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629
mk2258 發表於 2018-1-5 22:31
第四七零章睢陽
    洛陽。

    楊豐端坐在戰馬上,一臉笑容地舉著手,向兩旁歡呼的人群致意。

    在他身後是安祿山的馬車。

    可憐安祿山終究還是被咬舌自盡的傳說給坑了,他勇敢地咬掉了自己大半截舌頭,結果白白忍受了那劇烈的疼痛卻沒有死成,到這時候居然連血都差不多止住了,當然,這得益於他的血脂實在太高,估計放到現代給他抽血會讓護士姐姐抓狂。這樣的人血液粘稠本來就容易止血,而且他也沒咬到主要血管,只不過是咬下截舌頭,送到現代的醫院裡甚至都能給重新接上,當然也不可能那麼容易死。

    此時他只能無可奈何地癱在被楊豐拆了車廂的馬車上,就像一頭超大號的肥豬般,被一路展覽著返回洛陽,好在他眼睛看不見倒也不至於太難堪。

    但對於洛陽的百姓來說,這就完全可以稱得上狂歡了。

    這可是大燕皇帝。

    在過去的整整一年多時間裡,這堆日漸腐爛的肥肉,就像惡魔般壓在他們頭頂,讓他們每天都在戰栗中,讓他們在睡夢中都發抖,甚至殺了他們無數親人,搜刮盡了他們所有的財富,姦yin了他們無數女人,讓他們每天都在恐懼中煎熬,每一次他的這輛馬車出現,他們對他們來說都恍如一隻食人的怪獸。

    而現在他終於現出原形了。

    他的血色光環退去,剩下只是堆正在腐爛的肥肉而已。

    無數洛陽百姓在用他們所有能用到的詞語咒罵著安祿山,向他扔著各種散發惡臭的東西,甚至還有人撲到馬車旁想咬他的,不過這種行為立刻被兩旁的具裝騎兵喝止,倒是跟在一旁的楊獻忠,拿著個蘸了鹽水的小皮鞭時不時在安祿山身上抽一鞭子,聽著他的慘叫發出得意的笑容,然後兩旁的洛陽百姓也跟著一起笑,他們就這樣一直走到了上東門。

    此時李俶和郭子儀等人也都已經到達,李俶緊接著就下馬迎上前。

    楊豐同樣下馬行禮。

    “元帥,末將擒安逆以獻!”

    楊豐說道。

    “鄧公辛苦,大唐江山賴鄧公再造!”

    李俶激動地托著楊豐雙臂說道。

    “盡忠報國乃臣之本分,更何況大唐天命不改,豐生即為修道者,又豈敢不以維護天命為己任,天命昭昭,人間自當順應,若安逆之膽敢犯上作亂,天譴必然降下,此賊如今已遭天譴命不久矣,元帥若要將其明正典刑,或者在洛陽立即行刑,或者迅速將其送長安,以免其逃過斧鉞之誅!”

    楊豐說道。

    “送長安,立刻送長安,陛下大駕已至鳳翔,正可以此逆賊獻於陛下!”

    李俶說道。

    既然這樣楊豐就不管了。

    緊接著他和李俶攜手進洛陽,兩旁百姓無不下拜,其中甚至還不乏指指點點說他是仙人的聲音。

    很顯然這就是楊豐想要的。

    他剛剛說了,他之所以為大唐盡忠是因為大唐的天命沒有改變,那麼作為此時大唐與神仙關係最近的人,他自然要為維護天命而戰,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是唯一一個能證實大唐乃天命所歸的人,換句話說他隱然成了天的代言,他能夠證明大唐的天命,反之他也能證明大唐失去天命,大唐的天命是否還在,完全由他說了算。當然,這種話他不會明說,甚至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有這個意思,但民間卻可以形成這樣一種印象,楊大仙並非因為是大唐的臣子而為李家盡忠,而是因為李家的天命沒有改變,那麼當他需要造反的時候,只需要一句話,大唐失去天命了,這就足夠了。

    換句話說他將代表神權。

    同樣如果他將西域的修改版道教向內地傳播,也就很容易被老百姓接受了,因為他代表神權,只有他才有權來解釋信仰,當然,這還需要點時間來潛移默化地進行,總之從這一刻起,他就在神的道路上開始邁步了。

    安祿山就在當天緊接著被裝進一輛特製的囚籠,並且以最快速度送往長安,以便搶在李亨到達長安前把這份大禮獻給他。

    至於李亨如何處死他……

    這個沒有什麼懸念,凌遲處死是必須的。

    而進入洛陽的各軍也迅速分兵,郭子儀的朔方軍出龍門向東抄武令珣和田承嗣等部後路,和走商洛道的王思禮一起救援魯炅解南陽之圍,他們的實力足夠了,朔方,隴右,河西三鎮再收拾不了那倆簡直就笑話了。而西域三鎮軍分兩路,白孝德率領安西和北庭軍沿洛河而下出虎牢直奔陳留,切斷河南叛軍北逃退路,此時黃河上就那幾個主要渡口,河陽,延津,滑台,東平碻磝津,這幾個關鍵的點一堵,叛軍幾乎就無法渡河了。而楊豐率領河中鐵騎出轘轅關,一人三馬全速向東直插睢陽去救他紅顏知己,睢陽已經被圍困半年了,沒有得到過任何的援軍,而且城內糧食不多,這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至於李俶率領那些純屬打醬油的朝廷直屬軍坐鎮洛陽,反正安慶緒也沒膽量殺回來,他想殺回來也做不到,畢竟河陽浮橋都已經斷了,這時候已經是初夏,黃河那可是真正天塹了。

    這些就不關楊豐的事情了。

    他率領重騎兵旅以每天超過一百五十里的速度不停向前,沿途各城在看到河中軍龍抱日月旗後無不投降,楊豐也不管後續,只要給他開門的就直接過去,就這樣兩天后先於白孝德到達陳留,陳留的叛軍已經知道安祿山被抓的消息,並且在洗劫了城內財物後匆忙逃往滑台渡河北逃,楊豐在陳留過汴河並沿著汴河東岸繼續南下,當天夜晚即到達雍丘,雍丘守軍毫不猶豫地開城投降,楊豐略作休息緊接著啟程黎明時候到達睢陽。

    “他們居然沒跑?”

    楊豐登上一處土丘,看著遠處叛軍連營意外地說。

    “節帥,咱們太快了,他們未必知道安祿山已經被擒,洛陽已經被咱們拿下,此地距洛陽近六百里,攻破洛陽至今不過五日,他們又沒有專門的驛道通信,消息傳的沒那麼快,而且沿途各城皆降,也沒人給他們來報信!”

    楊獻忠一語道破。

    “那就算他們倒霉了!”

    楊豐說道:“傳令準備進攻!”

    緊接著他拎起了狼牙棒,在他身後黎明的微光中,四千正在休息並且吃東西的具裝騎兵紛紛上馬,然後摘下豎著掛在身後的馬矟……

    睢陽城頭。

    “楊君!”

    一身甲胄滿臉憔悴的許瑤,驀然間從睡夢中驚叫著醒來,緊接著一臉苦澀地看著四周那些睡夢中的士兵,很顯然她做了一個夢,她揉了揉臉坐起來,抱著雙膝坐在那裡,看著黎明的天幕上那依稀寒星,還有那條隱約可見的銀河。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

    她輕聲吟詠著。

    當初一起乘船南下時的情景歷歷在目,一時間她彷彿又回到當年,回到了那段快樂的日子。

    他們在船上一起吟詩一起下棋,一起在蔚藍色大海上,在帆船的搖晃中,欣賞那海天一色的美景,聽楊豐講那些萬里之外的異國傳說,吃著他精心烹飪的美食,唱他寫的新詞,雖然這個傢伙花心一些,身邊的女人多一些,可他卻依然像是施加妖法般,讓她一顆芳心徹底淪陷,這些年來她拒絕了所有求親者,哪怕她知道兩人終究是有緣無份,吳興沈家的女人不可能去給一個寒門做妾,但她寧可終生不嫁,也不願意毀了這段美好的回憶。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她帶著一絲羞澀低聲說道。

    但可惜不遠處那些受傷士兵的shen吟,卻瞬間將她拉回到了現實,拉回到了這座糧食耗盡,卻被十幾萬敵軍團團包圍,已經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腐屍氣味的孤城。

    “楊君,只有來世再見了!”

    她黯然地喃喃自語。

    在她背後一縷金色朝霞綻放,黑夜瞬間被驅散,幾乎同時,敵軍的連營後方,一片同樣金色閃耀,她下意識地揉了一下眼睛,緊接著從懷裡抽出楊豐送給她的望遠鏡對準那裡,下一刻她驟然發出一聲尖叫,在她的叫聲中城頭所有人全部驚醒,離她最近的許遠急忙過來。

    “何事驚叫?”

    許遠問自己的女兒。

    許瑤用顫抖的右手指著遠方地平線,然後把望遠鏡遞給自己父親,許遠急忙對準她所指方向。

    “援軍,援軍到了!”

    下一刻他發出聲嘶力竭的吼聲。

    城牆上所有人難以置信地愣住了,緊接著張巡不顧一切地奪過許遠手中的望遠鏡望向遠方,在他的視野中,一面紅色的旗幟出現了。

    “紅色旗幟,金龍抱日月,朝廷哪支軍隊使用這樣的旗幟?”

    他愕然說道。

    “河中軍,是南陽公的河中軍,南陽公的河中軍,南陽公的河中軍來救咱們了。”

    突然間他驚叫一聲。

    城牆上瞬間一片沸騰,而在這無數的歡呼中徐瑤傻了一樣站在那裡,緊接著眼中的淚水流下。
mk2258 發表於 2018-1-5 22:31
第四七一章鳥盡弓藏
    清晨的原野上,具裝騎兵的洪流踏著雷鳴般的馬蹄聲,帶著反射朝陽的金光,帶著無可阻擋的氣勢,碾壓進了叛軍的軍營。

    他們是從西北方發起的進攻。

    儘管尹子奇,令狐潮等部十幾萬大軍圍困睢陽,但西北方是他們的後背,從睢陽向北全是他們地盤,而西邊是運河,他們從沒想過會遭遇這個方向上的進攻,軍營外圍沒有任何鹿角之類防禦措施,最多也就是挖了些排水的水溝,面對突如其來的騎兵衝擊,而且還是最恐怖的具裝騎兵,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那些從睡夢中被驚醒的士兵,驚恐地衝出他們帳篷,看著那如海嘯般撞擊而來的金色,不顧一切地四散奔逃,但瞬間就被撞飛踐踏在馬蹄下。

    然後整個軍營徹底崩潰。

    尤其是當楊豐如同狂暴猛獸般揮動狼牙棒,一片片不停將他前方敵人掃飛的恐怖畫面,出現在那些叛軍士兵視野後,被這不科學一幕徹底摧毀勇氣的叛軍士兵們,根本連抵抗的念頭都沒有,他們發瘋一樣逃離,然後像瘟疫一樣散播他們的恐懼,讓所有被驚醒的同伴,以同樣的驚恐拼命逃離,而橫亙超過一里的騎兵洪流,就這樣如同沖垮沙子般,沖垮了阻擋在睢陽西門前的叛軍,同樣他們頭頂飄揚的旗幟,也明明白白地告訴睢陽周圍所有叛軍他們的身份。

    楊豐來了。

    河中鐵騎來了。

    原本應該在進攻洛陽的河中鐵騎來了。

    而洛陽已經被攻下,不僅僅是洛陽,楊豐既然長驅六百里至此,那麼也就意味著沿途全部被攻下,然後無論尹子奇還是令狐潮,都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撤軍命令。

    睢陽周圍十幾萬叛軍全線崩潰。

    而楊豐的大軍幾乎轉眼間就踏平了堵在西門前的所有叛軍,然後帶著一身血色出現在了睢陽城下,就在這些人馬俱甲的鐵騎紛紛停住時候,他們最前方的楊大帥站在被填平的護城河邊,將手中狼牙棒往地上一杵,背著手在朝霞的金色中望著城頭,城頭的許瑤也帶著激動的顫抖看著他,她腳下的城門緩緩打開,許遠和張巡率領城內官員將領匆忙湧出,許遠滿臉笑容地拱手。

    “南陽公……”

    他還沒說完就愣住了。

    呃,南陽公沒了!

