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陰陽道典 作者:胖亦有道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21:09: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4 1044413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48
第三百五十章 一口濃痰現蠢貨

    郝宏偉自然不會洩露了方峻楠兩口子的行蹤,聞言輕輕一笑,一臉的恍然大悟狀。

    「哦,柳明秀是你嫂子啊?這我還真頭一次聽說啊!讓我想想,誒,柳瘋狗,柳明秀不是你姐姐嗎?」

    柳明清眼神陰沉似水的看著他,聞言冷哼一聲算是應了。

    郝宏偉臉色更好奇了,摩挲著下巴笑道:「你姐姐柳明秀被許給了言家,卻又跟方峻楠私奔了,啊不,是被方峻楠拐跑了。你們三家的關係可夠亂的啊,嘖嘖~!」

    「郝兄,我言家與你郝家是友非敵,關係向來都是不錯的。生意上的來往自然不必說了,長輩之間私下裡也是頗有來往的。如今我好言相詢,希望郝兄能如實回答,不要因為一個方家的叛徒賊子而壞了咱們之間的情分,免得咱們長輩們難看!」

    言樂的臉也沉了下來,一句話直接掐死了郝宏偉東拉西扯的心思。

    看著他的臉色,郝宏偉嗤笑一聲道:「笑話,你是太高看我了呢還是太高看你自己了呢?就因為我說我不知道方峻楠的行蹤,你言家就要跟我郝家翻臉不成?言樂,你還不是言家的家主,我也不是郝家的族長,咱倆就是倆後生小輩,說話說得太大太硬小心折了自己的舌頭。」

    郝宏偉暗諷他不夠格言樂怎麼可能聽不出來,脾氣再好的人被這麼一懟那也得上火。言樂的臉這次是徹底的沉下來了,灼灼的目光盯住了大胖子的眼睛。

    「郝兄,我一直以禮相待,郝兄為何字字如針?莫不是你裡有鬼,知道方峻楠的下落想要替他隱瞞不成?」

    郝宏偉聞言哈哈大笑,隨後臉色一凝眼珠子瞪得滾圓,絲毫不讓的回瞪著言樂。

    「言家的小子,你出去打聽打聽,你家四爺生來就是這麼個脾氣!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呸,你算老幾!」

    「欲蓋彌彰,郝兄如此焦急,看來是真的知道點什麼了!」言樂陰翳的說道,一隻手若有若我的虛按向腰間長劍。

    花姐見狀嚇了一跳,生怕這幾位爺真的打起來,剛忙攔在了中間陪著笑臉。

    「呦呦呦,這怎麼說著說著還急了,消消火,幾位爺都消消火!這樣吧,奴家給你們開個房間,咱們坐下慢慢...」

    「滾!」

    言樂一伸手將花姐推到了一邊,眼睛看都不看她,只是死死地盯著郝宏偉。

    花姐修士是高,但她一個開青樓的老鴇,對方又是言家的少爺,她哪裡敢反抗?被言樂一推根本不敢用力,順勢就跌向了一邊,被眼疾手快的杜淼淼一把給扶住了。

    眼見這幾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越說越僵,花姐心中暗暗叫苦。擔心他們等下真的會打起來,她藉著被杜淼淼扶住調穩身形的功夫,眼睛迅速的瞥了走廊另一頭一眼,一道神念同時傳出。

    那邊廂,一個大茶壺和幾個打手一直守候在拐角處暗暗觀望,站在最前的大茶壺忽然心中一動,腦海中響起了花姐的傳音。

    「快去三開洞報信,就說咱們煙雨樓有人鬧事,快要動手打起來了!」

    大茶壺也不管花姐看得見看不見,聞言狠狠的點了點頭,轉身便向樓下急速離去。

    三開洞是止戈林的執法部門,直接隸屬於鎮守府統領,是鎮守府的一個分支。它因為本部所在是一個開了三個洞口的靈樹洞府而得名,其門下高手無數,令無數在止戈林惹是生非的修士聞風喪膽。

    有傳言說,被埋在靈樹下面當肥料的那些修士中,只有不到一成是那位神秘的鎮守所為,餘下的全都是三開洞的傑作。

    三開洞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更是採用了一種類似於連坐的制度。若是有人在止戈林中動手鬧事,除了當事人會被他們嚴懲不貸外,圍觀的人若是離得太近也會被他們一併追究責任,而且緝拿過程中不管你是不是圍觀的無辜群眾,凡是靠近者一律作為同黨論處,換句話說就是誰靠近誰倒霉,想看熱鬧就要做好付出生命的代價。

    若是鬧事的地方在如煙雨樓這種店舖內,鋪子的老闆如果不第一時間進行報告、或是還想幫動手者蓄意隱瞞的話,也會一併處理。最後就算能保得住性命,這店也夠嗆能開得下去了。

    無數人用自己的親身經歷證明了三開洞執法的嚴酷與認真,花姐自然不想當這個典型案例,眼見勸不動他們幾個哪還敢拖延,先派人去報了案再說。反正止戈林的規矩白紙黑字的在那寫著,這事兒由三開洞來處理,真出了什麼事兒這三家就絕對找不到自己頭上。

    止戈林中,天大地大鎮守最大,你凶他凶三開洞最凶。任你在外龍騰四海,進了止戈林也得盤著,不信邪的可以試試,有能耐的就去找三開洞說理去。

    感應到大茶壺離開的身影,花姐略略放下心來。

    只要別被三開洞給惦記上,那這幾位少爺打的再凶也沒事,就算把這兒拆了大不了再重修唄。

    帶著淼淼和婉兒,花姐默默的站在了一邊。

    卻說郝宏偉見言樂又罵又動手的推了花姐一把,眉毛頓時一擰。

    花姐可是個風韻猶存的大尤物,保養得極好的臉蛋兒上看上去只有三十幾許,很難看出歲月的痕跡。這大美妞剛才掛在自己胳膊上蹭了半天蹭的郝宏偉很是舒服,心裡早就惦記著啥時候再來逛幾次交流一下的他眼見佳人被人動粗哪裡能忍,盯著言樂的眼睛裡滿是寒意。

    「言家小子,你他嗎還是不是個男人,動手打女人?我呸!」

    說著一口濃痰吐了過去,言樂冷著臉側頭一讓,這口濃痰就直接飆在了他身後一個躲閃不及的修士臉上。

    濃痰中郝宏偉加持了幾分法力,否則也不能飛得又快又直。被一口濃痰塗在臉上噁心不說,那個修士被吐中的位置更是被打的生疼,那人頓時被氣瘋了。

    「郝宏偉,你好膽!」

    那人大喝一聲,倉啷一聲長刀出鞘,邁步向前就要起身動手。柳明清嚇了一跳,趕忙一把拉住他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泗曲集的那一幕他可沒忘,他在泗曲集壞了規矩動手把鎮守吳玉都給惹出來了,最後若非柳家長老前來救他他早就被吳玉做成花肥了,現在想想他都還心有餘悸。

    那一個小小的泗曲集都如此,這止戈林可是綠海的第一大城市,這要是動了手壞了規矩,怕是他柳家的太上長老來也夠嗆能救得了他們。

    被濃痰擊中的這位是吳家的一位小公子,名叫吳智群。他年紀輕輕就修煉到了煉神後期,也算是個小天才了。可是這位小公子空有修為,卻因為吳家對他的過度保護幾乎沒有歷練過,否則也不會被郝宏偉那口濃痰直接擊中了,這位小公子的應變能力幾乎等於沒有。

    平日裡在吳家被眾人寵著慣著,加上沒有歷練只是在比武場上切磋,又沒有幾個人敢真正傷著他,於是乎便養成了這麼一副性格。說好聽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說白了就是沒腦子的莽夫、自尋死路的蠢貨。

    這次吳家因為有事與他們商量,順道也就帶著這位小公子出來「歷練歷練」。吳家雖然論實力比他們柳家差了不止一點半點,最多也就是個准二線左右的勢力,但作為一條忠心耿耿的狗,柳家自然要給他們好臉色慣著他們。就比如這次,他跟言樂出來尋歡,便順道把這位小公子給捎帶上了。

    當然了,對家裡的長輩們美其名曰是「歷練歷練長長見識」,而吳家的長輩自然樂得他們小輩之間親近,所以明知是什麼樣的歷練也全裝不知,反而還是一萬個支持。

    在他們想來,經過這樣的「歷練」,這些小輩之間的感情就會越穩固。

    千想萬想,柳明清萬萬沒想到在這裡能碰見郝宏偉這個跟他很不對撇子的傢伙。而這位吳家小公子更是如同他的名字一般的愚蠢,無知愚蠢的已經超群了。

    你要動手也看看地方啊!在止戈林裡動手,你就不能動腦子想想「止戈林」這仨字兒是啥意思嗎?

    就算不識字,那你也不動腦子想想為什麼他和言樂一直跟郝大胖子唇槍舌戰的打嘴仗呢,最多也就是耍耍假把式嚇唬對方一下,要動手早動手了,為啥他們仨都沒半點要動手的架勢呢?

    這他嗎真是蠢貨啊!

    言樂也嚇了一跳,他方才一直在想法子誘惑郝宏偉先動手,誰知道說了半天只勾搭出了一口濃痰,但這口痰卻把自己的人給勾出來了。看著不停掙扎滿臉憤憤吳智群,言樂忍了幾忍終是把衝到嘴邊的髒話給嚥了回去。

    吳家掙紮了這麼多年也沒在二線家族的地位上站勞不是沒有原因的,看他們培養出的這個「天才」就可以見一斑了。沒有腦子,再天才的人物業與廢柴無異!

    嘆了口氣,言樂上前幫著柳明清一起按住了激動的吳智群。這位爺雖然沒腦子,但煉神後期的修為可不是假的,柳明清一個人還真按不住他。若不是礙於柳明清的身份,吳智群早就將他掙開了。

    一把按住吳智群的另一邊肩膀,言樂低聲在他耳邊勸道:「超群,不要上當,對方在引你出手呢。這裡是止戈林,你若動手的話麻煩就大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49
第三百五十一章 暴露

    「麻煩?我們有什麼麻煩?!有麻煩的是他們!」

    吳智群傲然的冷笑著。

    「二位大哥一個背後是柳家,一個是言家,我吳家雖然比不得二位大哥,但好得也算在漠北小有名氣!他姓郝的再牛,能比得過我們三家聯合嗎?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理虧!他郝宏偉包庇方峻楠在先,之後更是侮辱了我!這仇如果不報,我吳智群還怎麼在漠北立足,別人會怎麼看我!」

    說著吳智群又是一頓掙扎想要動手,柳明清和言樂怎能由他,一起動手死死地把他壓住。

    他們身後同來的幾個隨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停在了原地沒敢動彈。吳超群的幾個隨從想了想也上前幫忙將自己的主子拉住,氣得這位小公子火冒三丈的直嚷嚷著回去後要他們好看。

    眼瞅著他們拉拉扯扯的,郝宏偉和李初一都快笑瘋了。

    蠢貨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本來還以為第一個出手的會是言樂呢,結果沒想到出來這麼一位主兒,而那言樂反而成了拉架的了。此時想來那言樂也是個笑面虎的人物,先前那一番做做顯然是故意為之的,目的就是想引的郝宏偉先出手。

    這下兩個胖子也不急了,抱著膀子站在一邊看他們演猴戲。李初一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還沖花姐打了個招呼,問花姐能不能上點茶水糕點啥的讓他倆坐著看,弄的三女一陣無語。

