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616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0
第五一零章百年大計
    和楊豐猜的差不多,趙昀緊接著就同意了升國公主拜入他門下。

    實際上這也很平常。

    唐朝時候公主進道觀修行是很普通不過的事情,宋朝雖然不是唐朝以老子為祖先,但一樣也是以道教為尊的,公主倒是沒有進道觀的,可道觀依然是很多皇室女人,比如說那些失勢的后妃歸宿,當年宋徽宗就曾經一腳把他大嫂踢到瑤華宮,然後封了個希微元通知和妙靜仙師。

    更何況升國公主不算出家,只是跟著國師當學生而已。

    話說國師又不只收她一個。

    在趙昀親自把他女兒送到孤山並行隆重的拜師禮後,立刻拉開了國師辦學的序幕。

    他下令把孤山直接分成四份。

    昊天上帝宮單獨一份,算作他本人的居所,另外正式的弟子都跟他住在這裡,雖然目前正式弟子還只有升國公主一個,當然,其實還有一些,比如他的另一個女徒弟,只不過這時候都在成都呢,但自從離開成都後,他的確就收了這一個正式的,而升國公主理論上是走讀生,每天要坐船回臨安的,但她如果留宿孤山的話,那就住在昊天上帝宮裡好了……

    呃,國師也是用心良苦。

    至於四聖延祥觀則作為男校區。

    以後國師講學並不是只教他的那些正式弟子,賈似道還正在給他搜尋那些鄂州之戰陣亡將士的遺孤,這些人以後都是要送到國師這裡,然後由國師負責教育的,而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只要國師點頭,也是可以送到裡求學的,總之國師的教導,不限出身不限男女不限年齡,只要他看中都是可以來孤山求學。這樣自然要分開男女校區,四聖延祥觀算男校區,而原本趙昀行宮就算女校區,至於孤山的其他地方,那就是公共活動區,有時候國師還會公開講學,而這片公共活動區的公開講學就是任何人都能過來聽講的了,並不只限於學生,就是附近打魚的都可以過來聽。

    總之這就是楊豐對孤山的改造。

    至於改造的費用,這個當然是朝廷出了,好歹他也是國師,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由自己掏錢,趙昀專門為國師撥了一大筆專款,反正他也就是印刷點鈔票而已,這時候南宋基本上已經過渡到紙幣的時代了,日常交易最常見的就是鈔票。雖然因為端平入洛及持續二十年的戰爭造成虧空嚴重,趙昀不得不和光頭佬一樣濫發紙幣,最高記錄他發過好幾億貫會子,但他倒是比光頭佬有節操,為了抑制貨幣貶值,他甚至以國庫黃金等重金屬大量兌換過,所以這時候的紙幣還算能撐住。

    不得不說大宋的確是個奇葩,在十二三世紀時候,後世歐洲銀行家們玩的遊戲,這時候南宋君臣們都已經玩過了。

    甚至大宋都有過假幣氾濫。

    而賈似道正研究著學光頭佬的金圓券政策,印刷見錢關子以回購外面氾濫的會子,不得不說這都是一個jiba上日出來的,然而就是這樣一群具備初級的現代金融思想,擁有可以說最先進制度,擁有最輝煌的藝術成就,進一步就能跨入ziben主義時代的傢伙,最終被一群奴隸制的蠻族給平推了,這不得不說有時候文明也沒什麼卵用,還是刀子更保險。

    當然,錢的事情不關楊豐的事情。

    對他來說有錢花就行,孤山的建設方案就這樣確定,剩下有大宋工部負責,作為這時候大宋的保護神,他有資格享受供奉,至於以後再要增加什麼設施,無非就是繼續新建,這座小島有足夠面積。

    剩下就等學生上門了。

    “師尊,我們學什麼?”

    升國公主眉開眼笑地說道。

    此時初春的暖陽高照,她身旁的楊豐楊豐就像個曬太陽的老人般,坐在一張竹編的躺椅上,對著腳下一湖新綠,和煦的微風中少女的幽香陣陣。

    楊豐抬起手指了指肩頭。

    升國公主趕緊俯下身,用她那剛剛護理過的潔白小拳頭,輕輕在師尊肩頭捶著,楊豐的目光緩緩移動,不經意地落在她胸口,因為天氣轉暖,她已經不再包裹厚厚的宮裝,而是換上了薄衫長裙,可惜這時候的女裝已經不像唐朝那麼開放,被絲綢包裹的青春身體很難讓他的目光能夠輕易深入,唯一的收穫也就是這個女徒弟還是很有料的,這倒是個很令人欣慰的收穫。

    他微微嘆了口氣。

    話說對於升國公主的問題他也很糾結,教什麼呢?他倒是很想教雙修的,可惜有點操之過急,畢竟這個得需要點時間先培養感情……

    “國師,賈相公送了一批幼童過來。”

    這時候他們身後有人說道。

    “裡面有女童嗎?”

    楊豐回過頭說道。

    “有一百三十六名女童,另外還有兩百二十名男童,年齡都不超過十五歲,這只是第一批,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送來,另外其中還有五十多個年輕女人,據說是這其中一些孩子的母親,本來都是北方流民,男人都死在戰場上,家裡沒了生計來源,想求國師一起收留。”

    一個中年官員說道。

    這是楊輝。

    南宋著名數學家,

    他本來就是官員,而且還不是芝麻綠豆的小官,賈似道回去一查自然就找到,剩下就是一份調令而已,西太乙宮本來就有官方編制,而且太乙宮使可不是小官,當年蔡京就做過中太乙宮使,北宋名將種師道也曾經做過,甚至宋欽宗扒著宋高宗他媽的車窗,說自己如果能南歸,也只求做個太乙宮主就行,所以賈似道很乾脆地把楊輝任命為西太乙宮使,實際上就是來給國師打雜的,畢竟國師這裡也的確需要這樣一個人,

    “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這裡正好也缺些僕婦洗衣做飯,還有你,不是問師尊教什麼嗎?先去跟著楊宮使安排那些女童和女人住下!”

    楊豐對升國公主說道。

    “啊?”

    升國公主愁眉苦臉地看著他。

    “看什麼?師尊有事,弟子自然要效其勞,難道你讓師尊我親自去?快去,做好了有好東西給你,但不准讓你那些侍女代勞,你要自己去做!”

    楊豐說道。

    “師尊有什麼好東西?”

    升國公主一臉期待地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楊豐瞪了她一眼說。

    可憐的升國公主就這樣被他打發去當使喚丫頭了,她和楊輝一起離開後,楊豐也背著手到了臨近白堤的山坡上,坐在一間涼亭看著下面白堤到孤山的入口,那里數十名士兵正護送著三百多衣衫襤褸的小孩,另外還有一些同樣衣衫襤褸的女人,甚至還有懷裡抱著嬰兒的。很顯然這些人的生活的確很悲慘,裡面幾乎看不到幾個穿好衣服的,這年頭當然不可能有什麼像樣撫卹,雖說陣亡傷殘士兵肯定也有補償,但這些補償經過層層剋扣之後,到家屬手中的也就只剩下個意思了,尤其是那些在難民中招募的士兵,家屬最後能不能見到這個意思都很難說。

    這一點是必然的。

    這就是為什麼吳三桂那種家奴制軍隊戰鬥力遠超官軍的原因。

    很簡單。

    並不是軍餉高,而是家奴有保障。

    像吳三桂這樣的,一旦部下士兵傷亡了,朝廷的撫卹款到他手,那麼肯定剋扣官軍的,然後用這些錢發給他家奴的親屬,甚至他那些家奴的妻兒他還得給養著,雖然那些家奴的妻兒他養著也是做家奴,但卻肯定不會餓死了,而官軍士兵戰死了,他們的妻兒是很有可能餓死的,無論哪一級官員剋扣他們死人錢都是毫不留情,這就是家奴們戰鬥力高的最根本原因。

    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而楊豐就是以這種方式,把軍心收到自己這邊來。

    他看起來像是做好事,但實際上他在從軍心上架空朝廷,他養那些陣亡士兵的遺孤,後者上戰場之後沒了後顧之憂,看起來他們會為朝廷浴血奮戰,但是,一旦楊豐和朝廷發生衝突,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楊豐這一邊。甚至因為有楊豐負責擦屁股,那些官員和將領在貪污方面會更肆無忌憚,然後他們會讓朝廷和楊豐之間的對比越來越強烈,一旦楊豐需要謀朝篡位,恐怕只要一句話,軍隊的士兵會立刻倒戈,而他收養的這些孩子成長起來,同樣也會變成他最忠誠的屬下。

    說到底這都是陰謀啊!

    “這徒兒真乖!”

    他看著下面感慨道。

    很顯然升國公主並沒有因為嬌生慣養而失去純良本性,面對那些渾身臟兮兮,甚至有可能頭上爬著蝨子的小孩,她依然堅持著按照楊豐吩咐地做好接待的工作,甚至還抱起一個明顯有點殘疾的,倒是把那些侍女嚇得一個個心驚膽戰,生怕公主殿下被這些小臟孩染上污垢。

    這樣楊豐也就滿意了。

    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候,天邊一大片的陰雲出現並緩緩移動到了頭頂……

    “暗想從前,陰雨天……”

    就在大雨傾盆而下,澆得升國公主等人一片慘叫時候,國師大人愉快地哼著歌走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2
第五一一章春心蕩漾
    “乖,喝完這藥就好了!”

    楊豐端著黑乎乎的湯藥,笑咪咪地對他女徒弟說道。

    可憐的公主殿下感冒了。

    就她那纖弱的小體格,初春季節淋場雨,出現感冒很正常,因為感冒她也就不可能回宮了,畢竟孤山離著皇宮還得六七里路,這樣也就不得不留宿這裡,對此無論李昀還是閻貴妃都沒怎麼在意,她師尊是神仙,這種小病發發功就解決了,可是……

    “師尊,能不能不吃藥啊?”

    升國公主一臉幽怨地看著那碗散發濃郁藥香的湯藥嬌聲說道。

    “呃,生病就得吃藥。”

    楊豐很肯定地說。

    “可您是神仙啊,您一定有辦法!”

    升國公主拉著他袖子搖晃著說。

    “辦法……”

    楊豐沉吟一下。

    升國公主眼巴巴看著他。

    “辦法是肯定有的,你這只不過是風邪入體,為師只需如清除你臉上那些污垢一般,將你體內的邪毒拔除即可,但你我終究男女有別,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若為師的手在你身上摸遍,那又成何體統,為師倒是從不在意世俗眼光,可你一個未婚少女以後還如何嫁人?”

    楊豐一本正經地說道。

    升國公主一下子傻眼了,小臉紅紅地接過了湯藥,閉著眼一咬牙喝光了,然後氣鼓鼓地瞪著楊豐說道:“師尊,你答應我的東西呢?”

    “啊,當然有!”

    楊豐笑著說道。

    緊接著他從懷裡摸出個雕琢精美的小金盒子,蹲下身單手托到她面前笑咪咪看著她的俏臉,升國公主一把搶過,拿在手中好奇地看著,然後無師自通般按下按鈕,這個巴掌大的小金盒蓋子立刻彈開,就在彈開的同時叮咚的清脆音樂響起,裡面一個小鳥立刻轉動起來,升國公主傻了一樣把它捧在手中,楊豐憐愛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然後轉身在八音盒的樂曲聲中走了,留下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在音樂聲中醞釀。

    “國師,這就是宇內全圖?”