    許遠下意識地轉過頭,看著身后城牆上,南陽公正抱著自己女兒,毫不客氣地親了下去,而自己女兒也正死死抱著南陽公的脖子。

    “唉!”

    許遠長嘆一聲。

    在他身後張巡等人一臉懵逼地看著城頭,然後一個個面面相覷,很顯然他們這時候才知道,人家南陽公根本就不是來救他們的,人家其實只不過是來英雄救美,他們順便跟著沾了光而已,當然,這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睢陽得救了才是最重要的,一幫人就那麼站在城門前,帶著尷尬看著他們的熱吻。

    在數以萬計的目光中楊豐居然吻了一分多鐘,才戀戀不捨地挪開自己的嘴,許瑤也清醒過來,滿臉羞紅地推開他獨自跑開。

    楊豐大笑一聲跳下城牆。

    “許公,久違了!”

    他笑著向許遠拱手說道。

    “南陽公……”

    許遠彷彿沒看到剛才那一幕般拱手說道。

    “許公,節帥已進爵鄧國公!”

    楊豐身旁的楊獻忠打斷他的話。

    “呃,鄧公,鄧公千里馳援,睢陽城賴公得存,數万軍民之性命皆公所賜,老夫無以為謝,小女自幼向慕道法,公乃仙人弟子,若不嫌小女資質愚鈍,請收其為弟子,使其常隨左右得識仙道如何?”

    許遠說道。

    “許公所請,敢不從命!”

    楊豐說道。

    說到底許遠還是不能讓自己女兒給他做妾,但當徒弟就無所謂了,至於他把自己女兒領走後,是在床上教還是在床下教這個許遠就不管了,反正就是個藉口而已,既然跟著楊豐當徒弟那就是出家人,既然是出家人當然也就與家人無關了,這樣吳興沈家也就不用搞出自家女人給寒門做妾這種事情了,就像明知道楊豐把自己女兒拐走的李宓,至今還信誓旦旦地對外人說他女兒訪名山修道去了一樣,好像有誰不知道她女兒修的是楊氏歡喜道一樣

    總之就是個遮羞布。

    哪怕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個也是必須得有的,這些世家都是這個樣子。

    女兒丟了就丟了,但是這個顏面不能丟。

    至於楊豐當然無所謂了。

    人到手就行,他才不在乎是何種形式呢!

    話說這師傅和徒弟……

    他的心中忽然一種莫名的興奮,話說這女徒弟好像還可以多收幾個啊!

    睢陽獲救代表著河南戰場的塵埃基本上落定。

    尹子奇和令狐潮率領叛軍向北逃往東平,在碻磝津渡河逃回河北,並且和同樣逃到河北的安慶緒合夥,他們繼續尊安慶緒為大燕皇帝,然後以相州為都城。

    這時候李亨已經把郡改州了。

    郭子儀和王思禮的大軍同樣解南陽之圍,被困在河南的武令珣和田承嗣兩部,很聰明地以各自控制的許州和陳州,再加上兩人部下總計七萬叛軍向朝廷投降,並且向李俶請求率軍為朝廷效力。為了招誘更多叛軍投降,在向楊豐諮詢了一下他是否介意不殺田承嗣,楊豐很大度地表示他不介意後,李亨封武令珣為陳許節度使並賜名忠武軍,正式拉開了封叛軍將領為藩鎮的序幕。同時賞守睢陽之功,以許遠為汴宋節度使,轄區汴宋滑曹四州,這一帶原屬於河南節度使統轄,但這時候河南節度使是賀蘭進明,因為對睢陽見死不救和許遠等人勢如仇敵,李亨也不好再讓他們隸屬賀蘭進明。

    而且河南節度使轄區太大,之前這些地方都在安祿山手中,賀蘭進明無非就是頂著一個名頭而已,實際上躲在泗州的臨淮關,但現在收復了,就必須得分割一下。

    但設立節度使是必須的。

    因為只有設立節度使才能調動這一帶的力量進行後續作戰。

    而賀蘭進明直接改徐泗節度使,轄徐泗海宿四州,來瑱為淮西節度使,統轄穎亳蔡申光壽六州,魯炅依然是山南東道節度使,轄唐鄧隋襄安五州。

    而設立這一堆節度使的目的只有一個……

    不用楊豐了!

    雖然李亨給楊豐兌現了之前承諾的一切,給這傢伙進爵南陽郡王,給這傢伙加司空位列三公,給這傢伙加安西,北庭,河中三鎮節度使而不是行營節度使,可以說位極人臣,但卻調他和西域三鎮軍返回長安,藉口是吐蕃人入寇,需要西域三鎮的精銳們鎮守關中,甚至必要時候支援隴右和河西,防止吐蕃攻陷隴右阻斷西域通道,楊豐是西域三鎮節度使,這個重擔非他莫屬,至於河北剩下戰事交由郭子儀等人負責就行。

    話說李亨不敢再繼續用楊豐了。

    這傢伙這段時間的表現實在是太耀眼甚至刺目了。

    雖然李亨相信楊豐是忠心的,但是以楊豐目前的威名也有點過分了,這種事情上他忠心也不行,他已經到了功蓋天下眼看快要不賞的地步了,而且整場大戰完全就是楊豐和西域三鎮軍的表演,其他各軍完全就是一種陪襯,這很不好。

    這會讓楊豐在老百姓心中的光輝蓋過皇帝。

    更何況楊豐還有仙人招牌,他在洛陽說的那話李亨仔細想想也能品出點不同的味,必須讓楊豐的光輝暗下去,如果楊豐再率領西域三鎮軍一路打到范陽去,徹底平定了河北,那麼他就可以說無比耀眼就連皇帝都得在他陰影下,這一點是李亨肯定不能接受的。再說楊豐真要打下范陽,李亨也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封賞他,他都已經是郡王,已經位列三公,再往上難道還封他為國王啊,萬一那時候楊豐不滿意,或者他手下不滿意,以楊豐那時候的威名要搞事情,恐怕這天下沒人敢阻擋他。

    已經沒有更高的封賞給他了,那他要是不滿意想做曹操呢?

    難道還給他加九錫?

    李亨必須得讓楊豐止步於河南了。

    不能再讓他繼續向前了。

    反正河北已經不足為慮,至少剩下那些叛軍已經沒有對外威脅的能力了。

    此時朝廷各路大軍對河北的包圍圈已經形成,在河南和兩淮設立這樣一堆節度使,由他們自己招募軍隊,連同郭子儀等部一起殺過黃河,李光弼已經打進河北,事實上隔斷了史思明與安慶緒,郭子儀這一堆節度使幾十萬大軍壓過黃河完成對安慶緒的最後一擊就行了,這樣就可以沖淡楊豐形象,只要解決了安慶緒,剩下幾乎全天下的兵力圍攻史思明,他就是再能打也終究就那點實力,哪怕四面八方硬擠也能把他擠死了。

    完全不需要再用楊豐,不需要再讓他那晃瞎人眼的形象繼續矗立在大唐上空,大唐不能有第二個太陽,他的光輝都掩蓋皇帝了,那就必須得把他遮擋起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1-5 22:32
第四七二章楊姐姐的故人們
    “吐蕃人!”

    南陽王府中,楊大王冷笑一聲說道。

    旁邊他的女弟子趕緊奉上清茶。

    “是的,楊師,吐蕃人已經攻陷石堡城,再加上之前被攻陷的,哥舒翰之前數年之功盡毀,如今河湟之地危在旦夕,吐蕃騎兵已見於鄯州城下,隴右軍精銳皆在關東戰場,留守者不過老弱而已,唯有嬰城固守,坐視其擄掠境內,陛下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召楊師回京,畢竟隴右一旦不保,西域之道也就被截斷了。”

    李泌畢恭畢敬地說。

    他是代替李亨來安撫楊豐的,說起來誰也不是傻子,李亨肯定明白以楊豐的智商不會不知道他的心思。

    “趁火打劫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吐蕃的確該解決了,當初我給太上皇設計以海路滅吐蕃之計該啟動了,隴右那邊倒是好說,都是數十年經營,無數要塞城池,無非就是再添些精銳士兵,王公在關內無暇顧及,不如乾脆另外換一帥,白孝德跟隨我征戰多年也算精明強幹,不如由他擔任隴右節度使,我再給他兩千鐵騎,以這兩千鐵騎為主,再從西域運些鎧甲及良馬之類,重新編練隴右軍,輔以石砲和神臂弓,足以抵禦吐蕃阻其入侵。

    我帶西域三鎮主力返回,然後調集各國藩兵,自吐火羅南下越高附進天竺,而後從天竺西部牽制吐蕃。

    只是不知高公那裡如何。

    我去一趟登州和安南,看看水師和高公那裡情況如何,若海路已經打通,那就由海路至天竺,開始咱們的滅吐蕃之計,一舉將這個大唐的心腹大患除掉。”

    楊豐說道。

    “長源這就去奏明聖人。”

    李泌趕緊說道。

    楊豐淡然點了點頭,李泌趕緊告辭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楊大王冷笑一聲,旁邊許瑤好奇地看著他。

    “鳥盡弓藏,下一步是不是該兔死狗烹了?”

    楊豐自言自語著。

    事實上他也明白,自己已經到了功蓋天下不賞的邊緣,如今的他恍如一輪太陽照耀在大唐上空,民間無不視他為大唐的保護神,他的那些傳奇已經流傳四方,並且經過距離和時間的演繹後越來越玄幻,相反因為安史之亂,大唐皇室的威嚴卻在老百姓心中逐漸淡去,至少已經沒有了那種敬畏,和他的光輝比起來,李家明顯暗淡了許多。

    不過兔死狗烹還不至於。

    畢竟還遠沒到這種時候,李亨再傻也知道天下還沒平定時候,必須得保留他這個類似於原子彈的終極威懾,但如果他的神話繼續下去,他的光輝已經到了完全掩蓋李家,而且李家也不再需要他的時候,那就不敢說會不會了。

    “這天無二日啊!”

    楊豐嘆息一聲,然後伸手把他徒弟拉進懷裡,緊接著將臉埋在了人家的胸前,許瑤茫然地抱著他的頭,很快楊豐的臉就活動起來,而她的俏臉一下子紅了,咬著嘴唇羞憤地推了他一把,楊豐就像鑽進被窩的貓一樣晃了一下腦袋,就是不從那溫柔鄉里出來。

    “哼,好師傅,好徒弟!”

    然後他們後面響起一聲冷哼。

    “哼,好姐姐,好弟弟!”

    許瑤同樣冷哼一聲。

    楊豐這才茫然地抬起頭,看了看楊芷又看了看許瑤,後者趕緊把他拱開的衣服整理好,不過仍然坐在楊豐的右腿上,楊芷走過來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的左腿上,然後彷佛很是傷感般枕在楊豐肩頭。

    “你怎麼了?”

    許瑤好奇地問。

    她已經知道這個女人和楊豐之間的真正關係,只不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沒什麼,去看了一個故人!”

    楊芷淡淡的說道。

    “你那故人撐了多少刀?”

    楊豐拍了拍她的pi屁問道。

    好吧,玉環姐姐其實是去看她乾兒子了,今天是安祿山行刑日子,原本李亨還想等李隆基回來,但安祿山咬舌頭後造成了感染,剩下半截舌頭潰爛,並且一直發燒,御醫診斷後確定他是等不到他乾爹了,為了能讓他活著明正典刑,李亨趕緊下令把他拖到刑場凌遲處死,楊豐對割他那堆爛肉沒什麼興趣,但他遠房堂姐很顯然還對自己的干兒子有點感情,特意跑去看了看。

    “還沒死呢,他那身肥肉怎麼還不得割個幾千刀,旁邊還一大堆仇人搶著拿他肉回去餵狗呢,死也不讓人家好好死,為什麼就不能一到砍死,非要這樣一點點割呢!”

