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83278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4 09:37
超維術士 第1920節 她的改變


    「你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安格爾並沒有等波波塔自主回神,而是直接喚醒了他。

    面對安格爾的詢問,波波塔的思維還有些僵化緩慢,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他之前想問的問題,其實在安格爾將這些消息拋出來時,基本就已經給出了答案。只是,還有一些細節,波波塔還無法明了。不過,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以後總會有答案,沒必要現在提出來。

    「我有很多疑問,但這些現在都不重要。」波波塔在思索了片刻後,緩緩開口:「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我還有機會見到妹妹嗎?」

    波波塔問完後,眼裡既有怯懦,又隱隱帶著一絲期冀。

    對於他而言,重振拜源族的夢想,其實已經隨著肉身死亡,而慢慢的沉澱了下來。不是消失,只是暫時放下了。

    他現在最關心的,只有自己的妹妹。那個他虧欠最多,也最對不起的人。

    在波波塔死亡時,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見到妹妹了,但安格爾對夢之曠野的描述,讓他那被灰塵覆蓋的心,又露出了那鮮紅的顏色。

    波波塔的灼熱目光,緊緊盯著安格爾。

    空氣沉寂了數秒後,安格爾輕輕一笑:「機會,還是有的。但它什麼時候會來到,這就很難說了。」

    波波塔聽到這個答案後,並沒有露出遺憾之色,反倒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只要有機會,就好。」

    他最怕的就是沒有機會,但現在安格爾親口承認了,他未來還是有機會見到花雀雀的。哪怕機會渺茫,至少讓波波塔那已經被絕望所掩埋的心田,再次生出了名為期望的枝蔓。

    有了希望,波波塔整個人的精神,彷彿都變了。一掃之前的沉鬱,他輕聲呢喃:「只要我還能再見到妹妹,哪怕只是一面,我都願意付出我的一切。」

    安格爾:「付出一切就不用了,也沒有價值。好好努力完成自己的工作,說不定機會自然就會來臨。」

    波波塔半跪在地:「請大人給我安排工作!」

    安格爾:「你繼續現在的工作即可,喬恩導師給你安排什麼,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波波塔之前聽喬恩說他是安格爾的啟蒙老師,還有些不信。但現在,安格爾親口承認了喬恩的身份,波波塔卻是再無疑惑。

    「時間差不多到了,如果你還有什麼疑惑,可以去問弗洛德。」安格爾頓了頓:「弗洛德是我的左膀右臂,他的意思,也代表了我的意思,你可以全權信任他。」

    波波塔點點頭,像弗洛德鞠了一躬,遲疑片刻後,叫道:「我該怎麼稱呼你,弗洛德,或者蒂森……少爺?」

    弗洛德卻是擺擺手:「叫我弗洛德即可,不用尊稱。我們之間,也算是平級,都是大人的不二臣,沒必要有尊卑之分。」

    「可是……」

    安格爾沒再繼續聽弗洛德和波波塔的對話,而是向著外面走去。

    他剛才雖然和波波塔在對話,但其實一直有分神觀察帕特莊園的情況,他注意到,桑德斯在經歷了兩天的閉關之後,終於從書房裡走了出來。此時正站在陽台上,似乎在試驗著什麼戲法。

    安格爾見桑德斯現身後,沒有遲疑,直接轉身離開蒼穹塔,準備去見一見桑德斯。

    安格爾並沒有走過去,而是通過權能樹操控了「天象更迭」權能,順著一陣颶風,朝著帕特莊園飛去。

    因為天色漸暗,安格爾從天空掠過時,並沒有引起居民的注意。

    反倒是,被一雙殷紅的小眼睛盯上了。

    安格爾原本注意力還放在帕特莊園,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鳴叫,然後一道白影便衝進了他懷裡。

    他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才發現在他懷裡使勁磨蹭的,正是托比。

    安格爾懸浮在半空,將托比從懷裡扯了出來。托比嘰咕的叫喚著,在安格爾的掌心不停的變幻著姿勢,叫喚安格爾看它的衣服。

    嗯……白色的蠶寶寶裝。

    托比興奮的展示著新衣,安格爾能看得出來,這幾天托比在初心城應該是玩瘋了,居然連衣服都換了一件。

    「這是誰給你做的?」安格爾有些好奇道。

    托比指了指遠處。

    安格爾順著托比的翅膀指向看去,卻見遠處一間小樓房的樓頂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頭戴牛角盔的身影,正猛地向安格爾揮舞著手。

    此人不用說,正是圖拉斯。而圖拉斯身邊則站著一個用黑色斗篷遮住大半張臉的女人,不過這個女人看上去似乎想要離開,卻被圖拉斯緊緊錮住手腕。

    安格爾帶著托比飛了過去,圖拉斯立刻笑臉迎上來,向安格爾提著各種不靠譜的建議。

    安格爾隨意說了兩句,打發了圖拉斯。

    然後目光看向斗篷女,她看到安格爾的臉,卻是冷哼一聲,轉過頭一言不發。

    「是你給托比做的衣服?」安格爾問道。

    斗篷女不回答,倒是旁邊的圖拉斯道:「是的,我都沒想到,曼德海拉的裁縫這麼厲害。做的毛毛蟲玩偶服,這麼逼真!」

    「是蠶寶寶……不是毛毛蟲。」斗篷女雖然不想看到安格爾,但聽到圖拉斯在旁邊胡扯,還是忍不住糾正道。

    「差不多嘛!」圖拉斯滿不在乎的笑著。

    斗篷女正是曾經讓黑城堡差點淪陷的古曼王女曼德海拉。安格爾將她帶進夢之曠野後,並沒有怎麼管她,因為這是一個完全浸淫在仇恨中的女人,哪怕被收服,仇恨依舊存乎其心。

    安格爾也沒時間去做心靈開導,索性將她丟進了夢之曠野,讓她接觸更多的普通人,然後慢慢的改變曼德海拉的性格。

    事實證明,效果還不錯。至少,目前安格爾看來,曼德海拉比起初次進入夢之曠野時,那般抗拒與陰沉完全不一樣,看上去像是一個「人」了。

    而且……安格爾目光看向圖拉斯。他從弗洛德那裡得知,曼德海拉能如此快的改變,就是因為她成了圖拉斯的助手。

    果然,傻白甜最適合對付天然黑麼?

    不過,曼德海拉似乎依舊不待見安格爾。這也正常,畢竟她覺得安格爾破壞了她的復仇。

    「衣服做的不錯。」安格爾輕聲誇讚了一句,並沒有再和她說什麼。而是拍了拍托比的腦袋:「我等會要離開了,你是跟著我回去,還是繼續留在初心城?」

    托比在得知安格爾回現實,還是要繼續沉澱學習,毫不遲疑的搖搖頭。

    比起現實中枯燥乏味的書房,這裡顯然要好玩多了,尤其是有了夢植妖精後,這裡更是熱鬧。

    托比如今就和一個熱愛唱歌的夢植妖精交上了朋友,可惜,他們之間無法交流,要不然可以讓她給自己縫一件衣服……

    在確認托比不離開後,安格爾便告別了他們,沒有遲疑的轉身離開。

    站在圖拉斯身邊的曼德海拉,看著安格爾的身影在天際盡頭消失不見,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不過這抹情緒很快就消失不見,因為圖拉斯突然拉著她,從樓頂跳了下去!

    「你又跳樓!!不要用你的鐮鉤著陸!等會地板砸壞了,要賠的!」曼德海拉嚇了一跳,趕緊大叫。

    但圖拉斯根本不在乎,笑嘻嘻的道:「我才不賠,反正弗洛德追不上我!」

    「而且,有托比在!」圖拉斯看著身旁也飛的很歡樂的托比:「弗洛德不敢罰的!」

    曼德海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很想翻白眼,但最後還是沒說話,任由圖拉斯扯著她,落到了地面……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4 09:37
第1921節 觀星將起

    這裡是光耀界,冠星教堂。

    數十個沐浴著光輝的神殿,重重疊疊的矗立在星空深處。每一座神殿內,都有一道光柱直插虛空,接引著星光,這些墜落的星光,將這片黑暗的世界,映照的宛若白晝。

    星辰匯聚之日,無夜唯晝,光耀萬千位面。

    所有生活在光耀界的超凡者,但凡看到這種神奇的景象,就明白……半年一次的觀星日到了。

    觀星日,是整個南域巫師界最大的盛事之一。

    所謂盛事,自然不一般,意味著整個巫師界上上下下都在關注著,其風吹草動都能影響大局的變化,甚至可能在歷史的長卷裡深深的記下一筆。

    觀星日便是這樣一種,有可能會改變歷史進程的龐大盛事!

