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刀鎮星河 作者:開荒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12:44: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03 2272612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 17:48
第二一一章 一片死寂

    當那尊金靈力士追擊而至,輕而易舉就將沿途所有的障礙,都沖毀撞開。無論是塌方的土石也好,那些藤牆也罷,都是觸之即碎!就在那煙塵飛揚中,這尊高達丈五的金屬傀儡,沖凌到了王絕的身前,揮動那短戟無情斬落!

    此時王絕唯感慶幸的是,當這尊力士揮戟之刻,它雙肩上噴射的彈丸就不得不停止下來,使他能及時將那口青色劍光回撤身前抵禦。

    可隨後他就發現了自己是大錯特錯了,當那劍戟交擊之刻,卻首先就是一陣劇烈的顫動。赫然只一瞬間,那口十級劍器的刃口上,就已出現了缺痕。而王絕的口鼻,更是瞬間爆出了大團的血漿。

    於是只一須臾,這口劍器就已力量全失,被那金屬傀儡的巨力轟飛,而後那短戟餘勢未盡,將王絕整個左手,瞬間卸落!

    可王絕還來不及痛吼,那畫戟就已再次揮過,這次卻是將他的一雙小腿,也輕而易舉的斬斷。且只一眨眼間,就斬出了七戟,將他頭頸以下的身軀,斬成了數十餘塊。

    「我剛才在下面的時候,似聽人說,即便我張信來了又怎樣?說這句的,也是你王絕?」

    張信此時已站在了五十丈外,冷眼注視過來,眸色輕蔑而又無情,就好似一位高高在上的暴君,在睥睨螻蟻。

    而與張信對視的王絕,卻覺意念之內,升起了一股刺人骨髓的寒意。此時那被金靈力士連斬八戟,近乎『分屍』之痛,對他而言反倒算不得什麼。更讓王絕在意的,是張信那毫無任何掩飾,正張揚澎拜中的殺意。讓他心靈之內驚悸莫名,且在須臾間就蔓延了他整片識海

    這個傢伙,這個狂刀張信,只怕是真要取他王絕性命!

    果然只一息之後,那尊金靈力士,就已再次揮動畫戟。這一次,那淒厲的刃光,卻是斬向了他的頭顱!

    「你殺不了他!」

    一位青袍身影,驀然出現在了王絕的身前,同時出現的,還有三面淡銀色的靈盾。

    色澤近鐵,正是玄金盾這門靈術,進入到了三十級的徵兆!

    可有了剛才施公明被斬殺的前車之鑑,這位現身的空劍宗靈師,面上雖是平靜淡然,可卻不敢有半點疏忽大意。隨後又將他的靈劍御起,護於身前。

    而僅下一剎那,這位的臉上,就變了顏色。洞窟內的眾人,也只聽『錚』的一聲悶鳴,那短戟如斬朽木,輕而易舉就將其中一面玄金盾轟成了粉碎!

    「我殺不殺得了他,你說了不算!」

    張信目如幽火,視線冰冷如針的直刺眼前這位空劍宗靈師:「今日敢阻本座者,斬!」

    『斬』字道出,這洞窟之內,又是『轟』的一聲爆鳴。當短戟與那口靈兵交斬,頓時又一聲轟然爆震,引發無數的氣浪席捲四方,使周圍煙塵飛揚,土石崩塌。

    「住手如何?你只區區二級的靈能強度,不可能是我對手。此時罷戰,還有餘地。否則本人,會讓你後悔莫及!」

    那位空劍宗靈師面色冷淡,護著王絕的頭顱退後數步,在須臾之間,又連續布下了三面玄金盾,攔在了身前。

    方才劍戟交擊,他的本命靈兵雖是未損,可那莫名其妙的高頻震盪,卻也讓他神念內難過之至,一陣噁心欲吐。

    故而不到不得已,他已不遠以靈兵與那畫戟抗衡!

    他施法的速度極快,這三面玄金盾之後,只調整了一個呼吸,就將他特意隨身攜帶的百煉鋼塊往後方拋出,同時手結道印,使一尊精鋼力士在身後迅速構結

    張信那邊,卻是一聲滿不在乎的嗤笑:「是不是你對手,那得戰過才能知道!似你這樣的九級,在本座眼中如同渣滓。」

    對面那人施法之速固然快極,可他那尊金靈力士的短戟,也同樣快似閃電雷霆!一戟戟揮斬,激發出連續不斷的『錚錚』聲響,赫然在不到一個呼吸之內,就將那五面高達三十級的玄金盾,都陸續斬碎,又與那口靈劍交擊碰撞十次,往周圍濺射出大片的火花!

    到第十六戟時,那位空劍宗靈師已是口鼻溢血,無力支持,不得不將那口飛劍主動後撤。

    不過他那尊精鋼力士,也在這刻完成,立時揮舞著丈八大劍,向前方怒斬而去!

    三十級的金靈力士,力達四十萬石,只是帶起的風壓,就將那些揚起的煙塵盡數壓落,並且震為齏粉!

    這位空劍宗靈師的面上,也眼透自負之色。他在金系靈術上,有著特殊的天賦,這尊金靈力士的等級高達三十八級!即便那口巨劍在鋒銳上,可能不及對手的短戟,可在力量方面,卻是遠遠凌駕於對方之上!

    按照日月玄宗入門試的規矩,監考靈師雖不得干涉入試弟子之事,也不能隨意出手。可如遇入試弟子襲殺,卻亦有反擊之權!

    「你既不知好歹,那就休怪」

    可下一剎那,張信那尊銀白色的金屬力士,忽然右手處雷光爆閃。隨後那揮戟之速,猛然暴增,淒厲的戟光,就好似一道真正的閃電橫空而過,在那精鋼力士的手腕處斬過!隨後又是電光朝露般連續揮斬,只頃刻間就將這尊金屬力士瓦解粉碎!

    見得此景,已不止是王絕驚悸,那位九級靈師的面上,也同樣血色褪盡。可他依舊身軀巋然如山,護在了王絕身前,語聲堅凝著開口:「你敢傷監考靈師?」

    可五十丈外的張信,依舊是眼神冷酷似冰,殺意如潮:「本座既以狂刀為號,那還有何不敢?」

    他駕馭的雷電四型,猛然撞碎了那尊鋼力士的殘軀。先是手中大盾一拍,將那口飛劍強行撞飛,隨後畫戟揮斬,似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一面三十級玄金盾斬裂,隨後這戟光猶自未知,在這位空劍宗靈師的胸前,猛地破開了一道長約近兩尺的血痕。不但將那肋骨攪碎,也將此人的部分內臟,也一併斬裂。

    此情此景,使得這方圓百丈,都是一片死寂!

    崔神州亦心神一陣怔忡,口中不禁呢喃的說著:「空劍宗的這位,應是九級靈師吧?」

    他只是自言自語,並沒想過會有人答言,不過話落之刻,後方卻傳出一句滿含著欣喜與自豪的語聲:「是三階戰境,九級靈師!」

    崔神州聽出這聲音,正是出自周小雪之口,可他依舊無言。他料到張信到來之後,定會令此間局面轉危為安。可卻絕沒想到,之後會是這樣的結果,張信不但以碾壓之勢,橫掃此間,更強悍到要將一位監考靈師,也斬於戟下!

    而此時那血阿鼻等人,則都是臉色蒼白的將身影隱入黑暗之中,舉止都小心翼翼,力求不將張信驚動。
V123210 發表於 2017-5-4 17:47
刀鎮星河 第二一二章 攔不住的

    飛揚的煙塵中,戟光飛斬,在將那口意圖阻攔的飛劍再次轟飛之後,就又順勢衝擊,將那位空劍宗靈師身前的又一面玄金盾,也轟然震碎!

    此時這尊金靈力士戟勢已窮,可它肩上的一對肩載式火神機炮,卻在這刻猛烈開火。隨著火舌傾瀉,那難以計數的雷光彈,幾乎將這位空劍宗靈師完全淹沒。一瞬之間,就在其身軀上,打出了十數血洞!