    楊芷說道。

    “你的另一個故人後天回來,要不要也去見一見?”

    楊豐說道。

    “見什麼見,他現在還能給我什麼啊?”

    楊芷說著低下頭,輕輕把玩著某個東西,很顯然這就是她的後半生了,許瑤紅著臉啐了她一口,緊接著靠在了楊豐懷裡。

    李泌的速度很快,緊接著就帶回了李亨的決定。

    自知理虧的李亨還是很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彌補一下楊豐的,於是很慷慨地接受他的提議,任命西域三鎮節度副使白孝德為隴右節度使,率領安西軍騎將衛伯玉和李晟的兩千具裝騎兵赴鄯州,重新整頓隴右軍抵禦吐蕃。後者送完公主後並沒有立刻離開碎葉,西域三鎮行營組建時候,乾脆也給了他一支騎兵,有這兩千具裝騎兵足夠暫時抵擋吐蕃,實際上這時候的隴右軍戰鬥力本身也不是原本歷史上,尤其是因為和楊豐關係好,神臂弓早就在隴右軍使用,這種東西在防禦作戰中效果極好。

    尤其是那恐怖的穿甲能力非常有用。

    吐蕃人的優勢,實際上就是重甲化,儘管挺不可思議,但事實上吐蕃人的確是冶鐵發達,倒是他們的弓箭不怎麼樣,而近距肉搏能力極強,全身圓鐵片札甲,只露出倆眼的吐蕃士兵在戰場上極其凶悍。

    但他們的重甲在神臂弓面前就不夠看的了。

    神臂弓加冷鍛甲,再加上那裡王忠嗣和哥舒翰等人幾十年完善起來的防禦體系,白孝德想在湟水一線阻擋住吐蕃並不難,

    楊豐對隴右的要求也僅僅是守住鄯州阻擋住吐蕃出湟水,甚至石堡城奪不奪回都無所謂,反正那裡不是主戰場,就算贏了也不能深入,從那裡深入的結果就是大非川,被高原反應把精兵強將給活活拖死。接下來的主戰場應該是印度,他從河中南下,就像洗劫大食一樣,帶著突騎施,粟特,吐火羅甚至波斯這些亂七八糟的僕從們越過阿富汗進入印度河流域,在那裡建立據點,同時從那裡北上出喀喇崑崙山口,另外再有一支唐軍從于闐南下,兩路合兵於羊同徹底阻擋吐蕃西出通道。

    當然,這不會對吐蕃構成真正致命的打擊,只是阻斷他們對外的商業通道而已,接下來還得想辦法一戰擊垮印度,逼迫他們向唐朝稱臣,然後貫通恒河航線。

    這一點並不難。

    如果從阿富汗南下,那麼第一站就是白沙瓦,剩下只要越過印度河的那復雜水網就到拉合爾,拉合爾距離德里也不過幾百里,只要能夠攻下德里一帶,就直接進入了恒河的通航水系,剩下無非就是順流而下了,這樣就可以同海上到孟加拉的高仙芝等部會合,接著就可以北上直撲吐蕃的都城邏些了。

    當然,實施起來肯定要復雜得多,但無論如何三年內,楊豐絕對可以保證他的大軍到達孟加拉,這一點是沒有問題的。

    剩下就看高仙芝那裡了。

    “楊師,陛下之意想請楊師留一半西域三鎮精銳守衛關中,楊師只帶河中鐵騎返回西域。”

    李泌小心翼翼地說道。

    很顯然這是要部分奪其兵權了。

    楊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太上皇如今已至何處?”

    他問道。

    “太上皇已至陳倉。”

    李泌忙說道。

    “我得去迎接一下太上皇啊,太上皇對我一向恩寵,將我自一校尉提拔至藩鎮,自一平民至郡公,賜我闔家榮耀,此恩如海般深,當初因距離太遠無法趕到,致使太上皇蒙塵,貴妃罹難,我每每思之都不免自責,此次幸虧上天庇佑奪回兩京擒獲逆首,也算有臉面見太上皇了,唉,也不知道太上皇他老人家身體怎麼樣,還能不能等到我帶回天馬之時!”

    楊豐絮絮叨叨地說。

    “太上皇聽說身體康健,想來必定能等到天馬。”

    李泌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

    威脅,這是赤luoluo的威脅,很顯然留西域三鎮軍在關中絕對不是什麼好想法,這要是哪天楊豐隨便授意其中某個親信,帶著這些精銳士兵跑去擁太上皇復位,那樂子可就大了。

    這種事情並不是不可能。

    以楊豐和太上皇的感情,另外還有楊貴妃對他的恩寵,還有他和楊家那特殊的關係,他真不是說沒有扶太上皇復位為楊家報仇的可能,此時虢國夫人肯定被他藏著,這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了,楊豐甚至都不需要擔什麼不好的名聲,就算不成功也無非就是一場普通的兵變而已,這年頭類似兵變多如牛毛,而他要是成功了那宮裡那位可就只能喝毒酒了。

    李泌立刻決定了,回去就勸李亨打消奪楊豐軍隊的念頭,這才是真正的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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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三章太上皇回京
    馬嵬驛。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貴妃音容恍如昨日啊!”

    楊豐黯然說道。

    說完他將手中小白花拋向面前的小小墳丘,在他身後不遠處楊芷恨恨地咬了咬牙,而在他身旁的李隆基拄著拐杖,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簡陋的墓碑,然後點了點地面,緊接著就轉身離開,高力士跟著他一起轉身,不過卻用眼角的余光很詭異地在楊豐身上掃視一下,而在經過楊芷身邊時候,李隆基停了一下,帶著一絲疑惑盯著她,楊芷和他對視著,略微帶著顫抖行禮。

    “妾身楊芷見過太上皇!”

    她低著頭說道。

    李隆基淡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拄著拐杖繼續向前走去,高力士同樣看了楊芷一眼,不無自嘲的笑了笑,緊接著在楊芷的微笑中也走了過去,這時候楊豐才轉過身跟了上去,一旁的李輔國擦了把頭上冷汗,下意識地扶著身旁的程元振,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很顯然他們犯了一個大錯誤。

    或者說李亨犯了個大錯誤,他光想著不能讓楊豐繼續在外面裝逼拉人氣了,卻忘了這傢伙和太上皇以及楊家的特殊感情,楊豐可是太上皇寵臣,太上皇對他的寵信甚至超過楊國忠和安祿山,而他和楊家的特殊關係更是盡人皆知,誰都知道虢國夫人肯定藏在他那裡。

    楊玉環當年對他的寵信更是無人能及。

    坐著楊玉環鳳輦出宮的待遇可從沒有別人享受過,甚至他們也隱約聽說楊豐和楊玉環有過私情,這在以前或許能瞞住,但隨著楊家覆滅,那些之前伺候有楊玉環的宮女太監難免會透露出點來,以李輔國此時的地位,想知道這種事情並不難,而馬嵬坡之變是怎麼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可以說楊豐完全有給他老qing人報仇的理由。

    而同樣李亨能給他的,李隆基也會給他,甚至給他更多。

    這要是楊豐一下子心情不爽,轉而和太上皇合夥,突然間太上皇宣布復位,然後楊豐護送太上皇回大明宮,那他們可就全完了,他們甚至沒有任何抵抗之力,西域三鎮的精銳都在長安城外呢,這支所向無敵的軍團,會輕鬆解決一切障礙。而且就楊豐目前恍如戰神般的赫赫威名,他要護送太上皇復位,那麼無論長安城內的禁軍還是老百姓,都不會有任何人敢於抵抗,而那些官員同樣不會摻和這種父子爭位的事情,無論李亨當皇帝還是李隆基當皇帝都不會少了他們的富貴,可以說這場政變百分之百會成功,然後他們這些李亨的親信就等著死吧,甚至李亨都少不了一杯毒酒。

    幸好楊豐沒這麼做。

    不管楊豐是出於什麼心思,李輔國等人此時都感謝老天保佑。

    “太上皇,此時梨園弟子都流落在外,您身邊也沒個娛樂,臣那裡還有百十個聰明伶俐的奴僕,都是學過戲曲的,不如讓他們跟著進宮伺候您如何?以後臣要是寫了什麼新戲,做了什麼新玩物,也正好可以讓他們獻給太上皇,他們有幾個還精通醫術,太上皇以後身體有個不適,他們也好為太上皇診治。”

    前面的楊豐突然說道。

    剛剛喘口氣的李輔國,那心臟砰得跳了一下。

    “南陽王,大家正為太上皇重新召集那些梨園舊人,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齊聚的,倒是無需南陽王費心。”

    他立刻上前說道。

    “陛下為太上皇召集的,是陛下對太上皇的孝心,這是陛下為人子的職責,我送給太上皇的,是我對太上皇的忠心,這費心也是我樂意的,這是我為人臣的職責,太上皇您說是不是?”

    楊豐說道。

    “既是你的一片忠心,那就留下吧!”

    李隆基淡然說道。

    “可是……”

    李輔國說道。

    “李公,你這是何意?”

    楊豐臉色一沉說道。

    李輔國腿一哆嗦,趕緊把嘴給閉上了,這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刺激楊豐,至少在長安周圍那些西域三鎮的鐵騎離開前,在楊豐面前最好還是保持足夠的克制,話說他們這才發現自己真得做了一件很腦殘的事情。

    高力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候李隆基忽然停住腳步。

    所有人都跟著他一起停住。

    “你既是修仙之人,可知貴妃魂魄歸於何處?”

    他抬起頭望著天空緩緩地說道。

    “陛下,人死之後的魂魄皆歸於天界,天界乃眾神之所居,為昊天上帝掌管宇宙,所有人的魂魄都在那裡受到眾神的審判,有罪者打入幽冥,無罪者轉入輪迴,貴妃無罪,必然已入輪迴獲得新生,臣雖然能訪得其所在,但她的記憶都被抹去,此時不過一個幼兒而已,見了也沒什麼意思。”

    楊豐說道。

    “也罷,她能開心就行。”

    李隆基點了點頭說道。

    說完他登上了馬車,緊接著向長安駛去。

    他的時代就這樣徹底結束了。

    而在太上皇還宮後,李亨再也沒敢提讓楊豐把軍隊留下這種事情,他已經沒有這個膽子了,萬一哪天楊豐心情不爽,指使哪個親信把太上皇撈出來逼宮怎麼辦?他現在巴不得長安周圍的西域三鎮軍趕緊離開,好在楊豐沒繼續折磨他,在新任隴右節度使白孝德率軍趕赴鄯州後,楊豐以吐蕃威脅安西為理由,把西域三鎮軍交給楊獻忠,馬璘和段秀實等人帶領返回西域,當然,還包括了三萬新軍另外再加上了兩萬多女人,楊豐本人在長安,洛陽,尤其是睢陽等地收養的近兩萬孤兒……

    這全是他的養子養女了。

    實際上以後還有的是,楊豐專門派出家奴跟著各軍,有那些無依無靠的孤兒就全帶走。

    話說楊大王可是至今沒有兒女。

    根據小道消息他可能某次修煉出了岔子,所以傷了某處經脈,雖然夜禦百女,但實際上都是白費工夫,這樣他多收些假子養女就很正常了,這也是楊大王宅心仁厚,反正他有錢有地盤,收幾萬假子養女完全不叫事。那些節度使們也樂意在這個問題上配合他,這些孤兒沒人管,最後無非就是給人家當奴婢或者餓死,楊豐愛收就收唄,估計這場戰亂結束,楊豐能收個十幾萬假子養女,這些人將得到完善的教育,並且成為楊豐未來的核心力量。

