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83527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23
超維術士 第760節尋井

    安格爾前往龐貝巷的時候,還在思考著霞光廣場的那棵許願樹。

    綜合他自己收集到的資料,盧卡斯的秘密似乎是與預言有關。不過,每次盧卡斯的「預言」,似乎最後實現的方式都有點怪異。

    大概他的預言有一定的偏差?這是安格的猜測。

    不過,如果盧卡斯真的有預言功能,似乎也並不算什麼。

    很多種族天生就有能力,譬如黑魔影僕一族,當初安格爾遇到惠比頓時,他那類似「虛妄之體」的能力,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短暫的無敵。比起盧卡斯的能力,要幹淨利落的多。

    不僅僅是高能種族,人類都有可能覺醒超凡能力。就像「沉睡的瀝之息流」,她還沒有成為巫師前,就已經有了改變「水之性質」的能力。

    所以,人類擁有超凡能力雖然極少,但也不是沒有。

    對於巫師而言,有超凡能力的生物太多了,盧卡斯的能力為何會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而且就算是盧卡斯預言的很準,但巫師界預言巫師也很多啊。

    所以,安格爾現在還有點模糊,深海之歌與夏露海嶺究竟看上了盧卡斯什麼地方。

    以盧卡斯的能力,真的值得真知巫師都來調查他?

    除非……這裡面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譬如,盧卡斯預言到了關於深海之歌或者夏露海嶺的某些事情?

    亦或者,盧卡斯的能力,並不是發於自身。

    「難道說,盧卡斯擁有一件有預言能力的物品……呃,該不會是神秘之物吧?」安格爾暗自嘀咕完後,突然一陣失笑,覺得自己真是瘋魔了才會認為是神秘之物。

    「大概是太念想著夢海螺了吧。」安格爾搖頭暗道。

    安格爾找到了龐貝巷,但他並沒有找到當初盧卡斯給情人購買的小院落。時間流逝,白雲蒼狗,三千年前的事物想要留存至今,並不太容易。

    不過,安格爾依舊在龐貝巷走了一圈,可惜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能量反應。

    緊接著,安格爾又去了幾個出現在航海日誌或者穆婭記錄中的地點,要麼就是被時間的洪流沖刷的一乾二淨,要麼就有超凡者在附近活動。

    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安格爾只是遠遠注視了一會,便轉身離開。

    這一晚上,他並沒有收穫。

    回到新羅斯伯爵府後,安格爾拿出盧卡斯的航海日誌再看了一遍,裡面幾乎所有出現的「地址」,他都去過了。唯一沒有去的地方,只有盧卡斯自殺的地點。

    「爍金1353年寒臨之月上旬第六天,有霧。」

    「返回大陸已經三十天了,沒有人相信誠實船長盧卡斯的話,他們說我拿不出財寶來,就是騙子!我氣的跳了井。」

    盧卡斯是跳井自殺,但一座城市的井,想來不會少。

    所以,安格爾無法確認是哪個水井。

    不過,大致範圍應該是可以圈定的,因為很多水井都是私人的井,盧卡斯跳井自殺,總不可能跑去別人家的井自殺吧?

    想來不是他自家的井,就是公用的井。而且,哪怕公用井,應該也不會離盧卡斯家太遠。

    安格爾叫來了尼特,拿出此前尼特給他的地圖,圈定了幾個範圍,基本都是盧卡斯可能活動的區域。

    將地圖遞給尼特後,安格爾又從手鐲裡取出了一瓶淺藍之水,擺在桌子上。

    淺藍之水閃爍的淡藍色光芒,讓尼特一時眼花,彷彿看到了生命誕生的場景。

    「這是淺藍之水,一種特殊的煉金藥劑。它的功能是增加壽命,最高可增加10年的壽限。」安格爾說完後,尼特的眼睛瞬間發出光芒。

    他的父母親如今都已經年邁,他之所以選擇沒有繼續跟著雲螺號浪跡,就是擔心父母親的身體。如果父母能服用這藥劑……尼特吞噎下口水,眼裡閃爍著渴望。

    安格爾自然也看到了尼特眼裡的光芒,這個淺藍之水是他購買的低階藥劑,而且品質還不算太好。正常品質的淺藍之水,最高能增加15年的壽限,這瓶淺藍之水明顯沒有達標。

    因為淺藍之水的限制太大,還會消耗潛力,所以連學徒都很嫌棄。當初安格爾買來的意圖,本身也是為了給予凡人的。

    「我住在你家裡的這段時間,可能需要你幫我做一些事。等我離開之後,這瓶藥劑,就是給你的獎勵。」

    原本他只打算拿出瑩絨藥劑……還是他在野蠻洞窟時自己煉製的劣質版,不過尼特這段期間的表現,其實安格爾還是比較欣賞的,至少尼特某些理念,能讓安格爾有共鳴;故而,最後安格爾拿出了淺藍之水。

    尼特的感謝不必多說,安格爾緊接著就把話題移到了尼特手上的地圖。

    「你幫我查一查,這片區域有多少口井。」安格爾頓了頓:「以及這些井建造於哪一年,都幫我查清楚。不用具體到精確的日子,只需要一個大致年份。」

    尼特不疑有他,在淺藍之水的激勵下,立刻點頭應是:「私人修井要上報給區域的準爵,最後統一紀錄在案,交予宗教議會。我有朋友是宗教司儀,以他的權限,應該可以查詢這種底層小事。」

    安茹王朝是一個神權與王權共治的國家,最後交予宗教處理這些平民之事,也屬正常。

    「那就麻煩你了,記住,此事需要保密行事。」

    時間流轉,又到了晚上。

    大半夜的時候,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雪,而且眼看著雪越來越大,到了最後,雪花宛若綿密的柳絮,被凜寒的夜風吹的紛紛起舞。

    雪中的失樂歌市,更加的夢幻多姿,原本這座不夜之城,像是極力彰顯著自身魅力的嬌嬈女妖,但在朦朧的雪中,卻變成了隔著一片紗簾的沉靜姝女。

    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唯有螢石的光,映照在雪上,反射出晶瑩剔透的美好。

    此時,一位穿著單薄,渾身上下落滿了白色雪點的中年男子,站在了河岸邊的一座廠房前。隨著他的走近,雪地上留下一長串淺淡的腳印。

    咚咚咚

    在一陣抱怨與疑惑之聲中,鐵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露出一個抽著菸槍的老頭。

    外界的寒風灌了進來,老頭打了個哆嗦,嘴裡吐著煙霧:「你找誰?」

    「我聽說這裡住著一位資歷極深的船匠,我是慕名而來的人。」

    老頭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穿著單薄,長相一般,衣服有些皺巴巴的,給人一種邋遢懶散的感覺。

    「如果你要找船匠的話,那麼就只有我一人了。」老頭說罷,眼底帶著狐疑之色:「你很面生啊,大晚上過來,該不會是想搶劫吧?我告訴你,我雖然有點名氣,但錢全捐出去了,你要搶錢的話,一分沒有!」

    「捐出去?捐給了賭場嗎?」帶著低沉笑聲的戲謔,傳入老頭的耳中。

    老頭臉頰一紅:「我捐給誰,要你置喙?」

    「我並不是來搶錢的,我是來送錢的。」一邊說著,他打開了一個布袋子,裡面裝滿了金光閃閃的金幣。

    老頭的眼睛一亮,狠狠抽了一口煙,咧著泛黃的門牙,將人迎了進去:「原來是客人啊,請進請進!」

    關上鐵門後,老頭才搓著手道:「客人怎麼稱呼?」

    「歐姆船匠,你叫我帕特就好。」中年男子正是安格爾,他勾起笑容,眼睛似乎在註視著對面的歐姆,其實精神力觸手已經開始蔓延在周圍。

    偌大的廠房,堆滿了各種木材。正中間的河道上,有一艘正在修補的短帆船,

    半晌後安格爾收起了精神觸手,這附近並沒有超凡者。

    「帕特先生,你是想造船,還是要修船?」歐姆老頭慇勤的將安格爾拉到了邊上的座椅,旁邊有火堆在燃燒著,驅散了附近的陰寒。

    「都不是。」安格爾淡淡一笑,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說道:「我是想來打聽一件事。」

    「打聽一件事?」歐姆皺著眉:「打聽什麼事?王公貴族的八卦我一個沒有,但賭場裡的腌臢事,我倒是很清楚。」

    「我對這些八卦也不感興趣。就想知道,歐姆船匠對歷史上的船,有研究嗎?」

    「那要看什麼船,有名的船,我倒是知道一二。」歐姆如實道。

    「翎扇號,不知歐姆船匠可有聽說過?」

    「翎扇號?」歐姆重複了一遍安格爾的話語,表情有些遲疑:「咦,我記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艘船? 」

    安格爾將錢袋子放在一邊的茶案上,清脆的響聲,就像是打開歐姆記憶大門的鑰匙,年輕時老船匠曾經給他說過的一些故事,突然清晰的躍入了他的腦海。

    「我想起來了,帕特先生說的該不會是三千年前,盧卡斯乘坐的船吧?我記得,那艘船似乎就叫做翎扇號。」

    安格爾沒有否認歐姆的說辭,而是問道:「盧卡斯的翎扇號,歐姆船匠知道多少呢,不妨說來聽聽?」

    一邊說著,安格爾一邊把錢袋往歐姆方向推,不過速度很慢,看的歐姆心焦。

    「翎扇號是一艘探險船,船型是爍金時代典型的三帆船……」

    當歐姆點出翎扇號是探險船的時候,安格爾就知道對方說的應該沒跑了。當初他在海上看到的那艘船,果然就是盧卡斯的船。

    隨著歐姆的述說,安格爾將錢袋往歐姆方向越推越近。

    歐姆發現,他說關於翎扇號的八卦、以及盧卡斯的事情時,對方推錢的速度明顯加快;而聊起船型以及功能,對方乾脆就停了手,於是他盡撿著那時八卦聊。

    當歐姆說出盧卡斯當時的世紀騙局後。

    安格爾將錢袋推到了歐姆的手邊,同時鬆開了手,滿意的道:「這個錢袋是你的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23
超維術士 第761節 世紀騙局

    離開船廠的時候,安格爾給歐姆了一個魘幻暗示,讓他忘記先前發生的事,接著才離開。

    他在找不到其他線索的情況下,決定以盧卡斯乘坐的翎扇號入手,沒想到倒是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消息。

    譬如,安格爾從歐姆那裡得到了盧卡斯最後的下場,歐姆十分肯定的而說,史書上他被判了死刑。

    當初古爾曼教授只是猜測,盧卡斯可能被處死。但歐姆的言辭中,卻十分篤定,盧卡斯肯定被判刑了。

    顯然,他們所確認的史實,可能在傳承中出現了謬誤。

    他們都不知道盧卡斯其實並沒有被處死。

    除此之外,安格爾還得知了另一件事,無論是古爾曼教授亦或者航海日誌裡都有記載,但都沒有詳細說明的

    盧卡斯的世紀騙局到底是什麼?

    根據歐姆所說,其實就是盧卡斯在家境敗落,經濟困窘的時候,去王宮向國王請示,說要開船去穿越魔鬼海域,為國王身先士卒,開闢新的疆土。

    當時魔鬼海域已然是一個禁忌區域,沒有誰有膽量敢開船進去。但他們想要發現其他大陸,就必須要穿越魔鬼海域。

    國王一直有開出高額懸賞,希望有人能出海一探,可惜懸賞從沒有人去領,直到盧卡斯主動請纓。

    國王大喜之下,很高興的同意了盧卡斯,給了大量的物資,甚至連翎扇號都是在國庫的全力支持下建造而成。

    盧卡斯在爍金1347年駕駛翎扇號離開,1353年的年尾才歸來。離開了將近六年,回來後向國王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具體是什麼話,歐姆也不清楚,反正當時所有在場的大臣聽了都覺得荒誕極了。而且,去時有很多水手,回來時水手全死了,盧卡斯說是被海盜殺死,沒有佐證的情況下,所有人都覺得盧卡斯在說謊。

    而且,海盜為什麼不殺死盧卡斯?