    可就在張信,準備一擊了結此人性命之時,驀然一股狂風暴起,強橫的風壓,竟使金靈力士那重達數百石的身軀都承受不住,被硬生生彈飛三丈,

    也在同時一道青色的刃光,從遠處疾斬而至,直指這尊金靈力士。

    那風刃未至,這尊金屬巨人的外殼,就已被斬出了數十條割痕。這使張信眸色微凝,已認出這是至少四十五級以上的風靈斬,且戰境不低於第六境『人器一體』,絕非是那白振俠借助符籙之力打出的四十級金風斬可比。

    幾乎毫無猶豫,張信就已令那力士將相變盾豎於前方,同時啟動了相轉移系統。

    可就在這面金屬巨盾,逐漸變色之時,一面冰壁,也突兀的豎立在這尊力士前方。

    那風刃轟至,瞬時激射起無數的冰凌。可這風斬,終還是在穿透最後的冰層之前,力盡消散。

    同時原空碧的聲音,也在張信的身後響起:「熊夢,你這是想死?」

    這語聲如冰,使此地的氣氛,益發冷凝,

    而在那條一片狼藉的窟道內,也有一片狂風捲洞,將所有的粉塵煙霧都盡數捲走。一位身著紫袍的中年,也現於王絕及那身軀已千瘡百孔的空劍宗靈師身前。

    此人大約四十歲許,鼻樑高挺,眼窩深陷,沉冷的目光卻在注目張信,殺機沛然。

    可當原空碧重重一聲輕哼之後,這熊夢才有些無奈的收回視線,知曉今日是絕沒可能將此子扼殺於此。

    不過他的面色,卻依舊凝冷如故,語氣也半分不讓:「此人欲殺我空劍宗弟子,斬我麾下靈師,本座難道還能作壁上觀?」

    說完這句,他目光又往原空碧逼視過去:「此子不但意欲殺人,更斬傷監考靈師!原法座,不知你們日月玄宗的規矩,要如何處置?今日之事,你們不給本座一個交代,空劍宗誓不罷休。」

    原空碧柳眉微蹙,心想這倒是有些麻煩,張信對監考靈師出手,確是有違規矩。

    再如自己處置不公,此人多半會挑動其餘宗派來與她鬧騰。

    不過原空碧行事一向張揚跋扈,蠻橫霸道慣了,要她為這事服軟致歉,絕無可能。

    此時也只一轉念,就已有了決意。心想自己是千頁峽的主考官,該怎麼獎懲處置,都由她自家說了算!

    這人若是不服,那就魚死網破。自己寧願不當這擢賢司的司主,也要這位後悔終生!

    且這位的威脅,實在不是時候,如今的藏靈山,她原空碧將不可或缺

    可就當原空碧的美眸之中,才閃現冷光,張信那尊金靈力士就驀然探手一抓,將一口插於洞壁上的青色飛劍,握在了手中。同時有無數的電流,猛然灌注入那竹劍之內,

    見得此景,那熊夢頓時色變,原空碧也為之錯愕,可就在他們反應之前,就響起了一聲『咔嚓』脆響。卻是那金靈力士的三十萬石巨力,將這口強達十級的木系飛劍,捏成了粉碎。

    那王絕的頭顱也在這刻七竅溢血,了無生息!

    而遠處的張信,則是凝聲冷笑:「我狂刀想要殺人,誰都能攔不住!」

    熊夢臉上的血色,已在瞬間褪盡。而那位空劍宗靈師,則是再次口溢黑血,神色怒恨交加。

    原空碧先微一愣神,隨即就一陣哈哈大笑,放肆張狂:「妙極,大妙!你這傢伙,真不愧是我神海峰的弟子,本座未來的師弟!」

    隨後她又眼神凝聚如針,直刺熊夢:「這個王絕,我師侄殺都已殺了,你能怎樣?熊夢你如不服,今日你我就在這裡戰過一場!看看是你熊夢贏得公道,還是本座將你斬殺?」

    聞得此言,熊夢的面容更顯扭曲,又連續幾個深呼吸,似在全力平抑著怒氣:「你們日月玄宗,莫非是要將這入門試的規矩,棄之不顧?」

    「誰說不顧了?」張信手按長刀,語含譏嘲的一聲冷哂:「事先說一句,本座可沒違背入門試的規矩。剛才動手,只是懷疑王絕與你後面的那位,與地底那些八臂妖邪有涉!」

    聞得此言,原空碧頓時眼神一亮,心想她這師侄看似狂妄衝動,可其實還是蠻聰明的。

    與地底妖邪有涉麼?這個藉口,倒是找的不錯。

    而隨後她又心中微動,目含深意的望向了對面的紫衣神師,一絲隱約的殺機,在眼眸的深處沉浮,

    那熊夢明顯也有感覺,神色愈發難看。此時他沒怎麼細思,又一次殺機森然的注目張信一眼後,就直接大袖一拂,裹挾著那位重傷的九級靈師,化為狂風退去。只在原地,留下一聲冷哼:「今日諸位之賜,空劍宗必有回報。」

    這聲音在窟中不斷迴響,久久不散。可無論張信還是原空碧,都毫不在意。

    只有崔神州,微一愣神:「這就走掉了?」

    「他留在這裡,要麼是繼續丟人現眼,要麼是死於本座之手,不走又能如何?」

    原空碧一聲冷笑,隨後目光複雜的,望向張信:「張師侄,你的脾氣,看來還是蠻火爆的嘛!一位九級的監考靈師,也是說殺就殺」

    想想她原空碧當年,雖也是行事肆無忌憚,可與這位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這不但需脾氣火爆,還得有本事!」

    張信隱約聽出了原空碧語中暗含的不爽,不過他卻自有化解之法。此時順手就將袖中一枚丹瓶取出,丟向了原空碧:「這個東西,還是交給師叔好些,請師叔小心保存~」

    原空碧接過之後,果是被轉移開了注意力,神色肅然。知曉這裡面,多半就是那白振俠的血肉元神。

    她信不過張信的符禁本領,先是小心翼翼的將裡面的那塊血肉,換了一枚玉瓶裝載,又將幾張符籙,貼在了這瓶外。這除了封禁的作用之外,還有溫養,她怕這白振俠的元神撐不住,在這幾天崩潰了。

    做完這些,原空碧才又眼神『錯愕』的看著張信等人:「你們怎還有閒心在這裡呆著?再不逃的話,只怕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

    崔神州微覺奇怪,隨後他就凝眉看向了腳下。說來從方才開始,他就感覺這地下,不但在連續震晃,更有一**異常的靈能波動,從地底之下蕩漾至此……
V123210 發表於 2017-5-4 17:48
刀鎮星河 第二一三章 肝膽相照

    「不是下面!」

    原空碧神色淡淡將手負於身後,眸含深意的看向了周小雪:「我說的是這二三層內。」

    張信卻更覺疑惑,心想自己等人為何要逃?今日在地下遭遇白振俠襲殺,雖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可之後的局面,卻又迅速好轉。當他斬殺白振俠之後,簡傾雪就及時來援,為他將那幾頭正飛速趕來的八臂邪魔截住。而四層內的那些邪獸,自這場大戰開始之後,就已在那幾股強橫靈壓下,近乎崩潰。

    所以別看這地層之下,不時傳來悶響,且腳下也在巨震不絕,可其實並無什麼危險。只看這地層還未坍塌,就可知那位新晉的第二天柱,仍可控制局面。

    至於這二三層,更沒可能有威脅。兩位神師級強者交手的動靜可不小,地底內的那些王獸,估計今日都嚇得不輕,怎還敢靠近這裡?

    自己布下的這座小冰風靈御陣,估計是再用不上

    只是張信意念內,才將這些念頭閃過,就聽周小雪啊一聲輕呼。他錯愕望去,就只見這少女手忙腳亂的從自己的袖子裡,取出了一口小小的香爐。

    而就當週小雪將那香爐打開,努力將裡面的香料撲滅時,張信也終於神色一怔。

    「小雪你這是,沉血木」

    他記得這正是帝流漿當日,分給周小雪的幾件四級靈珍之一。

    以此物研磨成粉末,製成香料,可以輔助靈師修行。可除此之外,這東西還有另一個作用吸引妖邪,並且能使四級以下邪獸,徹底失去理智。

    「我剛才忘記了!」

    周小雪有些訕訕的偏開頭,不敢與張信對視:「是張大哥趕回來後,我看得太入神了。」

    可張信卻無半點責怪,且不獨是他如此,旁邊的崔神州,墨婷謝靈兒二女,也都是眼神驚異,又含著幾分驚佩的看著周小雪。

    周小雪臉上的羞紅,則更加明顯,支支吾吾的解釋:「我剛才是在想,哪怕這次不能過入門試,我也要與他們同歸於盡!反正周圍有靈師看著,應該死不了。且我與靈兒,還有婷婷姐,都還沒到十六,還有再次參加入門試的資格,且說不定下次的成績,還能更好呢」

