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道闢九霄 作者:太上真君 (全書完)

 
V123210 2017-3-5 20:03:2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3 762034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7:15
第一百七十九章大幕開啟

    姬飛晨最初的兩枚陽神法念是借助泰皇和媧皇兩道元神的殘體凝練而成。

    泰皇,又名羲皇,指的是人文初祖伏羲。媧皇,自然是女媧的別稱。這兩種法相,是姬飛晨按照前世構造而成。

    他當初讓兩道元神融合,正是模擬伏羲、女媧二神糾纏的羲媧靈神相。這是元道所推崇的理念,模擬上古神魔的道體,為自己選擇最初的道標。

    然而現在一枚陽神念頭毀滅,想要重新凝練,著實讓姬飛晨費一番手腳。而且,還需要忍受撕裂魂魄的痛楚。

    一個時辰後,泰皇元神臉色發青,總算完成念頭的分裂。

    隨著另一枚元珠在手中生成,他的元神之體憑空小了一圈。

    「看樣子,日後必須珍惜我的陽神念頭,這可比什麼肉身要寶貴多了。畢竟肉身可以隨便換,但這陽神法念卻不成。」

    姬飛晨本以為自己練成「陽神法念」,便如同地仙一般隨意聚合自己的純陽念頭,可以隨心所欲縱橫天下。

    但他忽略了自己的境界,畢竟他只是資深人仙,距離地仙還有一段不小的道路。因此,當他的陽神法念摧毀後,想要再度凝練,他可沒有其他元神廢料來「加工」。

    「去吧。」泰皇元神手一揮,法念自動入駐清泓之體。

    因為月陽苑這邊沒有什麼大問題。於是,姬飛晨把心神都放到魔門這邊。

    這種操縱「大小號」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身體沒有自主意識,完全是姬飛晨自己來掌控。不會出現「小號」獲得自主意識,反叛主體的可能性。同樣也必須他分心二用親自操控。

    這是一心二體的狀態,就跟前世計算機開兩個遊戲端口容易「卡機」一樣。這樣的狀態也會讓姬飛晨的思維判斷受到影響。

    目前,他把精力投放在魔門這邊,暫時放下清泓這邊的行動。

    隨著姬飛晨和蕭瑩等人前往陰冥宗會議大廳。看到各脈弟子齊聚一堂,他們一個個意氣風發,等待稍後的十道之戰。

    羅青衣看到三人趕來,別過頭去,顯然對方才的事情還沒放下。「就差一點!該死的蕭瑩,若不是你搗亂,說不定我就成功了!」

    鄭瓊略帶歉意看向三人。他已經得知發生在姬飛晨身上的事情。不過畢竟羅青衣是宗門嫡系,長老之女,他也不好隨便得罪。索性姬飛晨沒出事,於是他暗中對姬飛晨傳音:「師弟,如今大局為重,在我們進行最終對決的時候,千萬不能有什麼差池。」

    「師弟明白。」姬飛晨故意用冷談的語氣,在忍下這口氣的同時,又露出幾分不甘心。

    見此,鄭瓊寬慰說:「你放心,這事我們必然給你一個交代。我記得,我那邊還有枚黑水玄珠,回頭送你練功用。」

    黑水玄珠?

    姬飛晨神色一動,表情緩和幾分。

    黑水玄珠是上古異獸黑水玄蛇遺留的內丹。因玄蛇屬水,又常在幽淵之中活動,因此契合陰冥宗黑脈的功法,能增強弱水之力。姬飛晨得玄珠相助,或許能讓魔龍之體更進一步,也能煉成真正的六冥弱水。

    「正所謂,人活一生全憑演技。果然還是適當時候哭一哭,甩個臉色才能拿到自己的那份利益。」姬飛晨心中壞笑,面上故作為難,半推半就將這件事放下。

    兩人暗中交流後,鄭瓊輕輕一咳:「咱們陰冥宗乃元祖嫡傳。承三聖之澤而興。如今玄門大昌,血海一脈難以執掌元道正統。我們陰冥宗責無旁貸,理應率領同道抗拒玄門。」

    人嘛,總要講求一個出師有名。陰冥宗扯虎皮,拉大旗。姬飛晨正是其中的一面旗幟。

    他被那尊天龍暗助,就宛如元祖賜福一樣。所以,被魔門之人看作元祖的代言人。對他的行動,會三思慎重。

    但實質上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鄭瓊慷慨激昂,他說完後立刻有一群人響應。

    見這些鄭瓊找來撐場子的人,姬飛晨打了個哈欠。就算明知道這是演戲,他也鼓掌吆喝,一副願意為陰冥宗「出生入死」的模樣。

    眼看氣氛起來,鄭瓊又虛手壓下眾多門人。

    「諸位師弟師妹。咱們陰冥宗得元祖他老人家眷顧,是真真正正的嫡傳門派。因此,姬師弟才得元祖賜福,專為我們陰冥宗大興而來。」

    這時,眾人看向姬飛晨。

    「不錯。」姬飛晨故作嚴肅:「元祖有聖諭『血海無盡,冥河無涯』。咱們陰冥宗作為不遜色血海一脈的元祖嫡傳,理應執掌元道,率領元道大興。師兄,方才你跟各門派商議,不知情況如何?」

    鄭瓊見姬飛晨這麼上道,露出滿意的笑容,不枉費他送上一枚黑水玄珠。他接著說,:「方才和血海等門派商議。他們對咱們陰冥宗的實力持懷疑態度。所以,咱們要來一場大的。我和宋紹明等人定下流程。第一階段,除卻血海之外的八大派圍攻陰冥宗,若他們能逼迫我們讓出這座山頭。此後咱們再也不提執掌元道之事,老老實實在殺劫中俯首聽命。如果他們打不下來,那咱們就去他們的山頭,將他們一一逼走,插上咱們門派的冥河旗。」

    「待我等陰冥宗的旗旛制霸全場。在第三階段則跟血海交手。讓他們看看咱們的冥河大道。」

    鄭瓊拿出地圖。在他們這個山頭的五個方位,各自劃出一座門戶。其中冒出青火、黑水等魔相,正合五脈之屬。

    「這是前些日子,門中幾位太上長老改良之後的五元九幽森羅大陣。是按照五脈屬性佈置,借用山脈之中的九幽之氣加持大陣威能,就算是地仙親臨也能輕鬆扛過。」

    蕭瑩一聽,頓時有幾分明白:「大師兄剛才和諸門派的人催動先天濁氣,暗中就是在準備這座大陣?」

    在場眾人都能感覺到,隨著白骨溟靈杖抽取大地濁氣,在這座山峰的山腹中潛藏著不少九幽死氣。這種東西對元道其他門派而言也是一大殺器,可對陰冥宗卻是一味補藥。

    「不錯。」鄭瓊面露得色。陰冥宗為了這個魁首的位置佈置多年,早有一手手準備在等著那些同道之人。

    姬飛晨心下凜然,默默在道果中利用九雲玄晶盤卜算。

    玄晶盤勘測天道,不久後上面出現一個字「立」。這次,沒有什麼玄妙晦澀的讖語。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無疑表明陰冥宗的前程。

    姬飛晨思忖道:「看樣子,陰冥宗這次有十成把握成功。不如我在裡面多幫幫,好在這些地仙面前過過臉。等日後陰冥宗壯大,我在魔門這邊行事才能更肆無忌憚。」

    本來,姬飛晨只是要走一個過場。但現在嘛……

    能博一個名望,又有何不可?

    「只是按照魔祖和那條黑龍所言。道長魔消已經是定局。恐怕就算陰冥宗大興,也沒什麼用吧?或許,這是迴光返照,在魔門覆滅之前的最後反撲?」

    在姬飛晨思量時,鄭瓊已經按照五脈的陣營,給他們各自分派任務。

    「師弟,你神通廣大,煉成九幽弱水,便多辛勞下。這卷九幽洞陰陣圖,交由你執掌。」鄭瓊將六卷陣圖中負責黑脈弟子的陣圖交給姬飛晨。

    畢竟黑脈中,沒有比姬飛晨這位「元祖代言人」更適合的人選。

    姬飛晨雙手接過,定眼一瞧。這陣圖重若玄鐵,是用一種類似墨玉的特殊材料製造。上面的紋理如同魔龍般扭曲纏繞。每一條紋理中都有黑水在流動。

    他再看向其他幾卷陣圖,除卻鄭瓊手持最核心的「陰冥森羅圖」外。黃脈曹程志手持「黃泉通元陣圖」,青脈羅青衣手持「青磷寶威圖」,白脈丁真真手持「冥月皓靈圖」,赤脈東方展揚手持「昌陽扶風圖」。

    這六卷陣圖合在一起,便是陰冥宗最新研究出來的「五元九幽森羅大陣」。

    其他四脈的人,姬飛晨沒怎麼見過。但能讓他們執掌這些陣圖,自然是門派之中的精英。

    眾人草草祭煉陣圖後,各自帶人去自己的門戶準備。

    「黑脈眾人隨我走!」姬飛晨招呼天成子等人,跟自己來到山陰之地。在這裡,有一座早已準備妥當的門戶。前面是一條條溝壑,裡面空無一物。

    「想必這是讓我們催動陣圖,以弱水來填補?」姬飛晨從容一笑,站在三丈高的門戶下,將手中旗旛抖動。

    霎時陰風怒吼,黑水漫漫,弱水精華從這卷陣圖中突突湧出,眨眼便把眼前的深溝一一填滿。

    「諸位師兄、師弟,你們各自挑選一條弱水河,我傳授你們相應的操控口訣。」姬飛晨伸手一指,頭頂噴出三尺墨氣。郁勃噴出後,凝成一朵朵斗大的黑蓮花飛入眾門徒手中。

    天成子接過一檢查,恍然說:「這黑蓮是師弟用法力凝結而成的?這東西和地下的弱水看上去倒是同源。」

    這黑蓮花既是他們行走的憑證,也是姬飛晨預留的一道攻擊手段。

    眾人各自尋水道藏身,只留下姬飛晨一人站在門戶下。

    這門戶是取水中潤玉打造而成,高有三丈,門戶本身也是一件法寶。

    「想必這東西,跟其他四門對應?」姬飛晨索性坐在地上,將手中陣圖小心催動。一層層黑色波紋從他身邊向四周蕩漾。

    門戶自動從大地深處抽取先天濁氣。在上端的門樑上凝聚後,化作粘稠的黑線流入姬飛晨體內。

    這時,姬飛晨耳畔傳來鄭瓊的聲音:「師弟,五門之主借助大地濁氣能媲美『通玄』境界的人仙。你用陣圖演變幻境空間,將北方蟾宮的人擋下。」

    「蟾宮?」姬飛晨劍眉一挑:「師兄,我若沒記錯。咱們和蟾宮應該是盟友關係?」

    目前支持陰冥宗的魔道門閥有四個。蟾宮、六臂魔神宗、天心魔宗以及白蓮淨宗。

    六臂魔神宗是老搭檔,肯定幫陰冥宗。天心魔宗和陰冥宗都是後進門派,彼此關係也很好。加上羅青衣這層關係,她父母當初結合,便是兩派高層的計畫,用來聯絡兩脈情誼。至於白蓮淨宗,和陰冥宗並無聯絡,是花了很大一筆代價才讓她們支持。

    「是盟友。師祖答應蟾宮。如果他們支持我們,我們會幫助他們抵抗北域寒潮,順帶清掃雪域之中的那些玄門門派。所以,你這邊只是一個過場,聲勢好看點就成。反正對方會故意輸。」

    蟾宮在四方教中的處境很不妙。北域是玄門勢力強勢的一方,蟾宮在近年來逐漸壯大的玄門勢力下不斷敗退。再加上北域那些妖獸的攻擊。致使蟾宮不得不向外求援。陰冥宗趁虛而入和他們交易,總算讓相關事宜談妥。

    「恐怕,當年陰冥宗從北域離開,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姬飛晨正想著,忽然他感覺到一陣刺骨寒意。

    抬頭一看,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一道冰輪寒月。

    伴隨著清冷月光,讓他面前的弱水黑河寸寸結冰。

    姬飛晨灑脫一笑:「明月當空。這太陰之道除卻我們白脈外,只有你們蟾宮了吧?想必是冰月師妹?怎麼,你臉上的傷勢好了?」

    「哼——」虛空迴蕩女聲,有一位白衣女子徐徐現身。她帶著紗巾,不讓人窺見面容。緊接著,她背後有一隻巨大的九目金蟾現身。在蟾蜍背上,站著好幾位蟾宮弟子。

    蟾宮來人,姬飛晨旋即伸手一指,面前的堅冰一一融化。再利用陣圖和河道,將弱水化作一片黑水汪洋。

    濁浪滔天,勢蓋雲霄。在茫茫黑海的上空,有一輪寒月和黑海爭執。

    兩股力量相互對峙,不知過去多久,姬飛晨神色不耐,暗中對冰月說:「師妹,你要找我報仇儘管來。不過這時候,大局為重。」

    冰月嘴角一抽,她也清楚門中大計。知道自己必須輸給姬飛晨,這是早先安排好的流程。於是,她故意賣出一個破綻。

    眼前黑海中憑空冒出一條巨大的魔龍。

    這魔龍有數百丈長,尾巴狠狠一甩,將天空和冰月統統撕裂。

    趁勢,冰月帶人抽身退去:「姬飛晨,這仇本姑娘記下了!他日必找你算賬!」

    寒月離去,四周的溫度陡然上升。可沒等姬飛晨安心,緊接著便有一朵朵白花飄灑。

    天成子疑道:「白蓮淨宗?她們不是在白脈的方向?」

    「不是白蓮淨宗,是黑聖宗。天下皆黑,唯我獨白。」姬飛晨神色複雜,望著遠處逐漸靠近的人影:「是明魔子到了。只有他,最喜歡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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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四喪白篁車

    姬飛晨和明魔子有大仇。

    自從明魔子弒兄而成為「聖子」後,兩人徹底反目。

    今日之戰,在姬飛晨心中早已經預演無數次。就連明魔子也對這一次的相遇,有過無數種揣測。

    被白色帷幔籠罩的飛車緩緩飛到陰冥宗地界。

    這輛白玉車,取山中千年羊脂玉打造而成。其形如抬轎,長二丈,寬一丈,高一丈五,前後轎竿各有兩個紙人拉車。

    這輛白玉車落在黑脈的九幽門下,立刻讓眾多魔修心中升起毛骨悚然之意。

    這小車四方的紙人彷彿生者,白玉車四角各自掛著一面招魂燈,蒼白色火焰在燈芯搖曳,映襯在白玉飛車的背景下幾乎看不到。

    「都說咱們陰冥宗經常和幽冥打交道。但看這傢伙,真是晦氣!」

    天成子罵罵咧咧,黑脈其他弟子見了也沒有好臉色。

    通體著素,尤其是那四個穿著素服的紙人,就跟披麻戴孝似得。加上招魂燈等物,擺明是喪門星來臨。

    死亡,不祥,凶厄,霉運……在這輛飛車落下後,引發人心中諸般不適。只有姬飛晨似有所悟:「這輛飛車的煉製應該是黑聖宗秘傳,好像是某種特殊法寶?」

    他掐指推算,但因為信息不足,無法得知這輛飛車的來歷和用途。

    「算了,先佈陣!」姬飛晨默默激發陣圖,一層層水光綿延,在門戶中開闢另一方黑海世界。

    「聖子,你遠道而來,不知有何指教?」姬飛晨權當第一次和明魔子打交道,用一種疏離的態度跟他打交道。

    明魔子透過飛車,看到姬飛晨的神情,也繃著臉:「我和鄭瓊閣下有約。今日來領教你們陰冥宗大法。」

    對今日之戰,明魔子雖然早有預料,但也有一種失望感。

    「到最終,還是沒能相互理解。他仍然認為是我做錯了?」一念起,隨後又被他自己掐斷:「我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利益面前,兄弟算什麼?就算我不殺他,回頭他也可能會對我下手。我不過是先下手一步而已。」

