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刀鎮星河 作者:開荒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12:44: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03 2272657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6 17:32
第二四一章 還未失敗

    「要緊張什麼?」

    張信一聲哂笑:「這些聖靈,也不過是修行路上比我早幾步而已,至多三十年內,我必能將他們追上!」

    話說他前世的時候,對於那些聖靈人物,就沒什麼敬畏了,至少法域聖靈是如此。

    所以今日,他可算是本色演出。

    「三十年聖靈?」

    芮晨聞言不禁搖頭,他倒沒什麼譏嘲之意,只是笑道:「你真能做到的話,不知多少人要哭!」

    「我看他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聲音卻並非是出自於他們幾人中的任何一位,張信回過頭,卻只見一位身姿彪悍的青衫少年,正冷笑著看他。周圍還有一群玄宗弟子隨在身後,似如眾星拱月。

    張信很快就注意到,此人的服飾,與尋常的弟子袍服不一樣,胸前有個篆體的『紫』字圖紋,而袖角處,則紋著一把樣式奇異而又寬闊的寶劍。

    「三十年證就聖靈,好大的口氣。」

    張信認出這是四閥之一紫天魏氏的人,可他卻懶得理會,反應冷漠的把視線轉回。只心想此子年紀輕輕就能入斗部八殿的巨闕殿,看來還是有幾分實力的。

    那位魏氏公子,很快就察覺到張信的漠視,目中怒氣漸生:「我勸你這次,還是放棄的好!別上去丟人。」

    張信暗暗奇怪,自己會丟什麼人?卻仍懶得搭理。

    可他依舊木著臉,不打算理睬這位。而此時雷照也已御起了遁法,將他身軀帶離地面。

    魏氏公子不禁氣結。當即一拂袖,揚長離去:「今日之後,我看你還能否目中無人。」

    這位離去,雷照就笑:「那是紫天魏氏的魏知法,你不理他是對的。」

    隨後他印訣一引,就使二人都身化虹光,衝天飛起。

    張信抵達觀星台後,首先就是觀察。發現這陣,果然完美。符文各處都嚴絲合縫,一絲不苟。

    然後他才在二十餘萬道目光注視下,將這座『大衍摘星陣』引動。

    可接下來他卻未急著招引流星,而是仔細的研究記憶陣中的符文結構。

    其實在那本中級觀星術的夾層內,就有著一張『小摘星陣』的陣圖,不過結構卻簡單的多,成本也低不少。

    之所以這『大衍摘星陣』如此複雜,是因那位祖師,還留下了召喚八十四顆大型隕石的手段。

    可這也正方便張信印證,可以由此判斷這些符文的具體作用。

    不過張信才剛開始研究,耳旁卻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眾人等候不易,汝不可讓人久候。你想要探研此陣奧秘,不妨等事後再說。宗法相已有諾將此陣贈予你。」

    張信眼眸微亮,當即停了下來,開始專心一意召喚隕石。

    一如前次,當張信借助法陣,以意念接觸隕星之時。周圍一股股恢弘偉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至。

    好不容易待他撐過這最艱難的階段,就見自己的眼前,又出現了一組數字。

    與上次不同,應該是隨即生成的謎題。

    張信心知自己即便給出答案,也沒可能再召喚一次,之前藏靈山那樣規模的流星群。

    所以他接下來完全不理會,直接開始計算自己觀照到的這枚隕石坐標,隨後測算彈道。

    這很不容易,張信在數十位聖靈觀照下,沒法再與若兒聯繫。只能通過他自己煉製出來的簡陋計算機,還有若兒留下來的那些公式,一點點去計算。

    整整三個時辰之後,他才計算妥當。

    而此時張信,面色雖是輕鬆愜意,暗裡卻已汗流浹背。

    好在接下來就輕鬆了,張信在陣法輔助下,小心翼翼的引導那顆三十石重量的隕石脫離星環軌道,並且下墜,

    而此時這觀星台周圍,也傳出來了陣陣喧嘩之聲。

    「隕石下來了!」

    「看來是成功了」

    「整整七萬年,總算有人能掌握祖師大人留下的這門傳承。」

    「那也就是說,這次我日月玄宗,已有了十成把握,攻破黑殺谷的山門?」

    「據說祖師大人,在篆星樓內留下了整整七座陣盤,威力更勝過藏靈山那次。」

    可也就在這刻,所有的聲音又漸漸平息,恢復寂靜。

    張信見那流星墜落,本也是長舒了口氣,心想接下來,是沒他什麼事了。

    隕星下墜之後,在慣性的作用下,他那點微不足道的引力靈能。已很難更改這東西的方向。所以在墜入太空之前,他就已預設好了軌跡,只要安心等候

    看著天空,張信的面色,卻驀然僵住,臉色鐵青。然後驀然回頭,看向了依舊滯留於神玄峰觀景台上白帝子!

    他確實從天上召下了流星,可以現在的軌跡來看,那下墜的地點,卻在七萬里外!可謂是南轅北轍!

    而此時四周台上台下的議論聲,也再次蜂起。

    「怎麼回事?看這軌跡,是要下墜到三萬里外?」

    「那流星下墜的目標,不是前面的藏南湖麼?怎麼偏得這麼厲害?」

    「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了,又或者著張信的觀星術,修煉的不到家」

    「這可就有意思了,我現在如何能信,他召下來的隕石,能夠擊毀黑殺谷的那幾座大陣靈山?」

    而此時神萬峰的觀景台上,得墨婷之助,才得以列席於此的謝靈兒與墨婷,都面色蒼白,眼神詫異擔憂的面面相覷。

    旁邊的墨婷,則緊緊蹙起了眉頭,眼神疑惑。

    可隨後就聽旁邊一位老者冷笑:「應是幻術無疑!有人以幻術攪擾了他的五感,出手的也必是紫天魏氏的那幾位。這個白帝子,好手段。」

    「幻術?」

    墨婷心神微震,隨後就陷入沉吟:「可既然是有人幹擾,門中那些聖靈,不會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怎樣?」

    那老者嘿然笑著,長身站起,然後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張信。

    「不用再看了!與黑殺谷戰事難成,宗法相必定大權旁落。既要清肅宗門,自是以萬俟天藏及其黨羽為主。所以,婷兒你也該死心了,此子非你良配」

    墨婷頓時心臟微緊。臉色蒼白:「祖父大人,何出此言?」

    「以你的聰明,難道還看不透麼?」

    老者呵呵的笑:「只憑神海峰一家,護不住他的。一旦開戰未成,白帝子與北地仙盟,會不惜一切,將他殺死。這個傢伙,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出神海峰。」

    同一時間,在神玄峰一系的觀星台上,歸真子與宗法相,都是面色難看。前者眼神陰冷,看向了眾多聖靈的其中之一,

    「淮山,不知你能否給本座一個解釋?」

    「不錯,此事正是舍弟天象所為。」

    魏淮山年貌四旬左右,方面大耳,有著龍驤虎視般的氣概,此時這位也坦然直言:「就在方才,天象施法,迷了他的五感神念!」

    歸真子的氣息更為凝冷:「那麼淮山師弟,可否給我個解釋。」

    「淮山上師,只是一片好心。」

    遠處出言之人,赫然正是白帝子,這位臉上似笑非笑,神態說不出的風流倜儻:「你們日月玄宗要以這隕星天降攻伐黑殺谷,不過實戰檢驗一番?黑殺谷未阻你等破壞大陣,必定無所不用其極。那時此子,總不能連這一個幻術都受不住?貴宗得祖師遺陣,就自以為勝券在握,是否太一廂情願?」

    聞得此言,在場諸人,無不都陷入深思。

    只有宗法相,目光凝冷如針:「張信使用祖師遺陣之時,本座自會準備周全。」

    「準備周全?可這世間,哪有萬全之事?如是這張信,一不小心死掉了?」

    白帝子失笑,轉過身以輕蔑嘲弄的視線,望向那觀星台上的張信:「還請諸位三思,是否值得冒此奇險,與黑殺谷及我北地仙盟開戰?」

    ※※※※

    當白帝子的視線注目過來的時候,張信也注意到了。

    那個眼神,真讓他不爽到了極點。

    可隨後張信微一搖頭,壓住了翻覆的心緒。說到底,今日之事,是他自己修為孱弱所致,連別人使用了幻術的都未察覺,實是怪不得別人算計,

    這白帝子的手段,也讓他心服口服。

    不過這次,他可還沒輸。這一次,也真被這傢伙給惹惱了

    思及此處,張信就猛然又一拂袖,使身下的大衍觀星陣,再次泛起了靈光。

    此舉使那些圍觀之人,頗為驚奇。

    「他這是要做什麼?」

    「這是打算再次召喚隕星?看來是還不甘心。」

    「沒用的吧?既然是天象上師出的手,他不會有機會。」

    「區區三階修為,又如何能抵禦得住天象師叔祖的幻術?」

    「這是自取其辱!」

    張信也換了一個與之前截然迥異的坐姿,而後神色平靜的,再次目視天空。

    他依舊沒法與若兒交流,卻早就定下了特定的信號。只需採用了某個姿勢。時時都在觀測這裡的衛星一號,會自發的啟動第三號方案。

    所謂三號,就是推動所有預裝微型火箭的五百六十四顆隕石,同時從星環中墜落!

    也在這刻,張信黑色的眸內,忽然映射出點點的火光。

    而這一霎那,整個觀星台附近十里又一片死寂,周圍落針可聞。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7 17:32
刀鎮星河 第二四二章 群星璀璨

    「張信是因修為低弱,才被幻術所趁,未嘗無法彌補」

    神玄峰的觀景台上,宗法相依舊據理力爭,可此時他話到一半,就心有感應,朝天空望去.

