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刀鎮星河 作者:開荒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12:44: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03 2273025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5 17:55
刀鎮星河 第5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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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王道生墜地之處,驀然間一團血霧瀰漫。

    這位黑榜排名十三的絕頂殺手,身軀瞬間四分五裂,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力,轟成了血肉粉末。

    而此時在其身後,一位有著蛇尾與八條手臂的身影,正冷漠的將兩桿骨槍收回。

    墨雍認出那是張信麾下的魔奴『薛沖之』,經過離恨天祭煉,有著上位十五級神魔的力量。

    除了沒有法域之外,這位就等同於十五級的神魔強者!

    可他卻不禁再次錯愕,據他所知,八臂蛇魔一族雖然也有一些藏蹤匿跡之能,可也不至於強到能讓人察覺不到任何行動的痕跡。

    在戰起之前,墨雍還見這個薛沖之,侍立在張信的身後。可這刻此人,卻已悄無聲息的潛行到了船外。

    不但他墨雍未能察覺,身為黑榜強者的王道生,也沒能夠感應到這來自身後的致命危機。

    古怪——

    墨雍很快就注意到,那薛沖之身外的一層奇怪的貼身『黑甲』,猜測著這位的隱遁之能,是否與這層黑甲有關。

    這猜測在一個呼吸之後就被證實,那薛沖之身外的黑甲,很快就發生光影變化,竟然在須臾間,就使這頭八臂蛇魔,消失在了眾人視野內。

    張信則自始至終,都沒往那邊看一眼。對於王道生的隕落,也毫無半點動容,仍以睥睨之姿,俯視前方。

    「區區蟻蛾,自不量力!」

    墨雍的面容抽動,卻終是說不出話來。無論張信的話,怎樣的肆意猖狂,怎樣的荒誕無稽,可這位依舊在船上安然無恙,毫髮無損,卻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他看得出來,這『雷錐』王道生應該只是對方的先手,後續還有一連串的的手段跟上,最終的目的是將張信逼入絕境。

    可此人被張信部屬乾脆利落的解決,卻完全打亂了伏襲者的計畫,也令隱在暗中的對手生出了強烈的忌憚之心。

    「信哥哥你又在說胡話了~」

    隨著這銀鈴般的聲音,後方一陣香風颳來。謝靈兒驀然從後方的廊道中飛出,禦空來到了張信的身側。

    這位先躍躍欲試的看著前方,隨後就語含抱怨的問張信:「信哥哥你明知道有敵人,怎的就不通知我一聲?」

    戰起之時,她正在觀想狄克拉龍的影像。在驚覺外面的異動之後,就第一時間結束了修行,趕至甲板。

    可當看了眼前的情形之後,謝靈兒就知眼前之戰,明顯非是突發,張信早就準備好了應敵的手段,卻偏偏將她瞞著。

    「還輪不到你出手。」

    張信微微一笑,神色說不出的自負從容:「你現在可是我的殺手鐧,絕不能用在這裡,且如這區區的小場面,都需靈兒你出戰,那本座要這麼多供奉客卿做什麼?」

    「嘁!我才不信,」

    謝靈兒一聲冷哼,表示不滿。她知張信是還不放心自己,之前這傢伙就對她點評過,功法未成,火候稍欠,仍需一些時間雕琢磨練。

    謝靈兒也知自己現在,還是有些欠缺的,首先她對自身力量,速度的控制,還不能完全到位,戰鬥的經驗,也極其淺薄。

    這就導致她面對弱者的時候威風十足,能將任何實力弱於她的人碾壓。可如對手是與她相當的存在,比如張信口中的林紫若,符天神等等,卻會顯出致命的缺陷。

    而面對林厲海,元傑這樣的頂級神師時,情形只會更加的不堪。

    可她雖明知自己的弱點,可這刻卻仍是心癢難搔。體內戰意澎拜,熱血激湧。

    無論是血煞靈體,還是狄拉克龍,都有著好戰的本能,而當二者結合之後,就更是壓過了謝靈兒本身的性情。

    不過在她有所動作之前,張信卻按住了她的肩側。一絲可讓人麻痺的電流,度入到了她的體內,刺激她的竅穴。

    使謝靈兒的心緒,又逐漸平靜了下來。

    而旁邊的墨雍,則是神色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

    不同於張信現在的法力內斂,讓人看不清深淺。謝靈兒因控制力稍稍欠缺之故,那一身靈能,就好似黑夜中的篝火般,引人注目!

    那就彷彿是汪洋大海一般的靈能,在謝靈兒的身體內外潮湧不息。且不斷的有靈能溢散出來,消散於空中。

    可這少女,對於這些損耗,完全不以為意。一身『汪洋大海』般的法力,依舊是『汪洋大海』,沒有半點的縮減萎靡。

    這個女孩,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這一身靈能,難道是無窮無盡?

    說起來,謝靈兒這名字他也聽屬下說過,是婷兒她現在最要好的閨蜜之一。

    可他的部屬,從來沒告知,此女竟是強至如斯,不凡至此——

    墨雍的思緒很快被打斷,只見前方張信,驀然拉著謝靈兒,往身後退了一步。

    隨後前方就是『鏘』的一聲金屬交鳴,那聲音無比尖銳,使得近在咫尺的墨雍,只覺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撕裂。兩絲鮮血,從耳洞中溢出。

    張信卻似早有準備,與謝靈兒一起,事先就用手指塞住了耳朵。

    當墨雍再定睛往前看時,只見林厲海正漠無表情的立在張信的前方,雙手戴著一對銀白色的拳套,正做出警戒的姿態。

    而在更遠處,一道青藍色的劍光,正在往後翻飛捲動,

    「天域!」

    墨雍的瞳孔微縮,能夠在頃刻之間,就透穿過『獨霸號』的防護法陣的御劍術,至少也得七十級以上,並且達到第九戰境!

    這劍器的主人,毫無疑問是天域無疑!

    此時又有一主六輔七道赤紅色劍光飛空而起,直擊二十里外雲空。隨後在那處所在,爆出了一團火花,劍光紛亂,攪動周圍百里雲氣。

    任那雲中之人的靈法符術變化萬千,這些赤紅劍光,都未顯敗像。

    隨後又有紫雷烈火,接二連三的尋隙轟入,使那道模糊人影,窮於應付。一則補那些赤紅劍光之缺,二則進一步壓迫。

    「太淵神劍魏紫辰!」

    墨雍認出那些赤紅劍光的主人,正是張信新近招攬的一位頂級神師。如此高妙超凡的御劍術,即便是日月玄宗之內,也只有不足百人能超越其上。

    至於那雷火術法,則是源自於張信麾下的雲浩。此人的術法之威,也是讓人歎為觀止,更擅於變化,面對天域聖靈級的存在,亦能臨機應變,與魏紫辰配合無間。

    這二人都是天柱級別的頂尖神師,身俱九層戰境,雖無法以一人之力獨抗天域,可當這兩位聯手,卻也將雲層中的這位天域強者,牢牢的阻於三十里外!

    只是靈能損耗稍稍誇張,對手是高出兩層戰境的天域。二人一出手,就是真傳,甚至秘傳級的極招絕式,完全不惜法力。

    可有著獨霸號,以及二十三個鎮的靈師為後援。這兩位,倒也無需顧惜法力。

    而墨雍只看了片刻,就又沒心思,關注這場頂級神師與天域聖靈之間的激戰。他發現張信的身邊,似乎又少了一人。

    那北海天翼紫玉天,此時已不見了人影!

    墨雍目光梭巡,試圖在這戰場上尋找紫玉天的身影,卻徒勞無功。

    直到三個呼吸之後,他聽見了南面四十里外一處山頭,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他猛然回望,卻見那邊的雲空中,一道黑色光華,正在追擊著一道天藍色的身影。

    紫玉天身上罩著一層與薛沖之同樣的黑甲,一雙骨翼伸展,以遠超對手的速度飛行,骨刀揮斬,幾乎每一刀,都在對手的身上,斬出了一道創口,使空中一片片血雨灑落。

    這看來讓人只覺荒唐無比的情形,頓時使得墨雍的瞳孔,再次劇烈收縮。

    此時被紫玉天『追殺』之人,無疑也是一位天域!可此刻這兩人,卻完全是強弱顛倒。後者在紫玉天的刀下,竟彷彿全無還手之力!

    這一刻,無數的疑問,出現在了墨雍頭腦內。

    這真是那個北海太子紫玉天?

    此女已是魔奴身份,為何還能有如此的戰力?

    那力量也高到恐怖!看起來,竟彷彿是已超越於天域神魔之上!她是怎麼辦到的?

    還有戰境!天域強者,基本都能擁有十一層的戰境,可為何這二人對戰,卻是那位天域被完全壓制!

    魏紫辰與雲浩二人,是聯手之後才能與一位天域抗衡,哪怕後者在群山法域內,實力也大幅下降,也依然得拼盡全力,不斷的施展絕招秘式,以抗衡那人!

    可這紫玉天,她又是憑什麼,能夠將一位天域聖靈,壓製到沒有還手之能。

    「這怎麼可能?」

    墨雍一聲呢喃,目中滿含疑惑。

    「這有什麼不可能?那個魔奴,實力還是很強的。」

    謝靈兒輕哼了一聲,目光複雜。

    她這幾個月裡,不但與紫玉天在同一個修煉室裡練習體術,也常以後者為對手,磨練自身戰技。所以她深知紫玉天的實力!