    於是,明魔子說:「你只管折騰勞什子陣法。若是破不了陣,算我輸。」

    明魔子要在今日徹底了卻所有恩仇。擊殺姬飛晨,即意味著跟所有黑歷史告別。所以,他對這一戰有萬全的準備。

    他話音一落,面前簡易門戶忽然爆射雷光,裡面湧動漩渦吞噬外界的濁氣。

    「那麼,殿下請了。」裡面悠悠傳來姬飛晨的聲音:「我和諸位同門擺下元門秘法大陣。若是你能破去,我們再不談執掌元道之事。」

    「那若是你們破去,我們黑聖宗便讓你們一頭。」明魔子雙手一拍,默默催動巫咒,駕馭飛車進入門戶。

    這座簡簡單單,由三根柱子搭建起來的門戶中,似乎別有洞天一般。飛車在這方遼闊的空間中飛行許久也不見盡頭。反而是寒冰之氣化作極光雷霆,從上空劈頭蓋臉往明魔子的飛車轟去。

    飛車上空突然有三尺白毫升起。光輝中冒出一隻似鸞非鸞,似鷹非鷹的禽鳥。那鳥翎羽豐滿,展開雙翅後,用巨大的羽翼蓋住飛車。

    「姬飛晨,你這黑脈主門之人,難道只有這點手段?」明魔子的笑聲從飛車中的帷幔裡透出。「區區幾道雷法,對我而言不過是笑話。而且……這雷法是蟾宮的極光雷法?你們陰冥宗自己的雷法呢?你修煉的龍典不是自帶龍雷?有本事,拿出來瞧瞧。」

    明魔子氣定神閒,通過飛車和眾人叫罵。

    「別理他。」姬飛晨養氣功夫一流,他和眾多黑脈弟子演化大陣,尋找飛車的破綻之處。

    可這時,一位弟子忍不住道:「師弟,你主持陣法,我去殺他。辱我黑脈,你能忍,我可忍不得!」

    於是,他衝向黑海中的飛車。

    「小畜生,你真以為我們黑脈無人?」這位弟子名叫孫瑜,是黑源上人的弟子。若論年紀,至今已有二百歲,煉成道果多年,步入定道之境。

    他信心滿滿出手攻擊明魔子。

    可明魔子仍然不露面,只是從帷帳中扔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白鐘。

    此鐘名喚「五魔喪魄鐘」。是明魔子凝練五賊邪魔,采天地邪穢地濁之氣煉成的魔鐘。但跟他一貫風格類似,喪魄鐘呈蒼白之色。

    法力輕輕在鐘壁上一彈,厚重低沉的鐘聲徐徐蕩起。僅僅是一個照面,孫瑜身子一顫,整個人呆立在當場,被明魔子輕鬆取走首級。

    一縷魂魄歸入冥土,還有一道赤氣衝入天霄。

    姬飛晨冷眼旁觀,暗道:「果然,魔門這次的萬魔大會、除卻競爭外,也有心思讓這些人相互殘殺,抵消魔門的部分劫數。讓那些老牌魔頭躲過劫數。」

    不然,區區一個面子問題,怎麼能讓所有經年老魔頭都不來?

    恐怕,魔門十道的高層早就打定主意,要趁機清理一撥人。

    隨著方才那位師兄的死亡,姬飛晨明顯察覺空中傳來的牽引力將他死後的法力抽走。而空中清濁太極圖上的某道因果突然消除,數位仙家少了幾分劫數。

    照面之間反手殺人,讓明魔子洋洋得意:「姬飛晨,這就是你們黑脈的精英?如果都是這種人,那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爭奪聖地之位?這種門徒也妄圖領導我們?」

    話是這麼說,但明魔子如果單單對比道行,比孫瑜還差一籌。完全是他手中法寶利害,還有白玉飛車的特殊性。

    他不斷從飛車內傳來笑聲,激得眾人神色憤怒。又有二人上前攻擊,結果又被其擊敗。

    面對黑脈這些人的死亡,姬飛晨全然不在意。他面沉如水,壓下其他人:「不忙,這廝法寶利害,你們且看我手段。」於是,他伸手一指面前的陣圖。

    圖卷和飛車所在的黑海世界一模一樣、隨著姬飛晨動手,一片黑水滔滔而起,化作利劍魔刀劈向上方的飛車。

    腳下黑水再非平坦之地。而且隨著弱水發威,更有一股吸攝力欲將飛車拿下。

    弱水,無物不沉。這輛飛車自然也不例外。

    明魔子一見,高聲喝道:「諸天閻魔,森羅萬象,冥冥惶惶,千魂奪魄。」

    他唸誦咒文,飛車四角的四盞魂燈突然吐出火蛇,讓焰火暴漲一倍。

    接著,抬轎的紙人腳下冒出四團光暈。這光暈比鴻毛還要輕,有一種特殊的排斥力,讓飛車穩穩懸在海面。

    這時,飛車再也無法一直維繫白色。隨著飛車在水面懸空,總算冒出其他幾種顏色。除卻一個紙人仍然是白氣籠罩外,剩下三人分別是紅、黑、青三種魔氣環繞。

    「殺伐赤氣、飢災青氣、瘟魔黑氣和喪門白氣?」看到這四種魔氣,黑脈這邊總算有人看出究竟:「師弟,這四種氣,應該是他們黑聖宗祭煉的異種玄氣。他將玄氣灌入紙人,讓這些紙人蘊含相應威能,並且來抬這輛飛車。是了——這是黑聖宗的四喪白篁車!蘊含四種死亡力量,能殺人於無形。」

    四喪,為眾生帶來四種死亡災厄。

    一者,戰爭之死;二者,飢餓之死;三者,瘟疫之死;四者,意外之死。

    這是南疆黑聖宗地界內百姓所恐懼的四種死亡。黑聖宗借助凡人的恐懼力量,凝成四喪魔氣。明魔子駕馭四喪車,另一重含義就是他「凌駕死亡之上」。用來彰顯聖子的尊貴。

    但既然已經被黑脈之人看出根源所在,其中一人說:「這四喪四死之氣雖然邪門,但不過是騙一騙凡人,對我們有什麼用?師弟,勞煩催動冥河,咱們演繹九幽冥土。我倒要看看,這四喪之氣能在冥土中用不?」

    姬飛晨聞言,將黑海轉化為陰霾籠罩的冥土世界。整個世界充斥死亡之力,四個紙人被冥土之力一沖,頓時四喪之氣散開,紙人無風自燃化作灰灰。

    在冥土這種死亡之所,所謂「四喪死氣」根本不管用。

    明魔子見一招失效,正要準備另一招。但此刻,下方弱水之力暴增,姬飛晨催動畢生法力,將黑海化作巨大的魔龍將飛車抽飛。

    他記恨當年的恩怨,今日相見毫不留情。姬飛晨一出手,便化作魔龍殺向對方。

    飛車連續在空中打了幾個滾,裡面的聲音也沒有最開始的從容:「你還不動手麼!」

    這一聲驚呼,空中突然有唳鳴聲響起。

    通體纏繞大日魔火的金烏神鳥用利爪抓碎魔龍,並且沖准姬飛晨啄食。

    「不好!」姬飛晨心中凜然,不假思索扔出魔龍鐧。長鐧化作魔龍抵住金烏,姬飛晨身子一扭,整個人化入黑海消失不見。

    「閣下!元祖賜福,也讓在下領教一下!」姬飛晨躲入黑水,又有一陣碧潮從外面湧動。

    在楊飛之後,焦海也突然出現在他這邊,加上明魔子合三人之力包圍姬飛晨。

    「快救人!」天成子等飛快上前,但煌陽魔教以及東方魔教之人前來阻攔,把他們黑脈的人一一拖住。

    「其他四脈在幹什麼?居然讓我們直面三方門閥的攻擊?」

    姬飛晨手持陣圖,孤身抗拒三人聯手。

    金烏催動熊熊烈火,焚煮黑海。焦海幻化無盡漩渦,奪取海域主權。還有明魔子時不時在暗中放冷箭。

    「該死,這三人在先天濁氣衝出後得到不小的加成。我雖然能壓過他們,但必然要暴露真正的水平。難不成,要用在此刻?」

    姬飛晨看向明魔子身邊的魔咒後,暗暗怒火中燒,最後心一橫,妄想用全力將他重創。

    驀地——楊飛凝聚的金烏神鳥憑空消失。

    「是誰!」楊飛抽身擊退,驚疑不定看著四周。煌陽魔教的眾弟子們匯聚在他身邊。

    焦海心中狐疑:「有人,我怎麼什麼都沒感覺到?不會是南方教跟陰冥宗暗中有約定,故意來坑我們?」

    「嗖——」突焦海身邊的漩渦被人點破,這下子焦海也察覺不對勁。似乎有人在暗中幫姬飛晨?

    得到這一線喘息功夫,加上神秘人的配合,讓姬飛晨掀動陣圖捲起黑海巨潮,將四喪飛車鎮壓在門戶之內。

    楊飛和焦海見勢不妙,紛紛帶門徒離去。只把明魔子一人甩給姬飛晨抵消怒火。

    「不知哪位同道相助?可否出來一見?」姬飛晨遙遙拱手,但四周無有一人應答。於是,只好作罷,將目光落在飛車上。

    素白色的長布飄飄蕩蕩,隱約能看到裡面的人影。

    天成子見狀,直接上去:「手下敗將,還不出來!」

    這時,姬飛晨察覺幾分不對勁,於是揚聲道:「師兄,速回!這是陷阱,他不是本體前來!」

    「不是本體?」天成子一聽,立刻打開帷帳,看到裡面的一具木架子。這個木架子上綁著稻草,穿著一套喪服。而在其腦袋的部位上,還貼在一道白紙模樣的符籙。

    當天成子進入帷帳時,那符籙自動燃燒,木架子上的稻草颼颼射向四方,更有一股股詭秘的詛咒匯聚怨靈潛入在天成子體內。

    忽然,一片黑水浩蕩而來,主動吞噬天成子身上的怨靈,將一切融入黑水中消化。

    「黑聖宗以詛咒著稱,師兄還是小心點吧。」姬飛晨投過木架子,彷彿看到對面的明魔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明魔子自詡黑聖宗的聖子殿下,怎麼會輕易涉險和姬飛晨大打出手?

    如今的明魔子,仍然在黑聖宗駐地。他借助巫咒遙控操控化身。方才正是利用化身跟姬飛晨打鬥。當然,引楊飛二人做打手,也是其中一個因素。

    「你放心,你跑不了。」姬飛晨解下腰間的魔龍鐧狠狠一拋。

    長鐧把面前的木架子徹底打碎,斷絕明魔子和此地的聯繫。

    最後一句話,讓明魔子聽到姬飛晨的宣戰。

    明魔子嘴角泛起冷笑:「跑不了?本座就在黑聖宗等你大駕光臨,看你有什麼能耐來找我麻煩!」

    剛剛一番交手,他也看出姬飛晨的「深淺」。

    「在你們這座狗屁陣法的庇護下,你暫時擁有媲美『通玄』境界的力量,所以能一舉鎮壓下我的四喪車。但如果來黑聖宗,那就是自尋死路。」

    既然陰冥宗有類似陣法,黑聖宗難道沒有?

    來黑聖宗,姬飛晨根本抗不過那一重重的黑魔巫咒。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7:15
第一百八十一章血海戰冥河

    魔門八大派圍攻陰冥宗。姬飛晨這邊先後迎來兩撥人,還有楊飛以及焦海等四方魔教的豪傑。這樣一來,其他四方壓力大減。

    「咱們這邊沒死幾個人。回頭我在這邊守著,諸位可前往其他四門觀戰。」姬飛晨跌坐在門戶前,除卻留下天成子等少數幾人外,放其他人離去。

    如今濁氣漫天,魔門弟子在濁氣的庇護下,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設法救回。因此,剛才和煌陽魔教、東方魔教交手,大多數人受傷不假,可只有五個人倒霉身死。

    眾人一聽,紛紛放鬆心神,離開這座門戶。

    天成子學著姬飛晨的模樣打坐。他偷偷去看姬飛晨,發現這位便宜師弟正把玩著四喪白篁車。

    「師弟,黑聖宗的東西詭異莫測,我們恐怕不好操控——」突然,天成子話語停頓,他看到四喪白玉車已經順利認主。怎麼會?黑聖宗的東西不是不能認主外人麼?

    「黑聖宗以巫祭為主,他們的祭煉方式和一般門派不同。但……」姬飛晨嘴角泛起笑意:「正好曾經在某人那邊學過。」

    「黑聖宗主祭,不要把自己當做修士,而是當做敬奉某位神靈的廟祝巫師。法器不用奪為己用,而是暫時借用。」姬飛晨腦中不自覺想到曾經某位故友的話。於是,他對天成子說:「黑聖宗敬奉黑天尊神。在黑聖宗的教義中,所謂法寶都是得黑天之主的力量所祭煉。一般人又怎麼能夠從『黑天』手中奪取法寶?」

    姬飛晨把白玉車變作巴掌大小,對天成子說:「我只是借助『黑天』之力,暫時獲取法寶的主權罷了。」

    「哦?」天成子露出了然之色。對這位師弟的手段更有幾分敬畏。黑聖宗的法器如果是那麼容易獲取,也不會成為元門十道中最詭異的門派。

    「借用『黑天』之力,如果沒有這尊神魔的神力種子,怎麼能輕易做到?」

    但姬飛晨閉上眼,天成子顯然也不敢多問。

    黑聖宗中,明魔子正在和侍女們調笑。忽然,他神色一頓,冷冷望向陰冥宗的方向,然後不再言語。

    「殿下,難道陰冥宗那邊不順利?」下方,有一位巫師小心翼翼開口。

    「陰冥宗的事情尚在掌控之中。回頭等他們來黑聖宗,我來一個殺一個。只是……我的四喪白篁車丟了。」

    這車是明魔子的心愛座駕,如今丟失後可不容易再找一輛車。

    聞言,眾人笑了:「殿下放心,咱們聖教的東西,外人拿去也沒用。回頭再奪回來便是。」

    明魔子可沒有這些人的樂觀。因為某些緣故,姬飛晨身上擁有黑聖宗的「黑天聖印」,可以輕輕鬆鬆取得黑聖宗法寶的主權。但這件事會威脅明魔子的地位,所以他不敢輕易開口。

    「黑天聖印,除了我那好哥哥外,也不會有旁人給他。」明魔子心中後悔。早知道,自己便親自出面,免得暴露這方面的事情。

    「算了,回頭他來黑聖宗,我在找他算賬。」

    ……

    黑脈順利抵住來犯之人。可其餘四脈的情況各有不同。

    白脈面對白蓮淨宗。兩派早有協議,如今只是走一個過場。

    冥月當空,這輪無光之月宛如巨大的黑洞吞噬光輝。白蓮淨世,慈航普度,一片炫目祥和的白光噴湧不斷。

    光和暗的交鋒,黑與白的奇觀,這兩種力量在天空糾纏多時。不論是陰冥宗的白脈,還是白蓮淨宗,都是以女弟子為主導。而且,兩派重視皮相,飄飄若仙。讓暗中觀望的姬飛晨不住點頭。

    「我一直說,魔門最蠢的一點就是皮相。想要跟玄門爭奪神州正統,當然要設法籠絡人心。成天烏煙瘴氣的,真以為凡人都是蠢貨嗎?」

    在這方面,白蓮淨宗這個從玄門墮落的門派,更懂得收攏人心。每當天下大亂的時候,白蓮淨宗都會下山傳教。從凡人那邊收集香火願力,或者來一場顛覆王朝的大動作。只可惜,從始至終,她們都沒贏過。

    但面對凡人,白蓮淨宗每次都能贏得一群人的信賴。讓這些新收的白蓮教中代替門派中的高人送去。美其名曰:「這是必要的犧牲,死後能進入白蓮淨界」。

    或許在幾千年前,白蓮淨界這方極樂淨土還能存在。但是在幽冥鬼神們宣告自己的態度後,禁止任何陽世門派私自扣留魂魄。

    「陰冥宗的白脈,這段時間研究天女妙相,讓蕭瑩師妹她們這些女弟子修煉,恐怕也是想要在人間佈局。」

    看兩方女弟子大戰,一個個模樣秀麗,舉止典雅。彷彿並非魔女之間的戰鬥,而是仙女們在起舞。

    「罷了,冥月道的諸位妹妹,這次算我們敗了。」悅耳空靈的聲音在山間迴蕩。最後白蓮花凋,只剩下一點金光蓮心化作扁舟,裹著白蓮淨宗諸弟子離去。

    六臂魔神宗和黃脈的征戰也差不多,同樣是虛晃一槍,沒有什麼真正的兵力。

    青脈是天心魔宗,在羅青衣的迴旋下,也是出工不出力。不過黑聖宗的部分巫師聚眾在此,讓他們損失不少。

    諸脈中,最慘的應該屬於赤脈。在西方蠻宗、東方魔教以及煌陽魔教的聯手下,他們近乎全滅。若非白脈和掌門一脈的人前來援手,恐怕這邊便徹底告破。

    「陰冥宗和天心、白蓮、蟾宮以及六臂達成協議。但這些門派並非戰力最強的門派。四方魔宗中的其他三宗才是最強大的。」

    東方魔教制霸近海,在近海之上只有他們這一脈。他們經常組織海盜搶奪凡人的資源,供低級弟子們使用。甚至可以說,這些海盜也是他們的弟子來源之一。

    西方蠻宗在沙漠地域求活,是戰力最強的一脈。

    南方魔教號稱南疆之主,更比蟾宮不知高明到哪裡去。

    ……

    下方,五門之中的戰事漸漸停息。鄭瓊孤身一人坐在峰巔,他面前只有一團難以散去的血雲。

    「紹明兄,你覺得如何?」

    「不過如此,面對我們血海,差距何止萬千?」

    宋紹明作為聖地傳人,是血海推出來跟玄門打擂台的人。也是鄭瓊未來最大的敵人。但元道魔門到底會不會只是他們二人的舞台,這件事只有讓實力來說話。楊飛、明魔子等人,可不甘心一輩子落人之後。

    「就算你們這些人能守住門戶。但接下來前往八脈駐地,那可就不是你們幾個的事情。沒有兩位數的地仙,你們妄想和我們爭?簡直是笑話!」

    血海最大的底氣就是兩位數的地仙。陰冥宗想要上位,別看現在打得這麼熱鬧,最後不還是要這些人來決定?