    見吳超群如此不識趣,言樂終於有些怒了,壓低聲音冷冷的道:「吳超群,你動動腦子,這裡是止戈林!」

    「止戈林怎麼了?!止戈林...止戈林...!」

    話沒說完,吳智群總算清醒了過來,想起出門前家中長輩的叮囑,想起止戈林森嚴的規矩,更是想起了那位神秘鎮守的種種傳說。一瞬間,他的後背整個被冷汗濕透了。

    他終於想起這裡不是他吳家的領地,不是他可以肆意妄為的地方。止戈林的鎮守連四大超級勢力的人都忌憚幾分,他吳家根本就不夠看。

    臉色蒼白的看著笑得直不起腰來的兩個胖子,對那個大胖子吳超群是恨到了骨子裡了。

    「郝宏偉,你個卑鄙小人!你竟然用這麼無恥的手段想要陷害我,你還有點身為郝家少爺的尊嚴嗎?!」

    大胖子一聽笑得更厲害了,真個人蹲在地上就差沒趴下了,李初一笑得趴在他的後背上小拳頭連連捶著他的後背。修士中這麼蠢的人可不多見,今天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這麼一個還真挺逗的。

    吳智群氣得手都哆嗦了,只不過清醒過來的他謹記絕對不能動手這一點,因此也只能咬牙切齒的看著兩個胖子快笑瘋了。

    他旁邊,柳明清和言樂也很無奈。帶這麼一個人出來,他們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憤怒的罵了半天,可惜吳大公子從小就是被嬌生慣養的,翻來覆去的也就是那麼幾句「卑鄙」「無恥」「齷齪」,連他們自己人都快聽膩了,更不要說嘴巴損到家的兩個胖子了。

    清了清喉嚨,郝宏偉不耐煩的問道:「小子,你還有沒有詞兒了?來來回回這麼幾句你不膩的慌啊?快點換幾句,再不換詞兒我們可就走了哈!」

    「就是就是,有你這麼唱戲的嗎?你這樣怎麼能賣得出票去?你對得起我們這些票友嗎?」小胖子唯恐天下不亂的跟著擠兌。

    郝宏偉罵他也就罷了,畢竟人家是郝家的四少爺。可是李初一也跟著插上這麼一嘴,那吳智群可就不能忍了。

    眉頭一豎,他伸手指著李初一怒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不想在漠北混了嗎?」

    「哎呀,嚇死我啦,我好怕呀!」

    小胖子兩隻小手拚命地拍著小胸脯,臉上怕怕的表情要多假有多假。

    「大胖子,他問我是誰,我要不要告訴他?」

    「告訴他就告訴他,怕什麼!」

    大胖子捧哏的活幹了不是一兩回了,話接的相當熟練。

    輕輕拍了拍李初一,郝宏偉看著吳智群一臉認真地道:「那誰,他你都不是認識了?他是你爹啊!」

    吳智群差點沒氣吐血,這回別說他了,他身後的隨從們也忍不住開始破口大罵。主辱僕死,小公子連番受辱,這回更是辱及他們家老爺了,這可是絕對不能忍的。

    一群人跟兩個胖子亂七八糟的對罵著,整個走廊裡污言碎語的不堪入耳。可是雙方罵得再狠,就是祖宗十八代被人翻出來了也只是打打嘴皮子架,動手的事情他們可是半點也不會幹的。

    吳家眾人跟郝宏偉和李初一亂七八糟的罵著,柳明清和言樂卻很安靜,他們的隨從見兩位主子沒發話,自然也多管閒事。

    言樂是不堪與吳智群這個蠢貨為伍,他嫌丟人。罵人也分三六九等,他與郝宏偉言辭之間可沒沾半點髒字,相較之下他一直很思文,而郝宏偉則顯得很粗俗。

    可是現在看看這位吳家少爺,吳少爺本人會的髒話少也就罷了,可是他手下的人會的多啊!七嘴八舌的罵了半天竟然沒一句重複的,而吳家少爺不但不阻止,反而還頻頻點頭滿臉鼓勵,這還哪有點大家風範,這與那些鄉村野地市井之間的粗蠻散修有什麼兩樣?

    言家家風還是很嚴的,言樂更是感覺自己是個斯文人。吳智群如此作態,言樂打心底裡已經對他產生了排斥。在他的眼中,這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就算今天不死,將來也必定會被大道所淘汰。

    與言樂不同,柳明清不說話是因為他想借吳家少爺的口探查一件事情。

    打從一開始他就覺著郝宏偉身邊的小胖子很眼熟,可他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他是誰。

    看其面容滿是個中年人,矮搓的個頭兒也算是蠻有特點的,按理說這種人他見過後肯定會有印象,可是這個矮搓的中年男子他真的毫無半點印象,他只是憑著直覺感覺出這個矮矬漢子身上有種讓他莫名的熟悉感。

    特別是現在他跟著郝宏偉連吵帶罵的這股勁頭,柳明清越看越是眼熟,腦海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想法,可是他努力了半天怎麼也抓不住。他只能祈禱這個沒腦子的吳家少爺吵的時間再長一點,好讓他離答案再近一點。

    場中最無奈的人就屬花姐了,這幾個人在這吵了半天了已經嚴重的影響了她的生意。好在他們還沒動手,否則煙雨樓今天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呢。

    這兩方扯著喉嚨罵了大半天了,期間好幾次都有人上來查看,一見雙方劍拔弩張的似乎是要動手,立馬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開玩笑,止戈林的規矩白紙黑字的寫在那裡,亂看熱鬧也是會被追究責任的,弄不好小命直接就沒了。

    花姐不敢勸架,看熱鬧的跑還來不及呢更是不敢勸,沒人打擾的兩幫人就這麼你喊我吼的吵著,一時間僵持不下。

    其實真要說起來,還是兩個胖子贏了。他們兩張嘴吵對方五六張嘴,還能一唱一和的一一呼應上,這算起來他倆確實是技高一籌。

    言樂陰沉著臉站在一邊,柳明清炯炯的雙目鷹一樣的審視著李初一。

    當小胖子罵得興起下意識的歪了歪腦袋抖了抖肩時,柳明清的眼神驟然一凝,一道靈光自他腦海中劃過。

    反覆的回憶著李初一剛才的動作,柳明清仔細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看著那雖然面容不同但卻同樣讓人恨的牙癢癢的笑容,以及背後那並排插著的一柄長劍和一卷畫軸,一個讓他此生都幾乎難以忘懷的小胖子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呼吸略略急促了一些,柳明清將腦海中的那個小胖子反覆與眼前的矮挫漢子比較著。身形、表情、舉止動作上的細節,還有一柄長劍一卷畫軸背在身後的獨特造型,除了身高略微高了一點和相貌年紀完全不同之外,其他方面與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小胖孩兒一般無二!

    仔細想想,其實這兩項不同也沒什麼奇怪的。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李初一又是個少年郎,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高長高了一點是很正常的。而那張臉則更好解釋了,人皮面具雖然稀罕玩意兒,有的人少知道的人卻很多,柳明清就更不用說了,他猜這小胖子八成是戴著人皮面具改變了相貌,以此來掩飾自己真正的身份。

    心裡沒有念頭還雲裡霧裡的,但心裡一旦有了念頭,那就立馬不一樣了。

    比照著印象中的李初一,柳明清越來越肯定他就是那個擺了自己一道的小胖子,也正是那個被他柳家以及方家共同追殺的「鳥人」,還是攪亂了抓捕方峻楠和柳明秀的行動並將他兩人帶走的罪魁禍首!

    想到這裡,柳明清突然出聲高喝。

    「李初一!」

    李初一嚇了一跳,心臟都差點停止了跳動。竭盡最大的努力他才將到了嘴邊的驚呼給嚥了回去,臉上裝作沒聽見似的繼續跟吳家人打著嘴仗。

    雖然他反應很快,但那一瞬間臉上的些許不自然卻被柳明清瞧了個正著,加上他旁邊的郝宏偉也跟著眉頭輕輕一挑,這下徹底坐實了柳明清的猜測。

    這個矮搓的中年漢子,正是他們要找的「鳥人」李初一無疑!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49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戳中痛處

    李初一的名字柳明清是知道的,打從一開始柳高陽回到柳家將事情的經過一說並且畫出了李初一的畫像,他就知道了李初一的身份,並且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知了柳家高層。只是不知為何,柳家高層知道後竟然沒有公佈出來,發佈通緝的時候也僅僅只是取了「鳥人」這麼個代號。

    他自然不知道不光是他們在找李初一,太虛宮和大衍皇朝也在找這個小胖子。而柳家在獲知這個消息後出於某種考慮才將其身份給隱瞞了下來,只是用了個代號作為表示。他只知道,今天是個好日子,他柳明清可能要立大功了!

    旁邊的言樂皺起了眉頭,雖然不知道柳明清這一聲喊的是誰,但他也不傻,隱約間猜測出了點什麼,凌厲的眼神直接凝視在了化妝成中年漢子的小胖子身上。

    小胖子被他倆瞧得心中叫苦,他不知道自己哪裡漏出了破綻,悄悄掃了一眼郝宏偉發現他也是鬢角有些虛汗,心裡不由得哀怨連連。

    就說不來嘛,這下好了,暴露了不是!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個玩死他不償命的皓大胖子呦!

    喊完半天也不見李初一有所表示,柳明清也不著急,篤定的看著他,嘴角掛著看透一切的自信微笑。

    「李初一,我知道是你,你再裝也沒用了!」

    第一次可以裝作沒聽見,第二次再裝沒聽見那肯定就是心裡有鬼了。李初一無奈的看向柳明清,皺著眉頭擺出奇怪的表情。

    「什麼初一初二的,你說什麼呢?」

    「呵呵,李初一,你好歹也是個高手,現在又是個身價過萬的通緝犯,好漢做事就要敢作敢為,你能不能有點身為高手的傲氣和擔當?你這樣遮遮掩掩惺惺作態,實在是讓我瞧不起你啊!」

    嗎的,知道你家小爺被人通緝了還讓我承認,狗屁的傲氣擔當,換成是你你擔當一個試試?

    還瞧不起啊,你瞧得起值幾個錢?有小爺的小命值錢嗎?!

    小胖子心裡破口大罵,臉上的表情卻是更迷茫了。

    「你說什麼東西呢?失心瘋了?你家十五爺什麼時候成通緝犯了?你這亂扣帽子的行為是種病,得治,知道嗎?」

    換成以前柳明清肯定會生氣,但是現在他對李初一的身份成竹在胸,李初一這麼說話他不但不生氣,心裡反而更加肯定了他的身份。

    微微一笑,柳高陽淡定點說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等下我把你的偽裝給撕破了,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否認!」

    「你敢動手?!」李初一眉頭一豎,「先不說我根本就不是那什麼初一初二的,別忘了這裡是止戈林,你不怕死嗎?」

    「怕,我當然怕死!止戈林嚴禁動武的規矩我自然知道,而這裡的鎮守大人修為深不可測,我柳明清更是敬仰已久。但是你別忘了,這裡不讓動武是沒錯,但是若有威脅到漠北安危的極惡之徒,而緝拿的過程中又能將造成的破壞控制在一定範圍內,那麼止戈林的執法們就不會阻止了,甚至還會幫忙一起抓捕!」

    看著柳明清臉上自信的笑容,李初一一陣心驚。他只是初來止戈林,知道止戈林禁武,但卻不知道還有這條規定。

    偷偷瞥了眼郝宏偉,見大胖子微不可查的點點頭,李初一心裡一沉,知道柳明清說的可能是真的了。

    心念急轉,一遍暗暗思索著脫身的方法,他嘴上卻是冷笑一聲道:「是有這麼個規矩沒錯,但我根本就不是那個什麼李初一,你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我是李初一,你憑什麼敢動手?」

    柳明清淡定的道:「抓了你自然就能找到證據。」

    李初一眼神一厲緊逼道:「若還不是呢?到時候你就是尋釁滋事,一樣要死!」

    「我願意賭!」柳明清一臉的淡然,「我用我的命,賭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嗎的,這小子怎麼這麼軸!