    以謝靈兒的估測,現在的紫玉天,只怕連四成的實力都沒有施展出來。不但那神寶的能力沒有施展,紫玉天自身的幾門血脈神通,也未使用。

    數月相處,謝靈兒頗欣賞此女的性情為人。可因自家的悲慘遭遇,對於紫玉天這個『邪魔』,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5 17:55
第542章

    「這就是不習鬥戰之法的壞處!」

    張信也在往那二人激戰的方向看著,語中略含唏噓的評價:「我們靈師就是近戰太弱了,這兩人明明都是十一層的戰境,本該是勢均力敵才對。可一旦被近了身,就拿對手無可奈何——」

    「可她怎麼可能會是十一層戰境?」

    墨雍先是下意識的搖頭,隨即他就似意識到什麼,神色不敢置信的,看著張信,

    「是隙鯨刀!你把隙鯨刀,給了她?」

    他猜此時的紫玉天,應該是已到了第八戰境『五氣朝元』的造詣。

    這位身為曾經的北海第七太子,也同樣有著靈體戰境與雷之戰境。可即便這些加起來,也不過是十層戰境而已。

    此女能夠在戰境上追平一位天域,唯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神寶在身!

    這個傢伙,竟將那把隙鯨刀,賜給了一個魔奴!

    「不能嗎?」

    張信的語氣漫不經心:「隙鯨刀是本座之物,想要賜給誰,都是本座的自由。」

    也在這刻,一波宏大的氣機,驀然從四十里外壓迫而至!

    墨雍不禁再次往那邊側目以視,他知這是天級『法域』。

    通常聖靈與神魔的法域,都是增幅某種術法等級威力,以及增加自身力量之類,又或者削弱對手。

    可這位天域聖靈的『法域』,卻有些特殊,似乎與『禁空』相關。

    這『法域』發動之後,不但紫玉天遁飛的速度,大幅度的降緩,便是他們身下的戰船也被影響,都在劇烈的抖動,有下沉之勢。

    墨雍心中微沉,看了一眼船下方。儘管那火海仍在燃燒,仍在席捲。

    可剛才喪身的一千四百人,大多都只是神師以下。仍有不少人殘存,隱伏在地層內,等待著機會來臨。

    此時四面八方,更有數百上千的遁光,正在飛襲過來。那都是潛伏在附近的散修,而有膽量盯上張信的懸賞之人,想必也實力不俗。

    「法域?」

    可張信面對這迫在眉睫的危機,不但面不改色,反是冷冷的笑了起來,飽含譏誚:「在我日月群山之內,居然還敢動用法域?我看此人,真是不知死活!」

    他微一拂袖,就使那懸掛在他腰間的四枚金印,驀然都浮空而起,懸符在他的身前。

    那是他身任『摘星使』,『第九道種』,『天芒山首席』,『二級高功』的信物與身份象徵。

    可此時這四枚金印,都在這一刻發出隱隱的金光。

    隨著張信的雙手合一,捏出了一個印訣。他的額前,也頓時顯出了一個玄奧無比的『明』字符印。

    隨後一波波宏大的域場,從四面八方沖湧而來,層層疊疊的覆蓋此間。

    而四十里外的那位天域,首先就受到了衝擊,口中驀然一口鮮血吐出,身影也微微一窒。被紫玉天抓住了機會,在胸前轟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群山法域?」

    墨雍面色微變,隨後就發出了一聲隱隱的呻吟。

    他倒是忘了,張信在八個月前,準神血獵了結之後,已經晉陞最高等級的『授印』弟子,被賜予了『明』字符印。

    而這位既然能夠掌握『雷天神寂』,那也自然有可能更進一步,提前調動『群山法域』!

    這『群山法域』顧名思義,是由一群靈山構成的龐大法域。

    各個靈山按照一定的距離分佈,互相之間響應共鳴。這是人類宗派守護子民,拒止邪魔入境的方法。

    在『群山法域』覆蓋之地,所有的邪魔之屬都會感覺不適,並且日漸衰弱。

    甚至非本宗的靈修,也會受到一定的壓制,實力被削弱兩到三成。

    剛才的『雷錐』王道生,如非是一身法力大幅削弱,可能也不至於這麼容易,就被一位靈智低弱的魔奴誅滅。

    在日月玄宗的群山法域之內,就只有身俱日月玄宗的『符印』,才可不受限制。

    就比如張信額前的『明』字符,又比如紫玉天的魔奴印記。

    除此之外,日月玄宗的門人,還可請動『群山之靈』,進一步激發『群山法域』的力量。

    理論而言,只要能夠成為『授印弟子』,借助自身職位印綬中的特殊符陣,就能有調動『群山法域』的權限。

    不過這只是理論,墨雍也是『授印弟子』的身份,可卻沒辦法辦到。

    要請動群山之靈,至少也得是天域級的強者。

    可也有人例外,就比如上官玄昊,比如他眼前的張信,在『雷天神寂』的基礎上,將自身的雷法造詣,往前再推一步,就可順勢掌握引動『群山法域』之法!

    也在這一刻,墨雍已知這次的襲殺,已是注定了結局。

    遙目遠望,這二十艘浮空戰艦上的靈師,依舊在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射殺那火海之內的一切活物。

    雲層中的那位天域強者,在張信召來『群山法域』之後,實力降低了整整一截。面對雲浩與魏紫辰二人的聯手,已沒了之前的從容,身影再退,在不知不覺間已到了五十丈外。

    而此時林厲海,胡桃,寧元仙,還有章農,慕知秋,黑一,黑二,這幾位還未出過手的頂級神師。都各據一方,環繞在張信的身側,全神戒備著。

    附近更有靈師,不斷的往張信身周百丈,施展著各種探查之術,不給人以任何的可趁之機!

    此時固然還有兩位天域未曾現身,固然還有四位黑榜殺手,隱伏在四周。

    可墨雍卻也知,這次宗門也派出了相當強的力量,在暗中護送張信。

    而十二位天域中,至少有一人,潛伏在這附近。

    可能此人,並非是那雷山月平潮的對手,可卻足以牽制後者!

    總而言之,只憑他所知的這些人,想要在這裡將張信解決,已是痴人做夢!

    「他們太自大了!」

    張信背負著手,無比傲慢的睨視遠方:「本座之所以目中無人,是因世間無我之敵!而本座之所以狂傲,是因這天下,少有人能讓我謙卑!」

    墨雍一聲苦笑,想要說話。卻忽的又心生感應,隨後一陣絕強的罡風氣爆,驀然在一百二十餘裡外掀起。此間的眾人,都不禁詫異的看了過去,只見那邊正爆出強芒,勝過烈日十倍!

    那灼熱的光,刺到所有人的眼仁疼痛。而那巨大的爆震聲,則在數個呼吸之後傳來。

    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的耳膜,都溢出了鮮血。

    墨雍的臉色蒼白,眼神接近癲狂。那是天域,有一位天域聖靈,死在一百二十里外!

    張信這刻,卻是狂聲大笑:「在汝等的眼中,這三位天域,五位黑榜,可能是難以抗拒之敵。可在狂刀的眼中,卻只是一些不知死活的蟻蛾,卑賤如斯!」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6 18:06
刀鎮星河 第543章

    這個傢伙——

    墨雍不禁側目,定定看著張信。

    後者臉上的笑意,依舊是無比張狂肆意,可這刻他卻不覺刺眼,心裡也升不起半點輕蔑不屑之意,只覺是發自心底內的恐懼。

    這個傢伙,明明還只是一個靈師而已,可他的手裡,到底掌握著怎樣的力量?

    如今就連天域強者,都已動不了這位分毫嗎?

    剛才那位隕落的天域聖靈,又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也是這張信所為?

    「~墨副首座,以前的事情,本座可以念你無知,看在婷兒的份上,不與你計較。」

    張信語聲淡淡的說著,目中則寒芒閃動:「可如還有下一次,我毀了墨家。」

    他語聲落下的這一刻,幾十里外又是一陣驚天暴響,赫然震盪諸山!一團更為酷烈的強光,在那處方向顯現。一片白輝,將這片地域,照到熾白顏色,令此間幾乎所有人,都短暫失去了視覺!

    這是第二位隕落的聖靈!

    六十七里之外,紫玉天早已將骨刀收起,神色冷漠的提著一顆頭顱。

    可墨雍望見此景,卻是神色默默,毫無意外之意,這個結局,早在他得知紫玉天的手中,是隙鯨刀的時候,在張信引來群山法域之刻,就已料到了。

    翼妖一族,是世間遁速最快的一種魔靈。而『隙鯨刀』這件神寶,則是少有的幾種,可干涉『乾坤神符』之類逃遁法門的器物。

    這位天域聖靈的近戰之能,本就只是中人之姿。在遭遇群山法域的壓制,身受反噬之後,就更顯不堪。

    一身實力,在紫玉天面前發揮不到一成,豈有不亡之理?唯一的懸念,就只是隕落的時間早晚而已。

    可此人終究沒在紫玉天的手中,走過二十個回合!只逃出了二十七里!

    而這一刻,張信那悠悠然的語聲,又在墨雍的耳旁響起。

    「——你那區區墨氏,在本座眼中,又算得了什麼?」

    ※※※※

    兩位天域隕落之後,戰事很快就告完結。那位被魏紫辰與雲浩阻擋的天域,第一時間就撤離。

    之前張信感應到的那幾道危險氣機,隨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些趕來的散修,也是見機不妙,果斷的退走。

    卻是可憐了那些潛伏在地下的靈修,只有很少一部分擅長土遁術的人逃離。剩餘的,都被張信的部屬一一找出來,將之誅滅。

    張信毫無半點手下留情之意,他現在還不知這支道軍是來自何方。不過既然對方如此處心積慮,那麼他此時的手段再怎麼毒辣,都不會有錯的。

    而在戰事平息之後不久,墨雍就向他告辭,準備離船返回。

    張信見這位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就知今日自己給這位的刺激,可能過於震撼了。

    說實話這也超出他的預料,原本張信以為,自己這次頂多能夠留下一個『天域』的。

    可在那時,另有一人送了他一個驚喜。

    「墨副首座既還有公務處置,那麼本座也不阻攔。不過在你離去之前,我這裡還有一言相勸。」

    張信說到此處時,少見的收起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語氣,語音儘量誠摯:「婷兒她日後,有晉陞超天柱之資,本座也會盡力調教。這本是能讓你們墨家在日月本山,真正立穩跟腳的寶玉。墨副首座卻偏要將之贈給他人,我看這世間,再沒有比你更愚蠢的蠢貨。」