    鄭瓊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是啊,地仙之爭才是最重要的。」姬飛晨通過自己的道果,隱約感覺到天冥之地的一場大戰。

    這處寄託仙魔道果的特殊空間,是諸仙魔以穹空之胎膜所演化的神秘空間。在這裡,嵌入諸仙的道果,可以讓他們更瞭解玄正洲的天地變化,。

    這是玄正洲仙魔的優勢,也是他們最獨特的一點。當修成天仙,就可以將道果收走,從天冥之地跳出。

    這種跳出玄正洲的過程,才是真正的「飛昇」。

    地仙的道果盤踞在天冥之地各方,如今已經有一片血海和一條冥河在不斷撞擊。那劇烈的激盪,讓眾多地仙紛紛有感,不由得投以目光旁觀。姬飛晨煉成先天真靈,等同半個地仙,也有自己的意識悄然過來。

    血海那方有血蓮、血獸等異象,數十位地仙站在血海中聯手催動大神通封印冥河。

    這冥河正是陰冥宗的氣運根本。在他們意圖衝擊魔門魁首的時候,惹來血海數十位地仙聯手鎮壓。如果冥河被鎮壓,那麼血海還能保留自己的強勢地位。

    但冥河一方雖然人數少,可總體力量上不遜血海。

    寥寥七位地仙站在一處,每一位地仙皆能以一當十。他們挺胸抬頭,在氣勢上不落人後。浩浩蕩蕩的冥河漫無邊際,每當血海靠近,都被冥河魔光逼退,形成一片純粹的破滅領域。

    「冥河無道?」姬飛晨看到這一幕,心中一突。

    這是陰冥宗九大絕學中的最後一招,是真正壓箱底的法門。比黑脈的九幽弱水,黃脈的黃泉魔沙更勝一籌。

    姬飛晨在天冥宮中修成「冥河無道」,可他一直沒有機會施展。這次看到七位地仙聯手施為,讓他忍不住躍躍欲試。

    血海和冥河對峙許久,最後坎冥殿主拱手道:「都是元祖嫡傳,大家瞭解彼此的實力。你們該知,你們拿不下我們。」

    如果血海能鎮壓七人,逼迫他們臣服血海,那麼一切反叛都是空談。但現在……

    老者上前一步,面對血海的封鎖,坎冥殿主從容說:「諸位封鎖我們這麼久,也應該瞭解我們的實力。對於我們,如果血海不拿出相應的待遇,那麼大家就一拍兩散。」

    血海中劃開一條通道,另一位地仙走出來:「師兄,你既然說元祖嫡傳,那麼就應該知道,如今元道局勢不妙,如果不能團結一心,必然被玄門各個擊破。在這個時候,還請諸位顧全大局,避免我們元道之間的內鬥。」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本座說話?」坎冥殿主看向這尊年輕的地仙。突然他腳下竄出八條黑龍。

    「八荒魔龍!」旁觀的玄門眾仙紛紛倒吸口冷氣。

    這些魔龍正是坎冥殿主的依仗。是將黑脈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統統祭煉成法寶。這些魔龍堪比地仙戰力。讓坎冥殿主一個人就堪比一個門派。

    「都是《玄煞魔龍經》的前輩啊。」姬飛晨面帶複雜之色,如果不是自己跳出殺局,恐怕未來這些魔龍中也有自己一份。

    八位地仙之力合擊,瞬間將面前的血海地仙打入下方赤色海水,再也不敢露頭。

    姬飛晨吃驚道:雖然對我這便宜師祖的境界有所猜測,但沒想到居然這麼高?

    「大局為重?我們掌握實力,我們就是大局。」老殿主大笑道:「諸位,你們該不會天真的以為,只有你們血海才是大局。我們這些人都必須服從你們的大局吧?這種大義,面對咱們元道,平白惹人恥笑。」

    「沒錯。」五脈另一位殿主走到坎冥殿主身邊:「你們血海,也應該學學什麼叫做服從大局。」他身邊黃沙漫漫,形成一條條地龍對血海虎視眈眈。

    陰冥宗黃脈豐山殿之主。他操控的黃泉魔沙是地仙們畏懼的魔物。

    「如果你們不肯退讓,不肯承認我們的地位。那麼我們陰冥宗撂擔子不干。看看你們血海怎麼來獨挑大樑。」

    陰冥宗看到這次殺劫,馬上知道機會來了。陰冥宗勢力強大,本來是準備隱忍到千年之後。但太元宮和血海急匆匆佈置殺劫,讓他們窺見時機。

    如果此刻陰冥宗發動元道內亂,到時候魔門元道要折損多少地仙?恐怕還會有門派因此滅門。

    會叫的孩子有奶吃。陰冥宗這般出手,逼得血海只能前來堵門,順帶軟硬兼施,想要勸他們罷手。

    「血海制霸三千年,已經連退讓都不懂了麼?」白脈的首領,陰冥宗的女性地仙再度走出。她一出現,天冥之地墜入黑暗,連旁觀的姬飛晨和眾仙家都感覺置身森羅幽冥世界。

    陰冥宗每一位殿主的實力都極為強大。白脈蒼月殿有一件鎮殿之寶,據說是當年的魔仙祖師所留。讓每一代白脈主人能擊殺任意一位地仙。

    「要麼讓我們上位。要麼大家一拍兩散。」最後,七位地仙異口同聲、

    這便是陰冥宗對血海最後的通告。

    不單單是姬飛晨,玄元兩道的地仙們,也都在等候這一戰的結果。

    到底是魔門衰敗於內訌,還是讓魔門出現「雙日並出」的氣象?

    血海眾地仙默然。沒錯,現在陰冥宗這麼針鋒相對,讓他們很為難。雖然不願意相讓,但如果他們遲遲不能拿下陰冥宗,會讓玄門趁虛而入。可輕易讓出去,他們又不甘心讓陰冥宗做大。

    最後,血海所有地仙齊齊對中央一拜:「請血主出手!」

    隨著他們的話語,在血海中央突然爆出一道血泉。這泉水潺潺綿綿,轉眼把天冥之地染成血色。

    「天仙!」不知哪位旁觀的地仙驚呼出聲,遠處觀望的玄門地仙統統退去。

    姬飛晨本來也想離開,但瞬間被血海天仙的威勢籠罩。他的元神根本無法離去,只能眼睜睜看著血海越來越狂暴,吞沒這世間的一切。

    「跟我們血海討價還價?年輕人,當你們能擊敗天仙,再來談論這一切吧!」血海中的蒼老聲音悠悠迴蕩,似乎要把整個玄正洲納入他的魔域。冥河首當其中,在血海中宛如一條渺小的黑蛇,肉眼幾乎不可見視。

    天仙,終究是仙魔的極點。擁有外人所無法抵抗的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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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仙人再臨

    玄正洲以玄門三宮和無垠血海為主宰。最大的原因之一,便是他們擁有天仙坐鎮。天仙,才是「核武器」級別的存在,足以影響一方洲域的興衰。

    受到這位天仙的刺激,姬飛晨體內的墨龍鱗突然爆發龍氣,將他整個人裹在這股神秘力量中,避開天仙的壓迫。

    「你小子真能折騰。前幾日幫你擋下魔祖,你怎麼又插手天人之間的戰鬥?」忽然姬飛晨耳畔傳來戲謔聲。

    姬飛晨神色一安:「原來是天龍前輩。」

    「別叫前輩。我在龍族中可是年輕人。唔……你就叫我龍王吧。」

    龍王?哪位龍王?玄正洲龍族的龍王,還是其他地界的龍王?

    姬飛晨心中閃過種種揣測,忽然他想到龍王方才所言:「你說,天人之間的戰鬥?這不是只有血海一位嗎?難道陰冥宗也有天仙?」

    當血海天仙出現後,坎冥殿主等人打起精神。陰冥掌門大聲喝道:「諸位,聯手祭祖神洞天!」

    五位殿主各自後退,在陰冥宗掌門身邊形成五角星的陣勢。至於陰冥宗另外一位地仙,則將自身法力統統注入掌門體內。

    攜手七人之力,腳下冥河中的泥沙、黑水、魔風、冥月、鬼火統統消失,只留下一條純粹的冥河湧動黃泉之水。

    「哦?」龍王似乎看出什麼,漫不經意說:「原來這就是陰冥宗的底蘊。看樣子,血海這邊要廢了。」

    在那冥河之中,露出一尊八臂神人。神魔高三千丈,渾身佈滿密密麻麻的赤色紋路。

    「烏金山?」姬飛晨喃喃自語道:「這應該是陰冥宗的洞天山門吧?」

    傳說,陰冥宗那座可以移動的洞天是血祭百萬生靈而成。但其真正來歷,只有陰冥宗的地仙們才知道。

    不錯,這座洞天的確進行過血祭。但是血祭並非用來塑造洞天,而是用來恢復這尊上古神魔的身軀。

    當年,陰冥宗祖師幽微子降臨玄正洲。但他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傳法,而是跟某位上古神魔大戰至此。他將神魔斬殺,取其屍骸煉成洞天。為了杜絕神魔復活,在玄正洲收諸弟子血祭。

    百萬生靈血祭的產物,正是這尊神魔之軀上的猩紅色紋路。不單單是操控軀殼,也是防止魔神復活。

    姬飛晨看著神魔身上的紋理閃爍赤光,從頭到腳遍佈全身,有一種異樣的邪魅感。神人八臂各自托起一座秘境,每座秘境噴出一種元氣,合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相。

    眼熟,眼熟啊。姬飛晨嘀咕說:「這不就是陰冥宗的八大秘境嗎?」

    陰冥宗有八大秘境,是採集神州各地的濁煞之氣凝練而成。每一個秘境都堪比一方福地。以往姬飛晨就暗暗懷疑,這八大秘境另有深意,如今一看竟然是上古神魔的手掌。而且,暗合八卦八方,別有玄機。

    「龍王大哥,你說陰冥宗能贏?這烏金神人很強麼?」

    「大哥?」龍王沒糾正姬飛晨的稱呼,他解釋說:「上古神魔,據說是天地之初所誕生的第一批生靈。但隨著時代變遷以及三道尊的壓制,漸漸走向沒落。可他們神通廣大,對後世影響深遠。每一位仙魔所煉成的道果神通,正是上古神魔的本命神通。而元道模擬上古神魔之體,陰冥宗祭祀的「陰冥魔神」,黑聖宗的「黑天尊神」,四方教的「三十三天神魔」,都屬於上古神魔的範疇。天仙、天魔,說到底不就是上古天人之道麼!」龍王繼續說:「每一位上古神魔的等級都媲美天仙。這尊被魔仙幽微子擊殺的神魔,自然也擁有和天仙抗衡的實力。」|

    「等等,如果幽微子真是魔祖化身的話……那麼讓魔祖親手誅殺的神魔,又該是什麼存在?」姬飛晨突然想到一件事,目不轉睛盯著烏金神人。

    「天人,只是較為強大些的天人罷了。畢竟對這個世界而言,天仙就是最終道果。只是在天仙中的層次有細緻劃分而已。三道尊,不也是天仙?」龍王語氣古怪:「這尊上古神魔之軀,可比這血海的天人厲害多了。除非,他接引魔祖降臨。」

    但魔祖已經被三道尊鎮壓,此界獨屬於仙道,怎麼可能下來救人?

    吼——

    烏金神人僅僅是遺留在世的軀殼。但這遺蛻中蘊含上古神魔之力,八臂齊齊舞動,和血海天仙打的旗鼓相當,甚至還略勝一籌。

    冥河暴漲,血海激盪,兩股力量攪動天冥空間,讓眾多仙魔的道果沾染塵埃,再也不能輕易算出天機。甚至有道行淺薄之輩,在這種力量的影響下,致使道果搖搖欲墜,境界幾乎要跌落退轉。

    「諸位,玄正洲地方狹窄,當不起天仙大戰。」這時,遠處兩座天宮同時浮現。一座仙宮冒出無盡雷光,另一座仙宮則是明霞瑞靄。

    隨著魔門爆發天仙級別的大戰,玄門的天仙也終於坐不住了。

    雷光和明霞合在一起,化作清氣裹住天冥空間,讓諸仙得以倖免。並且玄門兩位天仙插手大戰,意圖阻止陰冥宗和血海的爭鬥。

    九霄雷龍,正氣煌煌。太霄宮的天仙名叫玄震子,他一出手便在身邊化生一條條雷龍。

    「這是天人化生之術。」龍王對姬飛晨說:「虛空造物的手段,一念而動,將陽神念頭化作生靈。」

    九條雷龍演化九重雷霄。烏金神魔手中八方秘境演繹八棺,形成巨大的棺材把雷霆吞沒。

    「哼!干涉我們的行動,你們玄門也配?」烏金神魔和血海地仙不約而同對玄門兩位天仙下手。

    血海一脈在看到烏金神人後已經明白,想要阻攔陰冥宗崛起已然不可能。但他們也不願意自己損失利益,那麼就只能讓玄門來損失。

    想要讓血海保住現有利益,那麼就只能欺壓玄門,在這次仙魔殺劫中擊敗玄門,由魔門執掌這個大洲。這樣一來,就算和陰冥宗兩分江山,血海所得到的利益也不會折損,甚至會得到更多。

    血海的念頭改變,直接對太元宮天仙翻臉。

    而陰冥宗諸人顯然也明白這件事,和血海保持默契,針對太霄宮的玄震子。

    「玄門三宮只有兩位天仙。太上宮的李元是飛昇了,還是已經隕落?」不少地仙心中猜疑,將希望放在上一代太上傳人身上。

    以往,也不是沒有魔門出現多位天仙的情況。但在三宮的壓制下無法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可現在兩宮天仙出手,怎麼卻一直無法看到太上宮的人?