    實際上不算這些孤兒,到目前為止楊豐也已經向西域送去了超過十萬新兵和降兵,另外還有四萬女人,未來他還準備派人搜羅那些降兵的家屬然後同樣送往西域。

    這些人不光是去河中,其他安西和北庭都有。

    雖然這兩地發展早,但實際上人口依舊不是很多,唐朝在安西和北庭都是都護製,說白了就是唐朝駐軍,但當地酋長自己管自己,但要向唐軍交稅提供物資,以便養活唐朝在那裡的駐軍,但真正列入大唐戶籍的漢民數量並不是很多。北庭僅僅兩千多戶不到一萬人口,當然,不包括駐軍和這些漢民的家奴,加上這些就多了,五萬以上總是有的,北庭駐地好歹還是大唐直屬的庭州,安西都護府駐地龜茲甚至不是大唐朝廷直屬,而是作為羈縻官的龜茲王所屬,也就是白孝德他們家的。

    而安西和北庭兩鎮的主要人口支撐,實際上來自現代新疆東部,這片土地才是大唐真正的直屬土地,伊西沙瓜四州加起來五萬人口。

    這四州才是唐朝在西域的支撐。

    但這四州是歸河西節度使管轄的。

    而楊豐需要的,不僅僅是要增加河中的人口,他還要增加安西和北庭兩鎮的人口,這兩地一個天山南一個天山北,那可全都是農業區,尤其是庭州以西,也就是準噶爾盆地以南這片地方,那是數万平方公里的沃野良田,接下來他準備在這兩地也仿效突騎施玩州縣化,在大量摻入漢民的同時把那些部落變成直屬州縣。也不管什麼胡人漢人,統統編入戶籍作為大唐的百姓,這些內附的胡人已經完全大唐化,甚至就連心理上也已經視自己為唐人,原本歷史上吐蕃攻陷西域過程中他們始終和唐軍並肩作戰,否則就那點唐軍怎麼可能在孤軍奮戰的情況下支撐整整半個世紀,直到唐憲宗年間才全部陷落,既然這樣為何還要在行政區劃和戶籍上搞區別?

    統統一律化為州縣,屬民無論出身統統一律列入大唐屬籍。

    這都是大唐百姓。

    反正就算有不滿意的,也沒有膽量反抗他,再者無非就是給那些酋長們世襲刺史縣令而已,他們也肯定不會反抗的,他們又沒有任何損失,至於過個幾十年一兩代以後,這些土地上真正的漢民數量到了一定數目,這些刺史縣令逐漸再更換就是了,這時候楊豐就算換自己的官員也沒有。

    至於龜茲王這樣的……

    他還是龜茲王,他本來就是大唐皇帝封的郡王,和楊豐的南陽郡王一個性質。

    南陽王做節度使,龜茲王做刺史有何不可。

    總之他要將西域這種混亂的行政體系全部推倒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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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四章海上大唐
    西域三鎮軍就這樣結束了他們萬馬救中原的征程,然後帶著他們的榮耀踏上了西歸的道路。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們還得做一件事情。

    鑑於這時候吐蕃已經開始進攻鄯州了,西域三鎮的大軍在路過隴右時候得順路去揍後者一頓,這是白孝德強烈要求的,雖然他得了個節度使,但對楊豐拋棄他非常不滿,楊豐得給他足夠的安慰,反正也是順路,不說把石堡城奪回來,至少也得把他們堵回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主要是給老白重整隴右軍贏得足夠的時間……

    這個楊豐就不管了。

    只要不是進入海拔三千米這條警戒線,單純在低海拔地區,他的西域三鎮精銳對吐蕃就是碾壓。

    雖然在湟水河谷中,具裝騎兵的用處不大,但玩重步兵西域軍同樣是無敵的,吐蕃士兵的確凶悍勇猛,可對上西域這些重步兵一樣沒用,就他們那些刀劍根本砍不動西域士兵的盔甲,宋軍為了對付這東西,可是一水的戰斧和重型棹刀,就這都不敢保證能完全壓制,還得依靠大量的神臂弓攢射,哪怕西域軍自己內部,現在也是人手一把開罐器,也就是戰鎚,就吐蕃士兵那些普通刀劍和連杜佑在通典中都形容為弱的弓,如何能撼動這些鐵罐頭?

    至於將領更不用說,全都是後期大唐對抗吐蕃的名將,白孝德,段秀實,馬璘,李晟,尤其是馬璘,這是代宗朝抵禦吐蕃的擎天柱。

    還有上次石堡城之戰的副帥。

    楊獻忠當初可是作為哥舒翰的副手之一全程參與了這場血戰。

    可以說無論兵將全都是堪稱最華麗的配置,要是這還解不了吐蕃人對鄯州的威脅,那純屬扯淡了,實際上楊豐給他們的任務,就是如果可能的話順便連石堡城也拿下,否則這座小城堡控制在吐蕃人手中,終究是讓他們掌握主動權。

    實際上也沒什麼難度。

    雖然因為地形原因,那地方肯定沒法架配重投石機,但可以上羅馬狙擊弩砲嘛!不是射弩箭,而是拿那東西射石彈,幾百斤石彈不可能,幾十斤石彈還是沒問題,架上幾十台羅馬狙擊弩砲,測算好彈道日夜不停往裡砸幾十斤重的石彈,就那麼點小城堡而已,砸上十天估計裡面就沒什麼活人了,甚至恐怕裡面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如果這套戰術試驗好了,在火器裝備之前,楊豐準備給自己的山地部隊大量配這個,就用它來作為山地進攻的依托。

    總之隴右他就不管了,完全交給手下這些大將們,也算是給他們一個鍛煉的機會。

    而他卻向東直奔登州。

    楊大帥帶著他的女徒弟和堂姐姐一起,緊接著前往洛陽,並且在河陽登船順流直下到宋州,再從宋州轉往海州,在海州登上李皋派來接他的戰艦,此時李皋已經被任命為登萊節度使,實際上統轄著登萊齊淄青密共五六州之地。而兗鄆曹沂濮五州同樣也已經設立為節度使,由睢陽之戰的功臣張巡來擔任,話說睢陽之戰誕生了兩個節度使,許遠的汴宋節度使和張巡的兗鄆節度使,畢竟他們倆的忠心讓李亨即感動又放心,這樣的人不重要就是傻子了,而且他倆都被封了郡公。

    登州。

    “這就是你這些年的成績?”

    蓬萊丹崖山上,楊豐頗為驚喜地看著面前這支堪稱龐大的艦隊,然後問身旁的李皋。

    在他面前蔚藍的海面上,整整五十艘大型福船密密麻麻排列,而在這些大福船之間,是一百多艘稍微小一些的鳥船,一面面船帆組成了綿延無盡的帆林,看上去極其壯觀,而在這些戰艦的尾樓上,一架架小型投石機和床弩同樣密集排列,連弩隨處可見,那些身穿紙甲的水軍士兵整齊肅立。

    “不是!”

    李皋笑著說。

    “這只是其中三分之一。”

    緊接著他說道。

    “這些年我總共督造了一百七十艘福船和三百二十艘鳥船,最大的六艘福船長十五丈,以兄所用之排水量計算各為一千噸,其他多數在六七百噸以上,而鳥船多數都在三百噸到四百噸,其中登萊水師轄一百艘福船和兩百艘鳥船,安南水師轄七十艘福船和一百二十艘鳥船,不過若有足夠的錢財,各處船場都有足夠備料,可在一年再造出最少一個安南水師,小弟這裡的戰船分了一半南下運輸糧餉,此時估計剛出長江口。”

    他不無得意地說。

    楊豐的噸就是一千斤,也就是現代的零點六噸。

    此時因為安史之亂的爆發,大規模的造艦已經停止,就連各處的造船工人很多都被招募為水兵,原本單獨一支的水師一分為二,主力隨李皋北上,而剩餘留在安南歸高仙芝節制。

    “另外還有,咱們的威遠號商隊還有近百艘商船,都是跑慣了南洋的。”

    他補充道。

    “咱們的船隊最遠到哪裡?”

    楊豐饒有興致地看著這支提前誕生了七百年的艦隊說道。

    “天竺!”

    李皋笑著說。

    “天竺?”

    楊豐愕然道。

    “對,前年時候咱們的十二艘鳥船就組成商隊,按照兄提供的海圖,穿過龍牙門到達室利佛逝,然後自室利佛逝沿海岸一直北上到達驃國,再由驃國繼續向前到達孟加拉,在恒河口與當地土人貿易,甚至一支商隊在他們的允許下還到達曲女城,這些年總計六支商船隊到過天竺各邦,另外還到過東輝。而且在龍牙門和海盜發生過戰鬥,不過我和高公懷疑是室利佛逝的人想阻擋我們直接和天竺貿易,故意裝作是海盜,咱們損失了一艘鳥船,打沉了他們十幾艘戰船,後來高公乾脆讓水師沿海岸南下並在婆羅洲西部建港,而後以安南水師一直航行到室利佛逝貿易,此後再無海盜敢惹我商船。”

    李皋說道。

    很顯然他們的成績遠遠超出了楊豐所逾期的。

    當然,這主要是被利益所引誘的,李皋,高仙芝,何履光這些傢伙每年存到銀行的錢財可都是一個驚人數字。

    他們實際上已經徹底掌控了從馬六甲海峽向東的貿易,尤其是香料群島的香料貿易,甚至還在現代的文萊建立了據點,包括爪哇島的航線也已經開闢,每年從南洋一船船往國內運輸各種香料,尤其是在婆羅洲,已經連續建立了三處據點,都自己從南洋購買奴隸派遣士兵看著就近採集那幾乎漫山遍野的香料,因為他們的瘋狂傾銷,國內胡椒價格跌了整整三分之一,但他們依舊毫不節制。

    對他們來說別說跌三分之一,就是跌一多半也是暴利,根本就沒有什麼成本好不好,採下來曬乾裝船,工人是買的奴隸,食物自己撒把稻種就行了,哪怕拿著神臂弓射猴子都夠吃飯的,那裡物產豐饒到暴。

    也就是海運的成本。

    可是從占城起航到婆羅洲總共也就那一千多里航程,這點距離對於風向合適情況下每天能跑三四百里的鳥船來說無非最多五天航程,哪怕風向不利有一個月也足夠來回,基本上跟從安南跑趟廣州差不多,哪有什麼海運成本可言?有這樣的暴利驅動,安南,嶺南兩鎮從官方到民間都正在打了雞血般往外跑,倒是把那些大食商人坑苦了,原本他們最重要的收益之一,就是順路從南洋收購香料來大唐出售,可惜現在這份貿易基本上被威遠號和那些有門路的唐商所控制了,高仙芝甚至派出艦隊在海上攔截他們禁止攜帶香料過來,發現就沒收,最多允許他們到廣州採購貨物,搞得那些大食人滿腔悲憤。

    但他們也無可奈何,高仙芝那些裝備著投石機和床弩,還有大量神臂弓和連弩的戰船,會輕鬆解決任何一艘敢於反抗的大食商船。

    大唐正在成為馬六甲海峽以東大海上的真正霸主,安南水師的戰船橫行於整個南海,已經真正開始了殖民化,而且依靠著威逼利誘,在水真臘,占城,婆羅洲,安不納群島,甚至於龍牙門都建立了據點,雖然目前僅限於採集香料,但依靠著採集香料也一樣足夠了,畢竟大唐本身也是一個幾千萬人口的香料市場。李皋甚至還把香料出售到了倭國,新羅,渤海等北方各國,同樣在這些市場上獲得了暴利,他和高仙芝甚至已經達成了勢力範圍的瓜分,海南島以北他管,海南島以南高仙芝管,基本上就相當於高仙芝做供貨商,他做銷售商,兩人合夥壟斷整個東方的香料貿易。

    當然,他們的商號裡面都有楊豐的股份,畢竟他們也離不開楊豐的那些航海設備和技術資料。

    而且他們的錢也全存銀行。

    銀行最遠在安南都已經設立了分行。

    可以說殖民時代已經開始。

    “那麼,你是願意繼續在這裡充當運輸隊長呢?還是願意去征服更加遼闊的大海呢?我可是準備在孟加拉等著你們的艦隊。”

    楊豐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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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五章驕兵悍將的時代
    “當然是去孟加拉!”