    張信聞言後,則不禁暗暗咋舌,他可真沒看出來,這個平素膽怯害羞的小丫頭,才是個真正的狠人。

    不過他此時卻也沒心思想這些,轉而走到了地坑旁,往下面三層望去。

    之前他從下面上來的時候,可能那沉血木還沒起效果。可此時那些邪獸,卻已紛紛越過了那兩隻仍在熊熊燃燒的油桶,匯聚在這坑洞之下。

    此時當張信一眼望下,可見無數雙血色瞳光,正往上方注目,讓人一陣頭皮發麻。

    而周小雪那邊,又傳來了一聲驚呼,俏面發白,眼神驚惶。張信猜到此女,估計是感應到了三十里外的邪獸群了。能把周小雪嚇成這模樣,顯見是規模不小。

    張信先看了看那些在混戰中支離破碎的紫外大燈,又望瞭望一副置身事外般神色的原空碧,就知無論是原地固守,還是向這位監考官求助,都絕無可能。

    他只能一把將仍在重傷中的墨婷與謝靈兒扛起,將之安置在小吞天的背部,隨後就又轉頭問崔神州:「崔師弟的獵團,在何方位?你我最好及早趕去為佳!」

    崔神州先神色微愣,可瞬即就反應過來,露出豪邁欣慰的笑容:「師兄有心了!他們應該就在北面三十里外,等我與司馬長生回歸,還請張兄盡快!」

    這由沉血木引發的獸潮,張信他們應可借那尊金靈力士之力輕鬆突圍。可此時受影響最大的,應是他那群依舊逗留在二層內的同伴。

    眼前這位狂刀,果是一位可以結交,可肝膽相照之人!

    「那是要快些!」

    張信亦是爽朗一笑,隨後就以那尊金靈力士在前開路,自己則緊隨其後,大步往北面方向行進。

    而就在離去之前,他又信手將一枚陣符握碎,使得那空無一人的小冰風靈御陣,驀然爆出無數的狂風冰刃,似如巨大的漩渦,將那些欲從坑洞之下撲出的邪獸,都絞成了血肉碎片!

    再當六十個呼吸後,那狂風漸熄之時,在那坑洞口處,竟又凝聚出一層厚達數丈的堅冰。

    當張信等人,安然從地窟內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刻之後,

    此時就在他們不遠,大概五十里外的地方,驀然爆出了一陣天塌地陷般的轟響!

    張信不禁詫異的轉目回望,注目良久。這樣的動靜,說明這次地下那些妖修的實力,出人意料的強橫。簡傾雪合藏靈山上院諸位神師法座之力,竟是無法控制局面!

    不過那異常的靈能動盪,仍是須臾之間就被鎮壓,只餘下煙塵飛騰,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蘑菇雲團,

    張信極目眺望,試圖窺看裡面究竟,可只隱隱約約,望見那裡面似有一頭身長四十丈的八臂邪魔,正與一個身影交戰,

    可就在半刻鐘後,那北面方向就又有許多靈師趕至,似有將這附近封鎖之意。

    崔神州知此地不可久留,當即就與張信告別,欲領著他獵團中諸人盡快離去。可就在辭別之際,張信卻拱手將一枚竹符,送至他的眼前。

    崔神州蹙眉望了那符一眼,隨後卻勃然色變:「師兄你這是何意?」

    他認得這東西,是專用於轉移貢獻值之物,他們入試弟子常以此物交易。

    「崔師弟今日相助之恩,我張信雖不言謝,卻謹記於心。今日如以這區區貢獻值為酬,只是對師弟的羞辱。可司馬長生因我等之故被斷首,我狂刀卻不能不管。」

    張信神色雖是淡然,可眼神卻執著堅定,不容拒絕:「我已在符內,寫下了三百點三級貢獻的額度,可在任意一處公示亭領取。還請崔師弟,代為轉交!」

    崔神州這才容顏稍霽,他也就不再婆婆媽媽,信手就將那竹符搶過,然後開玩笑似的說著:「三百點三級貢獻,師兄可真大方,這都可助司馬師弟,入貢獻榜的前十五之列!我如今都有些心動,想要私吞了。」

    張信則哈哈大笑,渾不在意:「這個本座可不管,貢獻值我給了,接下來就是你崔神州的事情,」

    可隨後他卻又神色認真,異常嚴肅的看崔神州:「再請崔兄,轉告司馬師弟一句!我狂刀張信,希望今日之後,能有榮幸與他這樣的熱血男兒結交論友!」

    崔神州頓時濃眉一跳,隨後就又笑的異常開朗。
V123210 發表於 2017-5-4 17:48
刀鎮星河 第二一四章 早有預謀

    與崔神州等人分手之後,謝靈兒三女隨張信一起回歸山靈居時,神色都是興奮愉悅。

    雖說都受傷不輕,可這一次地窟之行,她們都各有收穫。不過主要還是精神上的滿足,苦戰一場後,終是未負張信所托,後者也安然返回,並未出現什麼三長兩短。

    張信卻有些愧疚,獨自一人立在前面的金靈力士身上,語含歉意的說著:「這次我得說聲抱歉!是我做得不對,差點就把你們給害了。」

    「信哥哥是該道歉!」

    謝靈兒輕哼了一聲,隨後語氣認真的問:「這次的事情,信哥哥是早就有預謀的吧?其實那什麼為你守住退路,也是騙我們對麼?這次你出來,根本都不需要斷後阻擊什麼的。」

    說起此事,墨婷與周小雪,也是眼神肅然,她們二人其實亦有這懷疑。

    「說是早有預謀也不算錯的」

    張信說話時眼神複雜,他是想讓這三個女孩多些歷練,經歷一次生死搏殺來著。這些天謝靈兒她們跟隨自己,一切都順風順水。

    因資源足夠,她們的修行一日千里,貢獻榜上的名次也是高高在上。可卻大多都是未經任何努力,輕鬆得來。

    而這十幾天,他雖都是放任三個女孩去聯手獵殺邪獸,可這只是讓她們練習獵殺邪獸的本領,完全算不上是磨礪。對她們的臨戰應對與戰境修為,都毫無益處。

    只有與強敵激戰,經歷生死間的大恐怖,才可真正磨練她們的意志與本能。

    雖說未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可他總不可能讓這三個女孩,一直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連一次較為凶險的戰鬥都沒經歷吧?

    此外那小冰風靈御陣的安排也有疏失,他是想著謝靈兒只差一線,突破在即,所以特意布下此陣。這是期冀,墨婷能夠在這一戰中,承擔更多壓力。籍此刺激潛能。

    總而言之,自己原本的打算是很好的,可今日不但差一點點就事與願違,更幾乎就讓他後悔終生。

    好在結果還算不錯,謝靈兒突破了第三戰境,墨婷距離在意先,也只一線之隔,回去後稍稍練習就可水到渠成。

    至於周小雪,也同樣受益良多。

    心中微嘆了一聲後,張信就又回過了頭:「可我沒想到,他們會那麼早就尋過來,比我預想的提前了一刻。這應是那王絕有著特殊的方法,可以知道我的方位,讓你們置身險境。不過要說我是騙你們,這可就不對了,你們坐鎮的小冰風靈御陣,對我而言至關重要。」

    這次如非是簡傾雪及時到來,他想從第四層脫身,絕沒今日這樣的容易。哪怕身邊有著雷電四型為助力,也得脫層皮不可。

    「真的?」

    謝靈兒有些狐疑的詢問:「你沒騙我們?」

    「絕對沒有!」

    張信誠意十足的拍著胸脯保證:「如若狂刀有一言不實,就讓我天打雷劈,五雷轟頂!」

    可不知是否巧合,天空處卻立時響起了一聲炸鳴,一道龐大的電流橫掠天空,將已顯昏暗的這一方地域,照到纖毫必見。

    張信先微一愣神,然後就眼神陰鬱的,看向了那雷光的來處。這雷絕非是正常形成,而是有人施展雷系靈法,

    可這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

    謝靈兒見狀不禁莞爾:「說什麼天打雷劈.結果這麼快就應驗了,看來信哥哥以後說的話,我們還是不要輕信為佳!」

    隨後她又嘻嘻笑著,語氣輕鬆:「其實也沒那麼生氣啦,知道信哥哥是為就是這種對我們長輩一樣的態度,讓人很不喜歡。不過我可沒想到狂刀張信,也有向別人道歉的時候。」

    「做錯事了,自然要說對不起!」

    張信哈哈大笑,隨後又語含讚嘆道:「這次是我料敵有誤,可你們這次卻都很不錯,比我想像的要好很多。無論是靈兒還是小婷,都讓人驚豔,不過最讓我驚喜的,還是小雪。戰法真的很不錯,要不是他們剛好有人會雷音之法,幾乎就被你們翻盤。不過這次也有需檢討,需改進的地方,比如小雪你用的毒,毒性太烈,氣味明顯,太心急了」

