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刀鎮星河 作者:開荒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12:44: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03 2272635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1 17:59
第二一一章 天元靈體

    ※※※※

    「竇兄這是何必?小孩間的衝突,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我們這些大人插入進去,有什麼意思?」

    這人說話之時,周圍的洞壁,正在迅的收窄,向竇靈國擠壓過去。更有一條條的石槍,從四面洞壁中探出,往竇靈國的方向狂轟而去。

    而竇靈國的臉上,卻已是滿含不耐,目中隱透焦躁之意。

    「給我滾!」

    隨著竇靈國的這一聲震吼,在他的腳底之下,一枚不知何時生成的樹藤驀然爆,向四面八方的土層伸展蔓延。那些足有大腿粗細的藤蔓,不但是如一座結構堅固的小屋,暫時止住了那土層的擠壓。更僅僅只用了三個呼吸,就已覆蓋周圍五里,將那人的身影,遠遠驅逐到了三里之外。

    同時間黑鞭抽打,將那些刺來的石質長槍,全數粉碎!

    「竇兄何需如此惱怒?且不說現在,你們家的弟子還好端端的安然無恙。即便有什麼意外,當日我家弟子施公明身死之後,我們華雷宗可都是一言」

    那人雖是被逼出三里之外,卻依舊未放棄對竇靈國的阻攔。只是他話音未落,這條洞道之中,又有無數藤蔓伸捲而起,向那石質飛劍抓去。僅僅一個呼吸,就使這劍再避無可避,被竇靈國手中的黑鞭捆住。也就在這刻,洞窟內又傳出了一聲爆鳴,無數的電光向劍內沖湧灌入,使得遠處的那位,出了一聲悶哼。

    不過在將飛劍也解決之後,竇靈國的臉色,卻已是鐵青一片,眼中滿含驚悸的,再次往張信方向望去。

    下一刻,當那黑色的箭影出現在他視野,竇靈國更只覺自己的心臟驟然停頓。

    幽影神箭!這竟是哪怕聖靈上師,也要忌憚萬分的幽影神箭!

    那雖只是威力最低的七級,可竇靈國卻依舊感覺渾身冷。

    只是下一剎那,他卻又微微一愣,現張信周圍的光線,忽然轉亮。附近的虛空,也生不正常的扭曲膨脹。

    ※※※※

    「篷!」

    這本是一聲微不足道的震鳴,可在這已寂靜無聲的窟洞內,卻顯得極其刺耳。

    在那黑色的箭影飛來之刻,張信身邊的那尊金靈力士,第一時間就將一面金屬大盾,架在了他的前方。同時那尊巨大的金屬身軀,則如山嶽般的跪立其後。

    然後張信就親眼望見,無論是那相變盾也好,還是後方的金靈力士也罷,都在頃刻之間被『剜』去!在他的眼前,驀然出現了一個整齊的圓形。這個圓形之內,所有的物質都完全消失。而他的金靈力士,就只剩下了一隻手與一隻腳,就連他的法寶太乙紫金蓮也不例外,同樣消失無蹤。

    而在這六十分之一個剎那之後,才有一聲巨震,以及無量的罡勁,往四面八方散播。

    張信距離這爆炸的生地不到三尺,可謂是當其衝。可此時的他,卻已顧不得那足可將他五臟六腑碎為齏粉的震盪,甚至都無瑕去為自己的法寶心痛。他雙目正死死的望著前方,就在二十丈之外,還有兩道黑色的箭影緊鎖著他的元神穿梭而至。竟完全不受那爆震影響,在空中劃出了兩道利落而又靚麗的軌跡。

    而在這兩道幽影神箭之後,正是李孤舟立於火牆內的身影,以及他那譏誚的視線,

    這箭影似如電光火石,張信的意念之內,才來得及轉動兩個念頭,那箭就已至他身前不到一丈之地!

    可就在這刻,那兩道箭光卻往旁一折,驀然向兩邊偏轉。竟然在張信的身周,繞出了兩個半圓,轟擊在那後方的石壁。先是各自『吞』入了一個半圓,隨後兩股不遜於張信身前的爆震聲,在這洞窟之中轟然震盪。一時間地動山搖,泥沙俱下。

    可張信卻身軀巋然不動的立在這爆炸中心處,只面色微有些難看。

    而此時李孤舟的面上,則滿是惑然與難以置信。他完全無法理解,這能擊殺神師法座的七級幽影神箭,為何卻無法傷及張信的哪怕一片衣角。

    「可惡,本座的太乙紫金蓮」

    說完的時候,張信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滴血,胸中陣陣肉痛。

    好半晌,他才深吸了一口氣,轉而殺意如潮的,看向李孤舟。

    「原本是想讓你賠我的,可想了想之後,像你這樣的渣滓,還是宰了更爽!」

    李孤舟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有一道凌厲的刀光驀然從下方飛起,將他的人頭強行削落。也在這刻,他的意念之內,才忽然閃過了四字『天元霸體』!

    這頓使他雙眼圓睜,眸中全是豔羨與不甘。

    而此時張信,又用極度危險的目光,看向了更前方,那熊熊烈火之後的洞窟。

    既然自己已使用了這張底牌,那麼接下來,他也不準備讓李孤舟這些爪牙同夥,再活下去!

    自己的雷電四型已經沒有了,可張信卻仍有足夠的自信。今日只憑自己本體的實力,就可將窟道里的這些人,全數斬盡殺絕!

    可接下來,他卻先一拂袖,使一枚承載他部分念識的符劍,往後穿梭而出。

    這裡的爆炸,必定會使崔神州遲疑。如無法確證自己平安,以那傢伙的性情,不但不會全力奔赴武試,甚至還有可能會回身查看,這可就太浪費時間了。

    ※※※※

    就在三里之外,正在全力交手的四人,也都紛紛停止了動作。前方雖是氣浪如潮,罡風似銅牆鐵壁的排卷,卻都無法動搖他們身影。

    只唯獨那爆炸深處的情景,讓四人神色各異,或狂喜,或失望,或是震驚,或是疑惑。

    竇靈國初時狂喜,可隨後他瘦小的身軀,就完成了弓形,俯身以更好的視界,定定的看著前方。

    也在這刻,他的耳旁忽然有一塊小小的冰塊凝聚,同時內中傳出了原空碧的疑問聲:「師兄你那邊,到底生了何事?張信他可還安全?」

    「師妹?」

    竇靈國這才驚醒,隨後不答反問:「你那邊也感應到了?」

    「鴉巢附近那麼大的動靜?地下面震盪不停,怎麼可能感應不到?」

    原空碧聲量驀然大了三分:「到底出了什麼事,這個時候師兄怎還有空跟我墨跡?」

    「是那李孤舟,動用了三隻七級的幽影神箭。我們與章洪,苗飛他二人,也生衝突」

    竇靈國說話之時,正微凝著眼,看著土層內正在迅穿梭的身影。

    不過他話音未落,就又聽原空碧一聲近乎咆哮似的怒吼:「幽影神箭?他們敢?」

    「有什麼不敢的?都在我面前用出來了!」

    竇靈國的語聲淡淡:「不過沒事,張信這個傢伙,他有天元靈體。」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2 18:22
刀鎮星河 第二一二章 冰魄神光

    「沒事?怎麼可能會沒事?」

    原空碧的語聲,明顯有些不敢置信。直到半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抓住了竇靈國語中的真正重點:「天元靈體?你沒看錯?師兄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我的眼應該沒瞎,或者你可問張夜,他不也在場麼?」

    竇靈國的唇角,此時正意味複雜的挑起,眼眸內則含著莫名的愉悅與興奮:「我也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張信的靈體,確是靈體中排名第一,日月玄宗內如今僅有一人擁有,號稱只一位就可抗衡一玄門上宗的『天元』!其實師妹你不妨換個角度來想,在張信這個境界,能夠防禦住幽影神箭的手段,只怕也就只有天元霸體了。」

    那塊寒冰內,原空碧的呼吸聲,驀然間粗重了數分,可接下來當她說話時,語氣卻出人意料的平靜:「那周圍可有什麼人在?」

    「就只有章洪,苗飛這兩人,還有天竹宗與華雷宗的十幾個監考靈師。」

    竇靈國的眼瞳之內,正生出絲絲電芒,視線則依舊望著前方土層。哪怕那人的身影,已經穿梭逃出了十二里外,也依舊在他的觀照之下,

    「至於我們玄宗,萬幸的是不久前附近的監考靈師都已撤走。事發之後,他們也沒來得及趕至,此處周圍,就只我與張夜師兄,還有跟隨崔神州的幾位監考靈師在。這幾人並無師承,不難籠絡。」

    「那師兄還愣著做什麼!」

    原空碧的語氣強抑興奮,而又飽含殺意:「還不滅口?」

    「這個還用師妹你說?」

    竇靈國嗤笑著回應,面色也同樣陰冷凝重:「這苗飛深通土遁之術,頗為難纏,所以剛才,我就此事特意請示了監院大人。」

    就在這刻,竇靈國驀然上望。此時他雖在土層之內,卻依舊可見上方,赫然有兩道冰魄寒光擊下,轟打在了這鴉巢左右。而其中之一,落處正是他之前目光所指處,使得那一方土層,赫然都化為凍土。

    而在竇靈國的右面七里,戒律司司主張夜,也正以一口劍器,無情的將冰封中的章洪,絞成了粉碎!