    風千里等接近天仙道行的仙家相互交流,心中已經有決定。如果真到最後一步,他們不介意臨戰突破,壓制魔門的囂張氣焰。

    玄門道統保持默契,眾多巔峰地仙不飛昇,不就是等著魔門覆滅的那一天?

    但就在兩方一觸即發的時候,忽然天外狂風驟起。整個天冥空間被人撕裂,下一刻有一位穿著白袍的男子闖入此地。

    「是這位前輩?」姬飛晨露出驚愕之色,他身邊的天龍之力忽然湧入體內:「小子,借你身體一用。」龍王神魂附體,直接飛過找這尊白衣仙人。

    神秘人風度翩翩,身上還穿著當日姬飛晨所贈的衣袍。但現在,衣袍受到此人身上道韻的浸染,已經不遜色等閒仙器。罡風不壞,天雷不損,這天衣幫神秘人擋下風雷,出現在天冥之地。

    「三月初三剛剛來過一次,怎麼又來了?」神秘人橫空出世,站在天冥空間的中央。正好處於所有人攻擊範圍內。

    頭頂恢弘金殿,仙音迴蕩,其中有仙人高唱太元玉律。週遭九天雷龍凝聚神霄雷海,施展世界最強之雷法。八方金棺封鎖乾坤,冥河無道破滅萬世。而腳下則是一片無垠血海冒出一隻隻滅魂大手吞噬天地。

    神秘人似乎也愣了下,神霄雷海、冥河無道、太元玉律、血海噬天……各種攻擊匯聚在一起,只有無盡白芒照亮世界。

    「停下。」祂抬起手,隨便在身前一劃,所有攻擊統統散去。

    「我降臨此地,你們就這麼歡迎我麼?」神秘人目光環視,身上太上光輝若隱若現,讓諸仙魔心中升起明悟。

    「太上宮?難道這位仙家是太上宮的人?不對,不是本代太上傳人,這麼說……」

    各大門派底蘊深厚,自然知曉三道尊所居住的三天聖境。精通太上法門,又不是玄正洲之人,必然是來自太上仙境無疑。

    「太上宮傳人無法出面,所以從太上聖境派人麼?」諸仙放下心。不錯,太上宮才是玄門之首。只要太上道祖還在,仙道便可永久昌盛下去。

    擋下攻擊,四方人各自收手,而神秘人也不願意插手什麼。只是其目光落在血海,看到血海之中的那些血獸、血蓮,神色略帶反感。

    突然,血海中傳來幾聲慘叫。一道龍光憑空乍現,將幾個血海地仙瞬間抹殺。尤其是一輛血車,更被雷霆轟殺殆盡,這尊地仙連魂魄都沒留下。

    神秘人抬頭一瞧,看到遠處的姬飛晨。不過此刻,掌控姬飛晨身體的人是龍王。祂搖搖頭:「你隨便滅殺魂魄,就不怕幽冥鬼神找你麻煩?」

    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神秘人一步踏出,下一刻進入光輝茫茫的煥彩世界。

    龍王身上裹著龍氣,眾仙魔不認識這尊神聖。但能清楚的感知到,這是一位天人。

    「兩位天仙級別的存在降臨?」

    眾仙魔不知所措,只能站在原地等待幾位天仙的交流。

    ……

    龍王跟著神秘人進入煥彩世界。

    在這方世界中央,擺放著一副玉色棋盤。神秘人正坐在棋盤邊上歪著頭打量棋盤。

    在棋盤上,有幾道即將消散的道果。

    神秘人出手一點,將那幾枚道果復原,落在棋盤上重新作為棋子。這一動,外面剛剛被龍王打死的幾個血海地仙統統復活。

    見狀,龍王道:「你不是最煩血海的人,為什麼幫他們復活?」

    「滅魂,是幽冥的大忌。再討厭他們,也不能讓你冒冒失失犯忌。」

    「放心,隨便殺幾個魔修,幽冥不敢找我麻煩。」龍王盤膝坐在神秘人對面:「總算跟你見面。沒想到,你居然跑到這裡來了。」

    前次姬飛晨和神秘人見面,龍王便有所感。只可惜還沒動身,神秘人便又走了。

    「畢竟我有我的計畫。」神秘人笑了笑,看著附體姬飛晨的龍王:「倒是你,不好好當你的龍王神君,閒著沒事把他扔到玄正洲幹嘛?覺得自己的日子太清閒,非要跟那人打一場不成?」

    姬飛晨的意識猶在,只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的泥丸宮中盤踞著一條萬丈巨龍。而他則坐在巨龍的頭頂,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龍王」和這位神秘人的對話。

    龍王聳肩說:「一時腦蒙,就隨便把他扔過來。至於後面的事,沒想過。」

    「姬飛晨這小子關乎那人證道。那人位高權重,實力強大。他顧忌往日交情,尚且不會對你做什麼。但你要阻礙他證道的最後一步,到時你們倆鬧翻,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早就鬧翻了,也沒什麼可怕的。有本事,讓他來殺我試試?」天龍態度自傲:「他殺不死我。而且,在他跨出那一步前,我會比他更快!」

    「那一步?果然,龍王和神秘人也是即將跨入三道尊層次的仙人嗎?」姬飛晨暗暗訝異,看樣子這兩位天仙的實力很強啊。

    對龍王的態度,神秘人頗為無奈:「昔年好友鬧到這一步,平白讓人笑話。而且,你們這麼折騰,平白讓姬飛晨這小子當炮灰。」

    「炮灰?你出面保他不就得了?」龍王不以為然:「你不是都幫忙淨化血誓了?」

    「我?我可不願意去招惹那人。大家和和氣氣多好,爭一個你死我活,有什麼用?」神秘人和那位大神通者沒仇,當然不願隨便出面。

    「招惹?恐怕就算你要保姬飛晨,他也不會找你麻煩。畢竟你面子這麼大,連魔門元祖都要敬你幾分,更別說他。」

    「我跟他關係是不錯。但也不好為了一個認識一天的修士,就去打斷他證道吧?」神秘人看向眼前的男子。透過龍氣,看到眉心祖竅中的姬飛晨:「雖說他另外一脈正道讓我心生好感。但那人同樣是縱橫天地的豪傑。」

    「哼!」聽神秘人誇獎那人,龍王神色頗為不滿:「不過是個諂媚小人罷了,你這麼誇他,我都以為不是一個人了。」

    「那是你太偏見了。」神秘人苦口婆心,想要勸說龍王。

    但龍王性格執拗,哪裡肯聽勸?

    不久,又有風雷破空而來,讓神秘人的身子晃動,再也穩定不住。

    龍王想要伸手去拉,豈料被神秘人拒絕。「不用,我該走了。」

    「又要走?」龍王皺起眉頭:「要不要我幫你斷開時空之力?」

    「不必,我會想辦法擺脫這種處境。你只管操心你的事就成。先說好,我可不希望最後大家鬧得收不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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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天地棋局

    神秘人匆匆離開,在這處空間中只剩下姬飛晨和龍王。

    龍王不再附體姬飛晨,而是在他面前凝成一條黑色小龍。

    飛龍飄舞在棋盤上方,對姬飛晨說:「回頭你把這傢伙復活的這幾個血海地仙都殺了。」

    「殺了?可前輩好不容易復活,這就要殺了?」

    「殺了。這傢伙復活這些人,主要是擔心我被幽冥責怪。回頭你殺了他們,留下一道真靈即可。」

    姬飛晨苦笑:「龍王大哥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對付地仙,我可真沒有把握。」

    「沒把握?你要是連幾個地仙都殺不死,還要你幹嘛?」龍王不屑道:「對付不了地仙,更別指望能對付那人。」

    「對了,回頭你去把血海一併滅了。剛剛這傢伙,其最討厭血海一脈的路數,你解決血海,回頭說不定博得此人好感,能讓你避免最終的殺劫。」

    越說越不切實際。姬飛晨索性岔開話題:「我看這棋盤挺玄乎的,通過棋盤能操控地仙道果?這是什麼東西?」

    他上前幾步,目光投入棋盤。腦中轟的一聲炸響,泰皇元神如受重創,差點就在這無盡的信息中毀滅。

    幸虧他的泥丸宮得到魔門元祖等人的擴張,堪比天仙的泥丸宮可以將這些信息暫時儲存。

    姬飛晨腦中出現一群仙家。為首之人手持一副七彩棋盤聯合旁邊眾仙,將棋盤打入天空,化作一方神秘空間。

    「這……這就是天冥之地的來歷?」

    「不錯,天冥之地本身就是一群仙魔聯手開闢的道果空間。用來讓諸仙魔寄託道果,提升實力。」龍王尾巴對棋盤一點,上面一枚枚棋子閃爍光澤:「你看,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這些仙魔的道果,可不就是棋盤上的棋子麼?」

    道果之說並非仙魔一開始就有。而是玄正洲在幾千年前開闢的捷徑。讓仙家能早一步凝練道果,參悟天道之秘。畢竟,所謂道果是天仙們的特權。

    玄正洲用道果誓願的方法,讓仙魔提前領悟天人合一,凝成屬於自己的道果。但天冥之地積存道果,保護所有仙魔的安危,其來歷又豈是天生那麼簡單?

    這處空間正是一件天地所成的棋盤所化。神秘人和龍王說話,索性便動用大能進入最核心的棋盤空間。這是只有天仙才能進入的領域。

    姬飛晨對天冥之地的來歷有所瞭解,仔細打量棋盤上的棋子。

    天地棋局中,以山河為縱橫,交錯著無盡眾生。仙魔兩道化作黑白棋子,演繹一幕幕悲歡離合。黑子為魔,白子為仙。每一顆棋子都等於一位人仙或者地仙的道果。坎冥殿主、玉芝仙姑、景軒、李靜洵等人皆不例外。

    「所謂道果誓願,其實就是讓我們在這張棋盤上凝練自己的棋子?」姬飛晨在棋盤上看到自己的道果棋子。

    一黑一白,兩者看似和其他棋子一般無二。但將兩枚棋子的底盤相對,正好就是一個黑白球體。不,應該說還差一部分。因此,這個球體並不是完美無缺,看上去只是一個橢圓體。

    姬飛晨在棋盤上尋覓,沒有看到自己的第三枚棋子,於是對龍王發問。

    「沒在棋盤上,自然就在棋盤之外。」龍王尾巴甩動,從棋盤邊緣飛出一枚金色棋子。這枚棋子和另外的黑白棋子相合,正好就是一個三色球體。

    「不拘仙魔,只要發下道果誓願凝成道果。就會在棋盤上多出自己的棋子。地仙比人仙好些,至少地仙在這縱橫之盤的交點,比一般的人仙更加自主,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現在的你——」龍王御使這枚三色棋子,落在棋盤角落的空地上。

    「這就是你對天地的影響。」

    這顆棋子在角落潛伏,但暗中影響左近仙魔兩方的佈局走勢。隨著它的壯大,第三方力量正不斷蠶食仙魔兩方。

    「這麼說,地仙也僅僅是棋子,只有天仙才能跳出?」

    「沒錯,也因為有人說,修道的本質,就是不斷跳出棋盤,完成個體的生命昇華。」

    「去假存真。」姬飛晨回憶方才的神秘仙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煉精化氣,煉氣還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

    這修行的本質,正是一步步從假到真,故而稱其為「修真」。

    姬飛晨閉上眼,他眉心祖竅的泥丸宮中發生變化。

    天河中的日月星三光昏暗,冥河演化的森羅世界不斷浮動。泰皇元神在天地之間盤坐,他面前有天地乾坤之力自動凝成一副棋盤。

    「太極元始,鴻蒙初開。天地分化,乾坤道衍。群真落子,山河為盤。真景煥彩,運通諸天。」

    泰皇元神在泥丸宮中高歌。

    先是第一卷道圖飛入天空定日月星三光。接著是第二卷道圖梳理陰陽二氣。隨後第三道圖連同天地。第四道圖純化元神,造就玄都玉京。第五道圖變化金闕五氣。第六道圖凝成一根玉柱。

    在第六道圖後,又有一副玉色棋盤浮現,演繹天地造化運轉之理。

    「道微圖!」大道第七圖,仿照天地棋盤而來,可以讓姬飛晨以道圖執天地棋局。

    此圖一出,姬飛晨靈台清明,他對天地棋盤的視野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般而言,只有天仙才能將道果從棋盤「飛昇」而去。但姬飛晨領悟大道第七圖中的「道微圖」後,已經能從棋盤之外觀看棋局。

    這正是修真的本意。

    「可惜,現在你還不是下棋者,而是一個觀棋之人。」黑龍說:「只有天仙才能操控天命,現在的你只能觀望命運。」

    甚至,就連姬飛晨的棋子仍然落在棋盤中,因為道果誓願的關係,無法從棋盤拿走。只是憑藉道微圖,讓他能明白自己的命運走向,知曉其他人對他的操控。

    「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幫我在這個世界培養一下勢力。」

    「培養勢力?」

    「本來我是挺不在意的。」龍王悠悠說:「我這種存在不需要在意區區一個大陸。但——但既然那傢伙兩次降臨在玄正洲,我不妨便在這裡佈局一下,說不定以後能用上。至於血海……不需要存在了。我看,用陰冥宗來取代就很不錯。也不會破壞玄正洲的仙魔平衡。」

    黑龍隨便一動手,在天地棋局落子,影響天地大勢的走向。

    「為了剛才那人?」姬飛晨看得明白,龍王本人對玄正洲的一切都不在意。要滅血海,也不過是因為剛才那人的態度,似乎對血海很不滿。

    但滅血海,魔祖那邊的感受呢?

    姬飛晨越想越多,也無奈起來。自己只是一個人仙好不好,這些天仙們的爭鬥能不能別扯上我?

    這時候,外面忽然有兩位天仙聯袂而來。

    太元和太霄兩位天仙主動進入這片棋局空間。

    姬飛晨臉色一變,看向龍王。

    「我懶得跟他們打交道,你來應付。」黑龍將一團神力甩給姬飛晨,將他整個人包裹在玄雲中。

    在龍王的力量阻隔下,兩位天仙無法窺見姬飛晨的身份。

    二仙進入棋盤空間,只見玄雲籠罩的神秘男子正盯著棋盤。至於黑龍,明明就在他們眼前,卻無法看到黑龍的身影。

    「這位龍君,不知太上宮道兄在何處?」

    「走了。」姬飛晨故意用一種蒼老的聲音說:「我這老友不過是隨便走走,已然離去。」

    太霄宮的玄震子得到尉峰稟報,隱約猜出那位太上宮的仙家別有目的。但他看看太元宮的天仙,最終沒有開口。

    「太上宮人丁稀少,就算下來辦事又如何?反正他們不會威脅我們太霄宮。」於是玄震子閉口不言。

    旁邊的同伴問:「那龍君大人在此有何貴幹?」

    「本座幹什麼,與你何干?」姬飛晨刻意裝出龍王的傲氣,用不屑一顧的語氣說:「若是本座手癢,隨便下兩手棋也沒什麼。」

    下棋?

    兩位天仙心中一驚。

    他們天仙所謂的下棋,可都是操控天命,把控蒼生的手段。以往只有三宮和血海天仙才可。但太上宮一直超然於外,不經常幹涉棋局。太霄宮也以秉公執法的態度,不怎麼插手。最喜歡佈局仙道的,只有太元宮一脈。

    前不久,太元宮還準備讓靈微仙府的人開闢福地,堵在南疆門口。

    太元宮那位天仙的臉色變幻不定,但面對不知深淺的這人,也不敢輕易干涉。

    「龍族的天仙,看樣子要跟東海老龍王談談了。」

    「這人到底是龍族的哪位龍王大能?看起來,似乎和太上一脈交好?」

    世人常把太上道祖比作「龍」,龍族和太上一脈的關係一直很好。而且,這位龍君的背後,會不會有太上一脈的立場?

