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瘋騎士的宇宙時代 作者：憤怒的松鼠（連載中）

第五百六十六章 裂痕

　　「我們覺得，馮應該是我們大家的朋友。或許，他不應該待在你這裡，我們也能為他提供保護。」

　　老鼠人硬著頭皮說出這些話，背後，卻是一群不斷點頭的前輩降臨者。

　　羅夏現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之前不是和馮沒有交際的，但接著，他卻恍然大悟。

　　「你們打算摘我的桃子？！」

　　大概還是有點戰友情的，面前的老鼠人臉皮也不夠厚，站著不做聲。

　　但這無疑已經是一種默認。

　　羅夏笑了，不是怒極反笑，而是營業性的皮笑肉不笑。

　　他抽動了一下嘴角，試著說什麼，卻擠不出來。

　　乾脆一蹬腳，老闆椅子往後一仰，擺出一副「你說啊，我沒在聽的」姿態。

　　還有什麼好生氣的，各大教會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利益當前還要啥臉面。

　　在最初的憤怒之後，羅夏這擺明了不談的姿態，只是不想脫口說出太過無禮的話語，不想老朋友太過難堪。

　　和老鼠人交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幾年的戰友還不知道他是一個純粹的戰士，政治和情商及格的話就不會現在還在一線血拼了。

　　和自己不同，其他的新神降臨者，在新神的意志面前，大概是沒有抵抗、討價還價的可能的。

　　深吸了一口氣，能說不能說的話都在腦裡過了一圈，他笑了笑。

　　「這是你們所有人的意思？欺負我年紀輕資歷淺，實力弱了？」

　　「……」

　　沒有回答，但就算羅夏的誠實天賦沒有起到作用，這也是明白的默認了。

　　羅夏懂了，真的懂了。

　　他們是不願意放棄角城這邊的勢力和利益，打算來逼宮了。

　　「該你們的，我們不會動的，這點信任都沒有嗎？我們兄妹什麼時候這麼短視過。」

　　一個地區政權發生了更替，外國人最擔心的不是你新政權的老大是什麼態度，而是你到底認不認舊賬。

　　一般來說，如果不想一開始就處於四面楚歌的地獄開局的話，就是咬著牙齒砸鍋賣鐵，新政權也是會認賬的。

　　但也有極端的，不僅不會認賬，直接撕破臉皮，你的投資、你的境外資產，直接來個沒收。

　　雖然外交是肯定困境了，但一開始不用欠錢不說，國庫還可以滿滿的，沒收的金幣充當外匯儲備，沒收的技術直接充實基礎產業，什麼事情做起來都方便。

　　軍政府、獨裁政治最擅長這一套了，這也是地區政治不穩的話，外國根本不敢投資的根源。

　　誰都知道投資較落後地區，借用其低廉的人力成本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但他們不敢投資的主要原因還是擔心打了水漂，十年賺的不夠一個晚上賠的。

　　而現在，就是這個晚上了。

　　本來，這些艾希教會是不用擔心角城人翻臉不認賬的，畢竟兩座城市離得這麼近，真理存在大炮的範圍之內，道理和契約也在這個射程之內。

　　但現在，如果有了遊戲之神的撐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兩邊可以說已經撕破了臉，遊戲教會背後是法師之國撐著在，也不怕和他們硬碰硬，難道他們真的能夠發動全面戰爭嗎？

　　現在可是角城內政，新的政權確定了，全面攻擊遊戲教會的勢力範圍內的新政權，不就等於主動攻擊遊戲教會。

　　雖然「新神之間不允許相互攻擊」的潛規則一直存在，但只要大庭廣眾下不暴露，誰也不會當回事。

　　可是現在如果真的發生了艾希新神之間的相互攻擊，別說有了理由的法師之國會大做文章，抓住機會狠狠的打擊迷霧神系的那幾位，就是丟在艾希的大形勢下，這種內亂也是非常招忌憚的。

　　位面戰爭就在眼前了，還攻擊自己人，幾位主神大佬都會震怒，到時候兩邊不是人，死的更慘。

　　可以說，站在外人眼裡，羅夏和遊戲教會這一手暗渡陳倉相當的漂亮。

　　一個晚上，就奪走了角城和已經快兩百萬的西摩人人口，誰都不知道之前馮居然是他的人（羅夏自己也不知道。）

　　「老謀深算啊。」

　　「天真的外表下卻全是算計，說是不爭新冬妮婭城的董事，實際上早就看中了角城那一整個城市，自然不用和我們爭了。」

　　「哎，只說真話也不代表不能騙人。我們都蠢了。」

　　羅夏還不知道，他在新冬妮婭城的名聲已經風評受害了。

　　但現在，新神教會們的擔心卻不是多餘的，只要遊戲教會狠心，甚至可以把本部遷移過來，徹底吃下這座城市，順道也奪取這裡所有的利益……大家一起分享市場，和獨家壟斷那個賺的多，應該不用多說了。

　　而在和羅麗商議之後，羅夏也拋棄了這種短視的做法。

　　這的確利益巨大，但另外一方面，恐怕也是不僅僅得罪這些曾經的同盟，而是將其徹底化作你死我活的死敵。

　　就算只講利益，遊戲教會也拒絕了這種選項，這對度過這次位面戰爭的戰略目標，未必是好事。

　　因此，這個時候，羅夏可以故作大方的給出承諾，不僅保證這些教會在角城的產業利益，甚至擔保他們的產業價值會增值。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但羅夏給出了承諾，他們依舊沒有離開的打算。

　　老漢克斯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一個老手看情況不對，上前了一步，卻還是重複那一句。

　　「我覺得，馮還是在我們一同的保護下，比較安全，讓他跟著我們吧。」

　　好吧，不用多想了，這就是來摘桃子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 秒殺

　　「我覺得，馮還是在我們一同的保護下，比較安全，讓他跟著我們吧。」

　　當其他幾家聯合起來，想自己索要新任城主的時候，羅夏有點驚訝。

　　因為，自己並不是遊戲教會的主事者，找誰都不該找自己。

　　雖然不管是名義還是實質上，自己都對遊戲教會的決策有著極大的影響，但現在的自己已經辭去了所有羅麗的神職，在官方體系上，自己是無法提羅麗做主的。

　　更何況遊戲教會的本部就在新冬妮婭城，你們這些教會的分部、本部、高層也在哪裡，有什麼直接上門談多好，談妥了那邊給我這邊發個信息，執行就是。

　　雖然聯合起來的新神教會很是貪婪，直接想摘走最大的桃子，掌握住新城主等於重新劃分利益，但這也是在預期之中的……羅夏是知道人性的貪婪根本沒有止境，但找自己是什麼意思？

　　「呵，你們想摘桃子，和那邊談啊，找我是什麼意思？」

　　羅夏的質問，沒有回答，這沉默讓人有點寒心。

　　「呵，原來，是當我是個軟柿子啊。」

　　羅夏這算是徹底懂了，那邊的遊戲教會本部有法師之國撐腰，他們是不敢公認違反和平契約主動攻擊的。

　　談？要你讓出你家金庫，可能談得攏的嗎？既然對方的威脅手段無法使用，雙方更是撕破了臉，那就沒的談了。

　　那麼，既然不願意讓出角城的利益想分吃，又無法談……就只剩下了一條路了——搶。

　　眼前的前輩冒險者眼露凶光，他們打算做什麼，已經不用多說了。

　　羅夏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手指輕點桌面，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在要動手的時候還閉著眼？這一刻，王牌降臨者都被少年的傲慢激怒了。

　　他們猛地上前，卻突然止步。

　　少年睜開了眼，往日的和善和平靜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銀色的神光之下，是沒有人類感覺的冷漠。