    每當觀星日舉辦的時候,幾乎整個南域的預言巫師,都會齊聚在冠星教堂。就是為了進入觀星殿,去一覽未來星圖。

    今日也一樣,原本冷清的冠星教堂,如今因為各方來的預言巫師,讓這裡多了幾分人氣。

    若是從高空俯瞰,就能發現往常幾乎不會有人的道路上,此時多了一些如螞蟻般的小黑點,每一個小黑點都代表了一位預言巫師。

    他們此時都在慢慢的攀登,朝著冠星教堂最高的山峰之巔,那散發無盡星光的巨大殿堂匯聚而去。

    那裡便是觀星殿!

    就如研發院對於煉金術士的地位一樣,觀星殿對於預言巫師而言,亦是不容置喙的聖地!

    去往觀星殿的路,所有人都是步行。哪怕冠星教堂沒有出條任何禁令,不可以在此飛行。但這些預言巫師依舊選擇了步行,這是對聖地的尊敬,也是對心中信仰的一種虔誠。

    在這條通往觀星殿的長路上,一位拄著枴杖的小老太太,與一位身材頎長的青年,緩緩的朝著山巔前行。

    這兩人正是來自野蠻洞窟的瑪雅女巫與多多洛。

    「等會你記住了,當星空之謎啟動後,無論你獲得了什麼信息,都不要再像上次那般,表露出異常。預言巫師的靈覺都非常強,哪怕只是一點點小動作,都有可能讓他們推斷出你有所獲。」瑪雅女巫語重心長的對多多洛道。

    多多洛沒有吱聲,只是點點頭。

    瑪雅女巫瞥了眼一臉平靜的多多洛,在心中輕聲一嘆,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冷淡,彷彿缺失了感情一般。

    雖然對於預言巫師而言,太多非必要的情緒會影響到結果的判定,但如果完全無情緒,那也依舊得不到準確的答案。

    瑪雅女巫想勸說一下,但最後在權衡之下,還是沒有開口。

    多多洛和其他預言巫師不同,他的預言還是按照他自己舒服的形式來吧……

    「你這次決定好了嗎?準備借由星空之謎,預言些什麼?」瑪雅好奇問道。

    多多洛沒有回答,反倒是旁邊傳來了一道譏笑聲:「怎麼?瑪雅女巫覺得他一介學徒,還能從星空之謎中看出什麼預言來?」

    瑪雅回頭一看,卻見他們附近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位皮膚黝黑的壯碩男子。

    這個男子塊頭很大,長相也很粗獷,其整張臉唯一的亮點,在於眼睛下面的藍色魚鱗。看上去就像一顆淚滴,或者說……哭泣的小丑。

    這個從外表上,和預言巫師完全不搭調的「黑人」,其真實身份,的的確確就是預言巫師。而且,實力在一眾預言巫師中也不低。

    來自深海之歌的預言巫師圖瓦魯,信奉的預言流派是「問之鐘」。

    「原來是圖瓦魯。」瑪雅淡淡的看了眼一臉譏諷的圖瓦魯,輕聲道:「我只聽說依瑪干有偷聽的習慣,什麼時候你也染上了?」

    依瑪干,也是深海之歌的巫師。不過據傳言,這位與異界某些巨擘關係極好,甚至懷疑依瑪干就是異界奸細。

    圖瓦魯在深海之歌與依瑪幹不是一個派別,甚至也很厭惡依瑪干,但畢竟同屬於深海之歌,瑪雅如此的回諷,圖瓦魯還得站在依瑪幹這一邊。

    圖瓦魯臉色有些不爽的道:「你們如果說話用傳音,我自然不會聽到。你們毫無遮攔的對話,我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聽。」

    「不過聽了你們的話,我反而想要掏掏耳朵,毫無營養。」圖瓦魯目光看向多多洛:「尤其是他,一個學徒妄想挑戰星空之謎?別做夢了。」

    瑪雅:「話可不能說這麼滿,要知道這世上,有很多運氣極好的人。」

    「你是說他?」圖瓦魯指著多多洛。

    瑪雅點點頭:「不信的話,你不妨向問之鐘求求解答。或者,預言預言?」

    圖瓦魯:「誰都知道,在這條路上不可使用任何術法,你這是攛掇我嗎?」

    瑪雅:「我只是在做建議。」

    圖瓦魯冷笑一聲:「瑪雅女巫的口才,比以往進步多了。」

    瑪雅:「謝謝。」

    圖瓦魯:「我沒有誇獎你。我過來只是想告訴你,海神安排給我的事,我會去做。但是,你想要從我這裡獲得信息,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至於什麼代價,圖瓦魯並沒說,而是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離開了。

    瑪雅看著圖瓦魯的背影,眉心微微皺起:「看來,他這是坐地起價啊。」

    一直未曾說話的多多洛,此時終於開口:「導師,他的意思是?」

    瑪雅搖搖頭:「只是一個預言信息共享罷了,你不用在意。還是回到剛才的話題,你想要預言什麼,我也不問了。但是,你必須要記住的是,你是被命運所眷顧的人,你需要甄別你看到的畫面,有時候一些畫面中的信息不一定是對你有用的。」

    頓了頓,瑪雅又道:「還有,切勿長久的窺探,哪怕是天眷,也會有耗盡氣運的一天。」

    多多洛點點頭。

    「不說了,到了。」瑪雅停下腳步,看向遠處那在星光之下的恢弘宮殿,眼裡閃過一絲慕孺之色。

    沉默片刻,瑪雅拍了拍多多洛的肩膀:「走吧,我們進去。」

    ……

    在瑪雅與多多洛進入觀星殿的時候,安格爾也來到夢之曠野裡的帕特莊園。

    安格爾這次過來尋桑德斯,本意是想詢問關於「虛擬魔力」的事,想要和桑德斯討論一下。

    不過,桑德斯看到安格爾時,卻先一步開口:「其他事情,以後再說。先回現實之中,觀星的時刻要到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6 07:09
超維術士 第1922節 萊茵來臨

    安格爾從夢之曠野回到現實後,便來到了遺蹟的門口。

    沒過多久,半空中便出現了一道黑影,隨著一陣獵獵的聲響,頭戴矮帽、手持短杖的英俊貴族,便從天而降。

    「導師。」安格爾恭敬的叫道。

    來人正是桑德斯,他向安格爾點點頭,隨手取下披風,放進了衣袖紐扣內。然後轉頭看了看,目光最後定格到了遺蹟門口靠右的位置。

    用肉眼看,那裡沒有任何異樣。不過,在桑德斯的眼中,卻能捕捉到一些淡淡的幻象痕跡。

    「幻術節點隱藏的不錯。」桑德斯隨口說道,然後輕輕一彈指,一道完全逆反的幻術節點,便衝進了那片平靜之地。

    只見一陣空間的扭曲,先前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多了一棵茂盛的大樹。

    安格爾看著桑德斯這一頓操作,眼底閃過驚訝。桑德斯能發現幻術遮蔽處,安格爾並不意外,畢竟桑德斯才是真正的幻術大家。

    只是,桑德斯能在不觸動安格爾的幻象反擊前,逆分析幻術節點,然後將最初的節點遮蔽,這種能力卻是讓安格爾很震驚。

    別看現在樹靈的分身出現了,其實安格爾的幻術並沒有被破,只是桑德斯用更加強力的幻術給遮蔽了。

    安格爾能看得出桑德斯對幻術節點的細節操縱,但以他現在對幻術的理解,卻根本無法模仿。

    果然,幻術大師就是幻術大師。

    安格爾在心內深深的感慨,他離桑德斯的層次,還遙遙不可及。

    「這是樹靈分身?」桑德斯雖然是在問話,但言語中卻帶著篤定。只見桑德斯走到樹靈分身的旁邊,帶著白色絲綢手套的左手,緩緩的貼合上樹身。

    本來平靜無波的大樹,隨著桑德斯的觸碰,從它內部往外散發出一陣瑩潤的綠光。

    茂盛的葉片,也無風自搖。

    桑德斯見大樹出現了反饋後,便鬆開了手,退後兩步。在桑德斯拉開距離後,一個渾身冒著綠光的身影,從大樹中走了出來。

    「樹靈大人。」安格爾輕呼來者的名諱。

    綠光在對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便慢慢的消散,露出了樹靈的真容。依舊是身上除了重點部位外,其餘部位都貼近自然的不羈形象。

    樹靈剛一出現,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滿臉感慨的對桑德斯道:「幸好你過來找我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藉口逃開。」

    桑德斯並沒有詢問樹靈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因為他知道,依照樹靈的性格,你不問他,他自己都會主動的念叨。

    果然,下一秒樹靈就開始叨叨不停:「麗安娜又來找我了,我上次給她推薦了優麗魔女的守望場作為茶話會地點,她去看了後,說這個地方可以作為一個據點,卻還是要我開闢一個內部空間,承載更私密的茶會……」