    ※※※※

    就在前往武試之地的途中,血阿鼻也看見了從藏靈山巔轟落下來的兩道『冰魄神光』。

    而這兩道寒光,也吸引了此地,幾乎所有人的注目。

    「應該是事發了!」

    血阿鼻的身後,立時有人眼現振奮之意:「這多半是那張信,已身死於幽影神箭!否則如何能使那位藏靈山的監院上師,震怒至此?」

    「我感應到後方二十里外,都被凍層覆蓋!可這裡距離鴉巢,已經有一百二十多里,一擊而封凍百里,這就是聖靈之威?」

    「這定是遷怒!天竹宗那位章法座,只怕凶多吉少。」

    「藏靈山的監院,似乎不是出身神海峰?日月玄宗對這張信,居然重視到了這個地步?」

    「其實也難怪,這次不但動用了幽影神箭,目標還是玄宗最看重的入試弟子,本身就已是挑釁了。可笑那位章法座,還自信滿滿,他怕是想不到,這位月靈上師為張信,竟可完全不顧臉面,直接就在千頁峽內對他動手。」

    「兩道冰魄神光,只怕這次遭殃的,還不止是章法座一人!」

    「這日月玄宗行事,未免也太過霸道?這天竹宗還好說,可華雷宗那位法座,卻沒留下什麼把柄。他們這樣做,誰還敢參加他們的入門試?」

    「我看還是血師兄英明,這個時候我等如還留在了那裡,多半也要被遷怒身死!」

    血阿鼻卻聽如未聞,繼續眼看著上空,須臾之後,才眉頭緊皺著收回目光。

    「太快了!」

    「太快?」

    人群中有人疑惑,可隨後就若有所悟的問著:「時間確實早了點,也就是說那張信,很可能未與李孤舟做過任何交涉?」

    「這麼說來,確實有些不對勁。難道是生出了什麼變故,讓李孤舟提前動手?」

    「這個孤舟公子,做事也未免太不靠譜!從張信那裡拿不到貢獻值,情形可就不妙。血師兄要以貢獻榜第二位替補,替補榜首,難度極大。這雖非沒有前例,可幽影神箭,畢竟是壞了規矩。日月玄宗有這樣的藉口,也絕不會甘心情願讓出一枚神血石。」

    血阿鼻卻一言不發,開始催運著身下的金靈力士,再次加快了奔行的速度。

    他預感到現在的情勢,可能與自己意想中的不同。可具體怎樣,卻需自己趕到百里之外去證實。

    ※※※※

    同一時間,在藏靈村外,之前靈測台的附近。此處已有許多監考靈師,以土系靈術在此構架了數百座擂台。

    可此刻匯聚在此的數萬入試弟子,都無一人關注即將到來的武試。所有人都是錯愕震驚的,仰望著上方那兩條線條筆直,彷彿兩把巨尺形狀的白雲。

    之前兩道橫掠長空的冰寒光束,早已消逝無蹤。可那浩瀚的寒力,卻使周圍的水霧,都結成了冰晶,在高空中留下了兩條雲狀殘痕。

    「剛才這是?難道是監院大人出的手?」

    「我看至少是六十級的冰魄神光!這藏靈山,除了月靈上師,還能有別人能夠辦到?」

    「何止六十?這一擊打過去,定可封凍百里!」

    「可到底是出了何事?什麼事情,需要勞動上師他親自出手?」

    「說來剛才就覺不對勁,你們剛才可感覺到了,地面好像在不停晃。幅度很輕微就是了」

    「你們就沒發現?那冰魄神光的落處,正是鴉巢?」

    「鴉巢?之前那狂刀張信去的地方,不就是那裡?說是崔神州他們的獵團,就是在那附近被困住。」

    人群中的謝靈兒與周小雪墨婷,此刻都是面面相覷,憂心忡忡。

    而就在二百丈外,立於一處空曠無人之地的宮沛,則是發出了一聲輕笑。

    「這就有意思了,監院大人,莫非是要與天竹華雷二宗開戰了?」

    「這是怎麼個說法?」

    旁邊的宮翼,有些錯愕不解的:「我們入試弟子間的小衝突而已,怎麼就到了要開戰的地步?」

    「冰魄神光的落處是鴉巢!那邊唯一能值得監院上師出手的,就只天竹華雷二宗的兩位神師。」

    宮靜代宮沛解釋著,目光複雜:「換而言之,在月靈上師的眼中,張信的價值,可以讓他犧牲日月玄宗幾千年來的聲譽,且與天竹華雷二宗重啟戰端。不惜此等代價,也要在這千頁峽內,將那二位神師法座誅滅!」

    聽到此處,宮翼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隨後就目光定定的,看向了那貢獻總榜。

    卻只見那張信的姓名,依舊高據首位!

    再望那靈測榜,也是同樣

    「張信生死如何,這個做不得準的。」

    宮沛只觀宮翼神色,就知這位的打算,他卻不以為然的微一搖頭:「沒有這麼快!王絕已死,可他的名字,現在不還是掛在榜上?這都已經半個月。你要知張信的死活,看原空碧就可知道了!張信如遇意外,她不會再有耐心主持武試。」

    「那多半是沒事了!」

    宮翼果然又仔細看了原空碧一眼,他察言觀色的本事雖不如宮沛,卻仍可知台上的這位,確是未有半點的異樣。

    「我還是不懂,監院大人他真就願為張信,與天竹宗他們開戰?」

    那可絕非只是天竹宗一家,而是藏靈山周邊,包含數十家宗派在內的同盟。整體的實力,還凌駕於藏靈山上院之上。

    「這個我也想知道!開戰可能還不至於,可監院大人出手之前,必已抱此決心。」

    宮沛一嘆:「所以我想知,那鴉巢到底發生了何事?監院大人又因何緣故,對張信如此看重?這事不弄明白,公子只怕復仇無望」

    宮靜一言不發,雙拳卻已死死的緊攥。

    ※※※※

    無獨有偶,在那高台之上端坐的韓智,也正就同樣的疑問,問著原空碧:「敢問原天柱,那鴉巢之內究竟發生了何事?張信安危如何?」

    「張信?他現在好得很,沒什麼事的。只是這次武試,他看來是回不來了。」

    此時原空碧的臉上,已憂色盡去,正好整以暇的把玩著手中的一枚小小的冰塊。

    這正是她剛才,藉以與竇靈國對話之物。

    「既無事,那麼監院大人又為何會突然出手?總不可能無緣無故?」

    韓智眉頭微皺,無論是之前從高空中掠過的兩道冰魄神光,還是鴉巢方向隱約傳來的震動,都讓他心神不寧。

    總有一種莫名之感,今日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還有鴉巢,那邊有人告訴我。冰魄神光轟擊之後,張夜出手封禁了周圍四十里方圓地域,不准任何靈師靠近,這有些讓人奇怪。」

    「張夜是戒律司司主,是這一屆千頁峽入門試的總監察。他既然這麼做了,自有其緣故。至於監院大人」

    說到此處,原空碧目光陰寒的轉過了螓首,目光灼灼逼人:「韓司主!你這是置疑監院大人的決斷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2 18:23
第二一三章 都天雷訣

    韓智瞳孔一陣收縮,可隨後他就避開了原空碧的視線,望向右面台下的一群人。e┡1

    他們的服飾各自不同,也與日月玄宗的袍服迥異,神色則或義憤填膺,或惶恐驚懼。

    「可韓某身為總監考,總需給他們一個交代?那章洪苗飛,不能無緣無故死在這裡。凡事需有理有據,才可服人。」

    「又來這句」

    原空碧一聲嗤笑,語中滿含不屑。

    「天竹華雷二宗,勾結我宗叛徒司馬信德,私運三枚幽影神箭入千頁峽,意圖暗算我家一位備選道種。這個理由,可足夠了?監院大人義憤之下出手,沒什麼不妥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是否真敢與我們日月玄宗,再戰上一場。」

    「幽影神箭?」

    韓智先神色微動,可隨後眼神更顯疑惑。這個說法,看似合理,也與他的某些猜測暗合,可他卻一百個不信。

    張信確是千年一見的靈術天才,可如這位死在李孤舟的幽影神箭下還好說。

    可既然此人還好端端的存活,那麼以這位監院大人的城府,必定會以大局為重。

    「也就是說,是有人助張信化解了幽影神箭!」

    「這似與韓司主無關?」

    原空碧並不理韓智的試探,轉而看向附近的一座高台:「倒是張信的武試,能否推遲舉行?」

    韓智先眉頭微蹙,可隨即他的神色就又恢復如常,淡定沉穩:「我這邊是沒什麼問題,張信能拿回榜,本座亦樂見其成。可靈測榜參與武試揭幕戰,卻是歷年以來的成規。而且」

    說到此處,韓智的語聲微頓,又看向了右面台下:「天柱想要說服他們,怕是不易。如今那章洪苗飛二人,既已死於監院大人之手,就不可再別生事端。原天柱可知大戰一起,我宗會有多少底層的弟子靈師受累?」