　　「你們，確定，要在神域，挑戰，真神？」

　　羅夏緩緩的攤開手，背後無形的信仰之線化作肉眼可見的真實，一絲絲銀色細線鏈到各個方向。

　　工廠、平民區、市集、農莊，那遮天的信仰之線，搭建出了實實在在的神之領域。

　　「……神降。」

　　老漢克斯露出了苦澀的表情，這也是預期之內的發展，卻是最壞的選擇項。

　　或許是經歷的時間太久了，很多人都忘記了，遊戲教會曾經的唯一底牌，就是作為神親的羅夏的神之化身降臨了。

　　借用雙生子的優勢，羅夏是最完美的神降肉體，而神降的前提雖然繁瑣、麻煩，但在這裡全是全部都能夠滿足的。

　　海量的信仰源力？這裡是遊戲教會的信徒大本營，三十多萬的信徒即使大多都是淺信徒，積累的信仰源力也不是以前能夠比擬的。

　　和神祇的直接聯繫？這裡是新生教會最大的教區，所有的大教堂都坐落在這座城市，羅麗的眼睛盯著這邊的時間甚至比新冬妮婭城更多。

　　最重要的，還是羅夏本體了。

　　神降，說白了，就是神祇的靈魂和神力覆蓋在凡人的肉體之上，將其變成信仰之力和神力的凡間化身。

　　越是虔誠和契合度高的肉身，且越是強大的肉體，所能承載的神力上限就越是高，加上安索雷恩的高元素濃度帶來的世界力量上限，神祇的肉身化身大概是新神們最後也是最強大的王牌。

　　只不過，往日那些降臨體都是一次性消耗品，神力消耗了還可以補充，和神祇契合度高到可以和他進行神降的降臨者可是用一個少一個的，像羅夏這樣無損耗無大副作用的神降，等於把戰略核威脅當做了無害無污染的常規武器，實在有些過分。

　　或許，是過於和平的生活，讓新冬妮婭城的其他教會忘記了當初初建之時，遊戲教會憑什麼屹立在諸多大佬之中。

　　或許，是遊戲教會一貫的低調、不爭、輔助風格，讓其他教會下意識的忽略了，事關生存，沒有誰真的能夠當個挨打不還手的好人，你想讓羚羊餓死，就要做好被它用角戳穿的心理準備。

　　羅夏坐在那裡，銀色的光輝卻越來越厚重。

　　在大樓的外延，路人門都可以看到溢出建築物的銀色光輝，整個大樓被無數的銀色細線纏繞，化作實體。

　　風暴逐漸形成，崛起，一切的一切都向著不可收拾的深淵滑落。

　　「他不敢的！他殺了我們等於和整座城市決裂！」

　　當降臨者們有些退縮的時候，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卻讓羅夏皺起了眉頭。

　　他笑了。

　　「轟隆！」

　　而一個人頭隨著爆裂聲，就這麼直接飛了起來，地面上多出一個無頭騎士和碎掉的人臉，那驚恐面容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鷹之冠的？呵，抱歉，我忘記了你的名字，回頭去問問你們的主教吧。」

　　即使場內都是精英老手，依舊沒有人看清楚剛才羅夏是怎麼出手的。

　　少年雙瞳中的銀光越來越盛，場景卻越發緊張。

　　「走，沒有預估到神降是政客的失誤，別白白送死。老夫都已經退休的人了，無所謂了。」

　　突然，漢克斯率先出聲，然後毫不猶豫掉頭就走。

　　而有人帶頭了，其他人當即鬆了一口氣，倒退著離開。

　　放棄神祇發放下來的重要任務，無疑是降臨者的恥辱，即使事不可為也要拼一把，但現在如果有人帶頭撤退，等於主動背鍋，沒有誰願意和這不知道有多高上限的神降者死磕。

　　羅夏沒有攔，不僅是因為他沒有和整個新冬妮婭城開戰的打算，更是……

　　「神力消耗太誇張了點吧，這短短一擊消耗的神力，至少是幾十萬人祈禱一個月的量了吧。」

　　【不誇張的話，怎麼可以秒殺一個七階職業者。不過，真沒想到，你的力量還能夠這麼用，被自己的紐扣掐死的七階施法者，還真是可憐。】

　　按響了桌上的鈴聲，羅夏叫來人去收拾那個現在還沒想起名字的倒霉鬼屍體。

　　在那地面的血泊之中，有幾個銀色的小東西正在彼此碰撞，或者準確的說，彼此鬥毆。

　　幾顆長出了手腳和面孔的銀色金屬紐扣，他們一臉凶相，相互碰撞撕咬。

　　「神力還真是為所欲為啊。」

　　在信仰神力的加持之下，羅夏短短一瞬，就完成了之前數個月的工作。

　　那金屬紐扣被其隔空催化成生命體，然後就直接一擁而上，幹掉了自己的主人。

　　而為了這一瞬間的爆發和殺雞儆猴，這消耗也是極其巨大的。

　　漢克斯他們最終放棄了，羅夏也鬆了一口氣，自己強大了神降的力量上限也高了，消耗也成十倍、百倍的增長了，真打起來就算對面被全滅了，誰吃虧都很難說，一夜把羅麗打成一級神都有可能。

　　「哎，麻煩啊。」

　　雖然這次挺解氣的，但不管是羅麗還是羅夏都知道，這次算是徹底和『同伴』撕破臉面了，後續的麻煩還在路上。

　　但羅夏也完全沒有後悔，他們想要奪取角城，挖掘遊戲教會的根基，斷絕羅麗的信仰源頭，這已經沒有妥協的可能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 道歉信

　　事情的發展，從一開始就超出了預期。

　　羅夏等待著的決裂，始終沒有到來，相反，他等到了一封讓人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的道歉信。

　　是的，沒錯，道歉信。

　　「鷹之冠給我的道歉信？為安德魯森的魯莽和擅作主張進行賠禮道歉的信函？」

　　即使作為當事人，羅夏接到信函的時候，也是一臉懵逼的。

　　安德魯森是誰？之前羅夏不知道，後來卻知道了，就是那個被自己秒殺的出頭鳥倒霉蛋。

　　弄死他羅夏是一點都不後悔的，先不提他們明顯過分的要求和野心，當時不殺雞儆猴，真的的演變成了死鬥，才是真的沒有一點緩和餘地。

　　而這同時，也代表著鷹之冠的面子掃地，雙方是徹底決裂……至少羅夏，自己是這麼想的。

　　但現實往往不講邏輯，在利益面前，一點點個人的『犧牲』又算的了什麼。

　　擺在羅夏辦公桌上的，是一封言辭懇切甚至到有些低聲下氣的道歉信，他首先痛稱昨天的逼宮事件都是前線降臨者無法無天自作主張，教會本部事前不知情事後很懺悔……個鬼啊。

　　羅夏很努力的不去撕掉這讓人厭惡的滿紙謊言，這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句真話。

　　聽起來很是荒唐的胡言，卻成為了官方言辭懇切的道歉函，但若是追究一下的話，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誰都知道，昨日圍堵羅夏的行為，是奪取角城的最後一次嘗試。

　　如果羅夏沒有拿出在諸位降臨者面前自保、脫身的實力，沒有表現出徹底與整座城市為敵的決心，馮就會被其奪走，到時候等於整個遊戲教會不僅白忙，恐怕還會被驅逐出兩個城市的核心圈。

　　撕破臉成為敵對還可以成為盟友？那是兩者之間實力相差彷彿，遊戲教會丟掉角城的話，等待他們的只有可能是不留底線的孤立和追殺。

　　成王敗寇，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的。

　　但現在，情況卻反了過來。

　　羅夏懂了，真的超級懂了。

　　原來，是他們想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把角城也分出一部分來，至少，要保證各位大佬們的既得利益不要受損。

　　「這只是某些人的個人行為，只是一次意外，不代表各大教會和遊戲教會有矛盾。角城還是你們的，但我們的廠房、土地還是要保留的。」

　　道歉信最後的PS上，還邀請羅夏到鷹之冠在角城的花園住宅區參觀，卻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希望遊戲教會能夠承認各大教會在角城的產業。

　　把襲擊當做某些人腦子瓦特後的結果，是個人而不是集體決策，該負責的人已經死了，就順帶讓他背上所有的黑鍋和愚蠢的罵名。

　　光一個死人背鍋是不夠的，第二個背鍋人或者主鍋者，就是那個第一個上前逼宮，也是第一個離開的老鼠人漢克斯，在信函之中，他被形容成了幕後的陰謀者和煽動者，已經被取消了一切職務和榮譽，壓在牢房中等待審判。