    「超天柱?」

    墨雍不禁又一次怔神,驚疑不定的看著張信。不知這位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墨婷在他的印象裡,確實是有些天賦的,也足夠努力。可一直以來,他都只認為自己這個孫女的未來,很可能就是一個上位道種級的頂尖神師。

    之後在入門試的時候,墨婷的成績喜人,讓他稍微改變了看法。認為墨婷,以後勉強有望下位天柱。

    可張信卻跟他說,他的孫女有可能晉陞超天柱?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總之好自為之!」

    張信已無為墨雍解惑之意,直接拉著謝靈兒的手,返回到了船艙之內。

    而一路往回走的時候,謝靈兒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看我做什麼?」張信奇怪的問著:「我的臉上,應該沒東西?」

    「只是感覺信哥哥現在,越來越古怪了。」

    謝靈兒將雙手負在身後,開始模仿著張信說話:「本座之所以目中無人,是因世間無我之敵!而本座之所以狂傲,是因這天下,少有人能讓我謙卑——」

    她最終沒能說完,直接雙手抱肩,一副很冷的模樣:「當時靈兒就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快要掉下來了。」

    張信聞言,不禁尷尬的笑道:「你信哥哥是有苦衷,不得不如此。而且像婷兒祖父這樣的性情,就不能對他客氣。不將他嚇住的話,以後會很煩的。」

    這是實話,像墨雍那樣的,一旦認為他張信有隙可趁,或者認為他可欺,那必定會與他糾纏不休,且不擇手段。

    即便日後同意了墨婷為他效力,也會有諸多要求。

    「苦衷?我倒不覺得信哥哥,是有什麼苦衷的樣子。你當時把這句話,說的好自然。」

    謝靈兒繼續咕噥著說道:「反正靈兒感覺,信哥哥你打心底裡就是這麼想的。」

    「是麼?」

    張信頓住了腳步,陷入了凝思。

    說來還真是這樣,以前自己裝『狂刀』的時候,還感覺很彆扭的。可現在,確實就像謝靈兒所說的,他是越來越『自然』了。

    各種樣的『台詞』,信手拈來,說的理直氣壯,毫無半點羞慚不適。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古怪。感覺自己,很適應這狂刀的風格——」

    半晌之後,百思不得其解的張信,又微微搖頭:「可能真像你說的,這可能是心底裡的想法,也說不定。」

    這可不是好兆頭,他張信之所以能夠走到現在這地步,是因為他能始終看清楚自己。

    而前世上官玄昊之所以敗亡,正是因功成名就後的自大與鬆懈。

    這時候葉若,也在他視界裡說道:「其實若兒也感覺,這是主上的本性哦喵!」

    「本性?」

    張信吃了一驚,有些疑惑的看著葉若:「你想說什麼?」

    「因為主人你以前就是這樣子啊!」

    葉若眨著眼睛:「以前主人玩遊戲,每次花錢虐了別人,就會哈哈大笑,說你們這些渣滓,怎麼可能是本公子的對手。還有我們從地球聯邦出發探索的時候,主人你是這樣給家主發送視頻短信的。」

    葉若一邊說著,一邊將單手叉腰,另一隻手則是霸氣的揮舞;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本公子已厭煩了這愚昧污濁的世界!然則一百年後,王者終將歸來。所以若兒最近在想,這是不是主人你的本性開始覺醒了?」

    張信聽完,卻不禁面色發青,額頭上冷汗淋漓。

    一直到返回自己位於艦船最頂層的靜室時,張信都是神思不屬。直到他望見自己的室內,有一個陌生的身影,在窗旁憑欄而立。

    他心神微凝,又再次打起了精神。

    「可是雷山月平潮?」

    「是我!」

    那身影回過頭,目視張信:「我聽司空皓說起。你與上官玄昊,有辦法治癒魔化症?」

    這位大約三十歲許的年紀,面如冠玉,長眉俊目,風姿卓絕。

    不過張信卻在月平潮那丰神俊朗的臉上,看到了幾分疲憊與憔悴。

    「魔化症?那要看什麼情況。」

    張信語聲自負的答著,目中異澤閃爍。

    「只要症狀不是太嚴重,傷及腦髓,都有治癒的可能。」

    換在一年之前,他絕不敢這麼說。可自從神教總壇之行,他獲得了『救贖』藥劑與配方之後,卻又多增了幾分治癒魔化症的把握。

    且葉若這一年,在『救贖』三型藥劑的基礎上,又繼續加以改良,據說效果更優,強化了至少一成。

    似葉若這樣的終端智能,肯定是比不上一個科研大師的。可若兒的運算量,卻也遠非是那個時代的智能計算機可以比較。

    且葉若還能使用一個比較笨卻又很實用的方法,那就是大規模的試驗對比。

    這也使得張信現在,掌握了大量與魔化症有關的實驗資料。

    「那麼它呢?」月平潮說話之時,右手一揮,將一頭渾身雪白,額前有著月型印記的插翅巨虎,招出到了身前。

    這虎身長至少七丈,魁梧異常。站起來的時候,應該是威風凜凜,兇猛霸道的。可這時它卻是萎靡異常,整隻虎軀就好似一灘爛泥,並且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氣味。

    張信更注意到,這虎的周身,有著數達百計的膿包與腫瘤。只是被那蓬鬆的白毛遮掩著。暫時看不出來。

    「原來如此。」

    張信微搖了搖頭:「有些麻煩,本座善於治人,拙於治獸。這種症狀,如果是人的話,最多二十天就可治癒。可換成你這頭月牙靈虎,卻得先研究一番。」

    說到這裡,他目光幽然的看向了對面:「關鍵是,本座為何要為你這頭靈寵,花這麼多的時間精力?」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6 18:06
第544章

    張信目光幽然的看向了對面:「關鍵是,本座為何要為你這頭靈寵,花這麼多的時間精力?」

    月平潮面無表情,隨手一揮,就有一個人頭,被他拋到了腳下。

    張信凝神看了一眼,就立時瞳孔微凝。

    認出此人的相貌,是一位名叫諸葛域的散修,也正是這次盯上他的三名下位天域之一。

    張信注意到這頭顱已是死物,已無半點生機。額前有一個指頭大小的血洞,裡面的腦髓,都已被燒焦。

    這種傷勢,哪怕是強如神域,也沒可能活下來。

    不過他隨後,卻微一搖頭:「哪怕沒有閣下,我狂刀要解決此人,也不用費多少力氣。閣下如果想要拿這個做為報酬,那我恐怕要讓閣下失望了。」

    「這只是見面禮,我月某人的性命,自不會如此廉價!」

    月平潮的目中精芒閃動:「可在此之前,我想要看看你的手段。」

    「可以!」

    張信微微一笑,隨後一個彈指,就將一瓶紫色的藥劑,彈飛到了月平潮的眼前。

    「此藥是本座為一位好友配置,對你的靈寵,應該也有一些效果。你可將裡面的藥劑,直接打入它的血脈之內,」

    月平潮不說話,依言將那瓶紫色的藥劑,在那頭月牙靈虎的身上一拍。

    隨後這位就目光如炬,定定的看著自己的靈寵,觀察著月牙靈虎的每一分變化。

    張信也很有耐心的負手等候著,一直等到半個時辰之後,這頭月牙靈虎才有了動靜。身軀扭動,發出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體外的幾個膿包也陸續爆開,流出了紅白相間的膿液。

    可月平潮見到此景,眼中卻是現出幾分驚喜之色,再次看向張信。

    「這樣的藥劑,你手中還有多少?」

    「應有盡有!閣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張信微一抬手,就將一整箱總共二十瓶紫色藥劑,再次送到了月平潮的面前。

    「事先提醒一句,此藥並不對症,只是治標不治本。本座預計,最多二十劑之後,效果就微乎其微。」

    「無妨!月靈說它已好受許多。」

    月平潮也不客氣,只一個揮手,就將這些藥劑全數收入到了袖內。隨後他又飽含期待的問著張信:「那麼你要如何將它的魔化症完全治癒?我月某又需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張信聞言,頓時唇角微挑。

    他相信月平潮,應該也有準備了。他的開價,可不會太低

    一刻之後,當紫玉天出現在張信的靈居內的時候,發現之前這裡,那道讓她感覺危險的氣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大約能猜出來人的身份,有些好奇的詢問張信:「條件已經談妥了?那位肯答應?」

    在她看來,張信準備的要價,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雖然有些不滿,可這位氣魄非凡,比你我想像的還要乾脆。」

    張信口中吐著濁氣,壓抑胸中的歡喜之情。

    雷山月平潮終於入彀,也意味著他手中的勢力,即將再一次壯大。面對神教,也不用再縛手縛腳。

    之前的幾次行動,他每每擔心自己重鎚砸下,卻會反傷到自己。

    且這位的實力,也有些超出他的意料。居然能瞞過所有人的視線與靈覺,潛入到他的船艙之內

    思及此處,他又心中微動:「紫玉天你在門外待了這麼久,感覺怎樣?如果與這位動手,勝算幾何?」

    「只怕連一分機會都沒有!」

    紫玉天搖著頭,神色凝重:「雖沒有照過面,可當時我在門外,整個人都完全麻木了,幾乎動彈不能。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一頭野獸盯上。只要稍稍動點念頭,就會遭遇滅頂之災。不得不說,同為第一散修,這位比北海的那位第一散修寧中玉,至少強出一倍!」

    當時此人,如果打算對張信動手,那麼他們兩人,可能連一點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是麼?」

    張信的眼中,卻是不驚反喜,現出了幾分探究之意:「聽說這位月平潮,在雷山建立獨尊堡之前,一直都不被世人所知。很多人猜測這位,很可能是四百年前,霸居黑榜第一長達七十二載的殺手血神霄。看他這身潛行匿蹤的本領,也不是沒有道理。」

    說到這句的時候,張信就已收起了他的好奇之心,面色凝重的問道:「你那邊呢,追殺可有什麼收穫?」

    之前紫玉天未及時回歸,是被他遣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幸不辱命,已將那位重傷。我可保證那位黑榜第三,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都沒法再與主上為敵。」