    原空碧聞言,卻不禁嘆了一口氣,眼神陰鬱。她知道韓智這次,並沒說假話,要說服台下這些異派靈師,的確是等如天方夜譚。

    別人不說,就只血劍山莊與空劍宗的那幾位,先就不會答應。

    張信隱藏的靈體,乃是世間罕見的『天元』,固然是令她驚喜。可今日千頁試痛失總榜魁,卻又讓人感覺美中不足。

    血阿鼻全力奔行之下,僅僅用了近兩刻的時間,就到達了藏靈村前,那片用於武試的廣場。

    趕至此間,血阿鼻卻無心關注其他,目光第一時間,就往原空碧所在處看了過去。

    可入目之景,卻頓使血阿鼻心緒一沉,再次眉心深鎖。而在他身後6續趕來的諸人,也莫不都神色嚴肅。大多都已猜到了結果,狂刀張信,可能依舊存活。

    「這怎麼可能?」有人不可思議,滿臉的不解:「難道是有人替他化解了幽影神箭?可這哪怕是神師法座,也很難辦到的?」

    「據我所知,李孤舟已存死志!那位章法座,也必定會成全他的」

    「閉嘴!」

    血阿鼻驀然一聲輕哼,打斷了這些人的議論,隨後他又看向了位於這整片營地中央處的一座擂台。

    「無非就是一枚神血石,血某棄了又如何距離武試開始還有半刻,我倒想要看看,他這次能否成功趕回。」

    他身後幾位,不禁都面面相覷。神血石的價值無可計量,強如血劍山莊,也需至少十年才可能取得一枚神血石,這位多半是故作輕鬆。

    不過後一句倒是真的,此時此刻,張信確已沒有趕回來的可能。

    也在這刻,血阿鼻驀然心有感應,往後回望。只見後方數里之外,那崔神州正帶著近百人,聲勢浩蕩的往這邊疾奔而至。

    似乎感應到了血阿鼻的目光,那崔神州的目光,也滿含恨怒的往對面眺望過去。然後二人之間,就好似有著一對無形的刀劍碰撞,迸射出無數的火花。

    鴉巢附近,已從地窟中走出的張信,卻正有氣無力的坐在小吞天的背上,眼神消沉,似已生無可戀。

    「距離武試的營地還有大約七十里路,看來主人是趕不上了喵!」

    在張信的視界中,葉若滿含同情:「那個神血石,真的很貴啊?」

    「換成是我前身上官玄昊,那也不是什麼太珍貴的東西,多的是辦法得手。可問題是我現在,如能將先天雷靈屬性推升到極致的六點,就可有資格兌換學習日月玄宗最頂級的基礎雷系功法『大都天雷訣』。這門功決,不但能增加十二級的雷擊術,還可完成四次雷屬性變化。而一旦修至十二層,則可提前掌握靈術『雷天神寂』,以及極招級的靈術『瞬影雷身』。這門功法,才是日月玄宗真正的立教根本之一!天穹大6與之同等價值的功法,絕不過二十。不僅僅需要足夠的功勛換取,還要一定的天賦資質,才能將這門功決,真正推升到極致!加上自身的靈體,初始的先天雷屬性,必須達到十點以上。而且修行此術時,自身的靈能強度,也不能過五級,總之各種限制以上」

    一直以來,他都未選擇雷系功法修行,是有原因的。

    大約七千年前,日月玄宗的『雷神』簡無敵就以這門功法為基,證就神域聖靈,由此無敵於天下。一生滅去三百宗門,斬殺二十七位魔神,四十九位獸尊,為日月玄宗開拓出大片疆土,被公認為當時靈修界的第一人。

    可在簡無敵之後,日月玄宗的後輩,最高也只將『大都天雷訣』推升至第九層,就不得不轉修其他的中級功法。

    前世他得到雷屬性之後,就研究過這『大都天雷訣』。可最終還是沒能修成此術,這一世,卻大有希望!

    「唔,這雷天神寂我知道,可這瞬影雷身是什麼?」

    葉若有些奇怪的問著:「極招級別的靈術,是比風雷四斬的絕式還厲害嗎?」

    「顧名思義,是一種可以讓人瞬移的靈術!」

    張信苦笑著道:「距離自然是及不上乾坤法陣的,可神師階段最遠可以到三千丈,這已很了不起了。我們日月玄宗曾經的宗主簡無敵,仗之神出鬼沒,縱橫兩千載而無一敗。」

    「瞬移?瞬間移動嗎?」

    葉若明顯吃一驚:「你們靈師,居然可做到這個地步嗎?我們聯邦曾前後為此,耗費了九千億的資金,都沒結果耶。」

    「所以說了,別小看我們靈師!如果我能夠修成的話,到時候倒是可以看看你該怎麼解釋?」

    這要是換成往日。張信會感覺欣慰,他們這些靈師,終究還是有葉若做不到的事情。可今日的他,卻提不起絲毫精神。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3 19:45
刀鎮星河 第二一四章 轉機何在

    「主人?這枚神血石,真的很重要麼?」

    葉若沉吟著問道:「主人你必須得手不可?」

    「也不是那麼絕對,可如果不能得手的話,那我就必須冒許多風險。」

    張信的神色,有些萎靡:「之前我說這『大都天雷訣』,需要一定的資質,只是我綜合前人經驗之後的推測。前世我對這門雷法有極深研究,斷定必須在修行之前,擁有十點的先天雷屬性,且靈能強度不超過五級,才可將此術推升到極致的十二層!」

    說到此處,張信又自我安慰著道:「其實還算好了,之前我料定自己在入門試,最多能得二枚神血石。可現在,如果魔靈的那顆也得手,那就是三顆,還有神海峰賜下的那顆,總共就是四顆。此外還有『大都天雷訣』,這次考功堂發下來的獎勵中,估計就有足夠我換取此術的貢獻值。這很不錯了,我原本打算靈能強度到五級之後,就暫停修行,用三年時間去賺取足夠的貢獻值,完成神血石的收集。可現在萬事俱備,就只缺這一顆了。」

    說到此處,張信又心念微動:「唔~我如主動將此事跟我們那位峰主大人說,說不定能夠借來一枚。」

    可這主意,他也只是說說而已,實不知那位峰主,是否可信。

    葉若瞭然:「也就是說,主人原本可以在入門試之後,就可學習『大都天雷訣』,結果自己玩脫了?接下來,必須拿自己的命去冒險是麼?」

    張信聞言,頓覺自己心臟被插了一刀:「說的那麼嚴重幹嗎?也就是耽誤個一年左右而已!而且這怎麼能算是玩脫?只能算是輕敵。」

    他輕視的不是李孤舟,而是沒想到宗門內,已經爛到了這個地步。

    那司馬信德,不但可無聲無息將十餘頭八臂蛇魔藏在地窟四層。更能將幽影神箭,送入到千頁峽內。

    今天要不是這東西,毀了他的雷電四型,他還是很有希望及時趕回的。

    以那磁懸浮系統的極限推進速度,張信有自信在一刻之內,返回武試營地。

    且沒有『幽影神箭』助威,估計這些傢伙,也沒膽向自己挑釁。

    噹噹思及自己的金靈力士,張信的神色,益發的沮喪消沉。

    對了,還有他的『太乙紫金蓮』,也同樣毀在了李孤舟的手裡。

    雖說這三級的法寶,以他現在掌握的各種資源,隨隨便便就可煉製出來。可此物卻意義重大,算是他張信煉製出來的第一件法寶,他原本是打算等入門試結束之後,就將此物淘汰收藏的。可就這麼毀了,毀了!

    正自怨自艾,張信又聽身下正全速奔馳中的吞天,莫名的發出一聲震吼嚎叫。

    「主人你聽,連小吞天它都看不下去了!」

    若兒為小吞天翻譯著:「它跟你說男子漢,只流血,不流淚,主人你現在這樣子,好難看的。」

    張信聽完,則有些狐疑的看著若兒:「你確定它知道『男子漢』這三字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啊,可大致的意思就是這樣,若兒就只是在原來基礎上,稍加修飾而已。」

    葉若振振有詞:「遇到困難,就要想辦法解決啊,唉聲嘆氣沒用的。」

    張信卻仍舊嘆了一口氣,面色鬱鬱。不過當小吞天趕回到武試營地附近的時候,他還是勉強振作起了精神。

    這可不是葉若的話起了作用,只是他不願讓謝靈兒他們擔心,也不想讓崔神州他們愧疚,更不願被別人看了笑話。

    張信的心內,依舊沮喪消沉不已,忖道這次可真丟人,居然被一群小屁孩給算計了。以後如果被揭穿了身份,這事會讓他的那些故友們笑掉大牙的。

    當他們趕回之後,果不其然已經晚了。首場揭幕武試,他的對手在等候一百個呼吸後,就已自動取勝,將他淘汰。

    「信哥哥」

    謝靈兒此時已在第一場武試中獲勝,然後第一時間就跑到了張信身邊,試圖安慰。

    可才一開口,她就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張信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語聲淡淡:「不就是一顆神血石?輸了也沒什麼」

    可他語聲未落,後方就傳出了一聲冷笑:「好一個沒什麼!我卻不知,堂堂狂刀卻是如此大度之人。」

    「皇泉?」

    張信的眼神微凝,回望身旁,隨後果見此女,正身姿聘婷的立在他左側不遠。

    「張師兄可知,這千頁峽的入門試總魁,已經連續三十二屆未落於外人之手?」

    此時皇泉的氣勢,正咄咄逼人:「我皇泉從十五歲時開始,就被人認為未來天驕,族人也期許備至,認為這次入門試中,我必定能拿下入門試的總魁,得以入千人道種之列。就是我自己,在兩月之前,也以為這總榜首席捨我其誰?可卻萬沒想到,今次會輸在血阿鼻之手。」

    張信大概猜到這位想說什麼,可他眼神卻也是無奈的很。

    「可我不甘!這次輸在你張信的手裡,那也還罷了,我皇泉心服口服,可血阿鼻」

    皇泉冷笑,目中滿含自嘲:「這次入門試,你張信與我,還有崔神州墨婷等等,莫不都是未來有望天柱之人,可謂群英並起。如今卻反倒將魁首,輸給了血阿鼻。我不知數十上百年之後,別人會如何看待你我?」

    說完這句,皇泉就負手揚長而去。張信在後,則是一陣啞然。

    也就在這之後不久,崔神州來到了他身側,面上滿含苦笑:「確實很丟人的!不過她怪錯人了,這次的起因,還是我大意貪心。」

    張信搖了搖頭,而後若有所思的問:「那個血阿鼻,真就沒法狙擊?」

    「無法可想,此人分明蓄謀已久,」

    崔神州微搖著頭:「他如今只要拿下武試的前四,就可拿下總榜首席。可在這四強戰之前,他沒有任何一個有實力的對手。無論皇泉宮靜,還是我與謝師妹她們,都是必須進入四強,才能與他相遇。」

    張信只覺頭疼之至,然後他目光下意識的,就往各處擂台上搜尋過去,

    隨後就在一百七十丈外,發現了血阿鼻的身影。

    此人也已將他的對手解決,正身姿從容的步下擂台。不知是否巧合,這位也同樣望著這邊。

    當二人目光接觸,張信卻不禁眼神微凝,血阿鼻的眼神雖故作平靜。可他還是感覺到了,這傢伙眼裡的慶幸歡喜與幸災樂禍,甚至還有著一絲絲的輕蔑與不屑

    這使張信不禁『嘖』的一聲,心中萬分不爽,也極度的不甘。不過更多的,還是無可奈何。

    連皇泉都沒辦法,他現在真是無法可想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3 19:45
第二一五章 還有機會