　　羅夏笑了，喜悅的笑了，笑他們的醜態，之前還高高在上的擺架子，一副我提攜你的模樣，現在是被打了左臉，還主動伸出右臉去擦我們的髒靴子。

　　接著，他又笑出了眼淚，笑那些可憐的安德魯森忠心耿耿這麼多年，最後捨生忘死的為教會謀取利益，死了卻被自己的上級當做用過的衛生紙，連一個蓋聖徽旗幟的機會都不給，笑老漢克斯鞠躬盡瘁這麼多年，最後還是要逼到背鍋的下場。

　　最後，他又無奈的苦笑了，苦笑自己即使千般看不慣，又能如何，最終還是要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自嘲的笑了，自己在忙碌行事的時候和那些身不由己的降臨者有什麼區別，自己在謀劃那些陰謀詭計的時候，又比那些教會高層高尚到哪裡去？站在自己對手的角度，自己的手段恐怕更髒吧。

　　這年頭，誰比誰高貴？不都圖個安安穩穩好好生生的活下去。

　　「羅麗，剩下的事情你來弄吧，給我狠狠的宰他們一刀。」

　　【嗯。】

　　羅麗沒有追問該如何處置，兄妹之間的默契，讓一個皺眉一個輕笑就足以傳遞全部的情緒。

　　對方這封信，是把事情處理的主動權交了過來。

　　可以撕掉這份信函，拒絕對方的橄欖枝，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就算羅夏再怎麼惱火，也知道沒收鷹之冠他們幾家在角城的資產，收益肯定大，也就等於全面宣戰了。

　　這戰爭，多半打不贏……至少在法師之國全面進場前，是肯定打不贏的。

　　而如果接受這份信函，也就等於留個情分，雙方彼此明面上還是朋友。

　　當然，羅夏遇襲了，還差點丟掉了這座城市，對方不給足夠的補償，是不可能的。

　　所以，羅夏要羅麗狠狠的敲他們一筆……這也代表著，羅夏還是收下了這份道歉信，這份滿是謊言的道歉信就成了官方的事實了。

　　說不定，十年、百年後的歷史教科書上，還會記錄上失心瘋/被邪神誘惑的安德魯森在角城統一前陰謀刺殺XX/馮城主，但歷史的車輪是不可阻擋的，他被當場擊殺，陰謀覆滅。

　　這樣的滑稽場景，讓羅夏怎麼能夠忍住笑，他笑出了眼淚，笑的肚子都痛了。

　　「這無趣的政治……好吧，羅麗，找個專業政客來玩了，我被噁心的夠嗆，該去找點正事去做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變天

　　一夜起來，整個世界都變了。

　　在大時代的變革中，總有那麼關鍵的幾天。

　　對於沒有涉及者來說，就像是天崩地裂的變化。

　　什麼？國產企業可以破產了？爹媽下崗了？

　　什麼？蘇聯沒了？冷戰結束了？

　　什麼？中美建交了？美國總統訪華了？

　　時代的衝擊，可不會管你接受不接受，邏輯合不合理，他來了就是事實，接受他的變化並主動適應他，就是你的命運。

　　至於這變化合不合你過去的常識和世界觀，是不是讓你趕緊適應不良和彷若夢中……習慣就好，三觀碎著碎著就習慣了。

　　對於西摩人來說，這短短幾年的事情，恐怕已經比之前兩百多年還要精彩了。

　　但他們在哪個混沌之夜之後，依舊被眼前的變化嚇到了。

　　「角城從此沒有軍閥了？新任城主馮．因貝斯上位？」

　　昨天，這座城市還混亂的像是百善之都哥譚一樣，今天就真的和平統一起來了，當漫天的宣傳工作展開後，西摩人最新懷疑是不是所屬轄區跟著艾希人學過什麼愚人節起來。

　　但很快，當告示欄、天空上的宣傳氣球、路上撒傳單的宣傳人員，都在同時陳述一件事的時候，那可信度就蹭蹭上漲了。

　　「角城統一了？」

　　所有的宣告都統治著同一消息。

　　公示是城主官邸寫的（城主死了它也一直存在，只不過現在才有用），為了避免混亂，只有簡單明了的三條消息。

　　首要的第一條，就是宣佈「馮．因貝斯接任角城城主，並將在近期組建本屆政府，同時統一招考各類基層公務人員，組建各區基層組織。原有私人組織、結社，必須在本轄區政府成立的二十個工作日主動上門註冊。」

　　僅僅只是這一條，就能讓稍微有點常識和政治眼光知道這世道徹底變了。

　　誰上位，其實並不重要，雖然馮的民間聲望的確很高，但重要的是終於有人上位了，這個各方割據相互內鬥的時代結束了。

　　而他上位的同時，也異常務實的開始組建政府、區政府，同時開始對所有私人組織進行管理註冊，可以說到了現在，這座城市的無政府狀態才算真正的結束。

　　「終於有人管事了。」

　　無疑，這是一條讓大部分開心的好消息。

　　第二條，卻引起了很多爭議。

　　「角城所有軍閥、私人武裝解散，個人、組織不允許擁有三級以上的武器裝備。工廠守衛、轄區民兵不予許擁有二級軍用武裝。」

　　雖然所謂的角城軍閥從來就不得民心，但西摩人已經習慣用自己購買的武器武裝自己，用社區聯防民兵來保護自己的家庭，但一下子就等於解散了所有的民間武裝，怎麼可能不引起非議。

　　這不單單是個人安全的問題，而是這些年或者說這幾十年，角城已經出現了大量的職業戰士，這些人可以是保家衛國的戰士，可以是橫行鄉里的兵痞，他們除了暴力之外沒有第二種生活方式，你讓他們放下刀劍他們願意幹嗎？

　　而第二條後面的補充說明，顯然已經考慮了這些。

　　「近日將組建角城的軍隊組織，無犯罪記錄的成年人都可以主動報名，通過武考優中選優，落選者也有參與治安部隊的可能。」

　　這無疑，讓不少人冷靜了不少，也讓馬上就要爆發的暴亂自行消散了。

　　前兩條，一條是政府一條是軍方，無疑說明整座城市終於穩定下來了，一切都向著良性的方向發展。

　　但第三條，就讓人很是費解了。

　　「遊戲教會將成為這座城市和所有西摩人的國教，本地將組建教廷，每個轄區將建設分教會、教堂。」

　　信仰？教會？

　　很多人看到都是一臉懵逼的，即使遊戲教會已經是本城第一大的信仰神了，但依舊是少數派，大多數人依舊是原始的聖山信仰/部落信仰。

　　聰明人看到這個，就知道角城的突然變天，馮的上位，和遊戲教會這個平時低調至極的小勢力，肯定有著莫大的關係。

　　其他艾希人的工廠、勢力更是滿心惶恐，他們事前完全不知道事態的發展，居然瞬間到了這個地步，現在都在擔心自己的未來到底應該如何處理。

　　不用等他們想出個章程，新冬妮婭城的總部，卻已經發出了一個個讓人無法解釋的消息。

　　「和遊戲教會的商業談判會談？賣出工廠和產業園？開什麼玩笑，這是什麼都不用做就等著增值的金山啊。」

　　但很快，帶著西摩人最新一批的武裝部隊的「商業談判代表」，就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變天了。

第五百七十章 意外

　　時間永遠是最奇妙的魔法師，尤其在時代變革的那幾年，一睜眼世界就變了絕對不是一句大話。

　　有的變化，是好事，但大部分情況下突然降臨的，都是噩耗和不幸。

　　石油危機什麼的、股災什麼的，都是一晚起來就世道變了，第二天、第三天的天台上，滿是擁擠的人群。

　　對於部分在新冬妮婭城的西摩人來說，他們就遭遇了經濟崩潰的一天，才離開部落社會不久，好好的體驗了一把資本世界股災的滋味。

　　是的，是新冬妮婭城而不是角城。

　　艾希人的到來，帶來了工業和商業的新規則，也自然帶來了現代社會所必需的『軟體』——金融產業。

　　保險公司開了一個又一個，人壽保險卻是直接破產，沒有借貸公司一無所有的荒原人拿什麼去買越來越要命的房產。

　　但最受人追捧的，除了「人之性都一樣」的彩票，就是在開業之初就瘋狂上漲的股市了。

　　「什麼？股票居然還能跌？他們不是買了就放在那裡等著漲價的紙卷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不可思議的說法，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是西摩人眼中的股票，同時也是一個事實。

