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陰陽道典 作者:胖亦有道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21:09: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4 1044434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57
第三百八十章 真敢動手?

    馬常在是馬家家主的長子長孫,平日裡在馬家領地中便是個作威作福的霸道人物。礙於他的身份,馬家領地中活動的修士都會賣他幾分面子,從不與他計較什麼。久而久之,馬常在的脾氣越來越大,人越來越霸道,赫然一個紈袴惡少的典範。

    這次止戈林拍賣穿雲雀王卵,他作為馬家這次參與玄冰寒獄之行的子弟自然是要來的。

    馬家家主知道他的脾性,出門前再三叮囑要他低調行事,一路上他也一直謹記,可是這乾巴巴的等了一上午都還沒能進去門,焦躁的馬常在不知不覺中囂張的脾性又犯了。

    若是李初一他們進去了也就沒事兒了,可是偏偏他們沒進去,甚至連請柬這麼回事兒都不知道。煩躁的馬常在正有氣兒沒地兒撒呢,立馬就把李初一他們當成了混子張嘴就罵。其實他也沒存什麼噁心死,就是煩躁之下找人泄泄火罷了。

    可惜啊,他要換個人最多也就是跟他頂撞兩句就完事兒了,可是他偏偏惹得是李初一。

    李初一是誰?

    他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雖然嘴裡整天念叨著道士囑咐他的那句「才不外露,低調做人」,可是少人年張揚的本性那是怎麼也難以壓抑得住的。特別是在保證自己絕對安全的前提下,小胖子的囂張那絕對是飛昇級的!誰要惹他他不但能給你掀了房頂,還會讓你再蓋好了他重新再掀一遍,直到他掀的舒爽了滿意了為止。

    馬常在煩躁,他李初一就不煩躁了?

    一句阿貓阿狗,小胖子一上午的火氣和郝大胖子給他的尷尬直接一併發作,張嘴就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

    馬常在那受過這份氣啊?!在家的時候,向來只有他罵人的份兒,別人別說回嘴了,多看他一眼都不行。李初一這一罵,頓時讓他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

    「你他嗎說什麼呢?有種你再說一遍!」

    李初一也不說話,只是冷笑的看著他,腦袋一歪沖旁邊的雞米飯揚了揚下巴。

    雞米飯多聰明,立馬會意,學著李初一的腔調張嘴就叫。

    「孫子,剛才你說啥?孫子,剛才你說啥?孫子,剛才...」

    活靈活現的聲音加上雞米飯的模樣,一隻這麼聰明還會說人話的小公雞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興趣,哄笑聲一片。

    馬常在這個氣啊,人罵他也就罷了,一隻雞崽子也敢罵他,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放?!

    哄笑聲中,馬常在脹紅了臉伸手一指雞米飯。

    「給我把它的頭擰下來!」

    旁邊的隨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止戈林禁武是禁的人,又沒說不許殺雞,那麼這次出手也不算壞了規矩。想到這裡,隨從中走出一人伸手就向雞米飯抓去,元嬰期的氣勢顯露無疑。

    抱著雞米飯的柳明秀見狀眼神一厲,可是根本不用她出手,她最忠實的護花使者就在旁邊站著呢。

    也不知怎麼的,出手的隨從只感覺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再醒過神來時已然躺在了地上,胸口被方峻楠一腳踩住,掙紮了幾下都沒能起的了身。

    「你敢動手?!」馬常在眼神一厲,「三開洞的人呢?這裡有人出手打人,你們管不管?!」

    沒想到方峻楠真的會動手,馬常在又這麼一喊,周圍的人群頓時嘩啦啦的讓開了一大片,生怕靠得近了惹禍上身。

    在止戈林也有些日子了,樹底下新添的花肥他們都看在眼裡,三開洞的威名早已深入到他們的心中。此時有人動手生事,他們自然要躲得遠遠的。

    讓開了是讓開了,但是他們沒走,一個個都饒有興致的看著場中之人,連很多已經進了門的人也不例外,紛紛走出擠在旁邊觀看著事態的發展。

    止戈林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動手,這麼刺激的事情他們怎麼能錯過呢?

    特別是那些等了一上午還沒能進去門的人,一見方峻楠動手一上午的疲累一掃而空,心裡大嘆這趟來的值,來的太值了!

    方峻楠眉頭一皺,馬常在的話讓他也有些猶豫。想起這裡是止戈林,他不由得將目光望向了李初一,想看看自己這位少主準備怎麼處理。

    結果他頭剛轉了一半,就見到一隻熟悉的肉腳一腳跺在了那隨從的臉上,悶哼聲中鮮血飛濺。

    「我去你道士的,你敢動我的小雞?你還敢衝我秀兒姐姐出手?老子跺不死你!」

    小胖子咬牙啟齒的瞪著地上的隨從,踩在對方臉上的腳還用力的碾了又碾。

    那人被方峻楠給制住了,哪裡反抗得了?被小胖子踩在臉上掙扎不得,只能發出痛苦的悶嚎。

    方峻楠微微一滯,隨後放鬆下來,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隱隱猜到過小胖子會怎麼做,從不肯吃虧又極為護犢子的小胖子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人的。只是他沒想到小胖子會做的這麼幹脆,而且聽著他口口聲聲的為柳明秀鳴不平,方峻楠直感覺心裡一暖。

    腳下加大力氣制住那人,讓他任由李初一蹂躪。暗地裡,方峻楠卻提起了十二萬分警惕。

    動手了,解氣了,但是止戈林的規矩擺在那裡,他要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三開洞,迎接極有可能發生的惡戰。

    雖說跟三開洞動手他們有輸無贏,但是方峻楠不後悔。他都已經想好了,哪怕是死也要想辦法送柳明秀和李初一出去,這樣他就算死也值了。

    而且李初一層出不窮的手段他已經見識過了,他相信就算真的要動手,小胖子也絕對不可能坐以待斃。連穿雲雀大軍和柳方兩家共同圍堵的死局都讓他給跑出來了,這止戈林裡他未必不能再創造一次奇蹟。

    看著自己的隨從被李初一百般蹂躪,馬常在忍不住猛吸一口冷氣。

    他雖然跋扈,但是他不傻。讓手下殺雞不動人,他存的就是勾|引對方先出手的心思。

    他成功了,對方果然動手了,但沒想到的是對方明知入了套竟然還不停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繼續公然行兇。

    這是不怕死嗎?

    還是有所憑恃?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幾人這麼囂張,甚至比他還囂張,那他們這次肯定是必死無疑,三開洞不會放過他們的。

    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地上的隨從嗓子都喊啞了,可是三開洞的人始終未曾出現,這讓馬常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周圍全是對李初一霸氣的感嘆以及對他畏不出手的嘲笑,這讓馬常在更是不舒服。

    自己隨從為自己出頭被人按在地上打,他站在旁邊干看著連個屁都不敢放,這怎麼想也不是個事兒。

    私下裡傳音最後面的一個手下去三開洞報信,馬常在一臉冷笑的看著李初一。

    「蠢貨,你在止戈林動手,明知壞了規矩還繼續行兇,如此冥頑不靈,真的就不怕死嗎?」

    「我是蠢貨,你又是什麼?眼看著自己的手下在自己面前被小爺百般羞辱,你還跟個鵪鶉似的縮著頭只敢動動嘴皮子,你姓龜嗎?不對,你姓鱉吧?」

    李初一冷笑道,一隻腳跺累了又換了另外一隻腳繼續跺,直跺的那隨從幾乎沒了聲息。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哄笑,看向馬常在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屑。

    主辱僕死這句話不光是說僕從的,反過來也是一樣。眼看著自己的手下被人百般羞辱都快給玩死了而不敢出聲,那這個主子當的也就沒有什麼名聲在了。不說名聲,就是他自己的手下,以後哪個還敢為他賣命?

    馬常在臉色難看,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於是乎只能用老套路——自報家門嚇嚇人。

    看著李初一,馬常在冷聲道:「我是廣平灣馬家長孫馬常平!小子,你是誰?」

    「馬家?」

    小胖子腳下一停,皺眉思索著什麼。

    馬常在以為他是被自己的家門名號給嚇著了,心中一喜剛要說話,卻見小胖子一臉好奇的問道:「做拉麵的那個馬家?」

    周圍一靜,隨後哄然大笑。柳明秀扶著方峻楠笑的都直不起腰了,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愁眉苦臉的李斯年都忍不住莞爾。

    眾人看著一臉好奇的李初一,都不禁的直搖頭。

    做拉麵的馬家,這小胖子怎麼想的?

    馬常在自然不是做拉麵的那個馬家的少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馬家是什麼,但他知道小胖子很明顯在耍他。

    眼睛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馬常在冷冷的道:「辱我馬家者,死!」

    「哦,這樣啊!」李初一點點頭,「我好怕呀,哎呀呀,好怕好怕呀!」

    嘴裡這麼說著,他腳下碾的可更帶勁了,臉上的表情要多假有多假,哪有半分怕的意思!

    馬常在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一眾手下更是氣得臉色難看萬分屈辱,但偏偏又動不得手,這讓他們難受欲死。

    踩了半天有些累了,小胖子摸了摸並不存在熱汗,手一伸招出了一個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又取出把摺扇在自己的大臉蛋子旁邊呼扇呼扇個不停。

    「我說你殺不殺我呀?這都半天了,你倒是給句話啊!」

    說完又回頭看著那個默立一旁的迎賓女修。

    「還有你,你到底叫了郝大胖子沒有啊?你要沒叫我可自己叫了哈?」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58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有點眼熟

    馬常在臉色陰晴不定,他很想親手殺了這個該死的胖子,但是他卻是不敢。

    李初一敢在這動手,要不就是真有什麼後台,要不就是敢玩命。不管哪一種,都不是馬常在願意跟他拼的。

    若是前者,他上去一頓血拼,最後三開洞一到人家沒事兒他做了花肥,那多虧的慌。若是後一種就更不值了,自己萬金之軀跟他一條爛命同歸於盡一起做了花肥,那他得多冤啊!

    他不說話,那迎賓的女修就更不能說話了。她是交易行的人,自然知道這種情況她要做到的就是保持緘默兩邊都不得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插嘴。

    交易行是圖的是做生意賺錢,對誰都是一視同仁不會輕易開罪。好勇鬥狠偏幫出頭這種蠢事小家小業的還可以搞搞,他們這種級別的商會是絕對不會做的。就算要做,那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迎賓。

    所以她現在在等,等郝四爺親自過來處理。事情已經報上去了,她能維持現狀已經算是無過了。所以對於李初一的提問,她只能微笑以對,絕不開口插言。

    小胖子見兩人都不說話也不在意,自顧自的掏出了一顆靈果。擦了擦正準備大口一啃,想了想又將其拋給了躲在一旁的小木頭,自己又重新拿了一顆出來擦了擦一口咬下。

    清脆的咬合聲響起,小胖子頓時眉開眼笑的很是舒爽,心裡大嘆這三靈石一顆的果子果然不一樣,根本不是一般的水果能夠比的。汁多味甜就不用說了,這一口下去的靈氣就幾乎快趕上靈石的濃郁了。感受著靈氣自然地在體內化開滋潤進經脈當中,小胖子通體舒泰,簡直有種要升仙的感覺。

    舔了舔嘴唇,小胖子滿足的嘆了口氣。

    「真他道士的還吃啊!」

    李斯年在旁邊看的眼饞,舔著臉也湊了過來。

    「初一,給我也吃一顆唄!」

    「好啊!」小胖子笑著點點頭,肉乎乎的小手往前一伸,「五靈石一顆,謝謝惠顧!」

    「你大爺的!」

    李斯年臉皮子抽了抽,臭著臉的站到了一邊。

    他又不傻,三靈石一顆的果子這小胖子賣五靈石,他腦子被人坐了才會去買呢。

    看著小胖子左一口右一口吃的個不亦樂乎,李斯年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酒壺有一口沒一口的抿了起來。

    雖然這特釀的靈氣趕不上那果子來的濃郁,但是對李斯年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了。也就是他現在有錢了,換做以前這種幾靈石一兩的特釀他哪裡喝得起。

    狼吞虎嚥的啃完了一個靈果,節約的小胖子連果核都嚼了嚼給嚥了下去。那靈果在場很多人都識得,果肉香甜他們自然都知道,他們更知道那果核到底有多硬。看著小胖子跟嗑瓜子似的嘎嘣嘎嘣的就給嚼碎吞了下去,眾人都不禁感覺一陣牙酸,暗道這胖子果然是個人物,牙口真好!