    與張信對視了足足幾個呼吸,血阿鼻才主動移開了目光,繼續走下擂台。

    而一當他走下最後一級階梯,就對幾個主動迎過來的部屬吩咐著。

    「讓人去跟緊他,看看接下來這傢伙會做什麼?不知為何,我對這張信,總還是沒法完全放心,」

    可他雖是這麼說著,語氣卻並沒怎麼擔憂。反是透著幾分志驕意滿,有恃無恐的意味:「還有鴉巢,也要給我繼續查,一定要弄清楚,那邊到底生了何事。」

    「公子您是不是多慮了?他現在都已被淘汰,能做什麼?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張信他再怎麼不甘,也是無可奈何的。」

    「說來我等,還沒恭喜公子!那張信在千頁峽內三月,幾乎所向無敵。可他本事再強,這次還是栽在了公子手裡。總榜魁,如今已唾手可得」

    可這語音未落,血阿鼻猩紅的眼眸,就已向聲音的來處盯視了過去。

    那位吃了一驚,氣息頓窒,隨後語聲艱難的回覆:「屬下領命!必不會漏過張信一舉一動。」

    「這張信如今,只怕是已恨我們公子入骨,確該小心!」

    旁邊一人,也順著血阿鼻的心意說著,語中卻帶著幾分為難:「要查明張信舉止行蹤容易,可是鴉巢~我聽說那邊已經被封鎖,就是日月玄宗的自己人,也不能進入。」

    「此事你們可盡力而為」

    血阿鼻說話時,也微微搖頭。他對這事,自己也不報什麼希望。

    別說是他,便是動用整個血劍山莊之力,也未必能夠知曉其中的真相。

    可血阿鼻還是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張信既未身亡,那位藏靈山監院又到底是為何緣故主動出手?真就只因那尊奇異的金靈力士,才如此重視?

    ※※※※

    片刻時間之後,墨婷與周小雪就也匯聚到了張信身邊。她們的個對手,都已落敗,也都擔憂張信的狀況。

    在見張信安然無恙,毫未損之後,這二女都是輕鬆了口氣。可緊接著,又為他愁。

    「要是有不知道的人,看了你們現在的模樣,估計都以為天塌下來了?」

    張信只覺渾身的不自在,自從他回來之後,就面對著各種樣的視線,有同情憐憫的,有惋惜不解的,也有幸災樂禍,譏嘲諷刺之人。

    可最讓他感覺無語的,還是崔神州,與謝靈兒她們。有時候朋友的自責愧疚與關心,反而更讓人不好受。

    搖了搖頭,張信語氣萬般無奈:「在你們眼中,我就這麼可憐?要說在入門試的收穫,往年誰能比得上我?」

    謝靈兒聞言莞爾,可還是滿眼的惋惜:「信哥哥說的是沒錯,可我一想到那最後一顆神血石,可能會落到那血阿鼻的手裡,就感覺不舒服。」

    「可我不還沒輸麼?」

    張信決定轉移自己與其他人的注意力:「第三試考的只是一技之長,不一定需要武試才行。我在煉器術這方面,還是很有些造詣的,再還有小吞天」

    說話之時,張信特意把視線,往小雷犀的前角上望去。尤其是獨角上的那些金紋。

    小雷犀的前角,本是有著六條金色的紋路,可因他用特殊的塗料遮蔽修飾過,在別人眼中,就只有五條。

    一頭皇獸級的靈寵,無論怎麼說都太引人注目了,甚至是驚世駭俗,對於還未成長起來的小吞天而言,也很不利。

    所以張信才特意將部分金紋隱去,一頭擁有頂級王獸血脈的靈寵,雖也會遭人羨嫉,可至少小吞天,不會被人刻意針對。

    如果將這塗料抹去

    可這念頭只在張信腦海稍稍一轉,就被他放下了。一是因這對小吞天不利,二則是按照那馴獸師的考校規矩,自己先要過的,就是獸語一關。

    故而他又把話及時收住:「還有提煉術什麼的,說不定我狂刀能夠拿下一個甲等評價,不一樣是總榜榜?總之我先到那邊看看再說,你們還有幾場武試,就不用陪我了。」

    說完這句,他就瀟灑從容的揮了揮手,逕自往這武試營地的東側行去。

    那邊正是考較『百藝』之地,煉丹煉器什麼的,都需到那邊考核。

    而此時他身後的周小雪,則是敬佩萬分的,看著張信背影。

    「感覺張大哥,懂的東西好多。煉器術,提煉術,馴獸術,都有極高造詣,甚至還懂一些煉丹術與織造術,就不知大哥他準備選哪一樣考核?」

    「我卻更喜師兄這份灑脫。」

    墨婷的眼裡,亦閃著幾分異澤:「遇到這樣的重挫,卻居然能面不改色,風度依然。」

    謝靈兒則是暗暗『嘁』了一聲,不以為然。要說聰慧,她可能比不得小雪墨婷,可要說直覺,她卻頗為自信。

    他的信哥哥,此時多半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在她們面前故作瀟灑

    可此時的她,也沒有揭穿的興趣,只語聲悠然的說著:「要能有四級的練器材料就好了。」

    謝靈兒此言道出,在場的崔神州與周小雪墨婷三人,則都不禁一陣沉默。

    常人要想靠煉器術拿下最頂級的甲等評價,那是等如天方夜譚。可換成張信,卻未必不能。畢竟這位,已經煉製過一件三級法寶,極有希望更進一步。

    可這前提,是他們的手中,必須要有合適的材料。

    ※※※※

    就在謝靈兒她們說話之時,張信已經走入到了擂台區東側的一條街道。

    日月玄宗已經在這裡搭建了無數的臨時石屋,絕大部分給各宗弟子臨時住宿,還有一部分則是用於各種技藝的考核。

    而此時葉若,則一邊看著兩側的房屋前的牌匾,一邊好奇寶寶似的問著張信:「主人主人!這個靈廚術是什麼?炒菜做飯也可以通過三試考核的嗎?」

    「怎麼可能只是炒菜做飯?所謂的靈廚術,那是一些特殊烹飪技巧的統稱。」

    張信隨口解釋著:「靈獸與靈植的某些部位,直接服食的效果,要遠煉丹。還有那些邪獸,也不是完全無法服用,不過卻需以特殊的方法處理,所以就有了靈廚術的產生。掌握這種技藝之人,可以烹飪出一些特殊的食物,效果不下於各種靈丹,能使靈師在修行中得益。通常這些食物,也很美味的,是極致的享受。」

    「那麼這靈釀術了?是釀酒嗎?」

    葉若又詢問著:「唔,未入階的靈釀,是合格;一級的靈釀,是丙等,三級的靈釀,是乙等,四級是甲等,這是評分的要求?」

    「靈釀術脫胎於釀酒與丹術,可卻比煉丹煉器還複雜。製作的酒水,也必須對修行有益。後面你倒是猜對了」

    張信語聲有些苦澀的回應:「為防監考靈師蓄意偏袒,所以這入門試的百藝考核,都是明碼標價。只要達到了要求,那就可以獲得相應的評分。而甲等的成績,就可相當於武試的前四。不過這幾萬年來,在百藝考核中得到甲等評分的,總共不四十人。」

    說到此處,他的身影,已在一間大型石屋之前站定,目光則有些無奈的,看著那位於石屋門前的告示牌。

    與其他的石屋同樣,這裡的告示牌上,也同樣有著評分的『價碼』,

    而此時張信注目的,就只有第一行煉器術甲等評分:七日內煉製出一件四級法寶,或者一件四級靈裝,三級法器。

    張信心內,亦滿含惋惜。他知自己的煉器術,其實還差了些火候,即便有著足夠的材料,也多半是要失敗的。

    可自己萬一成功了呢?

    再要是入門試的時間再長些的話就好了,只需再有一個月時間,他就可能在煉器術上再做突破。

    而此時葉若,卻完全未注意到張信的心緒,正手指頭撓著臉蛋:「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主人只要在任意一項技藝上,拿下甲等的評價,就可以獲得那顆神血石是麼?」

    「算是吧!」

    張信已從那告示牌上收回了目光,準備邁步走入這石屋。

    剛才他已有了決斷,準備就考這門。要凸顯出張信與上官玄昊的不同,那麼這煉器術,無疑是選。

    只是下一刻,他就又聽葉若笑著道:「那這次若兒,還真能幫上主人!」

    「幫我?」

    張信吃了一驚,也頓住腳步:「你怎麼幫我?」

    他語音未落,視界之內就出現了一個紅色箭頭。張信轉身,順著這箭頭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須臾之後,就又眉頭一挑:「觀星術?」

    「主人你再看下面!」

    葉若繼續提示著:「是不是很有趣?」

    不用葉若提醒,張信就看向了那門前的告示牌,隨後就有一行字跡,跳入他的眼簾。

    觀星術甲等評分:使用宗門提供的陣盤,召喚隕石天降!

    註:需以完成乙丙二等評分為前提。

    觀星術乙等評分:借助觀星術,成功預測最近一次的日食與月食,又或三月連珠之時。

    觀星術丙等評分:借助觀星術,成功預測下一次帝流漿生時間。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4 17:13
刀鎮星河 第二一六章 流星天降?