    可紫玉天稟報完後,卻又眼現幾分不以為然之色:「遵照你事前的命令,此戰我只動用四成實力。可我估計,對方不會再對我有任何輕視。如果我是他們,那麼再次交手之前,一定會全力探明我的虛實。張信你不能指望你的對手,都是愚純之輩。」

    在她想來,自己與其這樣藏著掩著,倒不如在此戰中全力以赴。

    就比如剛才,她如果能動用所有的實力,那位黑榜第三必死無疑。

    「探明你的虛實?能探明到什麼程度?也包括你新近研習出的無上神通?」

    張信失笑,不以為意的眺望著窗欄之外:「本座的對手,當然不是蠢物。可本座也只是想要他們以為,我所有的籌碼,都在你身上而已。」

    ※※※※

    就在張信與紫玉天二人議論之時,在一萬七千里外的東神山上院的議事廳內,卻是死水一般的沉寂。

    因這邊對於張信的行蹤頗為關注,所以這場發生在一萬多里外的大戰還沒完結,這邊就已第一時間得知消息。

    可結果卻讓這裡的十數位法域,都齊齊變了顏色。

    「一千九百人死傷八成半,都是能夠比肩斗部八殿的精銳」

    「我沒聽錯?諸葛域與費軒,真雙雙隕落了?」

    「應該不會有假,天域之靈散崩,必有靈潮。大約一兩日後,我們就能感應到。」

    「還有一個黑榜排名前二十的雷錐」

    「這,這,這怎麼可能?」

    「這位摘星使的供奉團,竟是如此了得?」

    端坐於蓮台上的神月上師,也是臉色發青,第一時間就問自己的弟子:「書陽?」

    「我已命那邊停止行動,」

    厲書陽也立時回應,這位的臉上,略顯苦澀之意:「連諸葛域與費軒這樣的天域都栽落於其手,真是出乎弟子的意料之外。既然連他們都無可奈何。那麼我們東四院遣出的這些人,就更是機會渺茫。」

    神月上師的神色,依舊凝重:「傳我之命,讓他們放棄刺殺,以全力打探張信部屬虛實,為第一優先。」

    隨後他又掃望在座諸人:「其他事務可暫且放下!先議一議張信的私軍,對我方的謀劃,有何影響。」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17:51
刀鎮星河 第545章

    「影響極大!」

    厲書陽緊皺著眉頭:「此子既能誅滅諸葛域與費軒,那就必須將此子的部屬,當成至少四名下位天域來看待!」

    隨後又有一位法域聖靈開口:「他那支私軍也很不弱,不可忽視。這次雖是仗著戰艦靈弩與出其不意,可其精銳亦可見一般。若非如此,那一千九百道軍,不會折損到近九成的地步。」

    「很棘手啊,一旦這位上任,那麼我們用於攻伐天芒山上院的道兵,就很不夠了。」

    「天芒山對我方至關重要!那不但是我方的西北咽喉,也是天東一帶,最大的靈藥產地。我東四院自立之後,如不欲在靈丹上受制於人,就必須佔據此地不可。」

    「不錯!只有打通了此處,從側翼威脅到日月宗的落雁河防線,才可得北神宗的助力。」

    「也就是說,增兵勢在必行!之前的八千道軍,八十艘戰艦,三艘攻山艦,是無論如何都不夠的。」

    「增兵 以!可要增多少?如果張信接任天芒山首席,聚兵於天芒山穩守不出,只怕我方五倍的兵力,都未必能夠拿下。」

    「五倍?三倍就已經很吃力了。日月玄宗已將鬥部三殿兵力,佈置於弱鴉山周圍。一旦戰起,隨時都可在正面戰場,聚集八萬以上的道軍!且是由天元戰聖,親自統帥!以鞏天來的銳氣,雪崖的老到,一旦發兵,必定勢不可擋。」

    「預計如正面戰場的兵力少於六萬,都沒可能擋住對方的攻勢。」

    「棘手啊,雖說這千年以來,我東四院以蓄養供奉私軍為名義,培育了高達六萬五千位的門人弟子。可如今,還是捉襟見肘。」

    「如今之計,只能求助於神教與北地仙盟。這兩家不出力的話,那就無法可想。」

    「可神教興起才不過百年,這次是否能夠拿得出六萬道軍,都仍是個疑問。北地仙盟之前則接近於散盟,如今雖有白帝子奔走聯絡,力圖恢復,可卻仍需時間。」

    「那麼神相宗呢?」

    「神相宗已聚道兵十四萬,匯於北海之畔,說是已盡全力。」

    神月上師閉目傾聽,良久之後,這位微微搖頭,轉而問位於左首側的一人。

    「一萬七千道軍,七艘攻山艦,其餘一切修為裝備,都等同鬥部八殿。能否給我壓制住天芒山?」

    「只是壓製而已?也就是說,無需強攻,只要圍困就可?」

    那是一位四十歲許,只有一隻獨眼的法域聖靈。這位略做凝思,就微一搖頭:「一萬七千道軍,兵力倒是夠了。可要壓制天芒山,還遠遠不夠。除非上師能夠保證,張信無法施展摘星術。 」

    「讓他無法施展摘星術?只怕不太容易,我等還不知,張信在此術上的造詣,究竟到了什麼層次。」

    「記得在鹿野山的時候,那位就可繞開那些陣盤了。只需分析出裡面的星辰方位,他就只需一座基礎的大衍摘星陣,就可施展。」

    「關鍵是他那些最頂級的供奉客卿,其中的天柱級,就有四位!三名護星使與護陣使,也是日月玄宗排名前二十的道種。那個紫玉天,能夠持有神寶,壓制天域,說不定已是超深淵!」

    「還有一個雷山月平潮,之前不是有人猜測,諸葛域很可能是死於月平潮之手?」

    「可這位天東第一散修,又是因何故為張信所用?」

    「古怪!古怪」

    廳內的氣氛,逐漸壓抑,直到厲書陽再次開口。

    「可我如今倒是覺得,張信擔任天芒山上院首席,對我東四院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當厲書陽此言道出,廳內的所有人都紛紛側目,向這位看了過去。

    厲書陽則從容自若:「張信在天芒山,而非弱鴉山,這豈非是好事?」

    諸人聞言,都不禁釋然。

    的確,相較於正面戰場,張信在東四院的側翼給他們的威脅,要小得多。

    日月玄宗的掌權之人,多半也是不知張信手中的真正實力,才未將之調往沒有天域靈山為後盾的一線。

    可如今張信取得『天芒山上院首席』的職位之後,鞏天來與天柱會議,即便想要更改佈置,也不太容易。

    除非是張信,主動甘願讓出首席之職。延遲數年,積累晉陞天柱所必須的資歷。

    日月玄宗的十大天柱,不但得實力過人,功勛卓著,也需有一定的謀略與治政之才。

    而一個上院的首席職位,無疑是絕佳的試金石。

    「此事無需憂心!」

    那神月上師微一拂袖:「神教曾向本座保證,絕不會容張信使用摘星術。本座雖不知他們打算怎麼辦到,可想必是有些把握的。沐神機你用兵之時,也可稍稍注意。」

    說完之後,神月上師又將一枚令牌,拋給了厲書陽:「我允你一千萬十五級貢獻的權限,在近日邀請至少三位黑榜前十,為我天東四院效力三年!」

    那厲書陽接過令牌,卻微顯遲疑為難之色。

    可須臾之後,他還是將之收入到了袖中:「書陽必不辱命!」

    那獨眼男子此時亦神色自負,朝著神月上師一禮:「沐神機亦必全力為之!絕不會輸給一個區區豎子。」

    神月上師見狀,不禁滿意的一笑:「我會授權於你,從現在開始就可在我東四院中挑選出戰人員。等到解決完我方的腹心之患,你可即時出兵」

    就在同一時間,在日月本山的某處峰頂。一位帶著狐狸面具的男子,也正手持著一枚劍符,怔怔無語,

    「這消息是真的?」

    那負劍男子的眉頭,已經打結:「這個張信,竟然還有如此能耐?」

    「我有九成的把握,此子的身後,一定是上官玄昊。」

    狐面男子搖著頭:「我猜張信爭奪天芒山上院首席,很可能是上官玄昊的授意。 」

    「可既然背後之人是上官玄昊,那麼他對張信的安全,想必也有著相當的把握?」

    負劍男子的語聲,有些凝重:「我現在很好奇,這位的修為法力。到底恢復到了什麼地步,手中又有了多少實力?」

    「無需太擔心!他既然到現在,都還是東躲西藏,那想必是還沒有逆轉乾坤之力。」

    狐面男子輕聲笑著:「可我等的佈局,卻已快完成。」

    「終究還是得有些準備的,似上官玄昊這等人,半點都輕視不得。」

    負劍男子搖了搖頭,隨後也問出了與神月上師同樣的話語:「信這個變數,對我們的謀劃,能有多少影響?」

    「影響不大,小患而已,也用不到你我來頭疼。即便此子在天芒山把天捅穿,又能怎樣?那也是神月與白帝子需要頭疼的事情,無需你我憂心。」

    那狐面男子淡淡說著:「反倒是宗法相,這位才是真正最棘手的,已經不能容他繼續查下去了。 」

    ※※※※

    當張信的船團繼續啟行之時,他的獨霸號的艦首處,就掛上了兩個人頭。一個是諸葛域,一個是費軒,都是赫赫有名的天域強者,

    儘管船上的諸人,對張信的張揚跋扈,早就見怪不怪,可見了這一幕之後,還是有些唏噓,

    天域聖靈,幾乎是所有靈師所能達到的了。可張信對這樣的存在,卻毫無敬崇之心,居然直接將這二者的首級,掛在了船頭。

    張信卻完全不在意眾人的想法,他現在正在船艙之內,繼續研習功法。

    之前他雖與月平潮談妥,也從那頭月牙靈虎的身上,抽取到了足夠多的血肉。

    不過接下來的藥物試驗與?基因分析,他都插不上手,只能交給葉若。張信也得以空出大把的時間用於修行。

    此時他在『九霄雷神大法』上碰壁已久,修為卡在八層圓滿,不得寸進。

    張信心知這多半是自己現在的極限,所以很乾脆的,就把更多的時間投入風元破,都天雙元法,雷動九天等功法的修行。

    尤其是前者,張信最是用心。

    風元破是一門可近戰,可遠攻,可獨鬥,可群戰的無上級風系大法。

    可這一門風術,與張信前世修行的『二十四天神風禦』,有著很大的不同。

    所以張信儘管有前世的修行經驗,這一年多時間裡,也投入了不少時間修行,可進展卻不如人意,到現在才修到第二層初期而已,

    事實上,在鞏天來以前,日月玄宗裡面能夠修成『風元破』這門功法的人,總共才不到三位。

    幸虧他從葉若那裡,知道了『風元破』的原理,最近也逐漸摸索到了門徑。接下來他在這門功法上的進展,必將進入快車道。

    「對於這門功法,我現在是越來越期待了」

    三日之後,當張信的『風元破』突破到三層,他的目中頓時精芒微顯。

    『風元破』的實質就是以氘原子為基礎的核聚變,氘原子的質量極小,在高溫和壓力之下,能夠讓氘原子的核外電子擺脫原子核的束縛。從而使兩個氘原子核能夠互相吸引而碰撞到一起,發生原子核互相聚合作用,生成新的質量更重的原子核。

