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596
mk2258 發表於 2017-8-9 09:46
第三零零章這世上的妖太多了
    那些可憐的鄉賢們,最終無可奈何地回去等待他們的命運了。

    當然,也有寧死不屈的。

    至於他們的結果也很簡單,荷槍實彈的聖教軍列隊往幾個縣城外面一站,城裡面那些綠營團練還有老百姓也就把其他事情解決了,所有寧死不屈的也就……

    如願以償了!

    緊接著聖教軍開始以最快速度接管周圍各縣,從鎮江府所屬的丹陽開始向西一直到蕪湖南邊的繁昌,東到太湖,南至黃山,整個這一大片江南最富庶的平原,全部隨著聖教軍第二鎮和蕩寇軍五個旅的分頭進攻,在不到一個月時間內拿下。除了少數士紳以團練頑抗被消滅之外,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順利接收,畢竟清軍已經明確放棄這一帶了,後者的防線移到了常州,湖州兩個夾太湖的戰略點,另外還有依靠山區屏障的徽州,至於江西綠營……

    何裕城原本想著一直跑到湖口去登船返回南昌的,但在池州被當地士紳重金收買,最終咬咬牙留在池州。

    而這個圈子內……

    那些士紳自求多福吧!

    那些士紳還能有什麼選擇?打又打不過,跑又沒地方跑,交出土地和金銀還能換一家的命,不交出來就是死路一條,除了極少數脾氣硬的選擇戰鬥到底以外,其他基本上就是認命了。

    然後轟轟烈烈的土改開始了。

    “還是應天的這套東西,城內以主幹道分割為區,每區再以巷分裡,裡選里長,裡代表,裡代表選區長,知府和縣令由我任命,縣令自己任命警察局長,區設派出所維持治安,但縣令不再負責審案,在應天新設立大理寺,大理寺負責任命各府縣法院,專門由法官負責審案,警察局負責抓捕犯人,另外在應天再設立稅務總局負責稅收,而稅務總局任命府縣兩級稅務局長。至於城市以外以村為單位自行推選村長,另外再選村代表,根據情況合萬人為一鄉,各村代表推選鄉長,鄉設派出所,暫時人手不足就先設這些機構,以後人手多了可以再增加,土改隊進駐至鄉,以鄉派出所為協助展開土改,至於那些警察則由蕩寇軍改編。

    至於你們,每人一個鄉,這些鄉在地圖上根據人口劃就行,你們自己僱用隨員,每人僱二十人,分頭到各鄉展開工作。

    第一選村長 鄉長。

    第二重新丈量並重新分配土地。

    第三傳播聖教思想。

    第四組織水利建設推廣新式農業機械和農業技術,這個我可以給你們一批良種作為幫助。

    總之你們就是播種隊。

    播下新時代種子的播種隊。”

    楊豐站在他的大學講堂上拍著黑闆說道。

    在他面前是他的第一批兩百名學生,雖然這些人只不過進行了不到一年的學習,但已經足夠了,他們這不到一年時間學的東西可不是那些寒窗苦讀的酸秀才能比,那是真正天文地理政治經濟無一不通。接下來他們需要的是到基層鍛煉,就像在明末時空楊豐所做的那樣,讓他們帶領土改隊下去分田,這是最好的鍛煉,只要他們能把分田做好了,那麼也就基本上算優秀的行政人才了,然後就可以去給他做地方官了。

    在這之前各府縣官員和司法稅務方面官員繼續玩吏員考試就行。

    接著就是公務員考試。

    兩套系統同時進行,以後隨著他的天子門生越來越多,新式的干部隊伍也就成長起來了,逐步地將行政體系過渡到新一代,在這個過程基本上聖教的傳教也完成,從思想上到體制上完全變成他想要的。

    至於現在,先湊合著吧!

    這是他的直轄地,而其他那些聖教的控制區他暫時沒興趣管,那裡實際上是一種類似藩鎮割據狀態。

    襄陽的聖教朝廷只是管襄陽府和漢江以東至大別山部分,而漢江以西那些統制們自己管,包括北邊的南陽和鄖陽也是,張存誠對官員的任命也是以吏員為主,畢竟襄陽的各級官員多數都是吏員,大都督齊林就是個捕頭,聖教的第一批信徒全是衙門裡的公差,而且在傳教過程中都是先從衙役之類的開始,自然更倚重吏員。至於那些統制們的轄區,他們都是自己任命地方管,然後報給襄陽批准,實際上也沒幾個,最多就是一個統制管幾個縣而已,而四川和貴州那些,過去因為根本不搭界就完全自己說了算,財政上也沒有統屬的關係,那些統制們所用的武器彈藥也是得花錢購買的,轄區內他們也自己收稅。

    所以聖教更像藩鎮時代初期的唐朝一樣,以襄陽的朝廷為核心,周圍的統制們為藩鎮,而楊豐則扮演精神領袖角色。

    現在他才開始真正行使權力。

    先把南京周圍這一塊理順,把真正的統治體系建立起來,等以後再慢慢解決其他的。

    這時候王聰兒已經攻克武昌,她用一門新鑄的楊豐在明末版神威無敵大將軍炮轟開武昌,湖廣總督畢沅自殺,王聰兒已經和楊忠兵分兩路,她率領新成立的第三鎮向九江進攻,估計用不了多久她和第二鎮的大軍就能會師湖口了,然後聖教的核心地盤也就完成連接了。而楊忠率領第一鎮向岳州,湖南巡撫馮光熊率領湖南綠營和團練死守岳陽,聶傑人兩部多次攻城失敗,楊忠只好帶兵去接替他們,畢竟楊豐的戰略是先把貴州的道路打通。

    他並不知道,這時候王囊仙已經席捲貴州了。

    在依靠仙尊賜予的神器陣斬朱射鬥之後,原本被朱射斗鎮壓下的貴州義軍,一下子就像打了興奮ji般蜂湧而起,原本只剩下幾千人的王囊仙進軍南籠城下時候,就已經膨脹到了五萬大軍,然後一戰攻克南籠城,目前正在進逼貴陽,而且又一次憑藉神器的幫助大敗清軍,估計她進軍到貴陽城下時候能夠擴充到十萬人,這時候各處寨子的各族百姓正狂歡般加入她的隊伍,就連原本奉命北上的雲南綠營都嚇得縮了回去,甚至雲南和廣西境內也出現響應的。

    畢竟她有神器。

    儘管這神器只不過是一支MP5衝鋒槍,而且已經很少上戰場了,但在這個時代這樣一件武器,對於士氣提升作用是巨大的,哪怕它不上戰場,只要王囊仙拿著在戰場上一亮相,也足夠那些幾乎可以說全都不識字,對神靈無比敬畏的山民冒著清軍大砲衝鋒了。

    估計不用等楊忠打到長沙,王囊仙就差不多該拿下貴陽了。

    “仙尊!”

    就在這時候,新任的第二鎮參謀長韓林走過來欲言又止。

    楊豐立刻跟他出來。

    “仙尊,剛剛得到消息,山東的劉照魁兵敗,已經不得不率領殘部退到山區了。”

    韓林說道。

    “他們之前不是發展得很好嗎?”

    楊豐說道。

    劉照魁這一支聖教軍在魯西一帶起的作用很大,他們幾乎阻斷了運河的交通,而且還是山東甚至黃河以北的一面旗幟,整個山東正在因為他們的號召效應而四處火起,他的兵敗對山東的大好形勢無疑澆了一盆冷水。

    “清妖調蒙古騎兵南下了,以科爾沁的達爾罕親王旺札勒多爾濟為首的兩萬蒙古騎兵,兩萬關外八旗南下增援,他們必須先打開運河,所以先集中全力對付劉照魁,劉照魁所部都是些裝備極差的農民,被蒙古騎兵一戰擊潰,他本人帶著不足千人逃到了抱犢崮,雖說短期內沒什麼危險,但也很難再有多大發展了。”

    韓林說道。

    “清妖這是動老本了。”

    楊豐說道。

    調蒙古騎兵南下很正常,但調關外八旗就顯示出乾隆的決心了,這兩支清軍戰鬥力肯定是有的,劉照魁被擊潰很正常,他那些以鋤頭鐵叉為主的農民軍是擋不住蒙古騎兵的,而且這樣一來河南戰場和安徽戰場也要面臨麻煩了。他們去打劉照魁只是順路而已,真正的目標是湖北,考慮到消息傳遞的延誤,這時候恐怕蒙古騎兵已經到河南戰場了,至於河南的宋之清能不能擋住,這個楊豐也是心裡沒底的,雖然宋之清所部事實上也在燧發槍化,但沒有經過他的培訓,只是仿照第一鎮訓練,具體戰鬥力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

    “傳令給楊忠,他不要再向南進攻了,立刻返回襄陽!”

    楊豐說道。

    對付蒙古騎兵還是他的正規軍更保險。

    “另外還有一件事,聽說甘肅那邊也有起兵反清的。”

    韓林說道。

    “那邊的不用管,那也是妖,那是穆妖,和西妖沒什麼區別,都是上古時候沙漠中一群人族與獸類混交的,那時候什麼人狗,人禽,甚至還有人豬的,直到現在還有一些遺跡殘留,這些za種的後代就是西妖和穆妖,這世上的妖太多了,他們也是分很多種的,西妖的開化程度不亞於我們人族,但黑妖就基本上與野人無異,穆妖介於之間,他們還有那些自甘墮落的人姦,統統都在誅滅的名單上!”

    楊豐擺了擺手說。
mk2258 發表於 2017-8-10 21:03
第三零一章洗白

話說楊豐的妖族理論,那都是有完善理論依據的。

黑妖就不用說了。

在這個時代隨便拉來一個非洲黑叔叔,然后告訴百姓們這就是妖族,那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懷疑的,回頭再找頭黑猩猩往旁邊一站,那源頭也就立刻有了。

至于西妖這個麻煩些。

不過要是把埃及那些狗頭神鷹頭神之類的神像搬來,那也就可以解釋了,至少北非中東這一帶的各族可以解釋了,這是四五千年前,也就是咱們炎黃那時候他們那地方的首領模樣,他們自己都雕了像,就這模樣要說不是妖族你們信嗎?至于現在四五千年過去了,當然不一樣了,但就算長得再像人,那也改變不了他們是妖族血脈的事實,你們看他們首先膚色就和咱們不一樣。另外還有希臘神話里面也有不少類似的,什么米諾陶啦,人馬啦之類的,甚至包括老耶身邊的鳥人們,這都是他們作為妖族的證據,而且都是鐵證,他們自己都記載下來了,至于他們的那些神話就不用看了,誰還不喜歡吹吹自己的祖宗的牛皮啊。

但咱們的神話中可沒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算有那也是明確了的妖。

至于女媧……

誰說真正的女媧就是那樣?

那明明是后世妖族篡改的,作為上古諸神中最博愛的,女媧也是受妖族尊敬的,但出于私心,他們就把女媧變成了蛇尾的,這無非就是嫉妒人族而已。

總之唯有我們才是真正的人族。

“你們才昊天上帝創造的人間之主,現在妖族昌盛人族沒落,你們需要做的就是重振人族,把那些妖族打回到他們原本的身份,讓他們重新趴在你們腳下,而且還得是那些馴順的妖族,不馴順的統統誅了,這是昊天上帝交給你們的使命,至于依靠的自然是堅定信仰另外還有科學了,科學是讓人最接近于神仙的學問,科學可以幫助普通人獲得類似神仙的能力,昊天上帝賜予你們智慧,你們就要用智慧來創造你們的光明未來。

昊天上帝與你們同在!”

楊仙尊一臉莊嚴地對著天空拱手說道。

“昊天上帝與我們同在!”