    看著那告示牌上的字跡,張信的臉,頓時是古怪之至。

    「若兒你的意思,是讓我召喚隕石?」

    「對啊!」

    在張信的視界中,葉若正把雙手抱於胸前,自信滿滿:「帝流漿與日食的時間,我可以幫主人預測。至於那隕石,應該是最輕鬆不過。主人讓天上的東西落地了,不就是召喚隕石?」

    張信剛想說這怎麼可能?可隨後他就想到了,葉若發射到天上的那顆星星,還有那已在著手的天基防衛計畫。

    思緒至此,張信頓時眼神微變:「究竟怎麼個輕鬆法?」

    「在那個星環帶裡面,不是有很多的石頭麼?」

    葉若詳細為張信解釋著:「我們現在有三艘採礦飛船在上面,只需要計算好軌道與時間,再用採礦船把隕石推下來就可以了。又或者主人想要的話,上帝之杖也可以的,反正都是天上的,也是利用與隕石類似的原理。不過這個威力有些太浪費了喵!。」

    葉若說到此處時間,有些遲疑:「上帝之杖的威力,能夠比擬小型核彈,可以相當於主人這邊五十到六十級的靈術,而且還要幾個月的時候才能建成。」

    「小型核彈?」

    張信吃了一驚:「你這個天基武器,有這麼厲害?」

    「就有這麼厲害!咕嗚上次我對主人說的時候,主人你都懶得搭理。也總是這樣,對若兒說的事情都不上心。」

    若兒總算有機會解釋這套武器,忙將一張圖影,拉到了張信的面前:

    「所謂上帝之杖,是聯邦地球時代的名詞,又名天基動能武器系統!就是利用金屬棒,作為打擊敵人的武器。若兒設計的上帝之杖,將由鎢、鈦或鈾金屬製成,一共是大小二種型號——小的直徑40釐米、長6.2米、重量達五噸;大的直徑60釐米、長7.2米、重量達七點五噸,由低軌衛星攜帶。發射的時候,這些高密度的金屬棒,可在衛星制導下,利用小型火箭助推與自由落體時產生的巨大動能,以最高每小時七萬公里的速度,轟擊目標,並且其威力,可以比擬一萬到四萬噸tnt當量的核彈。並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實現制導。」

    張信的眼神,不禁微凝,他是見過小型核彈爆炸的視頻的。

    其實只憑想像就可知,這上帝之杖的威力如何。

    只說那小型號的金屬彈頭,五噸也就是一百石的重量,可以相當於一個磨盤了。

    ——這樣一顆相當於磨盤重量的隕石,足可夷平一座山峰!

    即便是藏靈這樣的巍峨靈山,如無高階神師的守護阻截,也只需三五顆左右,就可將之轟斷砸碎!

    再如有三五十枚同樣大小的石頭掉下來,即便有聖靈坐鎮,只怕也會抵禦的相當艱難。

    也就是說,若兒的這個上帝之杖系統,可以擁有摧毀至少五座天柱山的力量。

    「這種東西,應該是我們現階段能夠製造出來,性價比最高的武器了。天基動能武器系統,早在聯邦成立前的地球時代,就有人設想過。不但威力巨大,製造也簡單哦喵!用衛星上的那些納米機械,就可以製造出來,原料也很容易收集的。若兒預計,在那些採礦機收集到足夠礦物建造太空基地之前,可以完成至少四十八枚小型上帝之杖,以及相應的低軌衛星。要說這種武器唯一的弱點,就是反應慢了點。從距離穹星二千八百里的低軌道衛星上發射,至少得四分鐘的時間,才能抵達目的地。不過卻剛好可與之後建成的,以及透鏡式聚光炮與浮游激光矩陣,形成互補。」

    若兒繼續解說著:「若兒設計天基防衛系統的時候,就是以主人在地面上的安全為第一優先,其次則是考慮到對太空基地的威脅,主要來自於穹星大氣層內,以及原料與製造時間等種種因素,最後選擇了激光矩陣,透鏡式聚光炮與上帝之杖。前二者為主,後者為輔。」

    張信仔細傾聽,感覺自己對葉若的這個計畫,實是太忽略了。

    他還是那個意見,沒法使用的東西,再好也沒用。

    可是,如這上帝之杖,真是如若兒所說的,是利用與隕石類似的原理,那也不是不可以利用。

    不過確如若兒所言,將這麼一顆相當於五十級威力的金屬棒轟下來,確實不妥,也過於聳人聽聞。

    「那還是想辦法把石頭推下來,若兒你真能辦到?」

    「當然能辦到!這個真的很簡單的喵!只要主人你選定好目標地,若兒會讓隕星在六個小時內降臨地面,且誤差不超百米!順便說一句,六個小時是包括聯絡衛星,下達指令的時間,如果不是這顆星球上的干擾,其實五個小時就可以。」

    張信不禁大為意動,他知葉若,從來沒有騙過自己。既然對自己這麼說,那此事想必是十拿九穩!

    可隨後他又似想到了什麼,微一凝眉。

    所謂的觀星術,是日月玄宗的獨家項目,是其他宗派所沒有的。

    故而幾萬年前,日月玄宗與北方諸教,在制定入門試規則的時候,那些異教靈師也曾不滿。可在之後規則確定之時,關於觀星術的部分,卻是一字未易。

    只因日月玄宗本身,就為這觀星術的評分,定下了極苛刻的條件。

    就比如那預測日食與月食,還有帝流漿,這哪怕是一位聖靈上師,也未必能夠辦到。

    甲等評分的召喚隕星,就更是荒唐。自日月玄宗開派以來,還從沒有人辦到過。

    可相應的,自己如真能使隕石降臨,那麼其餘宗派的監考靈師,想必也無話可說。

    而他接下來之所以猶豫,是因考慮到此事的影響。

    張信還身為上官玄昊的時候,曾聽說過一個傳說。

    在他們日月玄宗未建之時,他們的日月本山所在,本是由一家實力無限接近於玄宗的魔靈勢力神威皇朝佔據。

    那時這家合縱連橫,糾集南北數以千萬的妖邪,屢屢侵犯各宗邊境,摧毀靈山二百十餘座,使北方各教岌岌可危。便是那北神玄宗,也同樣束手無策,只能守山自保。

    可就在大約七萬年前的時候,他們日月玄宗的立教之祖,卻在某個帝流漿之夜,召喚下無數的流星火雨,數量成千上萬。轟擊神威皇朝的皇都一晝夜,將神威皇朝的一百四十九座魔淵,都徹底轟成了平地。

    又傳說此戰雖是化解了北方人族滅亡之劫,可之後整整七年時間,這北地的上空都被灰雲籠罩,不見天日,所有地域都一片酷寒。

    包括人族在內,不知有多少生靈,死於寒冷與飢餓。

    那一代的諸多聖靈上師,也是聯手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才將罡風層之上的那些煙雲清理乾淨。

    張信之所以猶豫,就是考慮到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太鋒芒畢露了?

    他們祖師平滅神威皇朝的事情,雖已淪為傳說,可北方那些年代悠久的宗派,應該還是有記載的,尤其北神玄宗。

    儘管時至如今,已經有許多人認為,這些古籍上的記敘,有誇大失實之嫌。

    可張信難免聯想,自己在這入門試的場合,使用這隕石天降,會不會讓更多人,感覺到威脅?

    且自己在不久之前,才剛使用了天元霸體,已經足夠惹人注目了。這個時候,他再出這個風頭,真有這必要?

    他現在,畢竟還是一個小小的三級靈師。連基本的自保之力都沒有。

    「若兒,你先跟我說說,你推下來的隕石,有多大的重量?」

    「這個啊,若兒可以勉強推下重量三噸到四噸不等的石頭。不過在墜落之後,會在大氣層中汽化燃燒百分九十八以上的物質。」

    「也就是說,只剩下百分之三的重量?」

    張信知曉若兒所說的三噸,是指六十石。燃燒百分之九十八,那也就是說,降落到地面的隕星,重量只怕剩不到一石!

    這讓他既覺輕鬆,又有些失望。

    他在典籍中看到的,那位祖師招下的隕石,都需至少二十人環抱,還有千丈山峰那麼大的,重量至少都是上萬石,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怎麼就差了這麼多?你的上帝之杖,不是說能比擬五十到六十級的術法麼?」

    「可若兒的上帝之杖,用的是高溫耐磨金屬啊,進入大氣層後,基本不會有任何燃燒磨損的。」

    若兒解釋到:「若兒推下的隕石,重量小於一百斤,可威力已經很大的喵,剩下的都是高熔點的金屬,而且密度很高。整體的威力,就可以相當於三十級以上的靈術了。

    張信抽了抽唇角,三十級威力的靈術,威力那確實還可以。可問題是,必須得六個小時之後——

    要用這石頭去砸別人,估計是砸不到的。也就只有靈山與魔淵這樣的固定目標,可這麼一顆小石頭,能有什麼用?

    所以自己,哪怕真的招下隕石,可能也不會被人重視麼?

    只怕少有人會相信,自己有一日能達到祖師那個地步。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4 17:13
第二一七章 星環遺蹟

    「還是算了!」

    再仔細思忖了片刻後,張信還是搖頭:「我還是去考煉器術,一顆神血石而已,丟了也就丟了,不比太在意。」

    「為什麼?」葉若不解的問:「主人對那神血石,明明很在意的,是若兒我的辦法有什麼問題麼?」

    「不是若兒你的辦法不行,而是風險與收益不成比例。」

    張信搖著頭:「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使用了天元霸體之後,神海峰對我已經足夠重視,再來一次天降隕星,不會有什麼好處,反而麻煩多多,會為我召來無數的禍患。只為一顆神血石,太不划算。我更不會只為與血阿鼻爭一口氣,就做出小不忍則亂大謀的蠢事。」

    他是仔細思量過的,自己確沒必要在這時候,再冒這風險。儘管這召喚隕石之後,還有另一層好處,此後就可再無忌憚的施展『觀星術』,而不愁別人心疑。可正如他所言,風險與收益不成比例。

    葉若的那些東西,以後有的是辦法轉為明路,觀星術也仍是一個不錯的掩飾,可在這時候卻不太合時宜。

    張信原以為說完這句,若兒就會消停下來。可隨後卻見視界中的若兒,又眼現遲疑之色,似欲言又止。

    張信見狀,不禁好奇的問:「若兒你是想要說什麼?有什麼話,要在我面前猶豫?」

    這個古怪『器靈』,在他面前一向都是很『耿直』的,無論什麼話,想說就說。

    『猶豫』這種神態,張信還是第一次見。

    且看她的神色,似乎是很希望自己,參加這觀星術的考核。

    「唔~若兒是想說,除了神血石之外,還真有一些其他的好處。」

    葉若話音落時,忽將一個畫面,展現在他的眼前:「其實之前就想跟主人說的,那本《基礎觀星術》所說的召喚隕石,還有從天空降下大日琉璃神光等等,很可能是真有其事!」

    張信聞言,不禁劍眉微揚。心想這事當然是真的,他曾與好友夢隨風一起搜尋過日月本山附近,現周圍湖泊遍佈,可那其實都是被隕石砸出的深坑,還有那『神威皇朝』,留下的大小魔淵。