    兩位天仙不敢久留,神色匆匆離去。

    當二人離開後,姬飛晨一把坐在地上。糊弄兩位天仙,自己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你小子的膽識是不錯。面對兩位天仙還能思路清晰出口矇騙。很好……很好。不過你說的倒也不錯,閒著沒事不妨出手玩兩把。」

    黑龍隨後在四聖景明福地的方向落子,姬飛晨驚道:「龍王大哥這是——」

    「很簡單,你要興煉氣士,我幫你一把。不然,就憑你一人?」

    「但那位前輩不是說,不能太多幫助我?」明目張膽幫助姬飛晨,豈非會讓龍王和那位大神通者對上?

    「所以,僅僅是一筆交易。你幫我辦事,我給你一些好處。比如天府金闕的靈丹妙藥。如果你能殺死剛剛復活的那幾個地仙。哪怕是任何一位,我賜你一枚立地飛仙的靈丹。而現在,你幫我擋下兩位天仙,我幫你催生桃樹。這桃樹,是那傢伙給你的種子?好好種吧,回頭另有妙用。」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7:17
第一百八十四章和睦的祖孫二人

    九赫山,籠罩穹空的陰霾屏障突然被一股巨力轟開。

    轟隆——

    天空破開一道巨大的裂縫。緊接著,一道道流光飛入各門派駐地。

    姬飛晨正跟天成子在調息運功,他忽然睜開眼:「師祖來了。」

    「師祖?」天成子也跟停功:「師祖?他老人家怎麼會在這時候到來?」按理來說,不應該等事情終了?

    姬飛晨沒說話,不單單是坎冥殿主,還有魔門十道的眾多地仙巨魔統統降臨九赫山中。

    姬飛晨煉成「道微圖」,大道玄微,讓他能觀看天仙才能執掌的天地棋局。雖然不能干涉,但他可以通過眼睛得知下一步的天數走向。

    在神秘仙人橫插一腳後,血海再也不敢和陰冥宗對抗。

    在龍王的隨手施為下,幾位地仙瞬間隕落。哪裡還敢跟陰冥宗糾纏,目前血海天仙最擔心的,就是「龍王」的態度。

    沒有血海鎮壓,陰冥宗七人順利前往九赫山。連帶,其他門派的地仙也坐不住,紛紛降臨下來。

    姬飛晨看到這一幕後,不得不感嘆龍王和神秘仙人的實力。「天仙之威,強至如斯。什麼時候我才能達到這般境界?」想到這一幕,姬飛晨突然對龍王承諾的神丹熱切起來。如果自己殺死某位血海地仙,或許真能得到什麼靈丹妙藥?

    「再說,那位神秘仙人對我不錯。既然此人厭惡血海一脈,那麼為博美人一笑,殺一個地仙也可以。」

    在姬飛晨考量時,近百道光輝落下。除卻零零散散進入其他九道的光輝外,剩下數十道光輝統統飛入血海的駐地。

    姬飛晨深深望瞭望那個方向,然後對身邊人說:「元道諸位前輩已至,接下來的爭鬥便是他們之間的交鋒。我們且去拜見師祖。」

    姬飛晨手持九幽陣圖,率領黑脈弟子去大廳。

    此刻,陰冥宗七位地仙齊聚一堂。他們神采奕奕,擊退血海的封鎖,讓他們揚眉吐氣,對自己的未來更多幾分把握。

    「徒孫恭祝師祖萬壽無疆。」姬飛晨率黑脈眾人行禮,也看到旁邊其他幾脈的門徒。然後,又對掌門和其他幾位太上長老行禮,姬飛晨和鄭瓊站在這一輩弟子的最前排。

    看著下方意氣風發的眾門徒,掌門最先開口:「你們表現不錯。抗拒八大派的圍攻,這才能彰顯我們陰冥宗的實力。不過接下來,就不需要你們了。你們只管在山中作樂放鬆。接下來的戰鬥,就是我們這些個老傢伙們來為咱們陰冥宗爭一爭氣運。」

    幾位殿主稱是,除卻掌門率領一部分人前往血海的駐地外,五脈殿主紛紛起身,準備去其他八大門派的山頭。

    蒼月殿主是一位豐滿的美婦人,她身後升起冥月道輪,說:「我去白蓮淨宗。」

    赤脈之主說:「我去六臂神宗。」

    青脈之主看了坎冥殿主一眼:「老夫去天心靈宗。」

    坎冥殿主正要開口,結果黃脈的豐山殿主搶先一步:「我去蟾宮。」

    這四大勢力,都是陰冥宗暗中結盟的門派,不會怎麼刁難,可剩下四個就不同了。

    坎冥殿主皺眉後方道:「老夫去煌陽教。」

    聞言,豐山殿主樂呵呵對他說:「掌門人要去血海扯皮,八大派交給我們五人負責。我看你這邊是塊硬骨頭,不如回頭另外三個門派,你就別去了。」

    這可不是關心,而是在眾人面前落坎冥殿主的顏面。

    「不勞你費心,回頭你師兄我從南方教出來,直接去黑聖宗。南方這兩個老鄰居,老頭子來應付。」

    大家都在南疆,彼此知曉各門派的實力。坎冥殿主對付一個門派已經很吃力,更別說兩個。

    豐山殿主心中冷笑:「既然,你要出醜,我又何必阻攔?正好在你飛昇前,狠狠扯下你的臉面。」

    這時,底下有一青年出列,揚聲說:「師祖,您孤身一人前往南方教,弟子願隨你同去。」

    此言一出,坎冥殿主神色微動,上下看了看姬飛晨,隨後頷首:「難得你一片孝心,准了。」

    說罷,他還狀似無意看向其他四位殿主。

    五脈之間勾心鬥角,黑脈和青脈、黃脈的關係都很差。如今姬飛晨出言,兩位殿主不由得看向自家門徒。

    羅青衣走出來,對青脈殿主說:「老祖宗,就讓丫頭陪您去靈宗,正好給母親請安。」羅青衣自報奮勇,讓青脈殿主臉色稍霽。

    但黃脈……

    豐山殿主頻頻看向黃脈諸弟子。

    但眾弟子一個個低著頭,他們神色畏懼,不敢應聲。

    這些人可沒有姬飛晨這般大膽,又沒有羅青衣的關係,哪裡敢跟上去觀戰?

    地仙之戰是那麼容易看的嗎?回頭五位殿主和八大派的地仙交手,底下那些門徒分分鐘就把他們給捏死。

    面對龍潭虎穴的門派駐地,他們可不敢隨便跟去。

    坎冥殿主看到這一幕,他笑了:「小子們道行淺,受不得咱們地仙的大戰。你以為,什麼人都跟我家小姬一樣,得祖師爺的眷顧?老山頭,你就獨自走一趟吧。免得到時護不住你這門徒,平白丟了臉面。」

    「我護不住門人?」豐山殿主臉一黑,怒哼一聲,上前抓住兩個弟子直接離去。

    他走後,坎冥殿主搖頭嘆氣:「平白爭這一口氣,回頭讓弟子死在外頭,看你還有什麼臉面執掌黃脈。」隨後,他也帶著姬飛晨趕赴南方教。

    其他三位殿主見狀,也一一離開。不過就在蒼月殿主準備出門時,蕭瑩快速跑來:「徒孫不敢讓師祖獨自辛勞,願隨您同去。」

    沒有姬飛晨的實力,沒有羅青衣的人緣,蕭瑩能下狠心跟蒼月殿主同去,顯然是進行了一番漫長的心理鬥爭。

    蒼月殿主忍不住多看了看自己這個便宜徒孫。她門人弟子眾多,以往在白脈還真沒怎麼見過蕭瑩。但今日蕭瑩站出來,總算進入她的視線。

    「你這丫頭不錯,修煉的《神月經》倒跟我的路數一樣。」美婦人嫣然笑道:「也罷,我便帶你去瞧瞧。」

    ……

    五脈殿主分別離去,在路上坎冥殿主對姬飛晨說:「此行去南方教,你且放心。既然你給老夫漲臉,老夫必然護你周全。」

    「弟子隨師祖而來,又豈敢師祖為徒孫分心?」姬飛晨謙虛幾句。他肯來,也是看出坎冥殿主不會失敗。而他自持神通大,更不懼南方魔教的弟子。再者,一會兒坎冥殿主要去黑聖宗,他還準備去找明魔子算賬呢。

    面對給自己爭光的姬飛晨,坎冥殿主神色愉悅:「不管你怎麼想,既然肯跟我來,落一落黃脈的威風,這就很不錯。比你那些師兄們強多了。」

    他袖袍飛出一條黑龍,轉眼纏繞在姬飛晨的脖頸上。

    姬飛晨先是一驚,隨後看到黑龍身上的寶光,他吃驚說:「這是——天殤龍吟墨雲劍?」

    這把劍,同樣是《玄煞魔龍經》中記錄的法寶。

    「不錯,這是某個修煉《龍典》的黑脈弟子,被老夫煉成地仙法寶。」殿主見姬飛晨面帶懼色,努力擠出一份慈祥的笑容:「放心,老頭子即將飛昇,心性收斂,也顧不得你。回頭你努力修煉,不怕被人煉成法寶。」

    但是殿主這種陰狠歹毒的人,哪怕是他的笑容中也帶著幾分邪性。

    「多謝師祖。」姬飛晨小心翼翼應付,摸著脖子上的黑龍,亦步亦趨跟坎冥殿主往煌陽魔教行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7:18
第一百八十五章戰車對戰車

    坎冥殿主和姬飛晨來到煌陽魔教的駐地。

    望著面前漠漠黑煙籠罩的大山,有陣陣熱浪撲面而來。

    「師祖您等等,我去叫門。」姬飛晨上前幾步,來到煌陽魔教的駐地前,屈指一彈:「陰冥宗到訪,還請諸位同道出來一見!」

    冰魄雷光在山峰門口炸開,冰霜漫舞,驚得幾個魔教門徒匆匆忙忙進去稟報。

    如今,煌陽魔教的幾位地仙也已經進入峰中。他們察覺到坎冥殿主前來,又有門徒前來稟報。

    楊教主忽然皺眉:「怪了,地仙大戰,他居然帶著徒孫來?」於是,他吩咐下去:「飛兒,你把門口的神焰車開出去。領教領教這位「元祖傳人」的手段。看看他有什麼資格來我們煌陽教。」

    楊飛在四聖景明福地被清泓擊退,心中本就有一堆火氣。如今一聽,心下暗道:也罷,正好拿他弟弟撒氣。而且,姬飛晨這傢伙也是個硬骨頭,不如趁這個機會狠狠削一削他的面子。」

    他走出大殿,找來幾位同伴去開神焰車。

    神焰車,指的是南方魔教中一種特殊戰車。仿照人間的雙輪四馬戰車而來,通體遍佈火焰,煉就四道炎馬魔魂鎖入戰車。

    幾人開著戰車出去,四匹纏繞魔焰的神馬嘶鳴而現,扯著戰車風馳電摯衝向山門口。

    這四匹魔馬同樣來歷不凡,是斬殺四匹人仙級別的妖馬,取道果之精凝練魔魂神駒。一來不損魂魄,讓真靈順利轉世。二來,保留它們的道果之力。

    這四匹馬各有一種道果神通。

    一匹能焚燒萬物,將所有物體化作「燃燒」的狀態。一匹能操控人心,引動人心燥火,導致人間暴亂,紛爭不絕。一匹能御使火焰,並且讓任何火焰都無法傷及自身。而最後一匹,則蘊含魔道大恐怖,只要被魔馬看到,就會心生懼意,不敢再和其交鋒。

    燃燒、暴亂、火焰、恐怖,正是魔馬的四種道果神通。

    戰雲伴火燒雲而來,楊飛看到地上的一老一少,伸手對最右側的魔馬一拍:「睜眼。」

    四馬八目緊閉,但隨著楊飛喝令,最右側的魔馬睜開暗紅色的雙目,兩道魔光對下方二人罩去。

    姬飛晨打碎山門,坎冥殿主見他施展冰魄雷法,便跟他講解蟾宮「冰魄極光雷法」的妙用。

    忽然,二人心中有感。坎冥殿主壽眉一抖,落在自己身上的魔光瞬間化去。

    「四駿神焰車?南方教倒是捨得。想必,這是神焰車上的驚神魔光?」殿主看向姬飛晨,正要幫他解圍,只見姬飛晨閉上眼,下一刻自行把魔光打碎。

    「這小子心性不錯。」殿主心中驚訝,面上不露聲色。

    姬飛晨煉成「道童圖」,元神穩固,不受等閒魔法邪術的攻擊。他抬頭看到空中的車,便問坎冥殿主:「師祖,這車是?」

    「四駿神焰車。」殿主將此車妙用說了,姬飛晨拍手大笑:「正好,我這正好有一件東西能克制他!」他看向神焰車,從腰間別著的豹囊中掏出一輛巴掌大小的白玉車。

    這正是不久之前,姬飛晨從明魔子手中繳獲的「四喪白篁車」。

    此車內蘊殺伐赤氣、飢災青氣、瘟魔黑氣和喪門白氣,有四種死意,比四駿神焰車更加凶戾。

    坎冥殿主瞬間察覺此車的妙用,頷首道:「這物什正和咱們陰冥宗用。回頭,我傳你一篇咒法,你將此物依照『玄冥白骨魔經』祭煉,能做代步之用。」

    「多謝師祖。」

    姬飛晨很羨慕仙家乘白鹿、坐黃鶴的逍遙氣象。但他不敢給自己準備靈獸坐騎。這樣一來,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坐在靈獸上也不怎麼舒服。

    經歷過前世的現代生活,姬飛晨更喜歡車馬一類的座駕,至少座駕舒適柔軟,不會傻傻騎在靈獸背上吹風。

    四喪白篁車是明魔子之物,其中有種種奢華之物,正好統統留給姬飛晨用。

    姬飛晨口中唸唸有詞,自身跳入白篁車,駕馭四喪飛車和四駿神焰車對撞。

    楊飛等人眼睜睜看著另一輛白色飛車撞過來,慌忙駕馭魔馬閃開:「都給我睜開,燒死他!」

    第一匹魔馬射出赤紅**光,落入四喪車上點燃一片魔火。

    第二匹魔馬射出橙紅**光,引動姬飛晨體內燥火。

    第三批魔馬射出粉紅**光,有縷縷五丁神火在車蓋燒起。

    姬飛晨坐在車中屹然不動,他心神鎮定,先壓制體內燥火,又有冰魄神雷凍結外界的火焰,並且甩出一道幽冥弱水化作冥河裹住四喪車。

    「楊飛,看我的四喪死氣!」姬飛晨在車中取來一個香爐,打開鑲嵌寶玉的蓋子輕輕一吹,明魔子收集的四喪之氣裊裊飛向神焰車。

    這死氣無形無相,蘊含黑聖宗的詭秘咒法,瞬間便讓楊飛等人如受重創,一個個癱在車上再也無法行動。

    上頭中的幾位地仙見勢不妙,出手將神焰車收回。

    楊教主冷冷道:「坎冥殿的兩位,請進!」他話音一落,金烏魔火凝成一座火焰神橋,落在四喪車和坎冥殿主腳下。

    這火是地仙凝聚的金烏魔火,雖然和楊飛的火焰同源,但威能何止勝過十倍?