他面前的臺下數百名年輕人同樣拱手對著天空一臉莊嚴地說。

這是他的第二期學生。

這一期的數量達到了六百,甚至開始分班了,而且第一期中比較優秀的還被留下充當教師,這六百人就和第一期不同,這些全是最近作戰陣亡的圣教軍士兵親屬,絕大多數都是兄弟之類。

就在同時義務教育也已經在各地展開。

第一批學校依然是以撫恤為名先找陣亡士兵的后代,包括蕩寇軍也就是原本綠營的后代也算,這段時間的作戰中,圣教軍和蕩寇軍加起來戰死的也有數千,這些人很多都是有子女的,他們的子女優先,接著是傷殘士兵子女,接著就是現役士兵子女,這是義務教育的,這也是鼓舞士氣的最好手段,死了不但有撫恤還能讓后代魚躍龍門,那些當兵的自然也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而普通老百姓愿意就得花錢上學,真正的義務教育還需要點時間。

畢竟楊豐也沒那么多人才。

現在他最頭痛的就是人才的不足,其他的反而都是小事,哪怕乾隆調了蒙古騎兵也無法改變戰局,畢竟有八里橋的例子擺在那里。

但人才這個問題就真得很麻煩了。

他現在第一批義務教育的學校,還得是那些土改隊兼職負責。

實際上這批土改隊肩負的任務還多得是,比如訴苦大會,比如對一些罪大惡極的鄉賢公審,這個是肯定必須要有的,分地是打擊宗族體系,訴苦大會和公審大會都是,舊的宗族體系就是土地依附體系,分了地以后這個體系的基礎也就不存在了,而訴苦大會和公審大會是從精神上摧毀這個體系。投降的地主并不意味著不會得到審判了,真正訴苦大會上揭發出來有各種罪行的,同樣也是要進行審判的,這是他犯罪,并不能因為他投降就一筆勾銷了,只要沒過訴訟期有人去告的話也是需要審判的,當然,這只是對他個人的審判,不會像那些不投降的一樣連家人都牽連。

楊仙尊可是**律的。

最新的大理寺已經成立,正卿由原本的朝天宮老道擔任,各府縣法院的法官也是各地道觀的道士。

至于光頭……

“對于馴順的妖族,你們還是要保持友善的,比如說天竺妖,這么多年來他們與人族秋毫無犯,也算是難能可貴了,唯獨散播到人族的,也就是他們的xie教,這是他們愚昧無知的產物,你們不需要在意一群妖族信仰什么。當然,他們不能擁有人族的產業,至于那些被其蠱惑自甘墮落的人族只能算人奸了,這樣的人是不列入屬籍的,他們也不配擁有財產和受法律的保護,換句話說如果有人殺了他們拿走他們的財物,這個官府也不會過問的。

當然,他們如果殺了人族,那么官府就肯定要過問了。”

楊豐很有shan動性地說。

事實上光頭產業已經被取締,這種肥羊當然要宰,至于以后誰信誰就是不受法律保護的賤民,如果還有愿意的那就去信好了,這種事情沒必要采取特殊手段,只要確定這個政策那么自然會消亡的。而且這個時代的光頭本來也沒什么戰斗力了,只要圣教的傳播真正推開,那么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都得滾蛋,畢竟現在的華夏圣朝也算****了,像這種沒有組織性的邪魔外道不可能抵擋住圣教的洪流。

“仙尊,那高麗是人族還是妖族?”

一名學生問道。

“妖族,他們是最早的一批妖族,那時候人族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出于寬容所以賜予他們人族身份,但將其遷至高麗作為其居住地,同樣作為華夏的一份子,對他們倒是可以區別對待,當然,前提是他們必須恭順。”

楊豐說道。

“那倭人呢?”

一名學生問道。

“倭人?倭人在本仙飛升之前,還沒有這個種族,倒是當時一些給人族為奴的妖族犯了罪,通常都是流放海外荒島,估計就是這些妖奴后代吧,看他們也不是人族的樣子!”

楊豐說道。

臺下一片釋然。

這個時代的人很容易塑造全新的世界觀,他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本來就很少,一個楊豐這樣的人灌輸給他們的肯定會被視為真理,而且楊豐實際上灌輸給他們的絕大多數也的確都是真理,從日月星辰到細菌病毒哪一個不是真理呢?只不過他在一堆真理的洪流中摻雜部分虛構,比如他說病毒的來源正是妖族,因為他們是人shou雜交產物所以身體發生了不受控制的變異,最終導致病毒產生。又因為他們與人族終究相近,結果這病毒又被他們傳染給了人族,這也是妖族的罪行之一,原本昊天上帝造出的人族是沒有疾病困擾的,沒有妖族的時代人族個個健康,之所以現在這樣喝口水都能染血吸蟲,全都是這些雜種搞得。

而那些學生對這樣的謊言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

同樣圣教理論又是最沒漏洞的。

至少和其他宗教比起來,圣教理論是唯一一個和科學沒沖突的,因為仙界是平行宇宙,其他無論天堂西天之類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最后只能自欺欺人地騙自己,裝傻充愣回避這個問題。

但圣教不一樣。

你就是把恐龍化石挖出來都沒用。

誰說昊天上帝的造物就只有人族這一世的?昊天上帝是大宇宙意志的化身,根本沒有壽命一說,他是宇宙起源一刻就隨之誕生的,在這漫長歲月里他無數次創造各種不同物種,從草履蟲到恐龍都是他造著玩的,一直到最后他練好手了,才創造出人類這種最終產品。甚至在創造人類之前他還試著練手過制造了一些類人的生物,所以就是山頂洞人出場也沒用,而且這些類人物種還有后代,也就是美洲的印第安人,他們就是昊天上帝在創造人類前練手的類人物種,這樣算起來他們也是人族近親,你們人族一定要在合適的時候去幫幫這些可憐的近親們。

教廷視如洪水猛獸的現代天文學完全影響不了圣教。

恐怖的進化論也影響不了圣教。

哪怕外星人都影響不了圣教,昊天上帝是大宇宙意志,他當然不可能只關注一個地球,天界里還有神仙就是外星人你們知道嗎?

一個現代哪怕三流寫手編造的神話體系,也不是古代那些神棍們所能夠比擬的,隨便一本及格的洪荒大綱拿到古代都能吊打那些流傳千古的經書,這就是后發的優勢,更何況楊豐這套東西都玩了不止一次,各種漏洞都被他補得差不多了,現在以洗nao的方式灌輸下去,這些學生們除了深信不疑的接受之外還能有什么其他結果嗎?
mk2258 發表於 2017-8-10 21:05
第三零二章爆炸式工業革命
作者:木允鋒分類:

就在楊豐給他的信徒重塑世界觀,并編織一個充滿仙俠風格的遠古時代時候,圣教也在遭遇第一場危機。

就像他猜的,蒙古騎兵加入戰場了。

在河南戰場上大批蒙古騎兵切斷了圣教的北大門裕州和后方聯系,然后以關外八旗為首的五萬清軍猛攻裕州,試圖打開這個至關重要的點,只要打開這個點,他們就可以直下南陽盆地是廣袤平原,然后兵臨目前圣教的老巢襄陽了。

但他們小看了分田地并且經過了訴苦大會的老百姓。

后者此時已經真正感受到了圣教給他們帶來的幸福,去年秋收后那些不需要交一粒租子給地主老爺的佃戶們,可不會讓清妖和他們的爪牙們回來繼續讓他們水深火熱下去,最終守城的宣武軍所部三個旅和撤入城內的所有百姓一起,利用大批量裝備的燧發槍和數量眾多的火炮死守裕州城,就在同時宋之清的宣武軍另外三個旅和姚之富的鎮寧軍一個旅,襄陽大都督府直屬的四個旅,共計八個旅的大軍北上增援。

他們和兩萬蒙古騎兵還有一萬八旗重步兵會戰于博望,結果……

敗了!

“怎么會敗了呢?”

楊豐無語道。

“據齊大都督奏報,戰場指揮的是宣武軍統制宋之清,但他沒有這種大規模戰役的指揮經驗,之前的綠營基本上全是咱們打一陣排槍他們就逃了,這一次和之前不一樣,那些蒙古騎兵和關外來的八旗要能打得多。而八個旅的規模又比他之前指揮的任何一戰要大,戰場上指揮混亂,各旅很大程度上都是各自為戰,最后被蒙古騎兵硬生生沖開了三個旅的方陣,宋之清害怕之下又下了撤退命令,結果撤退變成了潰敗,在蒙古騎兵追擊下損失很大,各部加起來傷亡超過一萬,好在距離南陽不算遠,絕大多數殘部都退入南陽。不過有一點很好,咱們的兵沒有一個在戰場上降敵的,就是那些被沖散的孤軍也都是和敵軍戰斗到底,清妖的蒙古騎兵和八旗死傷也得超過八千,蒙古騎兵雖然沖開三個方陣,但代價都是慘重的傷亡。而且裕州依然在咱們的手中,南陽,唐州,泌陽等地全部轉入固守,老百姓堅壁清野,甚至還有不少義民在那些小教長帶領下組織游擊隊襲擊敵軍。”

韓林說道。

“傳我的命令,撤了宋之清宣武軍統制的職務,讓他老老實實當他的大教長,楊忠到達后接管宣武軍,連裕州守軍一起改編成第五,第六兩鎮。”

楊豐說道。

這時候由徐輝代替他指揮的第二鎮已經打到了安慶,王聰兒的第三鎮攻克九江,北岸林之華和劉之協兩部正在攻安慶,中間實際上就還有很小一塊沒打通,但信息傳遞已經沒什么阻礙,實際上按照目前進度最多再有半個月就能徹底打通。而他也已經組建第四鎮了,河南的這幾個旅能打出這種結果,也足夠再組建兩個鎮了。

至于宋之清的戰敗……

這個完全在情理之中,那本來就是些二線部隊,空心方陣雖然有效,但也不是完全免疫騎兵的,燧發槍雖然優勢明顯但還需要指揮官能力配套,能在野戰中硬抗兩萬騎兵還給對方造成巨大傷亡,這已經可以說雖敗猶榮了。

再說裕州不是還沒丟嘛!

接下來就看楊忠的了,就算楊忠依然戰敗裕州丟了也無所謂,后面還有一座南陽城呢,再往后還有襄陽呢!

這時候圣教還撐得住幾場敗仗。

“走,去看看我們的新槍。”

楊豐起身說道。

他的新槍是火帽槍,而且還是線膛槍,只不過不是米尼彈,這時候的歐洲已經具備制造米尼彈的能力,線膛槍更不值一提,他目前還沒工夫出去擴張,如果急著弄出米尼彈,說不定會被英國人學去,等他解決了內部戰爭,說不定龍蝦兵已經在這段時間里升級到二鴉了。這對于以后他出去搞事情不利,而且還會嚴重影響小拿拿的崛起,至于火帽就無所謂了,那東西他就是交給英國人,英國人也不可能短時間內研究出這是什么,那東西又不是說看模樣就能復制的,那是化學不是機械學。

“仙尊,這槍沒法上戰場吧?”

看著倒過槍口,那木錘和通條硬生生往里砸子彈的士兵,韓林一臉驚悚地說。

“這本來就不是給普通士兵的。”

楊豐說著拿過一支槍。

這實際上就是貝克,當然外觀肯定有一定不同,但本質上并沒有什么區別,只是改成了火帽擊發,都是短槍管,鹿皮彈丸,里面有四條簡單的膛線,雖說不像早期線膛槍一樣需要士兵敲到絕望,但也依然離不開錘子幫助。

楊豐看了看之后,又把槍換給了那名士兵,后者畢恭畢敬地接過,然后掏出一粒黃銅火帽裝上,緊接著瞄準了遠處的靶子。

“給他澆點水!”

楊豐說道。

在韓林愕然的目光中,旁邊兩名士兵各自拿起一個澆花的噴壺開始澆水,在模擬的雨水中那士兵穩穩地瞄準八十丈外,在那里一只倒霉的山羊正在吃草,隨著那士兵扣動扳機,槍聲驟然響起,下一刻那山羊就像被打了一棍般帶著沖擊力倒下。韓林下意識地發出一聲驚叫,要知道這樣的距離哪怕是大炮散彈都稍有點遠了,滑膛槍的精確距離只有十丈,二十丈外能擊中算優秀士兵,三十丈外那就聽天由命了。

而這是八十丈!