    可後面張信的話,三個女孩卻都沒聽進去,墨婷冷若冰清的臉上,出現少見的暈紅,心想張師兄他,居然叫自己『小婷』了,以前可都是喚自己名字或者師妹。周小雪則更是面紅耳赤,她被張信讚譽誇獎,腦子裡早就變成一團漿糊。

    至於謝靈兒,她原本還蠻開心的,可當現墨婷與周小雪的異常之後,就又一陣氣鼓鼓的怒目瞪視張信。

    而張信本人,則是被葉若提醒之後,才現三女的異常,現她們都沒一個在認真聽自己說話。他不禁有些尷尬的止住了演講,然後面無表情的又轉過了身。

    若兒則繼續嘖嘖讚嘆:「主人好厲害哦喵!剛才就僅僅是幾句話而已,若兒就偵測到周小雪與墨婷的荷爾蒙激增。主人你其實可以繼續努力的,再說上幾句,應該就可以把她們」

    「若兒你再說我就關電源鍵!」

    張信剛威脅了葉若一句,就聽身後墨婷驀然問起:「張師兄,不知那地底,到底生了何事?最開始動靜那麼浩大,我都以為是地底快要塌陷了。還有剛才,那好像是簡法座與妖修交手?似乎還是一頭八臂蛇魔?」

    能與簡傾雪抗衡那麼久的存在,必是十四級的妖邪無疑!且多半還是『魔種』,甚至『聖魔』之類。

    而聞得此言,謝靈兒與周小雪,也都眼神心有餘悸的看著張信。

    她們也猜到了那地窟之下,只怕是藏有著許多十三級以上的高階妖邪。而這次的暴露,則多半是與她們身邊這位有關。張信能夠安然脫險,實是萬幸。

    此外也有好奇,想要知道那四層地窟之下,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形。

    「猜到了還問?」

    張信神色幽幽的看著遠處,那座魁偉大山的輪廓,眸中則既有期待,也有快意。

    「我只能說那確是八臂蛇魔,總數應該是十四頭以上,這次下去的時候,恰好被我撞到了一頭。不過這件事,你們最好是記在心裡,不要胡言亂語,也不要亂打聽,想必不久之後,宗門就有封口令下達的。總而言之,如今這藏靈山上院,形勢風波詭譎,古怪的很,不過暫與你我無關就是。」

    自己今日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這座藏靈山,甚至整個日月玄宗的局面,必有變化。
V123210 發表於 2017-5-4 17:48
第二一五章 事後餘波

    「果然是乾坤神符!到底還是被它逃了」

    千頁峽內,在風暴最酷烈處,位紫衣中年正立於那巨大的陷坑之旁,驀然出了聲惋惜的輕嘆。

    而在這位的身邊,原空碧卻是神色自若,毫不意外的模樣。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那臂神魔薛智怎捨得位聖魔級的同族,隕落於此?他佈局之前,豈可能不留後手?我從開始就不抱希望。它有乾坤神符在手,無論如何都沒可能將之留下。最後能夠只走脫這位,就可算是完滿。你看我們藏靈山的那位上師,也根本沒有出手之意。」

    「上師之所以坐觀,怕也有讓簡傾雪戴罪立功之意吧?傳說這位對簡天柱頗為欣賞,情誼深厚,果然不假!」

    那紫衣男子微微笑:「可即便如此,這位天柱接下來的處境,只怕也不太好過。」

    原空碧柳眉微揚,按說她該為此高興的,可她此刻,卻全無幸災樂禍之意。

    「不管她日後處境如何,我卻只覺心寒。我們堂堂日月玄宗,怎麼根子底下,竟然爛到了這個地步?今日如非是張信,後果真不堪設想!」

    紫衣男子聞言,也是心有餘悸:「確實!今次張信他雖是無意為之,卻可算是救了整個藏靈山上院,近六萬靈師,數千萬生民。」

    此時正值魔潮北上之際,旦藏靈山上院的力量南移。藏靈山上院與巡山堂,及斗部殿的力量南下,這些妖魔在藏靈山上院空虛之時動,後果不堪設想。

    「可我總覺得,今日之事,太過巧合了。張信入四層的理由並無問題,可怎就恰好打中了那頭臂蛇魔的藏身地?」

    「你是想說張信他有問題?今日是這傢伙有意為之那麼他又如何確定這四層有妖邪存在?知曉那頭蛇魔的藏身方位?」

    原空碧搖頭詢問:「他介背景單薄的入試弟子,究竟該如何做到這些?難道是有人為他通風報信?」

    「只是感覺而已,毫無證據,你可當我是在胡言亂語。」

    紫衣男子啞然失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或者真是群山之靈庇佑,借張信之手,使這藏靈山得以轉危為安也說不定。其實無論是否巧合,此子所作所為,都是有益於我玄宗。只這次,就可值次特等功勛了,就不知那考功堂,會如何評價?」

    「考功堂啊,據我所知,墨婷的祖父墨雍,正是考功堂的三位副座之」

    原空碧話說到半,就已頓住,她已望見那陷坑下方,簡傾雪正領著眾部屬,6續從那地底陷坑之中飛出。而那道青藍色的遁光指處,赫然正是她現在身處之地。

    此時這周圍諸多合圍戒備中的靈師,也都已現簡傾雪的到來,頓時都神色微凝。

    那位紫衣男子,不禁暗暗感慨,他現絕大多數人看這位第二天柱的目光,仍是敬重異常。

    而僅只須臾之後,簡傾雪那道青藍遁光,就已落到了原空碧的身前。這位只注目看了原空碧眼,就直接將個紫色的包裹,送到了後者面前:「還請簡師妹,代我多謝張信。入門試之後,將此物轉交於他,算是我私人餽贈,報其恩德。」

    原空碧見狀。卻頗覺意外,萬分詫異的看著簡傾雪:「沒想到你這人,倒還算識得好歹。我還以為,你這次不恨他壞你前程就很不錯了。」

    「原師妹你想多了,我簡傾雪豈是不明事理之人?今日張信,不止是救了這藏靈山上下,也救了我簡傾雪。」

    簡傾雪面上是神色淡然,可眼眸之內,卻泛著幾分苦澀之意:「聽說今日張信,不但出手將空劍宗的王絕斬殺?更擊傷了監考靈師?此事可需我幫忙?」

    「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

    原空碧嘲諷的笑:「他的事情,無需你擔心,雖說那傢伙確實張狂了些,可還算應付得體。個空劍宗,我神海峰夜還應付得過來。」

    「如此最好!不過如需相助,儘管開口!」

    簡傾雪道完這句時,語氣眼神都驀然肅:「此番魔潮北來,師妹定需小心!此戰藏靈山上院人等,都會全力助你。只是那幾位魔頭所謀深遠,智計百出。此間之局雖已破,卻仍不可大意!」

    「也需小心自己人是麼?」

    原空碧唇角冷挑,目光裡也多出幾分認真:「那白振俠的殘軀與司馬信德,都在我處。簡師姐你也可放心,今次的事情,定無人能做什麼手腳。該是你的過錯不會少,可不該是你的,也不會多。」

    簡傾雪微愣神,隨後展顏笑:「那傾雪就多謝原師妹了!還有此間之事,也勞請原師妹善後。另外再說句,恭賀神海峰得佳徒。」

    道完這句,這位就又揮手,身影再次化為道青藍劍光,飛向藏靈山方向。

    紫衣男子看著這位離去,良久之後,才輕聲嘆:「她是打算回山,聽候戒律刑法二堂查勘吧?這位簡天柱,她直想從藏靈山知事職上卸任,如今也算是達成所願。」

    「主動卸任,與被迫離職,意義可截然不同。」

    原空碧冷笑:「她這也算是咎由自取,如非她這幾年的放任,那司馬信德,哪裡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出來?」

    「可如非是放不下藏靈山上院的安危,她也早該離任了。旦由司馬信德接任,這藏靈山形勢,只會更為不堪,」

    紫衣男子搖了搖頭:「我倒希望她這次,真就只是失察之罪,可以守住換取日月神露的資格。」

    「這事無需你來操心!她既承諾讓手底之人助我,那麼本座自也會還她個清白。」

    原空碧驀揮袖,將那枚裝有白振俠血肉的玉瓶,召在了眼前。

    「倒是這司馬信德與白振俠,師兄你是怎麼看的?」

    「應該不是股,雖無確鑿證據,可我知後者與雷師兄失蹤有涉,卻未必知曉地底邪魔之事。至於司馬信德,看來與這白振俠,也並無配合。」

    紫衣男子眼透凝然之色:「不過這二人,也有相同之處。個已融入了妖魔血肉,另個,則已做好了準備。」

    「你也察覺了」

    原空碧的唇角微挑,眼神冷冽:「在刑法戒律二堂之人來接手之前,我想知道,這種融合妖魔血肉之法,究竟是來源於何處?這藏靈山上院,又究竟是否有其他人掌握?」

    「此事事關重大,我會詳查的!師妹你這邊,只需專心接應雷師兄回歸就可!」

    紫衣男子毫無半點退拒叫苦之意,隻眼神疑惑:「我真不知,宗門之內,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玄宗如今,明明正是如日中天之時~」
V123210 發表於 2017-5-6 09:43
刀鎮星河 第二一六章 神天之議