    在這過程中,會導致大量的電子與中子逃脫原子核的束縛,釋放出龐大的能量。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7 17:51
第546章

    『風元破』的威力,絕不用懷疑。無論是葉若提供的視頻影像,還是鞏天來的橫掃四方,都可印證這門『風元破』的無上神威!

    不過這門無上大法,與其他的風系功訣,真不是同樣的路數。

    「以風壓來使氘原子核聚合?所以才能增加風壓術的威力麼?」

    隨著張信意念一引,他所在的這間艙室內,頓時間狂風呼嘯,同時一股迫人的壓力,覆蓋住了周圍數十丈方圓空間。

    『風元破』能使氘原子聚變,並不單純是依靠風力來辦到,在此之外,另還博采了一些其他的手段。

    比如王六合修習的氣鬥術,後者所仰仗的氣壓之力,也在風系靈術的範圍內。

    除此之外,亦可依託靈師本身的靈能,去強行吸攝,甚至拉扯相鄰的氘原子核。

    可即便如此,也沒可能完成『風元破』,使氘原子成功聚變。

    幸在張信有著天元靈體,有著一些尋常靈師所沒有的手段,進一步增強壓力。

    所以歸根結底,這門他別列入風系的『風元破』,其實是一門複合性的功法,只有身俱天元靈體之人,才可能修成,

    據說一些身俱火元之體的靈師,也可藉助火系的高溫,修成『風元破』。

    可一來修行起來更為困難,二來發動『風元破』的準備時間更長,法力損耗也大,很難用於實戰。

    張信已經決定,在不久之後讓上官彥雪,專門為他打造一件法寶,以配合『風元破』這麼功法。

    他們靈師在與人鬥戰之時,除非是有像謝靈兒那樣『元神分化』的天賦,否則都只能使用一件法寶。

    可不同的法寶,有不同的功用,在不同的場合使用,有著不同的效果。面對一些對手,有時候一些低級的法寶反而更好用。

    身上多儲備幾件法寶,日後總有用得著的時候。且似『風元破』這種無上級的功法,只需一件十二級以上的法寶配合,就可增加此術至少三倍以上的威力,且大幅縮減發動的時間,節省法力。

    又兩天之後,就在張信沉浸於功法研習,幾乎物我兩忘的時候。他的船團,終於抵達天芒山上院境內。

    可能是因那兩顆天域級別的人頭,確實起到了效果,他們這一路,都沒人再敢於騷擾。

    當船團靠近天芒山附近的時候,更是連那些盯梢的視線,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都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張信是天芒山的首席弟子,擁有調動此間群山法域的最高權限。這些覬覦者在天芒山的範圍外,都奈何不得張信,如今到了此間,就更沒可能拿這位摘星使怎樣。

    不過當日張信卻下達了戒嚴令,提醒所有的部屬,進一步提高警惕。

    這使元傑與章農等人意外之餘,又覺釋然。

    自從接近天芒山之後,他們的心神,確實有些鬆懈了。在這個時候,反倒可能是暗中的敵人,最喜歡的下手時機。

    也可見張信,其實並未被數日前的那場大勝沖昏頭腦,依舊保持著足夠的謹慎。

    這位外似張狂,可其實行事自有成算,法度深嚴,遠非那些沒什麼本事,卻偏狂妄自大的蠢貨能夠企及。

    張信也是不可一世,可自五日前那場大戰之後,還有誰敢將這位小視?

    沒有人會認為這位的張狂,是全無憑籍,是自大之舉。

    當船團降落時,張信就見薛雲帆,正在領著一群人在下方等候。

    而這位天芒山的知事見了他之後,卻是神色古怪:「看到摘星使大人到來,我現在是既喜又悔。」

    張信啞然失笑,卻故作不知的問道:「薛知事何出此言?」

    「有摘星使大人親自坐鎮於此,這天芒山就有了鎮海神針,這固然是一喜。可如早知摘星使大人,手握此等實力,不懼天域,我也絕不會邀請摘星使接任這天芒山首席。」

    薛雲帆說到這裡,臉上多多少少有些苦笑的意味:「正面戰場,才是摘星使大人的用武之地。」

    「那可未必!」

    張信搖著頭,神色自信:「我倒覺得,此處更適合本座展佈才華。」

    且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他至少要等三年之後,才有擔任一家上院首席弟子的機會。

    薛雲帆無言以對,只好轉過了話題:「天芒山上院諸司,你準備任何職司?其餘都好說,唯獨刑法司與考功司的司主新任不到一年,我無能為力。」

    按照日月玄宗的法規,張信這個上院首席弟子,還將兼任天芒山的一司司主。

    究竟是何職司,都由上院首席自己選擇。不過一般都是如鬥戰司,巡山司,戒律司等等手握強力的職位,以輔助首席弟子掌握局面。

    「臨戰之時,就選鬥戰司主好了。」

    張信對這職司之事,似不怎麼在意,繼續問薛雲帆:「月末的天柱會議,準備何時召開?」

    「就在半日之後,這次你我都有旁聽之權。」

    薛雲帆說到這裡,卻又語聲一轉:「不過在這之前,山上還有一人想要見你。」

    「有人想見我?」

    張信微一挑眉,隨後就已猜到了究竟,頓時一笑:「可是雪崖上師?」

    ※※※※

    他的猜測沒錯,就在半刻之後,他在天芒山的議政廳,見到了雪崖。

    這位看見張信的時候,也是眼含異色:「你的膽大妄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沒有足夠實力,卻又偏喜冒險行事,胡亂作為,那才是膽大妄為。」

    張信不以為然的反駁:「本座勝算在握,且不懼艱難,這是擔當。」

    雪崖聞言不置可否,似乎是認可了張信的解釋,又似懶得與他爭辯。

    他自顧自的為自己斟著茶,淡淡說道:「我是五日之前趕來此地,一是擔心戰起之後,天芒山這邊會守不住;二則是不放心你的安危。到來之後,才發現自己是白擔心了。」

    說到這裡,雪崖斜視了張信一眼:「五日前的那一戰,確實又讓我驚奇了一次。可如今倒是更讓我好奇了,你來天芒山,到底有什麼目的,意欲何為?」

    張信繼續裝傻:「雪崖上師何出此言?」

    「離恨天不會不知你已有自保之力,可他既同意了你來天芒山,想必是有著一定的緣由?」

    不過雪崖卻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他隨後搖頭:「你不願說的話也無妨,我只希望你一應行動之前,都需仔細三思。敵勢洶湧,臨戰之時,容不得我等半點疏忽大意。除此之外,還有第三,老夫來這裡的第三個目的,是為完成對你的承諾。」