　　畢竟，新冬妮婭城的整體形勢向上，各家教會的產業報表年年上漲，海量的人口需要海量的商品和生活補給，只要企業、組織能夠上市，基本不可能虧本。

　　而無良的股票代理人和金融從業者，往往也只會誇大股票的收益……他們大多自己都是本地再就業培訓的西摩人，自己都是半懂不懂的，就算課本告訴他們可能會出現負盈利，但年年爆炸的收益，讓厄運降臨之前誰都不會當回事的。

　　也由於新冬妮婭城的年年牛市，股市從來不跌直漲的現實情況，不少聰明人都會看清這個事實……

　　「把錢丟股市比存起來划算多了，大家都在股市賺錢，你存起來不買股票，不就等於貶值嗎？」

　　全民買股或許不是現在的情況，但三四成買股剩下的人觀望，卻是誰都可以看到的現實。

　　然後……股災來了。

　　在角城的新聞到來的同時，整個新冬妮婭城的股市瘋狂的震動，九成九一瀉千里，股民的資產瘋狂的縮水。

　　而隨之而來的，還有位面戰爭即將十年內開啟的消息。

　　「十年後，位面屏障就會消失。到時候不管是邪神，還是艾希人，都可以直接來我們這邊。以前我們面對的都是小打小鬧，接下來要面臨對手的直接威脅。」

　　「是啊，這之前可是完全是兩回事，誰都沒有信心度過這樣的危機……你們看那幾家公司和教會，不就是打算撤離了嗎？」

　　「不至於吧，位面戰爭不是聽說整個世界都會陷入戰火嗎？難道他們有安全的區域。」

　　「不，他們還有本部，應該是放棄了我們這邊吧……」

　　或許是有心人的推動，或許是單純的情報外洩，只是一天的事情，所有的新冬妮婭城人都在討論這個時髦的話題。

　　但隨之，越來越多的佐證被找出來了，證明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可以當做酒館趣談的玩笑。

　　有人看到了有教會的工廠庫房正在掛牌銷售，有人看到碼頭上的船隻越來越少，有人注意到每天都有海量的物產、礦車被拉走。

　　而如果這些還有理由辯解的話，有些事卻聽起來很不妙。

　　「阿斯蘭主教走了，他還帶走了他新娶的兩個本地小老婆，順便帶走了他們的一家人，聽他的小舅子說，他姐夫說這裡會很危險，他有多遠躲多遠。」

　　「聽說了嗎，最大的幾家教會的高層都走了。他們的房子都空空蕩蕩的，連衛兵和保鏢都調走了。」

　　恐慌，不可遏止的蔓延開來了。

　　而另外一個重磅炸彈，卻在這個時候引爆了。

　　「原城主卸任？新城主是奎爾德拉？他是誰？」

　　在角城遭遇新舊更替的第三天，新冬妮婭城的城主居然也發生了更替，隨之而來的，還有缺席、空席出了一大堆席位的董事會。

　　至於新任城主奎爾德拉，就是羅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新任城主？好像是那個小教會排出來的，臨時值班的。】

　　就是羅麗，也不清楚剛剛到位的新城主是誰。

　　角城的風浪還沒有平靜，新冬妮婭城的風波卻不斷，

　　雖然已經近乎撕破了臉，但遊戲教會和羅夏卻沒有打算趕盡殺絕的打算，畢竟，他們的戰略目標是穩定壓倒一切，炮灰越多越好。

　　那麼，強行收購別人的產業之類的絕戶事，還是暫時不要做了。

　　但可是，遊戲教會這麼想，不代表那些新神教會會這麼覺得。

　　在他們看來，角城已經沒了，一個穩定受益源變的不穩定了，還和新城主勢力成了敵對關係，已經是極壞的發展了。

　　他們實在沒有信心保住角城的資產，如果遊戲教會真的要吞掉，回艾希打官司也是扯不清的事情……說實在點，就是做賊心虛且理虧的事情，

　　而另外一方面，這件事情成了壓倒光輝圖卷教會管理者心理底線的最後一根稻草，本來本部就不斷的要求放棄這邊的產業，回援更重要的本部。

　　他們是壓著這邊的情況，希望能夠成為主體輸血的副血庫，現在眼看形勢不妙可能成為大出血的傷口，本來就是挺猶豫的，又被角城的消息打擊到了，一評估就感覺越發不妙了。

　　於是，光輝圖卷就壯士斷腕了，他們主動找上遊戲教會，廉價出賣角城產業，準備從這邊撤資走人。

　　而四大佬之一的領袖都開始退場了，消息一放出來，不可避免的引起了血崩反應。

　　連帶的，就是市場缺乏信心造成的大股災了。

　　羅夏剛剛返回新冬妮婭城，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是處理股災。

　　「開什麼玩笑，我像是懂經濟的人嗎？！我至今都沒見過自己的工資卡！」

　　【……不是早給伊莎貝拉保管了嗎？你的工資待遇參照高官最高級的，沒虧待你啊。你最近明明還透支了兩個月的工資。】

　　「沒有啊，啥時候的事情。等下，她……我懂了。」

　　瞬間，在解決別人的問題之前，羅夏首先要解決自己的問題。

第五百七十一章 天使

　　「金融？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懂，怎麼處理。」

　　羅夏是真的頭大，偏偏有些事情還無法推辭。

　　世道變得太快了，快到他這個始作俑者都看不清楚了。

　　各大公司、企業、教會發佈股票的行為，他也是知道的，不僅僅是促進金融活躍的，更是加快族群融合和向心力的手段。

　　不僅僅有市面上發售的股票，還有給優秀員工、中層幹部的乾股，持有公司的股份與其榮譽、利益相共，是一個百試不爽的好辦法。

　　企業、公司經營的節節向上，幹部、老員工們看著自己的資產、財富數字不斷上漲，自然心底越是有底，忠誠度和向心力越來越強。

　　甚至，由於自己職務上對公司情況的瞭解，確定了企業的良好經營情況，不少人都會主動跑去購買股票的，這座城市對內幕消息、內部交易可沒有什麼概念，內部人員的帶頭採購，更進一步加劇了全民買股的現狀。

　　然後就雪崩……崩的太過頭了，崩到第二天早上證券交易所都被人打砸搶了。

　　「怎麼處理啊，沒法處理啊？！」

　　金融市場最畏懼的，比起實實在在的虧損，信心和信任的缺乏是更加致命的。

　　很多時候，一個戰爭的消息放出來後，就是一個市場的雪崩……而大部分情況下，這場戰爭根本與市場本身沒有什麼關係。

　　但現在，新冬妮婭城的各大教會，面對位面戰爭的消息，是沒有辦法否認的。

　　光輝圖卷的帶頭撤退，讓已經壞掉的市場消息更加壞的厲害了，比一個巨大的壞消息更讓市場絕望的，就是一連串的壞消息。

　　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開始拋售自己的產業、房產、公司，大量的僱員瞬間失業，無數不少之前混的不錯的中產階級，一夜之間變成了沒有工作的窮光蛋。

　　各家這個時候哪有餘暇顧忌自己的股市，股票像是跳水一樣的瘋狂下跌，本來還有人打算短期做空撈一筆的，結果瞬間跌破底線直接破產。

　　這爛攤子就擺在羅夏面前，讓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不處理顯然是不可能的，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一個人習慣了現代的方便、富裕生活，一下子讓其失業破產，那其中的怨恨可以燒盡一切。

　　一千、一萬的失業、破產，新冬妮婭城還是能夠接受的，十幾萬、二十多萬人一起破產，那積累起來的民怨和不安全感，足以顛覆這座城市。

　　而最要命的，卻還是政府的不作為。

　　誰都知道，艾希人的新冬妮婭城城主位是一個虛銜，真正管事的是董事會，而董事會的大佬們，實際上是各大教會的利益代表。

　　現在的情況，就是董事會出現了缺席，排名前幾的大佬有人撤資有人被打殘有人在猶豫是不是開溜……不是沒有人出主意的人，而是沒有了出主意有人聽的大佬，大佬們都在考慮自己的未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角城和新冬妮婭城已經成為一體，金融、社會上的巨大變動，直接連帶引起了巨大的風暴。