    小胖子心裡把柳明清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他沒想到這個當初在泗曲集差點沒嚇尿的小白臉今天竟然這麼不怕死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郝宏偉突然說話了,他一臉冷笑的看著柳明清。

    「柳瘋狗,自說自話演得不錯啊!只是十五爺他是我的貴客,你要動手是不是得先問問我?」

    「怎麼,你們郝家真的要趟這灘渾水?」柳明清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郝肥豬,我勸你識點像,有些事情是你們郝家再有錢也解決不了的!小心啊,你們郝家近千年的基業來之不易,別因為某個不孝子速度呢衝動之舉而毀於一旦!」

    「笑話,我郝宏偉怕你不成?我的客人在我的面前被你這條瘋狗給動了,這就是打我郝家的臉、丟我郝家的面子,這樣以後誰還敢跟我郝家來往,誰還敢跟我郝家做生意?柳瘋狗,你就是柳家的一個破落少爺,別出來硬充那個大頭,你沒那麼大的腦袋,也沒那麼硬的腦袋!」

    郝宏偉的話讓柳明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因為他的話說中了後者心裡的最痛處。

    柳明清這一系確實是柳家的嫡系沒錯,他的祖輩也確實曾是柳家的族長,但就像郝宏偉所說的,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的柳明清一家雖然在柳氏一族中地位還是很高的,但是那僅僅是地位,他們在家族中的話語權卻是一天比一天輕。話句話說,他們一家在不斷的沒落著。

    本來柳明秀的聯姻是他們一家、或者說是他柳明清最好的機會,對方是與柳家不相上下的言家,聯姻的更是言家的二少爺言成。若是此時順利,他柳明清人憑姐貴,到時候在柳家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將來的前途可以說是一片光明。

    柳明清相信以自己的天賦修煉到道胎期絕對沒問題,若是福緣深厚渡劫期也不是什麼不可以奢望的事情。本來以他在柳家的地位只有修煉到渡劫期才能踏入核心管理層,但有了聯姻一事,他即便止步道胎期,加入核心管理層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甚至於,在他的內心最深處還有一絲奢望。

    若是他姐姐與言家順利聯姻,而他又成功地成為核心管理層的長老之一,到時候若是他能突破進渡劫期,那麼他便有了那麼一絲可能,一絲成為柳家組長的可能!

    作為柳家前族長的後人,柳明清渴望重現他們這一支的輝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做夢都想當那個重現輝煌的領頭人,成為名留青史的傑出人物。

    可惜天不遂人願,在他的美好設想中,僅僅是第一步他就摔倒了。

    天殺的方峻南,也不知道施展了什麼妖法,竟然勾|引的他姐姐跟著這個混蛋私奔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柳明秀到底是在哪兒摔壞了腦子,怎麼就做出了這麼一個愚蠢的決定!

    方峻南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他們千年的死對頭、方家的元嬰期第一人啊!

    就憑跟方家人私奔這一點,柳家沒給他們這一支按個通敵的名頭直接把他們滅了,已經算是看在他們家那位故去的老祖的臉面上了。就這樣,柳明清他們這一支在方家也很難抬得起頭來了。

    現如今一出門,柳明清總是感覺其餘的柳家之人看著他的眼神都是那麼的異樣,就好像是在看叛徒異樣,這樣躊躅滿志的柳明清怎麼忍受得了,所以第一時間報名了抓捕的隊伍,誓死也要找回他那個蠢材姐姐。

    雖然非常痛恨柳明秀的愚蠢,但打心底裡來說,他還是堅信這個從小就十分疼愛他的親姐姐是被蠱惑的,是方峻南強迫她帶她走的。他之所以這麼賣力,除了證明自己並沒有通敵意外,也是怕別的柳家人找到他們時下手太重會直接殺了柳明秀,他要自己找到柳明秀把她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一直以來柳明清的壓力都很大,心理上的壓力很多時候都快要把他逼瘋了,但他一直堅持著,想著法兒的拚命挽回他們這一支在柳家中的聲譽。

    就比如這次來止戈林,他完全是為了討好言樂才來的。言成與言樂一母同胞,他沒法兒見到言成,那討好言樂自然就是最好的選擇。

    聽說言樂要參加這次的玄冰寒獄試煉,而正好又有消息傳來說止戈林有一隻道胎期潛力的妖獸準備拍賣,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討好的辦法,約了言樂馬不停蹄的就往這邊趕來。

    一路上他百般討好,言樂也因為他那「失蹤」的准二嫂的關係與柳明清談笑風生。但又有誰知道,在柳明清的心中他是有多麼的憋屈。

    柳明清也是個頗為清高的人,現在讓他這麼討好一個人,而且這人還是他的同輩,這讓他比死還難受。

    如今郝宏偉一語戳中了他的痛楚,柳明清怎麼能不憤怒?

    雙眼赤紅的死盯著郝宏偉,柳明清直感覺火氣一陣陣的往腦子裡湧,雙手顫抖著一伸一握,忍不住就有種想要出手的衝動,旁邊的言樂看在眼裡心下一沉。

    柳明清與那吳智群可不同,吳智群那個蠢貨死了就死了,吳家一個連二線勢力都站不穩的小家族,死個族人量他們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再說這人又是蠢死的。

    但是柳明清不一樣,他可是柳家的人,是柳家的少爺,他這支再沒落也掩蓋不了他祖上曾經是柳家族長的事實。他今天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他言樂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踏前一步,言樂正想出手攔住柳明清讓他不要衝動,一個沙啞的聲音卻在走廊裡驟然響起,森冷的話語頓時讓他們所有人定在了原地。

    「三開洞辦事,所有人都不准動,違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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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賄賂

    與這聲音一同出現的是三個男子,一模一樣的刻板表情,一模一樣的墨綠色袍服,袍服的後背中心處都繡著一個圓形的標誌,青藤一樣的花紋裝裱下一個大大的「止」字書寫當中。

    三人有高有矮,為首的一人中等個頭,披散的長發中隱約能看到幾條精心編織的小辮子深埋著,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道刀疤縱貫左側眉梢,讓他看上去不怒自威。

    男子是三人中的領頭人,他身後的兩人雖然也是一個作派,但隱約間能看出二人都以他為馬首是瞻。左右環顧了下沉默不語的兩方人,男子嘴角微微一動,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

    「就是你們在鬧事嗎?不知道止戈林中嚴禁動武,違者殺無赦嗎?」

    沙啞的聲音如刀割般刺耳,聽在耳中讓人直皺眉頭。最後那句「殺無赦」一出口,濃郁的殺氣瞬間瀰漫開來,李初一似乎都能聞到一股血腥味,眼前恍惚間全是伏屍萬里的血紅。

    《道典》經文自行吟誦,李初一心神一動回過神來,駭然色變的望著那個男子。

    一句話之間就讓他產生了如此幻覺,而且這還不是幻術,這完全是那男子的殺氣所致,李初一毫不懷疑這個男子手上沾染了多少血腥、背後繚繞著多少冤魂。

    以往道士曾經對他說過,有些人以殺為道殺戮一生,積攢的殺氣到最後甚至比法術還厲害,一個念頭殺氣湧出,不用動手便可將敵人的心智擊潰不戰而屈。今日一見,李初一對此更是深信不疑。

    被男子的氣勢所懾,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敢隨意出聲。男子鷹一樣的眼睛看了看兩邊,最後落在了擋在婉兒和淼淼身前的花姐身上。

    「是你報的案吧?鬧事的是他們幾個嗎?」

    花姐聞言臉色一苦。

    都說三開洞的人不通人情,若非怕引火燒身她還真不想找這幫死人臉。但是沒辦法,止戈林的規矩在那,有人動武隱瞞不報者,店家與肇事者同罪論處。現在看這個領頭的張嘴就把她給供出來了,花姐心裡簡直像是被五行雷給轟過了一樣。

    餘光瞥見郝宏偉和柳明清他們都變了顏色凶狠的瞪了過來,花姐嘴裡跟吞了黃連似的,頭不歪眼不斜看都不敢看他們,只是衝著領頭的男子微微一福點了點頭。

    「奴家丁蘭花見過三位大人,確實是奴家報的案。不過有一事奴家需要稟明,這幾位少爺都沒有動手,他們只是吵得太凶了。奴家被他們嚇的心裡害怕,這才慌亂之中差人去將幾位大人請來幫忙平息事端,還望大人明鑑!」

    男子點點頭道:「嗯,知道了,等他們跟我回去後我會細細審問,到時自有定奪。」

    說著向身後一示意,站在他後面的兩個修士立刻會意,點了點頭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一邊一個的來到了郝宏偉和柳明清他們身前。

    「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模一樣的話語,聲音也是同樣的冰冷,郝宏偉心下一沉,看了看柳明清和言樂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

    止戈林裡除了那位神秘鎮守,就屬三開洞的勢力最大。作為止戈林鎮守欽點的執法部門,便是四大超級勢力的人來此也得賣他們幾分面子。如今把這幫死人臉給惹了出來,他們讓自己跟著走一遭那就只能如此了,若是敢反抗那事情可就真就鬧大了。

    沖李初一遞了個無奈的眼神,郝宏偉剛想跟著眼前的差人離開,卻聽柳明清那邊一個帶著幾絲傲氣的聲音響起。

    「這位大哥,我是青峽澗吳家的吳智群,今天的事情純屬誤會,我們自己解決就好,就不用跟幾位大哥回去了吧?」

    郝宏偉詫異的望了過去,李初一也是驚得目瞪口呆,他倆總算確認了這個叫吳什麼群的少爺不是假傻而是真傻,絕對是修士中的一朵奇葩。對於他「不怕死」,兩個胖子算是真的服了。

    那邊廂柳明清和言樂臉都氣紫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白痴,而吳智群身後的吳家隨從更是臉色煞白沒有半分血色,心裡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罵著自己這個白痴少爺。

    柳明清趕忙踏前一步想要替他說幾句好話,但身心剛動便被一股濃郁的殺氣逼得定在了原地不得動彈,那殺氣讓他感覺自己真的好想要死了一樣,額頭的虛汗小溪一樣的滾滾而下。旁邊的言樂見狀哪還敢動彈,陰沉著臉退後半步靜觀其變。

    看都不看柳明清一眼,那位差人緩緩地向吳智群走去。他比的身材比常人矮了一個多頭,只到吳智群的胸部左右。但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了一層無形的階梯上,等他走到吳智群面前時懸浮半空比吳智群還高了半個頭,居高臨下的冷冷望著他。

    「哦,你不想去?」

    吳智群也看出了點苗頭不對,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強撐,否則就墮了他吳家的面子了。

    微微一笑,他的臉上露出幾分恭敬幾分討好,低聲道:「這位大哥,我不是不想去,只是我們之間就是些小矛盾,真的沒必要勞煩幾位大哥了,你看...」

    在他想來,他堂堂吳家少爺如此低姿態了,這幾位不過是止戈林的差人,怎麼也會賣他幾分面子。再說除了他,方家言家還有郝家三個大家族的少爺都在這裡呢,他就算不看在他們吳家的面子上,單是同時抓了這三個大家族的少爺回去這件事這幫人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他以前不是沒碰到過類似的情況,那些人也想抓他,但他們不過是為了顯示下身為主人的威嚴才如此作態罷了。只要自己把姿態放低給他們個台階下,他們自然也就不追究了,到時候各回各家你好我好他也好,就當沒事了。

    只是他的話說完好久那個差人都沒有動彈,吳智群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最後腦中靈光一閃,差點沒給自己幾巴掌。

    伸手往懷裡一掏,一個儲物袋便出現在了手中。將儲物袋往前一遞,吳智群笑道:「今天勞煩幾位大哥跑一趟,吳某實在是心有愧疚。這裡有些靈石,吳某就贈與幾位大哥了,就當是勞煩幾位大哥跑腿的茶錢。」

    說著就把儲物袋硬塞進了矮個差人的手中,臨了還回頭看了眼柳明清和言樂,神色間很是得意,他感覺自己今天辦了件大事,將這麼一個麻煩化解於「無形」。

    對於柳明清和言樂無語的表情,吳智群將其理解為這兩位世兄是很意外,認為他倆是沒想到自己這麼機智應變能力這麼強,完全沒明白過來柳明清和言樂看他的眼神裡的真意。

    他沒看明白,李初一倒是看明白了,只不過看明白了他也不說,他要看戲。

    得意的向柳明清和言樂點點頭,吳智群重新轉回頭來,準備迎接臆想中矮個兒差人那套路性的說辭。只是他的頭剛轉了一半,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一抹虛影,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一股巨力貫在臉上,整個人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看著吳智群被矮個兒差人一巴掌給扇了出去,那個被他拿來賄賂的儲物袋整個嵌在了他的臉上,半張臉掛著個儲物袋鮮血淋漓說不出的詭異,小胖子光是遠遠看著都覺著疼,吸著涼氣直搓牙花子。

    能把那麼柔軟的儲物袋當成硬物一樣的給他「鑲」在臉上,這矮個差人的身手和修為直讓在場眾人暗暗咋舌。

    「少爺!」

    幾個吳家的隨從面無血色,驚呼一聲就想去看看自家少爺,誰知身形剛動便被矮個差人冷然的聲音給定在了原地。

    「誰動誰死!」

    隨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站在了原地不敢亂動。

    自己的少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打成這樣,他們已經預想到了回去知道迎接他們的會是如何嚴酷的懲罰。但懲罰再嚴酷那也是之後的事,如今他們若是敢不聽話,那可就連活著回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白痴。」

    領頭的男子嗤笑一聲,刺耳的聲音中滿是譏諷。

    「還有跟這個白痴一樣想要拘捕的嗎?」

    眾人都不說話,吳智群還躺在那裡生死不知呢,他們誰還敢觸這個眉頭。

    再說了,就剛才出手的那一下,挨個差人的修為氣息一閃即逝,至少元神期的修為更讓他們死了反抗的心思。

    他都有至少元神期的修為,那李初一他們身前的高個差人自然相差無幾。而作為他們的領頭人,那個聲音刺耳的疤臉男子修為又會有多高呢?