    而此時在身旁,數位聖靈同時驚呼。

    「這是」

    「這個規模,怎麼可能?」

    「是他召喚下來的?可這傢伙,才只三階靈修!」

    「二百,三百,四百,五百六十四顆麼?」

    「目標是在何處?」

    「至少有九成的落,就是在一百二十里外的藏南湖,其餘雖有偏差,可也距離不遠,這應不會有錯。」

    「厲害!這個傢伙,這是回以顏色啊?這都不到半刻鐘。」

    「也就是,剛才此子,其實是在藏拙?天象上師之舉,讓他怒了!」

    「及不上藏靈山那次,可這個規模,已經可以轟滅兩座法域級的型靈山。」

    「剛才天象也出手了吧?居然完全沒受幻術影響,奇哉奇哉!」

    魏淮山與白帝子,同樣在仰望天空。前者的神色,已是一片鐵青,眼神難以置信。

    倒是白帝子,神色依舊從容自若,只是眼眸之內,略有些意外。

    「看來已再無需爭論了!」

    宗法相冷然一哂,朝著歸真子一禮:「宗主大人以為如何?」

    「戰守之事,仍需由十位天柱共同決斷。」

    那歸真子搖著頭:「本座只能此子,日後前程無量!你之提議,確值得考慮。」

    隨後他又用指節,敲了敲扶椅,試圖使此間平靜下來。

    可周圍諸人,包括那些聖靈在內,都仍是議論不絕。

    「區區三級靈師,就可摧毀一座型靈山麼?這個能耐」

    「還是有破綻的,之前他光是以靈能接觸星辰,就花了整整三刻。之後的計算。也用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此外還要加上築台,佈陣。兩方征戰時,很容易被人幹擾。」

    「可難道不值?相較於這流星天降的威力,這麻煩,還在可承受的範圍內。」

    「他現在才三級靈師,如有日後他修至聖靈,那又是何等神威?」

    「這必是祖師庇佑,群山之靈的眷顧,是天欲興日月!」

    「是否天欲興我宗尚不知,可黑殺谷卻是有難了。他有這樣的水準,哪怕是不借祖師的陣盤,也能為我宗增添一成勝算。」

    在神萬峰的觀景台,謝靈兒則是興奮雀躍的,與周雪拍著手。

    「我就知道信哥哥他肯定行的!他從不會讓人失望。」

    可隨即謝靈兒,就又現周雪神色有異,似乎很是勉強。這使她一陣疑惑不已:「雪,你是怎麼了?不為信哥哥高興?」

    「高興是高興!」

    周雪面上憂色畢顯:「可靈兒你難道就不覺得,信哥哥他現在,太出風頭了?」

    同一時間,就在不遠處,某位已站起身準備離去的老者,則是神色默默,

    旁邊墨婷語聲幽然:「看來祖父大人,這次是料錯了。」

    「料錯了又如何?」

    墨雍一聲哂笑:「一城府都沒有,要藏拙的話,那就藏拙的像一。被人一激,就原形畢現!」

    「可張師兄現在,就是依靠宗主與諸位聖靈的重視,才得以平安無事。」

    墨婷搖著頭,不以為然:「我不覺他這麼做,有什麼不妥。」

    「所以婷兒你也該察覺了,他現今騎虎難下吧?他如今越出色,形勢就越危險。」

    墨雍冷目望著墨婷:「此子其實還是有幾分聰明的,至日月本山之後,一直都未聯繫你們。他現在,就是置身於暴風眼內。日後他不定會沒事,平平安安成為天柱聖靈,可現在任何試圖靠近他的人,都會被碾到粉身碎骨!這其中,也包括我墨家」

    聞得此言,墨婷似被刀劍擊中,久久都默然無語。

    而此時墨雍,已是負手向台下行去:「三日之後,我會安排你與月家的公子見一面。無論你是否放棄張信,見一見是無妨的。」

    ※※※※

    當張信收起靈能,從觀星台上立起的時候,就有一位青衣靈修,駕馭著一口飛劍,來到高台之上。

    「掌教尊者,有請師弟前去再見一面。」

    張信早有預料,任由雷照等人帶著他飛空而起。

    到達神玄峰那座高台之時,張信現這裡的人又多了不少,他也依舊是被所有人矚目。

    許多人都在仔細看著他,似要將他的容顏音貌都記憶在心。

    張信感覺這些人的視線太熱烈了,遠半日前的時候。好在他前生,多的是萬眾矚目時,依舊泰然自若的走到那歸真子的面前十丈。而後張信又神色傲然的一禮:「掌教大人,張信幸不辱命!」

    「何止是不辱使命!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讓本座驚喜。」

    歸真子在上方感慨著:「不得不,我日月玄宗能收錄你這樣的弟子入門,實是幸事!」

    這時雷照卻忽然開口:「方才我師侄,他有些頭暈目眩。今日使流星天降,本就疲累精神不濟,可某些人卻還施以暗算」

    他話之時,目光正死死的注視魏淮山。冷冽凶橫的目光,使魏淮山臉色再沉。

    張信愣了一愣,連忙以手撫額:「哎喲,我頭疼!要暈倒了。」

    望見此景,周圍諸人都不禁瞠目結舌,心想這傢伙,倒是真做得出來,明明剛才,還精神抖摟。

    更有幾十位,更是直接『噗嗤』一聲,忍俊不已,

    雷照則板著臉,聲勢愈高漲:「我這師侄,乃是我神海峰峰主嫡傳!未來繼承我神海峰衣缽之人!你們紫天魏氏,今日大庭廣眾之下對他施用幻法,是意欲何為?什麼是為實戰,我看是別有用心!」

    魏淮山的臉色已青,磨著牙道:「三枚紫天丹,你們愛要不要!」

    八級紫天丹,正是紫天魏氏的獨門丹藥。之前傳法堂,就賜給了張信三枚。不但使他的靈能量,增長近三千之巨,更使他修成了三級的無極不滅身。

    雷照果然住口,溫文爾雅的笑了笑,又退回到了人群之內。

    而上方的歸真子微一搖頭,繼續詢問張信:「你的摘星之術,是否能時時施展?是否有什麼限制?」

    「不能!要施展此術,陣盤,陣台,靈脈都不可或缺。」

    張信睜著眼瞎話:「除此之外,弟子今日施展此術後,『源』力消耗極巨。」

    歸真子若有所思:「『源』力?就是那招引星辰之力?」

    「是祖師大人如此命名,記載於中級觀星術內!也是天元靈體的天元之力。」

    「原來如此!」

    歸真子微微頷:「那麼這『源』力,多久可以恢復?」

    「半年左右吧?」

    張信看向了白帝子:「弟子修為增長後,不定還可縮短時間。」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7 17:33
第二四三章 賭戰之議

    「半年左右吧?」

    張信看向了白帝子:「弟子修為增長後,說不定還可縮短時間。」

    可此間眾人,卻都知張信沒說實話。許多人也都眉頭大皺,感覺宗主之舉不妥,怎能在外人在場的時候說到這些?可一想到如今日月玄宗,如篩子似的四面漏風,又都感覺無奈。

    感覺這話無論在哪個場合問,都無區別。

    「半年?那也很不錯了。」

    歸真子再次頷首。然後目視眾人:「第一天柱不久前向我提議,為方便日後我宗戰事,並為防萬一。欲在門中暫設摘星使一職,授予張信,地位等同諸院首席,再由斗部八殿劃出一鎮部屬,由其統轄。並另行選拔二位護陣使,隨行護衛祖師陣盤;一位護星使,護衛張信安全。三人每年,都可有一萬點十四級貢獻,作為供奉。五年之後,如張信能平安無事,則另可得日神露或者月神露一枚。」

    歸真子此言道出,整個觀景台上,都為之嘩然。

    不但所有在場的神師,都群情洶湧,便是一些聖靈,都為之心動。

    一萬點十四級貢獻,至少需斬殺十頭十四級的魔靈妖邪,才可取得。可能修至這個境界的,無一弱者。

    上官玄昊號稱殺神,可任天柱之後,也只斬過十五頭十四級的妖魔。

    就更不用說那日月神露了,這是衝擊聖靈必須之物。宗門內每年產量稀少,只有十大天柱才能穩定獲得。

    張信亦身軀微振,看了宗法相一眼,心想這位,手筆倒真是不俗。

    又暗暗懊悔,心想自己前生,怎麼就瞎了眼,認為此人與邪魔有涉?

    「此事我已與門內幾位天域上師議過,都以為張信今日成功招下流星之後,就可實施。」

    不過隨後,歸真子卻又一笑:「設摘星與護陣,護星三職,雖在本座職權之內。可他們每年的供奉,卻事涉宗門財權,需由十天柱議定。」

    宗法相不說話,只默默朝歸真子一禮,這剩下的事情,自然由他來負責。

    此時周圍的騷動,已漸漸平復。許多人都已意識到,無論是這護陣使,還是護星使,估計都只有宗門內,最頂尖的神師才有希望。

    隨後又有許多人,眼神異樣的把目光看向張信。

    這位才是一步登天,不但現在的地位,就可等同於二十五院的首席弟子,就連權勢也不遑多讓。

    斗部八殿的一鎮部屬,可是至少三位低階神師,十位擅長鬥戰的九級靈師!

    不過倒也沒多少人,有豔羨之意。知曉此時張信,身置風口浪尖,一個不慎,就會跌到粉身碎骨。

    將一鎮之人劃歸這位轄下,多半是為其安全著想。且以張信的修為,也很難讓斗部的人心悅誠服。

    所謂的『摘星使』,也就只是空有名號而已。

    「摘星使?這個名字,倒是蠻好聽的。」

    這張狂的語聲,在觀景台上諸人的耳中,顯得無比刺耳。

    而隨後所有人,就又聽這聲音冷哂道:「本人王恨!欲挑戰貴宗摘星使,了斷殺弟之仇!」

    所有人都紛紛往聲音來處注目,而人群中亦有一位身穿著藍色袍服的弟子,漫步行出。二十多一點的年紀,面貌陰柔,鼻樑高聳,那碧藍色的雙眸,直視張信:「觀星使,不知可敢與王某一戰?」

    歸真子神色陰冷,目視魏淮山。這個王恨,正是從魏淮山帶來的諸多弟子中行出。身上穿戴的,也是日月玄宗巡山堂弟子的服飾。

    可今日這個場合,這王恨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可魏淮山本人,似也覺意外,眼神陰戾如刀的直視白帝子。

    然而白帝子卻對他滿含指責的視線,視如不見,面上則是現出莫名笑意。

    「給我住口!」

    第四天柱高元德一聲冷喝,靈壓蔓延,語聲不悅:「我日月玄宗的入門試,自有規矩。張信已受懲戒,扣去三百點的貢獻值,且王絕行止,也有不當之處。這件事,已經就此了結!」

    可王恨完全不理會,依舊注目張信:「我只問!觀星使,你可敢與王某一戰?」

    張信面容微動,轉頭看著王恨:「有何不可?不過本座還是那句,你得拿出能讓我滿意的籌碼。總不能任意一個阿貓阿狗跑過來挑戰,我就必須接下不可!」

    他聲音落時,在場無數日月玄宗的門人,都是面色微變。

    而王恨則哈哈大笑,隨後袍袖一拂,立時有一口兵刃滴溜溜的飛轉而起,落到了張信的面前。

    再當眾人望見那東西是何物時,都不禁心神微震。

    那赫然是一口已經成型了的長刀刀坯,品階則赫然高達十二!