    「明明上次說好的,夜瑟薇提議,只要找到更合適的地方,就不用我開闢據點。現在明明有,她還要得寸進尺!」

    「最重要的是,我還沒辦法拒絕。」樹靈一臉的哭喪:「萊茵還讓我配合她。」

    「幸虧你來找我了,要不然我肯定會被她咄咄逼人的態度,強迫著簽下屈辱契約。」

    桑德斯聽完後,沉默片刻:「優麗魔女的守望場,我記得是兩千年前優麗魔女離開南域前,讓你替她照料的私密場地吧?你就這麼開放給麗安娜了?」

    樹靈表情一僵,臉上閃過窘迫之色,撇開眼:「我……我就開放了外圍。」

    「因為內圍有優麗魔女設下的機關,你當然只能開放外圍。」桑德斯毫不避諱的點出內情。

    樹靈委屈巴巴的道:「我這不是,沒地方麼。」

    桑德斯搖搖頭,沒再評論。樹靈雖然有些浮誇,但也不至於沒有信譽,他既然開放優麗魔女的守望場,想來也是在優麗魔女的允許範圍內。

    畢竟優麗魔女是兩千年前就離開的強大巫師,桑德斯不瞭解,就不多置喙了。

    另一邊,對於樹靈的叫屈,安格爾已經司空見慣,或者說,整個野蠻洞窟的男性巫師,都已經習以為常。因為女巫都站在麗安娜一邊,所以樹靈只能去和廣大男巫師吐槽心酸,以獲得共情點。

    不過樹靈的遭遇,安格爾也很同情。畢竟,之前麗安娜只是讓樹靈在永恆之樹內部開闢一個私密空間,現在又賠上了一個優麗魔女的守望場,不得不說,樹靈還是很可憐的。

    在樹靈還在絮叨委屈時,一陣裹著點點冰霜的風,從遠處拂來。

    樹靈瞬間停下了說話,安格爾與桑德斯也回頭看向了風吹來的方向。

    只見白茫茫的荒原上,一個身姿挺拔的老者,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他的每一個腳步,都彷彿踩在風的韻律上,每次落腳都有空氣波紋蕩漾,明明看上去很緩慢優雅,但實際上來人卻是以一種誇張的速度,向他們靠近。

    「沒有任何能量波動,這是單純的風之序列……」安格爾輕聲念叨。

    來者的動作,宛若踏在風的節點上,這讓安格爾立刻想到了風之序列。

    和「水之韻律」、「火之性變」相似,風之序列是一種元素的潮汐性與週期性的表現方式。

    「萊茵閣下對風之序列的領悟,已經比絕大多數同級的元素巫師,都還要深刻。」桑德斯輕聲感慨。

    來人正是萊茵閣下。

    對於桑德斯的說法,安格爾也點點頭。他之前從法夫納那裡,得到了一些風之序列的感悟,所以他能看出,萊茵閣下在風之序列上,感悟非常的深刻。他根本沒有動用任何能量,只是對風的一種瞭解,就走出了這種恐怖的氣勢,可見一斑。

    不過,如果將萊茵閣下和法夫納相比的話……那還是遠遠不足的。畢竟,法夫納可是深淵風龍,光是一手風術,實力就已經達到了傳奇之下的,萊茵自然比不過。

    在他們低聲交談的時候,萊茵已經來到了遺蹟的門口。

    「萊茵閣下。」桑德斯摘下帽子,向萊茵行了一個半挽禮。

    安格爾也隨之躬身行禮。

    萊茵笑眯眯的點點頭,然後將目光看向桑德斯:「沒想到你也來了,正好,等會你們師生和我去遺蹟那邊看看。」

    萊茵所指的遺蹟,自然是他鎮壓的那座遺蹟。

    桑德斯:「等到觀星日結束以後,看看結果再說吧。」

    萊茵也點點頭:「嗯,遺蹟之事深海之歌那邊也在探查,不知道能出什麼結果。」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6 07:10
超維術士 第1923節 鎧甲之謎

    「先進遺蹟裡面再說吧。」萊茵看向遺蹟洞開的大門:「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來這個遺蹟了。」

    安格爾目前算是這個遺蹟的暫時性主人,所以由他走在前面,作為領路人。

    進入遺蹟後,便是被黑暗所密佈的幽深廊道。

    安格爾示意眾人跟著他往前走。

    在這過程中,桑德斯注意到,牆壁上明明有燭台,安格爾卻並沒有點亮。

    為什麼沒有點亮?雖然在場諸人都有夜視的能力,但安格爾從禮節角度來說,也該點亮燭台才對。畢竟,野蠻洞窟目前的執掌者與三大祖靈之一都在此。

    在桑德斯沉默著深思時,一旁的樹靈突然道:「說來,也不懂這個遺蹟建造者為何這樣設計。明明在這裡安置了燭台,卻不能點亮,否則就會進入無限循環的機關,那還不如不設計燭台,完全多此一舉。」

    「既然是機關,自然是引誘闖入者去觸發機關。」安格爾:「設計燭台,闖入者不就下意識會去點亮,這不就觸發了機關。」

    樹靈搖搖頭:「你住在這裡,應該也發現了。這條走廊不僅不能點亮燭台,甚至一點亮光都不允許存在,否則就會進入循環。在這種情況下,不安置燭台,反而更加容易迷惑闖入者。安置了燭台,或許還會適得其反。」

    安格爾想了想,覺得樹靈說的也對。他表達的意思,其實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特意設置燭台,可能還會讓人發現端倪。

    樹靈:「而且,如果要引誘闖入者去觸發機關,那麼這個機關必然會凶險萬分,甚至觸之即死。可這條走廊上的機關,就算觸發了,也只是進入無限循環,還能從大門走出遺蹟,這可不符合引誘的原則。」

    安格爾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當時他也沒想通,現在樹靈這麼說,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反倒是萊茵道:「其實,沒必要去想這些問題。畢竟這只是一個從虛空漂流著岸的遺蹟,說不定這條走廊原本的設計,觸發機關就會死亡呢?只是因為某些外力因素,讓這個機關的威脅性,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被消磨了。」

    萊茵的猜測,也有道理。不過,這是不是事實,卻很難說清。

    但既然萊茵讓他們不用去想這些小事,安格爾自然也就閉了嘴,樹靈雖然還在絮絮叨叨,可沒人回應,他也慢慢的停了下來。

    桑德斯在一旁聽完了安格爾與樹靈的對話,也算是瞭解了安格爾為何不點燈的原因。在他們的交談中,桑德斯其實也覺得這條走廊有點怪異,但正如萊茵所說,這其實只是一件小事,沒必要去深思。所以,桑德斯也將這點怪異,拋到了腦後。

    黑暗中,他們四人靜靜的往前走。因為樹靈只是一個靈體分身,寂靜的空間中,只有三個人的腳步聲在迴蕩。

    「漆黑一片的走廊,你們又不說話,只聽到腳步聲,不覺得滲人嗎?」樹靈在歇了片刻,再次打破了沉默。

    然而,這毫無營養的話題,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不過,樹靈的話,卻是讓安格爾不由自主想到自己初次來這裡的時候。

    當時也是在這個幽深的廊道,因為陷入無限循環之中,或許是氣氛有些壓抑,安格爾聽到了很多雜亂的腳步聲。

    那時安格爾覺得沒什麼,但現在回想,還真的有些怪異。

    「我總覺得這條走廊是不是隱藏了什麼秘密?」樹靈還在嘀咕,「提扎爾羅說這個遺蹟有隱藏房間,會不會就是隱藏在這條走廊裡?」

    樹靈的話題,引起了安格爾的注意,他正在思考有沒有這個可能性時,萊茵沒好氣的道:「上次封存這個遺蹟時,你就說過這句話,現在又說?」

    「當時不是沒找到隱藏房間麼。」樹靈用嘴朝著安格爾的方向努了努:「安格爾說不定有什麼發現,畢竟這座遺蹟的第一任主人,和安格爾一樣都是煉金術士。」

    「我說這些,不也是為了給安格爾提示麼。」

    樹靈說罷,笑眯眯的看向安格爾:「你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發現隱藏房間的信息了嗎?」

    桑德斯和萊茵,也將目光看向安格爾。

    安格爾搖搖頭:「沒有什麼信息。」

    「不過……」安格爾突然停下腳步,表情陷入了思索。

    「不過什麼?」樹靈眼睛一亮,他對這個隱藏房間其實非常好奇,也正因此,當初會建議安格爾選擇這個遺蹟,作為暫居之處。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安格爾緩緩道:「不過,我覺得或許與騎士鎧甲上的殘破魔紋有關吧?可惜的是,那些殘破魔紋太過殘破,想要修復卻是很難。」

    「騎士鎧甲?」樹靈露出疑惑之色:「你在說什麼?什麼騎士鎧甲?」

    安格爾指了指他目前停留的地方:「就這裡的騎士鎧甲,當時還刻意的擺成人形,我走到這時,還以為有人提前進入了遺蹟。結果,只是一具空殼的鎧甲。」

    安格爾一邊說,一邊回頭看,卻發現樹靈的表情依舊一臉迷糊,連一旁的萊茵,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安格爾這時也發現了不對勁,樹靈和萊茵,好像並不知道騎士鎧甲的事?