    「本座也不解,明明我玄宗正是如日中天,欣欣向榮之際。可為何這幾十年門內卻縷出變故?明明是底蘊雄厚,近些年卻縷縷遭遇挫折,門中的叛徒敗類,更是接二連三。」

    兩萬里外的日月山神天峰頂,宗法相也在一處石亭中,發出同樣的疑問。

    此時距離他接到千頁峽之變的消息,已有兩個多時辰。而在他身後,則另有一位紫衣男子,神色恭肅的傾聽。

    高元德則神情慵懶的坐於小亭一側,手持著酒杯似笑非笑:「這還不簡單,正因人多了,是非才多!現在可不比我們那些先輩,那時日月山勢單力寡,在此地立足都甚是艱難,自然是同心戮力,和衷共濟,否則覆亡不遠。可如今」

    語音一頓,高元德目望北面:「強如北神玄宗,也從昔日的第四玄宗,掉落到了第七,更在三百年前,被我宗趕到了落雁河之北,不能南下寸步。其餘天羅宗與血劍山莊等等大派,也被我宗壓迫到喘不過氣。門中百餘位聖靈,數千神師,整體的實力,哪怕是較之第二玄宗,也不遑多讓。如非是我宗,一直被那南方邪魔牽住了手腳,定可在三千年之內,橫掃北方!這等聲勢,豈能不叫某些人戒懼有加?聯手針對,自是理所當然。且外無強敵,則內必生憂,四萬年前的流雲玄宗,是如何散掉的?只怕不僅僅是亡於妖魔之手。」

    「看來賢弟與我所見略同!所以吾如今不憂外敵,只憂蕭牆之內。」

    宗法相一聲嘆息,隨後驀然回首,望向身後的紫衣神師:「千頁峽那邊的情形,韓智你也應該知曉大概。我是想讓你去藏靈山,接任擢賢司司主!」

    那韓智聞言,卻微一凝眉:「可據我所知,原空碧接任擢賢司還不滿二月?」

    「韓師兄你也太老實了,就不想想看,如今除了第十天柱外,哪裡還有接任藏靈山知事的合適人選?還有誰能挑起藏靈山這副重擔?」

    高元德『噗嗤』一笑,語含諷意:「整整十四頭高級妖魔潛入藏靈山下隱伏,而藏靈山上下全無所覺,此事震驚諸山,駭人驚聞。簡傾雪在藏靈山,哪裡還呆得下去?這次如非是她應變及時,將那十餘頭妖邪或擒或斬於地窟之下,今次她多半是要問刑律二堂問罪。可第二天柱雖是將功補過,卻仍是難免嫌疑!而藏靈山上院的上下人等,包括監院在內,亦無一人可信。故知事人選,絕不可能從藏靈山上院內部提拔,」

    宗法相聽到『無一人可信』這幾字時,似不滿的掃了高元德一眼。可隨後他也未曾訓斥,轉而語聲凝然的對韓智說道:「簡傾雪在圍殺妖邪之後,就已向掌教真人請罪,並辭去知事之職!如今藏靈山上院的擢賢司與戒律司都將空缺。吾料此番那戒律堂首座為查明真相,洗清戒律堂污名,必定不會放手戒律司司主之職,故我欲薦你為擢賢司司主,不知韓智你可願意?」

    韓智卻並不答話,而是陷入了凝思,半晌之後才開口詢問:「那麼師弟此去,重點是暗中徹查真相?」

    宗法相聞言,頓時露出『孺子可教的笑意』:「師弟果然聰慧!我讓你去藏靈山,要務有三,一為掃清司馬信德餘毒,彌補宗某昔日過失;二則全力輔助第十天柱,全力肅清藏靈山上院的烏煙瘴氣,敗類宵小;還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暗查那些邪魔與白振俠之事!總不能什麼事情,都交給刑法與戒律二堂!」

    說到此處,宗法相目光灼然的注目韓智:「這也是為還我神天峰一個清白!司馬信德出身於我神天峰,他一切所為,都與我等扯不開關係。可這冤屈,我神天峰總不可能一直背負。」

    高元德也悠然道:「韓師兄可知?千頁峽的風波,僅僅才過兩個時辰,日月本山就有風傳,司馬信德的幕後之人,正是神天峰主與宗師兄?」

    「略有聽聞。」

    韓智亦是神色肅然,卻再無猶豫:「維護宗系聲譽,是為神天峰弟子的份內之責,韓某此去,必不負師兄所托!」

    「有你這一諾,我總算可放心了。說實話,如今我神天峰內,雖是神師眾多,可真正有能為又可信的,也只師弟你與三五人而已。除你之外,我是再想不到其他人選,」

    說到此處時,宗法相的面上,也終是現出了幾分笑意:「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小事拜託。藏靈山入試弟子張信,師弟你如有暇,可幫我照顧一二。」

    「張信?可是之前不久,革新了金靈力士這門靈術之人?」

    「不錯!」

    宗法相神色坦然的一頷首:「也是這次,發現那十餘頭妖邪潛伏者。這次如非是他入第四層,因緣際會發現了那頭八臂蛇魔,後果真不堪設想!不但藏靈山上院再難安寧,我宗法相也將成宗門罪人。」

    韓智聞言,卻微一凝眉,他預言又止,最終還是俯身一禮:「師弟此去,會儘量對他關照,可也絕不會壞了日月玄宗的規矩.」

    ※※※※

    當韓智告辭離去後,石亭之內,高元德卻不禁失笑:「看來韓師弟,頗有門戶之見!張信的事情,他未必會聽。」

    宗法相也頭疼的撫著額角:「此為宗門頑疾,便是我宗法相,又何嘗例外?如今門內,除非是能有大魄力,**力之人出手整合,否則這風氣,只怕難以扭轉。只是如此一來,張信之事,本座怕是還得拜託他人才可。」

    「還要拜託他人?」

    高元德的目中,閃現微芒:「宗師兄對這張信,倒真是看重已極,是因今次之事?」

    「確有些報償之心,這次的事情,本座確該表示感激。為兄也真是萬萬沒想到,那司馬信德,居然與妖邪勾連如此之深。所作所為,讓人觸目驚心。」

    宗法相心有餘悸的說話,隨後又一笑:「不過我之所以看重,也是因他有讓我看重的資格。今次千頁峽之變的前後因果,以及所有一應詳情,你可都知道了?」

    「此事小弟怎敢疏漏?」

    高元德先是失笑,隨後若有所思:「師兄想要說的,是與張信有關的那些信息吧?其一,張信能在第四層中,眾多邪獸合圍之下,來回突進二十里而毫髮無損;其二,此人突圍之後,連斬王絕與施公明二人,更將兩位高階靈師挫敗斬傷,其中之一,更是第三戰境的九級靈師。如非空劍山莊的熊夢親自出面,後者甚至已死於張信之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7-5-6 09:44
刀鎮星河 第二一七章 拔苗助長

    說到張信的誇張戰績,高元德也是目透欣賞之色:「不得不說,此子的天賦實力,都確是百年之內見。??師兄未能將之收錄入神天峰門下,實是莫大遺憾。」

    「可僅僅只是如此麼?」

    宗法相聞言後,卻神色莫測:「看來師弟你,這次是要讓我失望。」

    高元德眉頭大皺,仔細陷入凝思,片刻之後,也現出凝重之色:「千頁峽那邊回報,說那白振俠是被神海峰神師竇靈國擒拿。此人精擅隱遁形跡之法,南下藏靈山,一是為接應雷照回歸,二則是奉原空碧之請,暗中護持張信。在四層窟內,恰好見得白振俠襲殺張信,出手將之擒拿。師兄你是懷疑,這其中有問題?」

    宗法相一聲輕笑:「這不是顯而易見?此子在第四層窟內,待得實在太久了。」

    「確實!耽誤了整整近一刻時間,可如是竇靈國,抬手就可將白振俠拿下。」

    高元德神色半信半疑:「可這不太可能吧?白振俠既敢對張信動手,想必是有依仗的,身上少不得高階符籙,且我聽說,此人體內融入了邪魔血肉,法力強橫。要勝此人,只怕張信到第四戰境極藏意都未必足夠!」