    李皋毫不猶豫地說道。

    “呃,你可是節度使!”

    楊豐意外地說。

    李皋現在也是一方藩鎮,他是青齊登萊淄密六州節度使,統轄整個山東半島再加上濟南和淄博,青州治益都,齊州治歷城,淄州治淄川,登州治蓬萊,萊州治東萊,密州治諸城,這裡面青齊二州都是大州,光這兩州人口就近百萬,六州加起來人口逼近兩百萬,這麼龐大的地盤居然如此乾脆地拋棄就很令人意外了。

    “兄不知,我這個節度使除了登萊兩地以外,其他地方都管不了!”

    李皋苦笑著說。

    好吧,驕兵悍將的時代已經開始。

    平盧軍內鬥,準確說是平盧軍的漢將和高句麗將領內鬥,在高句麗將領侯希逸等人蠱惑下,安東副大都護王玄志毒死劉正臣,侯希逸等人擁立他為節度使,劉正臣派系的董秦憤而率領營州的數千戶漢人南渡,連同之前歸降朝廷的叛軍大將田神功一起結成集團,實際控制了青齊淄等州。李皋雖然是節度使,但手下都是水軍,根本沒法和這些原本平盧軍精銳的驕兵悍將對抗,只能以董秦為副使,以田神功為都知兵馬使,把齊州沿線防禦丟給他們,自己在登州當運輸隊長,好在董秦還得靠著他從南方接濟軍需物資,所以對他還算尊重,但實際上這裡已經軍閥化。

    這是亂世裡必然的結果,這還僅僅是開始,只要亂世不結束,軍閥化只會愈演愈烈。

    “平盧目前情況如何?”

    楊豐問道。

    “王玄志的身體不好,實際上就是個傀儡而已,真正的實權掌握在侯希逸為首的高句麗將領手中,不過他們貪圖朝廷的錢糧,倒也還算聽話,偶爾也會南下向史思明的控制區進攻。 ”

    李皋說道。

    “那就隨他們便,反正現在朝廷也沒精力對付他們。”

    楊豐說道。

    他對平盧的要求也就如此,即便之前劉正臣時候,那裡也跟軍閥沒什麼區別,董秦的南下不過是把控制權轉到了高句麗將領手中,只要侯希逸這些人還沒背叛大唐,那就暫時先容忍著,這種孤懸敵後的地方,目前也沒有處理的必要,沒有足夠的軍隊填充,處理他們只會便宜了周圍的契丹和奚人,高句麗人好歹還是聽話的,等有工夫處理他們的時候無非一道任免命令,敢對抗朝廷就名正言順地滅掉。

    董秦那裡同樣也是如此。

    李皋降不住這些驕兵悍將很正常。

    這些都是什麼人?

    這都是在東北和那些亂七八糟各種勢力打了一輩子的,董秦能把奚族騎兵揍得首領都被他祭旗,怎麼可能服李皋這種實際從沒上過戰場的。

    包括他那些部屬,也都是些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又豈是李皋那些紙甲的江南水軍士兵能壓制?說句不好聽的,就那些平盧軍老兵,放陸地上一個能打那些水兵十個,這種野蠻凶悍的老兵油子,恐怕也就楊豐這樣的才能降伏,李皋是肯定不行。

    “那我就上奏聖人,重新以你為水師節度使,登萊水師南下,運糧之事交由青齊節度使,如今河南都已經平定,漕運暢通不需要海運,留些船隻向平盧運輸糧餉就行。”

    楊豐說道。

    李亨已經把對吐蕃作戰全權交給了他來負責,只不過還是副元帥,李俶還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但不直接統領軍隊,郭子儀以副元帥坐鎮洛陽負責河北的戰事,與安慶緒所部互有攻守但保持優勢,目前正調集各路節度使的大軍準備圍攻相州,至於這一次相州之戰會不會又刮神風就不得而知了,原本楊豐的監軍魚朝恩因為輝煌戰績而受李亨寵信,已經被任命觀軍容使作為監軍,而對吐蕃的作戰由楊豐這個副元帥負責,西域三鎮,隴右,河西,海路的安南,嶺南,水師都歸其節制。

    當然,實際上就是個虛名而已。

    哪怕就是現代,也不可能這樣來指揮軍隊,在這個沒有電報的時代他有什麼辦法指揮這樣一個跨度超過五千公里的戰區?把他的命令從西域送安南就得好幾個月呢!他實際能指揮的就是西域三鎮。

    這個副元帥只是糊弄老百姓的。

    畢竟南陽王如此奇功,把人家突然攆回西域,會讓民間對李亨有非議的。

    “還有一事,我需要造船工匠。”

    緊接著楊豐說道。

    “這個容易,各處船場都沒多少船可造,閒著的青壯被我招入水軍,但那些真正的老工匠都在依靠建造些漕船維持,我還是兼著督造使,兄想用一道命令即可。”

    李皋說道。

    “但要讓他們去河中呢?”

    楊豐說道。

    “去河中?河中沙漠裡造船何用?”

    李皋愕然道。

    “誰說沙漠裡不能造船?誰說沙漠裡就不能有海?難道你忘了我的地圖上還有一個里海,忘了里海西邊還有一片可以直通泰西的黑海?我不但要造船,還要大規模造船,當年我可是向太上皇承諾過,十年內為太上皇迎來天馬,十年內我從陸地上打到泰西肯定不太可能,可十年內我讓船隊從黑海起航到泰西卻是可以的。”

    楊豐笑著說。

    “既然是為太上皇,那小弟定當全力相助!”

    李皋說道。

    解決了他這邊之後,楊豐緊接著給他粉絲去信,再由他粉絲轉奏給李亨,以河南平定漕運重新暢通,不再需要海路運輸為理由,撤登萊水師南下,並拆分江南東道設立浙江東西兩道及福建道,以李皋為浙江東道節度使,原登萊水師變浙江水師。以浙江水師和安南水師組建遠征水師,以李皋為節度使,統領兩鎮水師護送由安南,嶺南,浙東三鎮組建的行營遠征天竺,以安南節度使高仙芝為行營節度使,水陸兩軍遠征天竺。

    而楊豐率領西域三鎮及各屬國蕃軍自河中南下,經吐火羅及高附各州進入天竺,東西兩路會師於天竺,然後從天竺北上攻邏些。

    總之這就是他的計劃。

    而北線則交給隴右和河西兩軍採取防禦,阻擋吐蕃軍出高原。

    實際上根據這個計劃,從印度向北進攻的主力,還得是楊豐的西域三鎮軍,高仙芝和李皋的主要任務是控制孟加拉的基地,這也是沒辦法,畢竟要說能打,還得楊豐的部下,尤其是這種孤軍深入,而且還是深入數百里高原山地的作戰,也就楊大王玩起來更保險,這可是籌備了多年,耗費無數財力才准備好的計劃。

    這個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

    當然,這是對楊豐來說,對於李亨來說到沒什麼大不了,成功了他不用再擔心吐蕃的威脅,失敗了也是對楊豐名聲的打擊,這個同樣也是他樂意看到的,所以李亨對這場東西兩個方向的萬里遠征,一直持無所謂的態度,隨便楊豐愛怎麼折騰,反正對他來說勝敗都是好事。

    恐怕他更願意失敗。

    畢竟吐蕃對他的威脅還沒有楊豐對他的威脅大。

    把信發出以後,楊豐沒有留下來等李泌的回信,而是乘坐李皋提供的戰船直接南下,乘著深秋季節的西北風,很快就越過長江口,從明州船場開始搜羅造船工匠,這些船場至今還在李皋管轄下,所有工匠都是督造使下屬的。雖然大型海船的建造都已經停止,但漕船的建造可沒停,如今無論長江,運河還是漢江上,所有漕運船隻都在換新式漕船,而這些漕船支撐著戰時的大唐,所有從江淮搜刮的錢糧一船船不斷運往河北和關中,保證著數以百萬計的大軍作戰。

    不過終究不是之前全力以赴大規模造艦時候了,有李皋的命令,有南陽王的威名,那些同樣也是楊豐親自培養出來的船場主管官員,還是很配合他們老師的,至於那些工匠……

    他們沒什麼發言權。

    再說楊豐還有高薪,他又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大唐保護神,他拿出金銀和土地甚至女人來引誘著,總會有一些工匠被打動,雖然數量肯定不會太多,但楊豐本來也沒準備要太多,對他來說有幾百工匠,先在里海開始建造鳥船或者福船就行,這樣一邊造一邊培養更多的工匠,等他在黑海岸邊奪取基地後,也就差不多有足夠的人手來製造新式帆船了。

    他就這樣沿著海岸線一座座船場招募,當他離開最後一處漳州的船場時候,已經招募了五百多工匠,這些人由各地拍他馬屁的官員,還有各地銀行的主管負責,連同他們家屬一起送到潤州,在潤州登船送往成都,交給至今還在成都的楊艷,楊艷會安排把他們再送往河中。

    這些楊豐就不管了。

    總之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他們會到達碎葉的。

    而他繼續南下。

    下一站是廣州,然而當他乘坐著李皋提供的千噸巨艦,在八艘鳥船護衛下沿著珠江逆流而上,最終看見遠處的廣州城時卻愣住了。

    “怎麼回事?”

    他望著廣州城的滾滾濃煙愕然道。

    “不好,城內胡人造反了!”

    他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刻就驚叫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1-5 22:35
第四七六章廣州的血
    大唐至德三年。

    廣州大食胡商趁嶺南經略使何履光率軍北上參戰之際作亂,廣州刺史棄城而逃,大食胡商血洗廣州,劫掠闔城財物後登船而逃。

    當然,這是原本歷史上。

    原本歷史上這個仇直到唐末才由黃巢來報。

    黃巢佔領廣州屠十萬胡人。

    而現在這些大食胡商選了一個很錯誤的時間動手,正當他們在廣州城內大開殺戒的時候,絲毫不知道一頭就喜歡殺他們的霸王龍正悄然而來,緩緩靠近了廣州城……

    廣州城內。

    “殺,殺光他們!”

    來自漢志,已經在廣州住了十年的大食商人賽義德亢奮地吼叫著。

    在他面前,數以千計的胡商,他們的家奴,商船水手撕下友好的偽裝,身上穿著偷偷運來的鎖子甲,拿著同樣偷偷運來的刀劍和長矛,瘋狂地殺戮著那些帶著善意容納他們居住在此的百姓。後者在他們的砍殺下哀求慘叫著,甚至叫著他們的名字,但可惜曾經帶著笑容的臉上此刻只有猙獰,曾經謙恭行禮的手中只有屠刀,這些善於表演的傢伙此刻不再表演,他們毫無憐憫地砍下那些曾經和他們比鄰而居的頭顱。

    熊熊燃燒的火光中,不斷落下的細雨中,他們那猙獰的面孔顯得無比扭曲,滾滾的濃煙中那瘋狂的笑聲響徹這座曾經繁華的城市。

    “我就喜歡這樣!”

    賽義德不無得意地吼叫著。

    此刻這個平日和藹可親的胖胖胡商帶著身上沾滿的鮮血,拎著一把彎刀,隨手抓住自己一個本地生意夥伴的女兒頭髮,在她的尖叫聲中,看著她那驚恐的面容說道。

    “轟!”

    驟然間他背後一聲巨響。

    他愕然轉回頭,就看見那兩扇關閉的城門猛然打開,門栓折斷的碎木打得城門後那些胡商一片慘叫,而就在這同時,那敞開的城門外,出現了一個低著頭,外面罩一件黑色麻布長袍,頭上罩著兜帽,手中拖著一個巨大狼牙棒的身影,在身後鉛灰色陰雲翻滾的背景上,伴著夾雜雨絲湧入的狂風,默默地站在那裡,看上去彷彿帶著來自幽冥的寒意。

    “殺!”