    當升國公主一個小時後摟著八音盒進入夢鄉的時候,她舅舅一臉震撼地看著面前巨幅的世界地圖。

    全圖。

    沒有任何隱藏的全圖。

    不但是亞歐大陸,就連非洲和美洲甚至大洋洲都有,而且用不同顏色區分了不同國家,這樣一副兩平方米的地圖懸掛在牆壁上,在鏡子反射的燈光照耀中,看上去極具震撼力,當然,更加令人震撼的,是在地圖正中一小片不大的紅色,還有這片紅色上方那大得彷彿按著小兔子的猛虎般的灰色,一大一小幾乎數十倍差距的對比令賈似道按在上面的手似乎都在微微顫抖,那片白色上是兩個巨大的黑字:

    蒙古。

    “這就是蒙古?”

    楊輝同樣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

    儘管是在地圖上,但有著南宋的那片紅色做對比,蒙古帝國的龐大幾乎令人窒息。

    這片白色從白令海峽開始,向西一直綿延到了遙遠的頓河,向南則一直到達了西奈半島,整個亞歐大陸上除了歐洲西部,向南的印度和東南亞各國,還有最醒目的南宋,其他全部都在蒙古帝國的鐵蹄下。只不過在這片白色中,又額外用不同顏色的線分別圈出了不同的屬地,但這時候無論是西亞的旭烈兀,還是東歐的金帳汗國,理論上都仍然屬於蒙古帝國大汗的臣屬,而蒙古帝國真正意義上分lie是在這一年五月,忽必烈在開平稱帝並正式開始和阿里不哥爭奪皇位為標誌,在這之前儘管事實上已經分成了多塊,但理論上仍舊是一個帝國。

    這個帝國之大可以說令人窒息。

    至少對於賈似道這些南宋的官員們來說是如此,他們知道蒙古在西方滅國無數,但他們卻不知道後者竟然強大到如此的地步。

    “所以,你們不要以為在鄂州擊敗忽必烈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他們的實力比你們強太多,現在只不過是蒙哥死了,他們內部爭奪皇位,所以顧不上繼續南侵,一旦他們解決了內部的權力爭奪,肯定還是會再次南下,我能幫你們,但是,我不可能顧得了從東到西綿延數千里的戰場,他們只要有一處突破,對於江南百姓來說就是一場浩劫,你們必須早做打算。

    蒙古人內部的權力爭奪應該沒有那麼快結束,估計怎麼也得超過五年時間,也就是說你們還有五年。

    當然,也有可能更多。

    但也可能更少。

    總之你們還有點時間來準備。

    你們必須繼續加強那些重要城市的防禦,揚州,鄂州,襄陽,重慶甚至次一級的淮安,盱眙,壽春,棗陽統統都需要塞化,必須將這些關鍵的點全部打造成鋼鐵堡壘,否則當蒙古大軍再一次捲土重來時候,江南還得為之殘破。上次他們僅僅破壞了四川,京湖及江西很小一部分,就已經將這些地方幾乎變為廢墟,那麼下一次他們一旦再越過淮河,然後突破長江的某個點,哪怕我以最快速度趕過去,也免不了屍橫遍野。

    你們要清楚,他們南下就是為了殺人放火的。

    所以你們必須沿淮要塞化。

    我這裡有新式石砲的圖,這種石砲可以將幾百斤重巨石一下子拋出數百步遠,另外我這裡還有新式的冶鐵技術,可以大量製造如當年西夏人的冷鍛甲,不過這種冶鐵技術需要極其優質的鐵礦石,而這種鐵礦石只有在瓊州有,所以你們先得去瓊州把鐵礦開采出來,另外我這裡還有新式的造船技術,可以製造適宜遠洋航行的大型帆船,蒙古軍最大優勢是騎兵,而我們最大的劣勢是沒有馬,所以我們必須從外面弄戰馬。

    當然不是從北方。

    那個很不現實。

    而大食已經被蒙古人滅亡,只有這裡還有殘餘,但海道艱難,基本上可以忽略,那麼我們剩下唯一能夠買來戰馬的地方只有天竺,天竺各國同樣面臨蒙古威脅,如果遊說成功他們說不定會賣給我們馬,他們那裡有很好的戰馬,遠遠超過蒙古人,如果能以高價從他們那裡購買馬,然後以新式海船運回,我們可以用他們的馬和我們手中的馬培育出我們自己的戰馬建立更好的騎兵,就像當年金軍鐵浮屠那樣的重甲騎兵。

    當然,這是長期的目標。

    這是為以後我們反攻準備,而沿淮要塞化則是當務之急,這關係到下一次蒙古人進攻時候,江南會不會遭到戰火波及,這些城市不一定非得長久堅守,但他們必須頂住蒙古人的短時間內猛攻,這些要塞只要能在蒙古人面前撐三個月,基本上我就可以趕到,而我趕到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久看中文網

    楊豐說道。

    這時候蒙古軍已經全部撤退到了淮河以北,雙方重新恢復到了當年宋金對峙的邊界,也就是襄陽,棗陽然後跨大別山沿淮河向東這條線,這一點和原本歷史上還有所不同,原本歷史上雙方在這條線上還有一段時間的拉鋸,但這一次因為在鄂州損失了大量精銳,缺乏足夠兵力對付阿里不哥的忽必烈,很爽快地撤回到了原本金國的土地上。只剩下四川和漢中他們的佔領區還沒交還,但那裡他真得管不著,實際原本歷史上他和阿里不哥對峙期間,真正用以控制這一帶的隴右蒙古軍主力也是效忠阿里不哥的。

    那麼對於南宋來說,接下來就是把防線向前推,沿這條線來完成要塞化,而他在後面作為機動增援。

    只要這些關鍵節點能夠在蒙古軍面前支撐三個月,就足夠他帶著宋軍趕到任何一個點然後解圍,這樣就可以確保江南的安全,至 江淮之間那就當緩衝區了,本來這片區域也就是緩衝區,從宋金對峙時候就是作為軍事緩衝區,已經持續一百多年,因為每一次交戰都得遭到破壞,這一帶人口密度遠遠低於江南,南宋的經濟核心都在長江以南,長江以南別遭戰火破壞,南宋的主體就不會受損。

    至於開發石碌鐵礦,建造新式海船去向印度買小耳朵,那些都是為以後做準備的,以前都是情況特殊沒有條件,現在有這條件當然利用。

    尤其是石碌鐵礦。

    這可是中國境內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高品位鐵礦,如果能得到那裡的鐵礦石,他的鋼鐵業就可以說跨越式發展了,而且還促進海南開發,這種開礦需要漫長時間,就這時候的效率估計十年內能開發出鐵礦石就已經是很快了,正好開發出來也就差不多該便宜他了。

    海上買馬也是同樣道理。

    新式海船建造出來,去遊說好了印度那些君主,把馬瓦里馬萬里迢迢運回來,然後再以其為種培育出新式戰馬,估計也得十幾年過去,同樣也正好便宜他。

    當然,他的目的可沒這麼簡單。

    這些計劃本身同樣也是陰謀,至於他搞這些計劃的真正目標……

    “國師,這計劃的確萬無一失,只是弟子恐怕無力實現啊!”

    賈似道無奈地嘆息道。

    “何故?”

    楊豐疑惑地說。

    “沒錢!”

    賈似道很坦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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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二章要善於發動群眾
    “沒錢?沒錢也算理由?”

    國師愕然說道。

    賈似道憂傷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向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解釋。

    “國師,朝廷所有開支都來自於賦稅,而這些賦稅是有限的,官家,朝廷,軍隊,建設所需的費用都是取自於這些賦稅,各處城池的修築,守城器械的建造,駐守士兵的糧餉,也都是從這裡面出,甚至官家所辦的慈幼局,施藥局和養濟院,包括國師這裡的營建也都是取自賦稅。

    這些賦稅是有限的。

    即便正常時候也只是維持而已。

    自蒙古南侵至今二十年間兩淮四川皆為之殘破,這一次戰火甚至波及到江西,這些地方不但不能再為朝廷提供賦稅,還得由朝廷掏錢救濟那些難民,兩下相加雙倍負擔於朝廷。

    您看這地圖上大宋國土多大?

    而這樣的地方又佔了多少?

    朝廷財力已竭,就是如今這些都維持不下去,更別說再沿淮築堡了,這計劃弟子的確想過,可沒錢就什麼都別想了,築一座城需要數万民夫,這些民夫需要工錢,需要管飯,所需材料必須購買,哪 燒一塊城磚也得花錢,建成之後守城器械也需錢,就是一把刀一面盾也是錢,更何況築成之後還得駐軍,一座城至少得超過一萬駐軍才能保證防守,這些士兵的軍餉和糧食也都是錢,弟子上哪兒去弄這些錢呢?”

    賈似道無奈地說。

    “若增加賦稅呢?看看這西湖周圍的園林樓閣,看看臨安城內的豪門宅邸,看看對面山上那些佛寺,我想這大宋民間不缺錢吧?”

    楊豐問道。

    “呃,他們的錢不是朝廷的。”

    賈似道解釋道:“民間有錢並不意味著朝廷就有錢,這江南民間的確富庶,無論士紳勳貴還是富商大賈,他們都是富可敵國,但是,他們的錢是他們的,朝廷能要他們做的,只是繳納賦稅而已,他們把賦稅交上,朝廷就不能再要他們錢了,朝廷的確也可以增加賦稅,但是他們肯定會不滿,然後他們就會鬧事,大宋就會內亂,如果賦稅加得太多,他們的怨氣積聚,甚至會直接造反的。”

    “有我在誰敢造反?”

    楊豐冷笑一聲。

    “呃,有國師在,他們的確是不敢造反,但他們不造反也有的是手段來對付朝廷,譬如隱沒田產,如今官戶都有大量田產根本不交稅,如果能真做到所有田產都依例交稅,弟子也不至於如此困頓。”

    賈似道說道。

    “那就清查啊!清查所有田產,讓所有地主統統按田產交稅!誰敢不滿讓他來找我!”

    楊豐說道。

    “呃,弟子這就去做!”