    國王心中也有些懷疑盧卡斯是否在說謊,因為盧卡斯的風評一直很差,再加上庭上有大臣言之鑿鑿的說,在這六年間,他們曾經在費蘭大陸的某某國、某某地看到盧卡斯,基本都在玩樂。

    這些大臣的話,似乎應證了盧卡斯其實根本沒出海,他的出海其實就是謊言,為了騙取國家財產。

    國王盛怒,要知道當初國王知道盧卡斯要以身犯險,還為此昭告了整個王朝。現在告訴他,盧卡斯根本沒離開,這是個騙局,國王簡直氣的不行。最後命令衛兵逮捕盧卡斯,以極刑處死了他。

    這就是所謂的世紀騙局,不僅騙了國王,還騙了整個國家。

    安格爾聽完整個故事後,覺得前半段可能是真的,但後半段卻是假的。

    如果盧卡斯被處死,那他的船為何在魔鬼海域,而且,他死了是如何寫航海日誌的?最後一篇日誌可是清晰的記載了,他返回大陸已經三十多天,在這些天日子裡,沒有人相信他,一出門全都指責他是騙子。

    都回來三十天多了,該處死早都死了,怎麼可能還留他在外閒逛,所以顯然國王最後沒有處死盧卡斯。至於為何不殺了盧卡斯,現在已經難以考究。

    不過,只要知道這個信息,安格爾大致能確認,深海之歌或者夏露海嶺的人,應該是不知道盧卡斯最後有過跳井自殺的行為。那麼,他暗地裡去調查水井的事,應該不會引人注意。

    ……

    魔鬼海域,銀棕櫚島附近。

    斯利烏看著面前的水泡,眉心緊緊蹙起:「在失樂歌市找不到線索?不對,肯定不對,圖瓦魯已經問過了,在盧卡斯的故鄉肯定有線索,捷波你再仔細看看,或許是你不仔細呢?」

    此時正在失樂歌市上空的捷波,看著一個水泡從獨角淵鯨的尖角裡出現。他仔細傾聽著裡面的信息,半晌後無奈的捏了捏眉心。

    圖瓦魯是一位預言巫師,其派系並非是諸如「命運長河」等主流的三大區隔,而是一個小眾且很特殊的流派,名為「問之鐘」。

    圖瓦魯從問之鐘那裡問出來的事情,幾乎不可能有錯。也就是說,盧卡斯一定在失樂歌市留了什麼線索。

    而且,捷波也發現了,夏露海嶺的人也出現在失樂歌市,她們背後站著的預言巫師應該也得到什麼指示。

    「預言、預言!為何不能直接預言到底是什麼線索!」捷波有些煩惱的撓著頭皮,不過他也清楚,這件事其實也怪不得預言巫師,他也不過是嘴上嘀咕幾句。

    很多時候,迷霧不是預言巫師想要撥開就能撥開的。而且,預言系和其他系別其實也一樣,這件事情越重要,反噬就越大。

    甚至他們還沒進入神秘空間,只是得到關於那件物品的重要線索,都可能以最大化結果來判定預言巫師的結局。

    也就是說,哪怕他得到了線索,可最終那件物品被人半途截走,預言巫師受到的反噬,也一樣以那件物品的價值而言的。

    不是他們不去觸碰重要線索,而是有心無力,查不到且不說,更大的可能是一觸即死啊。

    在捷波煩惱的時候,又一個水泡出現,裡面還是斯利烏的聲音。

    「我看了盧卡斯的資料,給你兩個建議。其一,你可以從他開的船查起;其二,盧卡斯最後的結局應該有蹊蹺,你也可以從這裡入手。記住,一定要查出,盧卡斯與那神秘空間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預言巫師最初得到的預言,都是指向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盧卡斯……的呢?」

    捷波聽完後,落到了一處隱蔽的院落,他一進來便有十數個巫師學徒向他拘禮,這些穿著各異的學徒,身上或多或少都藏有魚鱗紋路,可見他們都來自深海之歌。

    「既然盧卡斯的族產查不出什麼消息,就先把人撤了。分兩隊,一隊人去查盧卡斯乘坐的那艘船,另一隊去查盧卡斯的死。」捷波淡淡道。

    「明白。」眾人四散開來,現場只留下一個人。

    那是一個看上去很嬌小的女子,她的雙瞳泛白沒有眼球,不過並不影響她用精神力觀察這個世界。

    「白,你怎麼還留在這?」

    被稱為白的女子,低了下頭,輕聲道:「大人,我那天在寡婦街無意探察到一個陌生的巫師學徒,對方明顯發現了寡婦街上的異常,但因為我的天生能力是隱遁,對方並沒有注意到我。」

    「噢?或許是夏露海嶺的吧,不用管她們。」

    「那人是個男子。」

    捷波一頓,夏露海嶺的全是女人,男人不可能會被籃子巫婆承認的。

    「那人長什麼模樣。」捷波好奇問道。

    白直接從身後取了一張畫像,顯然她早有準備。

    捷波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低聲自喃:「是他?」

    捷波看向白,詢問道:「這人可去過寡婦街?他這些天,做了些什麼?」

    既然白髮現了對方,顯然會做後續的追蹤。

    白也沒有讓捷波失望,回答道:「他沒有進過寡婦街,而是在附近廣場逛了逛,而且他還買了一個許願風鈴,掛在許願樹上。這是,我後來臨摹的他的紙條。」

    捷波看了眼,沒看出什麼毛病。不過有些好奇「喬恩導師」是誰,從紙條上的內容來看,似乎是生病了,或許是安格爾在凡人時候的導師?

    捷波沒有在意紙條,而是繼續聽著白述說。

    「因為對方的實力太強,我基本捕捉不到對方的動向,只知道他住在新羅斯伯爵府。這兩天在做什麼也不清楚,但是他到達伯爵府的那天,我從伯爵府的僕人那裡打聽到,他似乎為其他人測試了大半夜的天賦。」

    聽到這時,捷波稍微點點頭:「我知道了,他的話,你們不用管。他與盧卡斯的事情應該無關,只是來尋找天賦者的。」

    白:「大人的意思是,他是接了引導任務的引導者?」

    捷波點點頭:「沒錯。」

    「那我還要不要去注意他?」

    「算了吧。」捷波在心中暗道,安格爾既然發現了寡婦街的巫師學徒,卻沒有進去,估摸著是那天之事後的效應。

    既然他擺出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勢,捷波也沒必要去得罪一位前途無量的煉金術士,更何況對方的實力並不弱。以其強大的幻術,加上那隻焰火獅鷲,哪怕傾巢出動都是送菜。

    索性大家都各退一步。

    ……

    安格爾卻是不知道,他其實已經暴露在深海之歌的情報網中了。也虧得他小心謹慎,發現了超凡者後沒有去寡婦街,否則捷波也不見得會放下他。

    此時,安格爾正看著尼特遞過來的一張地圖。

    裡面詳細的記錄了各家各戶的水井位置,讓安格爾比較欣喜的是,且不說他圈定的區域,整個失樂歌市的水井都並不多,這能大大的降低他的工作量。

    「因為家裡就有好幾口水井,我還以為每家每戶都有水井,覺得這可能是個繁瑣的事。沒想到查了後才發現,失樂歌市的井居然那麼少。我朋友告訴我,失樂歌市有好幾條淡水河交叉,在水資源不缺乏的情況下,所以修井的人就少了很多。」尼特道。

    井少,排除的速度就很快。

    再加上尼特在每一座井的旁邊都標記了修建的時間,很多不確定時間的井,也標註了一個大致範圍,讓安格爾很快就能把範圍縮到了最小。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23
超維術士 第762節 井與謊言

    傍晚時分。

    一輛麋鹿雪橇車,從厚厚的雪地上劃過。

    安格爾坐在雪橇車後面的座位上,仔細的看著手中地圖。他旁邊坐著尼特,此時正賣力的揮舞著韁繩,讓麋鹿跑的更快。

    這裡是尾鼠街,兩邊全是居民的住宅,窗戶裡透出溫亮的光芒,煙囪裡升起的裊裊炊煙在大雪中被吹的扭扭曲曲。

    街道兩邊的成人不是太多,基本都是穿的像肉糰子的小孩,在等待著晚飯的時候,嘻嘻鬧鬧的與同伴打著雪仗。

    當麋鹿雪橇車過來時,熊孩子一點也不害怕,甚至從地上撈起雪團就往車上砸。

    尼特本來正享受著麋鹿拉車的歡暢,不經然的被一團雪球直接砸到臉上,雪球滑落,尼特白淨的臉上露出紅彤彤的圓形印子。

    旁邊打中他的熊孩子還嘻嘻哈哈的指著他的鼻樑捧腹大笑。

    若是其他貴族,估計此時已經開始怒火中燒了。但尼特是貴族中的一朵奇葩,常年在大海流浪,經歷的多所以也更加寬容。

    尼特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有些戰戰兢兢的往身旁的人看去。雖然帕特大人一向仁厚,但這種被小孩子冒犯會不會……

    尼特突然一愣。

    帕特大人並沒有生氣,因為那些雪球沒有一個打中他。每一個飛過來的雪球,都「順理成章」的繞過了他。

    而且,他不僅沒生氣,還勾起惡魔一般的笑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空中飛來的雪球,一個個的打了回去。

    熊孩子打不到他,但不代表他打不到這群陷在雪地中的活靶子。

    哪怕雪橇在移動,但他依舊一打一個准。

    幾乎麋鹿每跑一段路,後面就能聽到噗通的聲音,這是熊孩子中彈摔倒的聲響。

    短短數百米的尾鼠街,帕特大人就像是雪球戰神,等到下車的時候,他不僅身上沒有一點雪,還十分有禮貌的對著後面被他擊中的熊孩子露出微笑。

    然後吐出了一個讓尼特風中凌亂的詞:「承讓!」

    在眾熊孩子哭鬧聲中,安格爾心滿意足的來到一棵杉樹下,這裡有一口公共用井,不過因為暫時不缺乏水資源,這裡的井已經被一塊大石頭給封住了。

    「這是第二十六口井了,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安格爾站在井邊,低聲喃喃。

    尼特這時也走了過來,看著一臉正經的帕特大人,再想想此前他對熊孩子的微笑絕殺,簡直無法想像這是同一個人。

    不過,他現在有些理解海倫副船長的話了,帕特大人的確和其他超凡者很不一樣。

    在尼特晃神的時候,安格爾卻是一臉失望的扶額:精神力觸手探了下去,深入到底,並無異常。

    「我下去看看,你在這等我。」安格爾對尼特說完後,用魔力之手搬開封口大石,然後裹著一層薄薄的水膜,跳進了水井中。

    這是潛水井,安格爾很快就到達底部,和他精神力探測的一樣,並無異常。

    安格爾無奈的上潛,從井裡跳出來的時,還帶起了一陣淡淡的霧氣。這是因為井水的溫度比起外界要暖和,自然產生的現象。

    尼特看著表情略沉的帕特大人,知道這次估計又無所獲。

    他並不知道帕特大人到底要找什麼,他也不會去多問。帕特大人願意說,他自然會知道。不願意說還湊上前討問,那肯定會讓對方生出嫌隙。

    「大人,我們要去下一個地方嗎?我看了看,寡婦街還有四口水井沒有探察。」

    安格爾此時也在思慮,經過篩選排查,在他劃定的區域裡一共有三十三口井在三千年以上,加上三個無法確認年份的井,一共三十六口井,說起來並不算多,速度快的話一天就能完成。

    可現在他已經將外圍的井全部排查,剩下的***,全都鎖定在盧卡斯的住宅區。

    這***按理來說,應該最有可能是盧卡斯自殺的井,可是前天晚上出去轉悠的時候,這些區域都隱蔽超凡者。

    他現在如果闖進去,說不定就會引起注意。

    安格爾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

    「說起來,寡婦街有一口井,在我一個好朋友家,他是西征騎士團團長的兒子,目前是准男爵。」尼特看著地圖道。

    安格爾聽到這句話後,眼睛一亮。

    「尼特,我這次來失樂歌市,最大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尋找天賦者。既然你的那個朋友是騎士的兒子,說不定有些天賦,我們正好可以過去測試一下。」

    尼特一臉懵逼,騎士的子嗣天賦就高嗎?有這個說法嗎?