    「你說的騎士鎧甲,是你之前問過我的那件騎士鎧甲?」桑德斯打破了沉默的氣氛,他雖然沒有來過這個遺蹟,但此前安格爾曾經就騎士鎧甲詢問過他,所以他也算瞭解一些內情。

    安格爾點點頭。

    「你說這裡之前擺了一副騎士鎧甲?」萊茵皺著眉:「但我記得,我們此前封存這個遺蹟的時候,這裡是空無一物的。」

    樹靈也點點頭:「是的,沒有任何東西。你詳細說說騎士鎧甲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格爾這下也懵了,騎士鎧甲原來此前並不存在?

    之前他和樹靈談過隱藏房間的事,不過,安格爾當時忘記說騎士鎧甲的事了……現在想想,是他真的忘記了,還是某種力量干擾了他?

    安格爾在心底搖搖頭,否定了被干擾。如果真的被干擾了,他後來和桑德斯說騎士鎧甲為何很正常。

    「安格爾?」樹靈見安格爾久久不言,忍不住再次叫了聲。

    在樹靈的呼喚下,安格爾回了神,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將之前發現騎士鎧甲的事,娓娓道來。

    聽完安格爾的話,樹靈和萊茵互相看了一眼。

    單從安格爾的話來聽,的確有些詭異。當初是樹靈和萊茵一起來封存遺蹟的,對這裡面的所有擺設,都一清二楚。

    走廊上絕對沒有任何東西。

    可現在安格爾卻說,有一具空殼的騎士鎧甲,被擺成人形,攔在走廊上?

    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那具騎士鎧甲現在在哪?」樹靈問道。

    「當時想著研究一下鎧甲上的殘破魔紋,所以我將鎧甲從這裡拿走,放到書房中去了。」安格爾再次邁開步伐:「我帶你們過去看看。」

    安格爾此前並沒有覺得騎士鎧甲有怪異,但現在聽樹靈和萊茵的話後,他突然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個騎士鎧甲內,到底藏有什麼秘密?

    ……

    來到書房後,萊茵、樹靈以及桑德斯,都看到了被安格爾放在一邊的騎士鎧甲。

    沒有再被擺成人形,而是被「肢解」了,隨意擺在桌子上。

    「萊茵閣下,這個鎧甲有什麼問題嗎?」安格爾問道。

    萊茵沉思了片刻,搖搖頭:「這個鎧甲很普通,從材質與效果來看,沒有任何可說的地方。唯一不理解的是,這上面的殘破魔紋。」

    對於殘破魔紋,不僅萊茵不理解,安格爾也沒有破解。

    「這個騎士鎧甲看上去越沒問題,我就覺得越怪異。」樹靈這時也道,他以為會在騎士鎧甲上發現什麼秘密,但這個騎士鎧甲比他想像的還要普通。要不是上面還有一些殘破魔紋,樹靈甚至不覺得這是超凡之物。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裡奇怪。」樹靈搖搖頭:「算了,不想其他。至少先要確定一件事,這個騎士鎧甲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樹靈眉頭緊蹙,低聲喃喃:「難道提扎爾羅說的沒錯,這個遺蹟中真的存在一個隱藏房間。這個騎士鎧甲,是從隱藏房間裡走出來的?」

    「還是說,在遺蹟封存的這幾百年間,有人來到過這座遺蹟?」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6 07:10
超維術士 第1924節 十一位觀察者

    冠星教堂。

    瑪雅拄著枴杖,帶著多多洛穿過一條星光長廊。當他們走進觀星殿的時候,堪比廣場大小的偌大宮殿內,已經坐滿了人。

    沒有人發出聲,全都靜靜的盤坐在地上。一圈又一圈,充滿儀式感的拱衛著正中心的星光接引台。

    觀星殿內的排座,是有規律的。實力越強的,自然是坐在越靠近中央。例如,觀察者幾乎全都坐在正中心的星光接引台下。

    當然,也只是「幾乎」,總有些特立獨行的人,他們並沒有按照劇本走。比如,雙腳捆縛著腳鏈,頭頂羊角,英俊的宛如惡魔,且充滿**之氣的男子,此時就懶散的倒吊在觀星殿的大門上。此人也是冠星教堂的觀察者之一,「倒吊的失格者」施克爾。

    所有進入觀星殿的人,都會從這個「倒吊人」的下方經過。

    瑪雅亦是如此,不過他看到施克爾的時候,眼底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厭惡。施克爾在觀察者中,代表了「**」,或許是因為融入過羊角惡魔的血脈,他的**強烈,私下作風極其不正,在女巫眾的口碑極差。

    或許是因為瑪雅的厭惡眼神,吸引了施克爾的注意。他將目光投了過去,充滿邪氣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揣度的幽光:「原來是瑪雅女巫。」

    瑪雅冷聲道了一句「施克爾閣下」,然後頭也不回,與多多洛走進殿內。

    施克爾倒是不在意瑪雅的態度,或者說,早已習慣了。不過,看著瑪雅身邊多多洛的背影,施克爾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參不透的邪笑。

    門口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瑪雅的情緒,她快步的往宮殿正中央走去。

    瑪雅雖然沒有達到觀察者的級別,但她的預言實力以及自身威望,在整個預言巫師中也屬於最靠近金字塔頂端的那一撥,按照規矩,自然是坐在靠近中心的位置。而每一個預言巫師,都可以帶一個學徒助手,瑪雅坐在靠中間的位置,多多洛自然也沾了他的光。

    當瑪雅在中心附近落座後,坐在星光接引台上的幾位觀察者,也向瑪雅投過去善意的微笑。

    然後,這群觀察者又統一看了眼一旁的多多洛。

    對於其他預言學徒而言,他們是不在意的。但這個多多洛不一樣……之前觀星日的時候,他莫名其妙的吐了血,根據拉普耶的推測,以及後來種種跡象表明,他肯定在星空之謎中,看到了什麼畫面。

    能在星空之謎中有所得,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很多正式巫師,在觀星日上都不一定能看到什麼,只有觀察者可以穩定獲得信息。也正因此,星空之謎這件神秘之物,雖然足以稱為戰略級,可沒有任何巫師組織敢打這件神秘之物的主意……因為拿到了,也看不懂。

    不過,這也不是觀察者對多多洛另眼相看的緣故,最主要的一點是,這個多多洛的過去,他們看不透。

    就連目前冠星教堂的執掌者拉普耶,都曾表態過,他沒有看透多多洛的過去。

    這讓一眾對「未來」、「時光」、「命運」都有所研究的巫師們,自然生出了對多多洛的好奇。

    和上次一樣,他們這一回依舊沒有看到多多洛的過去。

    只是,讓一眾觀察者有些驚訝的是,在他們的注視下,多多洛的表現卻是非常的淡定。甚至,淡漠的有些像是無感情的機械了。

    「缺失了基礎的人性……這種人,是無法受到命運眷顧的。」說話的人,是觀察者中一個嚴肅的中年,名為修拉,外號「無妄的閱讀者」。是所有觀察者中,對多多洛態度最為不屑的,大抵上也是因為之前觀星日,因為多多洛的關係,被他的死對頭伊萬打了臉。

    「說的好像只要有人性,就會被命運眷顧一樣?」譏諷的聲音,從另一位觀察者口中說出,此人不用說,正是「平衡的漫遊者」伊萬,「命運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因為它根本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更加談不上去眷顧。」

    修拉冷笑一聲,並沒有接話茬。倒不是顧忌伊萬,因為此時拉普耶說話了。

    拉普耶沒有和伊萬與修拉對話,而是笑眯眯的看著多多洛:「上回相見,你才剛剛成為學徒,沒想到短短數年,就已經成為了三級學徒。速度之快,卻是世所罕見。不錯,不錯。」

    面對觀察者,多多洛自然不可能高調不言,他低下頭:「我的修行速度並非最快的。」

    拉普耶一愣,沒想到多多洛的回答如此的另類:「……你是指超維巫師?其實沒必要和他比。」

    「有必要。」多多洛毫不猶豫的道,眼底有一種外人難明的執念。

    「勝負心這麼強?有勝負心才是好事,要不然目光短淺,只能淪為俗流。話雖如此,但非要去和超維巫師相比……我覺得這不是勝負心了,而是好高騖遠。是啊,畢竟那可是真正天縱之才!」坐在附近的預言巫師,聽到了多多洛與拉普耶的話,忍不住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他們的對話,其實也是其他人的想法。就連一眾觀察者,都認為多多洛是為了勝負心,畢竟多多洛和安格爾同屬於野蠻洞窟,頭頂上壓著這麼一座大山,換做是他們,估計也會意難平。