    賈似道心滿意足地說。

    他其實就是想搞一次大規模的經界,也就是田產的普查,而田產普查是下一步官田贖買的基礎,畢竟要贖買他首先得知道到底有多少地,只不過這樣肯定得罪整個官場,就連趙昀都不敢下決心,所以乾脆在趙昀默許下來找楊豐當武力後盾,原本歷史上他是以辭官撒手不干才逼趙昀下的決心,但有楊豐就沒必要麻煩了,誰敢因此而造反那就關門放國師。

    宋朝的土地制度是不抑兼併,完全是自由貿易的。

    但北宋時候土地並不完全是士紳的,還有數量巨大的官田,靖康之變以後趙構南渡,為了解決當時財政的窘迫,不得不採取出售官田方式解決財政。那些官員士紳互相勾結,採取低估良田價值的方式,將某種意義上的這些國有資產瓜分一空,使得南宋的農田絕大多數全部集中到了地主手中,而這些地主以官員為主,這些有官品的大地主稱之為官戶。賈似道最初的土地贖買目標就是這些官戶,所有官戶超過標準的田產一律出售給朝廷,支付手段有度牒,紙幣,當然,對於那些出售太多的也給部分銀子,總之他有一套不同標準的方案。

    不得不說這個傢伙真大膽,那是絕對的硬氣,那是真有魄力。

    他是毫不客氣地直接對官員。

    那些官戶都是什麼人?話說他自己就是官戶,所有官戶全是他這樣掌握實權的,還有那些身份尊崇的勳貴們,各地最頂級的豪門,他直接拎著刀子對著這些人上了。

    不過這些贖買回來的土地,他並不是直接出租給貧民,而是採取包佃制承包給某些佃主,後者再租給佃戶,這樣就形成以佃主為核心的官田莊,而官府單獨設立官莊來管理,最終確立其官田的管理體系。當然,說他搞完全的土地國有化也是不對的,他最初的目標就是官戶,確切的說是大地主,並沒針對下一級的中小地主,但很顯然他的能力有限,最終只是從大地主們手中搞到了幾百萬畝,裡面還包括他自己主動交上的一萬畝。

    這點土地肯定是不正常的,南宋土地好幾億畝,絕大多數都在這些大地主手中,理論上他就是弄一億畝都毫無壓力。

    很顯然他最終還是失敗了。

    這本來就不可能勝利,他不可能和整個南宋官場相抗衡,他要真這樣認真玩下去,把所有官戶超標土地都強行拿鈔票收回,估計他等不到鄭虎臣就早讓人淹死在茅坑里,這樣無可奈何的他,也就只能對那些他還能對付的中小地主下手,收田的標準由五百畝降到兩百畝,收田對象由官戶變成不分官民。而這時候這場轟轟烈烈的改革已經變味了,失去了它最初的意義,等到丁家洲之後早就對他忍無可忍的官員士紳們群起而攻之,賈似道不得不下台,他一下台緊接著公田法作廢。

    實際上丁家洲之戰賈似道的大敗恐怕也不是那麼純潔,因為他的失敗全是將領不戰而逃造成的,孫虎臣和夏貴這兩個鄂州之戰時候的猛將,全都是不戰而逃。

    夏貴不用說了。

    孫虎臣是原本歷史上以七百騎護著賈似道在鄂州突圍的。

    這兩人全不戰而逃,這裡面有沒有陰謀成分就很難說了,畢竟有明朝那些貨色的例子,真得不能高估那些官員士紳的節操。

    這就是原本歷史上的公田法,但現在楊豐的目標,就是要支持著賈似道他最初的意圖實現,也就是收那些官戶的土地,至於包佃制還是直接分地並不重要,賈似道搞公田法的目標只是增加財政收入,他不可能像楊豐一樣一成半地租,實際上這時候通行的標準是一家一半,這時候的地主基本上也是這樣,賈似道又不是聖人肯定不會為了百姓生活更好,他只是以這種方式讓那些底層貧民利益不動的情況下,以削弱大地主的利益來增加國家的利益。

    這已經很進步了,難道還指望他為老百姓謀福利?

    而公田法第一步就是經界。

    但經界想做好也不容易,南宋歷史上並不是沒有過先行者,畢竟士紳隱沒田產那是歷朝歷代都有的頑疾,南宋在這方面尤為嚴重,當年趙構時候的大臣李椿年就乾過,但經界一次就被攆下台一次,他一共被攆下台兩次,所以就算僅僅是經界,賈似道也得先找根狼牙棒傍身。

    “但你不會還指望那些官吏吧?”

    楊豐看著他說道。

    “這個,國師,弟子倒是有些底細之人可用。”

    賈似道忙說道。

    他當然明白楊豐的意思,隱沒田產是整個官場普遍現象,不僅僅是官,就是次一級的吏也一樣這麼幹,他用這些肯定不干淨的手下,再去負責這種事,而且還是一群習慣了貪贓枉法的傢伙,這根本就是笑話,那些士紳隨隨便便塞點錢,這些經界的官員就是能把賬本當小說來寫,原本歷史上他的失敗這也是原因之一。

    但他也沒別的人可用啊!

    “我倒是有一計!”

    楊豐說道。

    “國師請賜教!”

    賈似道忙說道。

    “很簡單,你也知道我在成都還有些人,從我離開時候他們就在讀書識字,這已經過去快一年了,裡面一些聰明伶俐的肯定已經堪用了,就讓他們來負責經界,他們與江南的士紳毫無任何瓜葛,對我也是忠心耿耿,也不能說他們一點不會貪污,但算起來終究比你的那些人強多了,另外還要善於發動群眾,比如說讓那些百姓來監督經界,鼓勵他們出來舉報那些隱沒田產的,對於舉報者有獎勵。”

    楊豐說道。

    “但他們未必有這膽量。”

    賈似道說道。

    “那要看你如何獎勵了,任何舉報隱沒田產超過千畝者,查實後在成都一帶賞賜他們一百畝地,他們不是向地方政府舉報,而是來我這裡舉報,然後我來保護他們安全,護送他們前往成都,你看,那些隱沒田產的士紳總有幾個生活艱難的仇家,他們肯定會樂意以這種方式報仇。他們無非就是搬個家而已,成都那裡都是最好的良田,雖說地方屬於前線,但有我來護著,那些蒙古兵肯定不敢侵擾,一百畝地足夠他們衣食無憂,另外你再賞給他們些錢財,他們既報了仇,又得到了足夠好處,肯定會樂意的。”

    楊豐說道。

    “這個,這個倒是……”

    賈似道很有些糾結地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3
第五一三章趙家人
    “你在猶豫什麼?”

    楊豐看著賈似道,帶著一絲冷笑說道:“你害怕你的親信不滿,因為他們失去了一個撈錢的機會?”

    “國師明鑑,弟子,弟子也很難啊!”

    賈似道擦著冷汗說。

    “這就是你始終只能看著大宋腐爛下去空有無數良策,卻無法付諸行動的原因,你也在腐爛下去,你也是這滿朝奸佞中的一個,但華夏之民乃昊天上帝選定的此界之主,我卻不能坐視這個國家繼續這樣在一**佞之徒的統治下,最終一天天腐爛下去直到被異族的鐵蹄踏爛。雖然我認為趙昀和你還可以救藥,但如果連你們也無法救藥那麼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你回去告訴趙昀,我受昊天上帝之命下界拯救的是華夏正朔,但不是他趙家人的江山,這華夏之地乃華夏之民的土地,而非一家一姓的土地,如果他們趙家人無法讓華夏恢復昊天上帝原本賦予他們的使命……”

    楊豐頓了一下。

    “那我也不介意代替昊天上帝再另外選一家!”

    他一臉霸氣地說道。

    說話間他的手往桌上一拍,那手掌下的桌面瞬間化為齏粉,如煙塵般撒落在地。

    “弟子,弟子遵命!”

    賈似道嚇得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叩首說道。

    “起來吧,我還是相信你的!”

    楊豐說道。

    這就可以了!

    他得先明確他和大宋朝之間的關係,他來拯救大宋江山並不是因為這江山姓趙,而是因為此時的大宋是華夏正朔,但這華夏並非一家一姓的華夏,也不是老趙家專屬,你們趙家要是有能力管理好,那麼我就幫你們,如果你們老趙家管理不好,那我就不介意另外換一個,反正我是代表昊天上帝而來,這天命在誰我說了算,我說天命在你們趙家就在你們趙家,我說天命不住你們那麼就不在你們。

    你們能乾就幹,不能乾就滾一邊去!

    可憐賈似道被他恐嚇一番,心驚肉跳地趕緊回臨安,緊接著又去很委婉地轉告了趙昀。

    而趙昀還能怎麼辦?

    實際上他知道楊豐那本忠奸錄上第一個把趙構列為奸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自己請來的這就是個太上皇,這是位必須小心伺候的大爺,不過他也沒有選擇的權力,尤其是賈似道向他描述了一下蒙古那碾壓般的強大實力後,他更是很清楚哪怕這是個太上皇也必須得好好伺候著……

    太上皇不是皇帝,太上皇不會要他老趙家江山,但忽必烈那邊解決了內部的問題後,是肯定來要他江山的。

    楊豐是他的依靠啊!

    總之就在第二天早晨,楊豐親自為他女徒弟做了早餐,並且帶著侍女送進人家閨房的時候,趙昀也在特意召集的早朝上,和賈似道一唱一和,親自確定下了經界的計劃,並且全權交給了賈似道來負責。儘管有大臣提出,這時候戰爭剛剛結束,應該重點關注江西兩淮京湖等地的恢復重建,而不是去搞什麼暫時不必要的經界,但被趙昀毫不客氣地駁回了,這件事情就這樣確定下來。

    而緊接著臨安城一個小道消息就悄然傳播開,說之所以經界,是因為國師那里花費太多,朝廷財政不足,對國師無比追捧的賈似道才搞經界斂財的。

    甚至有傳聞還要加賦呢!

    然後,然後楊豐的麻煩就來了!

    “哼,這是示威嗎?”

    國師看著遠處西湖南岸冷笑道。

    此時在他視線盡頭的雷鋒塔下香煙繚繞,無數善男信女的簇擁中,大批僧侶正在念經,這是據說臨安某位歸隱林下的前高官召集,由臨安士紳共同出資邀請各大寺廟的高僧,共同在雷鋒塔下舉行法會,為大宋祈福,祈求國泰民安妖邪不侵……

    呃,或許就是給妖邪看的。

    和那邊的熱鬧相比,他這邊就很冷清了,除了那些學生們抱著聖諭書的朗朗讀書聲,整個昊天上帝宮,甚至整個孤山都一片冷清,倒是他的女徒弟依然歡快地在菜園子裡,領著一群小女孩跟著那些女人看她們種菜。雖然什麼土豆西紅柿肯定沒有,但茄子黃瓜之類蔬菜這時候還是有的,這些女人閒暇之餘按照楊豐要求開墾了不少荒地,全都種上蔬菜甚至還養了雞鴨豬羊之類,整個孤山正在由原本的皇家御園變成一個小小的莊園。再加上湖邊的捕魚陷阱和無數荷花菱角之類,倒也讓這裡的日常所需很大程度上自給,遺憾的是至今還沒和小倩聯繫上,要不然讓她弄些種子玩仙種遊戲也是很不錯。

    不過楊豐的收弟子計劃卻進行得很不順利,或者說他教的東西並沒什麼吸引力,至少對這時候的人來說是如此。

    他又不教四書五經。

    這時候那些讀書人的目標無非就是科舉靠狀元,然後東華門外唱名,而科舉考的是經義,策論,都是從四書五經裡面抽某個命題,再由士子們圍繞這個命題寫文章,那麼首先必須得是四書五經,楊豐不教四書五經,他這裡只教他編的那些聖諭書,科舉又不考他教的東西,這樣還有個屁的吸引力,反正那些儒生肯定不會找他求學。

    然後普通老百姓也沒興趣,普通老百姓都忙著養家糊口,誰來跟他學那些扯淡的東西?

    至於把自己家小孩送來……

    誰家小孩啟蒙的目的不都是為了以後考科舉,雖說最終識字以後乾了什麼還不好說,但最初的目的依舊是為了考科舉,楊豐不教四書五經也就沒有任何吸引力了,直到現在他正式的徒弟也就他的女徒弟一個,至於他女徒弟……

    他女徒弟不考科舉。

    可這種模式並不能成為樣板啊!

    誰都明白升國公主跟著他當徒弟只不過是一種皇室和他關係的象徵,但那些大臣士紳們可沒興趣把自己家女兒送來給他禍害,他又不教三從四德,看看升國公主跟著他都野成什麼樣子,人家公主當然不愁嫁,他們家的女兒還想保住好名聲以後嫁個好人家呢!別說那些大臣,就是已經算是與他狼狽為奸的賈似道,都沒敢把自己兒子和女兒送來給他禍害,畢竟升國公主是越來越沒有個淑女的樣子了。

    “國師誤會了,這樣的法會常有,那雷鋒塔下有佛舍利,故此臨安的善男信女也多在此處辦法會。”

    他身旁的閻貴妃嬌笑著說。

    “誤會?”