    打了個飽嗝,小胖子抻了抻腰。眾人都以為他要起來了,誰知道他又往回一靠,伸手抓出條雞腿來繼續開啃。

    嗎的,你是來吃飯的還是咋的?!這架還打不打了?!

    眾人不禁直翻白眼,幾個好事兒的甚至叫出了聲來。小胖子聽見了卻毫不在意,眉開眼笑的吃得不亦樂乎。

    他淡定,馬常在可站不住了。

    這小胖子看猴戲似的搬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又吃又喝的,腳底下還踩著他一個手下,周圍火辣辣的目光讓馬常在感覺自己就是隻馬猴,雙手反覆緊握幾次差點沒忍住就想出手。不過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他還是沒敢壞了規矩。

    「你到底想怎樣?!」

    馬常在冷冷的問道,他是真有點搞不懂這個小胖子在想什麼了。

    你要打要和倒是給個話啊,在這又吃又喝的是幾個意思?拉著一大胖子人在這圍觀你吃飯多好看還是怎麼的了?、

    看白痴一樣的看著馬常在,小胖子塞了一嘴的肉含含糊糊的道:「你說我想幹什麼,當然是等人啊!」

    心頭一緊,馬常在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嘴裡冷笑道:「叫人啊?行!你今天叫來多少我馬常在都接著了!」

    「叫人?叫個屁人!」

    小胖子越看馬常在越像白痴。

    「不是你叫的三開洞的人來了嗎,你那手下都去了半天了,算算時間也該來了,我這不在這等著嘛!」

    馬常在眼神一厲:「你當真不怕死嗎?」

    小胖子趕蒼蠅一樣的擺擺手。

    「死個屁!小爺我這叫保護案發現場,死不死的等他們來了再說!傻孫子,你要是不想救你這手下呢就乖乖站在那別動,要是想救就趕緊動手,你家小爺我在這等了半天了,沒看等的我都餓了嗎?」

    嗎的,這神經病!

    馬常在真快瘋了,他開始懷疑這小胖子的腦子可能真不正常。

    三開洞的規矩擺在那裡,任你多大的勢力來了都不好使。這小胖子壞了規矩不跑也就罷了,竟然還老神在在的在這吃吃喝喝的等人來,而且話裡話外的字字誅心,讓他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究竟是誰?!」

    馬常在再一次問道,他想知道這小胖子到底是誰,怎麼就這麼張狂呢。這狂傲的樣子讓馬常在很不舒服,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踢著鐵板了。

    這次根本不用李初一搭腔,有了經驗的雞米飯機靈的搶先開口。

    「主人威武,主人霸氣,主人是你爺爺!」

    「嘎嘣」一聲脆響,馬常在腳下的地面碎開了絲絲裂紋。他狠狠盯著雞米飯,心裡暗暗決定等下不管情況如何,這隻雞他一定要殺!

    「嘶~~敗家啊!」

    小胖子一臉心疼的看著他的腳下,這廣場的地面被財大氣粗的郝家全部用上等的水白玉鋪就的,整塊的整塊的水白玉之間以紫金嵌成金邊。

    雖說這些在凡人眼中很是值錢的物事在修士眼中算不得什麼太貴重的東西,但這麼大片下來還被修飾的整體如一的水白玉地磚還是蠻稀罕的,一看郝家就是用了心的。

    李初一跟著道士從小混跡市井之間,這在別人眼中算不得什麼的地面在他眼中那可是很值錢的,剛才他就琢磨著要不要走的時候偷偷摳點金邊下來拿回去賣錢,後來想到這是大胖子家的產業這才作罷。

    可是現在看見這麼好的東西就被馬常在一腳給跺碎了,小胖子直感覺就跟碎的是自己家的東西似的,肉疼的不得了。

    心疼的看了半天,他回頭說道:「這傻兒子把你們地踩壞了,等下別忘了讓大胖子收錢!」

    迎賓女修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嘴裡連道:「不礙事不礙事,補補就好,回頭補補就好!」

    「你也敗家!」小胖子白了她一眼,「好歹是你們東家的東西,怎麼不上點心呢?要賠,一定要賠!回頭讓大胖子估個價,讓這傻孩子賠錢!」

    無緣無故的被一通數落,所為之事還是他們交易行的東西,迎賓的女修無可奈何的點頭應是,心道這位小少爺可能腦子真的有什麼不一樣,做事兒怎麼就這麼不合常理呢。

    正說著,交易行內部一個笑聲響起。

    「哈哈,是哪位朋友在幫我們好再來管教下人呢?」

    人群分開,兩個壯漢從內走出,臉上雖然笑容不減,但是眼睛裡透出的冷意和肆無忌憚散開的元嬰期氣息卻顯露無疑。

    兩個壯漢一個光頭一個短髮,之前出聲的是那光頭之人。這人進來後先是淡淡的看了女迎賓的女修一眼,直看的那女修深深地把頭低了下去不敢作聲,隨後才環顧場中打量著情況。

    馬常在正對著他,因此他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馬常在。在馬家眾人身上掃了掃,特別是他們身上的隨身玉牌上停留一瞬,兩人頓時含笑點頭。

    「原來是馬家少爺啊!不知今日是什麼事情竟然讓馬少爺如此大動肝火,竟然堵在咱們好再來的門口糾纏不休呢?」

    兩人語氣恭敬,馬常在很是舒服。

    這才是人該說的話!

    他之前讓李初一鬧得都感覺這世間好像有些不正常了,直到這兩人出來他才感覺陽光重新灑下,講理的人終於來了。

    端著架子不咸不淡的沖兩人點了點頭,馬常在朝著李初一一樣下巴。

    「就是這個小癟三,你問他吧,什麼東西!」

    李初一幾個都是背著身子,兩人剛才只是掃了一眼還沒有在意,很自然地與正對著他們的馬常在先打了招呼。此時聽馬常在這麼一說,兩人轉頭望去,不知怎麼的心裡驟然一個咯噔。

    這幾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呢?

    揉了揉眼睛,衝著小胖子的背影再仔細一瞧,光頭心裡頓時一緊。再往旁邊轉去,眼睛掃過方峻楠柳明秀,直到那隻燉成湯他倆都認識的雙彩雞,光頭冷汗頓時下來了。

    與短髮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有種想哭的感覺。

    嗎的,怎麼是這位主兒呢!

    馬常在還等著兩人評理呢,誰知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是兩人的表情讓他心裡有心發沉。

    待得看到兩人接下來的動作,他的瞳孔驟然緊縮,周圍的人群也是微微一驚。

    幾步湊到跟前,光頭和短髮舔著臉笑道:「小豪爺,您來啦?」

    一臉的諂笑還哪有半點霸氣,什麼冷厲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氣勢頓時收了個乾乾淨淨。

    小胖子沒有說話,只是笑嘻嘻的衝他倆點了點頭,旁邊的李斯年倒是嘿嘿一笑先開了腔。

    「文清劉廣,你倆欠老子的靈石什麼時候還?」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58
第三百八十二章 完了!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都是一愣,還麼想明白怎麼回事,卻見光頭和短髮一臉的苦笑。

    「年哥,我倆最近手頭確實不寬裕,您老在寬限幾天,就幾天,我來一定把賬填上!」

    兩個元嬰期的高手喊一個煉神初期的修士大哥本來就不合理了,而這還是一臉諂笑的舔著個臉,這就有點太顛覆了。眾人都想不明白李斯年到底何德何能,又是憑著多少靈石竟能讓這麼兩個元嬰期的高手折腰。

    李斯年不咸不淡的點點頭:「行吧,記得還哈!可千萬別為了幾顆靈石丟了份兒!」

    「哪兒能啊,瞧您說的,您看我文清是那種人嗎?」

    光頭文清趕忙說道,旁邊短髮的劉廣趕緊跟著點頭,一再表示過幾天就還。

    李初一有趣的看著他幾個,沒想到這倆人竟然還欠李斯年靈石。想想李斯年最近頻開的盤口,他估摸著郝府中凡是好賭的怕是沒幾個沒欠過李斯年錢的了。

    安撫住了債主李斯年,兩人暗暗鬆了口氣。可是看著盤腿坐在椅子上啃著雞腿的李初一,二人的心又提了起來。這回再看看對面的馬家少爺,他倆把他吃了的心都有了。

    他倆來之前就已經接到了消息,說是門口有人吵起來了。大體情況他倆都瞭解,唯獨不瞭解的就是這兩方的身份。迎賓的女修才多大的見識,認不出來自然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偏偏誰鬧事不好,這生事的竟然是小豪爺李初一,知道了真相的兩人直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怎麼自己就嘴欠攔下這麼個差事呢?

    他倆來其實也是好奇,這止戈林裡敢生事的人本來就少,敢動手的人就更少了。他倆來就是為了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不怕死,誰敢這麼犯二,為此他倆還跟其他幾個值守會場的家丁好一頓吵吵才搶到了這麼個差事呢。

    結果現在看到了,他倆也後悔了,後悔中又有恍然大悟。

    就說嘛,這止戈林規矩森嚴,敢壞了規矩動手的除了咱家小豪爺,還有誰?

    後悔歸後悔,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何況他倆現在就是掉頭走了,回去後知道真相的其他兄弟也不會替他倆來。

    心裡叫苦不迭,光頭一臉笑意的問道:「小豪爺,您來了怎麼不進去啊?在門口坐著多涼啊!來來來,咱哥倆帶您進去,您的房間四爺都給您準備好了,就等您來了!」

    伸手一指迎賓的女修,小胖子苦著臉道:「她說有請柬才能進,我沒請柬啊!」

    光頭一聽恨恨的看了眼那個女修,而那個女修在兩人一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嚇得不行了。此時被光頭一瞪,雙腿一軟直接跪下了,嘴裡連聲抱歉。

    光頭跟劉廣對視一眼,均感無奈。

    其實這女修也沒錯,上面定下的規矩,沒請柬就是不能從這進,這女修也只是執行命令罷了。她一個好再來交易行中小小的迎賓侍女,自然沒那個膽子敢去放水。

    他們更無奈的是眼前這位小豪爺,您是沒有請柬,但是沒請柬不代表不能進啊!

    嘆了口氣,文清苦笑道:「小豪爺,您是沒請柬,但是四爺不是給了您一個令牌嗎?」

    李初一一愣,這才想起他剛住進府的時候郝大胖子確實給過他一個令牌,說是出入郝府用的。不過他在郝府中幾乎無人不識,進出從來都自由隨意根本沒人問他要過令牌,他一時間都把這茬給忘了。

    再說他就是記得也沒往這處想啊,誰能想到郝府進出用的令牌在這交易行也能通用啊!

    在儲物袋中一頓翻撿,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那塊令牌,小胖子提溜在手上晃了晃問道:「這個?」

    文清劉廣點點頭同聲道:「沒錯,就是它!」

    金燦燦的令牌在陽光的照射下光芒四射,金錢做花裱出的底面上,一面刻了個「郝」字,另一面則刻了個大胖子的簡筆畫像。寥寥幾筆將大胖子刻畫的活靈活現,特別是那肥頭大耳大肚子的吃貨模樣絕對是淋漓盡致。令牌是被特別祭煉過的,陽光一照上面的大胖子竟然還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被陽光給刺到眼了,看上去神奇無比。

    「哦,這玩意兒還管進出這裡啊!」小胖子恍然大悟。

    這令牌本身金子做的他很是喜歡,奈何上面大胖子的畫像他實在是覺得寒磣,所以才一直不曾佩戴過,因為戴上的感覺就跟把大胖子貼在身上似的好不難受。不過現在他知道了這令牌的妙用,早知如此他早就掛腰上了,哪怕覺著寒磣他提溜在手裡甩著玩也行啊!

    跪在地上的女修一見這令牌就傻住了,而周圍有點見識的看見這令牌後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馬常在雖然不知道這令牌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眾人有這麼大的反應,但從他們的表情不難看出這絕對是個很厲害的東西。

    果然,文清和劉廣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看著令牌,劉廣苦笑連連,湊到小胖子的身邊低聲向他解釋。

    「小豪爺,這令牌是郝家嫡系後代才有的身份令牌,而四爺這塊更是當代家主直系後人才會被賜予的。您看著金色是純金,代表的正是令牌主人血脈的純正,其他各支都是紫金白金或者彩金。這令牌除了家主直系血親外,只有這些血親的道侶或摯友才會被贈與,而且每位血親一生只能送出三面令牌,見令牌如見令牌主人本人!」

    看了看有些發愣的小胖子,文清和劉廣的眼中都有著濃濃的恭敬。

    正如他們所說,這令牌只有令牌主人和他認可的人才可擁有,說是可以送出三面,可是除了道侶的那份外,實際上能送出的也就是兩面,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郝宏偉能送給李初一這東西,足以見得他跟小胖子之前的感情如何。

    有一句話他倆還沒明說,但是在場很多人都知道。

    這令牌的主人郝宏偉現在還只是郝家的一個少爺,若是哪天郝四爺當上了郝家的家主,那麼...