八十丈外一擊命中!

但更讓韓林震驚的是,那名士兵居然在雨水中開始裝彈了!

他小心翼翼一手堵著槍口一手掏出新的火藥包,咬開后用身體遮住雨水從槍口倒入,然后再繼續堵住槍口掏出鹿皮包裹的彈丸塞入,拿小木錘敲進去,再拿通條頂住,用小木錘敲通條硬往下砸,砸到底之后收起通條和木錘,拿出一粒火帽裝上,緊接著重新舉起槍扣動扳機,在韓林震驚的目光中槍口火焰再次噴出,那倒地的山羊尸體猛得顫抖了一下。

“不錯,這羊賞你了!”

楊豐拍著那士兵的肩膀說道。

“謝仙尊!”

后者激動地說。

“仙尊,那若是所有槍都改成火帽呢?”

清醒過來的韓林激動地說。

燧發槍雖然有藥罩,也不是說不可能在雨中使用,但那只是說小毛毛雨之類,在大雨中完全就扯淡了,而江南就不缺大雨,好在這時候還沒到梅雨季節,一旦進入梅雨季節,火槍的使用會受到嚴重限制,當然,這限制對清軍更大,畢竟清軍使用的是火繩槍,但如果能不受限制,那么就可以確保時刻對清軍的吊打了,而這種槍明顯是不受雨天限制的。

“改,當然要改,但在這之前先得把火帽的產量提高!”

楊豐說道。

燧發槍改火帽槍并不難。

但大批量制造火帽就需要一點小小的難度了,硝酸,汞,乙醇……

乙醇好說。

但還需要銅,另外還需要一定的機械,總之這得需要一個過程,目前來講還是優先給獵兵使用,畢竟他們需要精度,而擊發槍比燧發槍的一個明顯優勢就是點火不會延遲,基本上扣下扳機就能點火,但燧發槍的藥池火藥點燃后總需要一點時間引燃槍膛火藥的。

總之他還需要時間。

事實上楊豐現在很多東西都已經展開,只不過都需要時間來發展而已。

在蒸汽機解決了動力問題之后,各種簡單的機器都開始制造出來,比如這支線膛槍就是蒸汽動力的膛線機搞的,而初級版的鏜床不用說,就是初級版的車床都有了,還有初級版的蒸汽動力鍛錘,這些都在他的皇城內出現。楊豐玩這些東西有無比豐富的經驗,小倩那里有所有需要的圖紙和資料,都是他在明末和南宋時空積累的,最適合目前技術條件下的,無非就是拿來照抄一遍而已,缺乏的材料由小倩解決,缺乏技術工人仙尊大人親自動手,再加上大批被充分調動起積極性的老工匠,制造一場爆炸式的工業***毫無壓力。

下一步他甚至還準備搞搞煉鋼爐。

現在的鋼鐵還是老一套,也就是普德林爐加亨茨曼的坩堝鋼,與歐洲沒有區別,歐洲現在同樣也都是遍地這個。

也就是說這套東西并不能給他技術上的優勢。

當然,憑借著中國的龐大人力資源,他仍舊可以碾壓歐洲,只要完善的預備役體系能夠建立起來,他就是憑借軍隊數量堆,也足夠把歐洲各國堆死了。

一千萬軍隊怕不怕?

但如果能進化到鋼的時代還是更好一些。

尤其是目前日不落帝國在海上的碾壓優勢面前,用風帆戰列艦和他們競爭無疑是一種很腦殘的行為,他就算現在開始造艦,也不可能在短期內超過英國,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發展鋼鐵工業直接造出幾艘鐵甲艦去懟他們,連定遠都不需要,一艘加了阿姆斯特朗炮的勇士級就是碾壓一切的王者了。

但勇士級就必須得有煉鋼爐了。
mk2258 發表於 2017-8-10 21:10
第三零三章 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賒旗店。

    “這些逆賊!”

    正藍旗漢軍副都統和琳恨恨地看著面前的兩具屍體,在這兩具屍體的旁邊是熊熊燃燒的烈火。

    只不過燒的是他們的糧食。

    此時這座著名的商埠此時已經變成清軍的前沿指揮部,新任欽差大臣兼湖廣總督,乾隆朝第一猛將海蘭察率領的清軍主力就駐紮在這裡,統帥著來自外藩蒙古的騎兵,來自關外的八旗還有索倫兵,所以宋之清敗得併不丟人,因為這是滿清的絕對精銳,壓箱底的主力。能統帥這支大清柱石一樣軍隊的,除了已經上不了戰場的阿桂,剩下也只有海蘭察這樣的了,一等公,領侍衛內大臣,索倫人,從普通馬甲打出來的猛將。而他也的確沒辜負乾隆期望,這個實際上一手捧起了福康安的傢伙,在極短時間內摧枯拉朽般掃蕩了山東的劉照魁,然後包圍裕州圍城打援一戰擊潰宋之清。

    但可惜他能夠帶給乾隆的也僅限於此了。

    因為接著他就踏進了泥潭。

    這地方的刁民太難搞了,裕州被圍一個多月,數万包括關外八旗和索倫營在內的清軍多次強攻,卻始終拿這座小城無可奈何,大砲對射射不過城上,城上的火砲打得更遠打得更準,肉搏攻城也沒用,城上的火槍簡直就是噩夢,哪怕最英勇的索倫兵也沖不上城牆,甚至連挖地道,抓炮灰堆羊臨這些笨辦法都用上,最終還是淪為笑柄,光傷亡就已經過萬,結果裕州還是巍然屹立。

    唯一的辦法就是困。

    最終海蘭察的戰術就是北路圍困然後他率精銳南下阻援兵。

    他倒是勝利了。

    可沒有任何用處。

    宋之清退守南陽,附近各城全部堅壁清野,所有百姓入城,唐,鄧,泌陽,南召,鎮平,新野,內鄉所有城外百姓全部進城固守,外面一粒糧食也不留,反正剛開春就是些麥苗也沒什麼可清理的。

    可憐海蘭察的大軍是進入南陽盆地了,但什麼補給也找不到,他也不可能越過這三百里的廣袤平原繼續前進去襄陽或者棗陽,沒有拿下沿線這些城市之前繼續深入等於自殺,除非他能把所有城市都像裕州一樣包圍起來,但他也不可能有那麼多軍隊。同樣他這時候連裕州都沒攻下,更不可能攻下南陽和唐縣,甚至就連對泌陽的試探性進攻都失敗。

    要知道襄陽產的燧發槍除了武裝第一鎮之外,絕大多數都給了宋之清,還有那些繳獲的鳥槍抬槍劈山炮之類也都給了他,畢竟宋之清是襄陽屏障,一邊大別山一邊神農架的襄陽,就這一個進攻通道。

    哪怕泌陽也是一個燧發槍旅加數千抬槍加鳥銃的民兵。

    攻不破城池的海蘭察只能被拖在這裡。

    然後等著聖教軍的再一次進攻。

    但十幾萬大軍被拖在這裡需要的補給是一個恐怖數字,沒有了江南的糧食,沒有了四川的糧食,沒有了湖廣的糧食,乾隆那裡捉襟見肘,連北京的糧食都很緊張,甚至都開始有貧民餓死。更何況還有運輸,這裡沒有運河,賒旗店是江漢航運的終點,長江漢江唐河潘河,但向北沒有水運,而他們的運輸線恰恰從北而來,這個時代陸地的大宗物資運輸需要的人力可是巨大的。乾隆必須竭盡全力從那些已經瀕臨爆發的北方各省搜刮糧食,然後又在河南竭盡全力抓壯丁從黃河渡口輾轉數百里運來,無論徵糧還是抓壯丁,最後的結果都是老百姓的反抗,大清就這樣急速地糜爛下去。

    當然,這是乾隆要考慮的。

    但前線的海蘭察也被搞得焦頭爛額啊!

    因為他需要面對游擊隊。

    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無時無刻都遊蕩在他們據點外,他們的運輸線上,他們的巡邏隊周圍的游擊隊,給他們下毒的,給他們放火的,打他們黑槍射他們黑箭的,少於百人的騎兵根本不敢在外面活動,隨便走進一座荒廢的村莊都有可能踏上陷阱,半夜不知道什麼時候營地就燒起來。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游擊隊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些本地人有無數地方可隱藏。

    而且這些人悍不畏死,就算被堵住也全都頑抗到底,受傷後抱著清軍同歸於盡的都比比皆是,剛剛這兩名潛入放火的不但燒了上千石糧食,而且其中一個臨死前還抱著一名清軍一起滾進火裡,可憐那名悍勇的八旗勇士居然被嚇傻了,眼睜睜看著那猙獰面孔把他推進了熊熊烈火。

    “這些刁民!”

    和琳再次恨恨地說道。

    “大人,汝寧過來的運糧隊在春水街舖遇襲被困,大帥令大人立刻率領本部馬隊接應!”

    這時候一名軍官快馬到他跟前說。

    “走!”

    和琳立刻上馬說道。

    緊接著他率領五百正藍旗漢軍騎兵出賒旗店向東直奔伏牛山區。

    他們的運輸線不光北路,還有一部分是沿淮徵集,這部分在信陽登岸然後至確山,但聖教軍卡在泌陽,堵了出伏牛山的道路,只能從確山嚮北在這時候只是一個驛站的駐馬店向西越伏牛山。而伏牛山不用說,哪怕平常時候也是匪患嚴重,大批教匪就是躲在這片山區,像這種運糧隊遇襲都是司空見慣的,只不過這一次規模大點而已,要不然不可能連沿線駐守的綠營都解決不了,還得向八旗求援。

    和琳的騎兵全速前進,不到一個小時就進入山區,很快遇上兩名報信的綠營,據後者說近千教匪將一支運輸兩千石軍糧的運糧隊圍在了春水街舖,駐紮沿線的各處綠營約三千人馬都已經過去,但教匪凶悍,綠營遭遇伏擊總之打得一片混亂。

    “一群廢物!”

    和琳氣得抽了那士兵一鞭子。

    三千綠營,運糧隊還有一個營的護衛,讓一千教匪打得求援,這不是廢物是什麼?

    當然,此時顧不上管這個。

    和琳率領他的五百騎兵一頭鑽進了群山中,讓他還算寬慰的是綠營並沒有潰敗,至少沿途沒有潰兵,這是個好消息,實際上現在綠營已經沒指望了,這些綠營多數都是河南,直隸一帶的,現在搜刮糧食也主要從他們家鄉搜刮,再加上從最初就在這裡打,打了都快一年了,根本就沒什麼士氣可言,遇上教匪基本上都是聽見槍響就掉頭逃跑。

    現在居然還能堅持戰鬥已經很給面子了。

    “快,都快點!”

    和琳催促道。

    此時已經距離春水街舖不遠,甚至他都能聽到隱約的槍聲。

    五百騎兵加快速度。

    但他們沒注意到這段山路越來越狹窄,兩旁山林越來越密,就在隱約能看到春水街舖方向硝煙時候,和琳忽然間目光一轉,前面亂石堆起的山坡上似乎有一點淡淡的煙跡,也算乾隆朝一個人才的他立刻覺出異常。

    “停,都停下!”

    他急忙喊道。

    幾乎同時驟然間那山坡上的亂石伴著爆炸的火光,如同無數砲彈般沖天而起,在天崩地裂一樣的巨大爆炸聲中帶著呼嘯砸落下,他的前鋒立刻被砸得一片狼藉,整個隊伍立刻一片混亂,就在這混亂中山坡上被震起的大塊岩石隆隆滾落,數十名躲閃不及的清軍直接被砸成肉餅。

    “快撤,有埋伏!”