    李初一想想就不明覺厲。

    見眾人都默不作聲,領頭的男子滿意的點點頭,淡淡的道:「沒有其他意見了,那咱們走吧。你們幾個,去看看你們家的白痴少爺死沒死,沒死的話就拖著一起跟我們回去。」

    幾個吳家隨從一聽如蒙大赦,慌不迭的奔將過去查看吳智群的傷勢,直到確認吳智群只是重傷昏迷並沒有死,他們才終於鬆了口氣。

    沒死就好,若是死了,他們都得陪葬。

    看著自己少爺氣若游絲的樣子,其中一個比較衷心的隨從忍不住道:「這位大人,我家少爺如今重傷,可否先讓他治療一下然後再去。我家少爺傷勢過重,若是拖得久了怕是會留下些後遺症,您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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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疤臉男

    「你說呢?」

    疤臉男子淡淡的看著他。

    那個隨從一陣掙扎,最後一咬牙又說道:「大人,我家公子是我吳家家主最疼愛的曾孫,若是有個閃失我家家主必定震怒。大人,您就真的一點也不能通融嗎?」

    疤臉男子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扯露出一絲冷笑。

    「這種白痴死了便死了,我就當是做做好事,替你吳家除個禍根。」

    說到這裡他眼神驟然一厲,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吳家隨從中站在最後一人突然口噴鮮血倒飛而出,整個人撞在牆上直接嵌在了上面。

    煙雨樓的牆壁可不是凡間那種普通的木材磚瓦所建,建造材料都是靈材,後面又經過法陣的加持後堅硬無比,輕易是無法損毀的。如今那個吳家隨從不但撞碎了牆壁還嵌在了上面,渾身骨頭被撞擊時的巨大反震力震得粉碎,加上之前疤臉男不知如何出手重傷了他,此時的他就那麼掛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鮮血中還夾雜著許多內臟的碎片,眼見是不活了。

    按理說如此重傷他不死也應該昏厥過去了,但不知為何他卻異常的清醒。難以形容的劇痛和瀕臨死亡的感覺不斷侵蝕著他,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徹走廊,直讓人為之色變。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除了同來的兩個差人,其他所有人沒有一個看清疤臉男是怎麼出手的。其實別說看清了,他們根本就什麼都沒看見,就彷彿那個隨從是自己憑空飛出去的一樣。出手時連半點氣息都沒有露出,疤臉男的實力讓眾人都變了顏色。特別是李初一,他自開眼以來無往不利的陰陽道眼都沒能看見疤臉男是如何出手的,這還是頭一次。

    看著疤臉男,小胖子心裡深深地感到恐懼。他知道這疤臉男若是想要殺他,他恐怕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小心翼翼的退後了幾步,他能離這疤臉男遠一點就遠一點。

    斜瞄著釘在牆上的那個隨從,疤臉男冷冷一笑。

    「當著我的面還想傳音出去,你膽子不小啊!既然你敢報訊,那肯定是有了必死的覺悟,我就成全你,讓你在這好好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

    此言一出,眾人終於知道了牆上那位何以至此。原來他是想報訊出去讓吳家派出救兵,可惜不知怎麼的就被疤臉男發現了,所以才突下重手。看著那人怎麼也昏不過去只能在那慘嚎的慘狀,眾人都心下瞭然,這肯定也是疤臉男有意為之。

    不再在意那個將死之人,疤臉男眼神一轉看著之前的那個隨從。被他這麼一盯,同伴的慘叫聲又不絕於耳,那隨從頓時通體冰涼,心臟都快驚駭的停止了跳動。

    臉若死灰的看著疤臉男,他靜靜的等待著自己死亡的來臨。

    出人意料的,疤臉男並未動手,而是打量了他一會兒後說道:「你護主心切,我不怨你。不過止戈林的規矩在這,你出言相詢便等於是妄圖阻攔,看在你衷心的份兒上我不殺你,自斷一臂吧。」

    那人聞言一愣,臉上先是欣喜隨後又有些扭曲。

    身為吳家的附庸修士,他跟隨吳智群多年,一直以來可以說都是橫著走。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這麼一樁事碰到了這麼一個殺神,他有吳家這個靠山都沒用,生死全在別人的一念之間,這讓他分外的屈辱。而今雖然得了條活路,但卻被人告知自斷一臂交換,這隨從更是感覺到倍加羞辱。

    他也是修士,他也有自己的尊嚴,哪怕他在吳家為僕也是如此。可是如今他這微不足道的尊嚴卻被人狠狠地踐踏,這種無力感讓他心若死灰。

    麻木的抬起右手,他眼神一厲猛然斬下。血光迸濺中,一條左臂應聲而斷,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滾了幾下便不動了。

    法力催動至左臂斷口處,疾射的鮮血很快便停止了噴湧。有些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疤臉男,無悲無喜的眼神讓李初一和郝宏偉都不由的心中一嘆。

    他們知道,這人道心算是毀了,就算左臂接續治好了傷勢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發展了,弄不好道心崩潰還會修為倒退,甚至直接散功成為廢人。

    見疤臉男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那人才默默地撿回左臂小心收好。轉眼之間一死一傷,吳家剩下的兩個隨從哪還敢多言,一個個低著頭默默的扶起吳智群懦弱寒顫的站在一邊,眼睛盯著地面甚至連旁邊斷臂的同伴都不敢多看一眼。

    三開洞的人有多狠辣眾人都算是見識了,此時哪裡還敢多言半句,連柳明清和言樂都臉色難看的不敢抬頭,更不要說一大一小兩個胖子了,他倆比誰慫的都早、慫的都快,毫無修士的自尊可言。

    至於花姐他們,若不是花姐和婉兒扶著,杜淼淼早就癱在地上了。往日裡打打殺殺的她不是沒見過,只是如三開洞這樣狠辣無情甚至可以說是摧殘的手段她可是從來沒見過。牆上一時不得就死的那位連勝的慘嚎迴蕩走廊,杜淼淼直感覺雙腿發軟,這種連自殺都做不到只能慢慢等死的死法是真的嚇到了她了。

    心裡連連唉聲嘆氣,小胖子耷拉著腦袋就準備隨著這幾位殺神離開。他心裡快把郝宏偉罵瘋了,若不是這大胖子發神經似的拉他來這破地方,他哪兒能碰到這麼多爛事兒。現如今好了,身份差點暴露了不說,這小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以前他還覺著止戈林的規矩好,這裡的修士會安全,可是到了現在他才感覺到這條規矩的維持是多麼的血腥與冷酷。

    這裡的和平繁榮,真的是用鮮血鑄就的。

    算起來,他這趟出門沒看黃曆的倒霉之旅唯一的好處就是他的清白保住了,可是現在想想他又有些懊悔。若是真的就這麼死了,他還是個清白的好少年,這賬算起來怎麼算他都覺著虧啊!

    低著頭爛七八糟的亂想著,李初一突然感覺身前多了點什麼,抬頭一看結果差點沒嚇死他。

    他的身前,疤臉男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冷漠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臉上,刺的他生疼。

    「鬼鬼祟祟的,給我拿下來!」

    李初一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便直逼他的心房。陰陽道眼下意識的運轉到了極致,黑白色的世界中一抹虛影直射向他的臉龐,隱約間能看清那是一隻手,屬於疤臉男的手。

    嗎的,他要摘我的面具!

    李初一心中大駭,這在場的人中多少人認識他他不知道,但對面柳明清那幾個喪門星是絕對認識他的,這幫犢子找他可不是找了一兩天了。戴著面具他還可以抵賴自己不是李初一,但是這人皮面具一旦被摘下,那可就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到時候別說柳明清他們了,他就是走到大街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惦記著他的小命。

    一顆人頭五萬靈石啊!

    根本沒有猶豫,李初一仰頭就躲。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被暴露了也會死,橫豎都是死路一條,小胖子自然知道該怎麼選。

    只是他想躲那也得躲得開,陰陽道眼運轉到極致才將將能看清一點疤臉男的動作,李初一反應是夠了,但是身體卻跟不上。他的時間彷彿被放緩了無數倍,而疤臉男的卻沒有,那隻手以比他躲閃的速度快好幾倍的速度直衝而來,轉眼間就來到了面門前。

    眼見那隻手就要抓到自己的臉上了,小胖子心中也發了狠。

    去你道士的,不就是拚命嘛,誰怕誰!

    一咬牙,半生不熟的《醉魔吟》全力運轉,他的神魂凝聚出所有的精神力攥成了一團,衝著疤臉男的識海位置便猛衝了過去。

    這不是幻術的幻術是他所有會的功法中速度最快的了!

    果然,疤臉男動作雖快,但還是沒有李初一的心念轉動快。在他的手將將抓到李初一臉上的同時,小胖子的精神力後發先至狠狠的撞在了疤臉男的識海上。

    嗡~~~~

    眼前一黑,耳中全是耳鳴,李初一的精神力如同撞在了一堵銅牆鐵壁上,頓時七竅流血腦袋一仰便倒飛了出去。半空中,頭疼欲裂的感覺讓他直想去死,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好像被震裂了一般。

    疤臉男被他的精神力一撞,伸出的手不由得僵了那麼一瞬,再繼續前抓時李初一卻已經飛了出去。

    看著七竅流血的李初一,疤臉男眼中神光一閃並沒有直接追擊過去,而是站在原地玩味的看著李初一,嘴角掛著絲有趣的笑容。

    他與李初一修為相差巨大,突然出手對方能反應過來已然讓他有些驚訝了,而今小胖子更是拼了老命的阻了他那麼一阻,雖說他也根本就沒用幾分力,但這也足以讓他深感有趣、甚至有些刮目相看了。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等郝宏偉反應過來李初一已經受傷飛了出去。

    大胖子嚇了一跳,趕忙閃身過去將他扶住,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見他雖然一臉的難受但神智還算清醒,郝宏偉這才放下心來。

    將李初一拉在身後,郝宏偉擋在了他的前面。看著一臉玩味的疤臉男,大胖子笑顏常開胖臉上恚怒漸生。

    「大人,我二人一直很配合,你這麼做有些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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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郝家老二

    「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的,是我說了算的。」疤臉男淡淡的看著郝宏偉,「你是郝家的老四吧?看在你哥哥的份兒上,這次的頂撞我就不懲罰你了。」