    雖然尼特心有疑惑,但他自然不敢反駁,點點頭便繼續自己的雪橇車伕的工作。

    安格爾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牽強,在閉目養神的時候,輕聲道:「明天開始,你可以幫我在外散播消息,尋找合適的天賦者。限制條件你該知道,測試天賦的地方,就在……你家吧。」

    尼特表情一喜,在他家測試,等於間接表明新羅斯家族與一位巫師大人有關係。這對他們家族而言,是一個莫大的機遇。

    故而尼特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大人請放心,我一定辦好!」

    可說完後,尼特突然想起什麼:「大人,失樂歌市的總人口超過百萬,適齡的人數很多,若是隨意傳播,恐怕家裡應該沒有那麼大地方吧,而且大人的工作量也會增多。」

    安格爾也清楚這一點,這裡畢竟是一個百萬人口的大城市。

    他沉默片刻:「可以適當限制消息傳播,同時,要來檢測天賦可以,先交上5個金幣。無論測試結果有沒有天賦,5個金幣都不會退還。」

    對於普通家庭而言,5個金幣等於傾其所有。

    金幣對安格爾也沒有什麼用,但卻可以測試一點:你做好付出所有,最後可能付之一炬的代價了嗎?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巫師之路。付出代價,有極大的可能失敗;但不付出代價,就永遠不會成功。

    金幣只是安格爾限制人數的一個手段,他準備在尼特家門口刻畫一個精神衝擊的魔紋。

    只有熬過精神衝擊的人,才有資格進來測試。

    而能熬過精神衝擊的只有兩種情況:精神力偏強大的人,以及意志力強大的人。

    這可以作為第二個門檻,有這兩個門檻,想來最後進來測試的人,應該並不會太多。

    聽完安格爾的述說,尼特也稍微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不分貧賤,適齡人全都一窩蜂的湧來,那就太混亂了。

    在他們說話期間,雪橇車已經進入了寡婦街。

    直到這時,安格爾才驚訝的發現,原先守在這裡的巫師學徒居然全都走了?要麼他們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撤離了;要麼就是這裡並沒有發現線索。

    安格爾更傾向於第二種,三千年前的事了,就算有什麼東西保存了下來,應該也輪不到現在才被發現。

    既然他們已經撤走了,安格爾也沒必要立刻前往尼特的朋友家,而是按照原訂的計畫,一個個水井的探察。

    至於說,要不要去探探盧卡斯的宅邸,安格爾思忖後卻是放棄了。

    如果真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早該被深海之歌的人拿走了,哪還等到他去撿漏?

    寡婦街的前三個水井,安格爾一一排查,都是潛水井,很容易就能探察到底,都沒有任何蹊蹺。

    安格爾只能把希望寄於尼特的朋友,那位騎士之子家裡的井。

    可讓他遺憾的是,最後一口井也沒有任何收穫,至於尼特的朋友,同樣也是普通人,並沒有天賦。

    安格爾離開寡婦街後,繼續去盧卡斯的其他產業區域看。

    這些區域原本也有超凡者巡視,可現在也撤離了。他十分順利的探勘了最後六口井,最後的結果,依舊是毫無所獲。

    在返回新羅斯宅邸的路上,安格爾的表情帶著困惑。

    難道說他的判斷錯了,盧卡斯其實並沒有跳自家的井,而是跑到別人家去跳井了?那他的臉也太大了吧?

    亦或者……盧卡斯該不會連自己跳井也是謊言吧?

    盧卡斯的航海日誌裡,其他事情都是延遲幾百年或者幾千年才發生的,譬如「花海」、「許願樹」……難道他的跳井,其實也是很久以後發生的事嗎?

    應該不可能吧?

    航海日誌裡的記錄,分為兩種。一種是看上去就真實的,譬如日常作息、以及記錄自己吃喝……這些沒必要作假。

    另一種就是一看就虛構的,譬如淚化花海、島靈、發光許願樹……這些也是一目瞭然,擁有某種虛構的成分存在。

    這些所有有虛構成分的東西,安格爾都把他當成某種略微不靠譜的「預言」。

    而他最後寫自己「跳井」的日誌,明顯是第一種,這才讓安格爾不停的奔波去尋找。

    可現在,他在所有水井中都沒有找到端倪,別說屍骨,在精神力全方位的探察下,連點渣滓都沒有。

    難道說,盧卡斯在最後一篇日誌裡說謊了?

    安格爾現在甚至都分不清,盧卡斯究竟是如他所說的誠實的人,還是悠悠眾口裡的謊言家。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2 00:23
第763節 兩道門檻

    當夜,安格爾思忖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放棄繼續探索盧卡斯的事。

    三個原因。第一,浪費時間;第二,既然有真知巫師參與進來,他哪怕再戰戰兢兢,可如果真的被人發現自己摻合其中,那麼就會落入危險境地;第三,安格爾無法判定繼續探究下去,最後自己會有什麼利益獲取。

    盧卡斯的事情,影影綽綽,似有點貓膩又似一籌莫展,謊言與真實交織在一起,太膠著了,實在浪費腦細胞。

    還不如省點心思,找找天賦者,然後快點趕往下一個大陸。

    做出這個決定後,安格爾直接收起了盧卡斯的航海日誌,一邊研究著空白之詩,一邊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

    清晨,天剛剛濛濛亮,安格爾便來到了新羅斯伯爵府的大門口。

    來到這裡時,他發現新羅斯伯爵已經帶著自己的夫人和子嗣,盛裝站在門外。

    安格爾有些好奇他們為何穿的如此盛大,伯爵夫人居然連肩膀都露了出來,今兒溫度可一點都不高,雖然沒有下雪了,但比起落雪時更加的森寒。

    安格爾看了一眼他們,只收穫了一遛的敬畏眼神。

    安格爾沒興趣與他們大眼對小眼,禮貌性的點點頭後,便拿出附魔工具,在大門口的位置刻畫起了精神衝擊魔紋。

    約莫二十分鐘後,一氣呵成。

    詭秘的紋路閃著幽幽光輝,最後隱沒於地下。

    說是「精神衝擊」,其實這個魔紋本質是輔助性的魔紋,是大型魔能陣中的一角,通常要配合催化與放大效果的魔紋,用來調整精神衝擊的量額。

    單獨的一個魔紋,若是拿來攻擊的話,連亞健康身體的凡人可能都不會受傷,最多暈乎幾天。

    用來作為檢測天賦的門檻,倒是有奇效。

    安格爾刻畫完後,便直接轉身離開,準備回到室內去等待測試者的到來。

    這時,一直遠遠看著安格爾刻畫魔紋的尼特,追了上來,可當他跨過大門時,大腦好像被人狠狠踹了一下,身體悠悠打著轉,差點跪倒在地。

    安格爾丟了個精神力壁障給他,然後用魔力之手將他提拎了進來。

    「門口我已經刻畫好了精神衝擊,若是你們想要進來的話,最好走側門。」安格爾指了指一邊的側門,那裡平時是僕人走的地方。

    尼特晃了晃有些暈乎的腦袋:「這個精神衝擊簡直太嚇人了,剛才若非大人相助,我估計直接暈過去了。」

    「精神力比較高的人,是可以輕鬆走進來的。」安格爾一邊往前走,一邊詢問道:「你們大清早就在外面幹嘛?」

    一說起這個,尼特微微嘆了一口氣,「是王室!國王得知了大人的存在,派人傳訊過來,說今日他會帶著幾位公主與王子前來。為此,父親凌晨時分就把我拉了起來,守在大門口,冷的我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雖然尼特話裡帶著抱怨,但並不能掩蓋尼特的興奮之色。國王願意親駕前來,這對新羅斯家族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榮幸。

    「原來如此。」安格爾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此時他已經來到了正廳。新羅斯伯爵為了這次天賦檢測,十分盡心,甚至讓出了主廳,把偌大的廳堂佈置成了天賦檢測的地方。

    「那你過來是為何?不等王室前來了嗎?」安格爾找了個舒適的沙發,坐了下來。

    「父親覺得還是讓我留在大人身邊伺候比較好。」

    說是伺候,其實卻是給尼特露臉的機會。一直留在安格爾的身邊,檢測天賦時自然而然會看到他,到時候更加坐實新羅斯家族與巫師大人的密切聯繫,同時還能順道拓展尼特家的人脈。

    安格爾也出生於貴族,很明白新羅斯伯爵此舉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點出來。他未來可能並不會再到費蘭大陸來,與他拉好關係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不過如果只是借個名頭給他們用,安格爾倒也無妨。

    安格爾默認了尼特留在這裡,尼特也很識相,並沒有過來打擾,而是在門外逡巡。

    時間移轉,第一批測試者終於到來。

    毫無疑問的是,這批人是來自王室。國王的年紀過大,超過了限額,原本想要求見安格爾,但直接被拒絕,只有幾個子嗣走了進來。

    不過,這群子嗣安格爾並沒有給測試,而是將其中絕大多數的人轟了出來。

    在國王尷尬疑惑的表情中,尼特收到了從內裡的傳音,他眼神一頓,恍然道:「帕特大人傳音說,沒有通過精神衝擊的,哪怕有天賦他也不會收。念在是初犯,給了你們一次改過機會,想要測試就從大門走一遍。」

    尼特說完後,在場的王室子嗣臉色一變,甚至有人露出惡狠狠的眼神。

    可他的叫囂還沒叫出口,一隻穿著鋼鐵鎧甲的海鳥就從天而降,直接將他踩趴在了地上。同時,一股威勢從海鳥的身上往外散發,在場所有人,包括國王與王后盡皆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

    背上的汗,冷岑岑的往外流。

    所有人的腿腳就像上了鉛一般,根本無法動彈。直到這時,他們才回想起來,內裡的人是一位巫師大人,而不是被他們平時拿捏的凡夫俗子。

    裡廳大門的推開,才結束了這長久的靜默。

    出來的是十三王子,他是唯一走正門進來的人,而且還順利的闖過了精神衝擊,算是最老實的一個。

    隨著他的出現,周圍瀰漫的沉重壓力,才慢慢被緩解。

    那隻海鳥尖聲叫喚了一句,似在對眾人做著警告,然後才撲棱著翅膀飛到了屋簷上,像個雕像一般矗立遠望。

    先前被托比踩趴的那個王子,此時已經昏厥,想要繼續參加測試基本不可能了。

    國王沉著臉,讓人將他帶下去,然後才看向走出來的十三王子。他平時最看不上這個兒子,倒是沒想到他卻是唯一一個老老實實的人。

    十三王子輕輕搖了搖頭:「我沒有……天賦。」

    國王嘆了一口氣,示意他站在身後。與此同時,他對著其他的子嗣道:「你們去吧,重新走正門一次,切記不要投機取巧了。」

    眾王室點點頭,重新離開。

    尼特這時也覷了眼自己的父親,新羅斯伯爵臉色有些微紅的垂下頭,顯然先前讓眾王室子嗣走側門的元兇之一,應該有父親的參與。

    他悄悄走到新羅斯伯爵身邊,低聲忖道:「巫師神通廣大,怎麼可能識破不了這點伎倆。大人門清的很,他肯定知道門外發生的事,父親請不要在這麼做了,否則引起大人的反感,那就不好了……」

    新羅斯伯爵胡亂的點點頭:原本他想著給王室子弟開個後門,卻是沒料到弄巧成拙。

    半晌後,僕人前來通報。

    很遺憾,所有王室子嗣全軍覆沒,沒有一個通過精神衝擊的測試。

    國王一陣搖晃,在王后的攙扶下,才沒有暈倒。沒想到所有人都沒有通過精神衝擊的測試?他之前可是聽尼特介紹過,意志力強勁的人也可以通過精神衝擊的關卡。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的子嗣裡除了他最看不上的十三子,其他人不僅精神力不達標,連意志力都不夠堅韌?