    坎冥殿主大搖大擺走上去,但姬飛晨坐在四喪車中遲遲不敢上橋。

    「放心,有我在。」老殿主看向白玉飛車,心念一動,操控姬飛晨脖頸上的魔龍。這條魔龍口吐龍吟,化作黑龍從車內飛出,在外把偌大玉車纏住,拉車進入煌陽魔教大殿。

    祖孫二人入殿,看到上首幾位地仙高人,以及四周七變神部的二十位使者。

    坎冥殿主神色淡定,從容道:「陰冥宗博裕帶徒孫見過諸位道友。」

    楊教主等人打量坎冥殿主,心中戒懼幾分。畢竟,這是一個即將飛昇的老傢伙。

    「殿主,你們陰冥宗要進行十道之戰,我們兄弟幾個奉陪。」楊教主之畔,有一位中年男子飛快開口:「你只管劃下道來!」

    「左兄何必著急呢?」殿主笑道:「比起這個,我想關於四聖景明福地,諸位應該更在意吧?」

    楊教主心中一動,嘴角露出笑容:「怎麼,你們暗中幫玄門逼退我們,這時候再來賣人情?」

    大家都是聰明人,當日陰冥宗鄭瓊和天成子故意幫助雲霄仙府,正是想要在今日談條件。

    殿主也不理楊教主話語中的諷刺,他坦然說:「讓我們陰冥宗成為聖地,第三次雲霄鬥法時,我們幫你出戰。」

    煌陽魔教眾人冷笑不止,顯然不喜歡被陰冥宗所逼迫。若非當日他們攪局,他們也不見得會在第二場輸掉。

    姬飛晨聽到他們提及四聖景明福地,小心臟撲撲直跳,豎起耳朵旁聽。

    「打一場吧!」楊教主右側的另一位男子站起來。「咱們元道崇尚武風,強者為尊,你打過我們在談論其他!」

    煌陽魔教有一位教主和兩位副教主節制。出言之人,正是其中一位副教主。他和楊教主並非同一陣營,在出言後直接催動大鵬琉璃火燒向坎冥殿主。

    「你退下。」坎冥殿主囑咐姬飛晨自保,上前一步迎擊大鵬琉璃火。

    南方魔教以火著稱,不管是他們傳承的哪一種神火,都足以修煉到地仙甚至天仙的層次。

    大鵬琉璃火,出自大鵬部,是大鵬鳥自身所攜帶的金翼之火。有至剛至陽之力,能焚萬物。而其更是捨身之火,金翅大鵬吐火坐化而死。這個傳統在南方魔教保留,每一代修煉大鵬琉璃火的修士在死後,琉璃火自燃焚體,只留下一枚琉璃珠。

    一代代傳承下來,這些琉璃珠蘊含的火焰傳給下一代,讓後輩們的火焰越發精純,並且道行更進一步。

    「大鵬喜好食蛇,因毒性積蓄,最終吐火而亡。」坎冥殿主笑眯眯揮出一掌:「賢弟,我送你一條毒蛇吃,你看怎樣?」

    柔柔一掌抵住琉璃火,並且有一縷縷黑氣化作玄冥水蛇纏繞在副教主身上,下一刻鑽入其體內。

    「啊——」只聽一聲慘叫,副教主一動不動,背後升起頭帶王冠的大鵬鳥,默默鎮壓體內的幽冥之蛇。

    見同伴受傷,其他幾位地仙紛紛出手,五光十色的火光噴吐而出,偌大宮殿陷入一片火海。

    姬飛晨和眾多魔教門徒受不住這地仙之火的焚燒,紛紛從魔殿離去。

    此刻,楊飛等人悠悠蘇醒,看到姬飛晨孤身一人站在殿外,他怒火中燒,大叫道:「抓住他!」

    旁邊眾多門徒齊刷刷看向姬飛晨。他就好像送入虎口的小綿羊,一臉無辜的模樣看向諸人。

    「諸位,我隨師祖而來。師祖那邊的戰鬥還沒結束,你們不好下手吧?」

    楊飛被四喪死氣侵染,如今面色憔悴,在同伴的攙扶下走過來:「那正好,抓住你來威脅你師祖!你們給我上!」

    眾人撲上前,下一刻被姬飛晨身上的烏光掃退。不少人被千鈞之力打碎骨頭,一個個躺在地上喘粗氣。

    姬飛晨敲擊魔龍鐧,傲然環視眾人,口氣驕狂說:「諸位,我不想動手。不是怕你們,而是擔心如果我動手,拿捏不住力道,到時把你們都打死,不好跟你們的長輩們交代。」

    姬飛晨有狂傲的資格。如今南方魔教只有楊飛等年輕弟子以及幾位門派地仙在。至於中間那一批人,統統不在場。

    畢竟,最初讓門人佔地盤,他們這些資深人仙顧忌顏面沒有趕來。後來地仙腳程快,先一步趕來,但他們這些人還在路上。導致現在青黃不接,姬飛晨和坎冥殿主這祖孫倆逞威。

    如果是在魔門年輕一輩中,姬飛晨還真不怕誰!就算鄭瓊和宋紹明在,他也不懼!

    身後冥河升起,兩條黑龍自動飛出。一條黑龍手持魔龍鐧,另一條黑龍抓著黃泉法螺。根本不需要姬飛晨親自動手,便主動開始攻擊。

    魔龍揮動長鐧,一片烏光鐧影籠罩楊飛等,將他們打的抱頭鼠竄。另一邊則吹響法螺,除卻音波龍吟外,還有一片黃泉泥沙腐蝕大地,形成泥石流將眾人困住。

    而姬飛晨,只管站在原地擺架子。他雙手抱起,以高姿態面對楊飛等人,展現陰冥宗的氣勢。

    「嗯……下巴上抬,眼角斜視……」姬飛晨不斷調整姿態,竭力做出最完美的表情。

    看他一動不動,身邊雙龍螺旋飛舞,一邊攻擊一邊保護他,讓楊飛等人憋氣不已。

    「該死的,這傢伙比他哥哥,也沒好對付到哪裡去!」

    眾人遲遲拿不下姬飛晨。而另一方,大殿轟然倒塌,數條魔龍飛天而起,坎冥殿主仰天大笑:「諸位,你們的手段就這麼點?區區幾團火焰,也想滅了我的弱水?」說罷,巨大的白骨魔神出現在他背後,與整座山頭平行。

    世人都敬畏坎冥殿主的護法魔龍。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真正實力?

    哪怕坎冥殿主將一條魔龍留給姬飛晨,他仍然有著其他手段。

    「玄冥黑魔典的白骨魔神,陰冥宗黑脈的至高功法。」姬飛晨露出又驚又畏的神情。這種白骨魔神,連他都沒煉成。

    「師祖的白骨魔神已經快達到天仙的層次。」姬飛晨憑藉自己的眼力,在魔神法相上看到一條淺白色的裂縫。那條裂縫出現在魔神法相的眉心,正是這一條裂縫沒有癒合,讓坎冥殿主遲遲無法晉陞。

    「但只要吞噬一位同源的白骨魔神,就足以讓他更進一步,煉成真正的魔神之體。」因此,黑流、黑池等人才不斷競爭,意圖送對方去死。

    見坎冥殿主實力雄厚,不用自己擔心。姬飛晨再度把目光放在跟前,在舞動的雙龍下,眾多魔教弟子不敢應戰。

    姬飛晨索然無味:「煌陽教就這點水平?難怪連南疆都不能獨掌,真是一群廢物!」

    楊飛因為四喪死氣入體,如今無法行動,只能怒視姬飛晨。忽然,他看到遠處一片光雲,他笑了:「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說就說。」姬飛晨歪著頭:「我說『你們煌陽教連南疆都不能獨掌,真是一群廢物!』」剛說完,突然頭頂傳來一片壓力。

    數道魔魂威壓衝向姬飛晨,好幾位通玄級別的人仙出現在雲端。

    在打鬥半天后,煌陽魔教目前的真正精英終於趕來。

    十幾位通玄級別的資深人仙到來後,便看到姬飛晨在拉仇恨,於是一群人同時出手:「臭小子,你放肆!」

    魔威滔天,怒火濁焰化作火海罩住姬飛晨。

    楊飛悠悠再開口:「姬飛晨,剛剛你不是很狂?有本事,再說一遍?」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7:18
第一百八十六章黑聖宗

    火勢熊熊,火海之中的人影若隱若現。

    忽然,一道龍吟驚天而起。

    黑龍伴隨魔雲蓋住火海,姬飛晨還是雙手抱胸前的姿態:「說就說,就算你們叫來這群人,廢物還是廢物,不值一提!」

    雲中那些魔仙神色凝重,當姬飛晨身邊的魔龍出現時,他們露出驚色:「地仙魔寶?」

    這黑龍分明是陰冥宗凝練的地仙之寶!

    他們下意識看向坎冥殿主的方向。的確,老殿主身邊飛舞的魔龍中,似乎比傳聞中要少一條。

    一條地仙級別的魔龍,足以保護姬飛晨逃過煌陽魔教的攻擊。這正是他狂傲自負的底氣。而且,他在這裡展現的風頭越出彩,回頭坎冥殿主也就會越高興。

    投鼠忌器之下,眾多魔人不敢攻擊,而是落在楊飛邊上。

    「劉叔,張叔,為什麼你們不動手?難道那條魔龍還真能擋下你們聯手不成?」他看向姬飛晨身邊的魔龍。

    魔龍自動化作一把黑**劍,在姬飛晨身邊穿梭飛舞。

    「他當然擋不住,但我們要為此折損幾個人。」這些魔修自私自利,怎麼肯為壓制姬飛晨而做出犧牲?

    「咱們就算殺了這小子也沒用。最關鍵的戰鬥,是幾位教主和坎冥殿主的交鋒。」

    「是啊……是啊。」幾個人附和道:「咱們牽制住這小子,不讓他身上的黑龍飛到坎冥殿主那邊,這就是咱們最能幫助教主的。」

    姬飛晨活著,黑龍給他護法,必然能牽制坎冥殿主不能發揮全力。

    楊飛見幾人推三阻四,默默抬頭去看空中的白骨魔神。

    這尊魔神法相旁邊圍繞著幾隻神鳥凶禽。但是這些飛鳥對比白骨魔神,不過是米粒般大小。

    到最後,坎冥殿主索然無趣:「算了,老夫還有事。就不陪你們捉鳥玩了!」白骨魔神憑空消失,下一刻噴出無邊冥河,瞬間蓋住整個山峰,以弱水蔓延魔峰。

    山中什麼山石草木統統在弱水中化作烏有。

    「九幽弱水!」看到坎冥殿主身邊浮現的弱水,姬飛晨神色一肅。這不是他這種降級之後的魔水,而是真真正正的九幽弱水。

    潺潺黑水從老殿主身上流出,旁邊煌陽魔教眾人一看,紛紛準備避讓。

    但是在這座山中,他們往哪裡跑?四周被弱水籠罩,黑水瀰漫魔峰,偌大山峰所有魔徒統統被困於此。

    原本飛在空中的諸魔,一個個倉皇竄入大殿。似乎想要借助大殿中的禁法來庇護自己。

    「楊教主,諸位朋友。現在能好好談一談了麼!」老者站在雲端,俯視面前的幾位地仙。

    這些人同樣被冥河困住,只要他們稍有異動,就會被坎冥殿主擊殺。

    不需要其他人幫忙,坎冥殿主一個人就壓服諸位地仙。

    「老哥哥不愧是有望天仙之輩。」楊教主看到九幽弱水後,面露複雜之色。他身邊的魔水中,浮現出一隻白骨魔爪橫在脖頸,生死受制於人。而其他人身邊,則是一把把由九幽弱水煉成的魔劍。

    坎冥殿主積蓄的九幽弱水足以殺死任何一位地仙。包括三宮之主,如果不用法力抵抗,直接被弱水沾染,他們的仙體也無法倖免。這已經快接近九幽冥河的最高層次。

    「所以,你們南方教的意思是?」

    「雲霄閣第三次鬥法當在幾個月後。到時,便有勞陰冥宗的諸位。」楊教主說完後,身邊黑水悉數散開。他神色惱火,直接拂袖一掃,將魔山之上的宮殿收走。接著,幾位地仙率眾門徒讓出這座山峰。

    一人壓服一個門派,讓姬飛晨心中警惕:我這便宜師祖,果然有這幅能耐?那麼,龍王閣下的實力又有多高?

    「姬飛晨,你把旗旛插上。」坎冥殿主落下來,姬飛晨身上的魔龍自動回到他身上。

    姬飛晨聞言,將一把黑色旗旛插在地上,標記這一座靈峰。嗖的一聲,旗旛升起烏光,在這座山峰升起陰冥宗的徽章。

    「接下來,去黑聖宗。」

    老殿主帶姬飛晨趕赴黑聖宗,路上姬飛晨默默體悟老殿主和魔教地仙的戰鬥。

    比起九幽弱水,他更在意「白骨魔神相」。

    「這就是元道的精髓,上古神魔之力!」姬飛晨看得心神搖曳。看看坎冥殿主,再回想不久之前的烏金神人。

    「不管是仙道還是魔道,都是從上古神魔身上參考學習。如果我想要再興煉氣士法門,或許唯一的希望也在上古神魔上。正好我要從魔門中再傳真法,不如從此著手。」

    姬飛晨的先天真靈在道果中催動大道圖。一卷卷大道圖在身邊飛舞,推算元道精要。

    「煉氣士修煉元氣。而根據龍王所言,上古神魔也是從元氣中誕生的生靈。那麼,煉氣士最適合的發展方向,應該就是這些上古神魔。」

    但這樣一來,又回到煉氣士曾經的玄元之辨上。到底應該參悟神魂,以神魂合入天地?還是應該單純走上古神魔之體呢?

    這個問題不解決,煉氣士復興後,仍然要分裂。

    但沒等姬飛晨考慮清楚,他便和坎冥殿主來到黑聖宗。

    此時,豐山殿主已經來了一會兒。不過他臉色陰沉,站在黑聖宗的門口,遲遲不曾靠近。而他邊上,有兩具乾淨的白骨,上面不見一丁點的血肉。

    「這……」姬飛晨先是神色凝滯,隨後反應過來:「這是黃脈的那兩個弟子?」

    豐山殿主去蟾宮,因為他們早有約定,所以和和氣氣離開蟾宮趕赴黑聖宗。但黑聖宗是最詭秘的魔門宗派,他們剛剛來到門口,就被黑聖宗的魔咒埋伏。

    看到骨頭架子,坎冥殿主故作吃驚:「咦?這二人是誰?你身邊那兩個弟子呢?怎麼沒把他們帶來?」

    「是啊。雖說我們這些小弟子無法參與地仙大戰,甚至會讓您二位分心。但兩位太上長老神通廣大,難不成還護不住我們?」

    這二人一唱一和,直接讓黃脈之主下不來台。

    豐山殿主黑著臉,突然暴起出手,右手如鷹爪去擒拿姬飛晨。「小子,你也去試試!」

    姬飛晨神色不慌不忙,默默在體表套上魔龍戰甲。一層厚實的龍鱗將他團團裹住。而旁邊的坎冥殿主,則拂袖一掃,一片弱水魔光把豐山殿主擋住。

    「怎麼,老傢伙想跟我打一場?」坎冥殿主有這個底氣。單純比道行,他在陰冥宗可以橫著走。

    豐山殿主的手被他抓住,最後只能默默放下。

    「黑聖宗咒法詭秘,巫咸那傢伙親自來了。你們看著辦吧!」

    豐山殿主站在一旁,顯然不樂意跟坎冥殿主聯手。他腳下冒起一片黃泉魔沙,從旁邊兩具白骨處,將他們身邊的毒砂吞噬。

    陰冥宗黃脈的主旨是「煉沙」。每一個弟子都祭煉一種本命靈沙,隨著他們實力提升而提升。但如果這些弟子死亡,靈砂就會被門中高人收走,用來煉入他們的靈砂中。

    長此下去,讓黃脈豐山殿主的「黃泉寂魔幽天沙」更接近傳說中的「砂母」。

    這也是最初,姬飛晨沒有選擇黃脈的一個原因。

    很簡單,黃脈那些弟子,統統都是豐山殿主的「魚」。等弟子們的靈砂煉好,他直接收穫最後成果。就這樣「積沙成陸」,讓豐山殿主的法力越發雄渾。

    單純比黃泉沙的總量和貯備,他能接連殺死數位地仙。但也是這個原因,讓他法力在渾厚的同時越發駁雜。所以,在五大殿主的排行中不如坎冥殿主。

    豐山殿主收取靈砂,姬飛晨腰間的黃泉法螺忍不住震動起來。

    法螺變作指甲蓋大小掛在魔龍鐧上,這裡頭有幽冥之中的淤泥毒砂,和黃泉寂魔沙屬於同一來源。

    豐山殿主有感,不由得往姬飛晨方向看了看:「你小子身上,用我們黃脈的靈砂?」

    姬飛晨臉色一變,突然想到自己擊殺梁初名的事情。「那傢伙的靈砂被我煉入黃泉法螺,如果被這人發覺……」

    「黃脈?這是我們陰冥宗的靈砂,誰說只有你們黃脈能煉製?」坎冥殿主輕描淡寫擋下質疑,對姬飛晨說:「你隨我去拜見巫咸大人。小心這裡的魔咒。」

    巫咸,是黑聖宗主的名號。每當黑聖宗主繼位後,就會傳承這個「名號」,作為新的巫咸。可以說,巫咸象徵玄正洲的巫術極致。是玄正洲在咒術上的第一人。

    哪怕是坎冥殿主,在面對此人時,仍然有著幾分戒懼。

    「小子,咱們進去。」

    「嗯。」姬飛晨心中忐忑,靠近黑聖宗,總讓他想起某些不好的回憶……

    那是姬飛晨剛剛入魔道的時候。一開始,穿越而來的少年意氣風發,自認為自己有著「主角光環」,能在這個世界大殺四方。隨便一跺腳,王霸之氣就能讓人臣服。

    可惜,他一個螻蟻般的存在,憑什麼抗衡魔門這龐大的體系?