    楊豐冷笑一聲。

    很顯然這是那些士紳嫌他多事,和光頭們一拍即合,向著他展示肌肉了。

    不過他也沒有理由發飆,畢竟他當初規定了是三里內,而雷鋒塔距離孤山超過了三里,只是中間隔著的不是陸地而是湖面而已,他如果拎著大棒上去就明顯過分了… …

    呃,不用拎大棒了。

    就在這時候他腦子裡小倩的聲音終於響起。

    “你在哪兒?”

    楊豐問道。

    “還在海上,美國人應該和墨西哥達成了協議,美國海軍戰艦在下加利福尼亞和墨西哥西部領海布防,大型聲吶探測船正不斷用主動聲吶轟擊海底,我還在繼續南下,以後不一定會始終保持聯絡,他們的反潛機還在這一帶巡邏。”

    小倩回答。

    “那就別去南美了,向西橫穿太平洋到菲律賓去!”

    楊豐隨口說道。

    “明白!”

    小倩回答。

    “還有,先給我辦一件事。”

    楊豐露出一絲獰笑說道。

    “國師,國師?”

    他耳中突然響起閻貴妃的聲音,他停止和小倩的交流,然後將目光轉向了閻貴妃。

    後者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他臉上那詭異的笑容,讓這個女人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但她卻忘了兩人實際上是在西湖岸邊,她一步退空,驚叫一聲整個人立刻向著湖水倒下。楊豐的右手如閃電般探出,一下子把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閻貴妃下意識地想摟住他,但緊接著意識到不妥,雙手同時向後一撤,為了穩住身子,雙手胡亂地向著他身前一抓,左手抓住了他胳膊,右手卻抓住了某個特殊的東西。

    閻貴妃愣了一下,那張俏臉瞬間通紅,就像抓著條蛇一樣忙不迭鬆手,然後急忙向後退,但卻再一次踩空……

    “貴妃,你準備玩幾次?”

    楊豐直接把她摟在懷裡,讓她感受著那雄壯,然後無語地說道。

    “多,多謝國師!”

    閻貴妃用顫抖的聲音低著頭說。

    說完趕緊離開了他的身體,低著頭站在一旁,臉色艷若桃花,雙眼卻不由自主地轉向楊豐的某個部位,雖然隱藏在衣服下,但就憑剛才那一握,她也已經可以直接在大腦中描繪出形狀,她的身體在輕微地顫抖著。

    “貴妃,請抬起頭來,我請你看一場好戲!”

    楊豐淡然地說道。

    閻貴妃這才從魂不守舍的狀態清醒然後疑惑地抬起頭。

    楊豐朝她淡淡的一笑,緊接著抬起手向著前方一指,很隨意地向下劃了一下,閻貴妃驚叫一聲,眼看著一道如流星般的亮光在藍色天幕劃落,瞬間在雷鋒塔上方出現了一個隱約的光點,幾乎同時那光點處一道瀑布噴湧而出如白練般撞向了雷鋒塔……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3
第五一四章我不為亂,何人敢亂?
    從百米高空跌落的海水,猶如千百噸重巨錘般,在一片驚恐的尖叫中瞬間撞在雷鋒塔的塔頂,然後飛濺成壯觀的浪花,而在這浪花中,這座剛剛重建不過百年的高塔,從頂部開始層層解體,化作無數瓦礫與碎木伴著浪花墜落向地面,砸在那些正在誦經的大師中間,轉化為衝擊的洪流。

    整個雷鋒塔四周一片末日。

    那些正在誦經的大師們,那些亂七八糟的法器,還有聚集的那些善男信女們,統統都在這夾雜瓦礫的海水沖擊下翻滾著沖向西湖。

    “異端!”

    楊豐鄙夷地說道。

    “以偽為真,以虛為實,世人愚昧才使這異端橫行,看來本仙任重而道遠啊!”

    他負手而立,看著在海水沖擊下逐漸消蝕的雷鋒塔,一臉神仙的高傲說道。

    就在同時風吹動他的鶴氅,在背後翩然舞動,陽光照在他身上,彷彿一層淡淡的光暈籠罩,那閻貴妃虔誠地跪倒在他身旁,向著她的神靈叩拜。

    海水的衝擊持續了三分鐘,三分鐘裡小倩通過一個大約三平方米的通道,向這邊輸送了近兩千噸海水,這些海水挾著從一百多米高空墜落的強大勢能,輕鬆將雷鋒塔拍成了一堆瓦礫然後衝進西湖。當三分鐘後天空中的藍色光門突然消失後,這座著名的高塔只剩下底座和幾塊殘垣斷壁,同樣四周那些正在舉行法會的大師和善男信女們也絕大多數被沖走,好在這一帶的樹木救了他們,除了不多的幾個外絕大多數都被樹木擋住。至於衝進西湖的那些,也都被附近看法會的漁船給救了起來,畢竟這裡的人絕大多數會水,最終實際上隻死了幾十個,而且並不是被淹死的,而是離得近被那些磚石之類砸死的,所以死的全都是大師和掏錢主辦法會的士紳。

    包括那名作為發起人的歸隱高官。

    他是被海水中帶過來的一條大鯊魚給砸死的。

    說到底不過兩千噸海水而已。

    如果在一條河道中傾瀉而下,那麼肯定會對沿途造成巨大傷害,但雷鋒塔就在西湖邊一個小半島上,海水落下後向四面八方分散經過樹木阻滯後緊接著進入湖水,這樣的環境兩千噸海水威力就不夠看的了。

    當然,這對於臨安百姓心理的衝擊力量可就堪稱巨大了,雖然沒有證據表明這是國師幹的,但只要有腦子的就都能猜到,法會就是針對他,不是他出手反擊還能是誰?之前楊豐除了給閻貴妃母女美容一下,並沒有公開顯示過神蹟,臨安百姓對他的理解只限於傳說,但現在臨安百姓終於明白了這不是傳說,這是真正擁有超越凡人能力的神仙。就在水淹雷鋒塔之後,無論是臨安的士紳官員還是那些大師們全都老實了,畢竟他們其實也知道自己的斤兩,別說是這種超自然的力量了,就是來一隊普通士兵,真要是玩橫的他們也得乖乖縮回去,他們敢挑釁只是因為他們無知,但他們卻不是傻子,以卵擊石的事情他們是不干的。

    同樣朝廷對經界的非議聲也迅速消失了,就連那些言官都閉嘴了,話說哪天半夜自己家也砸下條幾千斤重大鯊魚可不是玩的。

    而且人家國師還不用負責任。

    畢竟誰也沒法證明,這種事情就是國師幹的,真要是哪個言官激怒他被弄死那都是白死,連冤都沒有地方伸去,連告都沒地方告去,說到底他們囂張只是因為他們知道對手得守規矩,哪怕他們在朝堂上指責皇帝,皇帝也沒法殺他們,除非皇帝想成為昏君暴君,但國師弄死他們卻不會有任何顧慮,朝廷的規則對國師沒有任何意義,面對這樣的對手那些言官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不就是經界嘛!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搞,誰還沒招對付是怎麼著?

    然而很快臨安的士紳就發現事情沒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因為賈似道緊接著就發出命令,鼓勵各地百姓檢舉那些田產超標的官戶,所有檢舉者不是向地方官員,而是到臨安向孤山上的國師檢舉,然後留在孤山上由國師負責保護等待以後查實。如果真得查實,而且檢舉額超過千畝,將在成都賞賜百畝良田,再加一百貫鈔,由國師負責安排送往成都,在那裡還會得到一處房產一頭牛和一季的種子還有半年口糧,總之可以保證到那裡就能安家過上正常生活,這一切都不是朝廷賞賜,而是由國師賞賜,他們的孩子甚至還可以得到免費教育,總之徹底掃清所有檢舉者後顧之憂。

    這個命令讓那些士紳們立刻悚然一驚,他們這才想起國師並不是孤零零一個人,國師後面還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集團,還有成都周圍十幾個縣的地盤和一支一萬多人的軍隊,這支軍隊後面還有數以十萬計的人口……

    聰明的立刻意識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了。

    “對,師憲是從我這裡借人。”

    楊豐很坦誠地說。

    他一旁坐著的是這時候大宋的另一位宰相,左丞相吳潛,和賈似道一樣也兼樞密使,此時的南宋官制是乾道改制後的,中書門下合併,左右丞相掌中書門下兼管尚書省,三省實際上合一,所有權力集於左右相,左右相兼樞密使掌握軍權,畢竟以南宋國力不可能像北宋一樣養那麼多的閒人了,這樣大宋朝廷的核心就是左右兩個丞相,吳潛是左相,賈似道是右相,兩人主管所有軍政事務。

    這個人是官宦世家,應該算是有才能的,他是個水利專家,中國最早的水文觀測站就是他在寧波它山堰搞的,而且他還是最早組織沿海軍民聯防抵禦倭寇的……

    呃,這時候已經有倭寇了。

    應該說這時候的儒生很多都還是有一定才能的,畢竟科舉制度這時候還沒墮落到八股文時代,這時候的儒生還沒完全脫離古儒的範疇,宋儒也不是韃清時候的儒,甚至都不同於明朝的儒生。這個階層的腐朽也是經過漫長時間的,這時候只能算中期,還沒到病入膏肓的地步,所以他們通常都有些實際的才能,並不僅僅是尋章摘句,比如賈似道就是進士,比如吳潛,比如李庭芝,甚至秦九韶這樣的科學家也是儒生,後者也是正牌的進士。

    “國師,經界確是必須,但國師應知道,師憲經界的目的,他是為了之後的官田贖買,國師如此助他,難道不怕到時候天下大亂?”

    吳潛說道。

    “天下大亂?官田贖買何以天下大亂?”

    楊豐笑著說。

    “以會子,度牒強購官戶土地,與直接搶奪何異?朱文公有言,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縱使官員犯罪,其財產君主尚不得輕易籍沒,今師憲卻欲奪強人之財,國師受昊天上帝之命而來,當代天申明正義主持公道,此時不禁之反助之,潛實在不解。”

    吳潛說道。

    “雖然我不喜歡朱熹,但他這話說的的確沒錯,天下乃華夏民之天下而非趙家人之天下,然而,我在大宋卻沒看到這一點,這天下之田的確不是趙家的,而是大宋百姓的,可我怎麼沒看見大宋百姓人人有其田?我看到的只是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官戶田多者至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畝,而那些客戶無寸土可依,那麼毅夫告訴我,那些客戶不是大宋之民?他們為何沒有土地?難道這就是大宋的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我看不是吧?這天下的確不是趙家人的天下,但也不是天下人的天下,而是士紳的天下,少數人的天下,至少我看到的就是如此。

    師憲的確是強奪人田,我不會給他美化什麼,雖然他給錢了,但本質上他就是搶奪人田。

    但是我只看結果。

    我看到的結果是,他把原本只有士紳擁有的天下,變成了天下人的天下,雖然他變成的是官田,但官田也就是天下人的公田,而不是士紳們的私田,從這一點上說,他做的雖然不夠完美但已經比過去強了,既然這樣我為何不支持他?”

    楊豐笑咪咪地說。

    吳潛默然了。

    兩人現在分歧已經如鴻溝般。

    他們反對賈似道的理論依據是朱熹那句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但誰都明白朱熹那個天下人指的是士紳肯定不包括泥腿子,而楊豐支持賈似道的,也是同樣的這一句話,但楊豐的天下人是指天下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客戶也就是佃戶,他們的依據是這土地不能歸皇帝一家,而楊豐的理論依據則是這土地也不能光是士紳的。

    這就完全沒法溝通了。

    雙方的立場根本不一樣啊!