    和琳驚叫道。

    但這時候已經晚了,兩旁山林中無數槍口和弓箭伸出,甚至還有裝散彈的抬槍,伴著喊殺聲一道道火焰噴射而出,被束縛在山路上的清軍被子彈打得成片倒下。

    和琳此時也顧不上管自己部下了,在幾名親兵護衛下急忙向後跑去,而此時兩旁的伏兵在射擊完成後,已經開始往下扔點燃的霹靂彈,這是那支運糧隊一起運輸過來的,和琳一看就明白運糧隊已經全軍覆沒了,但他不明白的是這麼短時間剛才那兩名綠營士兵為什麼告訴他還在打著?

    緊接著他就明白了。

    “這些逆賊!”

    和琳悲憤地罵道。

    因為他看到兩旁的伏兵居然一多半都還穿著綠營服裝,很顯然綠營背叛了皇上,包括那兩名報信的也只是為了引他上鉤而已。

    和琳帶著滿腔悲憤催馬在混亂的山路上狂奔,他身旁那些倒霉的八旗不斷在霹靂彈的爆炸,在鳥銃和抬槍的射擊中倒下,因為地形的限制這些平原上所向披靡的騎兵,甚至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好在和琳運氣不壞,儘管四周子彈橫飛,但他仍舊安然無恙地逃過最危險路段,只是所有親兵都倒在了路上,不過也就在這時候剛才那兩名綠營和十幾名綠營士兵,也端著鳥銃出現在他前面。

    “你們這些不忠不孝的東西,難道忘了大清皇恩,忘了你們家中老小了。”

    和琳拔出刀色厲內荏地吼道。

    挨了他鞭子的綠營毫不客氣地扣動了扳機,隨著槍聲響起,和紳的親弟弟,原本歷史上的大清一等公和琳慘叫一聲跌落馬下。

    “還他瑪忠孝,老子在這兒給你們打仗,家裡老婆孩子餓死,還有臉跟我提忠孝!”

    那綠營走上前,在和琳的抽搐中啐了他一口濃痰鄙夷地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8-11 21:04
第三零四章孔圣人啊,斯文掃地啦

實際上這時候綠營早就已經忍無可忍了。

清軍的糧食日益緊張。

幾個最主要產糧區要么被圣教所控制,要么因為運輸問題被隔絕,他們還能控制的只有淮北幾省,而這幾個省又都有各自的問題,山東只有魯西是產糧區,但這片產糧區又有劉照魁在搗亂,雖然他被擊敗,可之前他起兵時候造成的破壞無法彌補。

他起兵時候正是秋收時候。

河南在現代是產糧區,但在這個時代真不是,兩三年一次的旱災蝗災加上黃河水患,讓這片土地始終在半饑半飽中。直隸也不是,否則北京也不至于靠漕運養活,那里的情況和河南差不多,幾千年的農業生產讓土地肥力耗盡,自然環境因素讓旱災蝗災始終揮之不去。剩下山西和陜西就更不用說了,大明可就是從那里開始走上滅亡之路的,這四個省都沒有能力為滿清提供足夠的糧食。

滿清的第一大糧倉是太湖周圍。

但一半已經歸楊豐了。

另一半有余糧但漕運斷了,而且那些士紳也不怎么搭理乾隆了。

他們的確有糧食。

他們實際上愿意的話通過海路也能運過去。

但他們憑什么給乾隆?

乾隆又不能保護他們,就憑杭州那幾千八旗?就那些廢物杭州的團練自己就能滅了,說到底他們現在還堅持大清旗幟只是因為楊豐要地,楊豐要是不要地他們早剁了杭州八旗然后拜上帝了,他們和那些地方官員基本上結成同盟,就是以御敵為名一粒糧食不北運。

蘇皖士紳同理。

現在大清半壁江山都靠蘇皖的團練,尤其是淮揚的洋槍隊在撐著呢,人家有資格截留糧食。

亂世里這是最寶貴的東西。

第三個糧倉是江漢平原。

這個就不用說了。

第四個糧倉是四川盆地。

但四川的糧食歷來都是補云貴不足的,云貴的財政都是靠四川,本來也沒有向北京交,這時候也交不出去了,長江航運一斷,難道還從棧道往外運嗎?那就扯淡了!

乾隆原來的所有糧食來源都斷絕。

而海蘭察的十幾萬大軍,北京城里數以百萬計不事生產的鐵桿莊稼們又都得吃飯,光皇宮里還得一萬多張嘴呢,這些人不能餓著,那也就只能想辦法開源節流了。開源就是加大北方搜刮,但搜刮狠了老百姓造反,這就已經天下大亂了,要是北方再亂那就真完了,這樣節流也就很重要了,八旗是大清支柱不能節太多,要節只能節綠營。正好戰場上綠營的不斷倒戈也讓乾隆一肚子火,他發不到那些倒戈的綠營身上也就只能遷怒還沒倒戈的綠營,于是綠營的餉越來越不及時,撫恤什么的更一減再減,當官的喝兵血又喝得狠點,大清的綠營也就差不多跟后世的某軍一樣了。

當兵的前線打仗,老婆孩子在家饑寒交迫甚至餓死。

這種情況下還能忠心?

那綠營也未免太賤了。

和琳之死就是十幾名山東,直隸還有河南綠營士兵,同時得知自己家里親人因為軍餉領出的還不足過去一半,再加上糧價暴漲,長期吃不飽飯貧病交加而死,甚至最慘的一家老婆餓暈,一對兒女無人管引起火災全家燒死的結果。這些綠營本來就也吃不飽,海蘭察的糧食不足,肯定優先給精銳,綠營餓不死就行,肚子沒食再加噩耗刺激正趕上圣教游擊隊伏擊,戰場上那些士兵一鼓噪,瞬間其他士兵感同身受也就一呼百應,他們砍了統軍將領和游擊隊一起先拿下運糧隊,然后幾個為首的和游擊隊首領一商議干脆釣條大魚。

沒想到真釣來了條大的。

釣來了和中堂的親弟弟。

等海蘭察得到消息緊急派兵營救和琳時候,綠營和游擊隊早消失在伏牛山里了,留給他的只有被大卸八塊的和琳。

但暴怒的海蘭察也無可奈何。

因為這時候楊忠的第一鎮已經出棗陽北上了。

“走狗不好當啊!”

楊仙尊深沉地說道。

此時他換了一身便裝,正在高淳一帶微服私訪。

“仙尊,這清妖看來也撐不了多久了。”

他旁邊的伍秉鑒笑著說。

伍秉鑒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的選擇,這天下局勢基本明朗,這位仙尊最差也是半壁江山,不說一統天下,這南宋之業是少不了,這淮南他還沒染指的省份已經沒有了,最偏遠的廣西那些苗民也開始加入王囊仙的隊伍。廣東的天地會已經在博羅起兵,依靠著他幫忙從英國人手中購買的軍火,接連擊敗前去圍剿的清軍,短短一個月時間,就已經將隊伍擴大到了三萬人,而且還在不斷地壯大之中。

福建的朱濆也已經公開打出拜上帝教的旗幟并奪取云霄。

剩下還有浙江。

但圣教軍第二鎮的兩個旅已經分別堵到了常州和湖州外圍,第四鎮正在迅速組建起來,很顯然只要這個鎮組建完成,肯定要向蘇杭進攻,而就憑圣教軍的戰斗力,蘇杭等地無論綠營還是團練都擋不住他們。而且經過了南京周圍的土改以后,蘇杭等地的那些貧苦百姓恐怕早就日夜盼望著圣教打過去了,不得不說這個仙尊這一招真狠,直接就是往心臟上捅,那些士紳對抗不了這浩蕩洪流,均田免糧這四個字就是絕殺。

當然,這與他無關。

伍家的田產全都已經開始脫手了。

就算圣教打下廣東,他也不用擔心會被打了土豪,實際上他早就發現了,這位仙尊只針對地主,對于商人反而是極好的,雖然稅收制度非常嚴格,對于偷稅漏稅處罰極狠,但對商人和作坊主的保護也是很周到的,在行事風格上倒更像英國人。

雖然他把英國人叫英妖。

“仙尊,英妖通商一事可否允諾?”

他緊接著問道。

這就是他第二次來南京的目的。

“如果我告訴你,十三行存在的基礎很快將不復存在呢?”

楊豐說道。

“回仙尊,弟子不會逆大勢的。”

伍秉鑒說道。

他明白楊豐的意思,十三行存在的基礎就是廣州一口通商,而圣教得天下之后,不會再繼續一口通商,那么包括伍家在內的十三行也就沒有了壟斷貿易的基礎,但這對伍家來說沒什么大不了,因為這位仙尊肯定會給他補償,至于其他幾家倒霉,這個就不關伍家的事了。再說他也沒有能力阻擋這個大勢,他就算回去幫兩廣總督重新剿滅天地會,也無非就是延緩一下圣教拿下廣東,但圣教終究還是要拿下廣東的,那時候伍家肯定一起完蛋,那么他當然不會做這種逆大勢的蠢事。

“你是聰明人,我喜歡聰明人,回去告訴令尊,一口通商不會繼續,但伍家的富貴還會繼續!”

楊豐滿意地說。

“至于英妖那里,你回去告訴他們,以后他們可以到任何一座有海關的港口,但他們只能和指定的貿易商交易,絲綢有絲綢公司,茶葉有茶葉公司,瓷器有瓷器公司,這些公司壟斷出口貿易,國內貿易由民間商人自己搞,但出口貿易只能由這些公司搞,禁止他們同任何這些公司以外的商人交易,否則就視為走私!”

這個時代必須搞壟斷,這是既保證官方利益,也保證最底層利益的最好手段。

倒是國內貿易可以開放給民間。

“那么仙尊之前說的類似東印度公司呢?”

伍秉鑒問道。

“殖民,采礦,控制貿易點,控制遠洋運輸,不要總是盯著那些茶葉絲綢,外面的世界有無數好東西,我們的殖民公司就負責這個。”

楊豐說道。

伍秉鑒點了點頭。

他明白了這就是仙尊給伍家的補償。

“放開老夫,你們這些刁民,放開老夫,孔圣人啊,斯文掃地啦!”

他說話間兩名由綠營改編的警察,在一隊配合行動的民兵簇擁中,架著一個還戀戀不舍的留著辮子的老財主走過來,后者正在不斷地掙扎著怒罵著順便仰頭悲號著,而周圍那些民兵卻是一片亢奮,不時在后面拿長矛桿捅他pi股。

“這是怎么回事?”

楊豐問道。

“回先生話,這是前面莊子的劉鄉宦,被十幾家聯名告了,有謀奪田產的,有和清妖勾結逼死人命的,最狠的還有四年弄死六個婢女,都是十二三的小丫頭,十幾張狀紙都在縣法院呢,小的是來抓他回去受審的。”

一名警察抬起頭,一下子看到了他身旁的鄉土改隊長,迅速換上笑臉說道。

“你們這群刁民,我是進士,丁憂在家的,一個片子遞到衙門你們都得砍頭!”

老財主明顯氣糊涂了,在那里仿佛官威附體般吼道。

“這位進士老爺,你的大清朝已經完了,清妖護不了你了,還斯文掃地,你有斯文可言啊?還孔圣人,孔丘教過你四年弄死六個小丫頭嗎?趕緊把這位進士的家伙亮出來,還有你去叫起附近村子的百姓,我教過你們,對于一些罪大惡極的,要在百姓面前公審,今天咱們就在這里的百姓面前讓這位進士老爺露露真面目!”

楊豐對他身旁伺候的學生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8-11 21:05
第三零五章殺不盡的衣冠禽獸
“你這個老畜牲,你還我女兒的命來,可憐我那女兒才十二啊!”