    隨著雪崖的大袖一拂,有兩件東西被他送到了張信的身前。

    張信見了之後,頓時眼現驚奇之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8 18:03
第547章

    那浮在張信身前的兩件東西,左面的是一塊黑色的玉石。右邊的則是一個赤紅色的木匣。

    最引張信注意的是後者,可很快他就發現了前者的不凡。

    「這是,靈願石?」

    張信對比著自己記憶中,關於此物的信息,隨後不敢置信的說著:「這個世上,居然還真有這東西?」

    他前世的時候,在篆星樓中看過關於此物的記載,卻只以為這是無稽的傳說。

    簡而言之,他眼前這塊黑墨色的寶石,是一塊可以實現人願望的石頭。

    「我當初見到此物,表情也與你一般。」

    雪崖輕笑著回應:「這本是我用於延壽之物,不過最多也只能延續三十載左右。對現在的我而言,效果更是微乎其微。不過此物在你手中,說不定能有什麼用處。」

    「如果此物真如書中所言,那麼它的用處可就太多了,弟子最近正有用到它的地方。 」

    張信微微一笑,目光莫測的將此物收起。

    隨後他就看向了另一件寶物,也就是那個赤紅色的木匣。

    看得出來,這是劍匣的樣式。就是不知道此物的功用,到底如何。

    只是當張信以手接觸之時。頓時悚然一驚,無比詫異的看向了雪崖上師。

    「庚木元石?」

    此物並非是木質,而是一塊化石。十幾萬年前的一塊樹木流傳至今,化而成石。並在這過程中,汲取了大量的庚元之力。

    「你連這都認得?倒是見識不凡。」

    雪崖上師微微頷首:「為製作此匣,我也是頗費了一些功夫,所以拖延至今。」

    「也就是說,這東西是助我溫養靈兵?」

    張信眼中頓時流露出一絲歡喜之色,知道這『庚木元石』的作用,也能判斷出這個劍匣的能力。

    他手中此物,應可大幅度強化他魂煉靈兵的速度,收取事半功倍之效。

    「不止如此!」

    雪崖上師搖著頭:「就只是這點能耐的話,又如何能讓我為它,耗費數月心力。你可把你的靈刀放入進去試試」

    張信有些疑惑,可他隨即就從善如流的,將自身的『月沉刀』,放入到了劍匣之內。

    初時看不到效果,張信卻也不急不躁,繼續等候著。

    大約一刻時間之後,他的眼中就閃過了一絲精芒,倒吸了一口寒氣。

    隨後他就苦笑著,看向對面的雪崖上師:「上師如此重禮,我卻是不敢收了。」

    這劍匣不但可以蘊養劍器,還可在一定時間內增幅劍器的威力,效果就等同於增加至少十級的御劍術,使本命靈兵的威力,大幅增長。

    也就是說,他的月沉刀,星殤劍,每在這劍匣內蘊養一日,就可獲得長達一刻時間的御劍術增幅。

    如果是十天,就是一個多時辰。

    在張信看來,這簡直就是無價之寶。首先這個劍匣,不佔用任何法器法寶的額度;此物的威力增幅也高,對他高達六十多級的御劍術,也有著很不錯的效果。

    就更不用說,此物還有蘊養靈兵之能。

    「相較於老夫增加的二百五十歲壽元,這其實算不得什麼。」

    雪崖揮了揮手,示意張信收起:隨後他又笑著感慨:「其實到我這個年紀,早就放下了衝擊神域的念頭,未來毫無希望。兩千年來日復一日,也感覺枯燥厭倦,可要老夫就這麼棄世而去,卻又放心不下。有些事情,總難割捨。你得來的仙虹草,不但能讓老夫有更多時間處理後事,也可再護我日月玄宗一程,這區區一枚劍匣,又算得了什麼?」

    說到這裡,雪崖自嘲一笑:「老夫好歹也積蓄了兩千載,洞府中的庫藏,可以相當於三十分之一個靈寶殿。這些東西在老夫亡後,給誰不是給?」

    張信聞得此言,這才釋然的將那劍匣收起。

    此時雪崖又笑道:「老夫為此匣也廢了不少心力,將之取名為『倚天』。希望日後,你能善用此物。」

    ※※※※

    與雪崖見面之後不久,就是例行的天柱會議。

    依舊是這座議政廳內,雪崖,張信,薛雲帆,還有天芒山上院的監院尤法上師。

    天芒山上院的一應事務,一直都是薛雲帆在主持,可這裡名義上的首領,卻是這位年紀已有六百歲的法域聖靈。

    作為日月玄宗的老牌法域,尤法的實力深不可測,張信預估這位,可在日月玄宗諸多聖靈中,排入前二十之內。

    所以此人,才會被宗門派駐此間坐鎮,維護此間藥園重地。

    不過這位作為日月玄宗少數有望天域的聖靈之一,一直以來對庶務全無興趣,常年都在閉關,準備著渡劫諸事。

    這次如非是天東四院意圖反叛,天芒山到了生死危亡的關頭,這位都不會結束閉關。

    當時辰一至,這議政廳內,就被一層黑幕籠罩。隨後一團團人形光影,就在這廳內四方顯現。

    宗主歸真子,天元戰聖鞏天來,赤月劍仙皇極,第一天柱宗法相,第二天柱簡傾雪,第三天柱楚悲離,第四天柱甄九城,第五天柱龍丹,第六天柱蘇我辰,第七天柱原空碧,第八天柱司空道,第九天柱皇浩,第十天柱李元陽等等,都各據一方。

    除此之外,還有臨近天東四院的三位監院,三位知事與首席,也都全數在列旁聽。

    不過在會議開始之前,幾乎所有人都盯著張信打量,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新奇的東西。

    直到宗主歸真子,敲了敲身側的銅鐘。

    「時間已至,可以開始了。因近日紫雲石供應減少,存量告罄,所有議題,最好在一個時辰之內結束。」

    當歸真子語音落下,宗法相首先出言:「內情司已經有了確鑿消息,東四院方面正在全力動員,此外還有大量的修士,陸續進入東四院境內,已聚集兵力將近十萬。由此看來,東四院是反意已定,再難挽回。宗某建議即日起,我宗開始全力備戰。」

    「也就是說,我宗要放棄說服東四院放棄自立的打算?」

    此時說話的,是第三天柱楚悲離,這位微凝著眼,憂心忡忡:「就不能再想想辦法?所謂以和為貴,一旦戰起,對哪方都沒有好處。」

    「問題是說服的代價太高,神月那邊的開價,是東四院名義上服從日月玄宗,可其餘一切內外諸事,戰守之策,以後都由東四院自行處置。可這與獨立有什麼區別?居然還要我宗,每年提供大量的丹藥與奇珍,簡直 有此理!」

    龍丹一聲冷哼,目含著強烈的怒意:「還要我日月本山,釋放那許多近日擒拿的叛逆,我倒是想問問他們,到底哪來的膽量?」

    「天東四院圖謀自立已有千載,神月等人,更非輕易更改心意之輩。他們敢在此時發難,想必也有著相當的自信。」

    簡傾雪的語聲淡淡:「以我之見,宗門可以與他們繼續談。不過這個時候,我日月玄宗也該開始準備應敵了。一旦東四院發難,那麼我日月玄宗的對手,可絕不止是這四家上院而已。」

    原空碧的語氣,則更是斬釘截鐵:「和談絕不可取!若這次還能容忍,那麼這北方諸宗,該怎麼看我日月玄宗?」

    龍丹則凝思著道:「全力備戰可以,可其他的手段也無需放棄。神月那裡談不攏,那是否可與其他幾位首腦人物接觸?天東四院,我們一直都將其視為一體。可據我所知,東四院的內部,未必齊心。」

    等到十位天柱都陸續發言,歸真子才又出言:「聽諸位之意,大多皆是傾向於備戰。有八人讚成,二人反對,宗法相此議可以通過。」

    隨後諸人商議的,就是如何佈置兵力。

    宗法相作為第一天柱,決定著宗門的戰守之策。

    而這位拿出的方案,大致都如所有人的預測,以鞏天來為討伐大軍的督帥,雪崖為副。還有楚悲離,龍丹與原空碧三位天柱,都會在近期放下手中所有事務,趕往弱鴉山聽從鞏天來號令。

    此外宗門會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在本山附近召集六萬靈師,六百艘大小戰艦,以及總計十八艘攻山艦,加入到鞏天來的麾下。

    加上鬥部兩個殿的兵力,整個平叛軍,總計將有八萬大軍。一旦戰起,都將由鞏天來統帥。從南面弱鴉山出兵,直擊明陶山。

    臨近天東的四大上院,除了神水山上院之外,都無需額外出兵,只需固守轄下的各個靈山就可。

    不過這方案,宗法相才一提出。龍丹就首先表示了不滿:「宗師兄之意,是打算北守南攻?可這兵力,是否太少了些?年前宗師兄征伐黑殺谷,就興師動眾十餘萬人,更齊聚鬥部五殿之軍。而如今的天東四院,任意一家上院的實力,都不會弱於黑殺谷多少,更有著三位天域。為何這次,卻只動員了八萬靈修? 」

    「前次攻伐黑殺谷,是由我宗法相統帥。而這次天東四院平亂,卻是由天元戰聖統軍。」

    宗法相神色自若的答著:「且天東所有七十二座法域靈山,四座天域靈山,在半年之內,都不可能對我日月玄宗有任何作用。」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9 17:33
刀鎮星河 第548章

    張信聞言,不禁斜目向鞏天來看去。只見這位的臉上,正微現笑意。顯然是對宗法相的發言,頗為滿意。

    「可我還是覺得,這次動用的兵力仍是少了。」

    龍丹搖著頭,繼續抗辯:「天元戰聖的戰力,毋庸置疑。半年之內,天東四院的防線,也確都形同虛設。可宗師兄也別忘了,如今的天東四院,可是有著十四萬以上的軍力,上千艘戰艦,法域三十餘人,天域三位,除此之外,還可能有著一到兩件神寶。我等怎可對之輕忽大意?」

    說到這裡,龍丹又語聲微頓:「還有最重要的,如有足夠多的兵力,可以有效避免傷亡。這八萬日月玄宗的門人弟子,即便加上各位聖靈,各位天柱,各位道種的私軍,也不過十萬出頭。」

    宗法相默默不答,倒是他旁邊下首的簡傾雪,微蹙柳眉:「這次宗門動員的靈師,皆為精銳,無論修為與法器靈裝,都不遜色於鬥部。整體的戰力,豈是天東四院的那些靈師可比?而且,這已是我日月玄宗現在,能夠動員的最大兵力。」

    龍丹 言,不禁一怔,眼神疑惑:「這怎麼可能?自黑殺谷一役之後,我日月玄宗,已從南方抽調回至少五萬靈師。為何這次能夠動員的兵力,不增反減—— 」

    話說到一半,龍丹就若有所悟的看向上首處的諸人:「是徹地神淵?」

    宗法相依舊沒說話,只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簡傾雪則解釋道:「具體的情況,不能說明。不過情形還不是很嚴重,不過宗師兄以為,我日月玄宗近日,最好是保持六到八萬的軍力,以隨時應變。」

    「原來如此!」

    第三天柱楚悲離微微頷首:「既然是徹地神淵生變,那也無可奈何。八萬靈師的數量雖是少了些,可如用兵得當,其實也夠用了。據我所知天東四院,有將近四成的弟子,並不贊同神月等人所為。如能將這些門人納為我用,還可再增兵力。」

    可他說到這裡,卻又語聲一頓:「問題是神相宗的那位,天元戰聖統軍東徵,誰來牽制問非天?」

    當楚悲離提起『問非天』三字,整個殿堂內,都是一陣沉寂。

    便是鞏天來,也是神色凝重。

    這位神相宗的神域,無疑是他們日月玄宗,最危險的強敵。

    之前宗法相敢於征伐黑殺谷,也是因『問非天』閉關煉器,無力東顧。

    可這一次,這位覬覦日月玄宗已久的神域聖靈,必定不會坐視。

    最後打破沉寂的,卻是歸真子:「天下第一散修林天衍,早年曾欠下離恨天一份人情。不久之前,他已受離恨天之請北上,前往北海之畔。不過,林天衍有言,他只能為我日月玄宗,阻擋『問非天』三個月。」

    「三個月?」

    楚悲離眼神微凝,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此戰需得速戰速決,在三個月之內解決天東四院?」

    此時殿內諸人,神色都更為凝重。在三個月之內解決天東四院,這談何容易?