    王恨也眼神傲然的詢問:「一口你現在就可祭煉的本命靈兵。不知可夠?」

    張信淡淡看了眼,隨後卻不屑的一拂袖:「不感興趣!本座的本命靈兵,需由自己打造。不過看得出來,你也頗有誠意。這樣吧!同等價值之物,你拿出三十件出來,我就應下這場賭戰!」

    「強人所難!」

    在這觀景台的一角,有人一聲寒笑:「簡直荒唐,什麼三十件同等價值之物?不敢應戰,那就直說,又何必信口開河?我看都是避戰的藉口。」

    張信不用看,就知那是誰白帝子一同到來的十位聖靈之一。不顧顏面,親自下場說這有失身份的嘲諷之言,也真難為這位了。他卻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語聲豪邁:「無論你們怎麼說都好,這個條件不會改。誰讓我狂刀的命金貴呢?如今本座一身,牽涉黑殺谷存亡。你們想要本座的性命,又怎能捨不得一點代價?」

    遠處雷照聞言,不禁顯出會心笑意。他這師侄,果然不是莽撞無腦之輩。

    而在場的日月玄宗之人,神色雖多不贊同,卻都緩和了幾分。

    至少這位,還能夠看明白王恨等人的真正目的,並未衝動到立時答應賭戰。

    言語也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此時張信的目光,又轉向白帝子:「我看他是拿不出來,這賭注不如就由你們北地仙盟為他代出如何?只需有三十倍於此刀之物。我狂刀可以接下這場約戰,且生死勿論!」

    白帝子的眼眸之內,明顯微現驚意。可僅僅須臾,他就笑了起來:「可以!」

    說話之時,他驀然微一抬手,瞬時就有一件血紅色的奇物,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此物的價格,大約是這口靈兵的二十五倍,可素來有價無市!拿來作為賭注,不知能否請張信道友下場與王恨一戰?」

    當眾人目光齊齊望去之時,都不禁神色微凜。

    張信亦是劍眉微挑,現出了幾分異色。

    「赤血靈葵麼?」

    一聲呢喃之後,張信卻有些糾結,

    赤血靈葵,能夠使靈師獲得二點的先天火屬性,並且覺醒『靈能瞬爆』的靈能天賦。

    此物極其珍貴,確如白帝子所言,價格超出那把刀二十五倍以上,且有價無市。

    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東西,如能換成一件能獲得土屬性的靈珍就好了。火系靈術威力巨大,可他光是現在身擁的四大靈能屬性,已經足夠他用幾百年的時間鑽研修習。

    眼下唯一能幫得上忙的,也就只有土屬性,可以讓他轉修前景更廣闊的金石傀儡。

    且這赤血靈葵極難保存,也就是說,他可能沒法用此物換取其他價值相等之物。

    想了又想,張信決定還是不要勉強自己。

    「能不能換?赤血靈葵是不錯,可本座並不需要。什麼有價無市,本座只要三十倍等價之物。」

    此言引發周圍一片哄笑,白帝子的眸色,也微微沉冷。

    「道友果如傳言,是個極有意思之人。」

    一聲輕笑,白帝子隨即袍袖一拂,將那赤血靈葵收起,轉而將另一物拋出到了身前:「那麼這件怎樣?市價是那刀的三十五倍!諸位聖靈,可為見證。」

    張信還沒看清楚,就聽周圍一片吸氣之聲。而待他凝神看清之後,更是眼現錯愕驚奇之意:「碧天青露,你們北地仙盟可真是捨得啊!」

    日月玄宗有日月神露,可以使門內的神師,衝擊聖靈。

    可世間助人晉陞聖靈之物,並不只有日月神露這二種。這碧天青露,也是其一。

    前二者是出產自日月雙潭而得名,而這碧天青露,則是因其無與倫比的青翠剔透。

    據說這二者,其實都是同一種事物,功效也差不多。只是形成的方式不同,導致色澤有異。

    白帝子聞言失笑:「你也可看成是本座,對王恨信心十足。不過如這東西還不夠,那本座真就無可奈何」

    「就是此物了!」

    張信微一拂袖,神色慨然:「那麼賭戰的時間,你們準備選在何日?」

    這次白帝子的眼神,是有些驚疑不定,可他的言語,卻並未有任何猶豫:「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定在今日怎樣?」

    遠處宗法相眉頭大皺,有意插言,可張信那邊,卻已嘿然笑道:「看來是迫不及待?可以!本座就如你等之願。」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17:28
刀鎮星河 第二四四章 從無十合

    僅僅半個時辰,張信之前使用過的觀星台,就已變成了一座用於賭戰的擂台。

    而張信答應與王恨賭戰的消息,也已傳開,在場數十萬日月玄宗門人,都已聽聞。

    「這是個蠢貨嗎?難道不知道那王恨,是有備而來?我猜這個傢伙,最近定是被北地仙盟,用各種靈珍奇藥管飽了!」

    「空劍宗的王恨,修為雖只三階,可卻是他刻意壓制。故而此人根基無比紮實,且經歷了二場血獵,殺人無算。被人稱為空劍血妖,與我宗的幾位天驕齊名。」

    「據說這位,已經修成第四戰境極發藏意了。可這張信,多半還只是發在意先!差了一整層戰境,該怎麼打?」

    「難得有人能繼承祖師的觀星術,結果卻是個白痴!」

    「據說是那王恨當眾搦戰,可能這張信是感覺面子上過不去?」

    「可這小小的顏面,又如何能與我宗大局相較?」

    「哪怕多拖延一些時間都好,我宗百餘位聖靈,定能使他戰王恨而勝之!」

    「這也太狂了,他區區一個才通過入門試的弟子,憑什麼以為他能與王恨比較?」

    「據說當時王恨,只是刺了他一句,問他敢不敢比較。可以王恨的地位,即便避戰也不丟人吧?」

    「當時那麼多聖靈在場,十大天柱也到了四位,難道都這麼眼看著,不阻止嗎?」

    神萬峰的觀景台上,墨雍再次安坐在了椅上,目光興致勃勃的,繼續往那中央的高台看去。

    「一波未平而一波又起,婷兒你這朋友,看來真不是一個安分守己之人。」

    墨婷的臉色,卻有些發白:「莫非祖父大人也以為,張師兄他必敗無疑。」

    「恰恰相反,我以為張信,至少有八成勝算。」

    墨雍微搖著頭:「那麼多聖靈坐視旁觀,未曾插手,不可能沒有緣故。還有神海峰,反應也很奇怪。這些人,定是以為張信,絕沒可能輸給王恨。可具體是什麼緣故,我還猜不出來。」

    他雖為考功堂的副首座,在普通弟子眼裡是位高權重,可遠還未進入真正的宗門核心。

    有些事情,仍非他所能知。

    「原來如此——」

    墨婷稍稍安心,卻依舊緊蹙著眉頭。可隨後她就又聽墨雍語聲怪異道:「可讓我奇怪的是,那白帝子,怎可能沒看出這其中的異常?」

    隨後他又語聲一頓,啞然失笑:「明白了!用於試探的棄子麼?不對,或者他早就明白了究竟也難說。」

    在神玄峰的觀景台上,宗法相也在與雷照說著話。

    「你就如此篤定,張信能嬴過這王恨?」

    「這豈非是理所當然?」

    雷照失笑:「師弟也該知道了吧?我這裡是師尊回歸之後,才聽他說起。能激活大衍摘星陣之人,必定身擁天元靈體。可笑我與原師妹還小心翼翼,生恐別人得知。」

    既有第一靈體在身,張信理當同階無敵!

    在那霸體干擾下,別人連鎖定張信的身形元神都做不到。

    「此事仍為隱秘,即便門中聖靈,知曉摘星之術與天元霸體有涉的,也絕不超三十。」

    宗法相語聲平靜:「你也該明白,我問的是張信,能否在不動用靈體的情形下,勝過王恨。」

    「我不能說是十成,可在張信眼中,只怕是就是這麼以為的。這個傢伙,說他最近在研究一門金斗術,似乎還蠻厲害的。」

    雷照說到此處,又反問宗法相:「說到這個,師弟你不覺白帝子的反應,很奇怪?」

    「是很奇怪!」

    宗法相若有所思:「我原本以為,他只是打算將王恨,作為試探的棋子」

    正在說著話,宗法相的眼微微一凝。只見那觀星台的上方,忽然有一層黑光遮蔽。

    而就在那觀星台的一側,所有人注目處,作為監考之一的白帝子,雙手微攤,微微笑道:「不用緊張,只是一張太虛天守符,讓今日這場決戰,更加公平而已。」

    宗法相聞言,卻身色鐵青的,看向那高台之內。太虛天守術與乾坤斗轉術同樣,都是以虛空石為基礎,發展出的術法之一,可以將百丈到數百丈方圓隔絕,內外皆不能出入。

    換而言之,此時觀星台內張信如敗,又或者出了什麼其他的變故,他們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只有等一到十個時辰之後,那虛空石的力量耗盡。

    白帝子蓄謀已久,此人使用的太虛天守符,等級必定不會太低。

    而雷照雖也心中微緊,可他卻更為冷靜,語聲凝然道:「無事的,他們二人上台之前,都已搜過身,並未攜帶任何外物。只憑各自的真實本領,張信絕不會輸給王恨!而且,鞏天來也到了」

    宗法相聞言,不禁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神萬峰的觀景台一眼,

    如說這世間,還有什麼人,能夠干涉與虛空石有關的術法,那就必是身擁天元靈體者。

    ※※※※

    此時在觀景台內,張信對周圍突然黯淡下的光影,完全不以為意。

    他不是不知這『太虛天守術』隔絕內外之能,可卻全不在乎。只是眼神輕蔑的,看向對面的王恨。

    「二十日前,我聽說過你,說是什麼空劍之妖?殺過很多日月玄宗的弟子?」

    王恨有些詫異,心想眼前的這個傢伙,還真的是一如傳言的目中無人,且是狂妄自大到了極點!