    魔門在數千年的刻意施為下,形成一種以背叛為主導的特殊體系。姬飛晨一開始在魔門中的夥伴,都一一將他背叛。

    就如同蕭瑩針對那個師妹一樣,最初姬飛晨身邊的人,同樣對他不懷好意。

    曾經有一次,他救助一個同門逃離妖獸的攻擊。但是在半路上,自己卻又被這個同門暗害,跌入黑聖宗地域。

    那時,他被一對女裝兄弟所救。

    後來,才得知彭家兄弟的來歷。

    彭家兄弟是黑聖宗的聖子候選人。但成為聖子的條件苛刻,還有諸般限制,以及倫理上的問題。於是,他們倆被從中土抓入南疆後,設法從黑聖宗逃脫,並且化名「姐妹」逃過黑聖宗的追蹤。

    因為黑聖宗的「聖子」必須是男性,所以南疆巫師沒有懷疑這對姐妹花。正巧,二人救下姬飛晨。

    因為彭少宇想要逃離黑聖宗,和剛剛被人背叛的姬飛晨頗有話題。二人很快結下友誼,並約定從魔門逃離,日後在中土做個逍遙自在的散修。

    然而,好景不長。很快,他們就被黑聖宗的人追上來。

    「如今想來,恐怕這背後是明魔子的安排吧?」

    作為聖子有一條特殊規矩。在擊敗其他候選人兄弟後,最後一對兄弟必須在靜室中苦修七日。並且將對方生食,用對方的精血完成「合體」儀式。

    據說,這個秘儀來自黑天魔尊曾經的經歷。吞噬自己的半身,達到天神之境。

    彭少宇不肯這麼做,但不見得其他人也不樂意。

    姬飛晨想到曾經那一幕幕,忍不住搖頭將腦中的雜念摒棄。

    但是在靠近黑聖宗的時候,他左臂肩膀上的黑天神印悄然激活。

    可惜,他一個螻蟻般的存在,憑什麼抗衡魔門這龐大的體系?

    魔門在數千年的刻意施為下,形成一種以背叛為主導的特殊體系。姬飛晨一開始在魔門中的夥伴,都一一將他背叛。

    就如同蕭瑩針對那個師妹一樣,最初姬飛晨身邊的人,同樣對他不懷好意。

    曾經有一次,他救助一個同門逃離妖獸的攻擊。但是在半路上,自己卻又被這個同門暗害,跌入黑聖宗地域。

    那時,他被一對女裝兄弟所救。

    後來,才得知彭家兄弟的來歷。

    彭家兄弟是黑聖宗的聖子候選人。但成為聖子的條件苛刻,還有諸般限制,以及倫理上的問題。於是,他們倆被從中土抓入南疆後,設法從黑聖宗逃脫,並且化名「姐妹」逃過黑聖宗的追蹤。

    因為黑聖宗的「聖子」必須是男性,所以南疆巫師沒有懷疑這對姐妹花。正巧,二人救下姬飛晨。

    因為彭少宇想要逃離黑聖宗,和剛剛被人背叛的姬飛晨頗有話題。二人很快結下友誼,並約定從魔門逃離,日後在中土做個逍遙自在的散修。

    然而,好景不長。很快,他們就被黑聖宗的人追上來。

    「如今想來,恐怕這背後是明魔子的安排吧?」

    作為聖子有一條特殊規矩。在擊敗其他候選人兄弟後,最後一對兄弟必須在靜室中苦修七日。並且將對方生食,用對方的精血完成「合體」儀式。

    據說,這個秘儀來自黑天魔尊曾經的經歷。吞噬自己的半身,達到天神之境。

    彭少宇不肯這麼做,但不見得其他人也不樂意。

    姬飛晨想到曾經那一幕幕,忍不住搖頭將腦中的雜念摒棄。

    但是在靠近黑聖宗的時候,他左臂肩膀上的黑天神印悄然激活。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7:19
第一百八十七章五指鎮心猿

    上古時代,是上古神魔稱霸的時代。黑聖宗所祭祀的「黑天」,正是其中一尊魔神。他吞噬自己的兄弟,煉成黑天之道,象徵世界之暗。

    黑暗包容一切,罪惡、妒忌、仇殺乃至死亡……這種種負面力量,統統包容在黑天魔尊的偉力中。最終化作吞沒一切的幽暗,成為永恆不朽的黑天。

    當然,黑天魔尊到底有沒有黑聖宗描述的那麼厲害,那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但神魔之體來自天地,本身就是大道的演繹。除卻他們之外,世界同樣會有獲得類似力量的生靈誕生。

    黑聖宗的「聖子」候選人,就是天生接近黑天魔尊,擁有類似力量的孩子。在黑聖宗的描述中,這些人天生擁有「黑天」的賜福。

    彭家兄弟正是如此。不過比起弟弟,哥哥所具備的黑天之力更強,甚至在歷代聖子中也屬於千年難得一見的傑出人才。只要他願意,可以輕輕鬆鬆上位。

    但因為不願意和弟弟殘殺,所以彭少宇帶著弟弟逃離黑聖宗。致使自己被弟弟暗算,死於非命。

    臨死前,他把殘留的黑天魔印凝成一道法印留給姬飛晨。讓姬飛晨能避免絕大多數的黑聖宗咒術。

    原本,明魔子成為聖子後想殺姬飛晨滅口。可因為黑天魔印的庇護,最終讓奸計無法得逞,眼睜睜看姬飛晨順利回到陰冥宗。

    「按理來說,就算我那哥哥留給他神印,也不可能維繫太久。」明魔子往山路上看:「當年我成為聖子時日尚淺,無法破解黑天神印。但現在不同——」

    他小心感應姬飛晨,沒從他身上有所察覺,不由得暗暗放下心。

    「今天,他死定了!」

    坐在中央,老神在在的巫咸忽然看向身邊的白衣青年。見他握緊拳頭,情緒激動,老者微微一笑,也看向山路上的姬飛晨。

    ……

    突然,姬飛晨抬起頭,望向明魔子所在的方向。

    「你也感覺到了嗎?」豐山殿主看到姬飛晨的舉動,誤以為他有所察覺,對他說:「黑聖宗開始行動了。」

    轟——

    先是一聲驚雷炸響,緊接著嘹喨的祭歌聲從山巔傳出,不斷往下蔓延。隨後山路兩側出現各種千奇百怪的魔獸。一個個面目猙獰對準姬飛晨三人。

    有一隻類似猿猴,通體丹紅的魔獸,對著他們不斷拍胸脯。然後,抓去旁側的大樹對他們擲來。

    姬飛晨下意識把手放在腰間的魔龍鐧下,但下一刻被坎冥殿主按住:「這是厭天咒。不要亂動!」

    魔獸名叫朱厭,是一種象徵兵戈戰爭的凶獸。每當它出現,就會引發天地殺伐之氣,讓天下兵荒馬亂。

    「厭天咒?這是朱厭魔獸?」姬飛晨馬上醒悟,趕緊鬆手。對修士而言,只要中了厭天咒所化的朱厭挑釁,就會被戰意所傷。

    「不要在心中升起戰意。只要你升起戰意,就會形成朱厭魔相攻擊你的魔魂。」

    姬飛晨臉色微微變化。方才他心生爭鬥之念,自動在他的泥丸宮中出現一隻巨大的猿猴。這朱厭便是姬飛晨的戰意,隨著他中招,體內戰意勃發,已經漸漸不受控制。朱厭魔獸開始破壞他的泥丸宮。

    坎冥殿主伸手在他眉心一點:「用白骨觀法!」

    姬飛晨二話不說,將心神平復。元神尊主泥丸宮,人身龍尾的泰皇元神冷冷注視面前來回跳動的朱厭。

    突然,元神化作巨龍對朱厭一吼,自然而然有龍威震懾萬物。

    龍,乃萬靈之首,天然可以壓制其他神獸魔獸。

    朱厭在龍吟中停滯行動,被姬飛晨抓住機會。

    「五指鎮心猿!」一記雲龍探爪,將朱厭攥在手心,反手鎮壓在泥丸宮,化作靈山寶峰壓制這一縷暴動的信念。

    再度睜開眼,看到兩位殿主一左一右在他身邊。二人手上貼在他雙肩,正準備出手幫忙。

    「不錯。能這麼快從厭天咒中跳出,你小子的心志不錯。」哪怕是豐山殿主,看到姬飛晨從容擺脫暴亂的戰意,也不由點頭讚許起來。「到底是元祖看重的人啊。」

    可轉念一想,此人出現在黑脈,而不是自己的黃脈,分明是未來的絆腳石。豐山殿主又沉下臉,不再言語。

    而坎冥殿主屈指一彈,將厭天咒的朱厭咒靈滅殺:「咱們元道重視神魔法體。但天心靈宗、黑聖神宗以及白蓮淨宗,對心神修為皆有極高要求。姬飛晨,你可知道這三脈的區別?」

    「弟子曉得。」姬飛晨組織語言後,慢條斯理說:「白蓮淨宗的惑神之道,以天女皮相迷惑外人,拜在她們石榴裙下。這種籠絡人心的法子,是她們在玄門所學。咱們白脈,也開始研究類似的天女妙相。

    天心靈宗以靈種紮根人心,借七情六慾澆灌靈種,最終元胎成,靈神出。以靈神滋補魂魄,鍛造陽神法念。

    而黑聖宗,則以黑天之力操控人心種種雜念。只要心有雜念,被他們的咒靈感應,就會在心中生成相應的魔怪攻擊精神之源。」

    說著,姬飛晨突然升起一個念頭。

    「黑聖宗操控雜念。但這些雜念不傷黑聖宗之人。全是依靠他們身上的黑天之力。黑天,在我看來就是寧靜之夜,能看做一種心境,或者一種大道。」

    姬飛晨努力放空思緒,在腦中觀想無星無月的寧靜之夜。

    無月無星,無光無音,只有永恆之暗籠罩世界。

    這種景像在太古天地未開之前,是混沌之中所特有的現象。因此,用一種莫名的力量能吞噬萬物之力。

    當姬飛晨觀想「黑天」時,忽然他左肩上的黑天魔印自動流出一股力量進入眉心泥丸宮。

    這股力量形成一尊六臂神人,神人手持寶劍、淨瓶、明鏡、方印、斧鉞以及神珠。他頭頂帶著寶塔狀的王冠,盤坐在一朵蓮花上。

    這尊黑天魔相一出,在姬飛晨眼中,諸多魔咒再也不成問題。

    這時,再看向山路旁邊的其他怪獸。自然而然,將怪獸所象徵的魔咒解析出來。

    這些怪獸,都是黑聖宗巫咒所凝聚的「咒靈」。將咒語化作靈性怪獸,是人仙境界特有的手法。它們的本質,就是黑天之力。

    「能操控嫉妒情緒的三頭墨鴉,能帶來死亡的蛇頭豬……」各種咒靈都蘊含奇妙的力量。哪怕是目光和它們對上,就會輕易中招。

    但是,姬飛晨在坎冥殿主身上也看到一團粘稠如濃墨的力量,將所有咒靈吞沒,一一把它們一一打碎。

    「師祖也具備黑天之力?」姬飛晨神色驚訝,心中有種種說不清的疑惑。

    接下來,三人腳下的黑蓮從山下蜿蜒而起,猶如一條巨龍馱著三人來到山巔。

    山高風冷,姬飛晨吹著寒風,打量黑聖宗打造的神壇。

    黑聖宗傳承上古之風,不立殿堂宮閣,而是以祭壇、圖騰作為標誌。

    魔台高有五重,眾多巫師環繞在每一層玉台上,正口誦魔咒,不斷生出咒靈加固魔台外圍的屏障。

    於是,豐山殿主對坎冥殿主說:「黑玉魔台外圍的屏障,這是阻攔你我前進麼?」

    「不忙!」坎冥殿主伸手一指,他們方才走過的道路,山路遍佈的黑蓮花突然聞風而動,化作巨龍撞擊倒扣的「海碗」,將玉台外圍的屏障打碎,三人從容走上玉台。

    玉台週遭立著白色圖騰柱,插著皂雕色旌旗。眾多魔人盤膝而坐,按照他們的地位和實力,分佈在五重玉台的下三層。他們面前擺著火盆、紙偶,正自顧自動作,根本不在意陰冥宗三人到訪。

    姬飛晨看得出神,忽然豐山殿主對他肩膀上一拍:「小心!」這一拍,將某個暗中靠近姬飛晨的影蝶打碎。

    「多謝殿主。」姬飛晨看向破碎的影蝶,這是某種特殊的密咒,能操控影子來殺人。

    「哼!」豐山殿主神色冷漠:「謝?只是不欲讓咱們陰冥宗丟人罷了。你小子小心點,別在這裡出醜!」邊說,他上前一步,站在姬飛晨一側,擋下某些人的暗算。

    黑聖宗最詭異的,就是防不勝防的詭秘咒法。

    豐山殿主身上冒出一層細微而不可見的濁沙,將他們三人籠罩。

    姬飛晨下意識摸了摸左肩,然後看到坎冥殿主已經走上第五重玉台。

    在那裡,明魔子和巫咸等待多時。

    巫咸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因曾食用不死藥,比歷代巫鹹的壽命要長很多。黑聖宗的興盛,跟他脫不開干係。

    看著黑聖宗的統治者,再看看他身邊一身白袍的明魔子,姬飛晨握緊拳頭,壓下心中的殺意。

    黑聖宗害死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恩人、知己。這仇,姬飛晨無法忘卻。

    「雖然少宇不讓我報仇,但黑聖宗該滅,這個制度也應該廢去!」擁有九襄瓊樹的姬飛晨,作為煉氣士一脈的氣運之子。姬飛晨有這個底氣和黑聖宗抗衡。

    反正,要打破當今仙魔涇渭分明的格局,他就需要和各大門閥較量。如今也不在意多一個黑聖宗。

    「就算他不讓我殺他弟弟。但黑聖宗這個兄弟殘殺的規矩,不能留。還有血祭,如今的時代也不容許存在!」

    黑聖宗以血祭著稱,去年姬飛晨便曾經在黑聖宗救下一家人。將他們送到旱魃女仙處救治。

    可這只是南疆角落的一例,姬飛晨偶然路過可以救助,但面對黑聖宗在南疆根深蒂固的習俗。姬飛晨必須用漫長的時間來解決。

    巫咸和坎冥殿主之間的交流很快結束。

    兩人昔年就是舊相識,彼此之間有段交情。

    「原先,老夫便有意和黑聖宗聯盟。可惜掌門更傾向六臂神宗。不過老友啊,即便是現在,老夫也更傾向於黑聖宗。日後等我們晉陞聖地,關於你們和六臂神宗的紛爭,只管來找我。」坎冥殿主拍著胸脯,大包大攬抗下。

    姬飛晨和豐山殿主見他神色真誠,心中暗道:你都快飛昇,就算誇下海口,到時候你拍拍屁股一走,他們找人幫忙去?