    在一陣暈眩後,國王嘆了一口氣:「我們回去吧。」

    他看向尼特,輕聲道:「請代我向巫師大人道歉,若是巫師大人有什麼吩咐,盡可以向我傳訊。」

    尼特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一國之主會對他如此溫言細語,他忙不迭的點頭:「我明白,國王請放心,我一定將話帶給巫師大人。」

    國王帶著羞愧離開了伯爵府,唯一的收穫是,他對十三王子的態度慢慢發生了轉變。

    在王室離開後,街道的封鎖線解除。

    王公貴族以及一部分富商的子女,全都湧到了伯爵府門口。

    因為人太多,新羅斯伯爵帶著一隊騎士,到門口進行指揮調度。國王離開時,也留了一隊人馬來維護在場秩序,保證現場民眾的安全。

    金幣是第一門檻,第二門檻是精神衝擊。

    兩道門檻卡住了幾乎在場99%的人,最後能進入內裡鑑定的並不多,有時候甚至連續十分鐘,都沒有一個人能通過精神衝擊的門檻。安格爾還能趁著空隙,打個小盹。

    從早上一直鑑定到半夜,沒有收穫一個天賦者。

    在尼特道明今天測試結束後,熱熱鬧鬧的隊伍才消失。

    此時,在暮色遮掩的天空中,穿著流蘇長裙的白,以及金色華服的捷波,站在雲端望著下方漸漸散去的人群。

    「看來,他的確是接了引導者任務的引導人。」白的雙瞳雖然看不到,但精神力感知卻十分清晰。

    「嗯。」捷波吱了一聲,這次過來,說是讓白來看看安格爾的目的,其實更多的是捷波心中有些疑惑。在月瑟城的時候,他心中其實就對安格爾產生過狐疑,不過他那時放下了。

    可這兩天他仔細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古怪。

    他雖然很肯定安格爾應該摻合不了這件事,畢竟神秘空間的大門快要開了,利維雅堂可是在魔鬼海域的前半段。安格爾肯定趕不過去,就算真的過去了,以他的實力也影響不了大局。

    但莫名的直覺,讓他今日決定再來確定了一回。

    事實證明,安格爾並沒有做其他事,在休憩了幾天後,就開始大規模的進行天賦測試,如此堂而皇之沒有隱瞞,想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3 17:39
超維術士 第764節雲頂異兆

    轟轟烈烈的天賦檢測,連續進行了三天時間,在第四天的時候,天賦測試才落下帷幕。

    而一直在新羅斯伯爵府外徘徊的白,也在這時,向捷波上報了兩條消息。

    「沒有出現一個天賦者?」捷波不在意的對白道:「這也很正常,為什麼引導者任務無論放到哪一個組織,都令人望而生畏,就是這個原因。」

    捷波笑道:「說起來,當我知道他接了引導者任務的時候,我也很佩服他。迄今為止,我可從來不碰這個任務,吃力還不討好。」

    白好奇的道:「聽大人的語氣,大人和他很熟悉?他到底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印象?」

    按照白對捷波的瞭解,他如此口氣對待的人,可沒有多少。在這些僅有的人數圈定中,白居然完全找不到面孔與新羅斯伯爵府的學徒對應。

    「他遮掩了外貌,具體是誰,你可以自己去探一探。」捷波並沒有拆穿安格爾的身份,並非是他想保密,純粹是自己的惡趣味。

    白嘆了一口氣,對捷波說了第二條消息:「我從新羅斯伯爵府的一個奴僕那裡得到消息,昨天夜裡他離開了伯爵府,去向未知,是否歸來也未知。」

    「他離開了?」捷波疑惑道。

    「是的,我一直在外注意著,卻並沒有發現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對於無法監察到對方的行動,讓白十分喪氣,但緊接著她的表情就變得鄭重起來,用警惕的語氣詢問:「大人,他現在不知去向,會不會也……」

    捷波:「你想問,他是否摻合進了盧卡斯之事?我認為應該沒可能,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

    捷波正準備分析原因,突然遠方傳來了詭異的波動。

    捷波與白對視了一眼,幾乎同一時間往波動源看去。

    發出波動源的地方是白橡山的附近,也就是失樂歌市的旁邊的一座高山。

    雲潮湧動,連綿數百里。將白橡山的頂端,層層覆蓋住,在普通凡人的眼裡,這就是一個比較稀奇的低雨雲,只不過恰好籠罩了白橡山頂。

    但在所有超凡者眼裡,那裡卻充滿了詭秘且龐大的能量波動。而且,這種波動基本上所有的超凡者都不會陌生。

    「這是……煉金異兆?!」白驚呼連連,「這裡怎麼可能會出現煉金異兆?難道是我感知錯了?」

    捷波的眼神裡則閃爍這點點光輝,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來我們又猜錯了,他並沒有參與盧卡斯之事,而是尋地方煉金去了。」

    聽到捷波之言,白猛地轉過頭,驚疑道:「大人,你的意思是……新羅斯伯爵府的那個男學徒是個煉金術士?!」

    捷波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這個煉金異兆,至少是中階以上的煉金產物……可他明明才三級學徒啊!」白的心臟猛地一跳,她的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個人的名字,「難道說,難道說……是他?」

    白看向捷波,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證實。不過捷波卻沒有回答,而是注視著那煉金異兆,腦海裡回想著以前讀過的煉金異兆相關書籍,想要猜測安格爾煉製的物品效果,大概屬於哪個方向的。

    白見捷波沒理會她,忍不住追問道:「大人,他是幻魔閣下的弟子嗎?」

    捷波低聲道:「以他現在的聲名,已經用不著掛著『幻魔閣下的弟子』這個名頭。」

    捷波雖然沒有點明,但白現在已經確認了,對方的確就是她腦海裡想的那個人。一想到如此一位煉金術士在此,白突然有些口乾,若早知道他的身份,她想盡辦法都要去打好關係。

    捷波似乎看出了白的想法,他輕聲笑道:「想打好關係,現在不就是一個時機。」

    煉金異兆的時候,煉金術士一般都處於不設防的狀態,並且可能會陷入異象之中,必須闖過來才算完整的一次煉金。

    此時過去若是賣個好,的確有可能打好關係。當然,也有可能煉金術士會覺得你侵入了他的私人空間,而適得其反,甚至結仇;這是一半一半的事。

    白想到這,心中也開始遲疑,要不要過去看看?

    捷波卻沒那麼多顧慮,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一點眉心,迷你的獨角淵鯨鑽了出來,隨著捷波的手心遊轉,逐漸變大。

    獨角淵鯨的本體極其龐大,不過它如今只變大到五六米左右便停了下來。

    捷波跳上了獨角淵鯨的背部,看向白:「如此明顯的煉金異兆,若是我們發現了還不去,這沒有什麼道理。」

    捷波一邊說著,一邊指向遠處黑漆漆的天空。

    白將精神力佈置在眼瞳上,慘白的雙瞳閃過一道光輝。捷波手指的方向,在雲霧之中一道身影飛向白橡山。而那道身影的雙臂,似乎是一對黑色的羽翼。

    「是影鵝女!」白道出了她的身份。

    「走吧,夏露海嶺的人都沒有顧慮,我們何須在意呢?難得的一次契機,不妨過去看看。」捷波不由分說,在白身周瀰漫處一道水泡,將她拉上了鯨背。

    悠悠轉轉,鯨魚飛向了白橡山。

    當捷波與白抵達白橡山頂端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根本無法靠近中央位置,甚至……比他們先到一步的「影鵝女」絲蔓,此時也被擋在了雲層外面。

    而在濃密的雲霧中,一道巨大的火焰身影,正冷漠的看著外面的眾人。

    「這是海倫說的那個托比?」絲蔓表情帶著疑惑,看著不遠處那半獅半鷹的火焰巨獸,它的雙眸是殷紅色的,彷彿暴戾的化身。

    「這是焰火獅鷲。」捷波悠悠然的飛了過來,「聽絲蔓小姐的言語,看來你也知道它的身份,不知你是從何得知?」

    絲蔓早就注意到身後的白與捷波,並不意外的嫣然一笑:「世上沒有永遠不透風的牆,總有蛛絲馬跡能夠推論出答案的,不是嗎?」

    捷波笑笑,不在意絲蔓的模棱兩可的回答,而是將注意力放在雲霧中時隱時現的焰火獅鷲上。

    「看來,安格爾的防護工作很嚴密,已經有了可靠的戍衛了,我們是多此一舉了。」捷波說罷,讓獨角淵鯨縮小了體型,與白一起落在了白橡山的山腰。

    絲蔓也看了眼焰火獅鷲,那強大的威懾力,讓她有些心驚。

    別說那古怪的火焰,光是獅鷲身周那灰濛蒙的霧氣,就讓她心生畏懼。如此巨獸,絲蔓並不覺得自己能打得過對方。

    既然捷波都已經退後一步,絲蔓也二話不說,化為了人形,落在了半山腰。

    三人,都在白橡山的山腰等待著山頂雲霧的消散。

    而此時,化身獅鷲的托比,回頭看了眼位於雲霧正中央的安格爾。和之前一樣,依舊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的身前不遠處,一件披風正懸浮於半空之中。

    披風被金色的浮紋所包圍,具體樣子看的不真切,只能聽到被風吹動時發出的烈烈聲響。

    托比的眼神裡帶著擔憂,這次異兆太過古怪,安格爾已經沉浸在異兆中快半個小時了。這在他以往的煉金中,從未發生過,會不會出問題了?

    在托比擔心的時候,安格爾此時卻睜開了眼,不過並非肉體睜開了眼,而是在異像中,沉睡在河邊的安格爾終於從睡夢中清醒。

    而在安格爾醒來的時候,他眼前的那條恢弘澎湃的長河,漸漸消失不見。

    安格爾眼裡還帶著恍惚,任誰經歷了一場別樣人生,都會感覺到徬徨。

    事情要從頭說起。

    在測試天賦的間隙,安格爾也抽空在研究空白之詩。

    已經研究了小半年了,進度一直卡在最後一個魔紋上。終於在昨夜,他莫名有種感覺,自己應該達到了煉製的門檻。於是,在天賦測試結束後,安格爾尋了個人少之地,準備一氣呵成的將空白之詩刻畫出來。

    空白之詩有15個魔紋,安格爾目前能微縮的最小地步,也需要一米方圓。再加上空白之詩必須貼身帶著,才能避免被預言巫師窺探,所以,此前他就決定將空白之詩煉製成衣袍,為了縮小容錯率,他決定煉製更加寬大的披風。

    煉製的很成功,當空白之詩刻畫到披風上時,安格爾幾乎立刻被煉金異兆拖入了異象空間。

    所謂煉金異兆,其實更多的是對煉金術士的一個考驗,考驗煉金術士能不能承受這件逆天之物。

    上回安格爾煉製擁有「無邊靜寂」的手鐲,而進入過異象空間,那個時候,他去的地方是一個幽暗的寂滅之地。他經歷了一場孤獨的旅途,並且在那條旅途中明晰了「無邊靜寂」所代表的「疏離與隱匿」的意義。

    有了那一次的經驗,安格爾猜測這次煉製刻畫了「空白之詩」的披風,應該也會進入與魔能陣相應效果的異象空間。果然,這一次他進入異象空間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澎湃無比,讓人心生渺小,充滿偉力的長河。

    當安格爾看到這條長河時,腦海裡立刻蹦出一個猜測:

    命運長河。

    這是一個冥冥中的感悟,讓安格爾莫名就認定,這條長河應該就是預言巫師所推崇的三大流派之一的命運長河。

    空白之詩的效果本身也是阻攔預言巫師的窺探,異像出現命運長河似乎也說的過去。

    說它是河,只因為裡面波浪滾滾,朝著一個既定方向奔流而去。

    但裡面是不是水,那就另說了。

    安格爾陷入異象空間後,一直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沿著河岸走。想要找到一些貓膩,可越走他越覺得累,到了最後他直接昏睡了過去。