    自從他經歷了兩次血獵之後,即便是那些神師法座,也不敢對他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

    「我不知什麼空劍之妖!不過血獵中死於王某手中的日月弟子,確實不少,其中就有你們兩位號稱天柱級的弟子。」

    之前王恨向張信搦戰的時候,慷慨激昂,可此時身處擂台之後,卻是冷靜無比,

    「我可保證,答應這次賭戰,是你張信一生最大的失策!」

    「失策?你王恨也配?」

    張信哈哈大笑,語聲放恣:「本座刀下,從無十合之敵。而你的弟弟王絕,則撐不過三合。就不知你王恨,是否能滿此數?」

    王恨幾乎無言以對,隨後搖頭:「果真狂妄!」

    他已懶得再與張信說話,雙目中隱透紅光:「廢話少說,現在開始如何?」

    「不是約定在未時開始麼?還沒到開始的時間。」

    張信按著刀仰頭上望:「不過你要開始的話,我可滿足你——」

    可這『你』字未落,張信就感覺到身後有異。

    而此時在周圍四方,也傳來王恨的冷笑:「血獵之時,可沒人會跟你打招呼後再動手!」

    張信劍眉微揚,手中秋水刀出鞘怒斬,可當刀影揮過時,王恨卻如水液泡沫般碎散開來。

    而此時在他的身前,一股犀利無匹的劍氣驟然爆發。

    張信早已有備,獨霸刀飛空而起,可卻同樣斬在了空處。那口直刺到身前的飛劍,同樣消失無蹤,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17:28
第二四五章 蛟龍斬處

    「有趣!」

    當獨霸刀落空後,張信注目四望,發現那王恨的人與劍,都已不見了蹤影。

    而這四面八方,也已瀰漫著濃郁的白色水霧。哪怕是目力強橫如他,也難見到三十丈外。

    可見到此景後,張信卻唇角微挑,反而現出了絲絲笑意:「這就是空劍宗的幻術?你學的還算不錯。」

    此時他右手上的金靈鐲,已經閃爍靈光。可他的雷電五型,卻並未如他意想中的成形。

    只是進行到十分之一的時候,張信就感覺到不對,主動停止了下來。

    「你很意外?」

    王恨的聲音,再次從四面八方響起:「我知道你在千葉峽的入門試,全憑一尊金靈力士縱橫無敵。所以我特意為你準備了一點手段。對於其他人,此術多半是毫無用處,可對於你張信,卻定有奇效!」

    張信聞言,則笑笑不語,隻身周狂風席捲,將周圍水汽往四面吹開,

    他的雷電五型,之所以未能順利成形。就是因這些霧水之內,含蘊著無數的金屬粉末。

    這應是水霧術與金系術法金塵術的結合,前者顧名思義,可以配合幻術施展,也可用於直接殺敵。後者則是用於辨識那些隱遁之術與避雷的法術,通過大量散開的金屬粉末,使對方無所遁形,甚至可導引雷電。

    可這二術,卻被這王恨加以改造,用於阻止他的金靈力士成形。

    不得不說,對方確實是看透了他這門靈術的弱點。雷電五型的結構精密,對構材的要求,也極其嚴苛。一丁點的錯謬,都會導致材質大變,召喚出來的金靈力士,只會空有其形,戰力難及真正雷電五型的萬一。

    而這些水汽與金屬粉塵,無不都是雷電五型最忌憚的東西。

    不過這也算是取巧之法,如果是血獵或者搏殺,他不可能在戰起之刻,再召喚金靈力士。

    可在這賭戰之時,這法門卻正好對症。

    「還想用風?」

    那王恨再一聲冷哂:「難道以為我想不到?」

    四面也突然間一股股狂風席捲而至,與張信招出的風力對沖,僅僅須臾,就在這方空域,形成了一片漩渦龍卷。這非但未能使那些水霧撒去,反而使張信身周的霧水,更顯濃郁,將張信整個身軀都籠罩在內。

    王恨的劍影,也終在此刻再次顯現蹤跡!藏身在狂風之內,接近到距離極近之時。才忽然爆出強芒!瞬間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分化無數,一時間成百上千道水汽冰棱聚成的劍光,四面八方的向張信斬擊過去,莫不劍芒凌厲,沛然犀利。

    可張信卻完全沒有閃避的意圖,整個人就如石像,木木的站在了原地。下一刻,更有無數的火花,在張信的周身爆閃開來。

    而隱在水霧之中的王恨,亦察覺不對,眉頭大皺。

    他能感覺得到,張信的身影確實就在原地!自己鎖住的元神氣機,也從始至終都未離開過那處方位。

    可當他那些劍光擊至的時候,卻彷彿是斬入到了金石之內,發出一陣陣的鏗鏘之聲。

    也在同時,王恨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寒意森然,靈台之內,危兆如潮。

    而僅僅六十分之一個彈指之後,他的身後就有一股巨力衝擊而至!幾乎是本能,王恨的身影瞬時開始霧化,可這門靈術才剛開始,王恨就再次面色大變。

    「小天罡雷禁!」

    更讓他駭然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張信。到底是什麼時候避開他的靈覺,離開了原地?又是怎麼從這覆蓋五百丈方圓的水霧中,找到他的方位?常理而言,此人的靈覺,早該被自己的幻法矇蔽!

    下一剎那,後方就『轟』的一聲震鳴。張信的獨霸刀,猛然轟擊在一件盾形靈寶上,不得不反彈而回。可那凌厲的刀勁,卻並未就此化解,那靈盾震顫哀鳴,餘力更透入到幾乎毫無防備的王恨體內,使他口吐鮮血。

    「這就是經歷過兩次血獵的水準?看來也不過如此!」

    就在如此二字聲出之時,張信的秋水刀,也從濃霧中斬出。險險的擦過王恨的脖頸,斬在了他的肩胛之上,頓時又一聲脆響,鮮血四濺!

    而直到此時,王恨才借助自身戰境與法器之力,成功在小天罡雷禁的干擾之下施展出霧化之術。而此時更有大團的水汽,在狂風吹捲之下,四面席捲鼓蕩,讓人難辨形跡。

    可令王恨難以置信的是,就在他的身影,才剛剛聚形之刻,張信的哂笑聲,再次在他的身後響起。

    「可笑本座,對你這所謂的空劍之妖,還有幾分期待。可惜的是自作聰明!在本座面前,將水霧術與金塵術合用,豈非愚蠢?」

    又是那『秋水刀』,毫無預兆的從霧中斬至,險險被王恨的靈盾格擋。而他的靈劍冰凝,更在這頃刻間,與那造型誇張的橫刀交鋒十數餘次。可隨後當霧中數道風斬襲來,王恨的肩側處,頓時再爆血光,

    王恨在濃霧中滑退二十餘丈,急速的喘息,眼中則現出野獸般的綠芒,

    他發現百丈之外的那個『張信』,早已經變成了一座毫無生命氣息的金屬人像。

    而真正的張信,王恨完全無法感應到其蹤跡。這片被他招出來的水霧,反而為對手所用,幾乎完美的遮蔽身影,隱遁形跡。

    此外張信展露的戰境修為,也讓他無法佔據任何的優勢。那應該還是第三戰境發在意先不錯,可卻因此人的雷系靈法,已修到了極高的境界,初步掌握雷之戰境。故而無論是反應力,還是施展靈術的速度,都完全不遜色於他。

    而那『小天罡雷禁』,則讓他的施術,變得異常艱難!

    雷?

    王恨的心緒微凝,終於了悟緣由,目中現出幾分驚意之時,更充滿了懊悔之色。

    也在這一瞬,張信的長刀秋水,再次從虛空中穿擊到了他的眼前!

    「你還敢得寸進尺!」

    王恨一聲叱咤,如綻春雷,使周圍水汽金屬散去。而隨後迎擊那秋水刀的,也再非是那面靈盾,而是一尊鋼鐵傀儡的碩大鐵拳!

    可他面前,那再次展露出身影的張信,卻是一聲無比寂寞的嘆息。

    「今日之戰,到此為止!真不知何日,我狂刀才能有旗鼓相當之敵?」

    王恨微微蹙眉,先是略覺不解,可當身後處,傳來一陣刺耳無比的金屬顫鳴聲時,他臉上的血色,再無一絲殘存。

    一口大戟從後方怒斬而來,如破朽木般的將他的金靈力士一分為二,此後仍餘勢未盡,淒厲的戟光以迅雷之勢,往前方橫掠。

    對面的張信,不但是在他的知覺之外,完成了這尊金靈力士的構築!更使這尊龐然大物,悄無聲息的潛入到了他的後方!

    此時的王恨,已清晰感覺到後方越來越近的刃芒,不但使他寒毛聳立,也本能的發出仿如困獸般的嘶吼聲。那面靈盾,這刻似如幻影般的移至他的身後,他的身軀,也在這刻再次『霧化』。

    可首先襲至的,卻非是後方的那桿大戟,而是一道如影如幻般的刀光!

    「現在才察覺?晚了!蛟龍斬處翻滄海,給我起!」

    在張信的大笑聲中,那刀勢在狂風烈雷的推動之下,自三丈之外似如幻影般的從王恨的頸部掠過。隨後血光迸射,頭顱翻飛!

    然後那斬鋼戟也橫空斬至,在須臾之間,將王恨的頭,震為肉糜粉末。

    張信卻看都未看一眼,右手靈訣一引,將兩口刀歸入鞘內。隨後就背負著手,眼神桀驁,又譏誚不屑的與那白帝子對視。

    只這一個王恨,可遠沒法試探出他的虛實。哪怕是作為棄子,這人也不夠格!