    剛剛有些清醒的吳智群一聽這話,眼皮一翻又昏了過去。這次不光是疼的,還是氣的。

    他一直認為他吳家很大實力很強,比之郝家柳家言家這種一線家族中的頂級豪門所缺的不過是時間的沉積和底蘊的積累,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自認為很強大的吳家在人家眼裡不過是個屁。同樣是少爺,他吳智群被人打成了死狗,而郝宏偉卻毫髮未傷只是口頭警告了下,這之間的差別簡直太大了。

    疤臉男網開一面,可惜郝宏偉不領情。見疤臉男無視他又伸手向他身後的李初一抓來,郝宏偉想都不想直接拉著李初一閃身退開。

    見郝宏偉二次違逆自己,疤臉男也不阻攔,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眼神如同再看一個死人。

    「郝家老四,你真當我不敢殺你是嗎?」

    話音未落,一直有力的手突然在郝宏偉脖頸前不到一尺的位置,衝著他的脖子掐了過來,赫然正是疤臉男的手。

    郝宏偉驚駭欲絕,沒想到這疤臉男說動手就動手連個招呼都不打,眼見自己的脖子就要被他一把掐斷了,大胖子強迫自己瞬間冷靜下來,一直在手中把玩的天犀靈角順手被他擋在了咽喉前,銳利的角尖向著疤臉男的手猛刺過去,同時一夾住癱軟的李初一向後疾退。

    疤臉男眼中古井無波,就像沒看到天犀靈角似的,手掌絲毫不停的繼續抓下。天犀靈角與他的手掌瞬間相遇,可是卻連他掌心的皮都沒刺破,只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白點便直接炸碎開來,大大小小的碎骨四散紛飛,竟然一邊飛還在一邊繼續炸裂,直至炸成了粉末才停了下來緩緩落下。

    眼見天犀靈角在疤臉男的手下毀成了齏粉,柳明清一陣心疼。那可是他的寶貝,是他法寶中威力數一數二的一樣寶貝,當初為了得到這件寶貝他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自打天犀靈角被郝宏偉奪走後,他就沒有一天不想重新奪回來的。這下倒好,寶貝被打成了灰,別說奪回來了,就是想找塊大點的碎片留作紀念都找不到,柳明清不心疼才怪呢!

    不過心疼歸心疼,柳明清可不敢對疤臉男有什麼怨意,他甚至還在暗暗給疤臉男加油打氣。

    那天犀靈角毀了便毀了,與郝宏偉的命比起來那根本算不得什麼。只要疤臉男殺了郝家老四,那郝家跟止戈林的梁子就算結下了。而且最關鍵的是,只要郝宏偉一死,李初一自然沒了人保護,到時候抓了李初一本身就是大功一件不說,等他套出方峻楠和他姐姐的下落那更是天大的功勞。

    這幾樣功勞疊加在一起,他不但可是重新躋身於柳家的核心圈子周圍,甚至還有可能保住他姐姐一條性命。到時候他姐姐再往言家那麼一嫁,那他柳明清的未來將是何等的光明!

    看著臉色死灰的郝宏偉,柳明清嘴角露出了一絲快意的笑容。

    死吧!

    你死了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上次辱我之仇我還未報,今日便借他人之手讓你償命!

    死吧,死吧!

    郝宏偉退得飛快,無奈疤臉男的手來得更快。眨眼的功夫那隻手就離他的脖子不到三寸了,下一刻它就會掐住郝宏偉那粗大的脖子將其扼斷。柳明清看在眼裡,難以言喻的快感湧遍全身,他激動地有些微微的顫抖,兩隻手緊緊地攥著壓制住自己想要叫好的衝動。

    啪!

    一聲輕響,柳明清興奮到了極點,咧嘴就準備哈哈大笑。可是嘴咧了一半還沒等他出聲,那笑聲便直接掐死在了他的肚子裡。看著疤臉男和郝宏偉,柳明清僵在了那裡。

    疤臉男的手離大胖子的脖子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幾乎等於已經摸上了。可是就是這短短的距離卻如咫尺天涯一般,那隻讓死神一般的手被另一隻比它白皙的多也瘦嫩的多的手給攥住了。那隻手緊緊握住了疤臉男的手腕,他的主人卻笑眯眯的一臉的和氣。

    疤臉男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男子,半天才輕聲道:「你來了。」

    男子笑眯眯的點點頭:「是啊,我來了。」

    李初一頭昏腦漲的眯著眼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不知道這是從哪冒出這麼一人來出手相救,看樣子竟然還與疤臉男認識,小胖子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懵。

    他懵,郝宏偉卻不懵。看著眼前的男子,大胖子身體不由得一鬆,有些囁喏的小聲叫道:「二...二哥,你來啦!」

    男子回頭看著郝宏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嗯,我來啦。老四啊,受傷沒有?」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郝宏偉卻不知為何身體猛然一抖,似乎是被嚇著了,嘴上連珠炮似的連連說道:「沒有沒有,一點沒受傷,我好得很!你看,你看我還能蹦,還能跳,你看我動作多靈活,真的沒受傷!」

    大胖子發神經似的在那上躥下跳的耍猴戲,連護在身後的李初一都顧不上了。沒有他的扶持,渾身癱軟的李初一頓時跌坐在地上,傻傻的看著冒充大猩猩的郝宏偉在那發瘋,他一時間甚至連頭都不怎麼疼了。

    這大胖子這是怎麼了?

    怎麼一見他二哥就瘋了?

    他傻傻的看著,郝宏偉的二哥卻滿意的點點頭。只是他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關切的說道:「看起來是沒事,但誰知道有沒有暗傷。這樣吧,等下回去後我還是給你檢查檢查,確保萬無一失才好!」

    此言一出,郝宏偉頓時僵在了原地,臉上的死灰色比之前疤臉男要殺他的時候還要弄,看著他二哥的眼神中全是恐懼。

    不過再恐懼郝宏偉也不敢拒絕,特別他二哥還在緊緊地盯著他,大胖子就更不敢拒絕了。面色慘然的點點頭,郝宏偉無可奈何的應了下來。

    李初一看的有些納悶,不明白他二哥明明是關心他,怎麼這大胖子嚇成這樣了。雖說大胖子跟他一個脾性動不動就一臉慫相,但那都是裝出來的,像現在這樣打心底裡慫了他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他對郝宏偉的這位二哥充滿了好奇。

    眼睛一轉,郝二哥看到了李初一,略略打量了一下他的眼睛驟然一亮,笑眯眯的臉上充滿了興趣。

    李初一被他看得有些發毛,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除了些許血跡外再無什麼異狀,他想不明白這位二哥怎麼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見個沒穿衣裳的姑娘似的。更讓他納悶兒的是,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的郝宏偉看見郝二哥的樣子,看著他的眼神裡滿是同情。

    「你就是李初一吧?早就聽老四說起過你了,今日一見果然了得!」

    李初一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他千防萬防就是怕自己洩露了身份,誰知道大胖子這二哥不知犯了什麼病,上來就把他的身份給點破了。

    眼角餘光瞥見柳明清和言樂看向自己的那狠厲的眼神,小胖子心裡就一陣陣發虛,他感覺自己是夠嗆能活著走出止戈林了。

    郝宏偉也給嚇了一跳,沒想到他二哥竟然這麼「實在」,上來就把小胖子的老底給抖了,想出言阻止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於是便沉默的站在一邊繼續裝雕塑。

    「什麼李初一?我不認識啊!這位大哥,你可別亂說話,亂說話會死人的!」

    「哈哈哈哈,你放心,止戈林中很安全,在這裡誰也不敢動你!」郝二哥灑然的說道。

    要不是身受重傷,要不是他是大胖子的二哥,要不是他沒受傷也打不過人家,李初一真想一劍捅死這個缺心眼的,然後再把他那張嘴給攪爛了。

    止戈林裡他是很安全沒錯,但是出去以後呢?自己這身份一暴露,怕是都不用柳家和方家動手,他一出止戈林自由大把大把的修士上桿子的來追殺他。

    他可不是一般人,他的人頭可是值五萬靈石啊!

    氣急的李初一剛想張口罵娘,卻見郝二哥一歪頭看著疤臉男,笑眯眯的道:「嘿,木飛,我說的沒錯吧?」

    他這一說李初一才知道,原來疤臉男名叫木飛。

    只見木飛眉頭輕輕一皺,沉默良久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郝二哥見狀更高興了,回過頭來沖李初一得意的揚揚下巴,似乎在炫耀著什麼。對這神經病二哥已經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頭疼欲裂的小胖子白眼一翻耷拉著眼皮看向一邊,他是實在懶得跟這個傻二哥說什麼了。

    幾人言語間木飛的手一直被郝二哥給緊緊地抓著,跟木飛同來的兩個手下都是滿臉警惕的看著他,守在李初一他們這邊的那個高個兒修士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木飛用眼神給制止住了,於是便站在一旁小心戒備著。

    兩人看似沒有動彈,其實木飛早就暗中幾次用力,卻一直沒能掙脫開郝二哥的手。那隻白皙瘦嫩的手有著與其外表完全不同的巨力,抓在木飛的手腕上就像是精金澆築的一樣牢不可破。

    木飛的臉上雖然一直面無表情,但李初一能看出他的眼底里已經有了一絲陰沉。

    僵持了半天,木飛沉聲問道:「郝宏壯,你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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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笑眯眯的男人

    「郝宏壯」三字一出,李初一差點沒噴出來。

    本來他就有些懷疑郝宏偉跟他二哥到底是不是一個爹媽生的,大胖子又高又胖魁梧的一塌糊塗,而他這位二哥卻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像。標準的身材被合體的深衣襯著,寬大的袖擺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頗有幾分風度翩翩的瀟灑模樣,哪有半點「壯」的影子!

    李初一實在想不明白郝家那位未朝面的家主到底是怎麼想的,給他這些兒子起的名字怎麼都跟鬧著玩似的。大胖子起個郝宏偉也就罷了,總算還是比較貼切的,可是這位二哥起名叫做郝宏壯,李初一是怎麼想也想不通了。

    最後他只能自己找了個理由,估摸著應該不是郝家家主的問題,而是這位二哥長偏了。本來郝家老爺子應該是希望他跟郝宏偉一樣長的壯壯實實的,結果卻長成了這麼一個俊秀的模樣。

    木飛的話語中雖然沒什麼感情,但任誰也能感覺出裡面的怒氣與殺意。可偏偏郝宏壯就跟沒聽出來似的,臉上仍是笑眯眯的滿是熟絡。

    「哎呀,咱倆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還能幹什麼呀,我來看我弟弟呀!這不我今天剛到,結果聽說老四這小子竟然跑出來逛窯子,這我哪能忍?我這不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嘛!」

    說著他一扭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郝宏偉,直看的大胖子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胸口,要不是他太大地上縫太小他早就鑽進去了。

    見大胖子一臉的鵪鶉相,小胖子心裡一陣欣喜,對這個上來就揭了他老底的「好二哥」看順眼了幾分。這大胖子心血來潮的就強擄了他來這煙花之地想要毀他清白,現在終於有個人能治他了,李初一頓時感覺三伏天喝涼水似的,心裡說不出的舒坦。

    瞪著大眼,小胖子頭也不疼了,端坐一邊期待的看著兩兄弟,他要好好看看這大胖子是怎麼挨訓的解解氣。

    感受到了李初一期待的目光,郝宏壯衝他笑了笑,隨後便繼續板著臉看著郝宏偉。

    「知道錯了嗎?」

    郝宏偉點點頭。

    「知道錯哪兒了嗎?」

    郝宏偉又點點頭。

    「錯哪兒了,說!」

    耷拉著腦袋,郝宏偉囁喏道:「我不該來逛窯子,更不該帶我兄弟來。最不該的是我不應該在止戈林惹是生非、壞了止戈林的規矩,我知道錯了。」

    郝宏壯眼珠子一瞪,厲聲道:「還有呢?說重點!」

    「啊?」

    郝宏偉有點傻眼,撓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還有什麼重點,只能可憐巴巴的望著郝宏壯,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李初一有種想揍他的感覺,可是郝宏壯卻被感動了。

    看著自己弟弟的可憐樣,郝宏壯無奈的嘆了口氣,臉上全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你啊,你說說你,這麼大的人了,什麼時候能長點腦子?你這樣讓父親大人怎麼能放心的把生意交給你打理?」

    不知道大胖子是被他二哥語重心長的樣子感動了還是嚇著了,他哆嗦著嘴唇帶著哭腔的問道:「二哥,你就明說吧,我到底還錯哪兒了?」

    「錯哪兒了?你錯大發了!」郝宏壯氣憤的道,「說,為什麼來這裡玩不帶我?!你不知道我今天要來嗎,為什麼不等我到了咱們一起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二哥?!」

    「你大爺!」

    李初一終於忍不住罵出聲來,他這一罵頓時道出了其他幾人的心聲,不自覺地都深有同感的暗暗點頭。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感情這位郝二哥發這麼大的火,是因為郝宏偉來逛窯子沒帶他!