　　這風暴，吹著羅夏有點涼……

　　「我去，我們這董事長的席位，不是剛剛坐上去就涼啊。」

　　名義上，遊戲教會只是派遣艾德琳導師擔任了董事會的秘書長，但現在的董事長兼城主就是一個臨時頂鍋的，不出意外的話，過度期間的董事長是會交給遊戲教會（作為法師之國的代表）暫時頂替的。

　　「光輝圖卷溜了，鷹之冠被打殘了，橡木之子和格里芬獅鷲準備溜……這群混蛋，真的一點靠不住。」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就是遊戲教會算是間接上位了，空手套白狼算是套出了史詩成績，壞消息就是他們留下來一波爛攤子。

　　而哈萊特大荒原的情況，並不是單獨的特例，類似的事情發生在每個新進的艾希人聚集地。

　　大戰在前的消息傳來之後，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度過這場危機，收斂合攏所有的力量，是應對大戰的基礎。

　　老牌艾希神祇都有自己的核心領地，他們的本部往往聚焦在最古老的幾個大型人口聚集地週遭，現在都開始大規模收緊……這就是類似世界大戰期間，所有的兵力開始回顧本島，外圍殖民地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吧，自生自滅不要影響本島就oK。

　　現在安索雷恩的情況也是如此，新的領地、開拓區的投資大幅降低，各家都把兵力、資源回遷本部。

　　投資虧了就虧了吧，先把命保住，至於新人（神）的性命……誰在乎。

　　不僅僅是老神們把力量集中到了那幾個最安全的超大型聚集地，新人們也有拋棄一切去抱大腿的，在生命危機之前，安全第一，信徒領地什麼的，只要度過了戰爭期間，大片的空地還缺嗎？

　　大概，也只有遊戲教會這種已經有了自己基業，基業卻不夠紮實的中型教會，才是最痛苦的。

　　放棄是不可能的，硬頂是唯一的道路，生存機率實在偏低……這並不能怪其他教會的背信棄義，生存始終優於一切，如果不是現在有法師之國在背後撐腰，羅夏自己都會催促羅麗轉移神軀，去抱自然陣營的大腿。

　　董事會其他大佬走的走，退的退，新的主事者真理議會還沒有到位，遊戲教會的地位自然提升了。

　　但權力也意味著責任，面對瘋狂的股災，完全不懂金融的遊戲教會陷入了恐慌之中。

　　是的，恐慌，不僅是羅夏和羅麗不懂金融，遊戲教會的其他高層也對金融完全沒有瞭解，他們甚至對自己的股票都沒有什麼瞭解的興趣……作為一個企業一個法人組織，總歷史還不超過十年的遊戲教會，還沒有學會資本運營的規則和技巧。

　　但他們不傻，看的出來，這種群眾性的失業破產和恐慌蔓延，會損壞一個城市的根基，甚至引起真正的暴動，和之前角城那荒誕的「散步」不同，無家可歸者和一無所有者，可以砸碎身上的一切枷鎖。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羅夏依舊拿不出可行性的方案。

　　事情太突然了（遊戲教會沒有這方面的眼光和專家），雖然已經緊急的去諮詢僱傭艾希那邊的金融專家的意見，但金融這玩意，一天就是天與地的變化，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作為一個城市的管理者，遊戲教會別說合格，甚至連培訓學校都沒去過。

　　而那邊金融專家給出的意見，隔著兩個世界和無數的差異，在簡單的嘗試之後，全部宣告了失敗。

　　做出正確判斷的前提，是足夠的情報和瞭解，現在遊戲教會能夠臨時找到的那些金融專家，顯然對這邊的情況缺乏足夠深刻而真實的瞭解。

　　或許，他們能夠拿出足夠有用和切合實際的意見，但恐怕絕對不會是今天。

　　等夜幕又要降臨的時候，羅夏已經不敢看那跳水一般的股市版圖了，這群混蛋為了儘可能的增加利潤和經營時間，居然連休市的規則都沒有。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這些混蛋同時沒有設定漲停和跌停機制，這是可以讓人一夜暴富的獎券，也是可以讓人失去一切的深淵。

　　「難道我們剛剛得到了一切，卻會又失去了一切了。」

　　羅夏覺得自己總算懂得了機遇只會為有準備的人微笑的理由……因為沒準備的都被機遇給弄死了！

　　派兵？去打誰啊，幹掉那些拋售自己股票的恐慌者，還是幹掉那些街上行屍走肉一樣的剛失業者？

　　情報操控？來不及了，報紙要等明天，廣播消息亂飛，這些人根本不信。

　　他覺得再過幾個小時，恐怕自己就要成為一個新的年度笑話，被所有人記住的失敗典型，一個沒有死在邪神和位面戰爭手中，卻死於股市的蠢蛋。

　　萬幸的，這一件沒有發生，遊戲教會迎來了一個救世主，一個誰都沒有料到的救世主。

　　「我想，我有辦法解決這些麻煩。」

　　賢明的公主賽薇亞拉，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羅夏覺得這一刻，他看到了天使，少女背後的佛光是那麼的迷人。

　　但接下來，天使卻變成了真正的魔鬼。

　　「其實，這是好事啊，本地居民破產關你們什麼事情，你們又不是他們的爹媽。我們的目標……是好好趁著股災和金融危機，撈一筆大的啊！這是百分之十萬的利潤！這將是本公主有生以來最成功的一次投資。」

第五百七十二章 非法交易

　　這是一個工作日的黎明前夕，天還黑漆漆的一片，冷風吹著人瑟瑟發抖，新冬妮婭城的勝利大街的七號，已經擠滿了人群。

　　走道、街道都擠滿了人，有的人在圍著篝火聊天，有的人卻一臉絕望的爛醉如泥。

　　而從那些帳篷、火盆、啤酒瓶、睡袋，還有人們眼中掩飾不下去的疲倦和眼袋來看，不少人根本徹夜不眠。

　　這裡是新冬妮婭城最繁榮的幾條商業街之一，而那石頭獅子後的銀行街，就是這座城市唯二的兩家證券交易所。

　　七號，一家新冬妮婭城證券交易所，它負責各大教會、城內註冊的法人、企業、單位的證券買賣，也是大多人的目標。

　　八號，也是證券交易所，不過上市的股票大多是某些超大型教會的股卷，大多數是新冬妮婭城人沒有聽過的名字，漲漲浮浮挺常見的，除了橡木之子和格里芬獅鷲，都是這裡的居民根本沒有可能聽到的新鮮名字。

　　七號就是類似國內（城內）交易所，而八號就是國際（泛安索雷恩）交易所了。

　　而也由於這裡的漲跌太不可抓摸，且波動幅度太小（相對隔壁），有七號門店的襯托，也基本冷冷清清的了。

　　但現在，就是八號建築物的門外，也擠滿了人群。

　　考慮到昨天的經營情況，七號證券交易所就算開門了，那幾十個窗口也根本應付不過來，這裡或許不能買賣其他教會的股票，但橡木之子和格里芬獅鷲的股票也是可以在這裡賣的。

　　而現在在八號證券廳裡面，一臉鐵青的是格里芬獅鷲的優利特．達勒將軍和橡木之子的吉爾雷特主教正在商議，而他們背後是同樣臉色難看的幕僚和專家。

　　別以為股災中的受難者僅僅只有散戶股民，那些一跌千丈的企業、教會損失的是自己的根基和財富，短短一天半，兩個七級大教會的財富就這麼憑空的蒸發了三成半。

　　不是他們低估了這裡居民的購買力，幾十萬人口瘋狂的全員持股的話，那可怕的持股量讓這些年的兩家教會收益良多。

　　他們也是單純的被股災打蒙了，甚至來不及反應。

　　「等開門了，我們的股票還要瘋狂跌，本部那邊已經發瘋了，一晚連發十二條指令，再跌恐怕我也要和那些股民一起跳樓了。」

　　吉爾雷特心有點累，橡木之子早決定撤退了，原本的主教已經調走了，他只是被臨時提拔的，結果碰上這種事情，政治生涯已經宣告結束。

　　而他對面的優利特將軍，更是臉色難看。

　　倒不是他擔心沒法向本部交差，他是帝國上將退役再就業的軍方派遣人員，也是前段時間這座城市的軍事最高長官，在帝國高層眼中，他的身份甚至和他的神是平齊的，本部根本沒法向他問責的，但……