    ※※※※

    當王恨身死之刻,此處周圍所有十七座觀景台,都寂靜如死!

    此時距離白帝子使用那太虛天守符,都還不到二百個呼吸。各處觀景台上之人,或是義憤填膺,或是擔憂張信生死。幾乎無人以為這位,能撐到那虛空之障崩滅之刻。

    可就在眾人還在躁動不安,議論張信莽撞,白帝子不懷好意之時,那王恨就已斷頭身滅!

    許多日月玄宗的弟子,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都茫然不解的看著那座高台。

    過了許久之後,這十七座觀景台,才又喧嘩如潮。

    「這就已死了?」

    「不會吧?那個王恨,不是號稱空劍之妖?與我們日月玄宗的四驕六聖並駕齊驅麼?」

    「好快!這才多久?這只怕連一百二十三個呼吸不到?」

    「這麼說來,我也聽說那個傢伙在千頁峽內,號稱刀下從無十合之敵,原來還真不是吹啊?連王恨這樣的人物,居然也不是他三合之敵。」

    「應該是被克制了!差距並沒我們看到的大,可這位的實力,已足夠恐怖了!」

    「我聽說這次千頁峽入門試的質量,遠超往年。說是天柱級的天才,就高達九人,可卻只有張信,在眾多弟子中獨領風騷」

    「確實!聽說這位不但包攬了帝流漿夜,近半的五級奇珍,那各家獵團,也被他橫掃,使那通靈天驕一無所獲。便是那位幾乎沒有對手的神雷天驕,也沒他這麼風光。」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7:15
刀鎮星河 第二四六章 狂甲星君

    此時神玄峰觀景台上匯聚的諸多聖靈,也是神色詫異。這些人大多都料定張信,應不會有性命之險,

    可當這刻戰局落定之刻,在場四十餘位聖靈,都是一陣發愣。

    而台上這一剎那,也是落針可聞。

    二十丈外,雷照也同樣一陣錯愕,片刻之後才回過了神:「這個王恨,真是輸得憋屈!」

    這位空劍宗的後起之秀,還是有真才實學的,也確實不愧為妖孽之稱.

    不但以二十四歲的年紀,修成第四戰境,更有二種靈能屬性,達到了五點。同時還身具一門先天靈體,三種靈能天賦。

    這樣的實力,按理是足可與一些戰境不低的九級靈師抗衡的。可就因用錯了靈術,在張信的面前,都沒撐過三個回合.

    他也是在事前,就斷定這王恨,定會敗在張信之手。可卻萬沒料到,此人會輸得如此之慘。

    可這其實不算是戰術有誤,王恨更未輕敵,只是信息的不對等而已。在今日之前,誰都不會想到張信,已經將他的雷系功法,推升到了如此境界!

    尤其最後的那一刀,更使人驚豔,讓王恨連丁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原來是已修成了雷之戰境,怪不得他如此自信。」

    就在雷照身邊,宗法相的目內,也是閃動著異澤:「張信的雷法既已修至如此境界,那麼王恨落敗,只是早與晚的區別,勝負已在戰前決定。」

    雷照失笑:「我只是感慨而已,這王恨的一身實力,連兩成都沒用出來。」

    而此時宗法相,又凝聲詢問:「那白振俠,就是因此敗於張信之手?他是何時開始修持的雷法?我記得他初試之時,並未兌換過雷系法門,這可又是你們神海峰的手筆?」

    這神海峰一脈一直對外宣稱,那白振俠是由竇靈國擒殺。可他不但親自搜檢過白振俠的元神,更知考功堂的獎勵,是發到了張信的手中。

    雷照聞言,不禁神色複雜,張信那時可沒有什麼雷之戰境,而是憑藉他的第四戰境『極發藏意』,將白振俠斬殺!

    「我不知師弟為何會有此疑?據我所知,這次張師侄的手中,可是有著至少五種雷系奇珍。而據我所知,張信除了他自己從千頁峽中帶出的兩件,更有至少三瓶『雷龍髓』兩枚八級的太乙青空,還有一枚十級的雷天丹。這些東西,足可使天柱級弟子,修成三門秘傳級功法而綽綽有餘。」

    「是麼?」

    宗法相譏誚的笑著:「這些靈藥,按理是足夠了。可真傳與秘傳之功,又豈能以藥力堆砌?而你我皆知,要修成足以壓制同級靈師的雷之戰境,必有一門真傳級功法,臻至圓滿。可我觀張信應敵施術,戰境穩固,只怕還不止如此吧?這真是短短二十日之間,能夠成就?」

    雷照心想這傢伙的雷法,還真是在這短短二十天內修成

    而今日面對這王恨,張信更是連一成的實力都未施展,壓制了自身一整層的戰境!

    搖了搖頭,雷照正欲出言解開這誤會,可隨後就想到張信這麼做,必定有其用意。只稍稍權衡,他就決定還是在這事上繼續諱莫如深。

    「師弟你太小看原師妹了,她這人看似膽大包天,肆無忌憚,可自入門以來,何曾做過授人以柄之事?師弟你其實應該最清楚,十大天柱哪一個是簡單之人?張信能勝白振俠,是另有緣故,實情如何,恕不能相告。」

    雷照話至此處,卻見宗法相的眼內,依舊是飽含質疑。

    可他已懶得再繼續解釋,心想這傢伙一定要這麼想的話,那就讓他繼續誤會好了。

    「我現在倒是擔心,張信他兼修多門,之前的風金二系與觀星術,如今又加上雷法。他這般分心多用,日後可別一事無成。」

    宗法相只當雷照是在轉移話題。他先微微凝眉,可隨後還是決定先放過此事。

    自己的猜測無憑無據,幾句試探不痛不癢,無濟於事。

    「他這種天才,道路自然也與普通人截然迥異。且此子心性桀驁,不經挫折,只怕很難聽得進旁人諫言。」

    說到此處,宗法相就又若有所思的問:「師兄你說這白帝子的表情,有幾分是真?」

    就在他目望之處,那白帝子正眼神陰翳無比的與張信對視著,臉色則是鐵青一片,難看到了極點。

    雷照聞言,向那白帝子的方向看去,隨即輕聲哂笑:「只怕是一分都沒有!估計只有意外是真的。」

    即便是宗法相,又何曾想到今日的賭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堂堂的空劍之妖,只是數合而敗

    雷照忽然又神色微動:「你懷疑白帝子,可能別有用心?」

    「不錯,這人的舉止很奇怪!」

    宗法相的眼神凝然:「我甚至懷疑這位,根本就沒準備阻攔我日月玄宗對黑殺谷開戰。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表面功夫。」

    雷照心中微驚,知曉此事,宗法相是最有發言權的。

    為推動與黑殺谷的戰事,這位第一天柱必定有過諸多準備

    「是你許多手段,最終沒能用上?白帝子的發力,遠低預期?他到底想做什麼?」

    「還能為什麼?」宗法相譏誚的笑著:「以北地仙盟統合數十宗派,這個機會,他與他身後之人,只怕是夢寐以求。」

    ※※※※

    此時在某座高台之上,四處也同樣是議論之聲不絕。

    「還真贏了啊?就該想到的,能夠繼承祖師傳承之人,豈同尋常?」

    「近日門中已經有人,預言這張信未來,必將是如祖師,雷神,以及赤月劍仙那般的人物,可蓋壓當代,所向無敵!」

    「他自己號稱狂刀,可現今已有人,將他稱為『狂甲星君』,單獨列於四天驕,六聖胎之外,凌駕於這十人之上。我以前聽說,只覺可笑。可如今卻覺這張信,說不定真有這資格,」

    「君?這未免也太放肆了?在傳說中,過往以來所有神域聖靈,都有如神明般偉力。所以那些神域聖靈,都常被稱為神君。」

    「你這也太敏感了吧?這所謂的星君,只是說這位有著摘星之力而已。這君字,也不是只有那些神域聖靈能用。」

    「我倒是頗為期待,這位真有身登神君,蓋壓天穹之日。只可惜,以你我等人的資質,能證得神師就已是萬幸了,只怕是活不到那時候。」

    「說來這些年,也不知是怎麼了,天柱道種級的弟子,不斷的冒出來。四閥七姓這些世家,有三仙四驕九玉,而十三峰系也有六聖十七龍等一大批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如今又出了一位狂甲星君」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7:15
第二四七章 四驕六聖

    此時就在眾多觀戰的弟子中,一位身著斗部紅袍,面容剛毅冷峻的瘦弱青年,正自嘲的將唇角挑起。

    「狂甲星君?一君四驕六聖嗎?這是將張信,凌駕於我等幾人與那四名天驕之上?」

    「只是一些見識淺薄之輩的胡亂議論而已,多兄何需在意?」

    說話之人,是與那冷峻青年並肩而立的一位青年男子,同樣二十年紀,一身斗部紅袍,容貌則俊美非凡:「這張信的實力,確實不俗,足可與你我等人並列。可要說這位的層次,已經超出你我等人,我是決然不信的。王恨之敗,只是輸在靈法被克,料敵有誤,此人整體的實力,並未遜色於張信多少。」

    「可換成你我上去又能如何?」

    那冷峻男子不以為然的陷入了凝思:「我仔細想過了,換成你我,只怕同樣撐不過三十個回合。這還是彼此戰境相同的情形下,如此人突破了第四戰境,你我只會更為不堪。此人兼顧三系靈術,甚至還通曉祖師遺下的觀星之術,只怕任何人上去,都難以施展得開,九成都要落到似王恨那般的憋屈窘境。」

    「確實是棘手!」

    另一紅袍青年也微一蹙眉,他非是自大狂妄,不肯承認現實之人。深知此時的張信,是何種等級的敵手。能夠在金系靈術上,走出前人從未有過的道路,此人的悟性,又是何等之強大!