    李初一眼睛一閉往地上一歪,再也懶得看這兩兄弟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兄弟雖然相貌體型不一樣,但是絕對是親兄弟!

    這腦子是一個比一個神經,都不知道是怎麼長的!

    眼睛是閉上了,但是耳朵卻閉不上,郝二哥憤憤不平的聲音一直不啦的全鑽進了李初一的耳朵裡被他聽了個遍。

    「你說我容易嗎?啊?你是舒坦了,整天在綠灘和綠海撒了歡兒的到處跑,想吃啥吃啥,想玩啥玩啥,你二哥我呢?我出來一趟容易嗎?」

    郝宏偉小聲囁喏道:「二哥,你要是少做點研究,你不就有時間出來了嘛,這又不怨別人。」

    「混蛋!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愚蠢的話來!吃喝玩樂是很重要,但是哪有我的研究重要!你二哥我苦研一生,研究出了多少珍貴的成果你不知道嗎?」

    大胖子頓時不說話了。

    見郝宏偉又慫了下來,郝二哥火氣稍稍消了些,嘆了口氣傷心的道:「老四啊,你說吧,你從小到大二哥是不是很疼你?有好吃的好玩的是不是都想著你一份?小時候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面轉,怎麼長大了就跟我這麼生分了呢?你有這種好事怎麼就不想著點你二哥呢?你太傷我的心了!」

    大胖子忍不住小聲爭辯道:「我可沒跟著你屁股後面轉,我是被你綁在屁股後面的!」

    郝老二全當沒聽見,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說說你,出來玩不帶我也就罷了,怎麼還能壞了人家這裡的規矩呢?止戈林不讓打架你不知道啊?有多少傻子被剁了當花肥你不知道啊?你這腦子是怎麼想的,是沒睡醒還是活膩了?」

    「我沒打架!」

    郝宏偉這回可真不願意了,這個可是必須說清楚的。

    「我就沒動手!我是出門碰見了柳瘋狗他們幾個,言語衝突了幾句,我們都沒動手!是這裡的老闆娘害怕才去三開洞報了案,結果這位大哥一來就喊打喊殺的要拖我們回去審問,還把小初...還把我兄弟給打了,你看把我兄弟給打的!」

    伸手一指李初一,大胖子臉上全是委屈。

    「沒動手?」

    郝宏壯一愣,轉頭看向對面的柳明清他們。

    「真沒動手?」

    柳明清和言樂哪敢遲疑,慌不迭的連連點頭。

    郝宏壯見狀頓時不願意了,看著木飛皺眉道:「我說木飛,幾個小孩子打打嘴架你也要抓,你們三開洞現在管得是越來越寬啦!」

    木飛不為所動,一臉認真地道:「止戈林規矩如此,尋釁滋事者必須要嚴懲,不論身份高低貴賤!」

    「你啊你,你說你怎麼就一直這麼軸呢?人家都說了只是吵鬧一下,只不過聲音大了些驚到了人家而已,這也算尋釁滋事?」

    說著郝宏壯頭一歪,看著花姐三人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三位姑娘,我這兄弟天生嗓門大,驚著三位了實在是抱歉。只是事關我兄弟的清白,郝某還想煩請三位說句實話,我這兄弟到底是不是故意鬧事?」

    看著郝宏壯的笑容,婉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春意,而淼淼更是羞紅了臉把頭埋了下去。花姐倒是沒什麼反應,但是卻皺著眉頭心裡犯難。

    一邊是郝家二少爺,另一邊則是三開洞的殺神,她兩邊都不想得罪,但是這一開口肯定是要得罪一邊的。

    想了想,花姐暗嘆一聲,檀口輕開將整件事情娓娓道來,末了她輕聲道:「事情就是這麼個經過,奴家確實是被幾位爺給嚇著了,但幾位爺確實是沒有動手。」

    打了個響指,郝宏壯笑道:「你看,確實是幾個小孩子吵架嘛,吵鬧的聲音大了些,這不就讓人誤會了嘛!」

    木飛仍是不為所動:「止戈林規矩白紙黑字,三開洞作為鎮守欽點的執法者,必須嚴格遵循止戈林的規矩行事!若是今天這事情就這麼算了,以後別人會怎麼看我們三開洞,怎麼看我們止戈林!」

    郝宏壯笑眯眯的道:「這事兒真沒得商量?」

    「是!」木飛冷冷的道。

    笑眯眯的看著木飛,郝宏壯忽然身體往前一探湊到了他的耳邊,嘴唇微動傳音說著些什麼。而木飛開始時還目無表情,隨後越聽眉頭越皺,到最後眉頭都擰成了川字,傳言回問了幾句什麼,又掏出一塊傳音玉符默默感應了一會兒,這才沉默的點了點頭。

    他倆隔得那麼近又是傳音,其他人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有李初一發現他倆說話時,木飛的眼睛若有若無的波動了幾下,似乎是用餘光看了自己幾眼,這讓小胖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有種感覺,那兩人說的事情肯定與自己有關。

    二人商量已定,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還是達成了什麼協議,郝宏壯鬆開了手退向了一旁,木飛也沒有繼續追究,而是向自己的兩個手下示意了一下,那兩人毫不猶豫的直接退回了木飛身後,所站的位置間隔與他們來時一模一樣。

    「止戈林中要守規矩,這次暫且放了你們,若有下次必定嚴懲不貸!」

    冷冷的掃了一眼眾人,三人與來時一樣忽然間就消失在了原地,除了郝宏壯沒有人看清他們是怎麼離開的,連李初一都沒有。

    看著三人消失的地方,李初一抱著快要疼炸了的腦殼直髮愣。

    這就走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其實不光是他,其他人都有些傻眼。

    三開洞的威名在止戈林可是沒有人不知道的,眾人中在這裡呆的最久的花姐都沒聽說過三開洞的人詞典裡有網開一面這個詞。本來她以為今天最好的結果就是大家都去三開洞走一趟,哪怕是走個形式也要去一趟,可誰知那三位殺神就這麼一下子就走了,這讓花姐腦子嗡嗡的有些犯傻。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下意識的看向那個做到這一切的男人,看著郝宏壯俊朗的臉上又掛起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所有人都不由的有些心中發寒,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笑容之下究竟都隱藏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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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善人郝二爺

    拍了拍手,郝宏壯輕鬆的樣子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回過神來的花姐嘴唇一動剛想說點什麼,卻被郝宏壯一伸手給止住了。

    「老闆娘,別急,你這裡的損失我會賠償的,等下咱們再算,我先把手上的急事給處理了。」

    聽他的這麼一說,花姐趕忙說道:「瞧您說的,二少爺您言重了,我這沒什麼損失,不用賠的。」

    「不,驚擾了你和兩位姑娘,實在是我這傻弟弟莽撞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你無需多言。」

    看著郝宏壯笑的眯起來的眼中那一絲執著,花姐嘴唇動了動,終究是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她到不是被這位郝二爺的真誠給打動了,她是怕死。這位爺乍一出現幾句話就把木飛給打發走了,這得有多大能耐她不用想都知道。而且木飛抓向郝宏偉的那一爪雖然未盡全力,但這位郝二爺跟沒事兒人似的輕輕鬆鬆的就給擋了下來,他修為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雖然這位爺一直笑眯眯的一臉的和善,但誰知道他是真和善還是假和善,花姐可不想那句話說錯了再惹怒了這位大爺。現在在他的心中,這位郝二爺的恐怖程度比三開洞有過之而無不及。

    笑著花姐點了點頭,郝宏壯眼睛一轉看向了捂著腦袋的李初一,笑眯眯的眼中神光乍現,似是看到了什麼讓他極為興奮地事情。

    李初一有些納悶兒,他的親弟弟郝宏偉卻熟知他這二哥的脾性,趕忙走到李初一身前將他往身後一擋,隔斷了郝宏壯的視線。

    「二哥,小初一沒事,你去看看柳明清他們吧,他們的人傷的不輕。」

    郝宏壯的眉頭剛要皺起,一聽這話立刻又喜笑顏開了。扭頭看了看被眾人攙扶著的吳智群和鑲在牆上的那個倒霉隨從,他滿意的點點頭。

    「嗯,老四你說得對,他們傷的比較重!」

    話音剛落,還沒等兩次會和花姐他們想明白,卻見郝宏壯突然消失在了原地,一陣輕風襲過,再出現時卻是在柳明清他們身前。

    柳明清和言樂嚇了一跳,身後的隨從們更是滿心戒備的抽出了兵刃。郝宏壯就當沒看見他們似的,自顧自的從人群中穿過走到了牆上那位隨從的身前,如同欣賞藝術品一樣的細細打量起來。

    被他從自己身邊走過,幾個隨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敢出手,反而下意識的還向後使勁挪了挪,緊攥的兵刃也向下放了放,生怕引起這位大爺的注意。後來見他盯著那位虛弱的慘叫著卻一直不得就死的隨從瞅個不停,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柳明清和言樂卻不同,他們早就對這位郝家的二哥有所耳聞,此時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得想起了什麼,對望一眼後兩人臉色慘變。

    打量了那人半天,郝二哥越看越是失望,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滿臉遺憾的搖搖頭。

    「這個木飛,下手這麼重,這都沒法兒救了,唉,可惜,可惜啊!」

    看著他一臉惋惜的表情,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句可惜是真情還是假意。

    不過這個問題他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確認牆上這位必死無疑,郝宏壯惋惜了兩聲便不再理他。一轉身他又走到吳智群的身前,看著臉上嵌著個儲物袋昏昏沉沉的吳家小公子,郝宏壯眼睛驟然亮起,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這個好,這個真不錯啊!」

    扶著吳智群的吳家隨從見他過來時就想往後退,但卻被憑空一股力量給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的他們不知道郝宏壯想幹什麼,本來都是滿臉恐懼的看著他,可是聽他這麼一說,幾個隨從都不由臉現怒色,看著郝宏壯的眼神中隱忍著絲絲憤怒。

    士可殺不可辱,這郝宏壯要殺便殺就是了,如此羞辱人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他們家少爺都傷成這樣了,這位二爺你不同情也就罷了,竟然還說什麼不錯,這讓人怎麼能不憤怒?

    在場的人中能聽明白郝宏壯這句話意思的就沒有幾個,柳明清和言樂都臉色有些怪異,而郝宏偉則一臉同情的看著吳家小公子,那樣子就像是在看一條躺在砧板上殘喘的活魚。

    「好東西留在最後再說,先把便宜的給解決了。」

    拍了拍手,郝宏壯伸手將那個斷臂的吳家隨從給攝了過來。那個吳家修士道心有損,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力量攝住也不掙扎,就那麼閉著眼睛任由郝宏偉施為。

    本來他是想閉目等死的,誰知忽然感覺到身下一軟,皺著眉頭奇怪的睜眼瞧去,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不知何時出現的床上。

    「乖,別動哈,一會兒就好!」

    嘴裡輕柔的安慰著,郝宏壯又伸手一抓將地上的斷臂給攝了過來。舉著斷臂在那隨從的傷口處比量了半天,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忽然出現在他的手上,照著斷臂處的碎骨就切切搓搓的修了起來。

    看著細碎的骨渣和一絲絲血肉從斷臂上不斷落下,躺在床上的那個隨從猜出了點什麼,晦暗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希冀。

    他隱約感覺到,這位郝家二爺可能真的是個好心人,這是要幫他接續斷臂啊!