    在場大概只有寥寥幾人,能看出來,多多洛並非為了勝負心。

    瑪雅明白多多洛的心思,他只是單純的想要追上安格爾,至少要成為對安格爾有用的人。

    拉普耶雖然不知道多多洛與安格爾之間的羈絆,但也看出一些東西。

    拉普耶笑了笑,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對多多洛道:「之前的觀星日,你曾看到過未來。這一次,希望你也能看到。」

    「當然,如果你看到了的話,我希望不要像上回那般,最好能和大家交流一下。」

    上回多多洛看到了某些畫面,可惜,就連拉普耶詢問,他都不願意說。這也得罪了一票預言巫師,所以拉普耶這回特意提點他。

    多多洛只是禮貌的點點頭,並沒有回應。拉普耶也不在意,而是將目光看向觀星殿的大門……

    半晌後,六位衣著各異的人,從大門中走了進來。

    「這六人都是觀察者?!」本來寂靜的大殿內,因為六位觀察者的出現,瞬間熱鬧了起來。

    這新來的六位觀察者,沒有理會突然騷動的輿論,向著拉普耶點點頭,直接飛向了星光接引台。

    等他們坐定之後,拉普耶緩緩道:「應該不會有人再來了。」

    拉普耶說這句話的時候,殿內所有人都明白,觀星日應該就要開始了。

    「我原本以為這一次的觀星日只有五位觀察者,沒想到又來了六位!」

    「這一次破天荒,居然有十一位觀察者,這是近三十年來,觀察者來的人數最多的一次吧?」

    「難道這一次有什麼非常重大的預言出世嗎?」

    「與其說是重大預言,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有災難降臨吧?可是,魔神陰影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的聲音,從周圍的預言巫師口中傳出。

    接引台上的拉普耶,並沒有回應眾人的疑惑,而是示意施克爾關掉觀星殿的大門。他則來到接引台的上空,激活了隱匿在異度空間的星空之謎。

    當宮殿內的蠟燭慢慢熄滅,開始瀰漫著璀璨星光時……當下整個巫師界最關注的的盛事觀星日,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6 07:10
第1925節 虛空的味道


    在觀星日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時,安格爾這邊,眾人卻是在研究著騎士鎧甲。

    反正,就算瑪雅要聯繫他們,也要觀星日結束後才行。

    樹靈反覆的觀察著騎士鎧甲的每個細節。他很確定,在遺蹟封存之前,別說是走廊,就連這地下三層的所有房間裡,都絕對沒有這件騎士鎧甲!這就是一件憑空出現的非常規事物。

    它來自哪裡?到底是如何出現的?如今成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按照樹靈的猜測,有兩種可能。第一,這件騎士鎧甲,或許是來自隱藏房間。第二,有外人進入過遺蹟。

    這兩個猜測是樹靈的推論,但是無論哪一種猜測,都有明顯的漏洞。

    如果遺蹟中真的存在隱藏房間,且騎士鎧甲是來自隱藏房間,那它是如何出來的?它出來的源動力是什麼?是騎士鎧甲主動走出來的嗎,還是說隱藏房間裡還有人在暗中操控?

    若是外人放置在這裡的,那麼這個外人是如何進入這座已經封存的遺蹟的?

    「我很確認,之前我帶安格爾過來的時候,是封存遺蹟後第一次開啟。此前,這個遺蹟沒有任何啟動的跡象。」樹靈道。

    也就是說,如果是外人進入遺蹟,只有可能那人並非走的正門。

    不是正門,又會是哪裡?

    一個接一個的疑團,從他們心中升起。安格爾也是迷糊的,這件之前在他看來普普通通的騎士鎧甲,如今彷彿被一層難以解開的疑雲所籠罩著。

    疑問太多,又沒辦法解答。安格爾便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然而樹靈和桑德斯也和他一樣,滿臉疑惑的皺著眉,倒是萊茵閣下,似乎有什麼發現。

    只見萊茵的眉心處逸出了一團微光,這團微光離開眉心後,化為了一隻由光芒構成的眼睛。

    安格爾很難用語言去描述這隻眼睛,因為它既虛幻又真實,它彷彿不處於這個空間,甚至不處於這個時間節點,但它又真實的表現出了物象。

    這種感覺,讓安格爾有一種回到了當初煉製血夜庇護時,看到那位自稱卡西尼的時光小偷時的感覺。

    它的瞳孔中就像是流淌著時光,所有被它看到東西,都在呈現著最初的模樣。

    安格爾被這隻眼睛徹底的震撼到了,不僅僅是它特異的表象,還有它輔一現世,那種讓人無法去捕捉的強大氣息。

    這種強大,已經超出了安格爾的認知。

    他甚至不知道,這隻眼睛到底是什麼,是一種器官移植,還是說某種不知名的術法?

    「這是……真相之眼。」說話的是桑德斯,他的語氣也隱含震驚。

    真相之眼?安格爾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不過未等安格爾憶起,一旁的樹靈便為他釋了疑:「真相之眼,是真視之眼的終極進階。」

    安格爾眼裡閃過瞭然,真視之眼他自然知道,是一個非常難學的三級戲法。其作用是,可以透過表象,看清楚事物的真實。

    常常用於對隱匿痕跡的追蹤,以及對歷史真相的探尋。

    真視之眼只是一個三級戲法,那它的終極進階版,真相之眼又達到了什麼層次?

    「三級術法。」樹靈淡淡道。

    三級術法是什麼概念?很多二級戲法,都要研究一年半載,術法自然更不一樣了。當然,正式巫師和學徒的研發能力是有差距的,但就算有差距,在研發術法上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研究術法,常常以十年以上計。三級術法,更是不一般,除非是某種特殊情況,絕大多數的三級術法都要漫長的時間去開發與研究。若是遇到極難的那種,耗費時間將更長。

    而真相之眼,在三級術法中就屬於偏難的那種。正因此,連桑德斯都感覺到了震撼。

    「真相之眼,涉及到了時間領域了嗎?」安格爾看著那彷彿流淌時光的眼瞳,問道。

    安格爾知道,真視之眼雖然可以探尋歷史真相,但還沒有進入時間的領域。只是通過已有細節去回溯過往事實。那它的終極進階,進入了時間領域了嗎?

    這一回,回答安格爾疑問的不是樹靈,而是施術者萊茵。

    「真相之眼的確涉及到了部分時光之力,但並沒有真正進入時間領域……時間領域可不是那麼容易進的。」萊茵看向安格爾,若是其他人詢問,他大概率不會詳說,但既然是安格爾的話,萊茵也不介意多說一些:「就算真相之眼涉及到了部分時光的效果,其實也和你想像的有些不一樣。單純是因為這個三級戲法,構建的時候很特殊。」

    具體什麼地方特殊,萊茵沒有告訴安格爾,這並不是安格爾現在需要知道的事。

    萊茵在向安格爾解釋後,緊接著便說起了這次觀察騎士鎧甲的所得:「樹靈的兩種猜測,我還是比較認可。但這兩種猜測,都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而探尋疑問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從其本身上去探究真相。」

    無論騎士鎧甲是自己走來的,還是被人帶來的。它出現在這座遺蹟裡,肯定有外力介入,而外力留下的痕跡,自然就是這件騎士鎧甲。

    所以,萊茵想通過騎士鎧甲,用真相之眼在這件鎧甲的歷史中,去找尋答案。

    「在真相之眼的觀測下,我的確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萊茵收回處於半空中的真相之眼,當真相之眼沒入他眉心的時候,他的雙眼彷彿在微微發光。

    「真相之眼在這件騎士鎧甲上,發現了一些被清理過的痕跡。」萊茵指著鎧甲上的殘破魔紋,「這些魔紋就是被清理過的。」

    這一點,安格爾也知道,但清理痕跡有什麼意義嗎?