    「其實也無需太在意,三五年後,待你我將功訣修至中階圓滿,彼時再看高下不遲。靈師修行之道,長達數百乃至數千年。一時之成敗,何足為道?這張信天資超絕,可他現在就一心數用,日後自有他後悔之日。風雷二系,無不易學難精,這傢伙身任摘星使,又需在觀星術下許多功夫不可,此外還有在金系靈術上另出樞機的雄心。這豈能」

    這青年話至此處,忽然語聲微頓,看向了數里之外的另一座高台,隨後眉眼微挑,眸透笑意。

    「有意思了!」

    冷峻男子亦心神微動,也往青年目光所指處看過去。

    只見那邊有一個短髮紅袍的少年,正雙目發光的看著中央的觀星台,神色躍躍欲試,就好似一隻看到了獵物的凶獸。

    「斗靈聖胎魏周流?」

    所謂的『聖胎』,是指擁有聖靈資質之人。是聖靈的胚胎。而日月玄宗的六聖胎,就是指日月玄宗內,除四閥七姓外,六位已顯露出聖靈資質的後起之秀。

    斗靈聖胎魏周流,正是其中之一。而僅其名號中的『斗』字,就可知其為人性情,究竟如何.

    而冷峻男子的眼中,也現出了期待之色。

    要說所學駁雜,戰力高強,這魏周流可不會遜於張信。也是四驕六聖中,少有的幾位,現在就可與張信抗衡的人物之一。

    ※※※※

    「厲害!」

    當王恨的人頭被斬之刻,墨雍也驀然發出了一聲驚嘆:「婷兒你這個朋友,有些意思!」

    墨婷則是長舒了口氣,可她的眼眸內,卻還是現出幾分驚異。有些不解這場戰局。

    「這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墨雍似早有所料,淡然解釋道:「那王恨必定是將水霧術與金塵術合用了,此法確能克制張信的金靈力士,可卻反而給了張信可趁之機!此子的雷法,已修至極高境界,反過來借助水霧金塵,以類似於『小天罡雷禁』的細微雷網,覆蓋了整個觀星台。此舉不但可將那裡的寸草寸木,芥子微塵,都瞭如指掌;更可憑此欺瞞王恨的靈覺!王恨的幻術,是很不錯,可在張信的面前,卻是班門弄斧了。我聽說論到扭曲五感,矇蔽神識,雷系比之幻系靈術,還要更為強大。只是一直以來,很少有人能夠將之修成。那張信今日只是些粗淺應用,可卻足以挫敗對手了!在那水霧之內,王恨所有的觀感都被其矇蔽扭曲,豈能不敗?」

    墨婷聞言恍然,隨後又面現欽佩之色:「不愧是張師兄!今日這一戰,也真是出人意料。」

    「不得不承認,這確是百年才得一現的超卓之材!」

    墨雍繼續嘆息著:「能將這雷之戰境修成,那麼他必定已將一門真傳級的雷系功法,修到了圓滿境界。記得你說他之前,專修的是金系與風系?那麼他修習雷法的時間,還不到二十天?這非得有超絕悟性不可」

    墨婷聽墨雍稱讚,心中頗是歡喜,可她面上卻故作淡然:「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之前那位神雷天驕,不是在入門試中,一夜將雷法修至八重?現在張信手裡的奇珍靈藥,可遠勝過神雷天驕當日,只一枚十級雷天丹,就已靈效非凡。」

    這所謂的神雷天驕,也是四天驕之一,與皇泉齊名。就在二個多月前,借帝流漿之助,也在一個日夜間,將一門秘傳級的雷法,從三重上推至八重。

    此事也在日月玄宗內,引發極大的轟動。要說難度,此人的一夜五重境,遠超張信之上!

    需知任何秘傳級的基礎功決,第七重到八重的難度,都是之前十倍計,比修習中級功法還要難。

    「能修成是一回事,可能否活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且真傳級的雷法,不是單靠藥物就能成就的。以張信今日展露出的戰境之能,很可能他的根本雷法,還超越於真傳之上,秘傳甚至無上級,都有可能。我敢說那神雷天驕,在雷法上的運用與領悟,只怕已落後於張信!」

    墨雍微微搖頭:「我現在倒是越來越好奇,此子的真實實力,到底如何。這個王恨,實力倒也還算不錯,在靈師中算是頂尖,可此戰多半連張信的五六成實力都未逼出。」

    墨婷心想只怕還不止,這次張師兄得手的神血石,必定高達六枚以上,可不僅僅只是能將他的雷靈屬性,提升到頂峰!

    此外她猜測張師兄,有七成的可能,已修成第四戰境,

    之前張信,指點她與謝靈兒實戰技巧的時候,就曾顯露過一些端倪。

    這麼說來的話,這一戰張信展露的實力,只怕連三成都不到。

    而隨後她又聽墨雍語氣一轉:「婷兒,你是張信的至交好友,那麼他手裡那枚碧天青露~」

    「祖父大人不必再說了!」

    墨婷聲音冷凝的問:「那是張師兄的東西,師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會問的。祖父想要的話,可以自己去問價,」

    墨雍尷尬一笑,隨後就又目含遺憾的,繼續看那觀星台。

    與碧天青露同等功用之物,不止是價格昂貴。更在於萬金難求。每年流出市面的神露與其他類似奇珍,少而又少。

    而張信即將入手的碧天青露,品質奇高,功用已可與日月神露媲美。

    故而墨雍,也對此物頗為眼熱。

    此物他也想要,可卻更知這日月玄宗,不知有多少巔峰神師,盯上了這東西,並且勢在必得。

    至於自己,除非是墨婷願幫他開口,否則絕無希望。

    ※※※※

    整整三個時辰後,那籠罩在觀星台上的太虛天守術,才終於散去。

    白帝子早已離去,張信則是坐在台上定定發呆。

    他是在反省自己靈術的問題,原本他對於自己的『庚甲術』還是蠻有自信的,本打算在這次的實戰中試用。

    可結果今日之戰,卻讓庚甲術的弱點暴露無遺。在那水霧與金塵的干擾下,他根本就沒法使用此術。

    也使得他不得不暴露自己在雷法上的造詣,扭轉戰局。

    否則今日這一戰,只怕一兩個時辰都難結束。

    「結果還是得外掛電池模塊嗎?」

    張信一聲嘆息,眼神萬分糾結。

    那金靈力士因有電池與電力魔方,他可以提前召喚,能適用於賭戰之外的任何場合。

    可這庚甲術則不成,葉若設計的鬥戰聖甲,是以他自身產生的電能為基礎,儲電池的規模小而又小。也就注定了這款鬥戰聖甲沒法持續的使用。

    現在他的靈能量,倒是足夠維持這鬥戰聖甲十二個時辰而綽綽有餘了,連續三五天都沒問題,

    可他如果還要為此甲提供電力的話,那麼以自身的靈能量,持續一個小時就是極限。

    「可問題是,增加儲電模塊的話,會增加構造難度的喵。這個東西,又是主人現在,沒法用煉器之法完成的,只能以靈術來構造。」

    葉若也有些頭疼的說著:「且增加了儲能模塊之後,會擠佔鬥戰聖甲的大量空間。這樣做的話,不但外裝甲會變成超薄的,裡面的輔助發力裝置,紅激光槍,高週波系統等等,也都會受到影響的!」

    張信是將紅激光槍與高週波刀,預製成了外掛零件不錯,可那些零件,卻只是整個系統中的一部分而已。還有很多的零件,需要張信以靈能構造。

    「確實是麻煩!」

    張信再次苦笑,他之前其實也不是沒嘗試過,自己鑄造儲電池的。可這確實是金靈力士與鬥戰聖鎧內,最難製造的部件之一。

    按照葉若的說法,其實他那雷電五型的電池,也是沒真正完成的。

    只是他以靈師的特殊能力,令那些鋰電池暫時達到了使用的要求。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1 21:32
刀鎮星河 第二四八章 神海峰主

    其實在張信看來,這鬥戰聖鎧的實用性依舊極高,畢竟那水霧金塵二術,也不是什麼人都掌握。

    且這也不是任何環境都能適用,再如若戰境太弱的話,也難以對他構成威脅。

    可張信卻知自己未來的敵人,無一弱者,絕不能有任何的小視。

    所以這干擾的問題,自己是必須解決不可!

    如若有個現成的方法,就是提高自己的靈能掌控力。可如自己的靈能微操,真到了不懼金塵水霧二術的境界,那還要做什麼?

    再或者,就是修習一門能夠輔助自己構造外骨骼戰甲的靈術

    「對了主人,你今天很奇怪!」

    此時葉若,又好奇的問著:「我看主人明明都是打算把雷系靈術,當成以後的殺手鐧的。可為什麼今天,突然又改了主意?感覺以主人第四戰境的實力,即便沒有了金靈力士與庚甲術,要勝他也該很容易吧?就是多花點時間而已,按照若兒的計算,最多七十個回合後,主人就可勝他了。」

    「可能已經有人對我起疑!這白帝子,很可能是受人之託,借王恨之手,探我虛實。」

    張信解釋之時,眸中也現出了猜度之色:「金塵術與水霧術的復合之法,此前日月玄宗就有人研究過。可因無任何價值,所以有關此術的經典,一直都封存在篆星樓的第一層,數萬年來都少有人翻閱。至於王恨,我不知空劍宗有沒有這門復合靈術的傳承,也不知這是否空劍宗的那幾位聖靈臨時創成。可很不湊巧的是,王恨發動這門術法的方式與導引靈訣,居然與我日月玄宗的傳承,一模一樣。」

    「可主人你是怎麼知道的?又是那夢隨風?」

    「是我自己,前世我為改善自身資質,翻閱過篆星樓一二層幾乎所有與奇功異術有關的資料。這門復合靈術,就記載於一位前代聖靈的修行筆記中。『萬世經綸』靈秋子,許多與此人同時代的經典史籍,都有提到過這位天域聖靈。傳說這位記憶力超絕,曾記憶下篆星樓的一到五層,幾乎所有的書卷典籍。又有人說他的思想,以天馬行空著稱,曾創造出許多近乎異想天開的靈術。那時我對他很好奇」

    「也就是說,這門靈術多半是本門之人洩露出去的?所以主人懷疑白帝子,是與你們宗門內部的人勾結?可若兒覺得這理由,還是很牽強耶!他到底要試探什麼?又能有什麼好處?」

    「他可以試探我的戰鬥本能與習慣,即便我這一世改劍用刀,在運用風系靈術之時,也特意修飾過。可一個人的潛意識與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一不注意,就可能暴露端倪,」

    張信淡淡答著:「可能確是我多疑,可哪怕王恨身後之人並無試探之意,我也同樣不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與這王恨久戰。」

    所以他直接選擇了速戰速決,不惜暴露自己在雷法上的造詣。

    自己的基礎雷法,在短時間內登峰造極,這還可歸功於自身的天賦。可若暴露出前世上官玄昊,在鬥戰時的一些特徵,那就是尋死了!