    感受到了那隨從眼神中的感激之色,郝宏壯瞥了他一眼笑道:「別急,等下就好,很快你就可以復原了!」

    聽他這麼一說,那個隨從終於知道了自己猜的沒錯,這位郝二爺是真的要幫他治傷,他的眼中頓時重新煥發出神采,點點淚光夾雜其中。

    修士肢體缺損影響甚大,缺胳膊斷腿的若是接續不上,那就只能等渡劫期肉身重生才能再次長出。活死人肉白骨的療傷聖藥倒也能治癒,但是那價格卻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

    本來這位隨從對自己的未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誰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竟然走運的碰到了這麼一位大善人,這讓他怎麼能不激動呢?若不是他三代都附庸在吳家為僕脫身不得,他此刻怕是已經直接跪拜這位郝二爺認其為主為奴了。

    只是激動地他並沒有看見叛變的柳明清和言樂那詭異的臉色,更沒有看見郝宏偉那飽含同情的眼神。

    他沒看見,可是其他人看見了。幾個隨從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雖然不知道這三位少爺為什麼會有如此表情,但他們都預感著可能是要發生點什麼了。

    沒讓他們等多久,大善人郝二爺接下來的舉動讓他們都變了顏色,嚇得他們瘋狂的一路後退緊貼著牆邊,而那幾個被定在原地不能動彈的吳家隨從則臉如死灰,大顆大顆的冷汗滾滾而下。

    只見郝宏壯雕花似的修了半天,終於修到了他滿意的程度才點點頭。

    衝著躺在床上的那位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郝宏壯輕聲道:「忍著點,別怕疼!」

    話音剛落,還沒等那個隨從反應過來,郝宏壯握刀的手突然舞成一團虛影籠罩在了那修士肩膀的傷口處,大片的骨渣和被切得薄得透明的肉片四散紛飛。在那個修士驚恐的注意下,他的傷口處連血肉帶骨頭都被雕成了一個有凹有凸的插槽狀。

    看看斷臂同樣被修成插槽的斷口,又看看那修士身上傷口的插槽,李初一冷汗頓時下來了,他終於知道郝宏偉為什麼攔在了他的身前,而柳明清和言樂的表情為什麼有那麼怪異了。

    我去你道士的,你丫這斷臂原來是他嗎這麼接的啊!

    在他無語的注視下,削去了最後一絲多餘部分的血肉厚,郝宏壯滿意的點點頭,那這斷臂往上一捅將其與那修士的身體重新連接在了一起。在他的精心「修飾」下,斷臂的傷口處雖然不能說是天衣無縫,但確實是十分的契合。就像是木頭上的榫卯,卡在一起嚴絲合縫的。

    整個過程說起來很慢,但其實從他開始削那修士到最後給他「接」上斷臂一公沒有幾息的功夫。等他將斷臂接上後掏出一把爛泥一樣的藥膏往上糊抹的時候,那修士才終於反應過來感覺到了鑽心的疼,一聲慘嚎驟然響起。

    「我都說了會有些疼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是個修行之人,就不能忍忍嘛!」

    郝宏壯說著在那修士身上點了幾下,用他的法力封住了那隨從的叫聲,任那人怎麼張嘴就是喊不出聲來,整個人的臉都給憋紫了。

    糊完藥膏郝宏壯還是不太放心,想了想又掏出一根縫毛衣用的棒針差不多粗的粗針來,在針尾纏上一根跟毛線差不多粗的絲線,照著斷臂的接口救縫了起來。

    眼瞅著那可以被稱為錐子的縫合針在皮肉下鑽來捅去,時不時的還因為縫偏了又重新返回來再來上幾遍,李初一光是看著都感覺自己的胳膊一陣陣的刺痛,更不用說那位想喊卻喊不出聲來的修士了。

    在所有人面如土色的注視下,郝宏壯站起身拍拍手,看著自己的「傑作」一臉的滿意。

    見他終於忙活完了,其他人都忍不住暗暗鬆了口氣。這斷臂接的,他們在一邊看著都感覺是種煎熬。

    與眾人一臉的輕鬆不同,郝宏偉的臉色卻更加同情了。見李初一奇怪的望著自己,郝宏偉露出了一個跟哭差不多的笑容,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我二哥是個完美主義者,那小子...唉...」

    大胖子的這句話李初一還沒想明白,卻聽郝宏壯突然不滿的叫道:「該死,疏忽了,竟然弄成長短手了!」

    在那個修士驚恐的注視下,他對其露出了一個更加溫暖的笑容,笑眯眯的道:「你放心,這是個小問題,我一定會解決好,讓你重新完美起來的!」

    說不出話來的修士搖頭搖的脖子都快搖斷了,郝宏壯直接選擇了無視。那個修士見他目光閃閃的望向自己完好無損的另一條手臂,嚇得就想起身逃跑,可是使了半天勁他都沒能動彈一下,他的身體被郝宏壯直接給定住了,只餘下脖子以上可以動彈。

    在他絕望的眼神裡,郝宏壯笑眯眯的一揮手,血光乍現中,那條完好的手臂飛上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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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恐怖的醫術

    郝宏壯認真的修補著自己的「疏漏」,而作為病人的那個隨從,無法用聲音表達痛苦的他整張臉不斷的扭曲著,鼻涕和口水交織在一起,混雜著眼淚讓他的臉看上去哭的像個孩子。

    沒有人嘲笑他,眾人對他的只有同情。與之相對他,眾人看向郝宏壯的眼神卻像是看惡魔一樣,滿是恐懼與膽寒。

    殺人不過頭點地,郝宏壯打著治療的名號行此孽事,這比直接動手殺了那人還要殘酷和血腥。而最關鍵的問題是,郝宏壯從頭到尾臉上一直掛著和善的笑容,專注的眼神讓人深刻地體會到他的認真與真誠。但越是這樣,反而越讓人更加的驚悚。

    來來回回調修了幾次,終於將兩個手臂修理成一樣長短的郝宏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自己的作品一臉的得意。

    他是滿意了,那個修士卻哭了,連遠遠看著的李初一都替他想哭。

    郝宏壯確實做到了完美,但問題是這完美的代價卻是那修士的兩條胳膊比別人足足短了小半截。

    一般人手臂伸直了差不多都到胯骨左右,這傢伙被郝宏壯「精修」的也就剛剛能夠到腰,他兩條胳膊的上臂被修去了一大段,短短的上臂配上長長的小臂讓他的樣子怪異中透著一種莫名的喜感。只不過這喜感那修士自己是肯定無法體會的,他現在只有一種感覺——生不如死。

    對於郝宏壯的「手藝」李初一還是很歎服的,上臂截取半截後的粗細跟肩部斷口處根本就合不上,但郝宏壯做雕雕右琢琢的愣是給他縫了個嚴絲合縫,他感覺這位二哥不去做個裁縫木匠之類的簡直就是白瞎了他的天賦了。

    看著除了本能的抽搐外一動不動的可憐隨從,李初一心中不由得替他發愁。

    兩條胳膊都給修成這樣了,這以後別說動手打人了,他就是尿個尿都夠嗆能摸著二弟的,這日子還真是沒法兒過了。

    召出一個水團洗了洗手,郝宏壯的手很快便重新變得一塵不染。

    收拾好東西后打量著自己的作品,郝宏壯突然一拍額頭,伸手又從懷中掏出一坨淡粉色的泥巴遞到了那個修士嘴邊。

    「這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秘藥,吃了它你會好的快些。」

    說著將泥巴往那修士嘴裡一塞,那修士不知道是不是放棄了不想活了,也不管有毒沒毒很配合的就一口給吞了下去。李初一暗暗猜測,其實他心中反而還希望那粉紅色的秘藥是有毒的,一下子能毒死他最好。

    吞下藥泥大約過了十息左右的時間,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那個可憐的隨從全身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綠色,整個人只有一雙眼睛還保持著黑白。

    這淡粉色的藥泥吃進去能變成綠色,一個大號的活人轉眼間就跟個黃瓜似的,這郝二哥的藥也確實是夠神的了,李初一看著他臉上的滿足就忍不住狠狠的嚥了口唾沫。

    這才是真正的植物人啊!

    這一劑藥要去最大的好處就是植物人終於白眼一翻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藥效所致還是直接被嚇昏了,反正他是不用睜著眼活受罪了,這可能是這位倒霉蛋今天所遇到的最幸福的事情了。

    抓起植物人隨後一扔,忽然又能動彈了的吳家隨從下意識的伸手一接,可緊接著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郝宏壯又一把將吳智群給攝了過來扔在了床上。

    「不要!」

    「前輩手下留情!」

    「求求你放過我家公子吧!」

    幾個吳家隨從真急了,自己同伴的遭遇他們可是全程都看在眼裡,對於這位郝二爺的手藝他們算是徹底服了,服的都慫了。斷了一條胳膊都能被他治成根黃瓜,臉上收到重創的吳智群要是被他給治一遍,那得治成啥樣?

    茄子?

    幾個隨從想想就覺著心理發寒,要是他們公子真的被治成根茄子了,那還不如直接弄死他得了。人死了他們回去最多也就是償命,人給成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他們幾個回去肯定會被吳家家主給操辦的生不如死。

    「聒噪!」郝宏壯有些不滿,「我給你家公子療傷呢,你們竟然讓我放棄治療,你們居心何在?這話也就是我聽見了,這要是讓你們家老爺子聽見,那還不活剮了你們!」

    吳家的隨從們真快哭了,他們很想告訴這位爺自家公子被他治過後吳家家主才肯定會活剮了他們。可惜與那位植物人一樣,郝宏壯嫌他們吵吵鬧鬧的亂得慌,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人沒動就直接封了他們的聲音。幾個隨從干張嘴不出聲,身體還再一次被禁錮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吳智群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任其魚肉。

    興奮地搓搓手,吳智群這種重傷似乎令郝宏壯更興奮了。李初一還在那琢磨這位爺會不會直接切了吳智群半邊臉的時候,卻見吳智群大手一揮揪住儲物袋就直接扯了下來。

    儲物袋在木飛的法力催使下硬愈鋼鐵,打在吳智群的臉上是直接碾碎了皮肉嵌進了骨頭裡的。如今郝宏壯就這麼一把給他生生的扯了下來,頓時發出了一聲撕牛皮一樣的聲音。

    鮮血小溪一樣的從傷口處流淌而下,撕心離肺的疼痛直接疼醒了昏昏沉沉的吳智群,非人的慘叫聲響徹走廊。

    「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啦~~~!」

    抽手拍了下吳智群的胸口,吳家少爺眼珠子一凸立馬發不出聲音了,只能恐懼的看著眼前的郝宏壯,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郝宏壯一直是一副很溫和的樣子,若是不看剛才那位植物人和現在被毀了半張臉的吳智群,你肯定會以為這位郝二爺是個發自內心關心你的悲天憫人的大善人。見吳智群一臉驚恐的望著自己,可憐的跟只待宰的小綿羊似的,郝二爺伸過去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

    「放心,你的傷等下我就會給你治好了,到時候你就可以恢復如初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了。」

    吳智群雖然昏昏沉沉的,但剛才發生的事情他也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知道個大概。餘光瞥見植物人跟個黃瓜似的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裡,他尿都快嚇出來了,哪還敢讓郝宏壯在他臉上動手,頓時拼了命的想要搖頭表示抗議。

    結果一搖頭才發現,郝宏壯剛才那一拍不但封了他的聲音,怕他亂動影響了「治療」還順手將他的整個身體都禁錮了,他用力用的臉都憋紫了脖子也沒能轉動一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郝宏壯掛著讓他膽寒的溫柔笑容向自己靠近。