    此外宗門的一些隱秘記載,以及數萬年前一些宗派遺留的文獻,也印證了當年的那場『隕石天災』。

    隨後他又凝神注目,看向了若兒顯示在他面前的那些影像。現都是拍自於外太空,圖中則是無數的碎石,應是那所謂『星環』的一部分。

    張信也很快注意到,若兒在圖中畫出的紅色標記。

    「這是什麼?」

    張信看了片刻,就露出匪夷所思之色:「水晶?」

    那赫然是十幾塊大片的水晶,整體是凸形,方圓至少達三百丈以上,可都已殘缺不全。

    「是水晶,不過卻非是天然形成的!」

    葉若緊接著,又招出了一個畫面:「主人你再看看若兒建造的,天基透鏡式聚光炮,二者的形狀是不是很相似?」

    「確實蠻像的!」

    張信若有所思的微微頷:「只是一個大,一個小,而且比例有些大」

    「那是因為製造基地還沒完成,衛星上的納米機械能力有限,只能製造直徑一百二十米的玻璃透鏡。」

    若兒一副很頭疼的神色:「可兩者的原理,其實是差不多的喵!主人你得抓住重點。都可以聚集陽光,轟擊地面,也就是所謂的聚光炮。若兒的透鏡式聚光炮,抵達地面的最高溫度,可以達到一千六百度哦喵!那些水晶透鏡就更加誇張了,直徑一千七百米,如果是完整的狀態。應該能夠達到九千度的高溫!普通人只要被這東西照一下,整個人就要融化蒸了。」

    聽到此處時,張信的神色,已經越顯凝重。

    「既然是非天然形成,那也就是說,這些大型水晶很可能是有人以土系靈術,在外太空中聚成?」

    「就是這樣啊!」

    葉若猛點著頭:「這怎麼看,也只有你們靈師的術法,才能達到這效果吧?」

    張信此時,卻又深呼了一口氣:「可我還是不懂,若兒你接下來,到底想要說什麼?」

    「主人你這個時候,怎麼又變笨了?」

    葉若嘆著氣,一副很不解的神色:「這些水晶透鏡雖是威力強大,可要生成作用的話,就必須調整方位,維持住與太陽及地面的角度。可那位製造出它們的靈師,又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辦到?也是通過土系的靈術,或者其他?我仔細想過,最大的可能」

    「引力!」

    張信的眼眸之內,閃現出了一絲亮澤:「我查過以前宗門的典籍,我們日月玄宗的那位祖師,也有天元靈體在身,那位也很可能與我一樣,擁有引力天賦!」

    「我也是這麼猜的!」

    葉若也笑了起來:「還有天降隕星,寫這門觀星術的人,很可能也是使用引力,牽引外太空的隕石降落。他既然能夠創出這門觀星術,那麼也不難計算星環內這些隕石的具體方位。還有這些水晶透鏡的位置。這也就是說,你們那位祖師能辦到的事情,主人你日後,也一樣可以辦到哦喵。」

    張信的眼中,已閃現了強烈的興奮與好奇,可他隨後還是微一凝眉:「可這與我進行觀星術的考核,又有什麼關聯?」

    他還是覺得自己為這事,再次大出風頭,太不划算。

    「是為驗證一些事情!主人你看這一條,使用宗門提供的陣盤,召喚隕石降臨!」

    若兒朝著那告示牌指了指:「我想這個陣盤,應該可以驗證我們的一些猜想。比如你們的祖師,究竟是不是利用引力來操縱隕石,又是否有著將引力放大的方法。此外還有最重要的,那位究竟是怎樣排除這個星球上的各種干擾,使他的念力,不受影響的直達太空?不過主人如果感覺不妥,若兒也可以等的。等主人加入了日月玄宗,應該還有機會接觸吧?」

    「沒有」

    張信的目中,波瀾隱聚:「藏靈山的這座陣盤,是從本山那邊複製過來,安置於藏靈山中,警戒最森嚴的庫房中。除非是有人申請觀星術的最終考核,否則無人能夠與之接觸。」

    葉若聽到這裡,就不僅『啊』的一聲驚呼,可隨後她又聽張信悠然道:「此外那觀星術,還有中級與高級兩冊,可昔日祖師有言,只有在入門之時,就通過觀星術的最終考核,才能從傳法堂中,兌換這兩門秘典。若兒你猜,我現在想到了什麼?」

    可這次輪到葉若一臉的迷糊,一頭霧水,完全猜不到張信語中的未盡之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5 18:04
刀鎮星河 第二一八章 觀星終試

    張信並沒有故弄玄虛之意,見若兒不懂,就直接出言解釋:「我猜這兩冊觀星,很可能包含修習『引力』這種靈能屬性的法門。且是與那大都天雷訣一般,必須在靈能強度達到一定程度之前修習,才能達到理想效果」

    話至此處,張信再未猶豫,直接就往這石屋之內踏入。

    他現在這樣鋒芒畢露,固然會為自己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可現在的情形,收益明顯已超過了風險。

    此外張信,也無法忍耐自己的渴望,那是由心靈深處生出的貪婪,是對『道』的渴求。

    祖師遺下的兩冊觀星,是宗門最神秘的典籍,藏在篆星樓的第九層,無人得睹真容。

    張信前世的好友夢隨風,常以為憾。可此時張信,卻已斷定,這兩冊典籍之內,必定包含著他好友一直孜孜以求的『大道』。

    可是如此一來,這剩下的一枚神血石,他也是必須得手不可了。那血阿鼻,真與此物無緣

    只是當張信走入這石屋之後,卻是微一愣神,只見這諾大的屋內,卻只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年靈師,枯坐於這室內。

    張信又看這人的衣袖,只有六條銅邊。也就是說,他面前的這位監考靈師,只有六級。

    ※※※※

    原空碧是一個時辰之後,才知道張信要參加觀星術考核這件事情。

    當聽聞之後,原空碧也如其他人一般,都是滿眼的錯愕驚奇。

    「張信?他要考觀星術?我是不是聽錯了?」

    「此事確鑿無疑!而且」

    韓智手拿著一枚符箭,眼神複雜:「我們那位監考靈師出的一些算學題目,他都已答對了。」

    「既已答對,那就算是通過了吧?」

    原空碧依舊是匪夷所思的神色,還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失落沮喪:「原來這個傢伙,是真的很聰明。」

    《觀星術》這東西,她之前其實也嘗試瞭解過的。可裡面的那些算學題,她看了就覺頭疼。

    而此時正侍立在一旁,正代理原空碧,處理這藏靈山各種雜務的李光海,則不禁唇角微抽。

    他猜到了原空碧的心思,這位大約是以為張信,既然與她一樣的率性隨性,一樣的張狂肆意,那想必也是個與她差不多的笨蛋。

    這位原天柱,多半是認為自己,被張信深深背叛了。

    畢竟那《基礎觀星術》,是只有公認聰明絕頂之人,才能看得懂的奇術。

    「可還有後續!」

    韓智揉著額心,有些頭疼:「他申請了觀星術的最終考核!」

    「觀星術的終試?」

    原空碧想了想,就也眼神怪異:「他是要召喚隕石天降?我記得在這之前,還必須拿到觀星術的乙丙二級評價?」

    當『隕石天降』四字道出,就已將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

    「所以很麻煩!藏靈山內,尋不到可以考核他的靈師。」

    韓智的面色,也無比複雜:「而且為公正起見,也需有其他宗派的神師在場見證。」

    他是擢賢司司主,也是千頁峽入門試的總監考,這個事情就只能由他來頭疼。

    「這個傢伙,他就不能消停一會?」

    原空碧先也是頭疼的抱怨,可隨後她就又眼神微動:「這件事,聽起來還蠻有趣的!說來我們祖師大人留下的那座陣盤,我還從沒見過。至於你所說的前置考核,倒也簡單,讓張信說出答案,然後聯絡日月本山那幾位印證就是了,想必他們也會感興趣的。申請觀星終試。這可是數千年來的頭一遭。至於陪同公證之人,從那邊隨便叫上幾個就行了。」