    到時候,這令牌的價值就難以估量了!

    李初一不知道這些,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他在乎的只是郝宏偉與他之間的交情。

    大胖子不聲不響的竟然辦了這麼一件大事兒,小胖子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心裡更加認可了這個朋友。至於將來大胖子能不能當上家主、他能從郝家得到點什麼助力,這些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道士曾經說過,自己的才是最可靠的。外力再多再強那也是外力,關鍵時刻人家有所顧慮把你給賣了你也沒處說理去,到時候哭都來不及。所以李初一從小謹記道士的這句話,什麼借勢借力的他的小腦瓜可是很難想到的。

    不過現在嘛,他倒是要狐假虎威一下。

    這不做拉麵卻姓馬的孫子不是看不起小爺嗎?

    還敢給小爺耍橫?

    行,小爺好好跟你耍耍!

    以前道士就說過,拍賣會有三個肯定會經歷的特色項目——淘寶、辣條、小裝|逼,如今寶還沒開始淘,辣條這個在道士口中比錢還值錢的東西他還沒弄明白是什麼,但是小裝|逼他還沒進門就碰上了一個。

    當初道士給他講的時候他還不信,他想不通這世間哪有那麼多沒事兒找事兒的人,今日一見原來還真有。

    其實想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一來這些人很閒,閒的蛋|疼的那種閒;二來這些人很橫,大戶人家的孩子嘛,橫行霸道的脾性是可以理解的;三來嘛就是他們五個人實在是有點寒磣,人家少爺出門都前呼後擁的一大幫子,他出來算上他自己也就五個人一隻雞,再加上請柬的問題這才給了這馬少爺一種錯覺,他馬家遠遠強於自己幾個的錯覺。

    說白了,還是實力的差距。

    想想道士說的還真對,外力終究不可靠,還得自己的實力強。要是他李初一現在一身道胎的修為,哪怕元神期的修為,只要他氣息稍稍一放,這幫人不跪舔就不錯了,哪裡還敢招惹?

    知道歸知道,該報的仇還是要報的。小胖子可不是那種吃了虧就認栽的主兒,當初穿雲雀王多牛,還不是被他把它兒子還是閨女的給順過來了!

    雖然一直踩著人家手下的小胖子看起來並沒有吃虧,吃虧的反而是馬家少爺,但是小胖子可不這麼想。自打馬常在一張嘴的那刻起,小胖子就認定自己已經吃虧了。

    想到這裡,小胖子笑嘻嘻的道:「這令牌還真好使啊,下次我就知道怎麼用了!」

    文清趕忙接口:「得來,那咱們先進去吧!這裡太陽大,您這麼白曬黑了就不好了!」

    「不行哦!」

    小胖子搖搖頭,伸手一指馬常在。

    「這孫子罵我的事情還沒解決完呢!」

    文清差點沒哭了,他就是想把這事兒給滑過去,結果這位小豪爺報復心還真不是蓋的,根本就不下台!

    劉廣心思活絡,見狀趕忙湊上來說道:「小豪爺,四爺給您在包間裡備好了酒菜,就等您過去品嚐了!要是咱去完了菜涼了,那味道可就差了幾分了!」

    文清差點沒抱著他親兩口,這丫平時話不多,沒想到腦子還真快。

    果然,小胖子一聽吃的東西眼睛就是一亮,神色一陣掙扎後咬牙嘆了口氣。

    兩人心裡一喜,卻聽小胖子說道:「士可殺不可辱,飯要吃,那個氣兒也要順!今天這事兒這孫子不給我個說法就沒完!」

    被人一口一個「孫子」的叫著,馬常在早就受不了了。此時見郝家人明顯偏幫對方,做慣了霸王的馬常在哪裡肯讓,頓時一聲冷哼。

    「沒完?你想完我也不完!你就是那個什麼鳥人吧?被柳家和方家追殺了這麼久你還能活著,你這鼠輩當的還真是順溜啊!行了,五萬靈石今天就歸我馬常在了,今兒個該著少爺我發財!」

    此言一出,文清劉廣對望一眼,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58
第三百八十三章 打就打!

    李斯年臉上的淤青還未完全消退,幾天前發生的那麼一幕文清和劉廣可是在現場看了個清清楚楚。

    當日若不是郝宏偉趕到告訴了李初一一個好消息讓他消了火氣,李斯年和他最後能打成什麼樣可是誰都說不清楚的。

    那可是下了死手啊!

    想想李初一那天最後的那一腳他倆就一陣牙疼,若非小胖子的法力被方峻楠給封住了,那一腳踹實了李斯年不死也得破相,哪還能在這老神在在的跟他倆收賬呢!

    連自己人都下得了狠手,這不是自己人反而還算是仇人的馬家少爺的下場可想而知。

    望著李初一臉上越發甜了的笑容,文清和劉廣頭都大了,事情鬧成這樣他倆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相互使了個眼色,劉廣默默的退出人群拔腿就跑,他要趕緊找到郝宏偉將這件事報告給他,估計現在也只有郝四爺能有辦法按下這個炸了毛的小胖子了。

    劉廣的離開李初一自然知道,不過他絲毫不在意,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眼前的馬常在。

    圍觀的眾人很多人都將他認出來了,竊竊私語聲他不是沒有聽到,但是人家沒當著他的面指著他的鼻子說李初一就全當沒聽到。畢竟通緝令擺在那裡,這綽號也算是傳開了,他李初一再大的本事也封不住這麼多張嘴,強來反而還會樹立很多敵人。以他目前的實力,還遠遠沒有威懾住所有人的能力。

    但是馬常在就不同了,這個不會做拉麵的馬家少爺敢當著他的面叫出他那難聽的綽號,甚至還妄圖砍了自己去領賞,李初一再當沒聽到那他就不是李初一了,他是李王八。

    看著冷笑不已的馬常在,他笑嘻嘻的輕聲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文清站在他身後衝著馬常在暗暗搖頭,馬常在自然看見了,可是他會理嗎?

    想他堂堂馬家少爺,馬家家主的嫡孫,被李初一一頓羞辱還不能動手已經一肚子氣了。這回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羞辱對方的機會,而且還是個他認為很佔理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把話給嚥回去當做沒說過?

    看著笑嘻嘻的李初一,馬常在嗤笑一聲。

    這種裝模作樣的人他見的多了,在他看來李初一不過是被人突然識破了身份而強裝淡定來掩飾自己的慌亂罷了。

    隔空遙點著李初一的鼻子,馬常在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少爺我說你是鳥...」

    話未說完,眼前的李初一突然人影一虛。馬常在也不是什麼庸手,想都不想直接往後退去。兩邊的手下反應極快,馬常在退後的同時眾人就已經擋了上來。噌噌之聲響成一片,馬家隨從們執著兵刃嚴陣以待。

    就在他們還在尋找李初一的蹤跡時,眼前突然虛影一閃,及張道符驟然出現,瞬間爆成了一團火光。

    眾人見狀絲毫不亂,後排的根本未動,前排離的近的自行出手迎了上去,幾下子就將火符化解於無形。輾轉之間配合極為默契,可見馬家派給馬常在做護衛的這些隨從絕對不是等閒。

    火符沒有奏效在李初一的預料之中,他只是想先摸摸這些人的底兒。這一探不要緊小胖子差點沒驚掉了下巴,出手的三人中除了一個煉神後期的外,其他的竟然全都是元嬰期的修士。

    「我去你道士的,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好!」

    暗罵一聲,李初一頭也不回的一聲清喝:「圓圓!」

    「圓圓」二字一出口方峻楠臉皮就是一抖,人皮面具掩蓋住的臉上一陣鐵青。這是李初一強行給他取的綽號,按小胖子的說法這代號要取的有意義,就像他姓李就取了個外的諧音歪一樣,方峻楠姓方自然要取個圓才顯得完美。

    方峻楠本來是不答應的,奈何柳明秀感覺很喜歡,說聽起來顯得可愛的不得了,方峻楠熬不過愛妻也就默認下了。

    可是默認歸默認,這大庭廣眾的被李初一這麼當眾給叫了出來,周圍人群向他投來的詫異目光差點沒把方峻楠給烤糊了,他心裡這個恨啊!

    看著眼前的馬家眾人,方峻楠將所有的怒火都轉嫁給了他們。若不是他們,他哪會這麼丟人?

    揣著滿腹的怨氣,方家少爺冷哼一聲悍然出手,左手附後右手並成劍指一個前衝,直直的殺入了方家眾人當中。

    他這一出手立刻顯示出了上下高低,雖然都是元嬰期,但他方家元嬰第一人的身份哪是蓋的?!

    前排三人直感覺一股凌厲的劍氣撲面而來,煉神期大圓滿的那位直接嘴角溢血不由自主的被頂了回去,剩下兩個元嬰期雖然止住了退勢,但這劍氣仍然讓他倆駭然變色。

    這還只是劍指就有如此威勢,這要是他出劍了,那...

    兩個元嬰期不敢想像,眼見劍指眨眼即到趕忙出手相迎。二人一個使短棍一個使長劍,與方峻楠的劍指一觸頓時爆發出一股莫大的威勢,形成了一道勁風橫掃全場。

    周圍圍觀的都是修士,能來這裡自然更是各有本事。這勁風大部分人避都不避恍若不覺,有些承受不住的也被旁邊同來的同伴或隨從給出手擋下了。

    噗!

    噗~!

    兩聲噴血的聲音,只見馬家的兩個元嬰期帶出一道血線飛了回去,而方峻楠毫髮未損,劍指未收冷冰冷的站在那裡,讓人見之心寒。

    嘶~~~!

    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眾人望著方峻楠均在暗暗猜測他到底是何人。能以一敵二的並不少見,但如此這般壓倒性的將一個初期一個中期的元嬰修士給逼退了回去那可就不簡單了,這不光是修為上的差距,更是眼力和手段上的差距。

    馬常在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自己兩個元嬰期的護衛竟然一觸即潰,這叫「圓圓」的元嬰期高手比他想的還要厲害幾倍。

    驚而不慌,馬常在向前一指。

    「上,一起上,圍死他!」

    馬家眾人微微一滯並未動手,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在等別人出手。

    他們倒不是怕打不過方峻楠,他們是怕壞了止戈林的規矩。現在明擺著是對方動手了他們只是自衛,這要是他們把人圍了那性質就變了,到時候誰知道三開洞會不會缺肥料把他們都給一鍋燴了。

    馬常在自然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麼,大手一揮道:「上,出了事我負責,少爺我不會讓止戈林的人動你們的!」

    自己少爺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們就是再不想上也只能上了。這要再不上那就不是壞了止戈林的規矩了,那是直接忤逆了自家少爺的命令了。到時候止戈林不殺他們,回去之後馬家的家規也會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沒動手的四人合著先動手的三人,三個元嬰期四個煉神期的修士一擁而上。與一般散修打群架不同,他們是馬家培養出來的,進退之間自然不能那麼沒有章法。動身時還顯散亂,可是臨到方峻楠面前時七人已然擺出了一個七星鎖月陣。

    李初一站在方峻楠身後,見狀又頭也不回的沖身後的李斯年一招手。

    「四大叔,一起上!」

    根本不用他說,李斯年早就拔劍在手衝了上來。

    森林裡迷路的時候他們連番廝殺,相互配合之間早有默契。此時軟劍殺到,李斯年很自覺地將七人中的四個煉神期攔了三個過來,餘下一個連著其他三個元嬰期都留給了方峻楠。

    他的劍招偏向綿柔,遇到李初一之前他在漠北的江湖裡有個綽號叫綿裡針。正面對敵硬碰硬李斯年會很吃力,但是讓他拖住幾個人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只要不碰著元嬰期的大高手或是李初一這種死變態,那麼李斯年的劍法下就沒有噁心不死的人。

    果然,軟劍劍招撒開,三個煉神後期的修士直感覺自己的攻擊如泥牛入海般被對方一個圈連著一個圈的給化解於無形。而他們有意撇開李斯年去配合自家高手攻擊方峻楠,但李斯年那柄縮頭烏龜一樣的軟劍又會及時殺到,將他們重新拖進他那噁心到死的劍網中。

    馬家修士不是笨蛋,見狀陣形一變,一個元嬰期的高手挪出空擋來攻向李斯年。他們準備先殺了這個噁心死人的煉神初期小雜碎,然後再集中火力對付厲害死人的方峻楠。

    眼看著一掌就要印在李斯年的胸前,這個元嬰期高手卻突然心頭一凜,想都不想的收掌回撤。就在他剛剛離開原位的一瞬間,一柄繚繞著紫黑色劍芒的獸皮長劍貼著他的頭皮一掃而過,晚一點他的腦袋怕是就要去掉一半了。

    伸手摸了摸臉上被掃出的血口,此人毫不懷疑李初一這一劍會不會要了他的姓名。雖然想不明白一個煉神初期的小鬼是怎麼能夠破了他一個元嬰期修士的護體法力的,但是想想方柳兩家對他的通緝以及懸賞的金額,這人不由的又心下恍然。

    事出有異必有妖,難怪,難怪!