    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肯定得反對賈似道,可站在國師立場上,他也是肯定要支持賈似道的,雖然公田法是變私田為公田,但公田理論上卻是天下人公有的啊!

    “至於你說的天下大亂… …”

    楊豐頓了一下,然後一臉獰笑地說道:“我不為亂,何人敢亂?”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4
第五一五章這恐怕是個妖孽啊
    吳潛與楊豐談判的失敗,讓那些士紳終於明白了,這個突然冒出來拯救了大宋江山的所謂神仙……

    這恐怕是個妖孽啊!

    這哪是個神仙?他又哪裡像個神仙了?你看看他,你看看他,嗜殺成性,兇殘暴虐,視人命如草芥,那些大師都是多麼慈悲善良,就那麼被他用妖術活活害死了,不見他修行卻整天妖言惑眾,說自己是昊天上帝派來的,誰能證明?還不是開局一張嘴,內容隨便說的,說不定哪個深山老林裡面鑽出來的妖怪,故意冒充神仙跑到大宋來禍亂天下的!這國有難妖孽生,再看看他平日里的言行活脫脫就是一個妖人,不事三清,不禮佛祖,還說什麼佛祖是假的,他說是假的就是假的嗎?

    他有什麼證據來證明?

    還弄一堆童男童女教他那些歪門邪道,四書五經他一樣不教,教的全是他自己胡編亂造的東西,這是讓那些孩子健康成長的嗎?這妥妥的就是個xie教啊!

    看看升國公主跟著他沒幾天,哪還有點淑女樣子了?

    還有閻貴妃。

    這個姦妃是什麼東西,倒跟他狼狽為奸起來,還有那奸相賈似道,這姦妃,奸相,妖人真是沆瀣一氣,看那姦妃和他在一起時候那樣子,看那眼神,不堪入目啊!這是要穢亂宮闈的節奏啊!官家今年六十了,這姦妃耐不住寂寞了,看看最近臉色那叫一個容光煥發,是不是得著什麼滋潤了,還國師仙術恢復青春,莫不是被國師灌了什麼精華了吧……

    呃,話說這時候大宋百姓的想像力還是很豐富的。

    雖然他們真得冤枉閻貴妃了。

    她和楊豐之間至今還是很純潔的男女關係。

    不過那些士紳歷來在這些事情上比較熱衷,而且閻貴妃在他們的心目中本來就是個姦妃,這些年大宋朝政敗壞很大程度上都是這個壞女人搞得,朝廷袞袞諸公是一點責任都沒有的,這個姦妃再加上馬天驥,丁大全,董宋臣合稱閻馬丁董,貪污納賄,無惡不作。現在好不容易丁大全被貶,董宋臣成廢人,沒想到卻又加上了賈似道和那楊豐,閻馬丁董直接變成楊賈閻馬,可憐大宋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這奸臣妖人怎麼就層出不窮啊!

    蒼天啊,大地啊,怎麼就不能一頓天雷劈死這群賊人啊!

    眼看著大宋就這麼毀了!

    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哼,一群齷齪小人而已,自己沒本事把國家治理好,就往女人身上推卸責任,若一女人可禍國,那滿朝文武還有什麼臉面苟活?”

    楊豐冷笑道。

    這都在他意料之中,畢竟那些士紳也沒別的招洩憤,無法就是利用他們手中的話語權,對他進行污名化削弱他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而污名化的最好辦法,也就是在這種喜聞樂見的男女之事上下手,這都是古往今來的慣例,他和閻貴妃之間來點不得不說的故事,那無疑就很勁爆了。這時候的大宋可不是奴化後的,奴才們對主子們充滿敬畏的,這時候大臣並不是皇帝的奴僕,實際上雙方的關係更近於歐洲,甚至皇位的繼承都得和大臣們商議著來,後世說賈似道專權時候總喜歡說他連早朝都不上,但實際上宋朝大臣本來就分常朝官和免常朝官,而常朝官規矩一個宰臣押班就行,其他宰相愛去不去,當年韓琦就經常不去!

    可以說大宋朝的君臣關係以及官民關係,是古代最接近於現代平等的,在宋之後那就不用說了,都到奴才謝主隆恩了,而宋之前存在奴隸,無論怎麼美化,必須得明白包括唐朝在內都是有著奴隸制殘餘,存在法律意義上的奴隸。

    但宋朝沒有。

    宋朝沒有法律意義上的奴隸,宋朝的奴婢儘管稱奴婢,但法律上他們是自由民,只不過是僱用,北宋早期也還有一定殘留,但到南宋已經沒有奴隸了。

    當然,奴婢肯定有,很多佃戶實際上也跟農nu一樣。

    但法律意義上他們都自由民。

    從法律上講他們的主人殺了他們也是要償命的。

    當然,這也只是理論上,哪怕千年以後都做不到的事情在這個時代也一樣,但像唐朝一樣奴婢等同畜產的法律已經不存在,可以說這是一個正在走向平等的時代,這也是中國古代最接近這個詞的時代,然後緊接著就大步倒退了。在這樣一個不敬畏皇權,至少士紳階層根本不敬畏皇權的時代,那些士紳們在編排皇家艷史方面自然肆無忌憚,別說是楊豐和閻貴妃了,甚至他和自己女徒弟之間的緋聞都有。只不過那些造謠者還有點底線,知道編排閻貴妃的話不一定會激怒趙昀,但編排他這個唯一的掌上明珠就得面對趙昀怒火,他們的目標是楊豐,不能把趙昀也推到敵對一邊。

    “國師,都是弟子無能!”

    賈似道擦著頭上冷汗說道。

    他沒想到楊豐在孤山上消息居然如此靈通,對臨安最近這些亂七八糟的謠言這麼清楚,不過看看國師身邊最近暴漲的弟子數量他也就明白了。

    這是楊豐展示神蹟帶來的。

    人都是有追隨強者心理的,在他水淹雷鋒塔之後,主動來投靠甚至拜師的人立刻就多了,雖然那些儒生肯定沒有,但那些底層閑漢,那些小商人,尤其是還有些遊方道士,總之都是些底層百姓,他們來投靠到國師門下,別的不說這衣食首先有了,所以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楊豐這裡就收了數以千計的記名弟子,雖然正式的內堂弟子還只有升國公主,但楊豐手下也不再只有些女人了,這些人的投靠讓楊豐終於有了自己的情報網。

    而這些謠言之所以迅速傳入他的耳中,就是這些弟子的功勞,甚至就連謠言的幾個源頭他都已經掌握。

    至於怎麼應對……

    就那些士紳跟他玩輿論戰?

    那是自尋死路,國師什麼場面沒見識過,什麼陰謀沒玩過,跟一個修煉幾百年,從現代媒體轟炸時代過來的老妖怪玩輿論戰?回頭一份報紙就能玩死他們,到時候讓賈似道弄個專營權,連載一下國師手撕蒙古大汗的傳奇,刊登一下某個在職官員嫖hang不給錢的新聞,某個士紳夜宿尼姑庵的勁爆消息,用不了幾天他就得讓那些造謠的傢伙哭。

    正好也用這種方式給他的那些記名弟子謀生,他準備從造紙到印刷到出版搞個一條龍,這樣的話他那些記名弟子中的閑漢就都有活了。

    再不濟還可以街頭賣報紙。

    而且這種模式還可以拓展開,以後所有來投奔他的幾名弟子,都可以讓他們搞工業,甚至還可以搞水力紡織機,反正江南沒有冰期限制,這樣他們的女人也就可以利用起來,他這裡缺乏吸引力,主要就是人們看不到跟著他混的光明前途,但如果跟著他混可以獲得富裕生活,那麼肯定就不一樣了,儒生們或許繼續不屑,普通老百姓卻會看到投入國師門下的好處。

    此時他們正在城北運河碼頭,就在他們說話間,十幾艘漕船沿著運河緩緩而來,第一艘漕船很快就靠上了石砌的碼頭,隨著船艙的門打開,一個完全堪稱英姿颯爽的紅衣少女從裡面匆忙走出,她看了一眼岸邊,手扶佩刀立刻邁步踏上碼頭,緊接著走到楊豐面前。

    “弟子叩見師尊!”

    她雙膝跪倒叩首說道。

    “你怎麼來了,成都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楊豐問道。

    “回師尊,弟子思慕師尊,故隨行而來,成都有韓林主持,且百姓謹遵聖諭書,一切都井然有序。”

    藍小玉說道。

    “你做的不錯,起來吧!”

    楊豐伸出手說道。

    藍小玉立刻站起身,然後很乖巧地侍立在楊豐身旁,而原本楊豐身旁的升國公主警惕地看著這個師姐,而藍小玉也看了看她,兩個美少女四目相對,緊接著同時換上了笑容。

    這時候隨著一艘艘漕船靠岸,大批身穿紅衣黑褲綁腿的蕩寇軍士兵源源不斷踏上碼頭,向著國師或者說他們的仙尊跪倒叩首參拜,總計一千名盪寇軍士兵組成整齊的方陣。

    楊豐很滿意地看著久違近一年的部下,很顯然他走後韓林的訓練沒有鬆懈,這些士兵的氣質明顯不同於碼頭上的那些禁軍,尤其是整齊劃一的隊形和士兵臉上的殺氣就不是禁軍能有的。實際上根據之前多次的報告,這些人在過去甚至多次和對面蒙古軍小規模地發生交鋒,主要是北邊經常有老百姓向南投奔蕩寇軍,而蒙古軍是肯定不會允許,韓林經常派士兵越界過去接人然後小衝突就難免。

    “師憲,這就是你的經界隊,他們全都識字,會地塊的丈量計算,如果這一批不夠,他們後面還有,你要多少有多少!”

    楊豐轉頭對賈似道說道。

    “而你們,任何人膽敢貪贓枉法,我會親自處死!”

    緊接著他對那些士兵說道。

    “弟子謹遵仙尊教誨!”

    所有士兵異口同聲地喊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5
第五一六章播種機
    事實上這一千蕩寇軍士兵是肯定不夠的,南宋好歹也是擁有數百萬平方千米土地和數千萬人口的……

    當然,經界不是全國范圍。

    就像長江以北,四川,甚至荊湖這些地方完全可以緩一緩,這裡面長江以北和四川屬於戰略上的軍事緩衝區,雖然土地富庶,但人口數量卻很少,哪怕揚州也不過幾萬戶,畢竟那些高官顯貴們肯定都不會把家安在隨時會被敵人屠戮的地方,兩淮土地雖好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土地問題還沒那麼嚴重,之前持續二十年戰爭,都快被一次次南下的蒙古軍殺成赤地千里了,哪還需要考慮什麼分田地的問題?