一座臨時搭起的木臺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邊撕打著剛才那進士老爺邊悲號著,后者此時也沒了剛才那官威,頭上戴著一個紙糊的高帽子胸前掛著一個木牌子,被兩名警察按在那里,雙手反扭在背后,低頭戰戰兢兢的跪著,腳下還有一灘尿跡。

這是公審大會。

楊豐就坐在一旁的陪審席上。

審問的是剛剛從縣城趕來的縣法院法官,實際上是縣城一座道觀的老道士,在皈依了圣教后,專門進行了圣教律的培訓然后充當法官。

這年頭法官就得有神靈背景才行。

而此時附近幾個村的百姓都聚集在這座木臺周圍,作為丁憂在家的原本知府,這個老鄉賢可以說是這一帶鄉賢首領,之前也曾經組建過團練,清軍跑路各地團練紛紛投降后他也只能投降。原本他還想混過這一劫的,但緊接著各村搞的訴苦大會上一些受他迫害的百姓怒火重燃,并且向縣法院遞了狀子告他,然后縣警察局派出警察抓捕,原本是要送到縣里去審訊,卻意外遇上楊豐,于是就變成公審大會了,而同樣公審大會讓所有百姓都沒了顧慮,一些之前沒敢上告的也站了出來。

“這位大嫂,你女兒是怎么回事?”

在楊豐的目光示意下,那法官和顏悅色地問道。

“回大老爺,民婦是他家佃戶,遇上災荒交不起租子,結果他家的奴仆跑到我家逼租,把我家女兒抓走,說是什么時候交上租子什么時候放人,可憐第二天他們家就派人說我那女兒偷了他們家銀子跑了,還逼著我家還他們銀子。我家男人報官,那狗官根本不管,還說我家女兒做賊逃了,我們替女兒賠償是天經地義,可我家哪有錢賠,結果他家奴仆把我家連種子糧都搶走了,還把我家男人抓去吊打說我們把女兒藏起來了,我男人被打得遍體鱗傷,回家沒幾天就死了。

這個老畜牲還假惺惺地說人死債爛開恩不要了。

后來民婦才聽說,我那女兒哪是偷他們家銀子跑了,根本就是當晚就被這個老畜牲給折磨死了,連死尸都被他家扔湖里喂魚了。

他假仁假義卻是個披著人皮的qin獸,沒考上進士時候年年他家都有婢女不明不白死了,考上進士之后更變本加厲,聽他家仆婦說,跟朝里一個什么大學士學的,就喜歡禍害那些小女孩,還說什么這是風雅。可憐他家的婢女年年都有不明不白死了逃了的,實際上都是被他禍害死的,還趁著災荒在外面專門買那些十一二歲的小孩,連名姓都沒有,禍害死多少根本外人都不知道。”

那女人哭著說。

“此事可有人證?”

那法官問道。

“大老爺,小的都給作證,小的都是他家之前的家奴,還給他扔過幾回死尸,可憐最小的連十歲都沒有,從外地買來的家是哪兒都不知道,您要是不信,小的可以帶路去北湖里扔死尸的地方找漁民撈,那骨頭肯定都在下面。”

幾個民兵站出來說道。

“撈!”

楊豐說道。

他此時擺出身份是仙尊派出來的巡視員,類似于御史,專門微服私訪考察各地土改情況的。

“立刻去撈!”

知道他身份的法官說道。

“還有,把他也帶上,要是真撈出來也讓他知道咱們是講法律的,不會冤枉了他。”

楊豐指著那鄉賢說道。

下面立刻一片叫好,緊接著人群把已經嚇癱的鄉賢架起來,半拖半抬著向臨近的石臼湖走去,很快到了湖邊,那幾個民兵開始對著湖岸的地形確定位置,他們都是舊團練,因為楊豐禁止漢人為奴,他們這些家奴的賣身契都作廢,而且按照標準每口人可以以一成地租租種十五畝官田,脫離老鄉賢控制的他們,自然樂意為過去挨鞭子的日子出口氣。很快他們就確定好了位置,大批自告奮勇的漁民立刻駕船帶著漁網和他們進湖,開始在指定區域里下網撈,數以百計的漁船密集下網,半個多小時后第一具白骨就撈出來了,鎖定精確位置,一些水性好的干脆潛入水下,拉著小型的抬網在湖底泥沙中抄底,很快一具具白骨就以這種方式被撈出來。

“這就是你的斯文?”

楊豐冷笑著說。

一共十具白骨,沒有一個超過一米三的,最小的還沒一米高,再看看那老鄉賢近兩百斤的噸位,楊豐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他第三條腿踩爛了,在這老家伙的慘叫中,那些憤怒的鄉民一擁而上開始暴打。

“都停下,別打死了!”

楊豐喝止了那些鄉民。

“去南京找個會凌遲的劊子手,直接在這兒剮了,挫骨揚灰一塊扔湖里喂魚!”

緊接著他說道。

“這就是清妖的進士!”

他冷笑道。

“仙尊,這樣的不算什么,無論清妖還是士紳都醉生夢死,包戲子養相公眠花宿柳,什么荒唐事不干?別說是這些地方上的豪紳,就是朝中大臣也都這樣子,八大胡同的男人都能被他們當寶貝呢!那紀大學士號稱日御六女呢!誰家也少不了幾個被禍害死的婢女仆人,被老爺玩死的,被太太打死的,哪家宅子里也都少不了幾條冤魂,都是些奴婢沒人管,尤其是那些饑荒年間被買賣的,連個親故都沒有,也不可能有人去告,沒錢打點告了也肯定沒人理,這年頭都這樣,說實話和這些所謂的君子比起來,那些西妖都更像君子,孔孟之道喊到最后全都是一群衣冠禽shou。”

伍秉鑒說道。

“這些狗東西統統該殺!”

楊豐說道。

“你,過來!”

緊接著他叫過那名土改隊長。

“從今天起,所有對這些什么鄉賢的審訊必須公審,就在他家鄉,召集同宗鄰里進行公審,要讓所有老百姓都知道,他們不需要有顧慮,他們受到的迫害都說出來,大膽說出來,這些人已經不可能再凌駕他們頭上!”

楊豐說道。

對他來說這是徹底解決宗族體系的好機會,同樣這也是把儒生從神壇上徹底拉下來的好機會,當這些宗族首領飽學宿儒們身上那層華麗的外衣徹底被扒下來,在那些老百姓面前展示他們的骯臟齷齪,展示他們的不堪一擊時候,他們也就不會再有什么人畏懼了,同樣他們身上的那些光環也就不再有什么人畏懼,束縛老百姓的那些枷鎖自動脫落,他就可以輕松地灌輸自己想要灌輸的東西了,可以說他也是在進行一種思想上的清洗。

這個老鄉賢最終三天后被一名從應天叫來的劊子手給剮了,而且整整剮了三千六百刀。

在數萬百姓圍觀中剮的。

剮完之后挫骨揚灰,連同那些肉一起倒進石臼湖,他的兩個兒子攜一批珠寶逃跑,想繼續投奔他們的圣主明君,結果被一個小妾告發,然后被抓起來以通妖罪扔進大牢,家產全部抄沒入官。

緊接著其他各地土改隊也開始按照仙尊要求,展開對那些士紳的大規模公審,一些原本投降的士紳又開始反抗,但這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反抗了,那些分了地的團練根本沒人搭理他們,反而以地方民兵隊的身份,在那些越來越受尊敬的土改隊長帶領下,不斷逮捕一個個被告發的士紳。

而就在此時,圣教軍第二和第三兩鎮會師湖口。

整個長江線打通。

但緊接著兩鎮合編為右軍,以王聰兒為都督,兼領劉之協所部的武寧軍和林之華所部昭義軍,后兩家并沒有編制限制,林之化只有三個旅,他是在長陽起兵的,轄區是宜昌,地方小養不了太多,劉之協的武寧軍卻足有八個旅,他是安徽大教長,這時候已經奪取了巢湖以西,只是依然沒有打下合肥,而右軍的戰區劃分就是安徽和蘇北。

而楊忠的第一鎮,再加上新編的第五鎮和第六鎮合為左軍,楊忠任左軍都督,兼領姚之富的忠武軍,戰區劃分就是湖北河南。

楊豐以新編的第四鎮為中軍。

他自己兼中軍都督,另外還加上蕩寇軍,至于戰區就是蘇南浙江。

而其他戰場因為只是名義上歸屬圣教,但實際上都不搭界,四川的道路雖然打通,但興安這條路只能維持少量的軍火運輸,楊豐也不清楚四川目前情況,暫時名義上歸襄陽的大都督府直屬,當然,這個直屬也就和不管沒什么區別,接下來楊豐準備派遣一支援川軍過去,但這支援川軍只能從第一鎮選派,第一鎮馬上就要和清軍決戰了,必須得等楊忠打完的。

反正四川也不急。

原本歷史上他們堅持了五年呢!

至于王囊仙沒有攻下貴陽,畢竟她那支MP5不能當大炮,但整個貴州卻都已經被她號召起來,目前已經和石鄧柳的活動區連起來,實際上正在玩農村包圍城市,清軍和團練只能龜縮幾個主要城市。

她們同樣需要等楊忠打完河南戰場上的決戰。
mk2258 發表於 2017-8-12 08:49
歷史粉碎機 第三零六章 大清興亡,在此一舉

         


    博望。

    “穩住!”

    聖教軍第一鎮第一旅二營長張誠舉著刀吼道。

    他前方大批蒙古騎兵疾馳而來。

    而他身旁大炮驟然噴出火焰,四斤半炮的實心彈呼嘯飛出瞬間落在騎兵中,立刻打出一片血肉飛濺,幾乎同時背後在高地上,旅屬九斤炮的炮彈同樣飛出掠過他們頭頂,而鎮炮兵旅所屬臼炮炮彈的特有呼嘯也響起,緊接著一道道帶著煙跡的炮彈大角度墜落,化作一團團爆炸的烈焰,在實心彈的撞擊和開花彈的爆炸中,無數蒙古騎兵倒在沖鋒的路上,但如海嘯般的進攻依然繼續,很顯然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還多少保留了點祖先的悍勇。

    但也僅限于此了。

    缺乏重炮支援的他們也只能以這種方式硬撐著向前。

    在炮火與死亡中向前。

    “預備!”

    張誠舉刀吼道。

    蒙古騎兵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像上次他們沖開宣武軍方陣一樣,所有騎兵在馬背上夾著長矛舉著盾牌,依靠著騎兵的速度優勢,帶著萬馬奔騰的氣勢撞向張誠的防線,這是古典時代最凶猛的攻擊力量,他們的祖先曾經這樣橫掃幾乎整個亞歐大陸。

    但這已經不是古典時代了。

    距離二十丈。

    在打出最後一輪散彈後,為獲得更好射界而擺在陣前的營屬炮兵,以最快速度放棄他們的大炮撤回陣�取br />
    距離十丈。

    “開火!”