    城門內最近的一名大食水手吼叫著揮刀上前,幾乎就在那彎刀砍中的瞬間,那人鬼魅般動了一下,避開彎刀的同時,左手抓著這名水手的面門一下子舉起來,很隨意地向旁邊城門洞的青磚上一按,那水手腦袋就像被猛踩一腳的西瓜般炸開在青磚上,死屍緩緩滑倒癱坐在牆根。

    城門內的數十名胡商和水手面面相覷,突然間同時大吼一聲,各自舉著武器一擁而上瞬間將其淹沒。

    賽義德長出一口氣。

    下一刻無數慘叫響起,那數十名胡商和水手,就像被一頭狂奔的犀牛撞上般帶著濺開的血光倒飛起來,一名胡商轉眼到了他頭頂,被撕開的肚子里內臟帶著鮮血的腥臭從天而降,正糊在賽義德臉上。賽義德驚恐地尖叫一聲,緊接著就尿了一褲子,他手忙腳亂地從頭上摘下那些東西,剛把臉上的拿開,一個黑色的兜帽就出現在他視野,緊接著那兜帽下的臉緩緩抬起來,一張讓他刻骨銘心的面孔如地獄的惡魔般近在咫尺,賽義德的腿一軟直接跪下了。

    “看了上次還沒教會你們在我大唐的土地上該如何做人啊!”

    楊豐嘆了口氣說道。

    “那也就沒必要再做人了!”

    緊接著他說道。

    說完他的左手一下子掐住了賽義德的脖子,然後一腳踏住他跪倒的膝蓋,大吼一聲猛然向上一扯,後者的腦袋連同小一段脊椎,硬生生被他從那身體上扯了出來。

    緊接著他一腳將死屍踢飛。

    血淋淋的死屍墜落在那些已經停下屠殺的胡商面前。

    楊豐就像拎著一根血紅色的鞭子般拎著那顆頭顱,同時用森然的目光看著這些傻了一樣的大食胡商和水手們,後者全都在不停地哆嗦著,甚至就連那些被他們屠殺的百姓也都傻了一樣看著楊豐,看著他一手巨型狼牙棒,一手拎著帶半截脊椎的人頭的身影。在這個身影背後,珠江岸邊那些大食商船的另一邊,一艘水師的鳥船緩緩駛過,船上那些水軍士兵不斷向外射出一支支帶火的利箭,這些利箭不停落在那些船帆上,然後伴隨他們的前進,那些船帆全都熊熊燃燒起來。

    “快跑啊,是楊豐,是那魔鬼!”

    一個大食胡商驟然間發出驚恐欲絕的尖叫。

    然後他不顧一切地向前跑去。

    緊接著所有看到了楊豐的大食胡商和水手們,全都同樣尖叫著發瘋般向前跑去。

    楊豐的名字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惡魔一樣,這些胡商或許不一定見識過當年他端坐在屍山血海中喝茶的場景,但卻都同樣清楚他的恐怖,這可是攻破庫法,把曼蘇爾綁在庫法城頭活活烤死,將整個巴比倫尼亞殺得屍橫遍野,讓大食人的鮮血染紅底格里斯河,讓大食帝國分崩離析,至今還在混戰不休,在巴比倫尼亞都能止兒夜啼的名字,無數大食人為之戰栗詛咒卻又無可奈何的,他甚至已經被那些長老正式歸入魔鬼的行列。

    當然,同樣也意味著大食的凡人肯定無法和他對抗。

    既然這樣那就只有逃跑了。

    “你們還在等什麼?”

    就在大食人潰逃的時候,楊豐看著那些還在茫然中的百姓說道。

    “難道你們沒有手?難道你們沒有腿?此刻殺戮你們親人毀掉你們家園的仇敵正在逃跑,你們為什麼不追上去報仇?你們沒有武器嗎?菜刀,木棍,石頭,糞叉,哪一樣不是武器,就是一根繩子都能把敵人勒死,我不會再動手了,如果你們願意這些仇人帶著你們親人的血,帶著你們的財富就這樣逃走,那麼就隨你們便!”

    楊豐緊接著說道。

    那些百姓面面相覷,緊接著幾個青壯年吼叫著,撿起身邊所有能當做武器的東西,毫不猶豫地向著逃跑的大食人衝過去,其中最快的一個轉眼間追上一名大食人,手中的石頭狠狠拍在後者腦袋上,下一刻所有百姓全都瘋了一樣,如洪水般向著大食人洶湧而去,就像楊豐所說的,拿著木棍石頭糞叉鍘刀等所有能當做武器的東西,不斷將一個個大食人砸倒,然後不停砸成爛肉。

    而此時的大食人已經顧不上和他們戰鬥了,楊豐的到來完全摧毀了他們的勇氣,這個惡魔的種種傳說讓他們心中只有恐懼,他們全都在拼命向另一邊的城門逃跑。

    這種逃跑就像瘟疫般,在正屠殺廣州百姓的大食人中蔓延,隨著楊豐這個可怕的名字從那些逃跑的大食人口中傳出,所有正在屠殺和洗劫的大食人紛紛驚恐地逃向城外。然後越來越多的百姓也被南陽王這個大唐戰神到來的消息所鼓舞,拿著所有他們能夠找到的武器加入反擊的行列,甚至一些女人都拿著剪刀擣衣棰衝上去為她們親人報仇。說到底這座城市的百姓數量肯定遠多於大食人,哪怕僅僅算青壯也不會比後者少,要知道廣州還有兩個府的府兵,只不過刺史先跑了,老百姓失去組織和大食人這種本身就有組織的沒法比。

    但楊豐的到來改變了混亂,哪怕他什麼都不做,也讓那些百姓立刻鎮定下來,然後在那些官吏和豪強帶領下開始轉換了狀態。

    很快闔城被屠殺變成了闔城喊打。

    楊豐站在這座城市中心的鼓樓頂上,在陰雲翻滾的背景上,肩扛著他那柄巨大的狼牙棒,彷彿一座神靈的雕像,此刻的他恍如正在釋放出神靈的光輝,照耀著這座城市,賦予那些百姓無比的勇氣,點燃他們復仇的怒火,讓他們瞬間由被屠宰的羔羊化身為嗜血的猛獸,在一條條街巷激盪著將那些大食人砸成一大堆爛肉。

    不過絕大多數大食人依然紛紛逃出了廣州城。

    畢竟他們想逃出去並不難。

    只是他們卻已經離不開大唐的土地了,因為他們所有的船隻都已經被那艘鳥船上的水兵點燃,這時候全都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炬,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先躲進山林,再尋找機會逃走,這時候廣州並不大,基本上就是以南越國官署為核心那一小片,那裡就是原本廣州刺史府擴建的,而楊豐是從東門進城的,這些大食人向南過不了珠江,向西是平原人口聚集區肯定沒法躲,那麼留給他們的只有向北,出北門奔越秀山和白雲山這片山區。

    至於逃到山區以後……

    這時候誰還管以後,不跑就是死路一條了,跑出去還有機會,哪怕沒機會還能苟延殘喘呢!他們可是很清楚已經不能指望廣州百姓再以友好態度接納他們了,好在這些傢伙很多都是在廣州住了多年的,對周圍環境熟悉得很,實在不行就繼續鑽山,一直鑽到那些溪洞夷獠那裡去。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那是楊豐專門給他們留出的陷阱。

    (剛來電,還有一章)
mk2258 發表於 2018-1-5 22:35
第四七七章挖坑,活埋
    “殺,一個不留!”

    廣州城外一片密林邊,荔非守瑜摘下馬矟吼道。

    而在他身後一百名具裝騎兵同樣摘下馬矟催動戰馬,被鐵甲包裹的雄健汗血馬踏著雷鳴般的馬蹄,在冬季的廣州城外開始衝鋒,以荔非守瑜為鋒刃,在衝鋒中形成了一道展開的雁翅,一百支馬矟端平,一百支超過兩尺長的恐怖矟刃隨著戰馬的狂奔而晃動,鋼鐵的戰馬和鋼鐵的士兵恍如一道鋼鐵的波浪席捲向前,迎頭撞上了剛剛逃出廣州的大食人。

    後者一片混亂。

    這是騎兵,這是具裝騎兵,哪是他們能對抗的,所有人不顧一切地紛紛向兩旁散開。

    然而在他們的兩旁,各有數百名身穿紙甲,手持長矛和神臂弓的水軍士兵從草木的綠色中立起,緊接著弩箭呼嘯而出,逃亡的大食人一片片倒下。而就在這瞬間,荔非守瑜和他的具裝騎兵撞進大食人中間,這些每人斬首數字都不低於百人的楊大王親衛們,勢如破竹般碾壓向前,馬矟挑翻,戰馬衝撞,馬蹄踐踏,他們就像當年在巴古拜城下一樣,肆無忌憚地殺戮著眼前的大食人。而兩旁的水兵端著長矛和盾牌橫刀立刻從兩側向中間擠壓,將大食人擠壓到中間任由騎兵踐踏,而大食人身後那些帶著復仇怒火的廣州百姓,也在不斷向前,甚至從其他城門殺出的百姓也在加入。

    圍殲就這樣開始了!

    在他們身後的城門上,楊豐悠閒地端坐在交椅上,端著茶杯看著下面殺戮的戰場。

    半個小時後,這場沒有懸念的戰鬥結束了,大食人的死屍堆滿廣州城下。

    “大帥,這些如何處置?”

    荔非元禮指著身後上千名投降的大食人說道。

    “挖坑,活埋,都是好肥料。”

    楊豐淡然說道。

    就在這時候,遠處數十名士兵護衛著一名緋袍官員而來,很快在一片鄙夷的目光中跑到城門前,那緋袍官員匆忙下馬行禮,帶著一臉的諂媚說道:“下官廣州刺史見過南陽王,南陽王神威無敵,盡殲逆胡,於廣州百姓簡直恩同再造。”

    “你去哪兒了?”

    楊豐冷笑著說。

    “呃,下官去召集士兵去了!”

    刺史謙卑地說。

    “你的士兵呢?”

    楊豐問道。

    “呃,時間倉促,還未曾召集來。”

    那刺史說道。

    “刺史代天牧民,守護地方,號為一方父母,你就是這樣守護地方?難起之時棄民而逃,賊滅之際倒是跑出來了,你還有什麼臉面回來?把他和這些大食人一起活埋!”

    楊豐對荔非守瑜說道。

    後者一招手,兩名親衛立刻去前抓住那刺史,就往已經開始挖的坑邊走,那刺史手下沒一個敢動的。

    “南陽王,你不能這樣,我是廣州刺史,你無權殺我!”

    那刺史驚恐尖叫著。

    “我就殺你了,你能如何?”

    楊豐端著茶杯說道。

    是的,他就是殺了,誰又能管得著?別說他是副元帥,本來就節制嶺南經略使,廣州刺史本身也是嶺南經略使下屬的,就是他單純以目前的地位,他要以棄城而逃的軍法斬一個正四品的中州刺史,李亨那裡也不會在乎的。

    在廣州刺史的掙扎哀求中,那兩名士兵把他直接拖到大坑邊,然後一腳踹了下去,而那些投降的大食人同樣在哀求掙扎中,被那些百姓拖到大坑邊一個個踹下去,那些水兵拿著神臂弓在邊上看著,有往外爬的立刻射下去,當所有人都進坑後,兩旁那些百姓開始填土,同時水兵不斷射殺企圖逃跑的,幾萬人齊動手,整個大坑很快就被填平,然後荔非守瑜一聲令下,一百親衛策馬上前,開始反复踐踏那些還比較鬆軟的泥土直到把這片土地踏平。

    “在這裡立個碑,讓以後再來這裡的胡商都知道在大唐該如何做人!”

    楊豐對他身旁官員說。

    這名官員沒有逃走,而是最早組織百姓反擊,他已經被楊豐暫時任命為代理刺史,以後的事情就不關楊豐的事了,廣州是何履光轄區,他之前率領嶺南軍幫魯炅守南陽,不過已經得到命令撤回,準備和高仙芝一同遠征天竺,等他回來後自然會處理後續的事情,楊豐來廣州只不過是順路看看同時補充點物資,在解決了這裡的事情后緊接著就離開前往安南。

    十天后他的船隊駛入武安州,也就是現代越南的海防港,然後換乘內河船直抵交州。

    “高公,你這裡比我那裡強啊!”