    而荊湖也就是湖南,同樣剛剛經過了戰爭破壞,情況與之類似。

    剩下急需經界的也就是江南東西兩個路,浙江東西兩個路,還有福建路和廣東路,真正的重點其實就是江南東路和兩浙,這裡才是真正地狹人多,想想臨安府九個縣四十萬戶,而光臨安城的錢塘和仁和兩縣加起來接近二十萬戶就知道這一帶人口密度多麼恐怖了。這時候南宋的一千多萬戶可以說絕大多數都集中在這片相當於浙江,皖南和蘇南的土地上,這可是沒有玉米土豆地瓜的時代,山區很難有效利用起來,真正的耕地還是以平原為主,無非也就是寧滬杭加起來那不足十萬平方千米平原,中間還得扣去一個太湖,這點平原上擁擠著不少於七百萬戶人口。

    嘉定十六年全國統計數字是一千三百多萬戶,南宋戶數的增長率是年均千分之三,而這時候已經過去三十多年,那麼理論上全國戶數得超過一千四百萬。

    當然,現在肯定沒這麼多。

    畢竟經歷了二十年戰爭,而且還失去了漢中和川北。

    但這江南一帶沒有任何損失,不但沒有損失,而且因為大量難民湧來,這一帶的人口增長肯定超過正常水平,誰都知道這裡是最安全的,一打仗江北的老百姓肯定都往這裡跑。如果這裡有差不多全國一半人口的話,那麼就算按照嘉定十六年的戶數推算,這時候這一帶也得接近七百萬戶,要知道原本歷史上元軍佔領臨安時候,得到的戶籍是近一千兩百萬戶。而元史中記載同年元軍獻功時候獲得的戶數是九百萬,中間的差額是他們還沒佔領的福建和兩廣,也就是說福建兩廣加起來是接近三百萬戶,而福建兩廣並不是南宋的核心,那麼作為南宋核心的兩浙和江南東路這時候戶數超過福建兩廣兩倍很正常。

    要知道僅臨安一府,戶數就超過了廣東一個路。

    七百萬戶啊!

    初唐武德年間全國才兩百萬戶啊!

    唐玄宗天寶十三年全國加起來才九百萬戶啊!

    這七百萬戶的話,保守估計也得超過三千萬人口,事實上因為權貴們都在這一帶,他們有著大量的奴婢,所以戶均的人口數量肯定很高,再加上肯定存在的大量隱戶,那麼就算人口超過四千萬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這個恐怖的人口密度後面,是緊張到極點的土地問題。

    “這形勢相當嚴峻啊!”

    國師用手指敲著面前桌子說道。

    他背後的大徒弟十分乖巧地給他捶著背,二徒弟則端了一碗親手熬的蓮子羹,面前一百多蕩寇軍士兵正趴在桌子上做試卷,一個個聚精會神地拿著小炭筆在紙上演算,尤其是還有人畫著各種幾何圖形……

    呃,他在對經界隊員進行考核。

    雖然蕩寇軍內部,按照他的安排每天下午都會進行文化學習,不僅僅是識字,包括初級的數學計算,尤其是四則運算,簡單的幾何圖形計算這些都有,他的聖諭書已經連載到第五部了,目前連初級的物理知識都出現在聖諭書上,而每出一本都會送往成都交給藍小玉由她負責印刷分發。到現在已經近一年時間,這麼長時間的學習之後,那些士兵中聰明的應該也有小學五年級水平,不過楊豐仍然要進行考試,合格的才能組成經界隊,從臨安開始在他的親自巡查指導下進行經界,不合格的無非留在孤山突擊培訓而已。

    這樣年底之前足夠完成對臨安府九個縣的經界了。

    然後他們也就出徒了。

    接下來會有更多經過了長時間文化學習的蕩寇軍士兵,甚至楊豐在孤山親自教導出來的記名弟子加入,這些人將組成一支支經界隊深入到兩浙的各地進行經界,至於他們的工資當然賈似道發了,而且還得是高薪。這些人可不僅僅是經界,同時也是宣傳隊,宣傳這一年來他們通過聖諭書學到的所有東西,比如說楊豐的神話體系,楊豐的法律體系,楊豐的平等思想,總而言之他們就是宣傳隊,他們就是播種機,他們就是縱火者……

    讓geming的火種在南宋土地上以最快速度燃燒起來。

    楊豐幫賈似道可沒安什麼好心。

    他的真實目的就是要讓整個南宋的百姓,以最快速度接觸到真理,讓他的思想以最快速度滲透到廣袤城市鄉村……

    “師尊請用!”

    他二徒弟端著蓮子羹溫柔地說。

    “也給你師姐端一碗,你們姐妹以後要多親近,雖然你是公主之尊,但既然是入我門下,那麼也就沒有貴賤之別,只有入門先後之分,小玉是你師姐,也就和你親姐姐一樣,你要尊敬她!”

    楊豐端著蓮子羹說道。

    “弟子遵命!”

    升國公主繼續溫柔地說。

    “師姐,小妹再去給您盛一碗!”

    緊接著她抬起頭對小玉說。

    “不用勞煩師妹了!”

    小玉微笑著說道。

    兩人四目相對,隱約的火星在空氣中迸射。

    當然,她們的師父對此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時候幾名士兵已經開始交卷,楊豐,賈似道和楊輝三名監考官開始湊在一起閱卷,實際上主要是楊輝閱卷,有數學家在這里當然要好好利用,他看完及格的就由楊豐叫過來,然後隨便問些問題算是面試。主要是楊豐以仙尊身份警告一下免得他們徇私枉法,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楊豐並不太在意,這些人都是他的狂信徒,跟著他一起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對他的敬畏那是發自內心,他的話基本上就相當於神諭了。

    就在他們面試到第二十個人的時候,一名官員在門外求見,在楊豐的示意下他迅速被放進來,然後一直走到賈似道身旁,看了看賈似道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賈似道喝道。

    “禀國師,禀相公,北方傳來的消息,忽必烈於五月在開平稱帝並發布詔書建元中統,自稱大蒙古國皇帝並稱蒙古大汗。”

    那官員忙說道。

    楊豐和賈似道互相看著,然後同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可是個好消息,蒙古人的內戰終於開始了,雖然這是必然的結果,早就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但此時仍然值得開心,畢竟敵人的內戰都是值得開心的,這就意味著至少幾年內,南宋不需要再考慮北方的威脅了,這樣的戰爭沒有個兩三年打不出結果,就算打出結果整理內部問題也得幾年時間,可以說最少五年內蒙古人無暇對外,這段時間也足夠他們處理完經界甚至公田贖買了。

    “還有,忽必烈封孔家的孔之全為衍聖公。”

    那官員緊接著說道。

    楊豐和賈似道同時露出鄙夷的神色。

    “這些不忠不孝的東西!”

    賈似道說道。

    “孔家為何還容這些不忠不孝的東西繼續招搖撞騙?何不明告天下將其一族逐出家族?難道還存著什麼別的心思?”

    楊豐冷笑道。

    這是個挺意外的消息。

    實際上孔家北支這時候並沒有衍聖公,孔之全是當年追隨蒙古大軍西征的孔元用兒子,孔元用死後被蒙古人封為衍聖公,但蒙古滅金後抓住了跟著金國皇帝南逃的正牌金國衍聖公孔元措,就以孔元措為衍聖公,孔之全被拋棄。後來孔元措死後繼承人是孔湞,但孔湞是個野種,有可能是個驅口賤民的,孔之全等人不承認他的身份,鬧到忽必烈那裡,忽必烈一怒之下你們全別乾了,於是北支孔家的衍聖公就沒有了,直到幾十年後才重新封,但現在忽必烈突然一稱帝就直接封孔之全為衍聖公,那麼也就代表著他急於做聖主明君了。

    這是個好消息。

    “應該不至於,衍聖公一家還是世代忠貞的。”

    賈似道陪著笑臉說道。

    “改日替我把孔洙叫來,既然是孔家正嗣,那就拿出正嗣的樣子,不要讓北方那些不忠不孝的東西繼續蠱惑人心,他是孔家族長,有權將這些東西逐出孔家,他若連這都做不到,又有何顏面做這個衍聖公,孔丘雖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好歹對華夏也有點貢獻,不能繼續讓這些東西玷污其名聲了,連野種都冒出來了,這真是污穢不堪!”

    楊豐義正言辭地說。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7
第五一七章大宋版農業普查
    無論那些士紳如何切齒,大宋的經界還是正式展開。

    第一批五百名通過了國師面試的蕩寇軍士兵,分成了十個經界隊,全副武裝出現在錢塘和仁和兩縣所屬鄉村,然後對所有農田進行丈量評級核對田主身份,向其發放戶部根據國師要求專門製作的土地證……

    實際上並不僅僅是經界。

    楊豐其實就是玩農業普查,在丈量土地的同時,也登記這些土地上的作物,產量,稅賦,甚至包括田主家庭的人口,耕牛數量,收入,總之各種各樣他想知道的東西,為了儲存管理這些資料,他在孤山上專門建立了一座大型的資料庫,同樣也引入現代的檔案管理制度。在這一點上楊輝充分展現了他作為一個傑出數學家的天賦,在他的實際負責下,這套檔案管理制度很快就推行開,把這座資料庫管理得井井有條,而且隨著那些經界隊員工作的進行而不斷完善。

    同樣完善起來的還有各地的地理物產風俗等資料。

    尤其是地圖。

    在這些經界隊中,每隊都有一批專門的繪圖員,幾乎是由國師親自手把手教導,用他單獨製造的各種繪圖工具,就像那些民國時候的日本友人一樣繪製出各地的比例地圖。

    這些地圖都詳細到每一個村莊和每一條道路,每一處池塘和每一條河流,高度還原各地的地形,其精確度堪比現代土地局資料庫裡的,然後每一個村莊一幅地圖,再由賈似道專門找來的一群老畫師,在楊豐親自指導下負責將這些圖按比例縮小連接。最終當楊豐把錢塘和仁和,尤其是臨安城,分別變成一比一萬和一比一千的地圖展現在賈似道面前的時候,賈似道完全一副下巴砸地上的表情,好在楊豐給趙昀面子還空出了皇宮的部分,將整個皇城變成了一片空白,要不然他就該小心肝怦怦亂跳了。

    “師憲啊,不得不說,你們要學的東西真得太多了,朝廷袞袞諸公真要說起來,絕大多數都是昏昏噩噩屍位素餐!”

    楊豐拍著賈似道的肩膀說。

    “這些東西都是最起碼的,戶部必須精確掌握全國所有土地,各種農作物每年產量,各種牲畜,甚至漁民一年能夠打多少魚,還有各地人口準確數量,然後你們才能夠知道,大宋每年產的糧食能不能養活所有人,什麼情況下出現飢荒,如何應對飢荒,全國的糧食底線是多少,全國的耕地底線是多少。

    這是百姓對你們的最基本要求。

    他們辛辛苦苦勞作然後繳納賦稅養活無數官員,可不是要你們吟詩作賦,抱著書本袖手談心性的,平時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那又與鹹魚有什麼區別?”

    緊接著他說道。

    “國師教訓的是!”

    賈似道趕緊陪著笑臉說道。

    “只是國師,這經界隊總是插手地方是否有些不妥。”

    他小心翼翼地說。

    楊豐的經界隊在丈量土地之餘按照楊豐授意,時常給老百姓主持個公道伸個冤什麼的,昨天一個經界隊遇上某鄉紳虛錢實契強買一家佃戶女兒做妾,結果管閒事鬧起來,早就看他們不順眼的鄉紳們合夥收買縣令派衙役干涉,最終爆發了衙役家丁對經界隊員的混戰。完全按照岳家軍標準訓練近一年,而是和蒙古軍交過手的五十名經界隊員把三百多衙役和家丁揍得落花流水,幾名性情火爆的川軍甚至把仁和縣的衙役一直追打到了臨安城門口,雖然大家都很默契地用棍子而不是刀槍,但也仍舊造成了數十人受傷。

    終於抓住把柄的言官們正在跟瘋狗一樣炮轟經界隊,將其形容為土匪強盜,要求取締這些目無王法的狂徒。

    “此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

    楊豐說道。

    “呃,弟子遵命!”

    賈似道只好閉嘴了。

    “對了,向士璧是怎麼回事?”