    她話音落時,就已逕自御劍而去。韓智見狀微一蹙眉,隨後也是眼露好奇之色。

    那座用於施展觀星術的陣盤,他也從沒見過,關於他們立教祖師的傳說,近年門中亦是爭論不休。

    今日這件事換個角度來看,也的確是有趣極了。

    儘管他打心裡感覺張信所為,實在荒唐,召喚隕星天降,簡直是異想天開

    或者昔日那位祖師真能辦到,可那張信,絕不會被包括在內。

    大約半刻之後,那座石屋之內,就已濟濟一堂。除了陸續到來的原空碧與韓智二人,還有其餘幾位神師在場。

    觀星術的兩個前置考核,在許多人眼中無疑是兩個讓人頭皮發麻的問題。可考核的過程卻很簡單,張信就只需按照要求報出年月就可。

    「下一次帝流漿到來的日期,是在五年後,日月紀七萬三千二百一十八年的五月初九,初始發生時間是子時二刻,可以維持十八個時辰。」

    「至於能在千頁峽觀測到下一次的日全食,是在三十七年後,推測為日月紀七萬三千二百五十年三月初四的辰時四刻。」

    所謂的日月紀,是日月玄宗內部的紀年方式,用於記載玄宗以及整個天穹大陸的大小要事。而日月紀的元年,正是日月玄宗創教之日。

    不過這個紀年,就只在北地的各大宗派中流行。其餘六大玄宗,也都各自有著自己的紀年方式。

    此時韓智已開始借助法器聯絡,僅須臾之後,他就目光怪異的看著張信。

    「無一錯謬,分釐不差!」

    張信心裡多少有些汗顏,他最近雖在苦研算學,可還進展不大。這兩個時間,都是葉若幫忙測算出來的。

    不過他臉上卻是毫無異色,厚著臉皮詢問:「既然合格,那也就是說,我現在已可申請觀星術的最終考核?」

    韓智卻沒搭理他,而是轉望此間在場諸人:「張信的答案,你們可有異議?」

    在場七位神師法座,他最關注的就是血劍山莊的榮陽,以及空劍宗的熊夢。

    其他人多半隻是想趁這機會,看張信到底是何人物;再還有人,則是單純的來看熱鬧,畢竟數萬年來申請觀星術終考的,今日可算是第一次。

    真正可能出面,為張信設置障礙的,也就只有這兩位而已。

    那榮陽熊夢二人,則是面面相覷,都滿眼的狐疑。

    「你問他們兩人有用?他們能知道具體的日期?」

    見這兩位久久未有言語,高據上座的原空碧,頓時發出了一聲不耐的嗤笑:「兩個連帝流漿日期都需向他人請教的宗派,你問他們,豈非是對牛彈琴?」

    可她話落之時,在場幾位神師法座,都不禁眼透無奈尷尬之色。

    能夠推測帝流漿日期的宗派,當世只有寥寥十幾家,就更不用說那日全食的時間了。

    原空碧的這句,也把他們都掃了進去。

    榮陽則毫不理原空碧的譏諷,依舊神色狐疑:「可我如何能知,這帝流漿與日食之期,是他自己算出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5 18:04
第二一九章 人間浩劫

    張信面色平靜的與那榮陽對視了一眼,隨後冷然一哂,滿含不屑:「我可以計算給你看,或者由你再選定題目。可問題是,你看得懂麼?又有什麼辦法,來確定我的答案正確?我估計你這蠢貨,連題目都不會出。」

    「噗嗤~」

    原空碧頓時忍俊不止,出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韓智也微微搖頭,轉而神色肅然的與榮陽對視。

    「如今我日月玄宗內,能測算日全食日期之人,只有包括我教宗主在內的三位天域聖靈。榮陽道友,這莫非是質疑我教的聖靈上師,為張信徇私舞弊?」

    榮陽一陣面紅耳赤,他可以不在乎原空碧的譏諷,可張信的那句『蠢貨』,卻真把他給傷到了。韓智的質問,則更讓他無言可對。

    熊夢亦是眉頭緊蹙,他也不得不承認,韓智之言極有道理。

    那幾位站在靈師的天域聖靈,豈會將一顆神血石放在心上?這區區一次入門試的勝負,則更是等如浮雲。他們真要出手助張信,必不會使出這樣淺顯的手段,也不會給自己等人,任何抗拒的餘地。

    且這張信,想要扭轉乾坤,拿回入門試總魁的話,也還有最後一關要過。這位需得從天上,召喚隕石降臨

    在熊夢看來,這無疑就是個玩笑。

    「既然諸位無有意見,那麼在下這就返回藏靈山去取陣盤。」

    韓智長身站起時,又再次看了一眼張信:「觀星術的終試,限定是七日!七天之內,必須招引隕石降臨於陣盤周圍一千里方圓內。在陣盤到來前,你自己做好準備!」

    張信只知觀星術的終試,需要召喚隕石,卻不知還有時間的限制。

    不過他卻沒怎麼在意,若兒說將星環上的石頭推下,就只要六個小時就可以。換算成天穹大6的時間,也就是三個時辰,這綽綽有餘了。

    至於那一千里方圓的誤差,就更是誇張。若兒有九成的把握,讓隕石落點,精確到百米之內,

    他們祖師大人設定下的苛刻規矩,在他的眼中,其實是相當的寬鬆。

    ※※※※

    當韓智趕往藏靈山的時候,張信依舊呆在那石屋內做著『準備』,可他也不知自己該準備什麼,就只是在幾位神師法座的監視之下著呆。

    說呆其實也不準確,他正在默想著若兒給出的幾個算數題目。

    今有垣厚五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又有今有雞翁一,值錢五;雞母一,值錢三;雞雛三,值錢一。凡百錢買雞百隻。問雞翁母雛各幾何?

    這都是葉若從《基礎觀星術》內,為他摘出的兩個算學題,再稍加改造而成。

    可他之前罵血劍山莊的榮陽是蠢貨,現在也沒感覺自己聰明到哪去。看起來很簡單的幾個題目,已經讓他頭暈腦脹。

    難道自己,其實也是個笨蛋?

    張信死死的咬著牙關,眼神迷茫,有心去向葉若請教,可還是忍住了。一是感覺這些題目,他自己做出來更好;二則是現在的狀態,也不方便。

    此時葉若,已進入潛伏沉睡的狀態。他可不敢在這近距離面對**位神師的時候,還與若兒她交流說話。即便是後者,已掌握了模仿靈能頻率的技術。

    而此時張信不知的是,他要挑戰觀星術終試的消息,正在以驚人的度,在整個武試營地內迅擴散著。

    這裡的十數萬弟子,也漸漸沸騰。

    「信哥哥要申請觀星術終試!」

    謝靈兒才剛走下擂台不久,就從周小雪與墨婷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反應也與他人並無二致,震驚不已:「我記得觀星術的終試,是要召喚隕石降臨,而且還有前置的申請條件吧?」

    她是之前與小雪她們抽空去尋張信的時候,偶然看到過觀星術的考核條件,當時還頗為驚奇的。

    「前置的條件,是要預測下次的日食或者月食,還有帝流漿的時間。」

    周小雪對張信,更加的崇拜了:「據我所知,張大哥他已經通過,再過不久,那召喚隕石的陣盤,就要從藏靈山的庫房裡面取來。」

    「我有些不懂,張師兄這到底是何用意?」

    墨婷則是一臉的茫然:「是要以這觀星術,扭轉乾坤?」

    可張師兄他,總不會真從天上,招下來一顆大石頭?

    「我覺得信哥哥的事情,還是別猜最好,他有時候很任性的。」

    謝靈兒搖著頭:「反正這次,多半是有好戲看了。」

    說完之後,她又憧憬著道:「要是真能招下隕石就好了,看血阿鼻他還怎麼得意?不過我聽說這只有我們日月玄宗的祖師,才能辦到。」

    墨婷則微一搖頭,心想這豈非天方夜譚?而隨後她又神色一肅:「剛才你與皇甫誠說話了?」

    「是有這事!」

    提起此事,謝靈兒的眼中,不禁浮起了一絲欣慰之色:「他主動找我,很誠懇的向我道歉,說以前是嫉妒矇蔽了心智,我也就原諒他了。」

    以前的好友至交能夠迷途知返,讓她極為開心,再要是張信能夠拿回總魁,那就圓滿了。

    可周小雪聞言,卻微微蹙眉,她本能的感覺不妥。有心勸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墨婷,直言快語:「皇甫誠人品低劣,我擔心他與你和好,是別有用心。這是你的私事,我不好多說什麼,可日後靈兒你與他打交道的時候,定需小心堤防,你即便不在乎自己,也需想想張師兄,別牽累了他。」

    謝靈兒聽到第一句時,就神色不悅,有些不滿。可當聽到最後一句,卻還是愣了一愣,隨後陷入凝思。

    這句話她聽進去了,她願意與皇甫誠和好,可正如墨婷所言,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

    周小雪聞言,亦是眼露欣然之色,墨婷的這些話,她是萬萬不敢跟謝靈兒直說的。

    無獨有偶,百餘丈外,另一處擂台下的皇泉也與謝靈兒同樣,正處於愣神的狀態。

    「我沒聽錯?他要申請觀星術的終試,而且已經完成了前提條件?」

    「這消息確鑿無疑!」

    皇圖苦笑著道:「我真不知他現在,是什麼樣的打算?難道這傢伙,還真有把握召喚隕石天降?」

    「他能不能做到我不知!不過這件事,倒是蠻有趣的,很好玩。」

    皇節的語氣,很是輕鬆:「許多同門。都打算在武試之餘,抽空去見識一下。看看祖師大人留下的陣盤,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有人玩笑說,這可是幾萬年裡僅得一次的機會.可以目睹祖師遺物。」

    皇泉卻神色凝然,看向了擂台東面,良久之後,才輕開檀口:「確實是很好玩,有時間的話,我們也去看看。」

    ※※※※

    「何為觀星術?那是日月玄宗建派之祖留下的一門技藝,可預測日月變化,星辰軌跡等等。不過也有人說,這是一門絕頂功法的基礎部分。」

    同一時間,在血阿鼻的身側,正有一位血衣少年,在為他解說著那『觀星術』的來歷與緣由。

    「說是有人能真正悟透,並且有足夠資質的話,就可以借助他們那位祖師留下的大衍摘星陣,召喚隕石隕星。」

    「隕石?流星麼?我也不是沒見過,可有什麼用處?」

    天穹大6上很少有流星,血阿鼻幼時見過一次,還沒墜地,就徹底燃燒殆盡。

    近年中他所知的,稍微大一點的流星,就在更南面,據說隕石重達二石,砸出了一個百丈大小的坑洞。

    可血阿鼻不明白,這有何意義?有哪一位高級靈師,會將這樣的流星,放在眼裡?