    也因此故,他自從入門試以來,與人搏戰,從未超過十合。

    就在他與葉若交流之時,他眼前的那層黑色屏障,也在漸漸淡去。眺目遠望,則可見那十七座觀景台上的人群,早已星散大半,

    靈師不到五階,壽元不超五十。而哪怕九級靈師,極限也不過一百二十的歲壽。

    所以除非是那些已經對自身道途,徹底放棄念想之人,大多都少有閒暇。

    而當這觀星台內外不再隔絕,雷照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眼前,

    「師侄你沒事吧?」

    可這只是象徵性的問一句而已,早在兩個時辰之前,雷照就已確證了張信無有大礙,甚至連根毫毛都沒傷到。

    「弟子能有什麼事?」

    張信也是啞然失笑,隨後往旁一瞥:「這些東西,他們不要了?」

    他說的是王恨的遺物,包括一口十四級的本命飛劍,還有好幾件三級法器,還有那面十級的盾形靈寶。

    由此可見那北地仙盟在王恨的身上,確實下了極大本錢。可惜的是,這些東西都作用不大,賭戰開始不久,王恨的靈感,就已被他遮蔽。

    「他們哪裡還有顏面要?」

    雷照微一搖頭:「無事的話,就隨我再去一趟。之前任命摘星使的事,還未了結。」

    張信瞭然,之前歸真子只是提議而已,還未定論。而此時雷照再提及此事,就定是有了結果,且多半是好消息。

    當下他便探手一招,將王恨的所有遺物盡數收入到袖內,之後又由雷照攜帶著,再次回到神玄峰的那座高台。

    接下來就果如他的所料,歸元子在眾多聖靈與神師法座正式任命他為摘星使,並且授予告身符派。同時也經十天柱議定,將斗部八殿中軒轅殿的第七鎮,劃歸張信的轄下。而這空缺的編制,則在一個月後選拔靈師補充。

    軒轅殿是斗部八殿中,戰力最出眾的一殿。每臨戰事,此殿之人都是列陣在最前方迎敵。

    而這第七鎮,又是軒轅殿九都八十一鎮中,整體戰力據於前三的一鎮。內中光是神師境,就達五位之多,而九級靈師,則有十七位。

    事後張信聽說是宗法相力主此事,定要將這一鎮,劃歸到他轄下。只由此舉,就可知那位第一天柱對他的重視。

    可張信卻頗覺頭疼,斗部的那些靈師,要麼是戰力高強,要麼是天賦高於常人一等,是門中後備神師與後備聖靈的聚集地,大多都是心高氣傲之輩。

    而軒轅殿的人,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己想要將這一鎮降服,真正納為己用,可謂是難如登天。

    隨後張信,又由雷照引領,拜謁師長與諸位聖靈法座,還有在場幾十位地位較高的神師法座,簡而言之就是熟悉日月玄宗內的山頭與人頭。

    這其中絕大多數人張信都認識,此時卻都當做從未謀面。

    直到夜間,當這些聖靈神師也都陸續離去,雷照亦再次將他的身形卷攜而起,一起飛向了神海峰方向。

    半刻之後,當二人從空中落下,張信發現他們,正立於神海峰後山的一處斷崖頂上。

    而前方崖旁,則正有一位身影挺拔如松般的青袍男子負手挺立。

    張信神情凜然,無比凝肅,他眼前這位,正是神海峰主離恨天,也正是他現在的嫡傳師尊!

    之前在『摘星』之時,他就已拜見過。可那時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師徒二人,顯然是無法好好說話的。

    直到此刻,才可算是正式的拜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1 21:32
第二四九章 瞬雷幻衣

    將張信送至此處,雷照就鞠躬退下。而張信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聽離恨天冷然道:「你明明非是驕狂自大的性子,為何卻偏要故作此態?」

    張信不禁啞然,心想這位怎麼也與那月靈上師一樣,一見面就說出這種話。

    自己的演技,就真有這麼差?怎就被這麼多人瞧了出來?

    心中雖這般想著,張信的面上,卻毫無半點異色,恰時露出很不解的神態:「祖師在說什麼,弟子聽不太懂。弟子行事,有時候是有些張狂,可自問還談不上自大與『驕』字。弟子只是有足夠自信而已,祖師大人想必是誤會了!」

    他二人是師徒不錯,可因現在張信修為低弱之故,現在只能稱離恨天為祖師。

    這一剎那,張信也心生出很奇怪的感覺。他前生的師尊,也是一位聖靈,一位峰主,可那位與離恨天卻是死對頭,也連帶著讓他與神海峰一脈互不順眼,彼此間也掰了數次手腕。

    那時候的他,可萬萬沒想到這一世的自己,也會成為神海峰的一員。

    就在張信思緒發散之刻,離恨天卻驀然回首,那兩道目光,就似如兩口鋒芒絕世的寶劍,在張信猝不及防時,深深刺入到他的眼裡。

    「上官玄昊與你,到底有何關係?」

    張信渾身悚然,這刻幾乎就心神失守,露出馬腳破綻。

    可僅只六十分之一個呼吸,他就已判定這位『師尊』,多半隻是試探。未加思索,張信就雙目圓瞪,眸透怒火,

    「上官玄昊?那是弟子的血仇!廣林山七十萬亡魂,弟子必定會代他們,向所有涉及此事的凶手索命!」

    離恨天微微蹙眉,有些狐疑的看著張信。足足半晌之後,他才收回了視線。

    「為師不知你之言,是真是假。如非是確證上官玄昊對觀星術一竅不通,也教不出你這樣的弟子,幾乎就可斷定,你與他必有關聯。只因你二人身上,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

    說到此處,離恨天又語氣一轉:「你說上官玄昊是你之血仇,可為師也深悉上官玄昊的性格為人,此子慷慨仗義,正直忠勇,重情重義。要說他背叛師門,為師是絕不相信的。哪怕他有一日,真對宗門不滿,也只會獨自離去。絕不可能出賣同門,令其麾下眾多親朋好友,都葬身於廣林山!」

    張信聽到這句,心中萬分訝然,又覺一股暖意瀰漫於胸。廣林山之後,日月玄宗之內絕大部分人,都將他當成了叛逆。可偏偏是他前世的這位『死對頭』,卻堅信著上官玄昊的清白。

    這刻張信也升起了一股幾難抑制的衝動,想要將所有的一切,都詳實告知於眼前這位。

    可他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臉上眉頭大皺:「祖師之意,是想說弟子的仇人,其實並非上官玄昊?」

    「我並無證據,也不能確定,只能判定廣林山那一戰,必定有著蹊蹺。為師也不會阻你復仇,可在復仇之前,還是得查明究竟為好。」

    離恨天說完這句,又目光悠然的,望向了遠處的日月雙峰:「最近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如今這門中正有一股勢力,在攪風攪雨,並且觸手遍及巡山堂,戒律堂,刑法堂,與傳功堂等等,甚至還有十天柱與斗部八殿。再加上門中那諸多心懷叵測,別有用心之輩,以及內力外因,這日月玄宗。幾乎已到了喧賓奪主的地步。」

    「喧賓奪主?這怎麼可能?」

    張信的眼神狐疑:「門中諸位聖靈,難道就不管麼?」

    「怎麼不管?」

    離恨天自嘲一笑:「這數年內,包括本座在內的諸多聖靈,早有共識。可卻因難以互信,始終無法形成合力。根本不知哪家可信,哪家又有著問題。這幾年,也只能坐視某些人顛倒黑白,將上官玄昊這樣的天柱,打為叛逆妖邪。」

    張信聞言後怔怔不語,眼神則變換不定。他看似是因離恨天之語震撼不已,可其實別有思緒。

    這門內的情勢,張信其實早有猜測,只是真實的情況,比他預料的還要惡劣許多。

    這玄宗之內,其實依然是邪不勝正,可正如離恨天所言,十三峰系與四閥間難以互信,無法攜手。

    就如他現在,也無法信任這離恨天一般,

    「這些話,本不該現在就對你說。可你如今身任摘星使,已經捲入到這漩渦中,那麼有些事,就必須心中有數。」

    離恨天一邊說著,一邊轉過了身:「張信你行為張狂,鋒芒畢露,為師其實不樂見。可料想你這般行事,必有其因,所以為師也並不打算勸誡阻止。只勸你日後行事,必須慎而又慎,否則三年前的上官玄昊,很可能就是今日之你。還有這個」

    話至此處,離恨天又隨手一甩袖,凌空將兩物送至張信身前。

    張信只望了一眼,心中就再次一驚。第一件是一件衣袍,樣式是最普通的巡山堂弟子服飾,可面料奇異,是以一種極其特異的金屬製作而成。

    第二件則是一枚紅色的玉簡,材質非凡,玉簡之外,赫然有著彷彿雷電般的紋絡,也不知那是人為雕刻的,還是自然生成。

    「這是?」

    「瞬雷幻衣!可變換九種袍服式樣,顧名思義,借助此衣,能夠施展靈術瞬影雷身,算是一件一級法器!你如今的雷法,已有不錯根基。此衣在你手中,正是絕佳的逃命聖器。」

    離恨天語聲淡然:「為師自料不能勸你收斂性情,卻也不忍見你早早隕落。你也算運氣,最近也恰有一位好友,收集了不少高階雷法材料,為師便委託那人用些邊角料,為你製成此器。」

    張信此時的心緒,就似翻倒的五味瓶,既有感激,又覺心虛。隨後他面色凝然,誠心誠意的朝離恨天一禮:「弟子多謝祖師之賜!」

    他知這位祖師,說的雖是輕描淡寫,可張信卻知這件道衣,是何等的價值。

    這瞬雷幻衣,名義上是一級法器,可價值卻可相當於他前生那枚五級斬風戒的三倍!