　　「……我的退休金。」

　　簡短的話語，卻是無盡的唏噓。

　　老軍人退役了自然也要考慮養老的情況，他接受再就業僱傭的主要原因就是當年太瀟灑沒存多少錢，現在看著股市天天爆漲，怎麼可能不心動。

　　事實上，有些話他都沒有說完，他不僅把自己的養老金全部砸進去了，還借了同僚不少錢，現在換算一下的話，恐怕他在幹一百年都賠不起了。

　　如果對面的主教是擔心自己被逼上天台，老將軍是真的在考慮上天台還是打白工到老死比較舒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艾希的各家教會都被狠狠的擺了一道，他們低估了這片荒原的財富，低估了這裡產生的新時代富裕家庭，低估了經濟波動帶來的影響，低估了角城政局變化帶來的波浪。

　　「太快了，太快了，怎麼這麼快，一個晚上角城就變色了，一個晚上謠言就漫天飛了。」

　　但換個角度來說，兩位大佬卻是有責任的，如果給一個經驗老道的管理者，說不定能夠預計到這種情況，並作出針對性的準備預案。

　　就算出事了，也會盡快的調整應對，而不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才緊急的閉門磋商。

　　但誰叫他們是一個純軍人，一個是主觀教務的萬年副手，兩人的金融知識水平大概和羅夏一個水平——約等於零。

　　他們商量了半個晚上，依舊沒有什麼像樣的辦法。

　　唯一的辦法，大概就是打死不開門，或者是開門了，也打死不交易之間抉擇吧。

　　即使他們背後的專家反覆提醒他們，這樣只會讓市場更加喪失信心，讓所有人更執著的兌換股票，進一步加劇股災的危害度，甚至可能引起整個城市的暴動和嘩變。

　　他們已經不管了，他們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對他們來說，繼續讓本部的股票狂跌的責任，比放棄這片地區更加嚴重。

　　甚至事態嚴重下去，直接退市禁止交易都是可能發生的，或許這樣做等於信用破產，但就算這裡破產了，其他地區也未必知道啊。

　　此時的他們，心情卻依舊沉重。

　　他們擔心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前途，誰都是有感情的，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他們對著熱情友善的西摩人也是很有好感的，現在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的心情怎麼好的起來。

　　「轟隆！」

　　而突然的爆炸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難道有人闖進來了？還沒到營業時間？」

　　「保安！護衛！人牆！」

　　一片慌亂之中，所有人忙碌起來，但兩位主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那讓人抓摸不定的微笑。

　　「經濟生活有他自己的規律，你們沒必要弄懂一切，也沒必要讓一切都看起來欣欣向榮，你們唯一需要重視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在哪個節點獲得最大的利益……這邊市場崩潰了，又怎麼了，就你這點資本還打算救市填無底洞？」

　　賽薇亞拉的想法，和羅夏一開始就完全相反。

　　救市？為啥要救市？救下來有啥好處？他們會感激你，還是會感謝這座城市？他們只會怨恨差點害的自己一無所有的這座城市，還有憤怒自己在這場風暴中損失的一切。

　　他們可不會分辨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只會抱怨這座城市的管理者和控制者……政府這玩意，從誕生那一刻起，不就是專門負責背鍋的嗎？

　　「首先，我們要坐正位置，我們依舊只是一個遊戲教會，一個本地排名第五的中小型教會，一個股災中的受害者，一個外面失業者同一陣營的受害者，一個被迫接手這個爛攤子的倒霉蛋。而不是傻傻的在這個時候站在風口浪尖，然後成為萬惡之源的背鍋者……肯定有人要為這一切付出代價，但怎麼都不應該是我們。」

　　所以，羅夏來了，他帶著詭異的微笑找到兩位大教會的掌舵者。

　　「兩位真是讓我好找啊……咳，時間不多了，想做一筆買賣嗎？一筆可以拯救你我，甚至拯救這座城市的非法買賣。」

第五百七十三章 奇蹟

　　似乎是城市系統的照明系統出現了點問題，新冬妮婭城哪一天的黎明，來的比平時還要晚上半個小時。

　　金融大街外的人群，卻越發密集。

　　不安的人群小聲的交談，卻隔上半分鐘就看下自己的表，看下高聳的鐘塔，這是焦慮最直接的體現。

　　「時間，過的有點慢啊……」

　　「別說了，我寧願慢點，真到了時間不開門怎麼辦？」

　　流言蜚語是擋不住的，隨著時間逼近了八點的開門時間，焦慮反而越發蔓延。

　　而很快，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時間到了，門還沒開。

　　行人們有些茫然，有些驚恐，像是被某些人推了一把，人群猛地向大門湧動。

　　「開門！」

　　拍門聲，嘈雜的人生，帶起來一陣陣混亂。

　　眼看，情況就要徹底失控……

　　「吵什麼？！門卡住了，等下，最晚10分鐘後開門！」

　　一個更大的吼聲，在門後面傳來，聲音卻大的彷若耳邊的陣雷。

　　「是優利特將軍？！」

　　「對，是他的聲音，我聽過他的報告。」

　　場面一下子就被控制住了，畢竟，老將軍可是本地的最高軍事指揮官（未卸任），等於國防部長/高官，再加上反覆宣傳的歷史戰績，他鎮不住場面就沒有了。

　　於是，漫長的煎熬繼續著，人們只能耐心的等待。

　　10分鐘，很短嗎？在未來的歷史記錄上，這十分鐘被紀錄成了最漫長的十分鐘。

　　而還沒等鐘塔真的指向了8點10分，人群又下意識的蠕動起來，他們下意識的靠近大門，就像是等候發令槍的跑步運動員，給自己找個好的起跑位置。

　　但真到了10分鐘，門依舊沒有開……人群又開始焦慮不安了，有人開始拍門。

　　「轟隆！」

　　這個時候，門卻爆炸了。

　　是的，爆炸了。

　　轟隆一聲巨響，厚實的大門就直接中間分裂。

　　門後，是老將軍的身影，他拿著手杖站在那裡，給人的感覺確實莫名的安心。

　　而碎掉的大門角，確實扭曲成一團的齒輪，看來，門被卡住是真的的，而既然打不開，脾氣爆裂的老將軍就乾脆直接砸了門。

　　但所有人沒有心情去看門了，他們第一時間衝到了櫃檯，然後驚訝的發現……

　　「股票居然漲了！」

　　「這十分鐘發生了什麼？！」

　　是的，很不可思議的情況發生了，在八號建築物的交易大廳的指示牌上，格里芬獅鷲和橡木之子的股票，居然在上漲！

　　但這情況，只造成了一瞬間的迷惑和茫然，甚至有人開始現場吟唱先祖之名，給自己釋放驅除詛咒，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術和巫術。

　　在短暫的猶豫之後，他們依舊沒有停下，直接衝到櫃檯那邊開始拋售兩家的股票。

　　畢竟，這裡的股票大多是奇奇怪怪的名字，只有這兩家很是熟悉，能夠在這邊買賣，所有人都是衝著這個目的來的。

　　而七號交易廳也打開了門，那邊的消息也傳了過來，但和這邊的情況卻不一樣，依舊全線暴跌……不，除了這兩家，在那邊也詭異的保持著上漲趨勢。

　　不僅上漲，而且幅度已經超過了10%，這才剛剛開始十分鐘，即使在往昔最繁榮的時節，也是很不可思議的。

　　所有的櫃檯都超負荷運轉了，但受理量依舊是有限的，尤其是排在前面的都是散戶，他們交易的金額不大但手續卻很是繁瑣，還總是問東問西，效率就更低了。

　　「為啥會漲了？」

　　「怎麼還在漲？」

　　「有什麼內部消息嗎？」

　　所有人都很是詫異，而有一位帶著孩子的女士好不容易排到了，看著那不斷上漲的數字，猶豫了片刻，卻選擇了放棄。

　　畢竟，這數字是真金白銀換來的，是辛辛苦苦工作換到的報酬和生活資金，是很多人幹了這麼多年的全部積蓄。

　　如果有機會挽回，哪怕只是蛛絲般的救命稻草，他們都很難放棄，更何況，隨著時間推移，這兩個股票居然奇蹟一般的回升，他們損失的金錢回來了。

　　「隔壁有消息過來了，其他的股票還在跌，就這兩家在漲！」

　　「真的假的？有什麼消息嗎？」

　　「聽說了嗎。有人救市了，法師之國的人已經來了，他們決定扶植新冬妮婭城。」

　　「那其他的教會股票了？怎麼沒動靜了？」

　　「呵，其他家的？其他家的股票只能算是自己發售的債卷，根本沒有在其他地區上市的資格，這兩家早就在其他地區上市了，不，準確的說，他們應該是在艾希世界上市的，所有安索雷恩的股市集合中有他們的一份。」