    但不管是不是場面話,聽起來總讓人受用。巫咸臉上老褶皺成一朵花,他笑道:「老夥計這麼說,不管真情假意,我這心裡也舒服點。成!咱們之間也不說虛的。你們晉陞聖地,相應的過場還是要走。要做聖地,和血海抗衡,沒有相應實力可不成。」

    巫咸遂命人擺下一張棋盤,上面雜亂無章佈置著一大片黑白棋子。

    「老夥計。正好你們這邊有三人,便跟我們這方三人決鬥。你們若勝了,我們黑聖宗便認可你們晉陞。」他敲擊枴杖,背後的明魔子和下方玉台上的一人站出來。

    「你們倆,去領教領教陰冥宗的絕學。」他吩咐後,對坎冥殿主說:「老夥計,咱倆好久沒有一起下棋,這次可不容錯過。」

    名義上是下棋,但這裡的每一顆棋子,都蘊含黑聖宗的巫咒。在下棋的時候,巫咒侵蝕坎冥殿主的身體,這是一種無形間的咒術鬥法。

    殿主沉吟一番,忽然笑了:「好。」他坐在巫咸對面,全身心投入這場咒法博弈。

    他拿起白子,裡頭自動有一種「流火毒咒」爆發。

    坎冥殿主身子一震,九幽弱水在體內翻滾,強行壓下體內的毒咒,將棋子落在棋盤一角。同時,黑子的數道詛咒統統爆發,如同龍蛇一樣竄入殿主體內。同樣,被他體內磅礴的法力鎮壓。

    豐山殿主站在一旁,見二人不斷落子博弈,他看得心驚肉跳:「三百多道咒法,而且都是巫咸親自下咒。哪怕只接受白子的咒法,也要硬抗百餘道。」

    「閣下,你還有心思看別人麼?」從下方走上來的麻衣男子打斷豐山殿主的思路:「其他兩方都已經開始,咱們也開始吧、」

    都開始?

    豐山殿主看向姬飛晨那邊,只見一位衣裳飄飄的白衣青年正跟一頭人形魔龍在肉搏。

    二人見面,分外眼紅。當巫咸吩咐的時候,明魔子就對姬飛晨衝過去。

    而姬飛晨張開龍甲,魔龍鐧在手中虎虎生風,一副以命搏命的樣子和明魔子近戰。

    「這小子,放著弱水不用,居然跑去肉搏?」豐山殿主搖搖頭,便負手對眼前人說:「黑聖宗中沒聽說過你,你是何人?」

    「苗雨。」這個麻衣男子淡淡回應,他身上冒出一片魔光,飛出好幾隻雷鬼。

    看著環繞閃電,口吐雷音的雷鬼。豐山殿主身邊冒出黃沙,一面面靈盾生成,將雷鬼悉數擋下。

    「這是你們祭祀的鬼神?看上去也沒什麼用,不如——」豐山殿主伸出手,自動有一撮沙子在他手中凝成峨眉刺,對準面前男子說:「不如,咱們也近戰如何?」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7:19
第一百八十八章掌中世界

    黑聖宗駐地外頭,或者說在九赫山外,有三個人悄無聲息聚集在一起。

    他們藏在幽寂靜謐的深山老林中,沒有任何魔門大能察覺他們的存在。

    杜越默默在地上刻畫陣法,催動「水鏡圓光術」。秦武坐在樹梢,額頭睜開通天神目,注視遠方魔門景象,並且將自己看到的東西投影在地上的水鏡。而無名則以神通妙法隱藏三人蹤跡,一層層白色玄氣環繞在這片密林,不被外人察覺。

    玄門三宮聖地的傳人齊聚於此!

    九赫山萬魔匯聚,無名深感魔焰滔天,便暗中和秦武、杜越聯繫,商議一併來探查魔門。

    比起隱在暗處的太上無名,明面上的兩宮傳人太好找了。因此,在兩位宮主的默許下,他們隨無名前來。

    當然,此行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接應前面一批潛伏在魔門中的人。可惜,除卻廣微派羅遙被姬飛晨救下外,其他人統統被魔門擊殺。

    三宮傳人晚來一步,只能暗中設法窺探魔門氣象,正好看到陰冥宗地仙們開始挑戰各大門派。

    杜越看到陰冥宗的舉動,眉頭大皺:「陰冥宗本來就是僅次於血海的門派。難道現在,要把他們也看做聖地?」

    「雙頭之蛇,首尾各一,其心不和,不前行也。」無名笑道:「我對魔門再多一個聖地門派倒是很期待。因為這樣一來,兩大門派內鬥,反而更好對付。」

    「話這麼說,但你別忘了。其他幾個魔門也都不是省油的燈。」秦武說:「尤其是黑聖宗,傳承上古巫教道統的他們,可不好對付。」

    他們看到黑聖宗中的戰鬥,對巫咸以及明魔子等人的手段深感警惕。

    黑聖宗保留著上古巫教祭祀的傳統。他們祭祀神魔,以信仰香火的力量凝聚成為一尊尊鬼神魔靈。這些千奇百怪的鬼神,有很多和上古神魔一脈相承。

    苗雨的雷鬼就是其中一類。這些通體閃爍雷光的雷鬼,是南疆幾個小部落祭祀多年的魔神。

    這些部落保持上古風貌,信奉自然之力。從他們的祭祀中,誕生諸多雷獸鬼怪。如果再過幾千年,這些雷鬼或許能成為雷神,證就天地兩極三才的雷霆之主。

    苗雨是部落中最傑出的人傑,他以自身精血豢養雷鬼。如今才僅僅不惑之年,便借助雷鬼之力能和通玄境界的人仙對抗。

    「黑聖宗祭祀神魔,他們一步登天的手段太多了。」秦武低聲說:「只要讓凡人獲取一尊鬼神,不就馬上具備人仙級別的戰力?」

    杜越雙手抱胸,滿不在乎說:「但你也別忘了。正因為豢養鬼神,黑聖宗門人身體孱弱,壽元稀少,反而無法造成威脅。」

    「黑聖宗不行。但黑天教呢?」

    杜越神色一頓,不再言語。

    上古黑天教是四方教、天罡教級數的龐然大物。但隨著黑聖宗和六臂神宗的分裂,各自取得一部分傳承,聲勢遠不如前。黑聖宗偏向於巫咒和精神的鍛鍊。六臂神宗偏向於神通和肉身的淬煉。

    原本在上古時代。黑天教門徒一邊鍛鍊肉身,一邊用精血飼養鬼靈,尚且可以保持平衡。但現在……黑聖宗注重精神修煉,本來便血氣不足。又因為成天飼養鬼怪,壽命比一般修士要少。

    很多巫師,頂多能活一百年。而高明一些的,也就是二三百年的壽命。因為他們的精氣神,都被豢養的鬼怪吸食。

    苗雨也是如此,他肉身孱弱,別說和豐山殿主打。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仙修士,他在近戰上都未必比得過。

    所以,他當然不敢和豐山殿主硬拚。而是硬著頭皮,將雷鬼派出來打架。

    無名聽二人所言,目光盯著遠處豐山殿主和苗雨的戰鬥。

    面對雷鬼的攻擊,豐山殿主只是搖搖頭,隨意拿出一個木盒,從裡面抓出一把沙子。藍色弧光一閃而逝,當沙子潑灑在雷鬼身上,忽聞幾聲慘叫,然後雷鬼統統消失不見。

    無名道:「秦老兄的擔憂沒錯。黑聖宗的鬼神很讓人頭疼。但面對地仙級別,純陽之神絕非區區一些鬼神所能抗衡。比起這些豢養的鬼神,我更擔心另一件事。」

    「明魔子嗎?」秦武目光落在明魔子和姬飛晨的戰鬥。對於這一場戰鬥,他也很在意。但在意的對象並非明魔子,而是姬飛晨。

    李靜洵早就囑咐過他們,讓他們日後小心提防姬飛晨。

    這次來,秦武專門留意姬飛晨:「清泓道友的親弟弟,看樣子他的實力不遜色明魔子。他們倆處於同一階梯,甚至對我們幾個也很接近。」

    「接近?」杜越露出反感之色:「不過是在九赫山的魔域中而已。出來跟我們打,他們倆能打過誰?至於那清泓——哼,無非是法寶之利。我不認為他能比上咱們三宮傳承。」

    杜越曾經在散仙清泓手中吃了暗虧。在玄門排名上,他對清泓也頗有微詞。

    秦武和無名都不說話,默默看向黑聖宗的戰鬥。

    忽然,杜越抬起頭,對無名說:「當然,如果無名道友就是清泓的話。前言我收回,並且對閣下道歉。」

    無名到底是不是散仙清泓,這是天下仙魔都很好奇的一件事。

    秦武也不由得看向無名,想要看他怎麼回答。

    然而,無名的面目神情隱藏在迷霧中,哪怕是通天眼也沒看破他身上的迷霧。最終,無法從面目表情觀察他的情緒,只聽他悠悠道:「道祖玄門正統,自有不凡之處。太上無名無相,唯道而存不長。我是太上傳人,清泓自然也是。同理,李靜洵是,劉子墨是,景軒是,青嵐是,張元初亦然。」

    「所以,只要是太上的功法,都是太上傳人?」

    「只要能領悟太上根本大道,自然便是太上傳人。」

    「……」見他滴水不漏,二人一臉無語。

    突然——

    就在三人討論時,場面隨之一變。三人不再說話,而是看向姬飛晨和明魔子。

    黑聖宗肉體孱弱,明魔子就算具備黑天之力,以黑天神力鍛鍊肉身仍然無法避免這個問題。

    反觀姬飛晨,黑龍之體本來就是神魔真身。加上龍王的龍鱗洗禮,讓他肉身的堅固度就如同真正的龍體。天然可以削弱外界的攻擊,並且有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功效。

    所以在兩人肉搏廝殺時,很快便分出勝負。

    姬飛晨對明魔子的種種攻擊不管不顧,一步步走到明魔子面前,伸手將他脖頸掐住。

    「唔——」明魔子瞪大眼睛,預想之中的大戰三百回合根本沒有發生。

    姬飛晨只是單純走到他面前,至於明魔子催動的各種咒法,乃至他召喚的鬼神統統無法奏效。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那傢伙的黑天印,在幾年後還能有這種效果?」

    「怎麼,你很驚訝?」姬飛晨提著明魔子,在他耳畔低聲說:「假的就是假的。就算你能瞞過天下人,也瞞不過我。今天,我能完好無損站在你面前,就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一開始,姬飛晨也很驚訝。他本來已經做好和明魔子打生打死的準備。

    大戰三百回合,日月無光,天地失色,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給昔年摯友報仇。

    但——太輕鬆了!

    彭少宇留給姬飛晨的黑天魔印,在幾年後仍然奏效。且發揮絕大功效,讓姬飛晨豁免黑聖宗的攻擊。

    因此,他只需要一步步走到明魔子面前就夠了。

    而看到姬飛晨身邊黑霧瀰漫,形成寧靜而悠遠的暗夜,下方黑聖宗之人一片嘩然。

    「不可能!他身上怎麼會有黑天神力!」

    眾多巫師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而三宮傳人則皺起眉頭,秦武對二人說:「你們懂唇語麼?他們在說什麼?我看姬飛晨身邊的力量,有點古怪。」

    無名:「略有涉獵。他們說『為什麼姬飛晨擁有黑天之力』。」

    「啊?」杜越跳起來:「姬飛晨也能作為黑聖宗的聖子嗎?」

    「只要他有哥哥,未必不可能。」無名語氣古怪,顯然想到了什麼,繼續盯著姬飛晨看看。

    玉台上,姬飛晨不理會其他人的想法。

    「你哥,雖然不讓我殺你。但將你做成人彘,只要供養你的一點性命,幫你們家傳宗接代,相信你哥不會怪我。」

    於是,姬飛晨一點點捏碎明魔子的喉嚨,然後將他的關節四肢一一扯下。

    在這過程時,明魔子也一聲不吭,坐看姬飛晨的動作,幽幽目光閃爍青火,死死盯著姬飛晨。

    當姬飛晨最後要拍碎明魔子腦袋時,手忽然停頓,遲遲沒有下手。

    兩人一動不動,保持姬飛晨「分解」明魔子的樣子。

    「這是干什麼?元神大戰麼?」杜越露出驚訝之色:「明魔子的肉體居然早就死了?」

    三傳人見識廣博,秦武苦笑道:「魔門常有鬼才、怪才,沒想到這明魔子對自己也這麼狠。他居然早早就把自己的身體練成傀儡,根本不會受到五感的傷害。」

    所以,姬飛晨一步步卸下他的關節,他也毫無反應,一點痛感都沒有。

    「以神控體,以靈驅身。黑聖宗的法術果然邪門。」杜越看到二人一動不動,搖頭說「姬飛晨敗了。雖然在肉體上他能佔據優勢。但是在靈魂上,他必敗無疑。」

    「你輸定了!」同樣的話,也出現在姬飛晨的泥丸宮中。

    白衣少年翩然而來,他以純粹的精神體漫步在姬飛晨的眉心祖竅。在這泥丸宮的識海世界中隨意行動。

    黑水滔滔,但在他面前悉數退散。

    「誠然,我沒有料到那傢伙的咒印居然還能管用。但我這幾年今非昔比,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我。」隨著明魔子走過,他背後的濁浪汪洋統統化作黑色幕布,宛如黑天之夜吞沒萬物。

    最後,明魔子來到一片玄潭。

    在這汪洋之中,只有這片玄潭泛起金色餘輝。

    「玄潭之龍,沉眠九淵。」明魔子看到水潭中沉眠的魔龍,他撫掌大笑:「怎麼,姬飛晨,老朋友來你家做客,你也不歡迎一下?」

    轟——

    水面暴起浪花,一條黑龍飛出水面。他冷冷注視明魔子:「你覺得,現在你贏了麼?」

    「比肉身,我不如你。但比精神力,你不行。」明魔子負手傲然說:「我早在去年就把肉身煉成傀儡,以精神驅使肉身。只要精神不滅,可以隨便換肉身。」

    姬飛晨一聽,馬上回過味:這不就是自己的法子嗎?元神躲在道果,以陽神法念操控軀殼。

    「到底昔年相識一場,怎麼連手段都這麼類似?」姬飛晨心中嘀咕,繼續聽明魔子說話。

    面對昔年友人,對於自己最得意的手段,明魔子忍不住炫耀起來。

    「本來這法子是對付宋紹明和鄭瓊的。但看在昔年交情一場,我第一個拿你開刀。放心,等你死後,我把你的肉身煉成另一具傀儡。」

    「你就這麼吃定我了?而且,跟我說這麼多?就不怕我找出破綻?」

    「找出破綻?就憑你這個龍魂?」明魔子打量面前的龍魂,這龍魂只有三尺長,根本不足為慮。

    「在你臨死前,讓你做個明白鬼。回頭下去了,去跟那傢伙說說,你們倆就好好在地下作伴。」明魔子抬起手,一片黑天之力形成刀刃:「也算是我這個做弟弟的,對他的一片心意。」

    刀刃斬下,把眼前的黑龍直接打死,一道流光隨之散去。

    「那倒不如你自己下去跟他說。」忽然,四周隆隆作響,明魔子所化的黑天被一股巨力撕裂。

    下一刻,明魔子在天空中看到一張人臉,或者說一具身軀。

    六臂神人,頭戴塔冠,手持寶珠、神劍等六神器。而自己,正站在他的一隻手中。

    神人露出戲虐之色:「在我手掌中好玩麼?可惜,你不姓孫,我不叫如來,不然我就送你一座五指山玩玩。也算,對得起咱倆交情一場。」

    比精神力?姬飛晨煉成先天真靈,可不會在這方面輸給誰。剛才,明魔子所看到的那些景象,無非是姬飛晨用大道之圖,在自己泥丸宮中重新開闢的一方幻境罷了。

    從始至終,明魔子在進入泥丸宮的這一刻,便一直在姬飛晨的手掌心。至於他看到的黑龍,不過是姬飛晨掌心的一段掌紋罷了。

    「比肉體,你不如我。比精神,你更是廢物。」姬飛晨面無表情,手輕輕攥起。只聽「咔嚓」一聲,裡面的精神體直接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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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