    一旦戰局陷入膠著,久戰無果,那麼日月玄宗,必將再次陷入危境。

    「還有另一個問題!」

    原空碧繼續提問:「我也贊同宗師兄北守南攻的方略,可北面三家上院,是否能固守本境?是否需額外增援?」

    「不錯!」

    龍丹並未多想,作為即將被調往鞏天來麾下的三位天柱之一,這位也提出同樣的疑問:「北方三家上院,或與東四院臨近,或與北地仙盟的幾家宗派接壤。近日白帝子奔走串聯,又有神教鼓動,北地仙盟很可能再興大軍。」

    眾人聞言,也紛紛朝薛雲帆與張信二人看了過來。

    其餘兩家上院,因為地處邊境,兵力雄厚。各家都有將近兩萬五級以上靈師,固守本境絕無問題。

    唯獨與之接壤的天芒山,是最不讓人放心的。

    不過當他們的目光,聚集到張信身上之後,凝重的神色都稍稍放鬆了些許。

    數日之前的一戰,他們都有所聽聞,對於張信的私軍,也有了一定的信任。

    儘管在場許多人,對這位出任天芒山首席這一事,都不太贊同。可這位,確可穩定住天芒山的局面,

    此時宗法相,也看向了薛雲帆:「你們天芒山能否守住,可需人手增援?」

    「這就得問摘星使了!」

    薛雲帆笑著望向張信:「我們的摘星使大人,已準備出任我山鬥戰司主一職。」

    這個問題,其實是不該由鬥戰司主回答。

    身為天芒山知事,他薛雲帆有權決斷天芒山的一切事物。

    可問題是,接下來天芒山的安危,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張信的私軍。

    且一旦進入戰時,在他未擔任天柱的情況下,直屬本山斗部與監院的鬥戰司主,也將擁有極大的權限。

    張信也毫不客氣,直接開口:「如只欲守住天芒山,那麼現有的兵力就可辦到。可要保證所有藥園都安然無恙,不影響今年的收穫,那就得本山方面,再增援四十個鎮的兵力,且所有個體戰力,需得相當於鬥部八殿的八成。」

    「所有藥園都安然無恙?」

    薛雲帆不禁吃了一驚,張信的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止是這位,其餘人等,也都紛紛流露出些許異色。

    宗法相則若有所思的繼續看著張信:「你準備怎麼做?」

    「只需有一百二十個鎮的兵力,我會統軍東進,進駐大旗山!」

    張信果斷的回應:「此地為天芒山東面之咽喉,只需守住此地,可使天芒山上院所有九座靈山,都安然無恙。除此之外——」

    他的唇角挑起,似笑非笑:「大旗山與東四院的小月山,天關山相鄰,相距不到八百里,都在本座摘星術打擊的範圍之內。若是宗門允許,那麼此舉預計可牽制天東四院三萬靈師!」

    他這句道出,諸人都不禁面面相覷。

    便是薛雲帆,也不禁神色微動。儘管張信的說法,與他之前的想法有異。

    可如真能使整個天芒山境內都安然無恙,那麼他也不介意改弦更張。

    而十位天柱,也都各自陷入凝思,權衡著利弊。大旗山的位置確實重要,張信入駐此地,也確實可將小半個神脈山上院,都納入打擊範圍。

    故而張信此舉,也是定能牽制東四院的一定兵力。可能不如張信所說那麼多,也可能數量更多。

    這對於南面的平叛軍主力而言,無疑是有利的——

    現在的問題是,張信是否能如其所言,守住大旗山。

    那邊並非是天域靈山,也是天芒山所有分院中,最弱的一家,法域之力,也較為孱弱。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9 17:33
第549章

    「我記得大旗山在八千四百年前,遭遇過一次重創?」

    簡傾雪質疑道:「你打算如何守住此山?」

    「我不但知大旗山在八千四百年前被創及山體,更知此地之靈脈,近年被天東四院刻意擠壓。大旗山的法域,只能發揮七成力量。」

    可接下來,張信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打算,仍用高深莫測的語氣說著:「本座敢出此言,自有十足信心。可在戰起之前,本座手中的籌碼,卻不宜輕示於人。不過戰前我可立下軍令狀,定能護住天芒山上院境內所有藥園安然無恙。若是辦不到,願被剝奪所有職司。」

    楚悲離聞言搖頭:「摘星使這些話,可不能說服我等!如果大旗山失手,天芒山全境淪陷,我們再怎麼懲戒你,也是無濟於事。」

    「你們愛信不信!」

    張信面色冷傲的將大袖一拂:「可如天柱會議,同意本座方略,那也請十天柱,授予本座全權,可在一切情況之下 便宜行事,無論是天柱會議,還是長老會與宗主,都不得乾涉。」

    「這不可能!」

    宗法相本能的感覺不妥,也出言拒止:「我日月玄宗,還無此先例!除此之外,四千靈師的數量,也實在太多。如今本山,最多只能抽調三十個鎮。」

    「那麼我退後一步。」

    張信似早有所料,又微微笑了起來:「三十鎮足夠了,權限方面,也可等天東四院確定獨立之後生效。你們如連這兩個條件都做不到,那麼本座之前的那些話,你們可當我沒說過,」

    此時諸位天柱,不禁又面面相覷了一眼,眼神皆驚疑不定。

    在場不止一人,注意到張信只說護住天芒山上院境內所有藥園安然無恙,而非是守住大旗山。這讓他們都不禁心生猜測之意,不知這位摘星使,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甄九城也目含異色的看著張信,可他只凝思了片刻,就笑了起來:「我倒是覺得,不妨讓摘星使大人試一試。請容甄某提醒一句,至今以來,摘星使大人他還從未讓天柱會議失望過。」

    「可這簡直就是胡鬧!」龍丹一聲冷哼,眼神不滿:「天東之戰,決定我日月玄宗未來興衰。怎可如此兒戲!」

    可就在這刻,鞏天來突然開口:「如有大旗山方向的牽制,我有七成把握在三個月內,討平天東四院的叛亂!」

    張信聞言不禁挑眉,鞏天來的發言,可謂是突如其來,卻也在他意料之中。

    隨後張信就又暗暗苦笑,他大約能猜到這位,是因什麼樣的念頭決定支持自己。

    可這也意味著,如今的形勢,很可能已惡劣連這位天元戰聖都自覺兜不住。

    不過既有了這位的支持,那麼他接下來,倒是可省下許多功夫。

    鞏天來的意見,在門中可素來都是有著一舉定鼎之效。

    果然下一刻,第二天柱簡傾雪,就柳眉微揚:「既是如此,那麼我也贊成給摘星使一次機會。」

    第九天柱皇浩與赤月劍仙皇極對視了一眼,見後者輕點了點頭,就也是一笑:「摘星使戰績彪炳,功勛顯赫,想必不會信口開河。」

    隨著這二位的認可,贊同給予張信權限的已經增至三位。

    龍丹不禁大皺其眉,他對張信提出的方略,仍缺乏信任,卻知曉自己阻止這位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

    在場的十位天柱,如今只需三位同意,張信的提案就可通過。而以這位在高層的人脈,要在這場天柱會議中再尋三位盟友,可說輕而易舉。

    ※※※※

    「你到底是有什麼打算?」

    當天柱會議結束,參與此會的四人都出了議政廳,雪崖就忍不住再次詢問張信。

    他不信張信兵出大旗山的目的,就只是為保護天芒山的藥園,威脅天東四院的側翼。

    雪崖本能的感覺,張信在此之外,應還別有圖謀。

    「弟子確實有些打算。」

    張信因拿到了授權,心情甚佳,笑著回應:「不過弟子的想法,可能有些駭人聽聞,所以具體詳情,就恕弟子不能告知了。不過有一點可以保證,弟子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於日月玄宗之事。」

    雪崖上師聽了之後,眼神更顯疑惑,不過他隨後就釋然的笑了笑。

    雖說他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可他知道張信並非是真正的任性狂妄,不自量力之輩。

    「總之還是要小心,天芒山對我宗至關重要,絕不可有失。所以此役,需以穩為上,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也無需你來牽制對方三萬道軍,只需穩守住大旗山一線,就善莫大焉。」

    張信聞言苦笑,心想現在的日月玄宗,可沒有'穩'的本錢。

    許多事情,不是他喜歡行險,而是不能不行險一搏。

    不過面對雪崖,他還是語聲誠摯的回應:「師叔祖放心,今次天東四院之戰,弟子定然慎而又慎。凡事如無八成以上把握,必不敢擅專。」

    雪崖聞言後眼神狐疑,感覺張信的保證不太靠譜,也沒什麼誠意。

    不過他話都已說到這地步,再繼續勸說的話,就有些不合適了。

    以張信的智慧,也無需他反覆交代。

    「罷了,但願你說的話,都能夠做到才好。」

    隨後雪崖又搖了搖頭,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簡:「原本以我之意,是想在這裡多留幾日,親自指點你一些金係要訣的。不過宗門既已定下了備戰之策,那我在此間,卻是不方便久留。此簡乃我二千年來,研習金系功法的所有心得。可能不如汝師之成就,可老夫自信,其中也必有一二所得,是汝師未能思未能見者。希望日後,也能有助於你,」

    他將此物交到張信手中,又重重的拍了拍張信的肩膀,就逕自禦空而起,直往南面方向遁去。

    張信知道這位,確實有無數的事務需要繁忙。弱鴉山那邊即將聚兵八萬,組建平叛大軍,雪崖上師身為副督帥,肩擔重任,自然不可能再逗留此間。

    故而他並未挽留,只俯身恭送。待這位消失在天際之後,張信才站起身,眼神複雜的看著手中的玉簡。心中是既有狂喜,也有無奈。

    心想這位,也看出他在金係法訣上的不足麼?