    「也可能是此子與白振俠力戰近刻,才由竇靈國出手將之拿下。可無論是何種情形,張信的實力修為,只怕都會出你我臆想。」

    宗法相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石欄之旁,目望遠方:「此子既有如此能為,有這般的運勢,那麼本座出力提攜他一二,也未為不可!」

    「原來如此!」

    高元德臉上的疑惑之色,此時已盡數退去:「可我倒覺得,宗師兄你此舉,只怕會用力太過,結果定是適得其反。」

    「嗯?師弟你有何見解?」宗法相回望身後,眼神疑惑。

    「神海峰的作風,難道師兄你還不知麼?」

    高元德笑道:「他們既然能以二十年不錄親傳為代價,要收錄張信入門,又豈會在他身上吝惜資源?只怕這位入門之後,神海峰無論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會往他身上堆的,又何需宗師兄你來操心?」

    宗法相聞言微一愣神,隨後就陷入了深思。

    「且以我之見,師兄最好是讓此子多些磨礪歷練才好。此子入門試中,不但毀損靈居,肆意殺傷附庸弟子,更將兩位監考靈師打傷,這固然是盡展其絕代天資。可師兄難道就不覺,此子性情過於張狂,太目中無人了?拔苗助長,只怕更助長其驕狂之性!」

    高元德說到此處,語氣神態皆誠懇異常:「我料未來三十年後,此子必為我日月玄宗的棟樑天柱,也可能是日後千年,我日月玄宗支撐門庭之人。故而元德請師兄出手助他之前,再三思一二,莫要害了他才好。」

    而此時宗法相雖不置可否,卻緊皺起眉頭,久久不一言。

    就在同一時刻,當韓智心事重重,御空行至神天峰山下之時,他卻眼神微凝,看向了前方。

    那赫然是一位他熟悉之至的身影,且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神天峰的峰頂見過。只是那身影,並不似實體,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

    投影化身麼?

    韓智心中凜然,暗想眼前這位的法力之高,真是人意料。可他面色卻絲毫不顯,只神色淡淡的詢問:「敢問第四天柱私自見我,是為何事?」

    這個高元德,眼下多半是與宗法相在一起。有什麼事情之前不在宗法相的面前說,卻在事後尋他,這讓韓智略覺奇怪,也暗暗戒備。

    那高元德似一眼就看透了韓智的心思,當下滿含無奈的一笑:「韓兄你對小弟,就這般的信不過?這可真陣讓人傷心。其實只是有些東西,要給韓兄你看看而已!」

    他話音落時,天邊恰有一點青光墜落,恰好落在了二人之間。那是一枚青色的玉簡,出淡淡的螢光。

    韓智依舊是面色冷漠,眼含狐疑的審視著高元德。半晌之後,才將那玉簡拿在了手中,而僅僅片刻,他就氣息微變:「此事可真!」

    「斷然不假!」

    高元德微一揮袖,語聲誠懇:「韓兄你如不信,大可去親自證實!」

    韓智聞言卻是冷笑:「那麼此事,剛才為何不在宗師兄面前說起?」

    「宗師兄的性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那般高潔之人,哪裡能看得上這些蠅營狗苟之事?即便知道了,只怕也會讓我等忍耐,」

    高元德一聲失笑,「總之這裡面的東西,你也看了,究竟該如何做,全由宗兄自抉?」

    道完這句,他身影就已在韓智面前,散化成點點靈光。

    而韓智則面色陰沉的手握著那塊玉簡,在虛空中定定矗立,凝思良久。

    ※※※※

    千頁峽內,血劍村的某處靈居之內,李孤舟猛然揮拳,重重轟在了石壁之上,神色怒恨不甘。

    「說過了等到東西到了再動手,你們怎麼就忍不住?」

    「當時確實機會難得,當時張信身入四層,只需我等能將那出入口封住,此人就將困死在三層之內,遲早要被那些邪獸撕碎!」

    血阿鼻揉著眉心解釋:「那時也幾乎就成功了,可我與王絕,唯獨沒想到崔神州就在附近,且居然敢插手相助。且張信僅隔十幾日不見,實力就狂增至那種地步。」

    李孤舟聞言,怒火卻非但未消,反而更盛。正想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句,卻見血阿鼻目光不悅的掃望過來:「李孤舟你這麼惺惺作態,是對血某有什麼不滿麼,自認你李孤舟,比我們聰明?」

    李孤舟面色更顯青冷,可終還是未開口與之爭辯,只一聲輕哼後,掃望此間諸人:「我只問諸位一句,這張信的事情,你們真就打算這麼了結?就讓王兄,白白死在張信之手?」

    「不算了還能怎樣?」

    血阿鼻目光平靜無波:「此戰不但王絕施公明身死,便連兩位監考靈師都非其敵。第三戰境的九級靈師,都險些死於其手,你我還能拿他怎樣?血某有自知之明,如今斷然不是他的對手。即便聯手也無用,哪怕是再聚集個上千弟子,也一樣要被他橫掃。」

    而這靈居之內聚集之人,也或是神色無奈,或是語含譏誚。

    「你李孤舟想要送死的話,自己就去好了,何必定要帶上我們?」

    「說到這事,我還沒與你李孤舟算賬。這次歸根結底,還是你李孤舟惹得禍端,要不是帝流漿之夜,你四處煽動蠱惑,王絕他們也不會死。」

    「王絕與施公明,固然死得可憐!可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其實也不是不願,而是不值得在下為此冒風險!為殺王絕,他敢對監考靈師出手,那張信的心狠手辣,可見一斑!」

    可就在這刻,李孤舟忽然將一個箱盒,砸在身前桌面。而再當他這盒打開之後,這室內的諸人,都為之一寂。
V123210 發表於 2017-5-6 09:44
刀鎮星河 第二一八章 靈術之源

    「幽影神箭!」

    血阿鼻望著那箱中的三枚黑色箭只,頓時瞳孔縮,隨後就又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李孤舟:「你可真是膽大包天,這莫非也是那人送入進來的?」

    他口中的『那人』,指的是藏靈山上院位願意協力相助之人,可即便是血阿鼻,也不知其人的身份。 只知這位在藏靈山,必是身居高位。且前幾日,也為他送進了不少好東西。

    「我不知,只知今日我循約趕去之後,此物就放在約定的地點!」

    李孤舟說完之後,就目光陰冷的掃視著在座之人:「三枚三十級的幽影神箭,不但可取張信的性命,便連他身邊的那三個女人,也可留下兩個!王兄與施兄,原不用去送死!」

    可回應他的,卻是片沉寂,所有人都是默然無語,面色陰晴不定。

    血阿鼻則是深吸了口氣:「用這幽影神箭,去取張信的性命?李孤舟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自然知曉!可此事後果,自有我天竹宗肩擔之,你等只需協力相助就可。」

    李孤舟的面色平靜:「我這裡,已有預定的頂罪之人。再不行的話,我李孤舟也可頂上。說到底,這幽影神箭被送入進來,都是他們日月玄宗自己的疏失,怨不得別人。」

    說到此句,他的眼眸裡已滿含自嘲之色:「張信他毀了我們天竹村,在下如不做回應。那麼這次返回宗門之後,與死了又有什麼區別?還有各位,以在下看來,這次靈測成績如何,其實都已不用在意。只需能令張信身死於千葉峽,各位的宗門,定不會吝於厚賞!」

    當此言道出,這室內諸人,終於動容。

    血阿鼻也是眼神微凝,他思忖良久之後,才又詢問:「王絕身有天視靈體,所以能準確尋到張信行蹤,如今他已身亡,再想知道那四人動向蹤跡,只怕不易。且要用幽影神箭的話,就需佈置陣法,這不但需要半月時間,且你我又該如何瞞過監考靈師?又該怎樣將他引誘過來?」