    「清理的痕跡沒有意義,但我在痕跡之中,感知到了一點點虛空的味道。從其繚繞不散的餘味中,大概可以推測出,是在一百年左右。」

    虛空自然沒有味道,這不過是萊茵為了方便解釋,才這麼去說的。

    「你的意思是,這件騎士鎧甲一百年前曾經在虛空待過?」樹靈眼睛一亮:「一百年前這座遺蹟還被封存著,也就是說,這個騎士鎧甲肯定是外來物?!那麼第一個猜測就不對了,這是外人帶進遺蹟的!」

    萊茵:「因為其沾染虛空的味道,那麼騎士鎧甲的確有可能是被外人帶進來的。但是,你的第一個猜測說不定也是正確的。」

    桑德斯似乎明白了什麼:「騎士鎧甲若是被人帶進來,那麼此人肯定是通過某個不為人知的特殊的通道,進入這座遺蹟。騎士鎧甲沾染虛空的味道,那麼對方是從虛空進入的?」

    「遺蹟本身處於虛空中,這樣想也合理。不過,既然你們沒有在遺蹟中找到另外一個出口,這是不是意味著,遺蹟裡有你們所不知道的通道,或者說房間。」

    「而這,就是所謂的隱藏房間。」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8 23:19
超維術士 第1926節 再次搜尋

    桑德斯的推斷,雖然綜合了樹靈的兩個猜測,但比起單邊結論而言,卻更令人信服。

    因為現在已經確定了,這個騎士鎧甲必然是近百年內才出現在遺蹟中的,那麼將它帶進來的人,肯定走的是一條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隱匿通道。要不然,從正門進來的話,必然會觸動封印。

    既然這座遺蹟存在一條隱匿通道,那麼有隱藏房間,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

    樹靈沉思了片刻,看向桑德斯:「你的這個推論,我比較同意。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條可以去往外界的隱藏通道在哪?」

    「隱藏通道,可以等會去嘗試找找。」說話的是萊茵,幾百年前封存遺蹟時,他也被樹靈拉來找了所謂的隱藏房間,因為當時他對隱藏房間的說法是存疑的,所以並沒有真正的認真去找。這一次雖然還是不知道有沒有隱藏房間,但可以確定的是,肯定有隱藏通道。任何事情只要發生過,必然會留下痕跡,在有了這個既定事實下去尋找,會比盲目尋找要容易得多。

    萊茵頓了頓:「隱藏通道暫時放一邊,我更加好奇的是,這個在百年內進入遺蹟的外人,會是誰?」

    「如無意外,應該是這座遺蹟的主人。」安格爾說出了眾人心中的答案。

    樹靈點點頭:「只有遺蹟的主人,或者與遺蹟主人有關係的人,才有可能知道隱藏的通道。」

    目前據他們所知,這座遺蹟的主人只有兩位,一個是未知的遺蹟創建者,另一個則是提扎爾羅。

    按照安格爾的想法,應該不是提扎爾羅,他更傾向於第一任遺蹟主人。

    提扎爾羅是杜馬丁的導師,很早就離開了南域。而且,根據提扎爾羅的隨筆手札來看,他雖然通過一些細節,推斷出遺蹟有隱藏房間,但最後似乎也沒有找到這個隱藏房間所在。

    而第一位遺蹟主人,他創建了這座遺蹟,隱藏通道自然也是他設計的,所以他知道隱藏通道,並且通過隱藏通道進入遺蹟也很合理。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便是騎士鎧甲身上的煉金魔紋。

    雖然他們都不知道第一任遺蹟主人的信息,但從遺蹟的房間分佈,還有實驗室裡各種精密儀器的擺設,可以看得出來他是一個煉金術士。

    既然是煉金術士,那麼騎士鎧甲上的煉金魔紋,說不定就是他畫上去的。

    安格爾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樹靈也很贊同:「的確,帶騎士鎧甲進來的,最有可能就是遺蹟的第一任主人。」

    「這麼說來,反倒我們才是外人。畢竟,遺蹟是他創建的。」安格爾搖頭感慨。

    「話不能這麼說,如果真的是第一任主人回來,他必然發現了遺蹟中有提扎爾羅的痕跡,也肯定注意到遺蹟是被封存過的。他絲毫沒有在意,也沒去碰觸封存的禁制,更加沒有增添這裡的機關……在我看來,只有一種可能。」樹靈攤開手,聳聳肩道:「他本身不在意這個煉金實驗室,甚至可以說,他已經放棄了這裡。」

    樹靈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就像很多巫師常常會在各個地方留下實驗室,這些實驗室都是暫用的,離開基本就等於放棄,也不在意後續有誰進入。不過就算如此,仍舊有一點說不通的是……「那他還回來做什麼?」

    「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路過,進來看看。」

    「不管他是什麼想法,現在至少確定了這些信息。」萊茵這時插入了他們的對話:「無關的猜測,可以暫時放在一邊,正好趁著觀星日還沒結束,我再仔細的看看這座遺蹟。」

    萊茵說這番話,意味著他這一次要認真的檢查這座遺蹟了。

    樹靈和桑德斯都很贊同重新徹查遺蹟,雖然這件事在他們看來並不算多大,但現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點事情做。

    接下來便進入了搜尋時間。

    不過,他們所謂的搜尋,並不是提著燈籠每個地方每個角落一點點去找。他們依舊聚集在書房中,只不過萊茵閉上眼,將真相之眼放了出去,在遺蹟每一個角落巡弋;桑德斯則放出了幾隻魔隼,作為視線延伸,在遺蹟裡尋找異常之處。安格爾也將精神力化為觸手,進入遺蹟各處。

    至於樹靈……什麼也沒做,他畢竟只是一個靈體分身,也做不了什麼。

    樹靈雖然什麼事也沒做,但絮叨卻從頭至尾沒有停止過。

    一開始還在分析遺蹟的種種怪異,並且猜測第一任煉金術士的身份。但後來分析的差不多了,找不到話說後,便又開始了例行的吐苦水。

    至於苦水的內容,自然還是茶話會場地之事。

    難得萊茵在這,樹靈的吐槽更甚,而且為了凸顯自己的可憐,還不停的賣慘。

    圍繞著「麗安娜無理取鬧」、「我開闢內部空間會受重傷」、「真開闢了內部空間,有女巫可能會對生命池圖謀不軌」等話題,反覆的講。

    或許是被樹靈說煩了,萊茵雖然依舊閉目在操縱真相之眼,但還是回了一句:「你放心開闢內部空間,我會在茶話會期間親自坐鎮生命池,不會讓任何外人進入其中。」

    樹靈一聽萊茵還是站在麗安娜那邊,有些急眼道:「你坐鎮生命池可以,但開闢內部空間就算了吧,你也知道,我如果開闢內部空間會受很大的反噬。」

    說到反噬,萊茵稍微頓了一下,因為樹靈說的也沒錯,在樹體核心處開闢一個容納多人聚集的空間,肯定會有反噬,但是……

    「反噬的確有,但以永恆之樹的量級,還是能承受的,頂多修養一兩年。」

    一兩年,對於壽命以萬年計的永恆之樹而言,簡直輕飄飄不夠看。

    「就算只有一兩年,那也是很寶貴的時間啊。要是這段期間,鏡中世界遭受到了攻擊,那後果可是很嚴重。」樹靈還在據理力爭。

    「你這話也就騙騙其他巫師。」萊茵依舊閉目輕言:「只是一兩年的修養,這不會損害你一絲一毫的戰力。就算真遭到攻擊,也有我們在前面頂著。」

    樹靈:「可是……」

    「別可是了,一兩年的修養換一次巫師界的盛會,很值得。而且你也知道,每一次茶話會的主辦方,都有一些隱藏的權利,只要運用的好,借由這次盛會可以蒐集到大量信息,這對野蠻洞窟只有好處。」

    萊茵當然知道樹靈有多麼不樂意,但茶話會對野蠻洞窟非常的重要,這不僅僅是彰顯實力,也可以藉此獲得大量的好處。

    「況且,你如果真的不想開闢內部空間,總要找個替代的地方吧。你也知道,我們野蠻洞窟處於貧瘠的高原,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鏡中世界。」

    「而鏡中世界最優質、魔力最為濃郁,所有人的動向也能被掌控的,就只有永恆之樹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8 23:20
超維術士 第1927節 眼神交流

    麗安娜和萊茵,怎會看不出樹靈的抗拒。但綜合了種種考量,他們還是選擇在永恆之樹內部開闢空間,就是因為實在沒有其他更合適的地方。

    樹靈所提到到的,在外面尋一個寬敞的遺蹟作為場地,可以是可以,但信息的流向就很難被掌控。加之,每次茶話會都會上演各種輿論之爭,在樹靈的地盤,至少可以第一時間掌控輿論,並且暗中引導輿論風向,趨利避害。

    萊茵這一次的解釋,已經非常的通透。樹靈雖然還想爭辯,但也的確找不到可辯駁的地方。

    除非,他真的能尋到一個既能展現野蠻洞窟的氣宇,又可以第一時間掌控信息流向,且還能容納極多人數的場地。

    樹靈仔細想想……在帕米吉高原附近,真的找不到一個契合之所。

    如果真的有,他早就去尋了。

    樹靈忍不住耷拉下肩膀,看來,最終還是只有認了。

    萊茵也適時道:「茶話會的持續時間,也就十天半個月,忍一下就過去。」

    樹靈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因為這一聲無奈的長嘆,一時間書房中的空氣,好似變得有些沉悶。

    這時,安格爾注意到,一直閉著眼專心操控魔隼的桑德斯,突然睜開了眼。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眼神中閃爍著微光。

    緊接著,桑德斯抬起頭,看了安格爾一眼。

    看似只是輕飄飄的眼神交錯,但安格爾卻感受到了,桑德斯的眼神中似乎充滿了未解的深意。

    「是在暗示我嗎?」安格爾心中有些疑惑,他接受到了桑德斯的眼神,但一時卻沒有讀懂他的意思。

    安格爾忍不住再次抬眼看去,發現桑德斯沒有再看著自己,而是靜靜的看向另一邊無奈嘆氣的樹靈。他的眼神波瀾不驚,但彷彿深處有一種力量在蘊生。

    安格爾楞了一下,也看向了樹靈。回憶著桑德斯的眼神,又看看如今沮喪的樹靈,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桑德斯沒有使用任何術法,只是用平靜的眼神提示他,顯然代表著,這件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也只有他們可以實施。

    而與樹靈當下情緒有關,便是場地之事。

    他們之間知曉,且與場地有關,安格爾稍微一細想,心中便冒出了一個猜想:難道,桑德斯指的是夢之曠野?