    交州安南節度使府內楊豐說道。

    安南這邊的情況的確令他非常意外,因為這裡的漢人數量眾多,而且唐朝在這裡不是羈縻,全都是真正的州縣,這一點甚至遠超雲貴,至少這裡比雲貴更像內地,就算與嶺南相比都不遑多讓。尤其是這交州城,哪怕放到北方也是大城,這時候的交州人口已超過十萬,廣州此時人口也不過二十多萬,而且安南所轄這種大州還不只交州,中部的驩州人口也超過了六萬。十萬人口是個什麼概念?這時候登州人口就是十萬,也就是說交州,也就是現代的河內這個已經變成外國首都的城市,一共居住著十萬漢人。

    這不是那些羈縻土地的蠻夷屬民,這是真正列入大唐戶籍的編戶,這是真正的大唐百姓,而且這還不包括他們的奴僕。

    僅僅一座交州的人口,幾乎就相當於楊豐這些年的所有努力,而整個安南所屬有十幾個州,哪怕他剛剛路過的武安州,這種完全可以說不起眼的小州,人口也已經過萬,雖然這是因為他的建議,朝廷加強了對這一帶的控制,尤其是繁榮的海上貿易使人口大幅增加,但即便這之前,交州的人口也是接近十萬的,整個安南加起來目前在大唐戶籍上的人口超過了四十萬,和這里相比,楊豐控制的三鎮加起來都趕不上。

    “你去看過封二了?”

    高仙芝端著茶杯淡淡的說道。

    這傢伙在安南已經當了六年的節度使,可以稱得上抱愛妻擁愛子樂不思歸,依靠著香料貿易的收入日子過得無比奢華,在這座堪比宮殿的節度使府中光姬妾就養了數百。

    另外他還收了上千假子。

    尤其是在李亨登基後,他已經明顯在往軍閥化發展,上次李亨徵安南兵北上,就被他找藉口拒絕,而安南水陸兩軍共四萬,也已經超出了安南軍的正式編制,倒是和楊豐他老丈人勾搭挺深,借助他的默許,趙國珍的西趙蠻勢力甚至已經到了滇池,在滇池附近不停吞併那些南詔遺留下來的小部落,可憐洱海的爨守隅在他倆的yin威下戰戰兢兢,空有一個雲南郡王頭銜卻只能歸縮太和,甚至就連洱海的幾個河蠻部落都不搭理他。

    這兩個老傢伙目的很不純潔!

    他們這是要搞事情的。

    當然,這與楊豐無關,他們倆頂了天玩割據,而事實上楊豐自己也形同割據,他沒資格在這個問題上乾涉別人,這時候的大唐恐怕所有有條件的藩鎮都是這種心思,高仙芝孤處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要是還沒有點小心思就不正常了。

    “高公,事情都已經過去,封公是自殺,也算是為國盡忠,朝廷該有的褒獎也沒少了,您就不要耿耿於懷了!”

    楊豐說道。

    高仙芝和封常清這對老搭檔的感情極好,堪稱是親如兄弟,高仙芝擁兵自重,也就是在封常清自殺以後,在此之前他也是忠心耿耿的,包括李隆基徵兵時候,他的安南軍也已經開始北上,但靈寶之戰封常清自殺後,安南軍立刻以蒙設詔殘部作亂為藉口撤回,很顯然他是被封常清之死刺激了。

    “老夫時常在想,若不是老夫被調到安南來,是不是也會和封二一樣的下場?我們這些武臣,都不過是朝廷的狗而已,拴在鎖鏈上的狗,生死榮辱都得看朝廷的心意。”

    高仙芝說道。

    “那封二明知是必死,但他也只能去死,而要了他命的,只不過是朝廷的一紙命令,哪怕他很清楚這份命令是多麼荒謬。而你為朝廷收復兩京,擒安祿山,幾乎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大唐,卻在剛剛勝利之時,被棄之如敝履,哪怕你明知道,再給你幾個月時間就能徹底平定叛亂,卻也只能因朝廷一紙命令功敗垂成。

    我們都是狗,我們都被一根鎖鏈拴著,哪一天朝廷要我們死了,無論為了什麼,為了多麼荒謬的理由,我們也都得去死,哪怕就是為了讓他們吃頓狗肉。

    我們的命真卑賤。

    可是我們為何要做狗呢?

    你坐擁三鎮,地方數千里,精兵強將無數,你一聲令下就能讓數十萬大軍為你踏平一切,而我有千里之地數万之兵,與朝廷遠隔千山萬水,朝廷的手根本伸不到我這裡,那麼你我又為何要做狗,等待著某一天朝廷要我們去死呢?我們為何不能為自己而 呢?”

    他接著說道。

    楊豐一下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高公,您說的完全正確。”

    他笑著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1-5 22:36
第四七八章大唐版鄭和下西洋
    老高這是要搞事情了。

    很顯然他是獨斷一方時間久了,已經不習慣那種受朝廷控制,被朝廷勾心鬥角左右的命運……

    當然,主要是也看出了朝廷的虛弱。

    他這個地方天高皇帝遠,別說這時候朝廷顧不上管,就是顧得上管的時候,他這裡也很難管,既然這樣他為何非要被別人擺佈?不過這與楊豐無關,事實上接下來他的計劃,就是要先讓大唐進入藩鎮的時代,一個藩鎮割據的大唐對他是有利的,藩鎮割據會逐漸消磨掉老百姓對李家的信任,褪去李家身上的天命光環。

    他已經冉冉升起。

    而接下來他需要的是讓李家的光芒熄滅,這樣才好取而代之。

    藩鎮割據是最好的手段。

    不要以為藩鎮割據就是壞事,控制好了,別讓藩鎮搞內戰,尤其是別搞出唐末那種藩鎮大混戰,反而有利於這個國家的發展,尤其是恢復老百姓的尚武精神,由安史之亂可以看出漢人的尚武精神正在被和平生活消磨,是時候該重新提振一下了。特別是在那些邊疆區,那些藩鎮對外擴張和掠奪的精神,可不是朝廷那些王公大臣能比,如果控制住了不讓他們內戰的話,他們只能以對外擴張來獲得利益。而藩鎮時代唐軍的強悍這個也是毋庸置疑的,大宋一輩子沒戰勝的契丹,不過是盧龍節度使們的玩物而已,同樣讓大宋拼死抵禦的西夏也只不過是唐朝的一個節度使而已,這些驕兵悍將的力量,完全可以引導著去禍害周圍愛好和平的友好鄰邦和各族兄弟。

    藩鎮割據的麻煩,僅僅是以後需要費力氣統一,但這對楊豐來說反而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需要的時候他就一道命令大政奉還,到都城來杯酒釋兵權各自養老,敢反抗者拎著狼牙棒上門拍死,部下有敢反抗者一樣拍死。

    但在這之前必須讓他們割據。

    包括他自己。

    那麼在這個原則下,他和高仙芝就是天然的盟友了。

    “但是,高公,您還得出兵!”

    楊豐笑著說道。

    “這個沒問題,老夫自認還是大唐的忠臣,太上皇提拔了我,我肯定不會背叛大唐,作為大唐的疆臣,我的職責我還是會盡到的,不過我是不會出征的,這個行營節度使你另外選。”

    高仙芝說道。

    很顯然他怕自己一走,李亨立刻派人來接管地盤。

    “可以,但你的水師得全去!”

    楊豐說道。

    “水師全軍,步兵一萬,都是精銳。”

    高仙芝說道。

    這就可以了,他的兵還是真正能打的,而嶺南軍同樣可抽一萬,李皋那裡同樣可以抽一萬,這樣就可以湊出三萬步兵,安南軍最能打,嶺南軍稍微差點,但也不會差太多,李皋的浙江兵肯定最差,畢竟他是新設立的節度使,新招募的士兵,但裝備上絕對都不會差了,李皋可是有錢,三萬步兵足夠在孟加拉打下據點。

    畢竟他們的對手是三哥們,這可是正牌的三哥,不是莫臥爾帝國那些實際上還算能打的蒙古人。

    估計除了戰像他們也沒別的。

    但戰像這東西,對上唐軍制式裝備的床弩,好像也沒什麼用,韶州城下南漢的重甲戰象,照樣也被潘仁美的床弩射地上,而安南和嶺南的士兵手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弩,事實上這些南方士兵作戰的核心就是弩,從八牛弩到神臂弓再到車載連弩可以說應有盡有,他們的陌刀手反而不多,畢竟陌刀得那些彪形大漢才掄動,南方士兵身體素質普遍差一些,他們更喜歡長矛和神臂弓的組合,總之……

    沒什麼可總之的。

    想想他們的對手是誰,楊豐就實在不覺得還有什麼值得擔心。

    高仙芝不願意當這個行營節度使,那麼就換成何履光好了,高仙芝部下大將張光晟負責統帥一萬安南軍,這個名字讓楊豐一陣愕然,後來才知道他是高仙芝南下時候應募參軍的,因為打南詔時候第一個衝上龍尾關,所以脫穎而出成為高仙芝親信。而安南水師的正式名稱是定海軍,直接的統帥是定海軍使張伯儀,這又是一個讓楊豐感覺有些愕然的名字,張伯儀的父親是高仙芝的副手張順,可以算安南軍這個集團的第二代。

    這是安南軍出征的。

    一個月後嶺南經略使何履光從廣州趕到交州。

    他很爽快地接受了這個行營節度使的職位,他和高仙芝不同,他沒有當軍閥的心思,實際上之前他一直帥嶺南軍在山南東道戰場上,所以並不在乎遠離自己地盤,而且他很清楚這次遠征天竺對南方各鎮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去抄吐蕃後路,而是在天竺獲得一處貿易據點並且擴大龍牙門以西的海上貿易,那麼他出征肯定會為兩廣海南的商人帶來好處,安南控制了南洋的香料,李皋的閩浙集團控制著北方的貿易,那麼嶺南這個集團就應該去控制天竺的貿易。

    殖民的慾望已經在沿海萌發。

    他背後的嶺南士紳對此無比支持。

    這樣再加上李皋,楊豐的東路軍也就是遠征天竺軍就組建起來,水師行營節度使李皋,陸師行營節度使何履光,屬下楊豐能在歷史上找到名字的大將有原本歷史上的殺回紇使節出名的張光晟,原本李光弼部下大將張伯儀,弄死顏真卿甚至稱帝的跋扈藩鎮李希烈……

    他是李皋的親信大將。

    他原本是隨董秦從盧龍渡海南下的族侄,李皋已經被正式任命為浙江東道兼福建道節度使,董秦接替青齊節度使,手下沒陸上將領的李皋趁機找董秦要人,董秦這時候正高興他讓位自己而且以後還得交好李皋,所以董秦乾脆把他派到李皋手下,董秦已經被賜名李忠臣,他的侄子自然也改姓李。

    總之東路軍就這樣組建。

    這時候已經是年底,按照計劃他們將在六月開始,李皋的艦隊先從明州南下至廣州,接了何履光部下然後到武安,與高仙芝派出的艦隊匯合後一同沿海岸線南下,經水真臘的安南基地西貢向南直插同樣是安南在婆羅洲的基地香山。實際上就是古晉,高仙芝在婆羅洲共三個主要負責採香料基地,香山,金灘,銀灘,這三個充滿誘惑力的名字分別是古晉,坤甸和斯里巴加灣,從香山轉入東風區同時避開颱風區,順風向西直插龍牙門奔室利佛逝,然後出馬六甲海峽折向北直插孟加拉。