    「此事我已有定計,且絕不會讓各位冒半點風險!」

    李孤舟微微笑,似是自信滿滿:「佈陣地點,可定在南面的地窟。至於引誘此人之法,則是再簡單不過。」

    ※※※※

    山靈居內,張信驀覺渾身寒,本能的就個噴嚏打出,然後神色疑惑的自言自語。

    「今日在念叨本狂刀之人,看來還真多啊?」

    此時距離他們四人回歸,已經有兩個多時辰。謝靈兒與墨婷都受傷不輕,需要周小雪進步的療治。

    這三位女孩寬衣解帶,張信自然沒有旁觀的道理,只能獨自回房。

    可張信才回自己的居室不久,就陣噴嚏連連。

    「是主人你想多了!這只是主人近日藥物使用過多,引呼吸道不適而已哦喵。」

    葉若說完之後,就在埋怨:「若兒都說過很多次了,主人你不該這麼莽撞,先該做藥理試驗才對。」

    張信卻懶得理會,神色專注的看著眼前的螢幕:「廢話少說,你說的這個晶格,還有那些什麼分子式,再給我解釋下,我還是沒聽懂。」

    「唔!主人你如果你真的是什麼都不記得的話,那這些分子式,確實是很難聽懂的,最好是從材料學基礎與基礎物理學重新學起。」

    可葉若說完之後,卻又神色頗為古怪的問著:「好奇怪哦喵,主人為什麼突然想要學這些了?以前你對這些,都不感興趣的。」

    張信聞言之後,先微微凝眉,隨後就向那尊正蹲在他房間角的金靈力士看去,尤其是這力士手中的相變盾,讓他目光複雜。

    許久之後,才凝聲道:「今天我以秋水刀,強破那白振俠四十級金風斬的情形,若兒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啊!主人那時候好帥氣的。」

    葉若隨後又不解的詢問:「可這與主人想學這相變轉移裝甲的原理有關係麼」

    「當然有關係!」

    張信神色凝然:「我之所以能破他的四十級金風斬,是因我戰境高其二籌,在我面前,白振俠的靈術在等如死物;二則是我對金風斬這門靈術,也有著足夠的瞭解,他那金風斬所有的破綻弱點,在我眼中覽無遺。也正因瞭解,所以我看不起白振俠,他這樣的人,也就只會照本宣科而已,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張信抬手招,竟赫然也是數十枚風刃,在他身前現出,在這不到三丈方圓的虛空中,不斷的來迴旋斬切割。

    「真正高明的靈師,都會對自己的靈術有足夠的瞭解!我知道該如何才能更好的壓縮風刃,如何才能將鋒刃強化到極致,如何才能更有效率的以風靈斬切割各種物質與靈術。所以對手哪怕是同樣的神師境界,同樣是二十級的風靈斬,甚至同樣的戰境,也絕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我前世身為上官玄昊之時,就曾有次,以記五十四級風靈斬,破對方六十九級靈術的戰績。而對方的戰境,甚至還高我階。」

    「原來如此!」

    若兒的眼中,頓時現出了悟之色:「主人要瞭解相變轉移裝甲的原理,是為方便日後與人對戰之時,更好的掌握這尊金靈力士麼?」

    「就是這個道理,其實無論是這相變轉移裝甲也好,高週波也罷,我這個使用之人,總不可能點常理都不知道,而且」

    張信目中閃過複雜之色:「之前若兒你不是說過麼?我們修士的靈能.對各種靈術的強化效果?」

    按照葉若的理論,無論是鋼鐵鋁這些金屬,還是庚甲術,玄金盾這樣的靈術,它們的強度其實都有著定的上限,在到達定層次之後,威力就再無法上升。

    而靈師之所以能將各種靈術的威力,上推升五十級六十級,甚至上百級。其實都是依靠靈能也就是葉若語中的腦電波,從物質的微結構著手,從分子與原子,甚至質子與電子的層次將之強化。

    就比如『玄金盾』,就是最典型的粒子,那根本就非是實體的盾牌。只是靈師從大氣之中,聚集那些游離的金屬分子,然後以自身靈能將之『粘結』與『固化』,再加以增強,從而取得遠正常金屬的防禦強度。

    石壁盾也同樣如此,正常的石質,是絕沒可能,達到艦用裝甲合金的強度的。

    可帝流漿之夜,血阿鼻的石壁盾,就可相當於二毫米厚的合金裝甲。

    所以那白振俠的精鋼力士,才能上推到三十餘級。不但那軀體的表面強度,可以比擬三釐米厚的聯邦第十九期的裝甲合金,便是那尊力士的力量,也達到不可思議的四十萬石!

    還有王絕,此人能以口竹劍『青枝』,與金屬劍器抗衡,也正是因靈能對物質微觀結構的強化。
V123210 發表於 2017-5-6 09:44
第二一九章 最後時刻

    「是說過的喵!」

    葉若有些得意的點了點頭:「之前在地窟的時候,我就感覺到白振俠,還有空劍宗的那個靈師,他們召喚出來的鋼力士,都強的不太正常,根本就是違背了常理嘛!還有那什麼四十級的金風斬,就更加的誇張了。」

    「可那就只是一堆鐵疙瘩而已!骨架也是類人形狀,根本不是最適合發力的,常理而言,一千二百噸的力量就是極限了喵!可白振俠的那尊力士,力量居然超越四萬噸!這太不合理了!」

    葉若說到此處時,也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其實之前主人召喚的那些力士,我就感覺很不對了。雖說若兒改良過那尊力士的結構,又有電能輔助,可按照若兒的預計,主人的雷電四型,極限力量應是七千噸。可在實際檢測之後,雷電四型的最低發力,就達到了二點一萬噸。若兒很奇怪的,可卻一直都找不到原因。直到白天的時候,若兒模仿了主人的念力,偷偷掃瞄了一下白振俠的那尊力士,才發現了一些端倪。可惜的是時間不夠,沒法仔細檢測,若兒現在還搞不清楚,那具體是什麼原理,只能判斷那尊力士,之所以有那樣的巨力,白振俠的靈能強度至關重要。」

    若兒這些話,張信之前就已聽過一次。可等到葉若,說到最後幾句時,他卻還是眼神微凝。

    「可如有足夠的實驗品與樣本,若兒你能否推測出靈能強化的原理?」

    「差不多吧!若兒不敢保證哦喵~」

    葉若沉吟著道:「主人的這個世界,還有太多讓葉若沒法理解的事情。只能說有八成的可能,解析出這些靈術的真相。」

    「這就已足夠!」

    張信揚了揚眉,眼中現出幾分期冀之色:「我們靈師對靈術的原理,一直都未有經典論述,數萬年來的靈師,記錄下來的功決與修行筆記,也都只是一些摸索出來的經驗之談與長久練習後掌握的技巧而已。哪怕是聖靈人物,其實也對自己的靈術根本一無所知!可就是在這一無所知的情形下,我們靈師中的強者,能夠一擊斬斷山河,甚至有毀天滅地之能,所以我很期待,月兒你將靈術強化的原理辨明~」

    「若兒大概聽明白了!」

    可葉若此時,卻皺起了眉:「可若兒能否解析是一回事,主人你未必就能依靠這些原理得益的。在物質的微觀領域,即便是我們聯邦也成果不多。只有最近幾期的裝甲合金,才有這種技術應用,而且成本居高不下,在主人你離開之前,都沒能投入量產。」

    「可你們辦不到的事情,我們靈師未必不可以!」

    張信眼神凝然如故,毫無動搖之意:「只需神海峰承諾的那件奇珍可以到手,我估計自己最多一年之內,就可進入第五戰境靈能入微!那個時候,配合我的靈能掌控天賦,定可對自身靈能,進行更精微的操控。」

    葉若依舊不樂觀:「我覺得主人,最好還是不要抱太多希望才好。」

    「反正試一試,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張信先哈哈大笑,隨後語聲凝重,一字一句:「不止是這相變轉移系統的原理。那什麼高週波系統,電磁炮,激光炮,還有那些合金裝甲的配方與原理等等,我想要學會若兒你掌握的一切知識!」

    對此事葉若倒是沒什麼異議,只略略思忖,就有了決定:「那就從元素週期表開始吧?不過葉若沒當過老師哦喵,資料庫裡也沒有教學軟件,也不知道主人你,能不能聽得進去~」

    張信卻不在意的信手一揮,示意葉若的繼續,他對於自己的智商,還是蠻有自信的。

    ※※※※

    之後的幾天,謝靈兒與墨婷二女,都是呆在山靈居內,閉門不出。這既是為養傷,也是為修行。

    謝靈兒初入第三戰境,必須有一段時間穩固。至於墨婷,她在地窟內與血阿鼻等人激戰之時,其實就已往第三戰境的門檻踏入半步,隨時隨刻都有可能完成突破。所以在返回後的次日清晨,墨婷就帶著一身傷勢,在千刀林內苦練著,力求找回她在地窟內戰鬥時的狀態,以求突破之機。

    於是這幾日,張信只能帶著周小雪一起出獵。然後每天晚上深夜的時候,才回歸山靈居。

    張信這麼辛勤的出獵,其實是逼不得已。這次的地窟之行,除了給司馬長生的補償,他還從公示亭內,兌換了不少東西,比如小冰風靈御陣的種種材料等等,總計損耗了他至少五百點的三級貢獻。這使得他在貢獻值榜單上的排名,幾乎就被皇泉追上。張信也不得不多花點時間,來穩定鞏固自己的排名。