　　「這麼說，是艾希那邊有消息了嗎？他們的反饋比較快？」

　　所有人都在詢問，各類謠言滿天飛，但沒有人能夠給出答案。

　　只是和昨天愁眉苦眼的櫃檯人員不同，今天從外部的保安到工作人員，都帶著笑容，適合真的有什麼好消息。

　　而突然，門外有人在大喊。

　　「超級大國法師之國確定入股這座城市！四大家都不走了，重大利好消息！其他股票也漲了！」

　　瞬間，整個交易大廳就沸騰了。

　　如果格里芬獅鷲他們不走了，還有新的強力靠山加入了，新冬妮婭城所有形勢向好了，艾希那邊的消息更快，這邊自然就得到了反饋。

　　而在七號交易大廳，場面就更是沸騰了。

　　股民們放下了手中的股票拋售單，他們驚訝的發現，在兩隻股票之外，第三隻股票也開始上漲了。

　　「遊戲教會的也漲了？」

　　「呵，他們昨天就沒怎麼跌，聽說他們要接任董事會，形勢看好。」

　　而很快，越來越多的股票由綠轉紅，奇蹟發生了？

　　整個交易廳，金融街……不，整座城市，都隨之沸騰了。

　　「奇蹟發生了，我們有救了！」

　　「感謝聖山！感謝新冬妮婭城！我們的錢回來了！」

　　只有大廳後的老將軍和大主教，一臉苦澀，他們覺得，自己大概要下地獄了。

　　而他們的背後，羅夏真用特製口罩把自己的嘴牢牢堵上，現在一句話說不好，就真的會要人命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轉折

　　「永遠不要指望資本家存在良心，只要有足夠誘人的利潤，他們甚至可以銷售絞死自己的吊繩和絞刑架。」

　　當賽薇亞拉說著這樣的話語的時候，羅夏甚至懷疑自己回到了地球的初中政治課。

　　但顯然，兩個世界有著一樣的東西，比如資本和資本金無止境、無底線的追逐利潤，比如缺乏監管的金融到底有多麼的接近欺詐陷阱。

　　「漲？救市？怎麼可能，我們又沒錢。」

　　說一千道一萬，最後就是錢的事情。

　　有時候，羅夏真的懷疑自己的魔幻世界之旅是不是畫風有點不對，怎麼隨著地位和個人實力的提高，卻越來越充斥著銅臭味。

　　想要救市，需要的是海量的資金，這錢別說羅夏和遊戲教會拿不出來，就是他們眼中的土豪大小姐賽薇亞拉，也是不可能拿不出來了。

　　甚至，連法師之國都拿不出來。

　　那並不是誇大的，當整個城市幾十萬人口的過半資產化作了股票，而股票又出現了雪崩式的股災拋售，要想穩定形勢，需要的是一筆異常巨額的金錢。

　　賽薇亞拉稍微算了一下，得出的數字讓羅夏懷疑是不是多加了三個零，一個國家的年度財政預算都沒有這麼離譜。

　　但如果將這個數字和這座城市數百萬人口的過半資產做比較的話，這確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缺口。

　　本來，羅夏最後的想法，是萬事不妙的情況下，找木靈和法師之國那邊兜底救場，但顯然，這個泥潭大到他們都無法輕易下場。

　　而且，這邊雪崩是這座城市的雪崩，就算法師之國奇蹟般的一個晚上通過了救市方案，成果調度了資金，兩個世界的隔閡，也讓資金到不了這裡來。

　　唯一可以操作的，大概就是同時在兩個世界上市的格里芬獅鷲和橡木之子的股票了，他們的股票是通過神祇網絡，在兩個世界實時更新的，其市值總和也遠超其他的教會。

　　但僅僅只是他們，就沒有什麼意義了，難道自己要付出一切去為兩個外人挽回損失嗎？

　　「金融無非是金錢的遊戲，不管我們要做什麼，首先的就是有足夠的資金。」

　　所以，羅夏就找上了他們。

　　「發生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在於你們這邊的股票、金融市場的規則漏洞太多，信息不公開、為了最大利益甚至沒有涉及漲停和跌停，但萬幸的是，也是因為這裡的漏洞太多，在正常合法的手段根本沒救的當下，還有非法手段可以拯救……你們聽說過內幕交易和虛假交易嗎？」

　　金融相關的名字，羅夏都有聽沒有懂，但論起鑑別謊言和虛假陷阱的天賦，他卻是實打實的好手。

　　雖然不清楚他們是怎麼操作的，羅夏卻隱隱約約理解了他們現在的做法。

　　無非是格里芬獅鷲和橡木之子以股權作為抵押，融資購買對方的股權，左手進右手出，強行抄高股價。

　　這顯然是不被允許的，虛假的交易強行改寫數字，是徹頭徹尾的數字騙局。

　　羅夏不知道他們的行為觸發了多少條法規，但賽薇亞拉說夠所有的相關者把牢底做穿。

　　而另外一方面，新冬妮婭城的神力網絡出現了『延遲』，雙方的交易並沒有留下紀錄，這一段交易數字將在數個小時後的『維護』後，被重新更新。

　　而事實上，由於「延遲」，兩家的股票已經在艾希那邊保護性的退市了，現在兩家股票的操作和其他教會沒有區別，都是七號交易所的城內交易。

　　直白點，就是現在這座城市的掌權者聯合起來，運用行政、技術、金融等多方面的壟斷手段，在短時間內強行做假賬，然後等時間過了，就把賬消掉了……兩家的股票實際上已經被暫停了，一切的交易都是虛假的。

　　這麼麻煩的操作，觸犯了這麼多法律，就是為了當下的盛況。

　　在一片淺綠之中，兩家的股票筆直的上漲，引起了所有市民的關注。

　　而當市民們都關注了，在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早有準備的假消息就有用了。

　　「法師之國要進場了！他們拿出大量的資金救市！我們有救了！」

　　這半真半假的消息，前半是真的，超級大國法師之國入場不僅早有徵兆，而且市民們早就得到了消息和風聲，甚至不少人抱有僥倖的心態，認為法師之國不會放任自己的投資地爛的無法收拾。

　　但事實上，如果這麼擺爛下去，法師之國真的會放棄這裡，而不是選擇跳入深坑和泥潭。

　　後一半，就是純粹的扯淡了。

　　首先那是一個單獨的個體怎麼都填不起來的深坑，其次就算法師之國真的發瘋來填，短時間資金也無法到位，唯一能夠操作的兩家股票，又能夠改變什麼，更何況這兩家已經準備離開這座城市了。

　　「四大家打算不走了，法師之國入場了，又有希望了，他們打算重新加大投入。」

　　嗯，沒錯，這也是謊言，而且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有一個救世主存在，就燃起來了希望，可以把一切改變都推給了他了。