    想念一動剛準備變招殺向李初一,以境界壓人將其斃於手下,這人卻突然發現小胖子臉上露出一絲小狐狸一樣的偷笑,踏著奇異的步伐身體詭異的扭了幾下就一下子穿過了他的封鎖,衝著馬常在衝了過去。

    「少爺,小心!」

    聽到手下示警,馬常在不驚反喜。

    方峻楠他打不過,但是這李初一他可絲毫不懼。

    身為被馬家捧在手心裡的小少主大天才,他馬常在同境界下可從來沒怕過誰,更不要說這個只有煉神初期的小雜碎了!

    嘴角流出嗜血的微笑,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馬常在一聲大喝。

    「來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59
第三百八十四章 雪銀絲

    看著李初一一劍遞來,馬常在毫不驚慌,雙手一抬十指連動,沒見著有什麼法寶飛劍出手,但李初一卻突然心中警意大作。

    陰陽道眼運轉到極致,黑白色的世界中,一抹虛影終於被他瞧見,竟然已經到了他身前丈許之內。

    「什麼玩意!」

    李初一有點心驚,他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他陰陽道眼都差點沒看清的東西。

    眼見那虛影將要臨身,他趕忙劍招一變斜挑過去。清脆的劍吟聲中,那抹虛影終於被磕飛了開去。

    小胖子剛要鬆口氣,卻又臉色大變。他赫然發現那虛影根本不是一條,而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只不過那一條是最先攻到的,或是為了迷惑他讓他鬆懈,後面的大部隊隨後才趕到。

    用劍挑已經來不及了,再說這麼多他速度再快也挑不完。小胖子強按心猿,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無悲無喜的狀態中,腳下游龍劍步施展到極致,在那密密麻麻的虛影中挪騰閃轉,以各種在他胖乎乎的身體上看起來極其不可思議的姿勢不斷躲避。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又彷彿只過去了一瞬。等小胖子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片虛影攻勢已盡,被馬常在暫時給收了回去。

    冷汗這時候才唰唰而下,小胖子心中暗罵自己大意。這陣子閒散地久了,加上各種瑣碎之事紛至沓來,他竟然會有種小看天下英雄的狂傲心態。

    臉上裝|逼,心中謹慎,這是道士對他一貫的要求。以往他做的也不錯,但是這次卻實在是疏忽大意了,險些吃了大虧。

    看著身上沒完全躲開而給割出的一道道血痕,小胖子瞳孔緊縮。抬頭向馬常在望去,陰陽道眼幽光閃爍的死死盯住他的雙手,李初一終於看清了傷他的是何物。

    「線...?」

    「呵呵,眼力不錯啊!」

    馬常在冷冷一笑,兩隻手輕輕抬了抬。

    在陽光的映射下,自他十指之間向外延伸,竟然有點點反光透出。凝目細望過去,赫然正是一根根比汗毛還要細上許多的絲線。

    「能在我這雪銀絲之下緊受點小傷,你鳥人的本事果然不凡啊!」

    凝望著李初一,馬常在嘴上不咸不淡的輕贊,心裡卻是驟然一緊。

    他這雪銀絲是他爺爺從冰宮重金給他求來的護身至寶,冰宮之外世所罕見。這雪銀絲是冰宮秘法祭煉而成,細如毫髮,肉眼幾乎難以察覺。不知底細的人若是猛然碰上,同境界之下不死也得重傷。

    更可怕的是這雪銀絲被祭煉之後還有破法之效,便是修為比自己高出很多的高手一個不慎也能傷在它之下。而且這東西可剛可柔,雖然靈動性和施展的範圍不及飛劍之類的法寶,但進可攻退可守又可破人護體法力的特性卻也讓它成為了一件許多人都極為渴望的寶貝。

    沒見著周圍圍觀的人群中有很多認出此物的人都發出了壓抑的驚呼聲,那一道道或貪婪或渴望的目光一起證明了這件寶貝到底有多麼大的吸引力。

    但就是這麼件寶貝,李初一這個頭一次碰到的雛兒竟然沒死在上面,甚至連重傷都沒受,只是受了些皮肉小傷。馬常在可是全力施為的,他自然知道自己這寶貝在自己的施展下威力到底有多大,李初一能夠只憑輕傷就保全自身足以說明了他的不凡。

    看著李初一,馬常在終於徹底端正了心態,不再將他當成一個會幾手秘法的煉神初期修士來看待,而是當成了一個與自己一樣煉神期大圓滿的高手。

    雙方各有驚心,但這架該打還是要打的。

    言談兩句,馬常在瞳孔一縮,十指再次顫動,無聲無息間雪銀絲再次殺出。

    這次有了準備,李初一死死盯住了那雪銀絲不放,對其攻勢來路總算看了個大概。

    雪銀絲太細了,丈許之外幾乎難以看清,他只能隱約看見一些軌跡並以此來判斷其攻勢如何,進而使得它欺近自己丈許之內時早做準備。

    隨手將獸皮長劍往身旁一拋,李初一揮手間又取出了幾把劍一起祭出。這些劍有大有小,或是長劍或是飛劍,在他的控制下圍繞在他的身邊嚴陣以待。

    一把劍是不夠了,他只能多御使幾把劍配合著他的道法共同防守,先抵禦住這波攻勢,等摸清套路後再做打算。

    雪銀絲無聲而至,李初一看得分明,緩緩飛舞的長劍瞬間化作一道道流光,循著不同的軌跡攔向了從各處襲來的雪銀絲。

    金鐵交鳴聲連作,不時便有一柄柄斷劍從空中墜落。李初一一臉駭然,他沒想到這看上去細的像是一碰即斷的絲線竟然這麼硬這麼利,除了獸皮長劍外其他的劍非傷即斷,那斷口處光滑無比,竟是被那雪銀絲切得毫不費力。

    呼吸之間,漫天的長劍損兵折將寥寥無幾,除了獸皮長劍完好無損的在苦苦之支撐,餘下幾柄質量上成一時未斷的卻也是傷痕滿身,眼看著已經廢了大半了。

    「哼哼,破銅爛鐵也敢拿出來獻醜!「

    嗤笑一聲,馬常在十指猛然發力,臉上的表情也驟然狠厲。

    「死吧!」

    暴喝聲中,雪銀絲越過斷劍激射而來,直衝李初一身體各處要害。

    方峻楠見狀心中大駭,一聲暴喝想要衝過來,但卻被馬家三個元嬰期的高手給死死攔住。

    眼看著李初一就要斃命,被柳明秀擋在身後的小木頭瞳孔一縮雙手虛握,卻突然表情一緩又放鬆下來,繼續一臉目瞪口呆的驚駭模樣。

    場中,被逼急了的李初一眼見自己就要中招,情急之下揮手灑出一片道符布在自己身前。

    「嗎的,想殺我?我去你道士的一臉!」

    罵聲中,道符齊齊一震,漫天的火光猛然炸起。一團團的烈焰匯聚在一起,赫然在李初一身前形成了一堵火牆。

    「老子燒了你的破拉麵!」

    炙熱的高溫鋪灑開來,周圍的人群頓時退開了一大段距離,就連方峻楠他們的戰圈也不由自主的向外挪了挪。

    火牆攔路,雪銀絲一根根的紮在上面竟然未能穿透,一時間僵持了下來。

    馬常在幾次發力都沒有效果,眉頭一皺就想先將寶貝收回。

    可是他想收李初一哪裡能讓?小胖子幾個法訣變幻後一掌拍在了地面。

    「大胖子,你的地磚小爺要對不起了!」

    在他的一拍之下,自他手掌為中心,一塊塊水白玉打磨成的地磚應聲而起,堅硬的玉石在半空中被小胖子兩兩相合將那雪銀絲夾在了中間。

    「飛劍我都能切,你這些破石頭還想阻我的雪銀絲?哈哈哈哈哈!」

    馬常在朗聲大笑,他笑李初一竟然如此愚蠢,竟然想用幾塊破玉磚來阻他的寶貝。可是笑了沒幾聲他便戛然而止,愣愣的看著李初一。

    只見李初一玉磚夾住雪銀絲後確實如方常在所說的那樣,堅硬的玉磚在雪銀絲的面前就跟豆腐差不多,被其輕易地就給割了進去。但是李初一早就知道如此,他拿這玉石根本就不是為了夾住雪銀絲的,而是為了粘住它!

    在雪銀絲徹底切出玉磚前,李初一又是一把火符拍在了玉磚上,泛著紫色的烈焰包裹著玉磚死命的灼燒著,幾個呼吸間便將其融化成了一大團炙熱的岩漿。

    岩漿粘稠無比,像牛皮糖似的一團團裹在雪銀絲上怎麼也甩不掉。馬常在見勢不妙加大力氣往回收攏,但李初一一臉獰笑的御使著火牆將其狠狠拉住,手中不停地御使著一團團岩漿死命的往上掛。

    等馬常在好不容易掙脫了火牆的束縛將雪銀絲收回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差點沒把他氣哭了。

    原本無形無跡的雪銀絲現在被岩漿裹成了一根根粗壯的棒子,就像是頭髮上不小心黏到了焦糖似的一時半會的根本擦不掉。而且那岩漿不是普通的岩漿,本身就是玉磚所熔,冷卻的極快不說,還被李初一混在其中的法力給變得極為難纏,馬常在幾次發力想要震散它卻怎麼也做不到,氣的他直欲吐血。

    長劍一震,李初一執著獸皮長劍猛然前衝。

    他雖然想法子拖住了這難纏的雪銀絲,但他也知道拖不了多久,眼下就是他殺這拉麵少爺的唯一機會。

    眼見李初一殺來,收不回雪銀絲的馬常在第一次有了些心慌,他沒想到這人竟然能想出這麼個法子來破了自己的法寶。

    一拍儲物袋,數柄飛劍和一面鱗甲小盾擋在了身前,馬常在緊盯著李初一,手中一遍遍的用暗勁震動雪銀絲,想要將上面的穢物震散。

    看著攔在眼前的飛劍和盾牌,李初一一臉冷笑。

    雪銀絲很厲害,連他被他虛空氣息加持的獸皮長劍都斬不斷,但是這些飛劍和盾牌法寶就不同了,他可不信方常在身上全都是雪銀絲這種級別的法寶。

    果然,獸皮長劍一劍斬在一柄飛劍上,虛空氣息凝結的紫黑色劍芒下飛劍應聲而斷,就像是剛才他的飛劍被雪銀絲斬斷時的重演。

    方常在驚駭欲絕,他沒想到李初一的劍竟然這麼厲,之前有雪銀絲主攻時他還沒有感覺,現在他可算知道這鳥人不但鳥玩的厲害,這劍更是厲害的可怕!

    眼見飛劍一柄柄的斷成兩節,連那面堅固的鱗盾都被他兩劍劈成了破爛,馬常在手中突然一鬆終於將雪銀絲抽了出來,心中喜意剛起卻又緊接著驟然緊縮。

    他很快了,無奈李初一更快,他還沒來得及動作李初一的劍已經抵在了他的眉心之前。

    嗡的一聲,馬常在的腦海一片空白。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59
第三百八十五章 我家少爺有潔癖!