    儘管'自創'了金斗術,'改良'了庚甲術,近年又在金系一道上痛下苦功,將'金神訣'提升到了無上階位。可其實他在金系一道上的成就,還是遠不如自己在風係與雷系的造詣。

    所以張信對於雪崖贈予的這枚玉簡,是真的歡喜之至。欣喜的程度,甚至還要超過之前從雪崖手中,得到'靈願石'與'倚天劍匣'的時候。

    雪崖說他在習金系功法上的造詣不如離恨天,那隻是謙虛之言。

    如論實力修為,雪崖全盛之時,並不遜色於離恨天。如今只是因進入暮年,氣血不足,導致實力下降而已。

    而雪崖上師在金系一道,長達二千年的浸淫,又豈同小可?是必然勝過他的師尊一截的。

    需知離恨天年輕之時,可也曾受過雪崖的指點。

    本來似這種頂級天域的修行心得,在篆星樓內,至少也得九層的權限,以及數百萬點的十五級功勛值才可能換取。

    需知日月玄宗十萬年來的頂級天域,雖不下百人,神域也有整整十七位。可在篆星樓內,似這種等級的修行筆記,卻只有不到二十本。

    其中絕大多數,都被各位聖靈留給了自家的峰系或者後人作為秘傳。

    可是雪崖,卻將如此珍貴之物,輕易的傳給了自己

    「雪崖上師,是我日月玄宗最樂於提攜後輩之人。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對摘星使大人你的看重,遠遠凌駕於旁人之上。」

    後方一聲輕嘆,打斷了張信的思緒。他轉頭回望,只見薛雲帆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的身後。

    他當即歉意的一笑,將手中的玉簡收起:「方才張信未與知事商議,便越權行事,擅自奏議,還請知事見諒。」

    「確實有些惱火!」

    薛雲帆並不隱瞞他的心情,面色難看:「不過你如真能護住天芒山境內生民安然無恙,我倒也不是不能諒解。」

    張信眉頭微挑,聽出薛雲帆說的是天芒山境內所有生民,而非是藥園。

    果如傳言,這位的胸懷,與尋常人不太一樣。

    「薛知事如不肯信,本座可是立下靈誓的。」

    張信雖是微微笑著,可語聲鏗鏘,似如金石:「不過我現在,也想請薛知事告知。這次天東四院之戰,我們天芒山,到底能夠拿出多少家底?」

    他知天芒山上院,是所有二十四家上院中,實力最弱的一家。加上大旗山在內,只有十座靈山。且這邊的弟子,絕大多數,都是被宗派發配到這邊照料藥園,積累功勛的低階靈師,並不擅於鬥戰。

    這從天芒山的鬥戰司與巡山司的編制可以看得出來,總共都不到六十個鎮,且其中一大半,都不滿員。

    如再去除掉各處靈山最低程度的駐守道軍,他這次能在天芒山聚集四千人,就算很不錯了。

    可張信更知,薛雲帆在天芒山幾十年經營,其實對天東四院防備甚深。

    「家底啊」

    薛雲帆笑了笑,眼神自得:「多了可能拿不出來,可八到九千人,還是能夠勉強湊齊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0 18:25
刀鎮星河 第550章

    「張信已得授權,即將統軍入駐大旗山?」

    就在天柱會議結束之後不到半個時辰,日月本山內某位負劍男子,就已接到了消息。

    而此時這位,正是眼露深思之色:「只以兵法而論,真是上善之策。就等如一把尖刀,頂到了天東四院的腰肋。你是十天柱之一,為何不阻止?」

    「攔不住的!正如你所言,只以兵法而論,此為上善之策!所以贊同張信的天柱,高達八位。」

    與這負劍男子說話的,依舊是那位狐面人。

    不過此人並未直接現身在此,而是以劍符投影,與負劍男子交談:「我又何需白費力氣,做這徒勞無功之事?」

    「八人?」

    負劍男子瞇起了眼:「這不是好現象,張信此子,在日月玄宗內竟然已受此等信重。」

    「幾乎不遜色於上官玄昊還在世的時候了。」

    狐面男子微微頷首:「此子雖然年輕,入門也才兩年,可自黑殺谷以來他展露的手段,可見也是一位胸有丘壑之人,值得信賴。十位天柱無不聰明絕頂,也豈能看不出張信那張狂表像下的真實?」

    「總感覺這張信,越來越讓人頭疼了。有可能的話,還是盡快解決才好。」

    負劍男子擰著眉頭:「此子如真能守住大旗山,還真是個不小的麻煩,」

    「你是想說,一旦天東四院無法在北面形成足夠的壓力,可能無法如願逼迫本山繼續增援?」

    狐面男子以不以為意的語氣說著:「我還是那句,這件事並無需你我來頭疼。且我等事前,不是也有了準備?在我看來,這對天東四院而言,其實也是個好消息。兵駐大旗山確是良策,可天芒山未必有足夠的兵力。張信的摘星術,也未必就如他想像的好用。如今就似一張天九牌局,只有當各方手中的牌都掀開之時,才能見勝負。而你我現在手中握著『天九王』與『至尊』,又何懼之有?」

    負劍男子亦是自負之人,雖認可狐面人之言,可這刻他不知為何,卻覺有些心神不寧。

    總覺得張信兵駐大旗山,可能還有其他的目的。且這處的變化,也說不定會決定這場棋局的成敗。

    這是一場天九牌局不錯,可如出牌的順序不對,那麼即便握有『天九王』與『至尊』,那也未必能夠贏的。

    不過隨後他的注意力,就被狐面男子的言語吸引。

    「——且我聽說,本山這邊的情形,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是麼?究竟發生了什麼,形勢居然惡化到了這個程度。」

    「宗法相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負劍男子一聲嘆息:「他現在已快掌握,推翻廣林山一案的鐵證。而且,他很可能由此洞悉,我等的所有謀劃與你我的身份。」

    那狐面人的瞳孔,頓時凝縮成了針狀。

    幾乎同一時間,在弱鴉山頂,第十天柱李元陽也正若有所思的對他師尊說著:「我感覺這位摘星使,可能別有謀劃。」

    「這豈不是顯而易見?」

    鞏天來冷笑:「此子的性格積極進取,我猜他甚至不會老老實實的守那大旗山。我如今唯獨不知,他究竟打算做到什麼程度。」

    李元陽皺了皺眉:「師尊既然明知道,為何還出言贊同。」

    他其實是不太贊同張信提案的,儘管兵駐大旗山是良策,可他不放心張信這個人,也不認為天芒山的那些兵力,能夠守住大旗山、

    可既然師尊都點了頭,那他也無可奈何。

    「只因你師尊,是真沒把握在三個月內踏平天東四院啊,這次的對手,真是非同小可。」

    鞏天來用飽含無奈的語氣,說著讓李元陽難以置信的話:「我估計以手中這八萬道軍,最多也就是維持個平手的局面。所以寄望張信,此子行事每每出人意料,這一次,說不定也能助我日月玄宗打破困局。哪怕只如其所言,能牽制住天東四院的三萬道軍,也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日月玄宗。」

    說到這裡,鞏天來又一聲輕笑:「知道,我估計皇極雪崖,還有宗法相簡傾雪,也都看出來了,所以都對張信,寄予厚望。明知授予張信全權,會冒很大風險,卻又別無選擇。至於你嘛,火候也差了點。」

    李元陽神色愣怔,一陣啞然無語。

    鞏天來則背負著手,眼神陰鬱,殺機冷冽。

    據他所知,宗法相之所以將鬥部四個殿的軍力,以及近二十萬的精銳戰力,都留駐於日月本山,可不是為了徹地神淵,而是另有緣故。

    ※※※※

    「八到九千?」

    在天芒山頂,張信似乎吃驚不已,連聲調都提高了三分:「可據我所知,天芒山上院中五級以上的靈師,都不到七千。」

    「天東四院將他們私自培養的弟子,分散於散修供奉,難道我就不能傚法一二?」

    薛雲帆冷哂:「雖說我天芒山,限於宗門規矩,許多事情,沒法做得像天東四院那樣的明目張膽,肆無忌憚。不過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強天芒山上院的實力。」

    張信聞言,不禁若有所思:「薛知事的意思是,是供奉客卿?」

    「不錯!」

    薛雲帆將手負於身後:「我們天芒山上院的靈師,修為大多孱弱。不過如論身家,他們中的許多人的財力,不會遜於那些徵戰於各處獵場的高級靈師。而在二十一年前,我就取得當時六位天柱的暗中授權,著手準備針對天東四院的守備。」

    「所以一方面鼓勵弟子,供養散修客卿;一方面則從這些客卿供奉中,聚集部分可以信任之人,進行一定程度的操演合練?」

    張信說話時心中暗笑,其實薛雲帆所言之事,他早就知悉了。

    二十一年前的時候,他雖還未擔任天柱。宗門祖師堂的文檔館中,也沒有這樣的政令記錄。可他曾從當時的第一天柱口中得知,薛雲帆確實已從六位同一時期的天柱手中,取得授權,並有文書為證。

    故而這一政令,雖未被祖師堂記錄,卻也不算違規。

    而他張信之所以能察覺此事,是因十幾年前,他負責東方九院的財務審計時,發現天芒山有著一項很特殊的政策,天芒山轄下的靈師,只需僱傭任何一位五級以上的供奉客卿,就可從天芒山上院,領取一份相當於四個月薪俸的額外補貼。

    當時他曾有意取締這一政策的,卻被當時的第一天柱阻止。

    那時的上官玄昊,就已猜知薛雲帆的用意,又因這些補貼,是出自天芒山上院倒賣靈藥的溢價,對宗門稅入無損,所以他並未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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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