　　四大家除了已經半殘了的鷹之冠，其他三家已經確定要返回本部了，這種大戰略上的決策，是本部說分部服從，在最優先本部安全性的前提下，怎麼會考慮分部區域的發展情況。

　　但有的時候，人們期盼謊言，甚至主動降低智商去迎合謊言……大概，是因為現實太過殘酷。

　　沒到最後一刻，誰會相信自己的家當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堆廢紙。

　　羅夏他們所做的，只是給出一個名義上的救命稻草，然後就……等著他們去爬上這根虛妄之繩了。

　　「我……我要賣出我所有的股票，轉買格里芬獅鷲的！我要彌補我的損失！」

　　已經蒸發的市值，有可能回來嗎？

　　答案是肯定的，你這邊虧的了漲不回來，但卻可以從其他地區賺回來，至少，現在有人是這麼想的，還說出了口。

　　而在2樓大廳上，看著下面的「托」的完美表演，帶著口罩的羅夏心情也實在有些複雜。

　　一個個托站了出來，空空蕩蕩的購置通道瞬間被擠滿，很快，就有不是托的購買者加入了。

　　人總是會抓住最後一個救命稻草，即使它看起來怎麼都像是一個騙局……反正已經快一無所有了，騙局就騙局吧。

　　嘈雜的求購聲喧嘩而吵鬧，羅夏卻仿若看到溺水者一個個的驚叫，發出最後的求救聲。

　　「……雖然手段不怎麼合法，我會救你們的。」

第五百七十五章 救市

　　一切金融活動，從股災到經濟危機，最後都是金錢的問題……雖然這話聽起來和人被殺就會死一樣無趣，但也是一個大實話。

　　股災什麼的，無非是所有人對市場出現了絕望，資金瘋狂的外逃/被捲走/拋售，想要拯救的話，來個大爹什麼揮舞著金錢大棒就好了。

　　砸足夠的金錢下去，把形勢穩定下來，股價不跌人，人心不動了，資本不外逃了，自然就不會虧很多了。

　　只不過，那金錢數量實在有點可怕，大概就是拯救一座城市，需要一個國家規模級別的程度。

　　錢不夠的話，只會拉其他人進水，那是一個各種意義上的無底洞。

　　「所以，別指望有人能夠救你們，最後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努力自救吧。」

　　在溺水的時候，求生的本能會讓他想方設法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東西，但大部分情況下，那不僅是無用功，還能拉其他人一起下地獄。

　　由於那可怕的求生欲，被抓住的人大概是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的，這也往往成為了雪崩無法遏制的強大推力。

　　而賽薇亞拉的計畫，卻是將這份抓住稻草的求生力，化作實實在在的拯救自己的力量，即使那手段已經不知道觸發了多少法律和道德的下限。

　　眼前繁榮的場景，實際上滿是謊言和欺詐。

　　格里芬獅鷲和橡木之子的股票實際上已經退市，那延後的十分鐘就是為了讓艾希的經營機構處理這些，本地的市民卻通過窗口瘋狂的收購兩家的股票。

　　那錢，自然就進入了一個空白的賬戶，也就落到了羅夏的手上。

　　「賬戶進出順利嗎？」

　　「沒有問題的，監管是我們的人，銀行是我們的人，連政府都是我們的人，整個經濟體系、政治體系全部站在我們這邊，完全可以為所欲為。我們怎麼輸！不可能輸啊！」

　　面對刻意用壞人語氣說話的伊莎貝拉，羅夏無奈的嘆了口氣，誰知道她這兩天又看了什麼電影什麼動漫，或者玩的什麼梗。

　　如果不是手上其他人都有工作分擔了，羅夏是怎麼都不會想讓她擔任自己的助手的。

　　「行了，既然一切順利，就進入第二階段吧。用那筆資金，開始大採購吧。」

　　既然有了資金，就可以進行「救市」，或者準確的說，抄底式的大採購。

　　新冬妮婭城的其他幾家的股票，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垃圾級，大肆收購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如果丟在前幾天，它們依舊是極其優質的資產、產業股，真實價值實際上已經遠低於市場價。

　　僅僅只是收購，依舊是不夠的，最重要還是那停滯的跌落趨勢，還有操控的假消息，給了拋售者們信心，讓他們停止了繼續瘋狂拋售的行為。

　　而這依舊不是全部操作，就如伊莎貝拉說的，金融機構、政府機構、監管機構都是一幫子人，那還有什麼操作不可能的。

　　現在在七號大廳的排隊拋售者中，七成以上是政府、教會的內部工作人員，別看他們吵吵嚷嚷的，實際上都是無效的虛假操作，而就是那些堅持拋售的成員，也會發現工作人員磨磨蹭蹭的，半天才完成操作。

　　感謝這個時代的進步還沒有太過分，沒有進入艾希那邊電子交易的高效系統，現在還是窗口交易一筆一筆來的時代，窗口的數量和工作人員的積極度，直接限定了交易量。

　　在人為的降低了拋售的速度，提高了買入的速度後，那瘋狂下跌的趨勢，終於停滯了。

　　而這份停滯，就給了股民們信心，讓他們停下拋售持股觀望。

　　只不過，事態的發展，真的會那麼順利嗎……

　　「不行了！資金不夠了！」

　　果不其然優先來到的，就是資金告缺的現實。

　　只是股民們用來搶購兩家的資金，雖然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但丟在整個城市的大水坑裡，依舊是極其有限的，羅夏事先也調集了遊戲教會的活動資金，還找橡木之子等幾家教會融資貸款借了錢，卻依舊資金不夠。

　　而如果這個時候，採購的資金斷了，其他教會的股票繼續狂跌，也等於一切的投入全部打了水漂，遊戲教會不僅血本無歸，甚至還會被拖入泥潭，那巨額虧損足以永世不可翻身。

　　為啥不向法師之國求援？那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法師之國的入市消息也是操作的假情報。

　　整個大荒原一個相對封閉的經濟環境，短時間內資金、資產不可能完成遷移，就是想要入市……當年格里芬獅鷲、橡木之子從準備加入到事實加入，前前後後也用了一年多。

　　萬幸的是，這裡的市民對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才讓這假情報有了操作的空間。

　　「嘖，別想這有的沒的了，法師之國如果提前入場，別說現在的救場了，事態根本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不過放心吧，我們的確有援兵……算算時間，也差不多開始了。」

　　對著滿心不安的老將軍和大主教，羅夏還能夠保持著微笑，這一切也是在預期之中的。

　　哈萊特大荒原的確是一個封閉的經濟環境，但不代表著這裡就只有新冬妮婭城一個經濟城市……不，丟在半個月前，這的確只有新冬妮婭城一座城市，但有一座城市，在這短短的半個月前卻發生了銳變。

　　「幸好，我們當初批准了馮設立金融體系的要求。」

　　現在，在角城的數十家遊戲教會教堂的週遭，都在敲鑼打鼓，慶祝新的股票交易大廳的建成並投入使用。

　　而無數早有準備的角城人，早就聽族人說了多少次『股票躺著都能賺錢』，毫不猶豫的衝入了交易場。

　　每個交易所都有幾十個窗口，甚至為了加快交易速度，露天空曠的廣場上都是一個個交易點。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股票交易所的開業比之前公佈的提前了兩個月，但早就被各種「貨出去，票進來，躺著放大財」傳言洗腦的角城人，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們一進場，看著全線飄紅的股市（操作後），瞬間紅了眼，這還真是瞎買都有的賺啊。

　　而之所以都在各個遊戲之神的教堂附近，是因為角城新時代的金融系統，需要通過羅麗的神力網絡，才能實現和新冬妮婭城的實時交互，至於這中途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和操作空間……我說沒有有人信嗎？

　　整個角城的金融體系越發畸形了，連中央銀行都沒有，股市卻先上線了，金融體系還徹底握在『外國人』手上，監管體系也等於沒有……

　　咳，現在不是追究合法、合理與否的時候，至少現在，海量的資金就這麼流入了新冬妮婭城的股市……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哈萊特大荒原的股市，從現在起，兩地的金融市場算是徹底融合了。

　　至於之後會不會有後患，引起什麼續集之類的，暫且不論了，至少當下，海量的資金湧入，也就等於有了救市的資金。

　　一時之間，整個股市甚至出現了牛市的趨向。

　　利用雙方的信息不對等，遊戲教會成功牽引角城的居民入場救市，這才是根本。

　　而新股市畢竟才第一天，很多人還在持幣觀望，資金依舊存在缺口，在這個時候，真正的殺手鐧，那一筆交易正在洽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