「放心吧,不會很嚴重的,你覺得導師會坑你嗎?」

    特羅姆想著奎妮這些年,的確沒有坑過自己,頂多是一不小心騙他落入惡魔修道院、或者在他肉身殘敗的時候和卡西索彌簽訂共生契約……等等。這些雖然看似奎妮推動,但最後獲利者也的確特羅姆。

    思及此,特羅姆還是點點頭。

    在確認可以去南域參加新星賽後,特羅姆只覺得心中一片歡欣,他卻沒有注意到,背地裡奎妮嘴角勾起了一抹惡意的笑。

    卡西索彌雖然只是在漫步,但這裡距離空天島已經非常近,沒過多久,卡西索彌便抵達了空天島附近。

    特羅姆從奎妮手中接過了一封魔法信函。

    上面沒有任何字跡,不過隱隱有能量浮現,想來是一封加密的信。

    「我算了一下時間,距離新星賽報名截止日期已經快到了。所以,為了節約時間,我已經在信裡和絲奈法閣下說了,到時候可以通過新建的特殊通道,直接把你送回南域。」

    「導師的意思是,我等會不用回來了?」特羅姆臉上閃過遲疑,現在就走,那卡西索彌怎麼辦?

    奎妮似乎看穿了特羅姆的心思,笑道:「是的,至於卡西索彌你也放心,在你去南域的這段期間,我會來幫你照料的。不過,你可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我等著你挑戰成功的那一天。」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 15:48
超維術士 第1469節 不可承受之重

    特羅姆從幻城出來後,躺在卡西索彌柔軟的皮毛上許久,用精神波動與卡西索彌說著未來的事。

    卡西索彌聽到特羅姆要離開深淵,似乎有些難過。

    嗚嚥了一聲。

    特羅姆只好安慰起卡西索彌:「我這次是去挑戰我心中的目標,等我勝過他,我就立刻回來。」

    特羅姆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可終究有道別的時候。

    他騎著一張由卡西索彌脫下來的毛,編織而成的飛毯,緩緩的來到卡西索彌的正對面。貼近卡西索彌的眉心,輕聲道:「等我回來。」

    卡西索彌昂揚了一下頭顱,算是回應。

    特羅姆向著卡西索彌揮揮手,乘坐著雪白的飛毯,飛向了天空

    空天島的位置,處於萬瀑水域的上方。特羅姆哪怕已經到過這裡許多次,可再次來到這裡,依舊感覺到很震撼。

    震撼的不是空天島,而是空天島周圍那無數的懸空之瀑布。這些瀑布全是來自下方的水域,之所以讓特羅姆震撼,是因為這些瀑布全部是無依無憑,逆流而上,無數的瀑布連接著上方的空天島,就像是無數條水龍,在拱衛著空天島這座中央龍宮。

    特羅姆沿著逆流的瀑布而上,一路上也不忘少年心性,在瀑布中穿梭嬉戲。

    等到了空天島的時候,除了那一頂標誌性的鹿角帽外,全身幾乎都濕透了。

    特羅姆從飛毯上落下,身形陡然一變,從人變成了一隻矮小的白皮麋鹿。就像是滾筒般,甩了甩身上濕噠噠的皮毛,等到全身一干後,特羅姆又從麋鹿化為了人形。

    感覺身上一陣乾爽,特羅姆嘴角扯起一個笑容,抬起頭看向遠方影影綽綽的建築群。

    接下來的任務,只要找到絲奈法閣下,將信交予她,自己就可以回到南域了!

    帶著美滋滋的想法,特羅姆朝著空天島的中心飛去。

    當他得知絲奈法的位置時,卻發現絲奈法正在空天島中央高塔,據守衛隊的人說,絲奈法正在和蒙奇閣下開著會。

    特羅姆只能在外面等著。

    不過,特羅姆並沒有等太久,幾分鐘後,他便得到守衛隊的許可,說絲奈法讓他進去。

    特羅姆有些疑惑,他好像沒有看到守衛隊的人進去通傳吧?而且他也做好了,等會去找絲奈法的打算,怎麼現在突然又放他進去了?