    楊豐緊接著問道。

    向士璧是鄂州之戰時候宋軍的主要將領之一,之後南下潭州,率軍監督兀良合台的撤退,隨後升荊湖置制副使兼轉運使,但卻在不久前遭賈似道黨羽的御史彈劾撤職貶漳州,而且賈似道還在向其追比錢財,交不出來就要砍頭,他無計可施下只好讓他兒子來哭求楊豐,順便他兒子也拜在楊豐名下。

    “回國師,向士璧在軍中時候貪墨了大筆的軍需被御史彈劾,按照朝廷法紀是要追回其貪墨所得的。”

    賈似道說道。

    當然,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

    他其實就是藉機會排除異己。

    向士璧不是他的人,而是沿江置制使江東路轉運使知建康府馬光祖同黨,馬光祖是反對公田法最堅決的,原本歷史上甚至單獨找賈似道要求就算實行也不能在江南東路實行,若要在江南東路實行那就先解他職。賈似道搞向士璧只不過是預先剪除其黨羽,要知道向士璧手中掌握軍隊,而且還是一支比較能打的軍隊,賈似道敢實行公田法,就是先把這些和自己不是一伙的將領搞掉,使與其同黨的呂文德掌握上游所有能打的軍隊,最終不擔心有人清君側了才敢動手的。

    要不然他也不敢。

    他的公田法可以說不異於向整個朝廷開戰,滿朝文武都會變成他的敵人,他只有手中掌握絕對武力之後才敢進行,他的武力基礎就是呂文德手中那支南宋最精銳大軍,在他的栽培下呂文德已經掌控四川和襄陽的所有軍隊,如果真要有人因為公田法搞事情,呂文德大軍會立刻順流而下,那麼沿線那些肯定不會和他一夥,而且還握有重兵的傢伙就必須預先清理掉。

    搞向士璧只不過是一部分。

    後期搞劉整也是。

    劉整和呂文德一向不和,而且在瀘州佔據上游,萬一呂文德出兵而劉整攻擊他後方就麻煩了,所以同樣是必須幹掉。

    賈似道老謀深算,他是不會打無把握之仗的,在他實行公田法前,四年時間裡他全都是在做準備,經界丈量清查土地,把朝廷所有反對的官員包括左相吳潛統統陷害貶斥,藉著打算法查貪墨把外面所有和自己不一伙的將領幹掉,最終內外都清理乾淨確定沒有危險了,他才直接向著整個官僚階層開刀。這個人可不僅僅歷史上給他定性的嫉賢妒能,他都已經是權傾天下了,去嫉妒幾個地方官員才能豈不是笑話,這些人都能被他一句話就小命不保哪還值得他嫉妒?

    一切都是有其根源的。

    而根源在於站隊,比如同樣對賈似道不禮貌,甚至直說他不會指揮軍隊的高達,雖然沒受賈似道器重,但卻也安然渡過這場危機,而且官還繼續做大,原因很簡單,他是呂文德系統的,他是鄂州軍的將領,賈似道知道他就算背後罵自己,那也終究是自己的人,那麼這樣的人他就忍了。

    這就是站隊的問題。

    至於說向士璧貪墨,那個無非就是找個理由而已,這時候南宋官場上下有誰不貪墨,他查就是貪墨,不查那就是清官。

    另外這也是他殺雞儆猴。

    這時候他的打算法也開始了,既然蒙古人短期內已經不會南侵,那麼他當然要把內部該干的都乾了,除了經界準備實施公田法,同時重新核算各軍財務的打算法也開始了,這種時候需要一個典型,以此來震懾那些老兵油子們,向士璧兩樣合一正好一舉兩得。

    “這樣啊,按說這種事情我不應該干預,但向士璧好歹也與咱們並肩作戰過,而且也是有一定戰功的,不如給他一線餘地如何?咱們正好也要開發瓊州的鐵礦,乾脆把他撤職,對外就算流放瓊州,然後讓他在那裡替我負責此事,至於他貪墨的軍需還沒補齊的,就由我來負責給他補齊好了,這也算是對他當初功勞的補償,包括他手下牽扯此事的那些部將,反正這些人殺了也就殺了,留著他們還能算是廢物利用了。”

    楊豐笑著說道。

    “既然是國師求情,弟子又豈敢不從。”

    賈似道說道。

    這就可以了,至於他會不會有些不滿,這個楊豐就沒興趣管了,反正賈似道的目的達到了,只不過是沒弄死而已,但流放瓊州也和弄死沒什麼區別。

    而對於楊豐來說,只要保住向士璧的性命就行,這個人還是有一定才能的,雖然是文官出身,但軍事上也算得上名將,南宋這時候能打仗的人才不多,留著他也算備用,以後哪天需要再從瓊州這個回收站裡提出來就是了,不僅僅是他,另外幾個受賈似道迫害的將領也可以這樣,比如說曹世雄,如果劉整他也不放過同樣可以這樣保留下來。

    畢竟這些人是有用的。

    劉整這時候也不可能降元,他的地盤在瀘州,除非是向雲南的元軍投降,但云南的元軍實力不足以接應並且保護他,更何況他是和國師一起作戰過的,知道一旦降敵的話,國師會打上門的。

    這樣與其讓他被賈似道弄死,還不如留著以後備用。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8
第五一八章宗教稅
    至於對經界隊和的士紳衝突……

    那個處理個屁,楊豐就喜歡這種事情發生,他不但沒處理,還特意獎勵了那些經界隊員,然後用他剛剛開始發行的臨安報詳細報導了整個事件的起因經過,至於結果……

    這種事情沒有結果。

    那些經界隊員把被他們救下的少女一家送到孤山了,無論那鄉紳還是仁和縣,都肯定沒膽量跑來找楊豐要人,至於抓那些經界隊員,這個他們就更不敢了,這些可是為賈似道做事的,最多也就是那個鄉紳自認倒霉而已,而且因為臨安報,再加上臨安其他小報添油加醋的報導,他的名聲也徹底臭了,尤其是在那些臨安的小報上,把他一個五十多老頭虛錢實契強娶十七歲如花少女的惡行描述得生動形象,老yin棍的名聲傳播整個臨安。

    話說南宋是有報紙的。

    不但有報紙,而且還有很多種報紙,只是不夠規範而已。

    其中官方也就是各種邸報,這個普通老百姓無權閱讀,只限於官員內部,類似最初的參考消息,另外就是民間小報,名字也叫小報,這個屬於灰色性質,都是些軼聞艷史,甚至充斥大量胡編亂造的。當年北宋蔡京當政時候就已經有小報以他名義寫假文章,害得蔡京還得公開為自己洗清,包括楊豐與閻貴妃的故事也是由小報傳播,而扒灰公的倫理故事最初也是小報傳播的,所以真假同樣也無法確認,但對於這種報紙官方實際上是禁止的,就連看小報被抓都要罰款。

    當然,這並沒妨礙小報成為大宋人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

    比如說陸游泡他表妹時候就曾經買過。

    楊豐開辦的臨安報是南宋第一份官方授權的民間報紙。

    而且擁有專營權。

    他通過那些記名弟子,將大量這些小報從業者聚集起來,然後充實到他的臨安報,使這些遊走灰色地帶掙扎求活底層百姓,一躍而成為國師記名弟子加大宋正規新聞工作者。

    這些人的經驗相當豐富,實際上原本他們就已經令人驚嘆,這些傢伙就連記者都有,而且還是有專門分工的記者,或者說狗仔隊,就像老鼠般窺視大宋從皇室到民間探聽一切有用消息。然後回去在簡陋的泥活字作坊裡印刷成一張張廉價小報,同樣像老鼠般在這座巨大城市的最底層管道里傳播,從國家政策到某個官員內宅趣聞,無不都在他們的狩獵範圍,當然,沒有新聞時候他們也會自己編造新聞,這一點上他們和他們現代的同行並無本質區別……

    實際上他們更肆無忌憚。

    畢竟他們本身就是灰色的,他們就算造謠也沒人管,最多知道他們底細的去揍他們一頓,但不知道底細的只能自認倒霉。

    連蔡京都自認倒霉何況別人!

    而楊豐卻給了他們在陽光下的生活,甚至那些專門的狗仔隊都被他全部收編,他現在無法向上層滲透,畢竟因為他對賈似道的支持,已經讓自己從大宋守護神變成妖道了,那些士紳對他無不切齒,這樣他只能向底層來發展,這樣反而讓他的發展更加迅猛,不到半年時間,就已經逐步掌握了臨安的地下世界,既然這樣他就得將其正規化,而正規化的方式就是給那些最底層百姓陽光下的生活。

    報業是他的第一步。

    這份報紙養活的可是整個產業鏈。

    新式的造紙業。

    宋朝造紙業以竹紙為主,但紙質較脆且無漂白,而他則用天工開物裡面的熟料法造漂白紙,這種新式紙張讓臨安報立刻高端起來。

    新的印刷業。

    宋朝印刷還是畢昇的泥活字,但楊豐直接改成鉛合金活字,而且還是他親手製造的,另外將排版技術直接進化到清朝金簡的字櫃排版,再加上交叉作業法,使排版速度完全滿足了每日一期的報紙需求。依靠著這套印刷技術,每天臨安報都能印出超過三千份,而鉛合金活字無法使用水性墨只能用油墨,也就是古騰堡的燈黑加亞麻籽油調和墨,這樣就確保了他在行業的技術壟斷。

    還有就是報紙的採訪,編輯,銷售等環節,統統需要大量的工人,最終讓他目前手下的記名弟子,絕大多數都投入到了這個行業。

    為了彌補成本的虧空,他就連廣告都引入,甚至出現了大宋第一個廣告代言,由他二徒弟親自佩戴一家珠寶行製造的全套首飾,然後由楊豐親手繪製畫像,再由雕刻師專門雕刻出木版,最終印製成廣告畫片夾在報紙內成為專版。而這張廣告畫片讓這家珠寶行的生意幾乎一夜之間翻了翻,因為楊豐和珠寶行簽代言協議是分成的,僅僅這一份代言,就讓臨安報的財務狀況變成盈利,同時也讓臨安的商人們看到了廣告的威力,但可惜公主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升國公主一年只簽一份代言,好在國師還可以為他們聯絡另外一位代言。

    傳說中受官家寵幸,也算得上名震京師的臨安名妓唐安安。

    這個就完全可以了。

    然後已經過了最好時光,實際上有點過氣的老牌明星唐安安,迎來了她的第二春,然後那些名妓們一下子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大宋的娛樂業和傳媒業也就終於同流合污,開始了大宋人民娛樂至死的時代。

    至於升國公主,她繼續如傳說輝煌耀眼……

    她的代言費已經漲到了十萬貫。

    而且一年只簽一份。

    “看看,一點小小手段,我這裡就完全不需要朝廷來供養了,賺錢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說到底就是一個是否勤勉的問題,若朝廷的袞袞諸公都盡職盡責,又怎會使朝廷用度日益緊張?若都端坐堂上,只知道吟詩作賦扮君子,那就是再多錢財,也養不活那麼多蠹蟲!”

    楊豐頗為得意地說。

    賈似道趕緊堆起笑臉,不過他也是很欣慰的,楊豐這裡實際上之前一直靠朝廷養活,但這臨安報一出就完全不需要朝廷的錢財了。

    “當然,我叫你來也不是為了告訴這個,這段時間我倒是給你想出了一個增加賦稅的好辦法,若此法能夠行之天下,至少短期內可以為朝廷再增加一大筆稅款,這樣我們的沿淮築堡工程也就可以開始了,要不然等你的公田法完成,那恐怕還得過三四年的時間才行,這未免也太耽誤事了,我這辦法也可以應一下急。”

    楊豐緊接著說道。

    “國師有何良策?”

    賈似道迫不及待地說。

    “收宗教稅!”

    楊豐說道。

    “呃?!”