    瞬影雷身這種『極招』級別的靈術,又豈能與普通的靈術等同?法器的價值,自也是落差巨大。

    這件瞬雷幻衣的材料,也絕沒可能是什麼邊角料!

    記得之前雷照曾與他提及,說這位峰主近日有事外出,不能及時接見。拖延至今日,原來是為這瞬雷幻衣麼?

    「起來吧!我神海峰一脈,重心不重禮。」

    那離恨天微一揮手,直接一股法力揮出,遙遙將張信託起。

    「至於這玉簡,是我神海峰獨有的一門傳承,名為『九天雷動』,也就是所謂『雷斗術』中的一種。要說到靈武結合之法,雷斗術的威力,還在靈斗術之上!而我神海峰的『九天雷動』,更是當世雷斗術中,少有的幾種秘傳級鬥法。可惜創下此法的那位祖師,在最後階段完成之前,就已隕落。導致這門功法,缺陷不小。你日後如有能力,可將之彌補完善。」

    張信聞言,再次大喜過望。他前世就想尋一門頂級的雷斗術功法修習,可卻始終未能有緣得之,卻想不到這神海峰就有,而且還是秘傳一級。

    至於功法缺陷什麼的,張信是毫不在意,自問日後,他可將之補完。

    而此時離恨天的神色,又轉為冷肅:「張信你需謹記,這『瞬影雷身』,雖是極招級的靈術,可也絕非無解。為師賜下此物,只是讓你在那些聖靈與頂級神師面前,多出幾分保命的可能而已。你得瞬雷幻衣之後,切不可仗以自恃,肆意妄為」

    語至此處時,離恨天忽然頓住,又仔細看了眼假裝認真的張信,最後他卻是微一搖頭:「罷了!有些話,估計說了也是白說。」

    張信聞言,似如蒙大赦的輕吐了口氣,可隨後就又神色肅然恭敬道:「師尊何出此言?您的教誨,張信自當謹記於心!」

    「謹記於心?為師卻聽不出多少誠意,總之你好自為之就是。」

    離恨天眼神無奈的擺了擺手,隨後又語聲凝然:「本座既為你之師尊,就有為你授道解惑之責。張信你在風雷二道,都有極高天賦。施展時雖略顯生澀,卻能中規中矩,並無明顯疏漏。唯獨這金系靈術,除了對金靈力士的改良,能讓人感覺眼前一亮之外,其餘技巧,都不堪入目。還有這御刀之法,徒兒你打算把這刀,當成劍使?」

    張信先是神色微赧,可隨後精神一振:「請祖師指點!」

    他知眼前這位,正是如今日月玄宗內,僅有的三位御刀大家!且是這三人中,成就最高的一位。

    如有這位的指點,自己在刀道一途,必定可少走許多彎路,

    而離恨天此刻,則莞爾一笑:「與你說了這麼久,只有這句,是你真心實意!這樣吧,為師料那第一天柱,不會給你太多時間。從今日起,你需辰時至此,聽為師講解金系靈術,與御刀之法,直至亥時初結束。其餘風雷二系,你有什麼疑難不解的地方,也盡可詢問」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 17:38
刀鎮星河 第二五零章 二級羽士

    大約一個半時辰後,張信獨自立於懸崖旁,眼神萬分驚喜的,看著手中那件『瞬雷幻衣』。

    這件法器對他而言,可謂天降之喜。哪怕是他將大都天雷訣,修到十二層圓滿之後,此物也同樣價值巨大。

    需知瞬影雷身這門術法,關鍵就在於一個『瞬』字,施術的速度越快,間隔的時間越短,則在實戰中的價值越大。

    可『極招』級別的靈術,無論是靈能導引,還是之後的調息,都極其的複雜困難,更需損耗巨量的法力。畢竟『瞬影雷身』的靈術等級,只是靈能屬性值的綜合,也只決定瞬間移動的距離。而前面那幾項,則必須由靈師本身,在這門術法上的造詣來決定,其實包括對靈術本身的理解,各種技巧與竅門的掌握,以及施術嫻熟程度,靈能導引的速度等等

    故而張信,哪怕是將『瞬影雷身』修成,也需不斷的鑽研與練習,窮盡一切可能的去降低施術與調息時間,並且節省法力的損耗。

    可有了這件所謂的『一級法器』,卻可將施術的時間,固定在一個呼吸之內;而連續施術的調息時間,則是十個呼吸。

    再如日後張信在這門術法上的造詣,超出了瞬雷幻衣的水準。此器依舊可以為他節省十分之一的施術與調息時間,以及至少一成的法力,

    而頂級靈師的爭鬥,往往是決於一瞬,這丁點的細節,就足可決定一場戰鬥的成敗。

    再換個角度來說,此物的市價,至少是五級斬風戒的三倍,這就相當於他前世所有身家的五分之一,這又豈能不令他欣喜。

    「看來師侄你很喜歡此物!」

    遠處驀然一聲輕笑,喚醒了張信的心神。他循著這聲音的來處遙目望去,就只見那雷照,正浮空立在五十丈外,神色笑盈盈的望著自己。

    「可知我與幾位師弟妹,有多羨慕?當初我等入門的時候,師尊可絕沒有這樣的厚遇。尤其原師妹,聽聞之後一直都在叫嚷,說師尊他對你太偏心。」

    「雷師叔說笑了!」

    張信的眼內既有榮幸,也有興奮:「師尊能有如此厚賜,我也未曾意料。」

    「所以師侄也當知,師尊他對你的冀望,是何等之重!」

    雷照的神色語聲,此刻驀然轉為凝肅:「我與神海峰眾多人等,也莫不對師侄你期待備至。雷某萬望師侄以後遇事之時,能夠想想峰主他的期許,想想我等眾人的厚望,做到三思而後行。」

    「師叔的意思,是說我以往行事,都不夠謹慎嗎?」

    張信卻失笑著反問:「還是太自大輕狂了?可我覺得還好。」

    「這句話,你倒說得出口。」

    雷照有些無奈的微一搖頭:「我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如今雷某也不求你未來能扛起神海門庭了,你這傢伙,不為我神海峰招災惹禍就是好的。」

    說完這句,他就屈指一彈,就將一枚玉瓶彈飛到張信身前:「這是白帝子遣人送來的碧天青露,你準備怎麼用?」

    張信眉眼微揚著將那玉瓶接在手中,隨後語氣斬釘截鐵道:「這還用說?自然是給自己,再尋一個靠譜些的打手兼保鏢!」

    以他現在的處境,只有一個紫玉天,可還不夠保險。

    雷照聞言,不禁滿意的一笑:「可要我為你推薦一些合適人選?」

    「我倒是對雷師叔頗感興趣的!」

    張信似笑非笑:「不知能否有此榮幸?」

    「你倒是真敢說!」雷照再次無語一嘆:「我這裡還是算了吧,不用浪費一滴碧天青露。即便沒有此物,師侄遇險時,我難道還能坐視旁觀?」

    張信也知這位身任天柱期間,多半已換到了足夠的日月神露,以備日後晉陞聖靈。再以雷照的身份地位,沒可能會掉價到來當他的護衛保鏢。

    所以方才之言,僅只是玩笑。

    而隨後張信的神色,也轉為肅然:「其實弟子,也正欲向雷師叔請教。不知這日月玄宗內外,有何人能為弟子所用?弟子也不求其實力高強,只求其足夠可靠。」

    其實此事,他早有腹案。可他一個初入門的弟子,按理是沒法知曉門中詳情的。

    且張信料定雷照推薦之人中,必定也有他選定的一位

    ※※※※

    因次日清晨,張信就要再次到神海峰頂,聽離恨天講課。

    故而這招攬『保鏢』的事情,張信決定當夜就開始進行。雷照亦不辭辛勞,帶著張信直往北面飛去。

    而司空皓,與芮晨茅剛這兩位斗部鬥戰尊者,也早就料到了此事。都未有任何抱怨,依舊隨同護衛。

    張信心緒毫不覺愧疚,他猜這三人,多半是對那護星使與護陣使的職位,極感興趣。

    這三個臨時職司,雖是因他這個摘星使而設,可地位卻更高一些,等同一堂副座。能指揮的人手與權勢,也與他們現在的地位相當,甚至超出一籌。

    關鍵是這幾個職司,能有更大的機會,從門中兌換日月神露

    再如自己能夠請來一位實力高強,並且足夠可靠的保鏢,那麼這三位護衛他的任務,無疑會輕鬆許多

    而此時張信,已經將那瞬雷幻衣穿戴在身,並且變換成樞機堂銀色服飾。

    他的『摘星使』職,是臨時設成的職位。平時是隸屬於樞機堂,由宗主與十天柱共管。故而衣飾,也是樞機堂的樣式。這也正在『瞬雷幻衣』,預設的九種袍服樣式之一。

    除此之外,張信左邊的袖角紋有三條銅紋,這表示他現在,是三級靈師。

    而右邊的袖角,則是二條月紋,這代表他現在,是二級羽士的身份。

    所謂的『羽士』,是日月玄宗內部的職級之一。

    黃冠,羽士,高功其中每一階,還有三個小級。

    初入門中的弟子,都是統一的頭頂黃冠。然後當修為到了一定程度,並且立下一定功勛之後,就會授予羽披霞衣。而再之後,就是高功了,一般都是有一定資歷的神師一級,並且對宗門有著極大貢獻,才有資格獲得。

    而二級的羽士,一般都可在各大上院,或者各部,擔任副司主與壇主,鎮主等類職司,並且可在年老之後,獲得長老甚至太上長老的地位。

    也就是說,他現在只剛一入門,地位就已超越了絕大多數入門弟子,已經可與李光海與王純比肩了。

    不過張信之所以現在就用上這身袍服,卻是另有用意。

    而無聊已久的葉若,此時則在嘖嘖讚嘆:「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感覺主人換上這身之後,好英俊好帥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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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