    而他昏睡過後,莫名其妙的進入了另一個人的人生。

    這個別樣人生的主人,是一個住在鐘樓裡的怪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3 17:40
超維術士 第765節 時間之輪上的黑影

    這是一個集自閉、瘋狂、偏執於一身的怪人。

    因為性格原因,幾乎終生沒有踏出過鐘樓,但他喜歡在鐘樓頂端,藉著調試鐘錶的時間,用恐怖的眼神窺探下面的人群,臆想著如何殺死他們。

    安格爾就囚禁在這樣一個內心瘋魔的怪人身體裡。

    他無法操縱怪人的身體,但卻能感受到他的想法、精神與執念,就像是同一個身體裡的第二靈魂。

    哪怕安格爾是獨立的存在,可進入這怪人的瘋魔思維中,就像是淪陷在了黑暗泥沼裡般。

    怪人肯定也感受到了安格爾的存在,不過因為自閉的原因,未曾與安格爾說過一句話。

    安格爾雖然受困在怪人的身體裡,但他冥冥中知道自己該如何脫困。

    有兩種辦法,要麼與怪人的靈魂融為一體,接受他的一切想法與執念;要麼,就是做一個旁觀者,等待這個怪人死亡。

    只有這兩種方法能夠脫離怪人的肉身箝制。

    第一種方法或許最快,但代價也最大。這個怪人雖然是個凡人,但根據安格爾的觀察,他內心的雜念以及瘋魔般的思維,簡直超乎常人,若是與其融合,到時候自己的思維很有可能出問題。

    融合如此極端的思維,也可能讓他的性格產生天差地別的改變。

    性格大變,他還是他自己嗎?這或許都是一個未知的問題。所以,安格爾沒有選擇與他融合,而是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這個怪人的人生。

    在這過程中,安格爾也試圖與怪人交流,每當他出現瘋魔念頭的時候,安格爾會與他闡述自己的觀念。

    對方的念頭不一定的錯誤的,安格爾自己的觀念也不一定是正確的,只不過是立場不同。安格爾闡述自己的觀點,不過是希望與怪人產生思維碰撞,若是能有火花濺射,說不定能改變怪人的一些性格缺陷,譬如自閉。

    可怪人一直沒有和他對話,哪怕安格爾感受得到,對方能知道他的想法。

    就這樣,安格爾在怪人的身體裡居住了五年的時間。

    他知道自己在異象空間,所以時間上的概念肯定是錯誤的,但他能切實的感受到怪人這五年的經歷。

    怪人依舊孤獨、自閉的生活在鐘樓,每日午夜去調試鐘錶,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生活來源。在調試鐘錶的時候,他還是會俯瞰眾生,想著如何去折磨去殺死他們。

    安格爾靜靜的看著他的一切,他人的人生之於自己,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浮萍,無論狂風暴雨,無論潮浪翻飛,他都安靜的乘坐在這葉浮萍上,慢慢的駛向彼岸。

    安格爾以為他會在怪人身體裡受困幾十年的時間。

    可就在第五年的某個雪夜,怪人在調試時鐘的時候,毫無徵兆的主動跳下了樓,結結實實的砸在雪地之中。純粹的白與妖豔的紅,漸漸融合在了一起。

    在週遭圍觀人群的驚呼下,怪人閉上了眼睛。

    安格爾知道,自己應該可以離開怪人的束縛了。可就在這時,在內心中從未回應過安格爾對話的怪人,突然對他說道:「你很奇怪……」

    你很奇怪。

    怪人這輩子最後一刻,突破了自閉症豎起的高牆,帶著疑惑的呢喃,對他說了這麼一句。

    安格爾一直覺得怪人很奇怪,但對方卻覺得他很怪。

    雖然同住一個軀殼,但他們依舊像是一個鏡子的兩面,鏡子中的那個人,感受到的或許依舊是表面。

    伴隨著雪花飄落,安格爾感覺自己再一次聽到了命運長河的咆哮與嘶吼聲。

    然後,他就醒來了。

    醒過來後,安格爾沉默了好一會,哪怕面前的命運長河慢慢的消失,他也沒有反應,而是在消化著之前別樣的人生體驗。

    過了很久,安格爾才回過神來。

    而此時,他已經不在命運長河的岸邊,而是在一片虛無且黯淡的世界中,這片世界唯一的亮點,是頭頂那發出「嘀嗒嘀嗒」聲響的巨大時鐘。

    這時鐘就是個輪盤,內裡的指針在動的時候,輪盤外齒輪相合的地方也在緩緩動作。

    而齒輪連接著未知的虛空,它的旋轉意味著什麼,安格爾也不清楚。

    不過他隱隱猜出了這個時鐘的名字:時間之輪。

    時間之輪和命運長河一樣,依舊是預言系巫師的三大流派之一。安格爾思忖著,難道他構建一個刻畫空白之詩的物品,要經歷預言系三大流派的考驗?

    在他恍惚的時候,一道古怪的笑聲從時間之輪的頂部傳了下來。

    安格爾抬起頭看去,他現在無法動用任何戲法,也無法飛行,只能遠遠的望著。似乎在那時間之輪上,有一個黑黢黢的人影坐在輪盤頂端。

    看不清他的外貌,或許是刻意遮掩,安格爾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黑影。

    「你是誰?」安格爾疑惑的問出聲。

    黑影沒有回答,而是笑的更加詭異且歡快,好半晌後,鐘上的黑影突然說道:「可惜,你居然選擇了等待。其實直接融合,不是能更快出來嗎?」

    安格爾怔愣住了,對方是在說他之前經歷的那段別樣人生嗎?

    「沒錯唷,少年。」黑影的口吻帶著上翹。

    「我不想被改變。」安格爾思忖片刻,回答了黑影的問題。

    黑影卻是「唔」了一聲,疑道:「可是,你每到一個地方,每遇見一個人,每經歷一件事,你在做出選擇的時候,不都是在改變曾經的自己嗎?」

    安格爾蹙了蹙眉,覺得他在詭辯。

    「昨天的你,也不是今天的你。」黑影突然笑起來了:「你小時候暢想的未來,也不是今天的樣子對吧?而且,你捫心自問,你活成你初心時的模樣了嗎?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你曾經喜歡的樣子嗎?」

    「你在偷換概念。哪怕我活成了以前我討厭的樣子,也是我自己在做的選擇。」安格爾一邊說,一邊疑惑的看著黑影,難道這就是時間之輪對我的考驗?

    黑影似乎有讀心的能耐,並沒有糾纏之前的話題,而是對安格爾道:「錯了,這不是時間之輪給你的考慮,而是我給你的選擇。」

    安格爾沒懂黑影的意思,下意識的問道:「什麼選擇?」

    「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了。就是剛才我說的,你在融合與等待中,選擇了後者。」

    「可這與現在有什麼關係?」安格爾疑惑道。

    黑影發出一連串古怪詭異的笑聲,最後說道:「既然你選擇了等待,那另一個選擇,我就拿走了。」

    「啊?」安格爾突然滿腦袋問號,什麼叫另一個選擇他就拿走了?

    「我的考驗已經結束,雖然只能拿走了一個你過去的選擇,但依舊也很美味。」黑影說到這時,身體突然慢慢的化作黑點,似要消失。

    安格爾叫喊出聲:「你是誰?你剛才說的拿走另一個選擇,是什麼意思?」

    虛無中傳來隱隱的回答聲:

    「我的真名很長,我比較喜歡別人稱呼我……卡西尼。你們幾個巫師界域的人,比較常稱我……時光……」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安格爾聽到他在說話,可最後也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只是知道他的名字似乎叫「卡西尼」?

    隨著黑影消失,巨大的時間之輪也隨之隱去。

    而這時,周圍也開始變化起來,安格爾以為自己會經歷預言系三大流派的最後一個:世界之弦。

    可結果,並沒有。

    隨著週遭虛無的消散,安格爾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門。門的背後,他已經隱隱約約的看到那迫不及待想要衝出金色紋路桎梏的披風。

    安格爾踏出了門,背後的一切全都成了虛幻泡沫。

    與此同時,當他的雙眼慢慢睜開,籠罩在他週遭的雲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奇異的能量湧進披風中,最後一刻,大成!

    山腰上的三人,也看到了白橡山頂的變化,並且他們感覺到了一股精神力在巡視著周圍。

    「成了。」白低聲呢喃。

    一旁的絲蔓接口道:「而且,按照這龐大的異兆以及先前的能量波動,這至少是中階巔峰的煉金產物。」

    半步高階?白看著山頂那幻變的雲彩,眼底帶著驚訝:「那他豈不是,離煉金大師又進了一步?」

    絲蔓也感慨道:「之前煉金圈子傳的火熱,我卻一直不曾相信,現在親眼見到,也不得不信了。」

    白也很感嘆,要知道深海之歌現在最強大的煉金術士,煉製出來的最高層次也就半步高階。

    若是安格爾加入深海之歌,估計立刻就擁有超過正式巫師的待遇。

    「這樣一個煉金天才,野蠻洞窟居然還派出來,而且還給予最麻煩的引導者任務,想不通啊。」

    在白嘀咕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捷波,跳上了一旁的鯨背:「白,該走了。」

    「大人,我們不和他見一面嗎?」

    「剛才那道精神力巡視你沒感覺到嗎?無論他是感謝亦或者厭惡,他已經知道我們在這,這就足夠了。」

    「一個新的煉金產品誕生,你覺得他現在有空搭理你嗎?」絲蔓此時也將雙臂化為黑羽,對著白嘲諷了一句,然後率先飛走。

    白在愣神過後,也跳上了鯨背,隨著捷波離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3 17:40
第766節 時光小偷

    安格爾自然注意到了山腰上的三人,一開始見到半山腰有人,他還以為會有一場硬仗要打,可當他從托比那裡得知他們的信息,以及親眼見到他們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他就基本理解這群人的心思了。

    大概就是賣個好,順道刷一下臉。

    捷波也就罷了,安格爾回憶起另外兩人的長相,那個眼瞳純白的女人,耳垂上有魚鱗紋身,想來是深海之歌的學徒;至於另外一個雙臂化為黑色羽翼的紫發女子,讓他想起了古爾曼說的另一撥人。

    「夏露海嶺的人嗎?」安格爾在心裡暗忖,從剛才他們離開時的氣氛來看,夏露海嶺和深海之歌似乎也不算融洽……他原本還以為這兩個勢力是聯合在一起的,目前看來好像也有出入。

    既然他們離開了,安格爾也沒有再去多想,而是將面前的披風收進手鐲,然後召回托比,往新羅斯伯爵府飛去。

    雖然他很好奇披風的具體效果如何,但因為捷波他們的出現,讓安格爾心中起了警覺,並沒有在野外直接查看。

    在飛回去的路上,托比帶著好奇對安格爾鳴叫了兩聲。

    「為什麼這一次煉金異兆持續了這麼長?」安格爾重複了一遍托比的問話,然後回道:「半個小時嗎?以煉金異兆的時間來說,的確長了點。可是我在異象空間中,經歷的時間可是更長……」

    回想起異象空間,安格爾不自覺又想起了在時間之輪上的那個黑影。

    他到底是誰?他的存在,是異象空間為了考驗安格爾,而虛擬構化的一個人物嗎?就像當初煉製手鐲時進入的異象空間,裡面就有一個熱鬧至極的小鎮,鎮上的人應該都是異象所虛構出來的角色。

    可安格爾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說自己的真名很長,喜歡別人稱呼他卡西尼。可是,一個虛構的人物,會給自己添加具體人設嗎?

    而且對方說什麼拿走了他的選擇,又是什麼意思?安格爾都已經做出了選擇,他憑什麼拿走他曾經放棄的另一個選擇?

    最讓安格爾覺得古怪的是,卡西尼的言語中曾經說過一句話:雖然只能拿走了一個你過去的選擇,但依舊也很美味。

    拿走,過去的選擇?

    這是不是意味著,卡西尼還能拿走他未來的選擇?亦或者,他純粹在故弄玄虛?