    追想著自己短暫的一生,回想著曾經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那些人憋屈的臉,幻想著未來某天他當上家主時不可一世的霸氣,痴想著內心深處那讓馬家在他手中成為漠北乃至人界第一大族的宏願。一瞬間,百般滋味過心頭,無數想法交織在一起雜念是的充斥著馬常在的腦海。

    他想反抗,他想求饒,他想報以冷笑表現不屑,他想搖尾乞憐保住性命。

    想法很多,但他一個沒有實踐。他只是愣愣的望著抵在了他眉心上的劍尖,任由無數雜念充斥著一片空白的腦海,默默的等待著眉心那一痛的到來。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又彷彿只過去了一瞬。馬常在愣愣的看著獸皮長劍,吵雜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絲明悟。

    這,就是一念永恆嗎?

    以前就聽說過一念永恆這種神奇的境界存在,沒想到臨死之前竟然能讓他感受到。馬常在的心裡突然有點後悔,若是不去惹那個腦子不正常的胖子鳥人,那他今天就不用死了,這種心境他就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去體悟去明悟了。

    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若不是惹了這個胖子,他怎麼可能被人逼到這個份上,這奇妙的境界他就無緣得進,甚至一輩子都進不來。

    想到這裡,馬常在不由的想起了他爺爺經常念叨的一句話——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一飲一啄啊!

    馬常在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現在的他才感覺出他爺爺這句話裡面的一些意味。

    想著想著,他忽然又感覺有些不對,這一念永恆怎麼只有眼前的劍不動,周圍的人和他們發出的嘈雜聲仍然在源源不斷的傳來。

    眨了眨眼睛,馬常在抬起目光順著劍聖向前望去,一路掃過劍身劍柄以及執著長劍的那隻胖乎乎的小手,一直掃到了李初一的臉上才停了下來。

    看著李初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馬常在腦子又是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隨後便跟漿糊似的讓他一時間什麼事兒都想不明白。

    他不殺我?

    他怎麼會不殺我?

    他怕了我了?

    他為什麼不殺我?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

    無數個為什麼哄然腦海,馬常在下意識的張口問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李初一沒有說話,仍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直看的馬常在心裡毛毛的,想不通這小胖子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問一遍,一個溫和的聲音忽然想起。

    「怎麼,你這麼想讓他殺嗎?」

    馬常在又是一愣,這句話很明顯不是小胖子說的,因為他的表情自始至終就沒變過。

    靜止了彷彿幾萬年的脖子僵硬的轉動著,他頭一歪向李初一身後望去,入目的卻是一個白袍青年,俊朗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就如三月春陽一般,讓人一望便頓生好感。

    見馬常在愣愣的看著自己也不說話,白袍青年笑容不變,仍是語氣溫和的問道:「怎麼不說話?難道是被小初一的劍氣傷了識海?哎呀,識海受傷可就不好了,搞不好會毀了一身修為的!不行,我得替你瞧瞧!」

    瞧瞧?

    瞧什麼?

    馬常在發懵的腦子還沒想明白,馬家三個元嬰期的隨從卻齊齊色變,慌不迭的連聲高喝。

    「不要!」

    「住手!」

    「二爺手下留情!」

    說著撇下方峻楠發足急奔過來,背後空門大露竟是連自己的安慰也不顧了。

    白袍青年笑容一僵,看著三人趕來也不阻攔,任由他們一把抄起自家少爺擋在了身後,只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很是不滿。

    「怎麼,你們莫非信不過我郝宏壯的醫術?」

    三人一聽臉色更是慘然,趕忙抱拳拱手嘴裡連稱不敢。

    「二爺說笑了,您的醫術有多厲害誰不知道啊!」

    「就是就是,二爺真會開玩笑!」

    「我們三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懷疑二爺的醫術,二爺您不要誤會!」

    郝宏壯別人不認識,他們三個充當護衛常年行走在外的馬家家丁自然認識。

    包括郝宏壯在內,漠北大大小小諸多勢力裡的重要人物他們都認識個七七八八,誰跟誰好誰跟誰惱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的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了這份眼力,他們才能保證好自己少爺小姐出門在外時的安慰,以免這些橫慣了的主兒們把自己給玩死。

    先前郝二爺突然出現出手制住了李初一他們還心頭一鬆,誰知轉眼這位爺竟然想給自家少爺瞧病。郝宏壯的醫術那名稱可是「響噹噹」的不得了,這要讓這位爺瞧完了馬常在能不能是個人都還是個問題,那還不如讓這什麼鳥人給一劍殺了來得實在。

    結果自家少爺是被他們給「救」下了,但是他們自己卻把郝二爺給惹惱了。看著郝二爺有些發僵的笑容,仨人差點沒哭了。

    三人這麼一說,郝宏壯更是不滿了。

    「你們知道我醫術還不讓我給他瞧瞧,你們居心何在?莫非心懷歹念想要害你家少爺不成?來來來,趕緊把人交給我,耽誤了病情可是要抱憾終身的!」

    給你瞧完了才抱憾終身呢!

    三人心裡一起暗道。

    想想這幾天聽到的那條傳言,據說是吳家的一個隨從被這位爺「精雕」完之後直接短了一截不說,人更是綠油油的跟黃瓜成了精了似的,三人光是想想都覺著牙疼得慌。

    眼見郝二爺伸手要人,他們哪裡敢給?這要是馬少爺也被整成了黃瓜精,他們仨回去了還不得被家主當蘿蔔給醃了啊!

    想說不行他們又不敢,三個人都快急尿褲子了。好在裡面腦子最活的一個小鬍子靈機一動,一抱拳恭聲道:「二爺心意我們三人領了,只是事出有因,我家少爺一般人醫不得!」

    「我是一般人嗎?」郝二爺一瞪眼,「趕緊讓他過來!」

    「不是,二爺您聽我說!」

    小鬍子硬著頭皮攔在前面。

    「我家少爺自幼患有怪癖,這個...這個碰男不碰...啊,不是,碰女不碰男,說白了就是他有潔癖,被男人碰到會有急症出現,很可能有性命之憂!因此少爺她自小到大有病了也是找女大夫瞧,男大夫是絕對不能近身的!」

    小鬍子一頓的胡說八道,開口還差點說錯了嘴。馬常在這時候總算是反應了過來,終於想起郝二爺到底何許人物,趕忙慌不迭的連番點頭。

    「對對對,我有很嚴重的潔癖,很嚴重的!」

    說完怕郝二爺不信,馬少爺趕緊掏出一塊白方巾對著被手下拉住時碰到的手腕狠狠的擦了起來,幾下子就給搓的通紅。

    周圍圍觀的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郝二爺的名號他們也都知道。眼見馬少爺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是拼上了,圍觀的眾人頓時低笑起來,有幾個什麼都不怕的更是放聲大笑,笑的馬少爺又委屈又憤怒,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原來如此啊!這病症還真是稀奇啊!可惜,可惜啊!」

    郝二爺唏噓不已,也不知道是真信了還是假信了。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麼,看著小鬍子問道:「你說你們馬家往日裡都是找的女大夫給你家少爺瞧的病?」

    小鬍子心裡隱隱感覺不妙,但又哪敢說個不字,只能點點頭道:「是的!」

    郝二爺又問道:「是懂醫術的女修?」

    小鬍子只能繼續點頭:「是!」

    「好!很好!太好了!」

    郝二爺一聲大叫差點沒把小鬍子嚇死,卻聽郝二爺開心的道:「這年頭懂醫術的修士少,懂醫術的女修就更少了!我郝宏壯行醫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知道有女修懂醫術還能給人瞧病的!回頭你去跟你家家主知會一聲,就說我郝宏壯晚些時間會登門拜訪,請馬家主將那女醫請來與我一敘,郝某必有重謝!」

    我去他大爺的,自作孽不可活!

    小鬍子差點沒抬手把自己抽死,他都是胡謅的,哪有什麼懂醫術的女修啊!

    眼見郝二爺一臉的殷切,自家少爺又一個勁的傳音自己讓他別露了餡兒先應下再說,小鬍子欲哭無淚,只能打落牙齒自個兒往肚子裡咽。

    「二爺放心,在下一定把話帶到!」

    抱拳說完,小鬍子心裡陰雨綿綿。

    他都打算好了,這趟回去他就申請外調,讓家主把他派到個窮鄉僻壤兔子不拉|屎的地界先躲一陣再說,什麼時候郝二爺忘了這茬子他什麼時候再回來。

    郝宏壯見他應下很是滿意,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呃...二爺喚小人慶豐就行!」

    小鬍子慶豐恭聲說道,心裡卻快把郝老二給罵死了。這下名字都被人知道了,他估摸著這位爺一時半會兒的應該是忘不掉了。

    郝宏壯哈哈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當著慶豐的面就開始寫寫畫畫的。

    慶豐在旁邊傻看著郝二爺鬼畫符,郝二爺用的不是常規的文字,所以慶豐看了半天除了他自己的名字其他一個字都沒看懂,但是這已經夠了。

    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慶豐小心翼翼的問道:「二爺,您這是記什麼呢?小人怎麼看到小人的名字也在上面?」

    「哦,這個呀,這是我的記事本。我事情太多記性又不好,所以重要的事情都會記在上面按時翻看,以免有疏漏。」

    郝二爺的聲音很溫和,但慶豐的心卻很冰冷。

    餘光掃見幾個同伴向他投來的同情目光,慶豐心若死灰。

    記事本?

    還讓不讓人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59
第三百八十六章 春蠶雪蠶同為蠶

    一筆一劃的認真記完,又拍了拍哭喪著臉的慶豐,郝二爺終於想起了被他定住的李初一。

    隨手在小胖子身上連拍幾下,一直定在原地連表情都凝住了的李初一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腿一軟差點沒坐地上。

    看著差點癱倒的李初一,所有人都在猜測暴脾氣的他會不會衝著郝二爺發作。誰知這小胖子緩過氣來根本看都沒看一眼旁邊的郝老二,伸手指著馬常在就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小胖子笑的臉都憋紅了。周圍人看著他這麼個笑法不明所以,卻也被他逗得跟著笑成一片。

    馬常在沒有笑,他悄悄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確定並無異狀,心下稍定後冷著臉問道:「你笑什麼?!」

    他一開口李初一笑的更厲害了,上氣不接下氣的癱坐在地上,眼淚都給笑出來了。

    直到馬常在的臉色醬紫的就要發作,他才抹了抹眼淚沒頭沒腦的問道:「姓馬的,你祖上是不是有位高人複姓東方?」

    這下字別說馬常在了,其他人也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小胖子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一茬。

    郝二爺一臉好奇的看著李初一輕聲問道:「怎麼了,你認識他祖上的前輩?」

    「不是不是!」

    小胖子擺擺手。

    「是這樣的,我小時候聽師父給我講故事,說是人界以前有個很厲害很厲害的高手叫東方不敗,愛穿紅衣有潔癖,法寶也是些針啊線啊的東西。我看著這姓馬的小子與我師父講的那人像極了,所以才懷疑那位東方前輩是不是他祖上!」

    「哦,還有這等高人?連我都沒聽說過啊!」郝二爺讚歎一聲。

    連名字都敢叫不敗,可見這人不是白痴就是個天下無敵的人物,而李初一口中的顯然是後者。

    可是轉念一想,郝二爺更好奇了:「就算東方前輩真是馬少爺的祖上,那又有什麼好笑的呢?」

    他這麼一問,李初一又狂氣起來,都笑的岔氣了。

    好半天他才一臉辛苦的抬起頭,憋著笑說道:「那位東方前輩是個閹人!」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靜,隨後爆笑聲再起,這次是所有人都大笑起來,很多人都遙點著李初一直搖頭,滿臉都是無奈。

    這小胖子要不就是個活寶,要不就是故意的,反正都不是好鳥!

    人群後面,躲在暗處的柳明清和言樂對望一眼,看向馬常在的眼神裡滿是同情。

    李初一這張嘴有多損他們是早有領教的,特別是柳明清,他都已經領教了兩次了。如今這小胖子損的雖然不是他們,但感同身受,他倆對馬家少爺有的只有同情。

    你說你要打就打唄,閒著沒事兒跟他鬥什麼嘴啊!咱們躲還來不及呢,你這倒好,還腆著臉上去問一句人家笑什麼,這不自己找不自在嘛!

    咂咂嘴,劉明清和言樂連聲嘆息的直搖頭。

    反觀馬常在,他已經氣瘋了,都發都豎起來了。

    以前在家的時候,他可是個霸王一樣的人物,誰敢忤逆他半句?就是出門在外,別人一聽他是馬家的嫡孫,討好結交還來不及呢,哪兒還敢出言羞辱?

    可是今天,一切都變了。

    馬常在感覺這小胖子好像就是個黴神,只要沾上他就沒好事兒!

    原本就是一場較勁,最多不過一番惡鬥罷了。可是怎麼到了這小胖子這裡就變了味了呢?他馬常在怎麼就變成了一個笑話了呢?