    「可如是這隕石重量增加百倍千倍呢?」

    血衣少年搖著頭:「按照我們血劍山莊的古典記載,在七萬多年前的時候,整個北地經歷一場規模浩大的災難。成千上萬顆重達萬石的流星,從天而降,掀起了無量煙塵瀰漫於空!不但將日月光華全數遮蔽,也令整片北地全數冰封。在那短短七年中,包括我們人族在內,死傷的生靈高達十億,有些種族幾乎因此滅絕。而據說這天災的源頭,就是當時盤踞於日月本山附近的『神威皇朝』。因神威皇朝之主屢掀魔潮,北進人族據點,屠戮數百宗門,毀去數百靈山。日月玄宗的那位祖師在震怒之下北上,從星空中召下九千顆隕石,將『神威皇朝』生生夷平!據說那位還能從天空降下類似於大日琉璃神光的術法,尋常妖邪觸之即滅。」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

    「你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少年笑了起來:「不過此後那位雖建日月玄宗,卻並未坐化,而是飛昇而去。所謂的日月山的主體,是由那位座下的兩大弟子坐化,日月玄宗也從此成為北方磐石,使妖邪再難北犯。那個時候,日月玄宗就已是北方盟主,聯絡諸教北拒北神玄宗,南抗妖邪魔靈,一直都和氣的很,不像現在。」

    血阿鼻聽到此處,不禁眉頭微揚:「我還是第一聽說此事,觀星術有這麼厲害?這聽起來,簡直就似神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6 17:38
刀鎮星河 第二二零章 大衍摘星

    「確實是有些誇張,如今已有許多人都對此存疑。不過七萬年前,確實有『神威皇朝』存在。沒有一定的戰績,一個外來之人想要在這邊站住腳跟,談何容易?且那時北方宗派,至少有兩成是北神玄宗的支流,其餘那些,子民間也都各有親緣。如非是北神玄宗確實失了人心,又如何能讓日月玄宗趁虛而入?」

    那血衣少年笑著回應:「日月山也號稱千湖之山。據說那些湖,最深的有三千丈。都是七萬年前,被砸出的大坑,以及魔淵殘痕。」

    「那如這張信,真的喚下隕石?那麼這個人,豈非很可懼?」

    「可我不覺得此人,能達到這個層次。聖靈三階,法域,天域,神域,可這天穹大6,已有多少年沒人達到過神域層次了?當世僅存的神域,也才只三位。而昔日的日月玄宗之祖,更是高據於神域頂點。」

    血衣少年搖著頭道:「且這幾萬年來,很少有人能從那觀星術上學到什麼。就更不用說,招喚隕石天降了,這是從沒人辦到過的事情。從星空召喚隕石,這想想都沒可能吧?」

    「那也就是說,我現在大可安枕無憂?」

    血阿鼻沉吟著問:「這什麼觀星術的終試,絕沒可能完成?」

    「絕無可能!」

    血衣少年一聲失笑,語中飽含著嘲意:「我甚至懷疑,他能否成功將那座陣盤啟動。據說這七萬年來,就從沒人能在入門試中,將這陣動過。入門試之外,我就不知道了。所以——」

    血衣少年的言語鏗鏘,似斬釘截鐵:「他如真能做到,那我就將那顆隕石給吃下去。」

    ※※※※

    韓智為張信選擇的場地,就在距離武試營地的十二里外。這裡周圍一片空曠,也有現成的靈脈可以使用。

    二十幾位靈師合力,只用了大半個時辰,就已搭建起了一座高台,把陣盤安置於上。

    然後當張信來到這台下的時候,現這高台的周圍,竟是人山人海,比之武試擂台那邊還要熱鬧一些,

    張信略覺啞然,然後就落落大方的,朝四方揮了揮手,

    可此時周圍的入試弟子,卻對此明顯不甚感冒。

    「那就是狂刀張信?」

    「看起來倒還蠻英俊的,可其實就是個蠢貨!我們藏靈山上院的入門試總魁,已經好幾十年沒落到別人手裡了。」

    「應該說是變態吧?我聽說那觀星術,正常人是看不懂的。」

    「這個傢伙,難道還真能讓隕石掉下來?」

    「蠢貨!操縱星辰這種事情,連神域聖靈都沒法辦到。」

    「那就是祖師大人留下來的陣盤,看起來蠻複雜的樣子?」

    「可我卻聽說這個法陣,從來就沒人真正啟動過?」

    此時的張信,並沒心思理會台下那些人的議論,他正強壓著胸中的期冀與好奇,神色故作從容的登上了這座高台。然後這台上的整座法陣,都鉅細無遺的展露在他的面前。

    「此為大衍摘星陣,當年藏靈山上院初建時複製此陣,耗費的材料,可價值四萬點十四級貢獻值。」

    韓智立在這高台右側,法陣的邊緣,眼神凝然的注目過來:「你應知本座之意?」

    「壞了要賠?」

    張信開玩笑似的詢問:「我現在可賠不起。」

    韓智面容古井無波:「所以使用之時,定需小心。」

    可他說完這句,卻見張信仍定定的看著自己,與這法陣外的眾人。

    這使他頗覺奇怪:「入試弟子張信,如今陣已具備,還不開始?」

    「可我覺得,在這之前,諸位還是撤開一段距離為佳!」

    張信微搖著頭,一副你們什麼都不懂的無奈:「弟子修為闇弱,召喚隕星之時,只怕受不得旁人幹擾。所以弟子有請監考,清肅這三里方圓。」

    韓信眉頭微蹙,可最後還是將大袖一拂:「所有人等,都撤出五百丈外!」

    這句道出後,台上那諸多神師,都有些不情不願。他們正研究這大衍摘星陣的陣圖,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恨不得能更靠近一些,甚至將這陣拆散,看看裡面的符文構造。

    可張信之言,卻也合乎情理。許多大型的靈術,確實是受不得滋擾。

    原空碧同樣神色無奈的,退出到了三里開外。隨後她就把眉心凝成了一個『川』字,陷入了凝思。

    也就在這之後不久,她的耳旁驀然響起了一個沉穩渾厚的嗓音:「不知三位師弟妹,可有什麼收穫?」

    原空碧渾身微振,螓回望,隨後就只見那多日不見的雷照,正背負著手,笑意盈盈的立於百丈外的虛空。

    「師兄?」

    原空碧的眼中先閃過一絲訝色,隨後就開心的笑了起來:「師兄是何時回來的?」

    「就在兩個時辰之前!回來沒多久,就聽說此間之事。」

    雷照說話時,也把目光往那『大衍摘星陣』的方向,投望過去:「我觀此陣,果然是別有玄虛。我如今雖已掌握七萬三千七百種符文,還是看此陣不透。」

    「這完全就是故弄玄虛!」

    不遠處的竇靈國,滿眼都是質疑之意:「此陣怎可能是出自祖師之手,這多半是後人偽造!」

    「也難怪竇師兄如此懷疑。」

    張夜苦笑:「我也感覺此陣中許多符文,都不合情理,甚至彼此矛盾。正常的方法,根本沒可能將它啟動。」

    雷照搖了搖頭,不置可否的轉問原空碧:「師妹你又怎麼看的?」

    「我倒以為此陣,是能夠啟動的,不過——」

    原空碧的語聲微頓,看向那已盤坐在陣中央的張信:「啟動的條件特殊,需要一種極其特殊的靈能屬性,且非是已知的任意一種。」

    雷照聞言,不禁輕聲一嘆:「師妹能在短短三十七年間,成為第十天柱,果然非是僥倖!恰好,雷某的看法,與師妹相同。」

    原空碧的眼眸之內,頓時流露出得意的笑意:「那麼師兄,這座『大衍摘星陣』的功用是什麼?」

    「一個是演算,此陣可增加人的演算之能。一個是增加,強化那種奇異的靈能屬性!還有最後——」

    雷照的眼眸之內,現出了遲疑之色:「我也不太明白,只猜測此陣,似可助張信對抗什麼?」

    「小妹也是這樣猜測。」

    可隨後原空碧,又陷入了狐疑:「這陣應該是能啟動的,可真能從星空上,招落流星?」

    「應該能吧?」

    雷照的語氣,也不確定:「還是不要抱太多希望。我想即便真的召下流星,只怕也不及我們祖師的萬分之一。」

    ※※※※

    「這『大衍摘星陣』的作用,一是演算,可助我推演諸天星辰;二則是強化,強化某種靈能屬性;三則是對抗,要對抗什麼東西我不太清楚,只猜測那應偏向意念一類。」

    高台之上,當韓智等人退出五百丈距離之後,張信就已將葉若召喚出來。

    然後他就逐字逐字的,去看陣中那些符文,而推斷的結果,與雷照大同小異。

    然後他的眉頭,緊緊一皺:「這座陣,啟動起來有些麻煩!」

    「那怎麼辦?」

    葉若有些迷糊:「一定要啟動不可麼?」

    「不然呢?」

    張信失笑,心想如自己連這座『大衍摘星陣』都無法正常使用,那麼別人又如何相信,他確實是依靠這觀星術,召喚隕星天降。

    在場那些神師法座,很難糊弄過去的。

    不過——

    思及此處,張信又眼眸微凝:「是我的話,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他深吸了口氣,壓下了渾身浮起的燥熱,然後伸出了手,往這座『大衍摘星陣』正中央的那塊赤金色的靈玉按去。

    如果他與葉若的推斷沒錯,啟動此陣的關鍵,正是自己的『引力』屬性!或者與之相關。

    張信心中雖是這麼猜測的,可當他的手逐漸接近之時,心跳卻驀然加,眼神也含著幾分忐忑之意。

    那畢竟只是自己的推斷而已,只有六七成的可能。

    也罷!如果猜測證實,自己很可能由此一步登天。不是的話,那麼這次靈測總榜也不妨放棄,沒必要真將隕石推下,引他人忌憚。

    思緒一定,張信再不遲疑,手猛然加按於那靈玉之上。然後整座法陣,都驀然出了一陣『嗡』然聲響。而僅僅一個呼吸之後,就有一束束的螢光,從這陣內的四面八方衝起。

    見得此景,張信不禁長舒了一口氣,隨後心胸之內,充滿了狂喜。他賭對了!

    啟動此陣,確需自己這種奇異的靈能屬性。七萬年前的那位祖師,果是以『引力』為基,創造出了這門『摘星』之術。

    也在同一時間,距離此間二百餘裡。位於藏靈山頂的一間竹樓內,一位盤坐於法台之上的白袍老者,驀然睜目,眼眸中似有電光閃爍般的往山下方眺望過去。

    僅僅須臾,他又振衣而起,浮空飛至到了窗欄之旁。將二百里外的某處,全數映照在了眼前。

    而此情此景,也頓使在場的諸多弟子道童,都震驚錯愕,疑惑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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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