    褲襠一熱,吳家少爺真的給嚇尿了。

    沒有人嘲笑他,換成別人被郝宏壯這麼拾掇也都會給嚇尿了。角度問題李初一看不到郝宏壯是怎麼給吳智群治傷的,但從那不時飛起的血肉和柳明清他們的面如土色的表情他不難猜出郝二爺下手到底有多麼的刺激。

    看不見也好,眼不見為淨。

    法力輕輕一收,小胖子直接把陰陽道眼也給閉了。

    半盞茶的功夫,郝宏壯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收拾好東西召出一個水團洗了洗手,又在吳智群身上拍了幾下,隨即便站在了一邊笑眯眯的看著他,臉上洋溢著滿意和滿足。

    李初一仔細看了一下,深深地感覺到與滿意相比,郝二爺的滿足更加的多一些,似乎療傷這件事本身才是最讓他在意的事情。

    身上被解開了禁止,吳智群躺在那裡緩了半天,隨後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無神的眼睛裡一片死灰,目無焦距的緩緩打量著周圍。

    眾人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得都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唉,又廢了一個。

    李初一看不見這位吳家公子的表情,因為他的頭被郝宏壯裡三層外三層包的跟個粽子似的,厚厚的繃帶上只留下了三個口,上方兩個是眼睛,下方一條則是嘴巴。至於鼻子,可能是郝宏壯感覺有嘴巴就夠了,鼻子的位置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讓他的臉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剝了皮的雞蛋被頑皮的小孩兒畫上了鬼臉。

    好半天,吳家少爺終於緩過神來了,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聲音透過厚厚的繃帶顯得悶悶的,但是裡面的悲慼任誰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好了,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別在外面給你吳家丟人現眼了!」

    郝宏壯說著一拍他的肩膀,吳家少爺立馬根本毒蛇咬了似的渾身狠狠的哆嗦了一下,隨後哭聲戛然而止,憋得渾身顫抖都絕不多露出一絲哭腔。

    他可不是因為郝宏壯說的那樣真的不想給吳家丟臉,他是打心底裡怕了這位郝家二爺。郝宏壯給他療傷只是簡簡單單的封了他的聲音跟動作,並沒有給他打麻藥或是將他弄昏了,吳家少爺可是全程看著自己的臉被人一頓拾掇,哪怕他是個修士這種身心上的摧殘也讓他幾近崩潰。

    照例將吳家少爺甩回吳家隨從手中,一臉滿足的郝宏壯剛準備將床收拾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向李初一看來,臉上的笑容比吳智群那會兒還要興奮燦爛。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1:50
第三百五十九章 你倆有意見嗎?

    隨後將那張白色的大床往旁邊一扔,一臉關切的道:「初一小老弟,讓你久等了。來,快上來躺著吧,我給你治治,保準你一會兒就好!」

    言語間情真意切,溫柔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的就想相信他。可是李初一相信他才有鬼呢,那邊一個黃瓜一個洋蔥頭還在那杵著呢,他要是躺上去還指不定變成什麼菜呢。

    「那個,二哥,郝二哥,我沒事,就不用麻煩你了,哈哈...哈哈哈...」

    乾笑著想打馬虎眼糊弄過去,但郝宏壯哪能由他。踏前一步伸手在李初一肩上輕輕拍了拍,每拍一下都嚇得小胖子狠狠的一哆嗦。好在他畢竟是郝宏偉的朋友,是自己人,郝宏壯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他,任何出格的舉動。

    看著化身鵪鶉蛋李初一,郝宏壯語重心長的道:「初一小老弟,你年紀輕輕可不要諱疾忌醫啊!你可知道,很多病症都是在平時的不經意當中一點點的積累起來,等到爆發出來的時候卻已經無可挽回了。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將來肯定會吃大虧!」

    說著他凝望著李初一的眉心,目光灼灼的道:「你看你眉宇泛黑、神魂不振,太陽穴隱隱有痙攣的症狀,顯然是神魂受損傷了識海,若是不及時調理,怕是會對你的修行產生很嚴重的影響。來,聽二哥一句勸,趕緊躺上去讓我給你瞧瞧,再拖下去恐生變故!」

    我躺上去才會生變故呢!

    李初一心中吶喊著。

    那倆人一個傷了胳膊一個傷了臉都被治成那樣了,他這神魂有損識海受傷的落在他手裡,那還不得直接開了瓢啊!

    其實小胖子的識海和神魂一直在自我修復者,《道典》經文的驅使下,《道典》氣息混雜著煉神法力在他頭部不停的飛速流轉,不斷地滋養下他其實已經好了很多了,至少沒像剛受傷那會兒滿眼發黑眼皮子都睜不開那樣了。

    此時的他太陽穴一直輕微的抽搐確實是被頭疼給鬧的,可是那什麼眉宇發黑更多的則是因為這位「神醫」要給他瞧病把他給嚇的。但這話他可不能明講,這要說出來惹惱了這位爺,那不開瓢也得開瓢了。

    一口氣抵在心腹,小胖子強忍著劇烈的頭疼放緩了表情,擠出一臉輕鬆的樣子笑眯眯的道:「二哥你說笑了,我真沒事!太陽穴跳那是我年輕火力旺血氣太足給催的,眉宇發黑是我天生就這樣,我天生臉黑。我真沒病,真的不用麻煩你了!」

    郝二哥聞言皺緊了眉頭,端詳了半天還是有些不放心。

    「要不我還是給你瞧瞧吧,以防萬一嘛!」

    看著是不放心,但李初一瞧出來了他更多的是不甘心。見他竟然還不放棄,小胖子嚇了一跳,一個咕嚕爬了起來發神經似的又蹦又跳。

    「不用,真不用了,我真沒事兒!你看,我多靈活,伸手多矯健!我不但身體沒問題,我還能用法術呢!」

    伸手掏出一張道符,小胖子一咬牙催了一道火決,就這最最基本的火符催出來都讓他眼前一黑頭疼的直想去死。可是想去死跟生不如死相比,他寧可選擇前者。頭疼的眼睛都看不清東西了,他硬是死挺著支撐著彷彿千斤重的眼皮,使勁的瞪著大眼睛望著郝宏壯。

    見他這麼一番折騰,郝宏壯總算是放下了心,確定他應該是真的沒什麼事。

    一臉惋惜的把床一收,郝宏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後有什麼頭疼腦熱內傷外傷的,記得來找我。你二哥的醫術你是看見了,連斷臂我都能接,只要你不死我就有辦法把你救活了!」

    李初一瞪著模模糊糊的眼睛衝著郝老二拚命地點頭。

    「是,以後有勞二哥了,初一不勝感激!」

    郝宏壯滿意的點點頭,又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轉過身去。

    他這動不動就喜歡拍人肩膀的毛病讓李初一直恨得牙癢癢。

    平常拍拍也就罷了,他現在頭疼的都跟要裂開了似的,郝老二每拍一下它的腦袋就跟炸了一次似的,輕輕的幾下拍打讓他跟煉獄裡面走一遭似的,身上全被冷汗浸透了。

    好在他的外衫是他貫穿的小道袍,藏藍色的衣料在走廊並不如何明亮的燈光下顯得黑乎乎的,那冷汗濕透的地方不怎麼看得出來。這要換個亮堂點的地方被郝老二瞧出了什麼端倪,那還指不定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呢。

    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撞了一下,李初一疼的直想罵娘。

    這拍都拍完了怎麼還來?這會兒不拍了改直接撞了?

    滿心的悲憤中,郝宏偉的傳音聲突然在他心頭響起。

    「傻子,別他嗎點頭了,我二哥都走了!」

    李初一疼的眼睛發黑看不清東西,郝宏壯都走了半天了他還在原地「真誠」的點頭,郝宏偉怕他被郝老二識破了這才趕忙提醒他。可惜他不知道李初一的頭現在有多疼,否則也不會習慣性的撞他那麼一下了。

    雖然很鬧恨大胖子這跟他二哥一般無二的壞毛病,但大胖子的話卻讓他的心驟然提了起來。

    「告訴我方向!」

    大胖子趕忙將郝宏壯的位置不停地報給他聽,小胖子則雙腿併攏立正站好,腦袋隨著大胖子的指示緩緩移動,遠遠看去就像是在用目光追尋著郝宏壯的身影。

    走到花姐身前,郝宏壯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取了一個儲物袋便遞了過去。

    「花姐對吧?這是我代表我弟弟表達的一點歉意,還望務必收下,否則我兄弟二人難以安心。」

    花姐剛想推辭,但看見郝宏壯笑眯眯的眼睛中全是堅定與執著,想了想便嘆了口氣接了過來。心念一動習慣性的往儲物袋中一探,下一刻花姐猛然張大了嘴巴愣愣的看著郝宏壯,半天才將儲物袋一把給遞了回去。

    「不行,這...這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奴家收不得,收不得啊!」

    「讓你收下你就收下,這是我郝家的歉意,自然要值錢得多!」

    堅定地將儲物袋重新按回了花姐的懷中,順手又在那團柔軟上輕輕捏了一下,郝宏壯收回手放到鼻子邊輕輕的嗅著,嘴角露出一抹壞壞的微笑。

    「好香~!」

    花姐微微一愕,沒想到郝宏壯會突然行此輕薄之舉。沒等她反應過來,郝宏壯的手又伸了過來輕輕地挑起了她的下巴,身子前傾附在了她的耳畔。

    「佳人本以豔傾城,暗香更隱羅裳中。見卿一面僅一念,共赴巫山論長生。美人兒,你若是真嫌多,改日我再來時你莫要叫別人,僅你我二人一起討論一下長生之道可好?」

    雄性氣息瀰漫鼻間,而方才一連串的手段更是讓這個男人溫和之下的霸道深植心中。此時郝宏壯又湊在她耳邊極為親密的一番言語,便是花姐這種風月場的老手也一時間有些羞紅了臉,不是裝的,是真紅了。

    腦袋輕輕一偏,耳鬢輕觸的感覺讓花姐忍不住輕輕一顫。微微定了定神,她柔聲道:「既然如此,那奴家就聽郝二爺的。下次二爺過來,奴家定掃榻相迎,親自伺候您的大駕!」

    輕輕一笑,郝宏壯壞笑道:「其實我更喜歡人家叫我好人!」

    花姐一愣,卻見郝宏壯已經壞笑著起開了身子,她不由得暗暗啐了一口。

    「那就這麼定啦!」

    沖花姐眨了眨眼睛,郝宏壯一轉身一步三搖的向柳明清走去,得意的樣子加上花姐微微泛紅的臉,傻子也能看出他倆剛才說的是什麼。

    心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李初一對郝家這兩兄弟鄙視的無以復加。大胖子色|欲熏心的硬拉著他來逛窯子也就罷了,誰知道這看似很正經的高手二哥竟然也是個閒不住的主兒,甚至比他弟弟郝宏偉還厲害!

    郝宏偉來這裡最多也就是叫幾個小妹妹陪侍一下,他這二哥倒好,直接點了人家的老鴇!雖說花姐這老鴇不但不老還很是年輕美顏,但是事兒不是那麼個事兒啊!

    這就跟上飯店吃飯一個道理,點菜的點廚子的都見過,但是你見過上來直接點老闆的嗎?

    小胖子一肚子的腹誹郝宏壯自然不知道,他美滋滋的走到柳明清面前,掛著他那招牌式的燦爛笑容看著眾人。

    「柳家小子,言家小子,你倆受傷了沒?」

    柳明清和言樂本來還滿心戒備的以為他要來理論點什麼,誰知道一張嘴竟然來了這麼一句,嚇的他倆不自禁的就是一個哆嗦,趕緊跟個撥浪鼓似的拚命地搖著腦袋。

    郝宏壯狐疑的看著他倆。

    「真的沒受傷?」

    「沒有,真沒有!」兩人齊聲說道。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兒,他倆學著李初一伸胳膊撂腿的忙活個不停,這才終於打消了郝宏壯心中的念想。

    遺憾的看著兩人,郝宏壯反手一指身後的李初一。

    「那個小子就是你們要找的李初一,他是我四弟的好朋友,也就是我郝宏壯的好朋友。這人我保了,你倆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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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