    不還嘴的話顯得慫了,還嘴的話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誰也不知道他還嘴的話這小胖子還能說出點什麼話來。他感覺這小胖子根本就不像個修士,反而像是潑皮流氓一樣的人物,往好了說也就是個天橋底下說書的。

    氣得渾身發抖,馬常在哆哆嗦嗦的遙指著李初一,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你找死!」

    聲音裡濃濃的殺氣聾子也聽得出,但李初一卻就跟沒聽見似的還在那扶著郝宏壯的腿笑個不停。

    十指一抖雪銀絲沉浮身周,馬常在咬牙切齒的道:「鳥人,我跟你沒完!」

    笑聲戛然而止,這下小胖子再笑那就是真瘋了。

    凝目盯著馬常在半天,他衝著郝二爺向馬常在伸手一指。

    「二哥,他罵我!」

    嗎的,你也罵人家了啊!罵的質量數量都比人家多你怎麼不說!

    周圍人暗暗撇嘴,對於李初一的無恥嘴臉他們算是看了個通透。

    郝二爺卻臉色不變,仍是掛著溫和的微笑說道:「小孩子家家的,吵吵架很正常。他罵了你,你也罵了他呀,你不虧的!」

    「我去你道士的,二哥你胳膊肘往外拐!」

    小胖子頓時不干了,他感覺自己虧大發了。

    郝宏壯自然知道這小胖子什麼脾性,連茬都不搭直接轉口說道:「小初一,我聽說老四在包房裡悶了個肘子,還燉了隻鳳尾雞,據說還是沒結果婚的小公雞,你不去嘗嘗?」

    小胖子一聽食指大動,但一看馬常在他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不行,我吃虧了,我要先報仇!」

    郝宏壯也不在意,微微一笑接著道:「據說還有三百年年份的花梨熬得甜湯,五樣百年以上年份的地鮮烹製的五福齊天,三百年修為的熊妖掌,九十九朵靈花採集出的晨露燻製而成的羊腿,還有...」

    「走走走,趕緊走!嗎的,郝大胖子什麼情況啊下這麼大的血本,小爺今天豁出去了,撐死了也要全吃完!」

    哈喇子淌了一地,李初一起身拽著郝宏壯就往回走,圍觀的眾人看的直犯傻。

    這就完了?

    幾口吃的就連仇都不報了?

    說好的不死不休呢?

    一些老成的則露出會意的微笑,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小胖子絕對不是個白痴,絕對屬於一等一的聰明人,這騎驢順坡下見好就收的本事太他嗎順溜了。

    看著李初一轉身就走,馬常在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嗎的這小胖子要走?

    還說走就走?

    敢情他在這晾了半天就是應個景的?

    「不許走!」

    馬常在一聲暴喝,早就停了手的馬家隨從也都重新執起兵刃嚴陣以待。

    李初一剛要回頭卻被郝宏壯一把拉住,郝二爺回頭望著馬常在,一臉溫和的微笑。

    「你是馬家家主的嫡孫吧?今天來幹什麼來了還記得嗎?該幹嘛幹嘛去,耽誤了正事兒小心你爺爺饒不了你。」

    「可是,他...!」

    「沒什麼可是的!」

    不等馬常在說完,郝二爺直接打斷。

    「後生,動動你的腦子想想這是哪兒,這是什麼地方。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不出現,而是暫時不出現。若是耽擱的久了把人家等來了,怕是你家老祖來了也救不了你了。」

    馬常在心中一沉,他知道郝宏壯說的是什麼。

    他們打得這麼凶三開洞都沒出現,顯然是被什麼事耽擱了或者是被什麼人給攔下了。但是正如郝二爺所說,人家現在不來不代表就一直不來,要是他不知死活的繼續鬧下去,怕是三開洞不出面也得出面了。

    馬常在很想這麼算了,至少暫時先擱下以後再說。可是看見李初一那志得意滿的小人模樣他的火氣就止不住的往上竄,腦子一熱他一指李初一。

    「他都不怕死,我馬常在就怕了嗎?三開洞來就來吧,大不了同歸於盡、一拍兩散!」

    「呀喝,你還來勁了是吧?孫子,小爺我...」

    李初一擼著袖子就準備再上,結果又被郝宏壯一把拉了回來。

    看和衝動的馬常在,郝二爺溫和的笑容微微一沉,變得有些陰翳。

    「馬少爺,春蠶雪蠶都是蠶,但是它們的區別,呵呵...」

    說完不理愣在那裡的馬常在,郝宏壯不由分說的拖著李初一就往裡走,半道上甚至還有心思調笑了那個癱坐在地上的迎賓女修一番,直逗得人家破涕為笑才一臉滿足的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往你走去,眼睛上上下下掃視著那女修的背影,直瞧得那女修滿臉羞紅只能低著頭在前引路,絲毫不敢回頭。

    見沒什麼光景可看了,圍觀的眾人也一哄而散,排隊的排隊,遞請柬的遞請柬,對於仍傻在原地的馬常在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看著李初一他們消失的背影,馬常在皺眉沉思著什麼,周圍的手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不敢打擾,只能默不作聲的小心守在一邊。

    他們以為馬常在丟了大人,這時候正在尷尬呢所以才沒有動彈,其實根本不是,馬常在是在想郝宏壯最後所說的話。

    春蠶雪蠶同為蠶,奈何同種不同命。

    春蠶到死絲方盡,一生不過兩三月。就算命好秀出了妖力或繼承了妖獸血脈,最多也不多幾百年的壽命罷了。

    雪蠶則不痛,生來便是妖獸的它在妖獸裡面也是極為特別的存在,就算不吃不喝不修煉它最少也能活幾百年,而修煉有成的雪蠶不但能化成人身,壽命更是至少在三千年往上,據說現在妖修中還有位活了近萬年的老怪本體就是雪蠶。

    郝二爺最後的話看似驢唇不對馬嘴,但仔細一琢磨,馬常在立刻明白了郝二爺是想說啥。

    郝二爺是想告訴他,他跟李初一同人不同命,三開洞來了他必死無疑,而李初一死不死的卻是兩說。

    想到這裡,馬常在直感覺一陣驚悚。

    止戈林規矩有多森嚴、三開洞執法有多嚴酷,馬常在以往便聽聞已久,這幾天親眼所見之下更是深有體會。但被郝二爺這麼一說,他愕然發現竟然有李初一這麼個獨特的存在,這讓他越往下想越感覺心驚。

    特別是今天三開洞的反應,遲遲未曾出現的他們似乎正佐證了郝二爺所說的是真是假。想到這裡,馬常在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可能真的踢到鐵板了,這被柳家和方家一起追殺的小胖子看似普普通通無門無勢,但在其身後馬常在隱約感覺出了一點恐怖的隱秘。

    想到這裡,他拉過之前為他辯解的小鬍子慶豐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麼。慶豐臉色凝重的點點頭,拱手一禮後便飛奔而出。

    看著慶豐離開的背影,馬常在嘆了口氣。

    爺爺,希望你能打聽出點什麼來吧。漠北這潭水,好像比以前還要渾濁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59
第三百八十七章 冤枉?

    整理了一下衣衫,馬常在決定暫時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事情不大不小,但裡面反應出的一些問題讓他不敢有所造次。

    躲在人群後面的柳明清和言樂他不是沒看到,作為帶頭追殺「鳥人」的柳家少爺,柳明清竟然一直躲在後面不露臉,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馬常在雖然為人衝動,但是他可不傻,連柳家少爺都一副假裝沒看見的模樣,他要在看不出點啥苗頭來那他也沒必要當什麼馬家未來的接班人了。

    招呼手下收拾妥當,馬常在抬腳就準備進入會場。可是剛想動身他又突然感覺有些不對,皺眉看了看自己的一眾手下後忽然眉頭一豎。

    「劉高呢?劉高哪兒去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來回點了幾遍人數這才發現少了個人,少的正是被方峻楠和李初一踩了個半死的那位隨從。

    「找!」

    馬常在快氣瘋了,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這要說出去他這馬家少爺還有什麼臉面在江湖中闖蕩。

    幾個手下趕忙散開,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找著半個人影,只有劉高吐在地上的血跡仍在那裡鮮豔奪目。

    馬常在眉頭緊皺正想著怎麼辦呢,最後一個外出搜尋的手下回來了,只是這人回來之後臉色卻有些不大對頭。

    「怎麼了?」馬常在問道,「找著了?」

    這人猶豫了半天,看著馬常在死盯著自己的眼神,他一咬牙說道:「少爺,人沒找著,但是知道他的下落了!」

    馬常在眉頭一豎,心裡隱隱有些不妙,卻聽那人繼續說道:「剛才我問了下門口迎賓的侍女,結果她們告訴我說劉高是被郝二爺給帶走了,說是見他傷的太重要給他治治傷,等治好了以後就讓他回來。」

    胸口一悶,馬常在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還治傷呢,這人落在了郝家二爺手裡,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那就算是燒了高香了!

    見手下欲言又止的似乎一言未盡,馬常在沉下氣道:「說,那侍女還說了什麼?」

    看了自己少爺一眼,那修士低著頭低聲道:「她還說了,郝二爺臨走的時候還給您留了句話,說...說...」

    馬常在眼珠子一瞪:「說什麼?!」

    一咬牙,那隨從一口氣道:「郝二爺說他這是醫者仁心,見不得別人受傷痛之苦這才仗義出手,所以就不問您收診金了。」

    噗!

    一口老血猛然噴出,馬常在實在是耐不下這口悶氣,眼一黑仰頭便倒。周圍手下立馬晃了神,趕忙上前扶住了,又是搧風又是掐人中的想法子喚醒他們少爺,一時間雞飛狗跳。

    可憐的馬常在,沒讓李初一氣吐血,沒讓李初一大吐血,眼見就要毫髮無損的功成身退了,臨了卻被郝二爺一個「善舉」給氣的吐血三升,足可見郝二爺的「修為」確實比李初一他們強出不知多少倍。

    不提吐血的馬常在,這邊廂,李初一被郝宏壯半夾半送的給帶到了為他準備的包房,他都沒來得及跟這位二哥好好說說,郝宏壯便告了聲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廂房,離去的腳步匆匆忙忙的似乎是有什麼急事要辦。

    看著李初一一臉的失望,李斯年哈哈一笑安慰他道:「行啦,你那什麼表情啊!這才幾天沒見你就想他想成這樣了,得虧你是個大胖小子,你要是個姑娘我都壞你你倆是不是兩口子了呢!」

    「我呸,你丫才跟他兩口子呢!」李初一罵道,「李斯年,你他道士的祖上是不是也是複姓東方?!」

    「我複姓你大爺。」李斯年淡淡的道。

    這小胖子拐著彎罵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才不會讓這小胖子干罵不還嘴呢。

    見李初一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李斯年嘆了口氣。

    「行了行了,瞧你那熊樣。今天拍賣會,郝二爺肯定快忙死了,哪有時間來哄你玩兒啊!你沒見郝大胖子也沒出現嘛,門口那麼大的事兒他都不出來,肯定是忙瘋了!要不是怕咱們鬧的太凶不好收場,估計郝二爺也不會專門抽時間來替咱們解圍呢!」

    其他幾人一聽都不由的點點頭,今天這人山人海的景像已經超乎了他們每個人的想像,而郝二爺能替他們解了圍說實話他們是很感激的。

    在場的除了李初一,包括方峻楠在內沒有一個不擔心的,特別是李斯年,他都快嚇尿了,現在想想他都後怕不已。這裡畢竟是止戈林,規矩擺在那裡,花肥也埋在那裡,這要是真動手出了人命,三開洞不出手辦了他們連他們自己都覺著沒天理。

    見眾人臉上的模樣,小胖子白眼一翻。

    「忙什麼忙,你傻啊!」

    幾人聞言疑惑的看著他,卻見李初一摳著鼻子老神在在的道:「你當二哥他這麼急著走是去忙拍賣會的事情了?」

    李斯年眉頭一皺:「不然還能咋的?」

    「我呸!他忙個屁!他是急著去解癮去了!」

    小胖子一臉的憤憤,見眾人表情更加疑惑了,他一拍額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咱們進來的時候,你沒發現郝二爺多帶了個人?他讓那個叫文清的光頭把馬家少爺那個被咱們打了個半死的少爺一起給抬進來了!」

    「是被你和方兄打了個半死,我們可沒出手。」李斯年低聲補充道。

    李初一全當沒聽見,理都不理他的接著道:「郝二哥他走得這麼急,很明顯是給那人瞧傷去了。你看他走的時候那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子,就跟要娶媳婦了似的,他要不是去給那人治傷去了,我李初一三個字倒過來寫!」

    被他這麼一說,幾人一想都感覺恍然大悟。

    難怪郝二爺走的時候笑的那麼燦爛,很明顯與他平時溫和的微笑不同,那笑容很開心,甚至有些讓人恐懼。此時想來,卻是因為有一個讓他解手癮的好材料,啊不,好病人在那裡等著呢!