    桑德斯是想暗示他,可以就茶話會選擇場地之事做文章?至於如何做文章,自然就是開放夢之曠野。

    安格爾之前和桑德斯溝通過,夢之曠野肯定要開放,因為夢之曠野被他完完全全的掌控,一旦開放,可以借此攫取極大的利益。

    但如何開放,開放的程度,以及開放的時間,其實還是一個未定的答案。

    只是言說,等到夢之曠野能帶入現實能量後,便進行小規模的開放。

    而如今,能量選定權能被桑德斯獲取,夢之曠野已經出現了虛擬魔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在夢之曠野實施現實能力。這個時候,自然而然就到了小規模開放的時期。

    所以桑德斯是想要借茶話會,來做這一次的小規模開放嗎?

    仔細想想,似乎也不無不可。

    首先,拋開信息交流以及各種攀比,女巫對茶話會最看重的無外乎是私密、場地、排面、能帶給她們震撼的東西,以及最重要的「茶」。

    夢之曠野完美的契合所有條件,而且,甚至因為夢之曠野裡不消耗現實材料,哪怕擺上最珍貴用具,盛上最最珍貴的魔食、茶點,都可以毫不在乎,排面絕對震撼人心。

    只是,安格爾依舊有些顧慮,他原本是想著先從內部開始小規模測試,然後再逐步開放,桑德斯直接暗示在茶話會上公開,以女巫之間的信息交流,這等於說,瞬間就將夢之曠野的存在曝曬在太陽下,這步子是不是邁得有些大?

    安格爾忍不住再次看向桑德斯,後者卻是對他比了一個「私下再說」的動作,顯然這件事桑德斯應該還有一些想法。

    或許,另有安排也說不定。

    安格爾微微點點頭,暫時將欲說之言按捺下去,等到觀星日結束後再與桑德斯細說。

    安格爾與桑德斯的小動作,樹靈因為陷入自我情緒,沒有注意到,但卻被萊茵用精神力盡收了眼底。

    不過,萊茵也不明白,這師生倆在搞什麼。如果桑德斯用的是術法,他或許還能偷聽,但他們只是幾個眼神交流,而且這種眼神在萊茵看來,還沒有蘊含實際意義,他自然也無法得知桑德斯與安格爾在說什麼。

    當然,萊茵作為沉默術士,是有能力傾聽心音的。只是這種類似「讀心」的術法,施展起來很明顯,或許安格爾發現不了,桑德斯肯定能發現。到時候被桑德斯抓住,不就擺明自己在偷聽麼,所以萊茵也沒有去傾聽心音,只是平靜的注視著這倆人的小動作。

    等到他們沒有再有眼神交流後,萊茵不動聲色的道:「你們師生,倒是心靈相通,很有默契。」

    安格爾明白,萊茵應該發現了他們的暗中交流,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只能裝作聽不懂。

    桑德斯也沒回應,只是淡淡一笑。

    萊茵見狀,明白他們倆不願意談,他也沒有再去追問,給眾人都留了自由的空間。

    ……

    轉眼間,半個小時過去了。

    安格爾用精神力觸手,在遺蹟裡來回看了很多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之前他就找過,當時他已經動用了所有的搜查手段,當時都找不到,現在更別想。

    安格爾收回精神力觸手後,桑德斯的魔隼,也從門外飛了進來。

    「魔隼在各個區域,包括頂上的牆壁都全部看了一遍,沒有任何收穫。」桑德斯給出了和安格爾相同的結論。

    現在,他們唯一的期望,便是萊茵閣下。

    希望藉著「真相之眼」這種逆天的三級術法,在過去的時光中,尋找到流逝的真相。

    在眾人的期待中,在外面徘徊了多時的真相之眼,終於飛了回來,融入到萊茵的眉心。與此同時,萊茵也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他睜眼之後,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緒。

    半晌後,他才清了清喉嚨道:「我用真相之眼在整個遺蹟中搜尋了一遍,除了安格爾外,沒有發現有人在遺蹟封存之後,進入過這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8 23:20
超維術士 第1928節 異常行為

    「沒有外人進入過遺蹟?這怎麼可能?」樹靈滿臉的不敢置信:「如果沒有外人進來的話,這件騎士鎧甲是怎麼回事?難道,它是憑空出現的不成?」

    面對樹靈的疑惑,萊茵不僅沒有駁斥,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這件騎士鎧甲還真是憑空出現的。」

    騎士鎧甲初現的地方,自然是萊茵最關注的位置,他用真相之眼在頂上廊道里反反覆覆的查看了很多遍,在時光的夾縫裡,也尋找到了不少信息。而這些信息綜合來看,可以判定出一個結論:騎士鎧甲沒有移動的痕跡,它就是在某時某刻憑空出現在原地的!並且出現之後就沒有動彈過,直到前幾天安格爾將它打包拆走。

    聽完萊茵的述說,樹靈眉頭皺了起來。他雖然沒有詢問萊茵從真相之眼中具體得到了什麼信息,但他相信萊茵得出的結論。

    既然騎士鎧甲是憑空出現在廊道里的,那是不是意味著……

    「莫非,騎士鎧甲出現的地方,附近存在著那個隱藏的房間?」安格爾突然道。

    安格爾的這番話,恰好也是樹靈此時的想法。

    不過,萊茵卻是搖頭否定道:「無法確定,因為我在騎士鎧甲的附近沒有找到任何異常之處,要說有隱藏房間或者隱藏通道,總歸要有痕跡才對。可我找不到任何痕跡,哪怕是在時光之中,也沒有。」

    桑德斯沉吟道:「騎士鎧甲憑空出現,肯定意味著某種空間術法,既然是空間術法,就不能將思維固守在一個點。」

    「你有空幻之門,所以你該知道,空間術法是可以進行短途位移的,發現騎士鎧甲的地方,有可能存在隱藏房間,但他的概率和遺蹟中其他地方其實沒有什麼差別。」

    也就是說,在存在空間位移的情況下,騎士鎧甲如果真的是從隱藏通道里出來,那麼他可以落到遺蹟中的任何位置,而非固定在某個點。

    安格爾也明白了桑德斯意思,他略微遺憾的道:「這樣的話,那豈不是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在安格爾沮喪的時候,萊茵這時又開口道:「除此之外,我倒是還發現了兩個讓我靈覺有些在意的地方,不過是不是線索,這就難說了。」

    一般而言,能讓巫師產生靈覺回饋,都帶著某種先兆性。當然,也有可能是純粹想多了。

    不過,在安格爾和桑德斯都一無所得的情況下,萊茵無論得到任何消息,都值得去分析討論。

    「第一個讓我在意的點,是門上的銅牌。」萊茵頓了頓,回過頭看向書房的大門:「其實我覺得可能與騎士鎧甲無關,甚至沒有什麼意義。但既然讓我靈覺有感,或許也有什麼意義。」

    門上銅牌?