    這些疑惑的前提,是卡西尼並非是異象空間虛構出來的人物。如果卡西尼就是異象空間的虛擬角色,那麼他說的話安格爾其實完全不用在意。

    可惜連這個疑惑的前提,安格爾都無法確定。不過,至少他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這算是一個線索,等有機會重新遇到米多拉大師,倒是可以向他諮詢一下。

    ……

    與此同時,在野蠻洞窟裡的一座開滿玫瑰的花園裡。

    伴隨著優雅的花香,戴維沉浸在麗安娜給他的測試中,這些測試囊括了很多項目,包括戴維對煉金知識的理解,以及他的思維廣度,還有很多實驗性的煉金實測。

    測試裡的知識,很多都已經超綱,至少戴維以前沒有學過。好在,麗安娜給了他半年的時間去解答,通過去雲上圖書館查資料,以及戴維自己的個人見解,慢慢的很多測試也被他攻克。

    不過,雲上圖書館的資料也不是免費的,短短幾個月時間,他就花了快六、七千魔晶了,這在以往戴維看來,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沒辦法,為了通過測試,戴維也只能拼了。

    因為這個測試,關乎自己能不能拜入麗安娜的門下。

    說起來,戴維最該感謝的還是安格爾。因為他幫著拍賣音樂盒,而入了麗安娜大人的眼,而這場測試,也是因此而誕生。

    如今,測試已經到了結尾。戴維翻看測試的最後一頁。

    戴維一愣,這一頁只有一排字。

    「你的前途意向是什麼?藥劑還是金石學,具體派系是什麼?」

    「當然是香氛製造啊,你是蜉蝣生物變的嗎,這不是很明白嗎?我真懷疑尊貴的主人,是不是中了恐怖的詛咒,為何要給你成為主人學生的機會?」帶著抑揚頓挫的聲調,與惡毒的言語,從一朵長有嘴巴、牙齒的大型玫瑰花口中說出。

    這朵豔紅色的玫瑰花,就在花園的中央,恰好在戴維坐著的石桌邊。

    因為舌燦蓮花,唾沫橫飛,這朵花反而沒有玫瑰本該有的優雅之感,而是充滿了一種猥瑣下流的氣質。

    「傑克蘇,你能閉嘴嗎?」戴維眯著眼,狠狠的瞪著對面的玫瑰花。

    名為傑克蘇的玫瑰花,依舊張著大嘴巴,不停的道:「主人精通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難道還想繼續學習金石學?拜託,你如果不想拜主人為師,就趁早離開,我每天在玫瑰園看到你,就像晨露中加了鹽巴一樣的噁心。」

    傑克蘇雖然在不停的埋汰戴維,但這幾個月來,他也熟悉了傑克蘇的性格。

    除了嘴巴惡毒外,其實心靈也還是……惡毒的。不過,戴維這段時間,除了去普羅米煉金店外,就是在玫瑰園,傑克蘇這個孤獨的話嘮,有了吐槽的對象,加之相處的時間變長,戴維偶爾還是能從傑克蘇的言語裡聽到些關心之辭。

    譬如現在。

    別看傑克蘇的話說的很難聽,但它的確在認真的給戴維建議。

    他的未來該選擇什麼意向,戴維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原本他是堅定不移的走金石學調合之路的,可這也是因為受到了普羅米大師的影響。而麗安娜大人更擅長的,正如傑克蘇所說,是藥劑學的香氛製造。

    他想要拜麗安娜大人為師,學習藥劑學顯然比金石學要好。

    但他難道就要這樣放棄金石學嗎?戴維有些不甘心。

    可這是麗安娜大人給出的測試最後一項,顯然也是在考驗戴維是不是適合拜入她門下。選擇藥劑學,可能才是正確的答案。

    戴維心中很煩亂,猶豫的半天也沒有寫出來。

    傑克蘇還在一旁不停的說著,這讓戴維更加惱火,下意識的掏出武器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閉嘴!」

    隨著哐噹一聲響,傑克蘇住了嘴,而戴維在長喘著粗氣後,才發現自己掏出來的是唐刀。

    安格爾給出的圖紙,他自己煉製改造的唐刀,帶著鋒銳與凜寒的氣息。當初,就連麗安娜大人都曾稱讚不已。

    「唐刀……」戴維看著這把唐刀,眼神裡閃過複雜的情緒。

    戴維這一看,就是半個小時。最後,是傑克蘇揮舞著自己帶滿刺的身體,狠狠紮在戴維的手背上,他才恍然醒來。

    按照以往的劇情發展,戴維會捏著自己被扎痛的手背,惡狠狠的在花園裡追逐傑克蘇。但今天似乎劇情走了支線,戴維醒神後,沒有理會傑克蘇,而是飛快的在紙上寫出了一排字。

    「金石學,調合。」

    這是他的回答。戴維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了金石學,雖然一開始是普羅米大師帶他走進了這條路,可隨著自己的深入研究後,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金石學。

    只有深切的愛,才是前行的動力。

    戴維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安格爾,就是他忽悠托比,想要讓它實驗的器械。其實,他也知道那個器械沒什麼用,但那是他的愛好,他還帶著期待。

    又譬如寒冰唐刀,也是在深切的愛好下,他廢寢忘食很久,最終才誕生的。

    若是沒有了愛,違背自己的本心做出選擇,戴維覺得自己可能立刻就會淪為平庸。

    戴維做出選擇後,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傑克蘇見到了紙上的答案,難得沒有再說惡言,「你確定要選擇金石學?我再次給你提醒,主人最擅長的是香氛製作。」

    戴維依舊點點頭:「我要選擇金石學,我喜歡金石學。至於藥劑學,或者香氛製作,我未來也會輔修的,現在我更想要研究金石學。」

    「輔修?」傑克蘇冷冷道:「說不定你等不到那一天,時光小偷就會把你的選擇給偷光。」

    「時光小偷?這是什麼?」戴維一愣。

    傑克蘇:「那是你絕對接觸不到的一個傳說人物,如果你真的遇到了時光小偷,恭喜你,你已經有踏入真理之路的潛力了。」

    戴維還是沒明白,這與他的選擇有什麼關係嗎?

    傑克蘇正待回答,不知何時出現的麗安娜站在了花園的一側,淡淡道:「與你的選擇沒什麼關係。傑克蘇只是想要告訴你,時間流逝,變數時時刻刻在產生,你做出了這個選擇,就勢必放棄另一個選擇。當你想要再尋回曾經放棄的選擇時,或許那些變數就已經讓你無法再撿起它。」

    「大人的意思是,我如果真的選擇了金石學,未來就不能學習藥劑學了嗎?」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說,你做的每一個選擇,都很重要。」麗安娜直視著傑克蘇:「你確定要選擇金石學嗎?」

    麗安娜嚴肅的表情,讓戴維有些愣神,半晌後他堅定的點點頭:「是的。」

    麗安娜定睛看了戴維許久,突然露出嫣然笑容:「很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子,這是你的飛帖。」

    麗安娜一邊說著,從自己的空間中取出一張飛帖,丟給了戴維。

    飛帖劃過一條弧線,在陽光之下,閃爍著金燦燦的光澤!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4 18:11
超維術士 第767節多出來的效果

    「無數的選擇,迸發無數條道路。無數條道路,總會有一條是通往真理的道路。我的造訪,是為你排除錯誤的岔道,還是竊取你正確的選擇呢?少年,這是一個選擇題唷。」

    站在時光彼岸的那道人影,笑意盈盈的看過來。

    也是在他眼神投向自己的時候,桑德斯猛然睜開了眼。

    他的面前,是一片焦黑的大地,那些殘垣斷壁的廢墟,足以見得此前這片區域的繁華。這裡是深淵腹地,一座人類曾經為了抵禦深淵入侵,在此修建的前哨城池。

    可惜,早在數千年前,這裡就被惡魔襲擊,城池化為了廢墟,人類成為了白骨,被時間之力慢慢磨滅。

    「桑德斯,你怎麼了?」一個渾身素雅,裹在夜色長袍中的白眉老頭,從一間魔力小屋中走了出來。

    桑德斯有一瞬間的恍惚:「沒什麼,只是做了個夢。」

    頓了頓,桑德斯道:「坎特,現在還未深入深淵,你還有機會離開這裡,重力之森的人已經退去,你其實沒必要繼續留下。」

    白眉老頭正是桑德斯的知交老友,莉莉絲之家的當代家主,人稱「如夜之坎特」。

    坎特搖搖頭:「重力之森的巫師阻擊你只是小菜一碟,深海之歌的人才是大頭。既然瑪雅傳訊給我,想來是預見到了什麼危險……不過有點奇怪,深海之歌怎麼一直沒有露面。」

    「大概是被什麼耽擱住了吧。」桑德斯微微慨嘆一聲,「本來蒙奇閣下就想邀請你來,你摻合進這片渾水,以後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桑德斯雖然是在勸慰,但他的眼裡卻帶著感激之色,坎特前來相助,也是讓他沒有想到的。雖然他並不畏懼深海之歌的人,但不畏懼不代表自己能單打獨鬥打贏深海之歌。有了坎特幫忙,倒也的確讓他放鬆了不少。

    「無妨,琦莉已經開始成長,莉莉絲之家有她足矣。」坎特說到這時,眼神裡帶著懷緬:「我現在也是光棍一條,也無後顧之憂,就算允了蒙奇閣下的約,也無所謂。若是蒙奇閣下成功晉級傳奇,我還能找到未來的道路呢……」

    桑德斯:「不過蒙奇閣下也的確有膽魄,居然連魔神後裔都敢打主意。若真的因此晉入傳奇,能不能逃脫魔神的手掌,那還兩說呢。」

    坎特也明白這個道理,無論蒙奇閣下成功還是失敗,肯定都會招致魔神的怒火。到時候,他們所有摻合進來的人,都有危險。

    「可這也沒辦法,身在泥沼,想要脫身……難吶!」坎特感嘆一句,兩人全都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後,坎特才道:「不說這些了,你剛剛說你做了一個夢?我記得瑪雅曾經說過,巫師的夢,其實都有某種預兆性。看你先前恍惚的模樣,你該不會夢到魔神之災了吧?」

    桑德斯沉默了片刻,搖搖頭:「魔神之災是注定的,蒙奇閣下一意孤行下去,注定會為南域招來魔神之災。」

    「聽你的意思,你並沒有夢到魔神之災。那你夢到什麼了?」坎特突然瞇了瞇眼:「該不會是你的那個小徒弟吧?」

    「你說的是安格爾?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過來的時候得到消息,最近安格爾可是出了名,一個音樂盒居然拍出了20萬魔晶的天價。如今,名頭可是大盛!琦莉也因此幹勁十足,不想被安格爾比下去。」坎特眼裡升起疑惑:「說來我也很好奇,到底怎樣的音樂盒,居然能達到這麼高的價值?」

    桑德斯這時勾起唇角:「他拿出去拍的音樂盒,已經是 簡陋的了,你沒見過他真正的實力。」

    坎特驚疑:「真正的實力?」

    桑德斯想起那些個融入神秘具象物的音樂盒,哪怕過了這麼久,他的眼神中依舊帶著感嘆:「若是他把真正的實力用出來,整個巫師界恐怕都會震撼。」

    桑德斯的話,說的含含糊糊,坎特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桑德斯突然從耳釘裡取出一件晶藍色菱形物甚遞給坎特:「你不是好奇拍賣會上的音樂盒麼?這個叫做怪環之碑,類似他在遠古河灘拍出去的煉金幻境,看在老友的份上,借你玩兩天。」

    坎特接過來後,打量半天:「製作的倒是精細,有一點大師的雛形了。」

    坎特也沒多想,收起怪環之碑,繼續向桑德斯問道:「你還沒說你夢到什麼呢?是安格爾嗎?」

    桑德斯搖頭:「不是,我夢到了……時光小偷。」

    「時光小偷?!」坎特驚呼一聲:「他又來了?偷走了你什麼選擇?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桑德斯依舊搖頭:「過去的選擇,拿就拿吧。我現在的選擇,他可看不上。至於未來的選擇,還沒到他摘果實的時候。」