    在特羅姆疑惑的時候,他被帶到了中央高塔的正廳。

    當他來到這座氤氳著能量符號的大廳中時,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緊張,因為一眼望去,大廳中的人非常多,或坐或站,或是漂浮在半空,或是蹲在高柱……這些人全是正式巫師,而且在大廳的正中間,他不僅看到的絲奈法,同時也看到了絲奈法周圍的幾位巫師,其中甚至還有蒙奇閣下!

    特羅姆吞噎了一下口水,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在眾人緊盯的目光下,被守衛帶到了絲奈法的面前。

    周圍雖然沒有任何的威壓,但一眾巫師的目光,尤其是蒙奇閣下的目光,讓他有些心驚膽顫。

    特羅姆還是頭一次處於這種環境狀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現在開口,還是說,等待絲奈法詢問自己?

    特羅姆越是感覺到不安,心中越發的出現安格爾的身影。

    自己面對如此場景,就開始腿肚發顫。安格爾當初在拉蘇德蘭,不僅僅獨自面對無數恐怖的惡魔,而且還在人類與惡魔開戰時,攪亂整個風雲。

    這份氣度,卻是自己遠遠不及的。

    在特羅姆腦海裡胡思亂想的時候,絲奈法終於開口,不過卻不是對著特羅姆說的:「現在你該說了,把這個小傢伙叫來是什麼原因?」

    一陣低沉的男聲回道:「單純的靈感預兆。」

    特羅姆偷偷抬眼,發現回話的是一位身上華袍懸浮著十二個圓鐘的男子,他的面容是年輕的,皮膚宛若嬰兒般透明白嫩;但他卻擁有一雙彷彿看透世間滄桑的眼睛,還有乾枯如雜草的白髮。年輕與蒼老,同時在他身上糅合。

    特羅姆雖然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子,但他對這個男子的身份並不陌生。尤其是那標誌性的十二圓鐘,更是讓特羅姆確認了判斷。

    「游擺之鐘」路奇!

    一位信仰時間之輪的預言巫師。

    「靈感預兆?什麼意思?」絲奈法皺著眉,看向路奇。眾人也紛紛將目光放到路奇身上,包括戴著銀色面具的蒙奇。

    「你與其問我,不如問問這個少年的來意?」路奇不答,卻是將球拋給了特羅姆。

    當絲奈法將目光轉向特羅姆的時候,他雙手微微發抖,顫顫巍巍的說出自己的身份。

    「噢?是蘇朵爾女巫的弟子啊。」眾人看向特羅姆的眼神瞬間帶上同情與憐憫,導師居然是那位惡趣味嚴重的女巫,這少年沒被玩壞也是不可思議啊。

    絲奈法也點點頭:「原來是你,奎妮對我提起過你,據說你和卡西索彌簽訂了共生契約?」

    特羅姆有些侷促的點點頭。

    「卡西索彌對於霜月聯盟的重要性,你也知道。有它作為共生對象,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霜月聯盟的中堅力量。」絲奈法誇讚了一句,然後才說起了重點:「我聽說你有事找我?」

    特羅姆慌不迭的取下鹿角帽,露出一頭翠色的短碎髮。鹿角帽對特羅姆而言,不僅僅是裝飾,同樣也是一個小小的空間袋。

    他在帽子裡掏了好半天,才找到了導師給他的魔法信函,雙手呈遞給了絲奈法。

    等做完這一切,特羅姆就靜靜的站到了一旁。

    絲奈法則解開魔法信封的密碼,閱讀了起來,隨著絲奈法的閱讀,她的眉頭越皺越深,到了最後更是滿眼的疑惑。

    絲奈法沉默了片刻,將之前放在一邊的信封取了過來,食指在信封上一點,一本厚厚的雜誌便落了出來。

    特羅姆也沒想到,信封裡居然還藏了一本雜誌?他好奇的看了眼封面,似乎是……安格爾的樣子?

    這本雜誌的標題:《真理的天空》?