    安格爾自然知道萊茵指的是什麼,從廊道走過來,往下有三層。每一層裡面的房間門上,都掛著一個銅牌。

    安格爾初入遺蹟時,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這些銅牌。因為每一個銅牌上,都用潦草的花體字,各自寫了一句話。

    譬如,會客廳的銅牌下方寫著「雖然是用來會客的,但有資格讓我來見的客人並不多」。

    又譬如,材料庫的銅牌下方寫著「材料庫建造的這麼大,還不如擴建一下實驗室」。

    因為這些銅牌上的話,具有非常鮮明的個性,既是在吐槽,也是在彰顯主人某些方面的特質。所以,安格爾記得非常清楚。

    只是,讓他有些疑惑的是,這一系列的銅牌,並非是遺蹟原主人安置的,而是第二任主人提扎爾羅給掛上去的。

    而根據他們的推測,提扎爾羅應該與騎士鎧甲無關才對。

    「你也知道,銅牌上的字是提扎爾羅寫的。這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樹靈這時開口,向萊茵問出了安格爾心中的疑惑。

    萊茵:「或許與騎士鎧甲無關,但銅牌的確有些奇怪的地方。」

    萊茵說到這時,停頓了一下,倒不是在營造語境與氛圍,而是伸出手憑空一捻。

    從肉眼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動靜,但在精神力的層面上,可以看到萊茵將一道細小的精神力化為了數道近乎微釐的絲線,這些絲線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遺蹟各處。

    不到半秒的時間,精神力絲線便收了回來。同時收回來的,還有四個安置在門上的銅牌。

    這四個銅牌分別代表了會客室、書房、材料庫和實驗室。每一個銅牌下面,都有相應的花體字。

    萊茵將銅牌放在書桌上,示意他們再看一遍。

    「這銅牌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勁,譏諷吐槽的語氣,以及暗地裡彰顯自我,和提扎爾羅的性格一模一樣。」樹靈看著這幾個銅牌,光是那短短幾句話,就讓他彷彿看到了提扎爾羅用不屑的眼神,嘴裡念叨傲嬌的語氣,拿著他最愛的錫金鋼筆,在門上潦草書寫。

    「銅牌是提扎爾羅書寫的沒錯,乍看之下的確沒什麼問題。但是,當我用真相之眼去查看時,在時光的縫隙中,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信息。」萊茵說到這時,將其中一個銅牌從四個銅牌中推了出來

    「這張銅牌書寫的時間,和其他銅牌不一樣,而且有明顯修改的痕跡。」

    其他所有的銅牌,幾乎都是同一時間書寫。這其實很正常,符合人類學的行為慣性。當人類決定做某件同質化的系列事情時,基本上都會選擇在同一個時間,或者說相近的時間。

    就像是給一棟樓的每個房間安置門牌號,從101開始,一直到901結束。這種同質化且做起來不困難的系列事情,大抵上是會在同一天做完這件事,就算是拖延,也不會拖延太久。

    而提扎爾羅書寫的銅牌也一樣,既然開始寫了,那大概是在同一天內寫完。

    事實也的確如此,其他三個銅牌都是在同一天書寫的,唯有萊茵推出來的這個銅牌,書寫的時間最晚,並且有塗改痕跡。

    「行為邏輯的時間線不對嗎?」樹靈低聲喃喃:「這的確有一些奇怪。」

    眾人將目光看向萊茵推出來的那張銅牌。

    說來也巧,這張銅牌正是他們所處的這間書房的銅牌。

    上面用提扎爾羅那張牙舞爪的花體字,寫道:「我不需要臥室,但我要一間無人能打擾到我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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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維術士 第1929節 書房與臥室


    樹靈並沒有立刻去思索這排花體字有什麼涵義,而是轉頭看向萊茵:「這個銅牌的書寫時間,與其他銅牌相隔了多長時間?」

    「沒辦法確定具體時間,但應該在兩百年左右。」

    萊茵給出的答案,著實有些誇張。若是一兩年也就罷了,居然足足橫跨了接近兩百年?

    按照人類的行為慣性,這明顯有些異常。

    「提扎爾羅在這座遺蹟其實統共也就待了兩百多年時間,也即是說,這個銅牌是提扎爾羅在這個遺蹟最後一段時間留下來的。這更加不符合行為邏輯,沒人會在離開前,還特意留這麼一個牌子。」樹靈沉默了片刻:「異常的行為,肯定是有異常的情況發生。」

    樹靈說到這時,看向萊茵:「你說這個銅牌上的文字被修改過?」

    萊茵點點頭:「沒錯,不過修改前寫了什麼,並不知道。」

    樹靈沉思道:「如無意外,按照慣性來說,修改前的內容肯定是和其他三個銅牌一樣,都是在同一天寫下的。這樣來想的話,修改前的內容應該不會很重要。」

    樹靈畢竟掌控著鏡中世界,加之其壽命悠長,是看著提扎爾羅如何成長的,自然比起萊茵更加瞭解提扎爾羅的行為習慣。

    桑德斯這時說道:「提扎爾羅選擇在離開遺蹟前,修改了銅牌上的內容,在我看來,只有兩種可能性。」

    眾人看向桑德斯,等待他的說辭。

    「第一,是一時興起,人的行為,常常被當下氛圍左右,在不瞭解當時提扎爾羅的心境前,這個可能性是無法被排除的。不過,我認為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二,他可能受到了外界因素的干擾。」

    「人類學有一個常識,當一個維持了許久的慣性被打破,必然是出現了非常規且不可抗力的因素。」

    「提扎爾羅亦是如此,他當時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亦或者發現了什麼事情,讓他主動去修改了銅牌上的文字。」

    桑德斯說到「主動」這個詞時,加重了語氣。因為這個詞代表了提扎爾羅是有主觀意識的實施某種實踐行動,對客觀世界作出了改變。

    提扎爾羅不可能無意識去做這件事,他肯定帶有某種目的,才會主動去做這件事。

    樹靈點點頭:「桑德斯分析的不錯,提扎爾羅要打破行為邏輯的慣性,必然是遇到了某種誘因。只是這個誘因,會與隱藏房間、會與騎士鎧甲有關嗎?」

    樹靈自己提出了疑問,又自己回答道:「我認為無關,如果提扎爾羅真的發現了隱藏房間,他肯定會留下記錄。再不濟,他離開的時候也會告訴我們。」

    既然提扎爾羅離開南域時,什麼也沒說,那是不是代表提扎爾羅「修改銅牌的誘因」並沒有值得說道的地方。

    也就是說,的確有誘因促使提扎爾羅去修改了銅牌,但這個誘因可能並非與隱藏房間有關。

    桑德斯:「先刨除這個誘因的大小,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可做,不如趁此時機推測一下,到底是什麼誘因促使他主動修改了銅牌?」

    什麼誘因?瞎猜肯定是猜不到的,但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不管誘因是什麼,反正最後誘因的結果,便是銅牌上被修改後的這句話……」安格爾目光看向銅牌:「或許,這句話藏著什麼線索。」

    我不需要臥室,但我要一間無人能打擾到我的書房。

    眾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了銅牌上那恣意狂放的花體字。

    安格爾初見這排字的時候,其實沒有想那麼多。但如今再看的話,卻是明顯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既然這裡是「書房」,為何偏偏要與「臥室」來作對比?

    是為了押韻?如果是某個熱衷藝術的巫師,或許有可能。但從提扎爾羅的種種行為,以及隨筆手札上的記錄來看,他絕不是什麼詩歌的愛好者。

    他這麼作比較,肯定不是為了韻腳的對稱。

    「樹靈大人,提扎爾羅沒有入住這座遺蹟前,你有進過這座遺蹟嗎?」安格爾看向樹靈。

    樹靈:「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雖然提扎爾羅入住之前,我並沒有進入過這個遺蹟,但那兩百年來,我與提扎爾羅的交流中,他不止一次提到過自己在這間書房做了什麼。」

    樹靈知道安格爾想要問的,是書房與臥室。所以,他回答時的著重點都放在「這間書房」上。

    萊茵也點點頭,替樹靈補充道:「提扎爾羅從沒有提過這裡是臥室,這裡就是書房。」

    桑德斯:「那這就奇怪了,他為什麼將銅牌上的文字修改了,與臥室來作比較?難道,他在這裡生活了幾百年後,最後發現這裡其實是一間臥室?」

    要不然,說不通他為何要與臥室來作比。

    安格爾其實也和桑德斯的想法一樣,他順著桑德斯的話補充道:「正因為提扎爾羅發現了這裡是臥室,在心境的觸動下,於是修改了銅牌?」

    樹靈這時也點點頭:「按照這樣來推,其行為邏輯的推理就順暢了。或許,事實真的就是這樣。」

    樹靈說完後,看向萊茵。想要聽聽萊茵是什麼看法,畢竟這個疑點是萊茵牽頭提出來的。

    不過,萊茵此時並沒有聽他們對話,而是再次從眉心召喚出來真相之眼,在這座空曠的書房裡重新探察起來。

    萊茵這一次,是想要在這間書房裡,找到所謂與「臥室」相關的痕跡。

    半晌之後,萊茵睜開了眼,對著目光看向他的幾人,輕輕搖搖頭:「沒有發現異常,既沒有臥室的痕跡,也沒有找到隱藏的房間。」

    希望再一次落空,雖然他們覺得這並不意外。

    「也許提扎爾羅並不是在這裡獲得臥室的信息?」安格爾想了想,又道:「我們之前在遺蹟裡尋找,都是在找異常之處,可如果按照真實的情況來說,提扎爾羅應該沒理由向我們那般刻意去尋找異常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樹靈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是通過正常的手段,得到了某些信息?」

    安格爾點點頭:「是的,或許答案其實就大喇喇的擺在這個遺蹟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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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