    想想那隨從的下場幾人便感覺不寒而慄,一時間都對那人充滿了同情。

    這人落在了郝二爺手裡,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自己為什麼沒被李初一一腳踹死。與其被郝二爺拿去「精雕細琢」,他可能還真不如被小胖子給一腳踹死來的痛快。

    沉默了片刻,李初一忽然一扭頭。

    「小木頭!」

    小木頭正蹲在柳明秀身邊沉思呢,李初一這麼一喝頓時嚇得他直接跳了起來,下意識的就背著手仰著頭擠出一臉的傲氣。

    其他幾人看的哭笑不得,柳明秀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替他向李初一勸道:「少主啊,小木頭年紀還小,你就別嚇唬他了。」

    李初一也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盯著小木頭直瞅。小木頭被他瞧得有些心慌,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面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到這個凶巴巴的胖哥哥了。

    李斯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明所以。開始他們還以為是李初一閒的難受故意戲耍小木頭,可是看著他這架勢,特別是他嘴上那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他們感覺這事兒就有些不對了。

    盯著小木頭看了半天,李初一輕聲說道:「小木頭,你今天干的不錯啊!」

    小木頭頓時傻眼了,愣愣的問道:「什...什麼不錯?」

    「三開洞呀!」李初一玩味的看著他,「連三開洞的那幫殺神們都能給攔下來,你這身份夠牛|逼的啊!說吧,是三開洞裡有你的親戚呢,還是說著止戈林的鎮守是你爹?不對,算算年級,這鎮守應該是你爺爺太爺爺的吧?反正你肯定是他的後代,我說的沒錯吧?」

    此言一出,李斯年和方峻楠兩口子先是一愣,隨後一臉愕然的看向小木頭。特別是柳明秀,小木頭瘦瘦小小的很是惹人憐愛,不由得讓她想起了自己從小疼愛有加的弟弟柳明清,這幾天對他很是疼愛。此時驟然聽聞小木頭可能跟那位止戈林的神秘鎮守有關係,她不由得捂著嘴瞪大了眼睛,扶著小木頭的手也不由的鬆開了幾分。

    小木頭先是被李初一的話給嚇了一跳,隨後見眾人這種反應小臉頓時一苦,脹紅著臉爭辯道:「我不是!胖哥哥你又冤枉我!我都說了我是個孤兒,平時乞討為生,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眼見眾人還是將信將疑,而李初一更是一臉「我看透你了」的模樣,小木頭急的都快哭了。

    「你們怎麼不信呢!我要是鎮守大人的後代,我能去要飯嗎?我早就舒舒服服的躺在鎮守府被人伺候了!胖哥哥你不要瞎說,上次你就壞我聲譽,這次竟然又懷疑我,你!你!氣死我了!」

    小木頭這麼一說,李斯年三人不由得放下心來,因為他說的很有道理。若他真是那神秘鎮守的後代,被人百般伺候還來不及呢,他又怎麼可能流落街頭呢?

    雖說他們也很疑惑為什麼三開洞的人沒有出現,但是像李初一說的是因為小木頭的緣故,他們越想越覺著不可能。

    柳明秀第一個信了,一把將其摟過來,伸手掏出個鮮果遞給他哄他開心。看著小木頭抱著鮮果想笑又想苦著臉的可愛模樣,柳明秀更是深信這個小娃娃不可能撒謊。

    這麼純真的孩子,若是真有那份心機,那太不可能發生了,也太恐怖了。

    李斯年和方峻楠對望一眼,看向李初一的眼神也都帶了些不滿。

    連這麼個小孩子都欺負,這小胖子確實是有點過分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2:00
第三百八十八章 那得多慘啊!

    李初一雖然平時看上去神經兮兮的跟個神經病似的,但其實他的心思很是細膩。特別是關乎自己安危的問題,他跟是謹慎異常,從不無的放矢。

    自打那日小木頭突然出現在他身邊跟他搭茬開始,他就一直在猜測這小屁孩兒的身份來歷以及有何目的。雖說小木頭對自己的身份來歷解釋的合情合理,而且這些日子來也很安分毫無異動,除了魚龍坊那天顯露出的見識和談吐遠非常人,其他都正常無比,儼然一個修為低微無家可歸的小孩子無疑。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孩李斯年和方峻楠兩口子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什麼,可是不論軟的硬的,幾番試探下都證明了小木頭確實身家清白,沒有任何探子的跡象。

    至於他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李初一身邊,又為什麼突然開口搭訕,李斯年三人略一討論後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緣分嘛,誰說的準呢!

    老天爺讓這小子那天碰巧蹲在了李初一身邊,而李初一這人東一陣西一陣又甚是風趣模樣,再加上兩人年齡相差不大,沒有同齡人陪伴的小木頭開口搭訕也就不難理解了。在他們想來,這個流浪久了的小男孩不過是想找個同齡人說說話,尋找一絲關懷感罷了。

    哪怕只有一絲,對這個孤兒也是難以想像的誘惑,畢竟他這麼小,獨自一人孤單的太久了。

    種種的猜測打消了李斯年他們的疑慮,但李初一則不然。

    道士從小就教給他一句話——世間萬物都有規律,即便再巧合的事情也暗藏玄機,只看你能不能發現罷了。

    李初一謹記道士的教誨,他從來都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巧合,更不相信完美。因為天地有損,數之極乃九而非十,天下間越完美的事情越不可靠,完美之下必定深埋著其他東西。

    小木頭的背景看似很清白很完美,但越是這樣小胖子越相信這小子在說謊。特別是他顯露出的那絲「破綻」,看似無意的露出自己的學識,但李初一事後回味幾次都感覺這裡面有些刻意

    按這小子所說,他懂的東西乃是他爹娘用命守護的,甚至到現在還有很多人因此而追殺他。這麼重要的東西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給李初一顯露出來了,這種傻子天下間不是沒有,但小木頭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這幾天李初一故意對他百般刁難,目的就是逼他路出馬腳。可是這小鬼偏偏不上當,絲毫沒有異狀露出。

    但沒有異樣就是最大的異樣,試問天下間哪個孩子被小胖子這麼個欺負法而不反抗的?甚至連走都不走,就這麼一天到晚的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被他耍著玩?

    這是有病嗎?

    連雞米飯都知道見了他就躲,這小木頭卻不但不躲反而還往上湊,這裡面若是沒有問題打死李初一他都不會相信!

    想來想去,結合著自己到止戈林以來的種種情況,特別是煙雨樓的事情和魚龍坊跟小木頭相遇的前後時間,小胖子暗暗得出了一個極為大膽——這小鬼是三開洞派來的,不是為了監視他就是為了保護他!

    這個想法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但李初一越想越覺著可能。特別是煙雨樓時領頭之人他記得名叫木飛,小木頭、木飛,二者都有個木字,這看似巧合的事情在李初一看來卻大有隱秘。

    天地有缺百密一疏,世間巧合之事不是沒有,但巧合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那是必然!

    按李初一估計,小木頭跟著木飛絕對有某種關聯,什麼關聯他不知道,但他肯定他們之間肯定有外人不知的關係。

    這幾天他一直想找郝二爺就是想探聽點情況,因為他感覺郝二爺好像知道不少東西。可是郝二爺不知真有事還是躲著他,幾天來一直沒朝面,這有一個巧合出現,李初一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

    門口馬常在的事情,雖然說是馬家少爺嘴欠在先,但事情鬧的那麼大卻是李初一借勢而為有意為之。他就是要賭一下,他到底要看看這小木頭到底是不是有問題。

    結果顯而易見,雙方都見血了,馬家少爺更是差點死在他的劍下,而三開洞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這等破天荒的奇事李初一要是再看不出點什麼他就白跟著道士混了那麼久了。就連最好郝宏壯的突然出現李初一都懷疑是有人暗中指使,而這指使之人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小木頭,或者說是小木頭背後的那人。

    現在小木頭滿口否認,而且李斯年三個傻乎乎的還一臉維護他的樣子,李初一對此只是笑笑,心裡毫不在意。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這小木頭呆在他身邊多半是友非敵,而且目標只有一個那就他李初一,所以不論怎樣其他人應該都是安全的。

    既然這小子要演,那就讓他演吧,李初一就當看個戲,等著小子飆戲飆足癮了自然會真相大白。反正李初一已經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甚至是拿他自己和其他三人的小命來確認的,心裡有了底,小木頭不論再怎麼折騰李初一都會十二萬分謹慎,不會給他絲毫的機會的。

    哪怕小木頭懷著的是善意!

    孤身漠北,人生地不熟的,很為自己小命著想的李初一可不會隨隨便便相信一個人,更何況是這種一來就給他演戲的人。什麼善意惡意的他一概不稀罕,他要的只有一個,趕緊掙夠了錢,然後去趟玄冰寒獄看看能不能把那柄至寶神劍撈上來,然後就拍拍屁股回太虛宮瀟灑快活去。

    甚至他都打算好了,若是真的很危險,那至寶神劍他也不要了,反正路費湊足了,玄冰寒獄下不下的也無所謂了,他到時候直接打道回府直奔太虛宮。

    寶物再好,也沒小命來得重要不是。

    總之一切的一切,其先決條件都是要掙錢。只有先把路費湊足了,他才能揣著一顆定心丸繼續往下周旋。

    所以對他來說,眼前的這場拍賣會至關重要!

    小木頭見李初一扭過頭不理他了,小臉頓時更苦了,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能讓這個胖哥哥相信他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

    自打跟李初一這個胖哥哥相遇開始,這個胖哥哥就一直猜忌他刁難他,小木頭很是想不通天下間怎麼會有疑心病這麼重的人,整天弄的就跟全天下人都要害他似的,這是怎麼樣長大的人才會這麼沒有安全感呢?

    柳明秀看小木頭苦著個臉耷拉著腦袋也不說話,伸過手去安慰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李初一為什麼這麼沒有安全感她自然是知道的,她跟方峻楠逃亡的這一路上這種滋味她可是體會的一清二楚。雖然在她看來李初一的疑心確實是重了一點,但她也很理解他。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換做她柳明秀自己孤身一人漂泊異域他鄉,怕是連一個月都撐不住。而據她所知,李初一在漠北已經漂泊了好幾年了,而且是在很多人追殺他的情況下漂泊了好幾年。

    這個年紀這份心性,包括方峻楠在內,他們三人私底下聊天時說起來沒有不伸大拇指的。

    想當年在李初一這個年紀的時候,她還在柳家無憂無慮的采採花抓抓蝴蝶,想起來才會「努力」修煉一陣子呢,而方峻楠跟她差不多,也不過是在方家傻乎乎的一門心思苦修呢。論心性論修為,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跟小胖子若是同齡,那確實是大有不如。

    方峻楠和李斯年互相望瞭望,雖然無奈但也沒有在意。

    他們沒有柳明秀那種女兒家的細密心思,在他們想來反正這小胖子時不時地就要發個神經,以前時衝著李斯年,現在好了,來了小木頭這麼個同齡的小弟弟,李初一要不折騰兩下子那才是不正常的呢。

    果然,前一刻還一副高深莫測看透一切的模樣,下一刻卻又是一副好吃貪嘴的餓死鬼嘴臉。

    一屁股坐在了桌前,小胖子流著哈喇子一把抓過一條獸腿,小手一鬆就很神奇的將這條跟他腦袋差不多粗的獸腿塞進了他的小嘴巴裡。

    「市輸,乾淨高龍出啊!個裡哈留夠!」

    塞了一嘴的東西還要說話,小胖子邊說邊噴著飯渣,嘴裡連一個字都沒說清楚。

    李斯年頭疼的捂著腦袋,撇著嘴說道:「小初一啊,你嚥下去再說,噎死了我可不救你!」

    白眼一翻,抓起果汁幾口將嘴裡的東西給灌了下去,小胖子長舒了一口氣道:「放心,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說著一指旁邊的一個酒壺,小胖子看著氣得不理他的李斯年笑道:「我沒聞錯的話,這可是你最喜歡的女兒紅,而且比你上次喝的那什麼六十年的女兒紅還要香!」

    「女兒紅?比上次的還香?!」

    李斯年眼珠子一瞪,人影一虛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桌前,而小胖子旁邊的那壺酒早就到了李斯年的手上,被他對著壺嘴就一頓猛灌。

    幾口下去,李斯年眼睛都笑眯了,抱著酒壺美滋滋的直咂嘴。

    「老方,老方!快來快來!嗎的,郝大胖子這回是下血本了,這他嗎最少是一百五十年陳的,而且還他嗎是原酒,你快來嘗嘗!」

    方峻楠聽的大為意動,趕忙走到桌邊拿起一個酒杯遞了過去。他可沒有李斯年那般「豪放」,方峻楠喝酒還是很注重品的。

    一杯酒下肚,方峻楠眯著眼睛回味良久,最後才將酒杯往桌上輕輕一放,舒爽的長舒了口氣。

    「好酒!」

    「那是,郝大胖子這回總算幹了件人事兒!以前淨拿些勾兌貨來糊弄人,還好兌的不錯,要不老子絕對砸了他的攤子!」

    李斯年拍著胸脯一臉的霸氣,隨後又眉開眼笑的給方峻楠滿上了一杯。

    「老方,來來來,今天趁著郝大胖子不小氣了,一定得給他喝窮嘍,哈哈哈哈哈!」

    看著李斯年和方峻楠你一杯我一口的喝個不停,小胖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撓了撓腦袋問道:「四叔,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李斯年正盡興呢,當即一點頭:「問,隨便問,你問一萬個都行!」

    「哦,那我問了哈!」

    小胖子清了清喉嚨。

    「你說這女兒紅是一百五十年陳的,那這陳酒的家裡的閨女不是一百五十年都沒能嫁出去嗎?那豈不是很慘嗎?」

    李斯年:......