    絲奈法快速的翻動著雜誌,等看完之後,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絲奈法將信紙與雜誌都遞給了蒙奇。

    蒙奇掃一眼,便將內容了然於胸。

    「噢?這上面的事情,確認是真的嗎?」蒙奇的聲音略微有些古怪。

    絲奈法搖搖頭:「應該只是傳聞,不過奎妮將這個消息帶來,或許就是為了讓我們來確認的。」

    蒙奇沉吟了一下,將信紙與雜誌一同交給了路奇,讓路奇借由預言術的力量,來判斷信中內容的真假。

    路奇讀完了信紙與雜誌後,表情倏地變得古怪起來:「怎麼可能這麼快……」

    路奇嘀咕了這一句,立刻閉上眼,隨著他身上的能量逸動,懸於身周的十二個圓鐘均開始轉動起來。造型各異的時輪,開始飛快的推動著時間的流轉。

    當路奇背後生出一個眼睛幻影時,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面前的圓鐘。

    圓鐘卻猛地一顫,碎裂。

    路奇皺起眉,預言失敗了……他思索了片刻,拿起雜誌翻了翻,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又拿起了一個圓鐘,進行新一輪的預言,這一回預言並沒有失敗。

    「結果是什麼?」絲奈法迫不及待的問道。

    路奇揉了揉眉心:「我想直接預言他是否晉級,並不能做到。他身上屏蔽預言的道具,一如既往的強大。」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按照雜誌上所記載的,他在突破之時,還引動了創法異象,如果他的目標是直接踏上那條路,那麼這個異象應該還存在著。於是,我對童話世界的異象,進行了一次回顧。」

    絕大多數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並不妨礙他們豎著耳朵傾聽。包括特羅姆,也好奇的聽著,當他之前在導師的水晶球裡看到安格爾,以及那本雜誌封面也是安格爾時,他內心中就有種預感,或許這次導師讓他傳遞的信封中,內容與安格爾有關。

    路奇頓了頓,面色沉凝的道:「的確,雜誌上記載的沒有錯。按照南域的時間來算,就在幾日前,童話世界的裡層世界裡,有創法異象誕生。如今,甚至都還未消失。」

    創法異象不是煉金異象,在巫師界屬於極為少見的。

    如果創法異像是真的,那麼雜誌上記錄的內容,有極大的可能也是真的。

    「也就是說,安格爾真的踏入了正式巫師行列?」絲奈法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

    眾人聽到這,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原來這封信函說的是安格爾突破的事……安格爾突破?!一開始他們反應過來,一回味才發覺不對勁。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可是為了安格爾的事心力憔悴,今日他們聚集在一起,說來也是因為安格爾……蒙奇閣下剛剛從冰谷返回,已經確認了安格爾所言不假。

    正因此,他們對安格爾簡直太瞭解了!

    一個踏入巫師之路不到十年的傢伙,現在連二十歲都未滿,就已經晉入正式巫師了?!

    這消息簡直太驚人了!

    這時,路奇在回應絲奈法的時候,再次丟下了一個重磅彈:「應該如此,而且很有可能不僅僅是踏入正式巫師,從創法異象上來看,他已經窺探到了真知之路……」

    眾巫師再次懵了。他們先前還想著,安格爾晉級說不定是僥倖,並且用了外力,消耗自身潛力的晉級。結果現在告訴他們,安格爾不僅晉級,還半隻腳踏進了真知之路。他們的猜想,再次破滅。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古怪,一個之前他們還一口一個「小子」、「幸運的小傢伙」叫的人,現在居然變成了巫師,甚至還超越了在場絕大多數的人。

    這讓他們的心理一時難以承受。

    不過,更加難以承受的是特羅姆。

    安格爾、正式巫師、真知之路。特羅姆腦海裡不斷的迴蕩著這幾個詞語,他的表情從驚愕、到苦喪、再到鬱悶……

    他現在明白了,為何導師會與他做那個約定。

    三年之內戰勝安格爾?恐怕三十年都不行啊!

    特羅姆雙眼飽含著被奎妮欺騙的淚水,根本沒有聽外界發生了什麼,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場上只剩下了他以及絲奈法。

    絲奈法已經瞭解了特羅姆與奎妮的約定,用憐惜的眼神看著特羅姆:「按照你導師的意思,現在要送你去南域。」

    在知道安格爾已經成為遙不可及的目標後,特羅姆此時哪有心情去南域,但他也沒有資格拒絕。

    「我也準備去南域一趟,所以這回,就由我帶你過去吧。」絲奈法對特羅姆道,同時目光不自覺的看向手上的雜誌封面。

    在封面上,安格爾正露出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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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