    「也是,時光小偷要偷走的,自然是能踏上真理之路的選擇。」坎特也反應過來, 「標記你之後,再差也要等傳奇之後,時光小偷才會光 了。」

    桑德斯講述了自己的夢。

    正是他年少時,偶然間遇到了時光小偷時的事。坎特也聽過無數次,可每次聽他都帶著一絲羨慕。

    「聽你口吻,你還頗感遺憾是吧?」桑德斯沒好氣的道。

    坎特:「當然遺憾,我可從沒遇到過時光小偷。」

    在巫師界有一個傳說,相傳每一個遇到時光小偷的人,都是潛力種子。他的造訪與標記,意味著未來你有路可達真理。從側面上,也證明了你的天賦不俗。

    而且,時光小偷說是要偷取選擇,但他其實是把選擇權交給了被標記的人。

    我只偷你放棄的那些選擇,至於那些被你放棄的選擇有沒有正確之路,那就要看你自己能不能做出正確選擇了。

    最重要的是,時光小偷一旦偷了你的選擇,無論正確與否,他也會回饋你相應的補償。就像是巫師的等價交換一般,雖然是強制性的交易,但主動權其實還是在你自己手上。

    「通達真理的路,也是相對而言的。這條路之於我,另一條路之於你。每一條路都有可能達到彼岸,所以說什麼注定我未來有真理之路,這種傳言是不可信的。」桑德斯卻是完全不在意。

    「你覺得每一個人都有可能達到真理?其實這個理論只是看似正確。可你別忘了,在人生成長的過程中,每一個選擇都影響後面的結果,說不定有些人早在最初的選擇中,就把真理丟到了犄角旮旯。」坎特道:「反正如果時光小偷造訪我,我肯定是笑掉大牙的。然後會讓他,趕緊把我以前丟棄的選擇拿去,換點好處給我。」

    桑德斯笑著搖搖頭,坎特的這番撒潑的話,倒是讓他回想起幾百年前他們在外一起闖蕩的經歷。

    年少無憂,隨時都能熱血起來,可惜空耗時光,放棄了很多東西,包括一些迫不得已放棄的選擇。

    「瑪雅說,巫師之夢的確極有可能是先兆夢。」坎特看向桑德斯:「不過說來,你為何偏偏會在這時夢到時光小偷呢?」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又盯上了某個倒霉蛋了吧。」桑德斯站起身:「走吧,難得睡了一覺,精神不錯。今天就邁過這條防線,踏足深淵腹地!」

    ……

    某個倒霉蛋,此時正窩在黑漆漆的地下室,眼睛瞪得滾圓看著手上的披風。

    「怎麼回事?」安格爾猛地搖搖頭:「難道我看錯了?還是納爾達之眼的『服務器』出問題了?」

    安格爾閉上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睜開。重新啟動思維空間中寫滿納爾達算法的『服務器』,戲法模型再出,納爾達之眼開啟。

    在安格爾的視界裡,無數的數據流從披風上升起。

    其中90%都是已知數據,只有10%是未知數據,它們全都彙總到服務器中開始衍算。

    90%的已知數據暫時不表,其中那10%的未知數據讓安格爾很疑惑,他在煉製的時候,可是將一切的後果都考慮進去的,可為什麼還有10%的未知變化?

    過了一會兒,納爾達之眼得出了披風的效果。

    和先前安格爾測試的一樣,披風最後的效果還是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首先是披風的等級,目前是中階巔峰,差半步達到高階。再來是效果

    「空白之詩」:屏蔽類光環,在啟動時,可以屏蔽預言系三大流派的窺探。

    空白之詩的屏蔽效果,如《附魔大全》裡說的一樣,也是在安格爾預料之中的。需要消耗能量,才能開啟空白之詩。

    除此之外,因為材料的緣故,披風還有一些堅韌、水火不侵、自潔等等的效果。原本,披風的效果到此就該結束了,可『服務器』在探察披風的效果時,最後卻多了一條奇怪數據。

    「????」:哪怕傳奇級的注視,在你面前,也會失效。被注視時,會消耗大量的能量。此為,一次性效果。

    這個額外的效果,等於說讓安格爾在披風的光環下,連傳奇級的窺探都可以消弭。

    雖然是一次性的,但也依舊不掩其強勢的效果。

    得到這個意外的效果,安格爾雖然心中很喜悅,可這個到底從何而來,安格爾卻是完全不知道。

    莫非是激活了某種魔材的特殊效果?可他用的魔材雖然有很多入階的,但這些入階魔材也不至於能夠屏蔽傳奇級的注視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4 18:12
第768節血夜庇護

    安格爾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他甚至想要重新煉製一個試試。不過礙於材料稀缺,此時又在凡人主宰的大陸,想要補充材料都沒辦法,他最終只能作罷。

    至少,有這效果比沒效果要好。

    安格爾重新將目光放在了眼前的披風上,純黑色的底面,繡以淡淡的暗金紋,風一吹隱隱有金色紋路懸浮游移。

    內膽是鮮紅色的,選用了上等火鼠的皮毛,有自潔與恆溫的作用。

    金色肩封是單右肩的,在尾部綴著一個宛若淚滴的水晶。

    這個水晶既是掛飾,也是一個擁有亞空間性質的寶物,披風可以隨時收束在水晶之中。同時,披風的動力源,也在水晶內部。

    雖然披風整體只有黑色、暗金色和鮮紅色,但這三種顏色恰好屬於貴族系的顏色,再加上底面的金色懸紋,最後出來的效果也很不錯。

    比較符合安格爾的審美,既不招搖,同樣也不黯淡。

    對於披風的整體,安格爾自己是滿意的。不過,披風的原本設計者納米,估計要氣的跳腳。因為當初安格爾與納米在確定圖紙前,納米的定案是內膽亮紫色,底面草綠色,懸紋則用正紅色。

    這樣大膽奇葩的用色,大概也只有納米敢穿出去了。

    披風的外觀以及效果,目前安格爾都很滿意。現在需要試驗的是,空白之詩在開啟時的續航性。

    安格爾從手鐲裡取出一枚魔晶,放在淚滴掛飾附近,只見魔晶自然而然的融進了淚滴掛飾裡。

    隨著動力源逐漸充盈,淚滴掛飾突然開始閃爍起淡淡的金色光輝。

    穿上披風後,安格爾啟動了「空白之詩」魔能陣。與此同時,淚滴掛飾上的金色光輝,化為了無數條光帶,融入進了披風之中。

    在空白之詩的光環籠罩下,安格爾並沒有感覺週遭有什麼變化,也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只是他冥冥中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若非發現魔晶中的能量在不停下滑,他甚至完全沒發現空白之詩在起效。

    根據魔晶中能量的下降頻率,安格爾大致推算出,全力開啟空白之詩的情況下,一枚魔晶估摸可以維持三天時間。

    一枚魔晶可以維持超過70多小時,看上去似乎不錯。但仔細算一算,就知道這是一筆多麼龐大的賬。

    因為誰也不知道預言巫師什麼時候會來預言他,所以為了自身的安全,也為了家人的安全,安格爾必須要長期佩戴,一刻都不能取下。

    等於說,每三天他都要更換一枚魔晶,甚至消耗的魔晶,有99%的可能性,並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完完全全就是在燒錢!

    換了任何一個學徒,估計都撐不住這種白燒錢的速度。

    好在,安格爾身上的魔晶還很多,哪怕長時間維持都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安格爾依舊覺得有些心疼……

    既然已經開啟了空白之詩的魔能陣,安格爾也沒打算再關閉了,準備從此刻開始,就一直將空白之詩維持最大的效果。

    好在,空白之詩是光環效果,安格爾不用二十四小時穿在身上。

    披風收進淚滴掛飾裡,依舊可以發揮效果。不過光環的範圍就會大大縮小,只能屏蔽他一人。

    「試驗結束。」安格爾伸了個懶腰,取出私人手札,開始記錄今日煉製所得。

    其中,安格爾著重記錄了卡西尼其人,以及披風莫名其妙出現的特殊效果。這些問題,都需要留待未來解決。

    當安格爾最後收筆時,他為披風取了一個名字。

    血夜庇護。

    披風的外罩為黑夜之色,內膽為血液之紅,效果又是不受預言術的窺探。故而,安格爾取名如此。

    他自己覺得挺美滋滋的,直到未來他重新翻閱手札時,才會覺得當時的自己有多中二。

    血夜庇護的煉成,意味著他暫時沒有後顧之憂,鼠蟻地下會想要找到他,基本不可能了。繃緊的心弦,終於放鬆下來,加之「空白之詩」給予的安心之感,安格爾難得的一夜安眠。

    夢中一片空白,舒適的彷彿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溫柔的頌唱聲,在耳邊輕聲念叨,宛若天籟,驅散了一切負面邪惡的入侵。

    第二天清晨,安格爾的精神空前的好,瑣碎堆砌的繁冗思維全都消失不見,這一刻就像獲得了新生一般。安格爾回想起昨夜的夢,心中隱隱有些明白這個魔能陣為何會叫做「空白之詩」了。

    依舊是大雪紛飛的一天。

    安格爾起來後,直接開著貢多拉來到失樂歌市數千里外的一個無人山脈,尋了一個平坦的僻靜之所,安格爾拿出各種材料與煉金工具,開始了今日份的煉金。

    煉金到了半途時,又出現了煉金異兆。

    不過這次異兆,安格爾已經駕輕就熟,輕易的度過了。隨著異兆消失,他的面前多了一根彷彿不融於世的灰暗羽毛。

    這是專門為托比煉製的羽毛,與含雪之羽相對,安格爾命名為:幽暗之羽。

    品級是初入中階。

    此前,無論是鼠蟻地下會的人,亦或者是捷波,之所以發現安格爾的蹤跡,皆是因為托比的存在感太強了。

    故而,安格爾專門煉製了這根幽暗之羽,其上刻畫的是「無邊靜寂」,以後若是托比再行追蹤的任務,就不在容易被人發現。

    幽暗之羽被托比放置在脖子下面的胸羽中,顏色完美的與周圍融合,與此同時,托比的存在感慢慢的被削弱。

    若非安格爾時時刻刻注視著托比,估計也會不自覺的把托比忽略掉。

    「走吧,準備離開了。」安格爾召回得到新玩具一臉興奮的托比,重新坐上了貢多拉。

    將幽暗之羽煉製完成,這邊事已了,安格爾便打算離開失樂歌市。

    他來失樂歌市,原本的目的是尋找盧卡斯的線索,可惜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得到,捷波那邊又有耳目在虎視眈眈,他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摻合盧卡斯的事。

    在這裡,他又尋不到天賦者,繼續留在失樂歌市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去月瑟城,帶上杜魯離開費蘭大陸。

    不過,在離開之前,安格爾還是準備回一趟新羅斯伯爵府。

    此前他曾答應過尼特,在離開之前會將淺藍之水交給他,自然不會食言。

    貢多拉速度很快,不到幾分鐘就來到了白橡山。安格爾收起貢多拉,飛靴連踏,朝著新羅斯伯爵府前去

    半晌後,安格爾便來到了銀裝素裹下的伯爵府,懸浮在半空之中,他背後的血夜庇護在雪風之中烈烈作響。

    精神力一掃,便發現了在後院與一位少女談笑風生的尼特。

    安格爾直接落到尼特身邊。

    尼特先是嚇了一跳,可反應過來後,立刻走上前,與少女一起向安格爾鞠躬行禮。

    「大人,您有什麼事要吩咐嗎?」尼特恭敬道。

    安格爾瞥了他一眼,又看看旁邊的少女。兩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緋紅,眼波流轉間有曖昧攢動。

    「看來,我是打擾你們的好事了。」安格爾笑道。

    尼特咳咳兩聲:「大人說笑了,我和桑娜只是,只是……」

    尼特半晌都說不出話,反倒是穿著樸素的少女桑娜道:「尊貴的巫師大人,我只是雪茉園的園丁,與尼特少爺並無關係。」

    尼特立刻搖搖頭:「桑娜,我是真的對你……」

    桑娜表情有些黯淡,她只是僕人,尼特卻是貴族少爺,哪怕互生情意,也很難不受隔閡的在一起。

    安格爾在旁只是看了一會兒,大致就瞭解這其中狗血的故事,貴族少爺與園丁女兒的一見鍾情。

    「行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安格爾打斷倆人的狗糧互動,對尼特道:「我這次過來,是把這個給你。」

    一個裝著淺藍色液體的瓶子,落到了尼特的手中。

    尼特一見瓶身,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對安格爾連連道謝。安格爾擺手示意他停止,然後轉頭看向桑娜:「你剛才說,你是雪萊園的園丁?」

    桑娜點點頭。

    安格爾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在穆婭的手抄卷裡,清清楚楚的記載道,穆婭一生摯愛雪萊花,所以終身都住在雪萊園。

    此雪萊園,與彼雪萊園是否是同一個?