    張誠吼道。

    驟然間如火山爆發般,八百支步槍同時噴出火焰,沖鋒的騎兵前鋒瞬間塌了下去,無數人和戰馬的死尸在這一刻堆積起來,一些受傷的戰馬甚至帶著慣性向前栽倒在距離線列不足五丈處。而就在同時已經上好刺刀的第一排士兵以整齊的動作半跪下,手中加上刺刀後超過一米七的步槍斜撐地上,而他們頭頂第二列士兵手中步槍同樣斜端起來,上下兩層的刺刀牆迅速形成。

    很快第一批因為遍地死尸而減慢速度的蒙古騎兵就到了陣前,明晃晃密密麻麻的刺刀讓那些戰馬嘶鳴著試圖掉頭,就在這一刻聖教軍的線列後方,一枚枚燃燒著引信的黑火藥手榴彈從天而降,在騎兵中間接連不斷地炸開。爆炸中那些騎兵立刻一片混亂,但後面不斷趕到的同伴迫使他們繼續向前,他們手中的長矛開始向著那些聖教士兵刺出,而第一,第二列聖教士兵手中帶著刺刀的步槍也在刺向他們。

    混亂的戰斗就這樣展開。

    然後第三排步兵完成了子彈的裝填。

    就在蒙古騎兵的長矛刺中一些聖教士兵同時,他們對面密集的子彈射出。

    騎兵再次成片倒下。

    而此時同樣的場景正在第二營的左右分別上演。

    以中間高地為核心的戰場上第一鎮四個旅,都以三個營為正面,以一個擲彈兵營為預備隊,分四面形成一個邊長超過一里的巨大空心方陣,方陣正中沿著高地從低向高,四個旅屬炮營的重野戰炮,鎮屬炮旅的四個臼炮營的二十斤臼炮,分八個炮兵陣地向四面不斷開火。

    而鎮屬騎兵旅的四千騎兵卻列陣等待在內。

    在他們的外圍是無數蒙古騎兵,以各種方式凶猛沖擊著四面四個旅的步兵線列,但無論在哪一面都無法沖破聖教士兵的牢固防線。

    作為聖教軍頭號主力,第一鎮的士兵全都是戰場上磨練出來的,絕大多數都是打了無數次戰斗的老兵,同樣也是最堅定的聖教信徒,他們不畏懼死亡,信仰告訴他們死亡是進入天界的起點,為聖教而死者下一世的輪回他們將享受富貴榮華的生活。在信仰的支撐下他們可以從容地面對那些恐怖的騎兵,甚至一直到把沖鋒的騎兵放到十丈內才開火,而火山爆發一樣的齊射會制造一條密集的死尸減速帶迫使騎兵減速,同樣密集豎立的刺刀會像長矛陣一樣阻擋騎兵,讓害怕的戰馬本能地躲避,然後擲彈兵投擲黑火藥手榴彈制造混亂,第三排士兵繼續以每分鐘最快三輪的速度不停裝彈射擊。

    後面做預備隊的擲彈兵會補充線列損失。

    別說這是已經大幅退化了的蒙古騎兵,就是拿破侖的胸甲騎兵恐怕也沖不破他們的防線。

    “這都什麼時代了,還玩老一套!”

    楊忠在高地的帥旗下冷笑道。

    “都督,是否出擊?”

    騎兵旅長迫不及待地說。

    “等著!”

    楊忠說道。

    此時沖不開防線的蒙古騎兵已經開始轉向,橫過陣前試圖尋找薄弱點重新攻擊,但這個巨大的空心方陣根本就沒有薄弱點,四個面全都是密密麻麻林立的明晃晃刺刀槍,而那些第三列甚至第二列的士兵都迅速裝彈瞄準他們開火,不斷有騎兵在奔跑中跌落。也有像他們祖先一樣,在二十丈外射箭的,但可惜這樣的對射他們只能自取其辱,畢竟牛角復合弓是對射不過燧發槍的,柔弱的騎兵弓在狂奔戰馬上就算僥幸射中,這樣的距離也傷不了什麼人,但更近的距離在火槍攢射下他們就死路一條了。近兩萬騎兵就這樣拿這個方陣無可奈何,而且這個陣型的每一面都只有一里寬,這樣的攻擊寬度展開不了多少騎兵,蒙古騎兵可不是密集的騎牆沖鋒,不到六百米的寬度上能展開幾千騎兵?

    炮彈卻不斷在他們頭頂落下。

    無論實心彈還是開花彈都在肆無忌憚地收割他們生命,越來越多的騎兵倒在陣前,人和戰馬的死尸綿延鋪開鮮血染紅荒原。

    很快進攻失敗的騎兵後撤重新各自集結等候命令。

    “都督,還不出擊?”

    騎兵旅長焦急地問道。

    “繼續等!”

    楊忠沒好氣地說。

    他在等另外一處戰場上。

    賒旗店。

    “大清興亡,在此一舉!”

    海蘭察揮舞著御賜寶刀吼道。

    他此時已經退守後河街,也就是賒旗店南邊潘河分流形成的一條千米長沙州,賒旗就是社旗,但賒旗城是咸豐年間所建,這座小鎮是著名的商業古鎮,江漢航運北上的終點,以茶葉為主的南方貨物,就在這後河街的碼頭上岸,然後走陸路北上最遠一直達莫斯科,而掌控這條商業線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晉商集團。

    當然,對于海蘭察來說這里的優勢是四面環水。

    因為他要死守這里。

    在他的外圍是和第一鎮齊頭並進的聖教軍第五鎮,在楊忠和蒙古騎兵鏖戰的時候,第五鎮統制馮明率領一個騎兵旅和四個步兵旅,則向賒旗發起了進攻,而海蘭察只有一萬八旗……

    他其實還有三萬綠營。

    但可惜不敢用。

    海蘭察很清楚這時候綠營有還不如沒有,如果他讓綠營和八旗一起守後河街,那麼一旦綠營造反他也就徹底完蛋了,所以他把綠營趕到賒旗店駐守防御他的側翼,當然,要是他能堅守住賒旗店等到蒙古騎兵戰勝過來還好,要是守不住或者蒙古騎兵戰敗,那麼這些綠營會毫不猶豫地倒戈,所以這真是大清興亡在此一舉了,如果他失敗那麼黃河以南就全線崩潰了,此時的他也橫下一條心拿出當年在準噶爾血戰時候的豪情,準備著為大清與教匪決一死戰了。

    可惜他錯了。

    “為什麼要決一死戰呢?”

    馮明得意地說。

    “應該是他們死,我們看看就行了。”

    緊接著他撫摸著身旁的大炮說。

    這門大炮的炮口幾乎能讓他不費力地鑽進去,稍顯短粗的炮管看著就像一個現代的水泥下水道管,優質青銅鑄成有點發綠,裝在一具巨大的木制四輪炮架上,後面兩根木制助鋤斜插進泥土,幾名士兵正在用龍門和倒鏈吊起一個包裹炮彈的軟兜,而那炮彈是生鐵的,足有合抱直徑,在吊到了炮口之後被士兵小心翼翼地推了進去,在炮彈上赫然是一個木管引信的圓點。

    呃,這是開花彈。

    而大炮則是神威無敵大將軍炮。

    這頭五噸重的巨獸是從武昌走水路沿漢江和唐河,然後再轉潘河一路運來的,這條現代幾乎無人知道的小河在這個時代可以航行十幾米長大船,用一艘專門建造的平底船,就能輕松把它運輸到賒旗店,然後……

    “轟死這些清妖!”

    馮明亢奮地吼叫著。

    然後他將手中點火桿的火繩直接杵進了點火孔。

    伴隨著恐怖的巨響,在硝煙彌漫中整個炮身凶猛後退,兩道助鋤就像犁地般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溝,而就在同時如流星般的炮彈呼嘯飛出,瞬間飛越五里遠的距離,數百斤重的炮彈帶著木管引信噴射的火星和煙跡,以一種凶猛的氣勢準確地撞在了後河街一隊調動的清軍中,就像撞進羊群的犀牛般,撞起了一片殘肢斷臂形成的血霧,然後帶著噴射的泥土和飛濺的碎石,從地上猛得擦了一下之後緊接著彈起飛向更多清軍頭頂。

    “瑪的!”

    三十丈外的海蘭察下意識地罵道。

    就在同時那完全肉眼可見的炮彈,在下面清軍一片顫栗的仰望中,驟然化作一團熾烈的火焰。
mk2258 發表於 2017-8-13 09:32
第三零七章陷阱

里面塞了整整八十斤黑火藥和鋁粉的巨型開花彈,威力幾乎堪比一枚現代的一五五炮彈,那狂暴的威力帶著無數彈片如同神靈的巨手般從天空拍落。

無數清軍被硝煙和烈焰吞噬。

環狀推開的塵埃夾著無數清軍尸體的碎塊橫掃四周,更多清軍在支離破碎中飛起,兇猛的氣浪伴著天崩地裂的巨響瞬間到了海蘭察面前,就像狂奔的戰馬一樣撞在他身上,在碎石的擊打中這名乾隆朝第一猛將慘叫著倒飛出去,直接撞在了他身后的一堵墻壁上。好在他這里畢竟距離遠,當他滾落在地之后憑借強悍體魄,仍然掙扎著爬了起來,然后緊接著吐出一口鮮血,用震撼地目光看著正在升起的煙柱,煙柱下方無數支離破碎的死尸散落著,而頭頂天空中還依然在有清軍尸體的碎塊不斷落下。

正中間是一個觸目驚心的彈坑。

同樣被震撼的還有那些幸免于難的清軍士兵,當四周被氣浪撞倒的清軍士兵紛紛爬起時候,全都傻了一樣看著眼前恐怖的一幕。

至少兩百人死于這枚炮彈。

那死尸碎塊遍地的慘狀讓所有清軍的腿都在顫抖!

甚至還有一些死尸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傷口,卻從耳鼻中不停流出鮮血,看著令人毛骨悚然。

一名身穿正黃旗盔甲的將領突然間拽過自己的戰馬就要跑。

然后砰得一聲槍響。

剛剛爬上馬的他慘叫著墜落。

“臨陣脫逃者斬!”

海蘭察舉著短槍帶著臉上鮮血面目猙獰地吼道。

懾于他威信的清軍趕緊整理殘局然后繼續完成布防,畢竟這些人不是北京和南方那些廢物八旗,這都是從東北調來的關外八旗另外還有大量索倫兵,也就是鄂溫克等族,而海蘭察本身就是索倫人,這些常年在東北漁獵的還有幾分當年八旗的悍勇,事實上乾隆朝后期,很多作戰中都大量使用索倫人,這些人比蒙古兵還靠譜,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們人口太少。

但可惜現在索倫人也沒用。

因為緊接著五里外神威無敵大將軍炮的第二次怒吼就發出。

第二枚巨型開花彈沒有擊中集結的清軍士兵,但卻擊中一處倉庫,無數囤積的糧食連同數十名后勤的士兵被炸沒了,知道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崩潰的海蘭察,立刻下令賒旗店的綠營出擊。然而后者盡管在那些將領催逼下發起了進攻,卻在對面圣教軍的一輪排槍后就毫不猶豫地潰敗回去,死的士兵們幾個,死的將領卻有不少,甚至連河北鎮總兵都陣亡,至于是圣教軍的子彈還是綠營士兵的黑槍這個海蘭察也不敢確定,總之綠營是沒有指望的,而就在綠營進攻期間又有五枚炮彈落下,兩百多最精銳的八旗士兵死于那恐怖的爆炸。

無可奈何的海蘭察終于向蒙古騎兵發出了回援的命令。

“前進!”

博望的高地上,看著紛紛撤退的蒙古騎兵,楊忠的手向前一揮說道。

巨大的空心方陣立刻移動。

這里是純粹的平原,沒有任何的山地阻隔,與賒旗店之間也只有幾條只能算水溝的小河,第一鎮完全可以結陣移動,包括張誠在內的第一旅橫隊向東伴著鼓點節奏整齊向前,兩翼第二第三兩旅橫隊變縱隊,以同樣速度整齊向東,后面第四旅原地掉頭但保持橫隊不變同樣向東,中間炮兵催動他們的馬匹,拉著大炮和裝滿彈藥的炮車在陣內跟隨移動,騎兵旅依然在陣中沒有出擊,但各旅各營所屬的偵查騎兵隊卻巡弋在陣外警戒。

這就是圣教軍的優勢。

在紀律和信仰約束下,這支龐大的軍團可以像機器一樣,實現將領的任何意圖。

正準備撤退去增援海蘭察的蒙古騎兵立刻停下,很顯然他們不想錯過這機會,一支移動中的步兵比一支占據有利地形結陣的步兵更易攻擊,緊接著一支約千人的蒙古騎兵立刻分出向第二旅發起試探性進攻。但縱隊行進的第二旅步兵根本沒理他們,外圍警戒的旅屬騎兵哨和四個營屬騎兵隊,總計四百名輕騎兵迅速上前,并且摘下他們的馬槍,在狂奔中互相靠近,迅速組成一道密集的騎墻,右手抓住槍托扣住扳機,左手握槍管穩穩瞄準,仿六五式騎兵刀的馬刀掛在右手腕,狂奔中急速地拉近著距離。

急于解決這批對手的蒙古騎兵們單手端起長矛,在馬背的起伏中等待最后的突刺。

這樣的沖鋒中射箭毫無意義。

同樣開槍也毫無意義。

最單純的長矛對沖就是最有效手段。

“殺,殺妖人!”