    幸在還有周小雪跟隨,這女孩的遠程施法與各種藥物,總有辦法將附近的妖邪吸引過來,交給張信凌虐。他每日提煉的靈源,較之往日只多不少。

    不過他們之所以晚歸,卻是另有緣由。一方面是因地下三四層與二層的部分區域。被藏靈山上院封鎖,不但合適的設伏地點難尋,還得面臨各家深入二層的獵團競爭;另一方面,卻是張信有意在給周小雪開小灶,訓練調教小雪的臨戰意識,尤其是單打獨鬥方面的能力。他總在不斷的製造機會,讓周小雪獨自一人,面對那些妖邪。

    這在以前,是張信萬萬不敢做的事情。可自從地窟中那場大戰之後,周小雪臨敵時的狀態,就已有極大的好轉,且在不斷的改善著。

    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張信發現這女孩,可能並非是天生膽小,而是有著心理陰影,應該是與她過去經歷的某些事情導致。

    可究竟是何緣故,張信卻是猜不到,也不知自己該不該問。而在深思一日之後,他還是決定將這件事記在心內,順其自然。

    四天之後,謝靈兒首先出關,再次加入到他們的隊列中。至於墨婷,則是在第六天的時候,走出了靈居。而此時此刻,她也同樣成功突破第三戰境發在意先,並且境界相當的穩定。

    不過到這時候,千頁峽的入門試已經沒剩幾天。而此時的千頁峽內。雖因之前的事件而人心惶惶,可此時這谷內十餘萬弟子,更關心的還是他們的靈測成績。就在這最後幾天時間,所有人都在盡其所能的,收集著靈源,以及各種能上交公示亭的天材地寶。

    此時千頁峽內的氣氛,已近乎瘋狂,惡性競爭也開始頻發,僅僅三日,張信就見到了七起火並與同門鬥毆,幾起因分贓不均,還有幾起,是因有人欲行豪取強奪之事。

    前者他懶得理會,可一旦遇到後一種情形,他是能幫就幫,反正就是見不得那些對同門下手之人。

    而此時張信的主要精力,已經不在獵殺邪獸上,他在穩固了自己第一的排位之後,就把大部分的時間,投入到了自己靈能與功法修行。

    不過就在墨婷出關的這天,張信又再次見到了原空碧……
V123210 發表於 2017-5-6 19:12
刀鎮星河 第二二零章 黨人為禍

    這天原空碧並未親身趕至,而是於深夜時分,在張信的靈居之內,突然凝聚出了一面冰鏡。

    此舉令葉若嚇了一跳,事發之刻,她正準備讓一尊鑽進式土潛機進入靈居。且這東西距離地表,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了。

    張信倒是鎮定自如,原空碧這其實算不得是遠程施法,只是依靠她那十二級的靈能,在二百里外施為而已。換成是周小雪,到了原空碧這個層次,可以遠隔一千五百里外施展靈術。

    普通的靈師妖邪,多半連她的面都見不到,就要死於其手。

    這也更不能算是遠程感應,那位只是通過張信眉間的『玄』字印記定標而已。

    所以他這室內發生了什麼,原空碧是沒可能知道的。自然,通過這面冰鏡看到的除外。可因他最近都極小心謹慎之故,現在這居室內,並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那冰鏡成形之後僅僅須臾,裡面就已現出了原空碧的身影。數日不見,這位風采就更勝往昔。

    張信倒是不覺意外,眼中微現笑意:「弟子恭喜師叔,升任藏靈山上院知事職!」

    「只是代理而已!而且,這職位很麻煩的~」

    原空碧用手指彈了彈胸前的徽章,神色略有些不爽:「要不是宗門的規矩,我實在懶得理會這些破爛事。」

    張信也看出這位,確是真心實意,並無半點的矯情。

    其實日月玄宗內,絕大多數靈師都是如此,更關注自身的修行,而非是日月玄宗的道職與權勢。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寧願呆在自己的靈居內幾十年都不出來,只專心潛修。

    可修行需要資源,需要各種丹藥與靈物的輔助。而他們要獲取這些,就必須與那些妖邪搏殺,或者手中掌握足夠的資源及力量才可。

    開創日月玄宗的那位初代宗主,也是看透了靈師們的本性,所以在創門之初就立下了各種規矩,用於催迫日月玄宗的門人弟子,能夠踴躍的為宗門效力。

    就比如輔助神師進階聖靈的日月精露,那不但需要極高的貢獻值換取,且必須在日月玄宗內擔任過高層道職,並達到一定的年份,又或者在任職期間,對宗門貢獻巨大,也有換取的權限。

    還有那能夠輔助修行靈能,並且可增加晉陞聖靈成功率的日月潭,也只有對宗門有巨大貢獻的十大天柱,才有進入的資格。

    而在十大天柱之下的二十五位首席弟子,七十二位道種,千人道種候選,以及九級靈師的晉陞,也莫不需擔任一定等級的道職之後,才有資格更進一步。

    所以日後張信要想成為『十大天柱』之一,那就至少得成為一個分院的知事,並且呆滿三年才可。

    「這些廢話就不說了,這次我尋你說話,是為白振俠的事情。就在不久前,考功堂已經將你發現地窟妖邪的獎勵發下。內容我暫時保密,只能說那些東西,超出你想像的豐厚。不過宗門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所有的獎勵,都只能在入門試之後領取。」

    原空碧笑意盈盈的說著:「還有擒拿白振俠,此事明面上是歸功於我那竇靈國師兄,可其實向考功堂呈報之時,依然是用張信你的名字,而考功堂為此事開出的獎賞,也很不低。張信你之前不是說要在十年之內達到天柱麼?我之前感覺荒唐,可如你的貢獻值能夠以這種速度增長下去,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張信聽到一半,就已心中微喜,能讓眼高於頂的原空碧,也說出『豐厚』二字,那想必是真的很豐厚。

    可惱的是,這原空碧不肯說具體的獎勵內容,讓他心癢難搔。

    可隨即張信,就已暫壓住對此事的期待,面色故作淡然的詢問:「不知那白振俠,還有司馬信德,可招供出什麼?」

    「他們?」

    原空碧卻並未答話,而是冷目看著張信:「你不是一個小小入試的弟子,這些事情,不是你該關心的。要我回答此事,那就先說說你的理由。」

    張信有些無奈,其實他也知自己現在,並無資格知曉這種宗門密事。不過他仍準備盡力爭取:「弟子只是好奇而已,畢竟這兩人的事情,恰好都與我有關。就說地窟那些妖邪,那絕非是司馬信德一人之力所能為,這次我壞了他們的好事,說不定會被那些人視為眼中釘。至於白振俠,就更需防備,他身後之人看上了我張信的靈術,那麼之後未必就不會有第二次。」

    「這麼說來,倒也有些道理!」

    原空碧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半晌之後,她就出乎張信意料的開口:「原本以你候選道種的身份,是不夠資格的。可既然這些事,都涉及你的生死安危,那本座也不妨破例一次。司馬信德那邊還未開口,此人修為已達極高境界,元神堅固,難以取攝神念。倒是那白振俠的所有記憶,都已被我們的監院上師,解析通透了。」

    張信聞言,不禁暗喜,心想這位真不愧是原空碧原天柱,果然是最不在乎宗門法規的。

    可隨著原空碧的訴說,他卻是神色頓變。

    「按照白振俠的記憶,他是加入玄昊黨之後,才從同黨的手中,得到的融合妖魔血肉之法。而且這次破壞『斗轉乾坤』,導致雷師兄中途遇襲的那人,也同樣出身玄昊黨。至於那幕後之人是誰,仍不清楚,只知那一共是兩人,且皆為聖靈人物,都是玄昊黨的高層之一。」

    張信心緒一時間是複雜之至,難以接受。

    好在他之前,也想到過玄昊黨可能會被人利用,故而只是須臾,就調整了過來。

    「真是玄昊黨人所為?這個原師叔你也相信?白振俠身後之人,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且我聽說那玄昊黨的宗旨,是為上官玄昊抱不平,欲為此人討回青白。對我這樣的廣林山遺孤,也是照顧有加的。」

    「你能不被仇恨矇蔽,這個很好!」

    原空碧說話之時,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了欣賞之意,她不知張信心緒,只道張信之所以神色複雜,是因提到了上官玄昊。而所謂的玄昊黨,正是由上官玄昊的一些擁躉創建。

    張信身為廣林山遺孤之一,對上官玄昊懷有深仇大恨,今次卻能以公允的立場判斷事態,這在她看來,無疑是極佳的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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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