    「雪萊園在哪?」安格爾問道。

    未等桑娜回答,尼特便道:「大人,這裡就是雪萊園。」

    安格爾環視著這片園地,並沒有任何建築,只有一朵朵在傲雪中堅持挺立的紫色花朵,這就是雪萊花。

    突然,安格爾的目光定睛在了一角。

    那裡有一個被枯草掩蓋著的井。

    安格爾心中一動,收回了視線,看向尼特:「你們家族,是什麼時候開始定居於此?」

    尼特一愣,不明白帕特大人怎麼突然又關心起新羅斯家族之事,雖然疑惑,但他反應卻不慢:「三千年來,安茹王朝戰亂一直不斷,可從來沒有波及到失樂歌市。雖然我們的領地在千里之外的冬領,但我們新羅斯家族的嫡系,從爍金時代就一直定居在此。」

    「也就是說,三千年前你們就住在這裡?」

    尼特點點頭: 「是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15 17:23
超維術士 第769節雪萊園

    雖然不知道這裡是不是穆婭手抄本記錄的,曾經居住的雪萊園。但他突然憶起,穆婭曾經也和盧卡斯有過一段情,甚至還為盧卡斯生下一個孩子。

    當盧卡斯被所有人嘲笑為騙子的時候,盧卡斯在灰心喪氣決定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會不會在最後一刻來找穆婭,看看自己的兒子?

    若真的來找穆婭了,他會不會在這裡傷心之餘下,跳進了井裡?

    好奇心催使著安格爾走往了被枯草掩蓋的井。

    尼特與桑娜也跟了上來,桑娜還一臉疑惑,但尼特一看帕特大人站在井邊,立刻想起了之前尋井的那倆天。

    「這口井,超過了三千年?」安格爾轉頭看向尼特。

    尼特有些遲疑:「應該是吧,不過我也不太清楚。」

    安格爾又看向桑娜:「這裡為何用枯草遮蓋著?」

    桑娜:「這口井一直是荒廢著的,裡面並沒有水,不過下面有一個儲藏室。我們都把這裡當做儲藏蔬菜的地窖,枯草蓋著也是為了避免不乾淨的東西進去,讓蔬菜變質。」

    尼特似乎也想起什麼:「我想起來了,小時候我貪玩還跑到下面去過,裡面堆滿了菜葉,那時太小很難上來,哭喊了大半天才被當時的妮維大嬸發現,然後抱上來。」

    「原來,我媽媽還救過你。」桑娜瞥了眼尼特。

    尼特摸著頭嘿嘿直笑。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安格爾已經用精神力下探過了,井不深,只有十來米。如桑娜所說的,下面的確有一條被開闢出來的小道,或許就是通往她口中的儲藏室。

    根據尼特的說辭,這個儲藏室應該很早就出現了,那會不會……三千年前就有了呢?

    安格爾站在井口,陷入思忖。

    雖然他已經決定不去摻合盧卡斯的事了,但井口就在他面前,也沒有深海之歌與夏露海嶺的人在側窺伺,下去看看應該也用不了多久。

    「就當是解我好奇了。」安格爾暗道,反正也沒危險,下去看看也無妨。

    想到這,安格爾對尼特道:「我下去看看,你們在外守著。」

    說罷,安格爾揮開了井口枯草莖,旋身躍入其中。

    桑娜好奇的往井口看了眼,低聲向尼特問道:「巫師大人為什麼要跳下去啊?」

    尼特看了桑娜一眼,比了個噤聲動作:「巫師大人做什麼,都與你我無關。切記,不要透露出去,否則……下場可不是死了就完事的。」

    尼特知道最近總有僕人愛把帕特大人的消息賣出去,他屢禁不止,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對桑娜說了這番話。

    此時落在井底的安格爾,其實注意力並沒有徹底離開井口,聽到尼特與桑娜的對話,嘴角慢慢啜起一抹笑,這才轉身往一旁的小道走去。

    小道彎彎曲曲,約莫五六米左右,道壁的很平整,掛著瑩潤的螢石。

    看著如此規整的小道,安格爾有些懷疑,三千年時間哪怕新羅斯族址未變,但地質或許會因為一些外在原因發生變化,井下的儲藏室不見得能保存那麼久。

    這條小道看上去也很新,應該修建的時間不長。

    看來,他又要無功而返了。安格爾心忖。

    很快,他便走到了儲藏室。如桑娜所說的,儲藏室裡全是蔬菜以及存糧,小小的艙室並不大,十米見方,一眼就能收盡。

    環視了儲藏室一遍,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就算有盧卡斯的痕跡,估計也湮沒在時間的崖岸裡了。原本他準備離開,但心中總有些不甘,索性頓住腳,再探察了一番。

    這一次,安格爾讓托比使出重力脈絡,將地上所有的蔬菜全都上浮在半空。

    當所有菜籃子與存糧盒子清空時,安格爾再仔細看去,依舊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當安格爾用出精神力觸手,仔細的一點點探察時,發現正對著小道的那面牆的底部,似乎有一排極細微的塗鴉痕跡。

    安格爾走近後,注意到牆壁佈滿了一些油膩的東西。使出清潔術,花了將近五六分鐘,才把那些不知沉積了多少年的污跡祛除。

    也就是這時,先前用精神力觸手探察到的塗鴉痕跡露了出來。

    當安格爾看過去的時候,眼睛突然瞪的滾圓,瞳孔也微微一縮。

    那的確是一排文字!

    不過,這一排文字的筆跡,安格爾太熟悉了!哪怕因為刻在牆壁上,文字有些歪歪扭扭,但某些筆畫的運筆軌跡,完全和和《盧卡斯的航海日誌》裡的筆跡一模一樣!

    「這裡還真的和盧卡斯有關!」安格爾原本已經沉寂下來的心臟,突然再次跳動起來。

    他已經隱隱約約猜測到……或許,這裡才是夏露海嶺與深海之歌那麼多人,所要尋找的地方!

    按捺下不寧的心緒,安格爾一個字一個字的閱讀起來。

    「唯用靈魂仰望」

    短短一排文字,所表達的意思很模糊,盧卡斯寫這一句話的意義何在?安格爾思索了片刻,想要找尋記憶裡曾經閱讀的書籍中,有沒有類似的文字。

    然而並沒有。

    「難道說,這句話其實就是字面的意思?」安格爾想了想,在心底默念起秘魂喃語,不一會兒,宛若實體的靈魂,從肉身皮囊裡鑽了出來。

    當靈魂出竅的剎那,安格爾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

    原本空蕩蕩的牆面,突然多出了無數的紋路,這些紋路在靈魂狀態下熠熠發著光。

    「沒想到,真的是字面意思。」安格爾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看著牆面上的紋路,這些紋路他並不陌生,全都是魔紋。

    不過,這個魔紋與安格爾附魔所用的魔紋並不一樣,偏向魔紋術士的那一脈。

    雖然對於這個魔紋的含義安格爾現在不大清楚,但這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通過魔紋裡每一個紋路所對應的含義,最後慢慢推導即可。

    小半會後,安格爾大致將魔紋走向記憶清楚後,回歸了肉身,然後轉身離開了井底。

    不過在走之前,他將盧卡斯刻下的那排字給抹去了。不管這裡是不是揭開盧卡斯秘密的地方,他都沒打算將這裡的秘密分享出去的打算。

    這一次他在井裡待得時間很長,當他出來時,明顯看到尼特眼裡有些疑色。

    難道,帕特大人尋找的井,就是家裡的井?可這下面的井,到底有什麼涵義?

    安格爾看了眼尼特,低聲道:「有些東西,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說罷,安格爾轉身朝著內屋走去:「尼特、桑娜你們跟上,我有事交代你們。」

    尼特的表情倏地一白,看了眼還一臉懵懂的桑娜,吞噎了一下口水:該不會他知道的太多,要被帕特大人滅口了吧?

    安格爾叫上他們,的確要處理的是雪萊園之井的保密問題。在此之前,他帶著尼特出去尋井,因為找不到線索,所以尼特知道也無所謂,哪怕尼特說給了其他人,也沒有意義。

    可當他確認雪萊園之井,的確與盧卡斯有關,很有可能就是盧卡斯在日誌裡記載,他曾跳下去的井;那麼事有力證,保密事宜就該提上來了。

    至於說尼特所擔心的滅口……安格爾倒是沒有想過。

    殘忍有殘忍的方法,溫和也有溫和的處理方式。

    在此之前,尼特給安格爾留下的印像都很不錯,自然用不到要滅口這一步。

    當尼特戰戰兢兢來到安格爾暫居的小屋中時,他的心臟幾乎提到了。

    「你看起來很害怕?」安格爾淡淡道。

    尼特趕緊搖搖頭。

    安格爾目光往下,尼特因為太過緊張與害怕,手居然一直牽著桑娜。桑娜倒是沒有任何畏懼之色,反倒因為尼特緊握住她的手,而小臉通紅。

    「因為個人私心,而故意吃女士的豆腐,這種行為可不是貴族所為。」安格爾戲謔道。

    隨著安格爾將那點兒女私事點出來,桑娜更是害羞,一把甩開尼特的手,並且刻意遠離了尼特幾步。

    尼特則是愣了愣,眼神有些失落。

    「行了,我叫你們來,只是有些小事。放心吧,不會有危險。」當安格爾話音起時,尼特與桑娜不自覺的看向安格爾。

    下一秒,兩人的眼睛便開始變得迷濛。一道道魘幻之氣從安格爾指尖冒出來,融入他們的眉心。

    在海上航行的這段期間,安格爾也沒有閒著,對於幻術系各大流派的基礎幻術都有了一個概念。通過基礎的心幻之術,便能遮掩他們原本的記憶,重新為今日的事情編造了一個記憶鏈。

    桑娜的記憶比較好修改,只需要縮減先前他入井的那幾分鐘即可。尼特的記憶,則需要多一點時間,因為要連著此前他們出去尋井的記憶全部修改一遍。

    十分鐘後,安格爾打了個響指,兩人隨之甦醒。

    尼特先是恍惚了一下,突然看到放在手心上的淺藍之水,記憶立刻湧了上來,他先前還在井邊與桑娜聊天,突然帕特大人降臨,然後讓他們來到這裡。緊接著,帕特大人將淺藍之水給了他……

    尼特眼底帶著感激:「多謝大人。」

    安格爾笑了笑,然後看向桑娜:「我這倆天就準備離開,剛才看你和桑娜互動的不錯,需要我幫你在新羅斯伯爵那裡說幾句話嗎?」

    桑娜的臉上一陣羞紅。

    尼特這才意會,原來帕特大人把桑娜也叫來,是為了成全我們?!桑娜的身份注定讓他們很難相守在一起,可若是帕特大人在其中說幾句話,那份量可就重了!

    尼特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那就太感謝大人了。」

    「我離開時會幫你說道幾句的,現在我有些累了,你們先退下去吧。」

    等到尼特兩人歡欣鼓舞的離開後,安格爾方才拿出紙筆,開始一個個分析起先前記錄的魔紋所對應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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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