科爾沁多羅郡王世子桑濟札布端著長矛吼道。

作為愛新覺羅家最堅定盟友,科爾沁各部這一次幾乎傾巢南下,連同其他幾部總計兩萬蒙古騎兵在滿珠習禮五世孫,科爾沁左翼中旗札薩克達爾罕親王率領下,準備像他們祖先一樣橫掃中原,然而僅僅在這南陽就死了超過四分之一了,不過他們依然滿腔熱血,只要他們再擊敗眼前的這支敵軍,勝利的輝煌就屬于他們!

“佛祖保佑,殺妖魔!”

他聲嘶力竭地吼道。

幾乎就在同時,對面的騎兵進入到不足十丈距離。

桑濟札布調整姿態,將手中長矛對準了正面一名騎兵的胸口,但就在這時候那名騎兵手中槍口火光閃耀,下一刻他感覺就仿佛兩根火筷子狠狠捅在臉上般,兩道灼熱的疼痛感直沖他的大腦。他慘叫著在這撞擊力量下猛然后仰,緊接著腿上和胸前至少兩處劇烈的疼痛感也迅速傳到,甚至就連座下戰馬都悲鳴著人立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沖的那名圣教騎兵就到跟前,然后一道馬刀的寒光劃過,桑濟札布的人頭墜落,只不過他已經面目全非,整個臉都被兩處血淋淋的傷口變成了爛肉。

圣教騎兵用的是霰彈槍。

雖然楊豐復制雷明頓肯定還做不到,但制造前膛單發霰彈槍還是毫無壓力的,也就是裝填子彈困難,但騎兵根本也不可能有裝填第二發子彈的機會,剩下還有后坐力大,但這個減裝藥就行了。相當于十二號霰彈的十八點五毫米口徑,相當于零零號鹿彈的八毫米彈丸,黑火藥做發射藥本來后坐力就不大,只要二三十米內糊臉殺就足夠了,實際上就算是普通的棉甲也足夠擊穿,這是偵查騎兵的配置,真正的騎兵旅反而不用,騎兵旅的配置是丈八長矛。

但這對付蒙古騎兵足夠了。

沖鋒的圣教騎兵紛紛扣動了扳機,不到三十米距離上霰彈槍沒有什么瞄準不瞄準,大概有個方向就行,馬背上本來也沒法瞄準,每支霰彈槍噴出九枚八毫米彈丸,幾乎沒有落空的,命中的數量可能有多有少,但總有一顆命中的,命中不了人也絕對能打中馬。

就在蒙古騎兵的慘叫中,打出子彈的圣教騎兵以最快速度丟下掛在身上的槍,順手抄起掛在手腕上的馬刀斬向無力反抗的敵人,然后迅速錯身而過,用馬刀和后面正趕到的剩余蒙古騎兵廝殺起來。

而他們的后面巨大的方陣依然在前進。

蒙古騎兵中,科爾沁左翼中旗札薩克達爾罕親王旺札勒多爾濟皺緊了眉頭。

他進退兩難了。

圣教軍的意圖就是拖住他們,拖不住他們就跟在后面到賒旗店,反正兩地相距不過三十多里路而已,而他們的首要目標是去救海蘭察,以圣教軍的這種方陣防御,他們同樣很難打開那里的圣教軍方陣,如果打不開那里的方陣然后這支方陣擠壓過去,加上潘河的河道阻隔,反而會對他們形成包圍。

除非分兵拖住這個方陣。

但類似的小隊襲擾過不了外圍游騎的關,要知道方陣的另外三個面上還各有一支同樣的游騎,襲擾是阻擋不住步兵的。

除非大規模進攻,但這個大規模進攻就得面對陣型內的騎兵旅了,那是四個千人的騎兵營,而且是最精銳騎兵,想要戰勝他們最少也得五千蒙古騎兵,而且這還不能讓這個方陣停止前進,因為這些步兵沒必要管騎兵之間的戰斗,如果逼停這支步兵還得增兵,而且還不能少了,這些步兵也不是不能圍殲騎兵的,那么所有加起來最少得投入一萬騎兵才能拖住他們,而蒙古騎兵現在只有一萬五千能戰斗的了。

難道分五千去就海蘭察?

那沒有任何意義,那里的圣教軍騎兵旅就能解決。

不管海蘭察?

但他留在這里也打不開這個方陣啊!

這東西簡直令人絕望。

正在這時候一名騎兵突然沖了過來在他前方下馬跪倒。

“王爺,裕州城外各軍遭數萬從伏牛山和桐柏山中沖出的敵軍猛攻,接著城內守軍殺出,內外夾攻,綠營各軍四散崩潰,勒保大人的八旗軍無力支撐,也已經向北撤退。”

那騎兵一臉慌張地說。

“該死,中計了!”

旺札勒多爾濟下意識地罵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8-13 09:33
第三零八章留頭不留蛋,留蛋不留頭


清軍的確中計了。

因為無論楊忠還是馮明的進攻都只不過是為了吸引他們,而真正的主力是從伏牛山區直插過去的姚之富所部,另外還有桐柏山區的那些游擊隊,就在清軍分博望和賒旗兩處戰場與圣教軍鏖戰時候,這支以本地山民為主的大軍,從東西兩個方向突然向裕州外圍清軍發起進攻,而同時裕州城內守軍也殺出策應。

然后清軍就潰敗了。

圍困裕州的六萬綠營就像垮塌的沙堡般瞬間崩潰。

全部散伙向北做了逃兵。

負責裕州圍城的清軍統帥勒保直接傻了眼,他手中就一萬八旗,而且還是北京的八旗,而且還是北京八旗中被福康安挑剩下的,根本不可能抵擋洶涌而至的數萬大軍,在清醒過來后他同樣毫不猶豫地跑了,被困數月的裕州終于解圍,同樣也讓圣教重新掌握了方城埡口這個至關重要的地理通道。明白大勢已去的旺札勒多爾濟,以最快速度做出決定率領部下憑借騎兵的速度優勢,拋棄了賒旗的海蘭察穿過桐柏山區逃往舞陽,不過在第一鎮騎兵旅的追殺下實際上他只逃出去一萬騎兵,南下的兩萬蒙古騎兵有一半留在南陽盆地做了肥料。

他跑路同時,賒旗店的三萬綠營倒戈殺了統兵將領投降。

然后海蘭察就悲劇了。

可憐海蘭察為了死守選擇了這樣一個河道分叉形成的沙洲,現在卻讓自己陷入絕境,整整兩個鎮的圣教軍和三萬倒戈的綠營,加起來近七萬大軍團團包圍這片沙洲,至少五萬支各類火槍隔河對著包圍圈內僅僅一萬八旗精銳,而且還有包括一門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在內的無數大炮,后河街的那些關外八旗和索倫兵這時候全都已經傻眼了。

突圍?

怎么突圍?

四面全是河道,雖說只不過有十幾丈寬,但那也是河水,而對岸就是密密麻麻的槍口。

堅守?

沒有援軍堅守意義何在?

更何況人家就是不進攻,等吃完糧食也得等死。

“這些妖人!”

海蘭察看著潘河西岸悲憤地罵道。

此時在后河街通往賒旗店的小橋西端,大堆沙袋堆成了一道弧形的墻壁,在墻壁上是一個個射***口中伸出一門門大炮的炮口,全部瞄準了清軍固守的東岸,而在這道墻壁的兩端,是綿延的低矮胸墻,都是緊急堆起來的,而在胸墻后面是無數身穿紅衣的士兵,手中一支支火槍從胸墻上方伸出瞄準了東岸,胸墻上不時有木頭堆出的射口,在射口中同樣有大炮的炮口伸出,可以說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線,這樣的防線環繞整個后河街,將他的一萬大軍牢牢圍困。

一個手持鐵皮喇叭的家伙,正趴在橋頭的沙袋上。

“對面的清妖聽著,上天有好生之德,雖然你們這些雜種罪大惡極,但仙尊慈悲為懷,仍舊給你們留一條活路,只要走到這邊來,交出你們手中的武器,就可以得到赦免,如果執迷不悟,繼續頑抗到底,我們已經準備了五百門大炮,而且更多大炮還在從襄陽運來,到時候將轟平整個后河街讓你們全部粉身碎骨!”

他喊道。

東岸的清軍紛紛向著海蘭察望去。

“我大清將士,有死無降,我的旗人世受皇恩,當為圣上血戰到底!”

海蘭察吼道。

那些八旗士兵立刻低下了頭。

這時候扯別的都沒用,大家都明白不可能有援軍,而且也不可能突圍出去,所以海蘭察只能以忠義來激勵士氣了,然而忠義并沒什么用,至少他并沒看到化悲憤為力量的一幕,那些自知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的八旗官兵們,都在目光游移不定地看著對岸。

“我再說一遍,立刻投降,否則我們將開始炮擊。”

對面那家伙喊道。

海蘭察毫不猶豫地從一名士兵手中奪過一支轉輪打火槍,瞄準他扣動了扳機,子彈立刻打在沙袋上。

“開火!”

后者惱羞成怒地吼道。

整個包圍圈上超過三百門各種口徑的野戰炮和臼炮紛紛開火,實心彈和開花彈不停落下,就連遠處實際上已經打完開花彈的神威無敵大將軍炮都射出一枚石彈,但即便是石彈,數百斤的重量和速度依然讓它如隕石般把一棟建筑夷為廢墟,炮彈的撞擊和爆炸的火光中,那些清軍士兵蜷縮在藏身處顫抖著,不斷有倒霉的被炮彈擊中變成支離破碎的死尸。

“停!”

炮聲中對面那家伙喊道。

然后炮聲逐漸停了下來。

“我再說一遍,投降還是死?”

他吼道。

海蘭察氣得撲向一門劈山炮,緊接著自己瞄準然后開火,密集的霰彈打得對面沙袋上碎屑飛濺,不過仍舊沒能傷到那家伙。

“敬酒不吃吃罰酒,開火!”

他接著吼道。

四周的炮聲再次響起,然后又是超過三百枚炮彈落下。

“停,我再說一次!”

然后這樣的游戲不斷玩著。

每一次他喊話之后,如果清軍沒有投降的,那么緊接著周圍大炮就是一輪齊射,三百多枚炮彈落下,總會有幾十甚至上百清軍生命被帶走,然后他再一次喊話,還是沒有人出來投降的話,那么炮擊就再次開始。

最初海蘭察還怒不可遏地朝這個混蛋射擊,但隨著一遍遍重復,他已經失去了這份興趣,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最醒目位置等炮彈落在身上,然而他卻始終等不到這一刻,而他周圍的的清軍士氣也在隨著炮彈不斷落下跌到谷底,一些士兵面面相覷,終于開始動搖了。

當第九輪炮擊結束后,一名清軍將領崩潰般尖叫一聲,突然間推開他面前的士兵沖向橋頭。

“別開槍,我投降!”

他高舉著自己的武器一邊往地上扔一邊喊道。

海蘭察一把抓起身旁的轉輪打火槍瞄準了他,但是猶豫了一下,卻終究沒有扣動扳機,只是在那里陰沉著臉眼看他到了另一邊。

海蘭察很清楚這實際上是最好的選擇,他是做好了為大清盡忠的準備,畢竟他身份不一樣而且一把年紀了,但這些年輕一代的不一樣,他們活著好歹也是留著條根,他們是大清的希望,白白死在這里毫無意義,看著卑躬屈膝地走進那道沙袋墻的將領,海蘭察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把槍扔在一邊。

“回爺的話,小的賽沖阿,是健銳營參領,正黃旗滿洲,世襲的云騎尉。”

而此時那將領跪在張誠面前,一邊誠惶誠恐地磕頭一邊說。

“就問你叫什么,哪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什么參領云騎尉,這時候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你還以為這是在北京城里作威作福時候呢!老老實實回答姓什么叫什么就行了!”