    實際上就是鄭和的航線,不同於鄭和是去宣揚國威順便做生意,這支船隊是為了殖民與掠奪。

    話說這才是正理。

    按照正常的情況,他們將在半年後最晚明年春天到達孟加拉,然後無論楊豐的大軍是否到達,他們都必須在孟加拉搶占一片土地,或者其他方式也行,總之他們要在恒河岸邊建立一個據點,並且徵集內河運輸船,或者乾脆在恒河岸邊開始大量建造內河船。不必管什麼備料,能找到干的木料就用乾的,找不到就用濕的,無非就是爛得快,但用幾個月支撐到上游航運還是沒問題,孟加拉那地方就不缺柚木,大不了毀了再造,實在怕不保險大木筏也行,那個肯定不需要什麼陰乾。如果可能的話在上游航運盡頭再建一座據點,總之盡可能接近亞東的山口,然後在天竺強行徵集足夠的糧食運送到那裡準備著。

    這支遠征軍的主要職責,就是為楊豐的大軍提前準備好糧食,因為向北進入吐蕃後,是不可能搶到足夠糧食和牲畜維持一支龐大軍團需求,那裡全是人煙稀少的高原山區,只要不連人一起吃,絕對搜刮不出多少可以當食物的東西……

    呃,楊豐其實計劃著帶十萬頭餓狼去掃蕩吐蕃的。

    這樣糧食只能在印度準備好。

    或者說搶好。

    但光搶也沒用,還得運輸,尤其是恒河和布拉馬普特拉河的水運必須提前準備好,等這些都準備好,他的大軍一到就可以直奔亞東山口,然後越過喜馬拉雅山去抄家了,吐蕃人在南邊沒什麼軍隊,他們的核心就是邏些一帶,而軍隊全都在北方的邊界線上和唐軍對峙拉鋸,他十萬大軍殺到邏些去,把這座城市從地面上夷平都沒問題,而吐蕃軍隊距離邏些和他從天竺攻邏些之間的距離相比,那是整整五倍的差距,吐蕃軍隊是不可能在他掃蕩完成之前趕回來的。

    而他掃蕩完成撤回天竺,返回的吐蕃軍隊肯定發憤欲狂,正常情況下肯定要追擊的,這就可以把他們引誘到印度境內進行決戰。

    在印度決戰就毫無難度了。

    他的大軍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那些在海拔三千米以上驍勇無敵的吐蕃勇士殲滅,話說低海拔到高海拔會有高原反應,可高海拔到低海拔也一樣是會醉氧的,他就不信那些暈乎乎的吐蕃勇士還能保持正常的戰鬥力,他就是要在印度,以這種方式洗雪當年薛仁貴的大非川之恥。
mk2258 發表於 2018-1-5 22:36
第四七九章黃金與白骨
    在最終確定下了他的東路軍構成之後,楊豐緊接著拋下兩個女人,把她們交給荔非守瑜護送慢慢回碎葉,而自己則乘驛馬開始狂奔。

    五天后他到長安。

    這時候郭子儀率領九個節度使的數十萬大軍已經開始攻相州,楊豐沒有興趣管結果,緊接著繼續向西到達蘭州,而此時白孝德已經重新攻克了石堡城.

    就像楊豐所設計的,在依靠重步兵和具裝騎兵擊敗向鄯州進攻的吐蕃軍後,白孝德指揮的西域三鎮及隴右軍用具裝騎兵護側翼,以重步兵向石堡城推進,一直推進到幾十丈外列陣,同時調集民夫在石堡城下修築起一道簡單的城牆,接著把整整一百具緊急趕製的弩砲架上城牆,調整好攻擊的角度後,以重步兵護住這些弩砲日夜不停轟擊石堡城。

    最高記錄他一天內向城裡打了整整五千枚五十斤重的石彈。

    弩砲毀了就換新的。

    石彈在附近山上雇了數以萬計的民夫和石匠就地造,就這樣他一刻不停地朝石堡城轟擊了十天,石堡城的守軍別說防守,就是吃頓飯喝口水都得時刻盯著頭頂,小心被那些五十斤重的石彈爆頭,這東西也不是盾牌能擋的。別說木頭盾牌,就是他們的房屋屋頂都擋不住這種東西,這時候的房屋又不是鋼筋混凝土澆築,無非就是木頭鋪草再加土和瓦片,從數十米高空墜落的五十斤重石彈,可以輕鬆擊穿任何這種結構的屋頂,除非吐蕃人在地上挖地窖才能躲過,可他們是在山上,哪有那麼厚土層可挖?

    再說吐蕃人還得守城啊!

    他們躲在地窖裡怎麼防守?

    而反擊的吐蕃軍又攻不開重步兵防線,外圍增援的吐蕃軍也打不開具裝騎兵的阻擊,僅僅幾百米長寬的石堡城如何撐住這種攻擊?

    第十天的時候,殘餘的一百吐蕃軍絕望之下拼死突圍,最後全被神臂弓釘在了地上。

    石堡城被重新奪回。

    當初哥舒翰為攻破石堡城損失數万,這一次白孝德死傷不到五百,他甚至一次真正的進攻都沒發起過,傷亡全都是阻擋吐蕃軍進攻弩砲陣地過程中的,而他們是列隊走進這座著名堡壘的,然後從幾乎無處下腳的石彈中,拖出來五百多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很多屍體甚至都被砸爛了。

    這個結果驚掉了一地下巴。

    吐蕃出隴右的大門再一次關閉。

    剩下的就與西域三鎮無關了,馬璘等人率軍繼續西歸,白孝德率領隴右軍繼續鎮守,楊豐沒有管這些,還是繼續向西狂奔,馬璘他們不僅僅是幫助隴右,接下來還得幫助河西留守各軍清理向沙州等地進攻的吐蕃軍,實際上他們也不會參加對印度的遠征,他們將坐鎮安西和北庭分別警戒吐蕃和北邊的回紇人。在沒有得到南下邀請後,這段時間回紇也加入侵擾行列,只不過還沒和大唐正式決裂,主要是他們被楊豐的西域軍給震懾住了,畢竟他們的知道安祿山部下實力的,他們自認做不到像西域軍一樣摧枯拉朽般收拾那些契丹和奚人,但隨著唐軍大量被調往河北,朔方河西等地邊境不時遭到他們的騷擾。

    楊豐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趁機向西域進攻。

    畢竟葛邏祿人和他有仇。

    所以真正的三鎮精銳全部留守,而參加遠征的是這時候留守各軍,而且也只是部分留守軍,楊豐遠征的主力依然是他的那些僕從軍,這一點是他的原則。

    後者也早就渴望去洗劫印度了。

    楊豐到達庭州,和原北庭節度使趙崇玼完成權力交接後,緊接著就得到了內地送來的消息,郭子儀率領九節度兵敗相州,三十萬大軍全線崩潰,至於原因……

    這個他得到的報告中沒說,但實際上楊豐也能猜到,參與此戰的無論李忠臣還是武令珣等降將,其實都很清楚,他們想繼續享受獨霸一方的美好生活,最好的辦法就是留著河北的叛軍,因為一旦解決了叛軍,李亨肯定要收回他們兵權,同樣他們的好日子也就沒有了,只要叛軍繼續存在下去,那麼他們也就可以繼續在他們的轄區當土皇帝,不僅僅是他們,包括其他那些節度使恐怕也多數都存有這樣的心思。

    這是要玩寇。

    看看九節度大軍崩潰,安慶緒卻沒有趁勢追殺過黃河,就可以看出這裡面有默契。

    既然這樣就讓他們先玩著吧!

    楊豐把北庭的管理暫時交給了北庭軍老將,也是隨他出征的大將楊預之父楊和暫時負責,楊預也是歷史上的唐朝名將,只不過他後來改名,也就是安史之亂後孤軍鎮守河西,統領河西,北庭,安西三鎮對抗吐蕃和回紇兩面夾擊的河西節度使楊志烈,後來他被沙陀人偷襲伏擊而死,按照楊豐的命令,馬璘等部返回後由段秀實任北庭副使,楊預為兵馬使,馬璘返回安西,由馬璘接安西副使,荔非元禮為兵馬使,而楊獻忠任河中副使,這樣三鎮都有了放心的留守將。

    至於楊豐連龜茲都沒去,從庭州直接返回碎葉,到達碎葉後緊接著就發出了征各屬國兵南下的命令。

    然後河中再一次沸騰。

    那些屬地和屬國上的各族人民歡呼著穿上盔甲,拿起武器,向著碎葉和他們的國都集結,那些因為楊豐阻止而沒能前往大唐洗劫的君主和酋長們,無不滿腔熱血地再次加入楊大王的旗幟下,就像過去一樣,準備著開始他們新一輪狂歡。然而他們卻沒有註意到,自己能夠徵集起來的士兵正在一次次減少,第一次他們能夠徵集起一萬人馬,第二次他們就只能征集起八千了,而這一次他們就只能征集起五千了,他們的財富在每一次洗劫中大幅增加,他們有了更多金銀,有了更多牲畜,有了更加美好更加奢華的生活,但他們的青壯年,卻在這個過程中不停地減少。

    他們看不到這些。

    不僅僅是那些君主,就是他們的普通百姓都看不到這些。

    所有人都被那黃金的光芒晃花了眼,所有人都知道,楊大王的每一次遠征都會為他們帶來巨額財富,哪怕就是那些普通士兵,上次洗劫大食的過程中,也扛回一袋袋金幣銀幣和絲綢香料,他們為這種輝煌的勝利而歡呼,他們為這些財富而瘋狂,他們卻看不到這些財富上也沾滿了自己人的血。

    或許那些死了的士兵親人會為她們的丈夫兒子而傷心,可是……

    誰會管她們呢?

    死了的人不會訴說什麼,活著的人卻看到黃金在遠方閃光。

    突騎施,粟特,吐火羅,所有那些跟隨楊豐遠征的君主和酋長,都不會知道,他們已經在這一次次狂歡般的勝利中,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青壯年人口,他們被貪欲控制了大腦,在黃金的光芒中流了太多的血,但卻依然在歡呼著向前,繼續不停直到他們的血流乾。

    楊豐不但要帶他們洗劫印度,洗劫吐蕃,甚至還要帶他們洗劫可薩汗國,洗劫拜占庭,洗劫北非,帶著他們在黃金的光芒下,不斷去洗劫一個個國度,讓他們的財富寶庫裡黃金不斷地堆積,然後讓他們的鮮血不停流淌,讓他們的男人不停倒下,讓他們的土地不斷荒蕪,而在他們身後,越來越多的內地移民不斷湧來,接管他們的土地,接管他們的家園,甚至接管他們的女人,直到整個河中完全變成漢人的控制區。

    他們人都沒了,他們的黃金還能給誰呢?

    難道他們的白骨還能享受這些黃金帶來的美好生活?

    可惜,黃金與白骨並列的時候,絕大多數人看到的都只是那金燦燦的光芒。

    碎葉城內。

    “大帥,有件小事,屬下不知該不該禀報大帥。”

    碎葉縣令小心翼翼地說。

    “說,你是一直跟著我的老兄弟,有什麼話直說就行。”

    楊豐說道。

    “大帥,您也知道最近送來的人有點多了,裡面絕大多數是男人,咱們官府的女人數量不夠,很多人其實都沒分到,這些傢伙吃飽了也管不住下半身,有不少和附近的牧民女人搞在一起,您也知道那些牧民多次跟著南下作戰,這些年陣亡的數量也不少,他們的女人和孩子沒有男人支撐著難免生活艱難,有些不知羞恥的甚至主動拉咱們的男人過去,還有乾脆就像夫妻一樣一起住著的,屬下也不知道這樣合適不合適。”

    縣令說道。

    “那有什麼不合適的!”

    楊豐無語道。

    “那些牧民為國捐軀,他們的後代當然不能受苦,咱們官府照顧不了那麼多,有咱們的人願意去照顧那些孤兒寡母是好事,傳我的命令,以後這種事情要鼓勵,那些在草原上娶了女人的,每人送兩枚金幣,就算本帥給他們的賀禮了,另外要派人巡查,如果有不好好對待那些孤兒寡母的,一律抽鞭子!另外不僅僅是那些牧民中的,有娶了那些粟特寡婦的,也一樣的道理。”

    緊接著他說道。

    (唐朝卷打完吐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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