    方峻楠:......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2:00
第三百八十九章 好酒

    拍賣會不知不覺中開始了,主持拍賣的拍賣師是個大美女,聲音時而如黃鶯清啼般宛轉悠揚,時而又如紅羅暖帳裡的綿綿夜話般柔聲細語,一樣樣拍品的來歷和優點在她的櫻口中娓娓道來,件件都好似增色三分似的。

    本就熱鬧的現場在她的主持下更是火熱異常,沒有任何一件拍品流拍,可見郝家選她來主持不光是因為她的美貌,更是因為她的本事。

    不過這一切跟李初一沒什麼關係,小豪爺今天是來賣東西掙錢的,花錢的事情對於他來說自然是能不干就不干,當然了,吃吃喝喝的東西是個例外。

    而且雖然沒吃過豬肉,但小胖子總是見過豬跑的人。道士以前就給他講過關於拍賣會的一些事情,李初一很清楚拍賣會的東西是越往後面的越好,前面不過都是些拿來暖場的東西罷了。

    所以任憑外面的叫價聲讚歎聲混在一起一浪高過一浪,小胖子和李斯年幾人在包廂裡恍若不聞,該喝酒的喝酒,該吃東西的吃東西。

    大胖子好酒好菜的給他準備了個齊全,傻子才不吃呢!

    幾人中也就小木頭好像沒見過這種世面,加上年紀小好奇心重,趴在被特別祭煉過只能單面透光的水晶玻璃前認真的看著,眼睛瞪的滾圓的他不時的發出一聲聲驚奇讚歎之聲。

    對此,李初一視而不見,心底裡卻是暗暗冷笑。

    小子,你就裝吧!

    小胖子是打定了心意認準小木頭是有問題的了,在他看來這小子所做的所有舉動都是裝的。就比如現在這幅小孩子的好奇模樣,李初一就認為這小混球掩飾自己,是為了放鬆他的戒心故意做出來給他看的。

    幾人吃喝的正高興呢,李斯年突然渾身一僵,端著酒壺的手都凝在了半空。

    小胖子一臉詫異的看著他,心想愛裝嫩的老貨不是中風了吧,誰知道李斯年的鼻子忽然快速的吸動起來,東聞聞西聞聞的也不知道在聞些什麼。

    舔了舔手指頭,小胖子好奇的問道:「四叔,你放屁了嗎?你這是在掩飾自己放屁的真相嗎?」

    「滾一邊去,要放也是你放的!」

    李斯年罵道,隨後又使勁的聞個不停,臉上滿是狐疑。

    這下子其他人也好奇了,不由自主的都跟著聞了起來。這一聞不要緊,一縷淡淡的卻令人回味無窮的香氣頓時被他們嗅了個正著,這香氣太淡不注意根本聞不到,也就李斯年今天不知怎麼的搖身一變成了狗鼻子才第一個察覺到了。

    「什麼東西這麼香?」

    小胖子滿臉疑惑,上上下下把包間打量了個遍也沒找出是什麼香氣來。轉頭向窗外一望他才發現,外面坐在普通坐席上的一眾修士有不少人也跟他們似的察覺到了香氣,一個個跟狗似的在那東嗅西嗅的聞個不停。

    這時,台上的大美女拍賣師滿臉笑容的開口了。

    「想必很多人已經察覺到了什麼,特別是喜好貪杯的道友估計已經猜出了點什麼。沒錯,下面要拍賣的正是我們好再來交易行花大力氣才尋到的一罈美酒,據我們的鑑定師鑑定後確認這酒乃是當年的酒聖甘道子的遺作,其配方和釀造手法早已失傳,可謂酒中至尊、絕世孤品!」

    言語間,兩個美麗的侍女一起拖著一個精緻的托盤走了上來,托盤上則放著一個全是泥土的酒罈。酒罈也就一個人頭大小,外表的泥土讓它看起來土不拉幾的,但在許多人眼中,特別是李斯年眼中,這簡直就如仙寶神器一般神聖無比。

    咕嘟~

    李斯年狠狠的嚥了口唾沫,一直被他捧在手裡生怕灑出一點的女兒紅都隨手扔在了一邊,一下去撲過去跟小木頭一起趴在水晶玻璃上,一雙眼睛冒著紅光的死死盯住了托盤上的酒罈。

    沒有人笑李斯年的樣子,因為外面場中很多人已經站了起來。特別是坐在前排的貪杯客,一個個早就伸長了脖子使勁的把頭往台上靠,若不是有維護秩序的郝家護衛攔著恐怕他們現在已經撲到台上去了。

    大美女拍賣師見狀毫不奇怪,待兩位侍女將酒放在展示台上後又繼續介紹。

    「這罈酒是在一個隱秘的洞府發現的,當時發現的時候共有兩壇,可惜另一壇已經殘破,找到的時候也只剩下壇底薄薄的一層酒液,唯有這一壇是保存完好的,不但上面的泥封未損,連封酒的禁制都沒有損壞。剛才諸位聞到的味道便是那破損酒罈裡的殘酒所發出的,頂樓貴賓間的諸位貴賓都可以分到半杯品嚐一下。至於其他幾位,萍兒只能說聲抱歉了。」

    叫萍兒的大美女拍賣師說著做了個抱歉的表情,頑皮可愛的樣子如鄰家女孩兒似的頑皮活潑,在場諸人聞言均都表示理解。

    他們怎麼能不理解呢,同為修士那也是有階級之分的。拍賣會場一共五層,除了最下面的普通雅座,凡是能上樓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特別是最頂層的五樓,一共不過十二個包間,象徵著一年十二個月,能進這房間裡的人沒有一個簡單地,不是頂級大族出身那也是雄霸一方的人物。這個一方可不是南家許家那種小地主,而是真正的一方,至少也得像止戈林鎮守那般的人物。

    所以說即便心裡有萬般不平,樓下的人也不敢說出來,最多也就是私下裡暗暗吐口唾沫,暗念幾句「老子將來也行」給自己加油打氣。

    萍兒這麼一說,李斯年差點沒激動地抽過去,因為頂樓的十二個包間裡有一個混子,那就是李初一他們這間。

    郝大胖子這次很夠意思,不但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最頂層的包間,甚至還是十二間裡的四月。當時李斯年就嚷嚷著說大胖子這次很夠朋友,現在他更是感動的都快哭出來了。

    看著他的賤相,李初一估摸著郝宏偉要是現在進來,李斯年都能一路跪過去給他跪舔。

    光華一閃,水晶玻璃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精緻的酒盅,裡面盛放著不到三分之一杯的液體,乍一出現就滿室飄香,連李初一聞一口都感覺直泌心扉唇齒生香,更不要說李斯年這個酒鬼了。

    看著近在眼前的酒杯,李斯年哆哆嗦嗦的伸過手去將其端住,臉上的表情神聖的就跟要飛昇成仙了似的。

    一看二聞三品,端著酒杯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又湊在上面聞了好半天,李斯年臉上越來越陶醉,那模樣看得李初一都想一巴掌抽死他。

    太賤了!

    看罷聞完,李斯年沒有直接品嚐,而是扭頭問道:「你們要不要嘗一嘗?老方,你來點嗎?」

    方峻楠也愛喝幾口,但是沒有李斯年這麼癮大,聞言笑著搖搖頭,一副君子不奪人所愛的樣子。他搖頭,柳明秀更是不喝,小木頭人小修為又弱哪敢跟李斯年爭,最後也就李初一在那大點起頭。

    「既然諸位這麼謙讓,那李某就卻之不恭了!」

    李斯年感激的說道,直接無視了快把頭點斷了的小胖子。小胖子也不在意,他純屬湊個熱鬧,酒這種又辣又難喝的東西他可不喜歡,相比之下他對各種靈果熬製的果汁情有獨鍾。

    端著酒杯,李斯年幾次送到嘴邊都沒捨得喝下,一副想喝又捨不得喝的樣子逗的眾人一陣發笑。

    終於,四大叔下定了決定,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毅然決然,酒杯往嘴邊一湊,他一仰頭一飲而盡。

    咕咚~

    在嘴裡品了少許,喉嚨一蠕動酒液流入腹中,李斯年整個人僵在了那裡,跟個雕像似的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

    好半天,在李初一琢磨著這傢伙是不是被酒給醉死了的時候,李斯年猛然舒出一口長氣,隱約間都能看到淡淡的靈霧隨著他的吐息一沖而出漸漸消散,可見那杯酒不光是美味,其靈氣之足也是可怕的驚人。

    「好!」

    李斯年熱淚盈眶。

    「真是他嗎的好酒!喝了這酒,老子感覺以前都是白活了!」

    至於嘛!

    李斯年翻了個白眼,還沒來得及吐槽手腕卻被匆匆走過來的李斯年給抓住了。

    「李初一,我叫你爺爺,借我錢!」

    「借錢?」

    小胖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對,借錢!」李斯年肯定的點點頭,「這酒我一定要拍到手!」

    看著李斯年臉上少有的狂熱,李初一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你要借多少?」

    「有多少借多少!這酒賣多少錢我就借多少錢!」李斯年毫不猶豫的說道。

    小胖子一聽差點沒一巴掌抽過去,好不容易才將衝到嘴邊的「滾」字給嚥了回去。

    他這還缺錢呢,李斯年這貨竟然為了罈酒要坑他的老本,小胖子真想讓郝二爺劈開這貨的腦袋看看他腦子是怎麼長的。

    但是看著李斯年的表情,小胖子又有些不忍拒絕。

    這麼久以來,李斯年這個名義上的嚮導跟著他任勞任怨的,生生死死的沒少經歷,而且他幾乎也沒求過自己什麼事兒,對李斯年小胖子還是發自肺腑的感激的。雖然他倆平日裡經常打打鬧鬧的,鬧得凶了都跟個仇人似的,但是在內心深處他早就將李斯年當成了自己在漠北的親人一般對待。

    現在這傢伙好不容易拜託自己一次,小胖子實在是張不開嘴拒絕。

    左右為難間,李初一隻好模棱兩可的道:「先看看,先看看再說!」

    「我就當你答應了哈!」李斯年捧著他的手,「一定要借我啊!」

    懇求的眼神差點沒把李初一給膈應死,他感覺這模樣跟李斯年太不配了,就像是一個快入土的老頭裝十六歲少女那樣讓人難受。

    無奈之下,李初一隻能點了點頭。李斯年見狀激動地捧著他的手就想親幾口,嚇的小胖子趕緊將手抽了回來,捂在胸口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嗎的,差點清白不保!

    這裝嫩的老貨,太噁心人了!

    這時,萍兒清脆的聲音飄蕩進來。

    「起拍價一千靈石,每次競價最少二百靈石,下面開始競價!」

    李初一的心頓時一顫,再看李斯年,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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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