張誠不耐煩地喝道。

“小的該死!”

賽沖阿趕緊打了自己一耳光。

“小的赫舍里.賽沖阿。”

他接著說道。

“呃,哪個是姓?”

張誠問道。

他倒不是故意的,他是真不知道。

“回爺的話,赫舍里是姓,賽沖阿是名。”

賽沖阿小心翼翼地說。

“真麻煩,光賽沖阿就行,姓賽名沖阿,記上他首降,說不定有獎勵,老劉趕緊把小賽帶走,去咱們的集中營給他換身黃馬褂,明天估計就有船來接他們去京城了。”

張誠對身旁一名軍官說道。

就在另一邊文書記下賽沖阿名字后,那軍官和兩名士兵立刻押著賽沖阿出去,就在他們出去的同時,兩名清軍士兵卑躬屈膝地走進來跪下,小賽看了看他們無奈地長嘆一聲跟著押送的出去了。出去后他還特意向東岸望了望,那里正有越來越多的清軍官兵踏上小橋,而海蘭察則跟泥胎一樣木然地坐在那里,小賽再次嘆息著搖了搖頭,跟著押送的士兵一直向西走去,走出快五里路才來到一座軍營。

“進去!”

押送他的軍官在一間大帳篷門前說道。

賽沖阿沒多想就走進去,畢竟看這情況肯定不會有危險的。

然而……

“你們要干什么!”

他驚恐地尖叫著,看著突然一擁而上的四名壯漢,四個最輕也得兩百斤的壯漢,在他的尖叫聲中就像四座大山般瞬間把他壓在下面,緊接著手腳就捆了起來,不顧他的劇烈掙扎扔到一張桌子上,兩個壓住上身,兩個按住腿,其中一個伸出魔爪一把將他褲子拽下。

“各位爺輕點,小的沒玩過這個!”

賽沖阿不勝嬌羞地說。

作為駐京八旗的勛貴子弟他當然懂這個。

就在這時候一個嘴上蒙著白帕的家伙出現了,而且手上還那種一把造型詭異的小刀,身旁還跟著倆小徒弟,一人手中捧著一堆零碎。

“你們說不殺我的,你們不守信用!”

賽沖阿立刻發出撕心裂肺地尖叫。

“別詆毀我們的信譽,我們是說不殺你們,可沒說我們不劁你們,仙尊法旨,但凡旗人一概留頭不留蛋,留蛋不留頭,你要是不愿意也行,老吳,在他頸動脈上拉一刀!”

那軍官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8-15 22:05
第三零九章大儒們的崛起

“停!”

賽沖阿驚恐地尖叫。

那把鋒利的鐮狀小勾刀停在了他的頸動脈處,那張蒙著白帕的臉上詢問地目光看著他。

“我,我割!”

賽沖阿流著屈辱的淚水說道。

“這才是個男人,放心劁了之后你就可以去應天了!”

那軍官滿意地說。

緊接著他一揮手,那蒙白帕的家伙身旁徒弟立刻上前,迅速用酒精之類為賽沖阿完成消毒,順便拿來煙槍讓他抽幾口,總之充分表現了人道主義精神,絕對不是野蠻虐dai,這是正規的手術……

正規的割蛋蛋手術。

僅僅一分鐘后,賽沖阿的煩惱根就解決了,略微處理傷口后,甚至都沒影響他下地,緊接著旁邊有人遞給他一件黃馬褂,當然不是綢緞的,就是普通的粗布黃馬褂,但款式跟代表大清將士最高榮耀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在前后多了個奴字,就跟士兵的號坎一樣,這是以后旗人奴隸的標準穿著,所有割了蛋蛋的八旗奴隸都必須穿著這種代表他們身份的衣服,因為所有男人都必須割,而女人將被官賣所以實際上等于這是以后旗人的專屬服裝……

這叫旗袍。

穿上黃馬褂的賽沖阿,步履蹣跚地自己走向臨近帳篷。

“下一個!”

小徒弟在他身后探出帳篷喊道。

同時把兩個沾著鮮血的小東西扔在了外面,兩只不知道哪兒來的野狗歡快地撲了上去。

賽沖阿最后看了一眼曾經屬于自己的東西,終究沒有力氣去從野狗嘴里奪回來,第二天他和另外五十名投降并且做完手術的八旗勇士,被押上了潘河的一艘沙船,然后順流而下進入唐河,再沿著唐河繼續順流而下到達襄陽進入漢江,在他們的后面一艘艘同樣載著八旗閹奴的沙船從賒旗綿延而來,在襄陽他們被轉到了另外一艘更大的沙船上,然后繼續他們漫長的旅程……

半個月后。

“都是好牲口啊!”

南京黃龍山天寧寺旁山坡上,楊仙尊看著包括賽沖阿在內第一批八旗閹奴的到達,一臉滿意地說道。

這座寺廟已經改成了集中營,所有八旗閹奴都被帶到這里,周圍方圓三里內全部用現代的鐵絲網圈起,一座座木制崗哨林立,甚至鐵絲網后面還有一座座炮樓,兩個特別組建的警備旅駐守,而鐵絲網圈禁起來的八旗閹奴就負責在這里采石頭,然后把石頭制造成巨大的方石并且堆金字塔,實際上就是在這里什么時候累死了什么時候拉倒。反正以后有的是這樣的奴隸源源不斷送來,就算八旗閹奴沒有了還有其他奴隸呢,在明末時空最后他甚至連白奴都用過,那一次為了修那座金字塔,他累死了整整十萬各類閹奴呢,閹奴的身體和正常人終究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死亡率也更高,不過這一次八旗的人口比起那時候也多得多,相信還到不了使用其他奴隸的地步。

賒旗店的戰斗已經結束,總計八千八旗和索倫兵選擇了投降。

至于海蘭察……

他在第三天的時候就如愿以償地被一顆炮彈打沒了。

連同之前俘虜的一些旗人男丁,再加上部分被俘的蒙古騎兵,楊豐此時已經有了一萬三千工人來修這座金字塔。

而下一批應該來自杭州,但是……

“仙尊,弟子無能!”

他身旁的一個年輕將領低著頭說道。

這個人叫范鵬,是新組建的第四鎮統制,原本是第二鎮所屬步兵二旅的副旅長,打完福康安之后他就被任命為新組建的步兵三旅旅長,然后以步兵三旅,四旅為基礎,擴充為新編的第四鎮。他是楊豐在皇宮的軍校第一批學生,但如此短時間內急速的擴充肯定導致戰斗力下降,所以第四鎮對湖州的第一次進攻失敗,盡管剛剛分了田地的士兵們奮勇爭先,但那里河道密布溝汊縱橫的環境,還有浙江團練的拼命死守,仍然讓第四鎮損失三千多人不得不暫時后撤長興。

“朱珪,又是一個大儒啊!”

楊豐冷笑道。

乾隆打破了滿清官員不得本省為官的禁令,任命了原籍蕭山的禮部侍郎,也是嘉慶的老師,算得上著名大儒的朱珪為浙江巡撫兼提督,并賜尚方寶劍,節制江南提督有權先斬后奏。

實際上就是太湖防線的統帥。

而朱珪的到任,讓浙江和蘇松常一帶士紳一片歡呼。

很顯然乾隆在他們心目中那圣主明君的形象越發耀眼了,同樣也讓原本一片混亂的這些士紳們開始真正團結起來,湖州之戰就是他們團結一心的結果,守衛湖州的是幾乎半個浙江的團練,這里面主力是杭州團練。依靠著發達的手工業,尤其是蘇州一帶甚至不輸楊豐目前的鋼鐵工業,本來就頭腦足夠好使,而且也不是那么僵化的浙江士紳甚至根據購買的西洋燧發槍,大量仿造同樣的,一些藏書家也翻出了違禁的明朝書籍,找到各種新式火器制法,連萬人敵這種夸張的東西都用上了。

湖州實際上已經轟開突破口,但一支圣教軍前鋒入城時候,被城墻上扔了一堆萬人敵,結果又給生生堵了回來。

很顯然楊豐的敵人也在成長。

實際上不只是浙江,這時候圣教控制區外圍都是類似的情況。

新的江蘇巡撫雖然旗人長麟,但真正的核心人物,是剛剛赴任不久的揚州知府阮元,他是儀征人,祖父是參將,父親是名儒,他本人雖然是前年的進士,但卻深得乾隆信任,到揚州赴任前一直在南書房,實際原本歷史上這也是嘉慶朝有數的大儒。這樣的身份讓他迅速成為揚州士紳的代理人,并且掌握這時候清軍最具戰斗力的揚州團練,或者說洋槍隊,共計兩百名葡萄牙雇傭兵和五千當地團練組成,指揮官是一個據說在歐洲參加過戰爭的營長。

當然,真假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歐洲流mang可是很喜歡招搖撞騙,但根據情報的確是按照排隊槍斃戰術訓練的,就連槍支都是正版褐貝斯。

還有江西。

江西巡撫何裕城已經逃回南昌。

他的種種逃跑行徑深得江西士紳歡心,所以盡管一次次不戰而逃,但乾隆也沒法收拾他,而且還得借助他來拉攏江西士紳,畢竟乾隆也知道江西綠營和團練不會再不戰而逃了,因為扼守抄浙江后路的戰略通道,本身是浙江山陰人的何裕城那里甚至還得到了浙江士紳的部分援助,尤其是新式燧發槍的制造技術也傳給了他,江西的團練也正在迅速開始燧發槍化。

說到底這東西技術含量很低。

除了一個壓板彈簧幾乎就沒有什么真正技術可言,全都是在明朝就能解決的,而彈簧的關鍵是鋼材,這對于蘇州的鋼鐵工匠并沒什么難度。

紙殼子彈就不值一提了。

而安徽巡撫是陳用敷,同樣也是巡撫兼提督,他也是浙江人,浙江海寧人,海寧陳家,某包衣扯出來的那個乾隆生父的侄子,安慶被攻克后,他率領安徽團練在桐城張家等安徽世家支持下退守巢湖,后來轉往合肥,并且以合肥為新的省會,因為他是兩淮的屏障,所以得到包括揚州鹽商在內的兩淮士紳大力支持,甚至就連洋槍隊都開始組建,以巢湖和合肥兩個點夾巢湖阻擋王聰兒的大軍。

從某種意義上說,此時的圣教和滿清戰爭,正在急速向著太平天國的局勢轉變。

滿清已經沒什么用了。

福康安和海蘭察的連續慘敗意味著乾隆已經沒能力管淮河以南,這里的八旗和綠營都成了廢物,甚至就連軍餉都沒人管,也就維持個治安什么的,取而代之的真正軍隊是各地士紳組建的團練,這些團練不但裝備精良而且軍餉充足,可以說要錢有錢要糧有糧,什么大炮燧發槍統統開始給他們裝備上,可憐綠營就連損失的缺額都沒錢補充,駐防八旗更是像鵪鶉般不復過去的囂張,在杭州朱珪甚至以尚方寶劍斬了一個犯罪的旗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滿清對于淮河以南的統治權,幾乎全部交給了那些士紳,而這些士紳則以推出代理人的方式開始半軍閥化。

乾隆這一招的確是后患無窮。

畢竟這樣的結果就是即便他最終獲得了勝利,滿清也已經不是他們旗人的滿清,至少不是他們旗人為主的滿清,而且除非他的繼承人有慈禧的手腕,否則就算沒了楊豐,滿清的江山也說不定落在哪個上一代的曾剃頭李二鬼子手中,但乾隆也無可奈何,八旗和綠營的糜爛讓他只能這樣飲鴆止渴,他此時慶幸的是楊豐沒有與士紳合伙,如果楊豐與士紳合伙,這時候他恐怕已經需要卷鋪蓋滾回東北去等死了。

當然,這也是楊豐想要的。

雖然這樣會使他的大業延遲幾年,但卻可以徹徹底底地把這個國家清洗一遍。

“要戰咱就戰個痛快!”

楊仙尊很是豪邁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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