    賈似道驚悚地看著他。

    “不要這麼驚訝,你知道大食人在自己國內是如何對付不同宗教嗎?就是找那些不同宗教的信徒收額外的宗教稅,我覺得此法甚好,不妨可以藉鑑一下。我大宋國教是道教,但據我所知那些胡教同樣有大量信徒,既然這樣那為何不能找他們收宗教稅?我們都知道他們其實很有錢,那些寺廟每一座都在放貸,而蒲家這些色目商人更是富可敵國,咱們大宋是寬仁大度的,允許胡教在大宋傳播,但是他們也得額外交稅,這是西方各國通行的慣例,我們當然要與國際接軌。”

    楊豐說道。

    “國師這……”

    賈似道猶豫了一下。

    很顯然國師目的不那麼純潔,雖然看似給他解決財政,但也是給自己清理敵人。

    “這什麼這?我知道你和蒲家關係很特殊,他們每年給你大量好處,但是你就算收他們的稅,他們該給你的還是一樣得給你,說到底誰也不是不可缺少的,他們的富可敵國靠的是朝廷庇護,他們若不聽話大不了朝廷換個人來頂替他們,更何況此時朝廷有難他們理應為朝廷分憂!”

    楊豐說道。

    蒲壽庚家族的支持者是王茂悅,王茂悅的後台是賈似道,這樣的巨商家族背後肯定是朝廷宰輔,否則他們不可能發展起來。

    “國師,他們倒還好說,畢竟他們的人數不多,而且多集於福建,只是這僧侶和信徒數量太多,若鬧起事來怕不好收拾。”

    賈似道小心翼翼地說。

    “鬧事,有我在誰敢鬧事?”

    楊豐冷笑道。

    “據我所知韃虜在哈拉和林剛剛舉行過佛道辯論,已確立佛教為尊,既然他們是敵國所尊,那我們還客氣什麼?沒把他們都逐出就已經是很寬宏大量了,現在只是找他們額外收稅而已又算得了什麼?你儘管放手做,有誰敢反抗我去收拾,我看看是他們的骨頭硬還是我的狼牙棒硬!”

    楊豐惡狠狠地說。

    一二五八年,哈拉和林。

    由忽必烈主持在這座蒙古帝國的都城,舉行蒙古第二場僧道大戰,以全真教眾高手為主的道教軍團,在以八思巴和少林派眾高手聯合組成的佛教軍團面前慘遭群毆,最終全軍覆沒致使丘處機的心血付諸東流,然後作為裁判的忽必烈決定蒙古境內所有道觀全部改寺廟,所有道士全部剃光頭改念阿彌陀佛,從此蒙古帝國開始獨尊佛教……

    呃,他們其實只是用嘴交鋒而已。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9
第五一九章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楊豐的目的就是明確信仰。

    大宋百姓的信仰其實很亂,他們自己都很難說信什麼,他們有可能今天請大師們來做法事,明天則邀請道士來驅鬼,但以後不行,他們必須得選擇一個,在經界同時將對信仰進行統計,信什麼就登記為什麼信徒。

    而道教是大宋的國教。

    儘管從來沒有明確過,但北宋自真宗時候起,就以尊崇道教為主,到徽宗時候更是登峰造極,所以也就是默認為國教,那麼作為大宋百姓,自然信仰道教也就是必須的了,同樣作為道教信徒也就不用額外交稅了,這一點也是完全合理的,總之如果登記為道教信徒,那以前交多少稅以後也還交多少,不會受任何影響,但如果是那些胡教信徒就不一樣了。

    不管是什麼胡教,是從天竺傳來的也好,是從大食傳來的也罷,甚至從歐洲傳來的,這些統統都是胡教統統都得交稅。

    不是國教當然要交稅。

    這是用楊豐話說,這是與國際接軌的,無論大食人對付領土上的異教徒還是歐洲對付猶太人,都是要額外交稅的,歐洲雖然因為領主太多,實際情況各不相同,但猶太人額外交稅這是一致的,比如英國的塔利稅,比普通人要高出很多倍,甚至在歐洲一些地方猶太人連生孩子都必須交稅,至於大食就不用說了,迪米們不但必須交人丁稅,甚至還得穿單獨的衣服以作為區分。

    那麼大宋自然也要與國際接軌。

    當楊豐把大食帝國的大食人,馬瓦里人,迪米人,奴隸,這四個等級的各自不同情況向賈似道一介紹,奸相同志立刻就明白自己過去忽略了一個多麼龐大的寶藏。

    他沒想到居然可以這麼玩。

    這真是令人驚喜啊!

    可憐大宋幾百年裡連個奴隸理論上都沒有,早知道可以這麼玩得多收多少稅,當然,他也知道這樣的結果肯定會帶來混亂,他倒不是擔心蒲壽庚們,後者終究人數少,而且大食也已經被蒙古人滅亡,大宋是他們的庇護所,這些人也都有錢,額外交一份稅而已,他們不會有太大反應,但光頭們就不好說了。

    後者可是人多勢眾啊!

    尤其是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邪魔外道如白蓮教之類,本來就是喜歡搞事情的。

    向他們收稅是刺激他們造反啊!

    “你怕什麼,我說的很明白,有敢作亂者我給你解決,有一個敢作亂的我殺一個,有一萬個敢作亂的我殺一萬,有一百萬個敢作亂的那我就殺一百萬,大宋需要徹底地淨化,你放手去乾就行。至於稅率,就按照他們財產的五分之一好了,這算是補交之前的,幾百年裡他們沒交過一文錢,這時候也該補交了,以後他們每年的收入也是五分之一,至於他們一年收入多少,那個可以由那些地方的官員來評估,當地鄰里的國教信徒負責監督,以免出現貪贓枉法,一旦發現可以直接來我這裡檢舉。最近我發現這個檢舉真是好辦法,你看,昨天那位義民就為朝廷一下子增加了整整三千畝土地的稅收,要不是他檢舉,誰知道那個欺瞞朝廷的老鄉紳仗著自己女兒是榮王側室,居然還把整整三千畝良田偷偷轉到了榮王那裡試圖蒙混過去。”

    楊豐說道。

    呃,他的檢舉制度已經見效。

    錢塘縣一個老鄉紳,因為女兒是趙昀弟弟榮王趙與芮側室,所以把自己家的三千畝良田,轉寄到榮王府名下,榮王的田產不在經界範圍,這樣他就可以蒙混過關,結果一個過去被他強佔田產的貧民偷偷給告了密,現在榮王都被他哥哥叫去訓斥了。

    “國師,五分之一是不是多了?”

    賈似道咬了咬牙說。

    他已經下決心了,畢竟他真得忍不住這筆橫財的誘惑,無非就是小規模民變,有國師鎮壓也出不了大的亂子,他現在實在缺錢了,畢竟他很清楚大宋穩如泰山,他的富貴才能真正長久,而要讓大宋穩如泰山,最好就是像國師所說,在淮河沿線密密麻麻修一堆要塞,堵死以後蒙古軍越過淮河南下的可能,而且必須搶在蒙古內戰結束前,這樣越早開始越好,但他是真沒錢搞這樣的大工程,如果能夠在一兩年內通過收宗教稅獲得一筆橫財,這項工程就能立刻開始了。

    “五分之一還多嗎?再說難道你指望收那些普通百姓,他們又不傻,知道要收宗教稅,恐怕絕大多數都會改換門庭,我們的主要收稅目標是那些色目商人和寺廟,他們都不缺錢,別說收他們五分之一,就是收他們一半他們也一樣錦衣玉食。”

    楊豐說道。

    他的目標就是寺廟和蒲壽庚們。

    找那些普通信徒收不了幾個,真要收宗教稅,絕大多數信徒都會立刻換一尊神仙,但寺廟的大師們不可能把如來換成昊天上帝,同樣蒲壽庚們也不可能換神靈,而這些人又是最有錢的,蒲壽庚們不用說了,大師們那也是以放貸而著名。以他們來作為搜刮對象,要是賈似道玩得狠一些,搜刮幾百萬貫甚至上千萬貫都沒問題,而且他的那些黨羽,甚至各地官員也能跟著分一杯羹,畢竟評估權在各地官員,那些官員同樣也會舉雙手支持,說到底割這些傢伙的肉,對於士紳們也是喜聞樂見的。

    這樣也可以暫時緩和一下賈似道和朝廷官員之間關係,後者在土地上損失的,可以從色目商人和大師們身上找回來嘛!

    以那些官員的尿性,他們肯定會敲骨吸髓的,至於他們的壓榨會不會逼得某些人忍無可忍,然後公然採取武力對抗……

    好吧,這就是楊豐想要的。

    如果能把蒲壽庚逼得造反才完美呢!就算他不造反,比如在泉州搞點亂子示威也行,他是有這樣能力的,總之他只要有一點不理智反應,楊豐立刻弄死他,必要時候甚至可以陷害一下,比如說找人檢舉蒲家財產數量,檢舉到一個他根本拿不出的數字,只要能逼蒲壽庚搞事情,那麼楊豐不介意玩陰的,說到底收稅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就是弄死這個家族,再說收稅難道還能比得上抄他的家更爽?如果能抄了蒲壽庚家估計這沿淮築堡的所有資金也就夠了。

    話說這個賈似道還是不太懂什麼叫做養豬啊,蒲壽庚雖然算起來是他的人,但養到這麼大也該宰了。

    小賈同志終究還是嫩了點!

    當然,賈似道不知道國師的終極目標其實是抄蒲壽庚家,既然楊豐已經向他做出保證,那麼他也就橫下一條心了,而橫下一條心後,如何去解決趙昀和朝中大臣就不關楊豐事,這裡面前者不會反對,趙昀對賈似道還是很放手的,至於後者,只要賈似道把評估權交給地方官員,那麼朝中官員們會毫不猶豫地擁護他,說到底這是共同發財,無論那些色目商人還是大師們,肯定都不介意用大筆錢財來求他們高抬貴手的。

    這是給他們送錢的政策。

    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好事呢?

    賈似道也明白這一點,他在打開一個明知到危險,但卻會得到所有人支持的寶箱,這裡面絕對裝著一個惡魔,而他們卻都忍不住,很顯然國師給他們帶來了慾望的膨脹,帶來了貪婪的膨脹,但這又有什麼大不了?

    有國師在身後支持就行了。

    總之賈似道橫下一條心,躊躇滿志地走了,準備去開啟動亂之源。

    這就可以了。

    只要他打開這個寶箱,釋放出裡面的惡魔,楊豐就可以閃亮登場以狂暴力量消滅這個惡魔,以此向大宋再次展現他的強大,同時快快樂樂拿走惡魔的寶貝,這是一箭雙雕,一想到可以抄蒲壽庚的家,國師就感覺自己的人生驟然充滿ji情,如果能將那些色目商人一網打盡就更好了。

    後者實際上控制著大宋的海外貿易,以後他想要發展海貿,那麼必須得把競爭者清理掉。

    而這些人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他不需要這些人的航海技術,他也不需要這些人在大食的關係,大食這時候已經被旭烈兀滅亡,就在不久前旭烈兀剛剛攻陷大馬士革,郭侃率領的一支蒙古軍甚至渡海攻入十字軍控制的塞浦路斯,勢如破竹般攻陷一座座醫護騎士們駐守的城堡,橫掃整個塞浦路斯,然後由塞浦路斯渡海北上進入小亞細亞……

    不得不說郭子儀的這個後代還是很猛的,也不得不說歐洲騎士們在這個時代的東方軍隊面前就是渣渣。

    所以大宋境內的色目商人,實際上已經成了一群寄食的野狗,他們沒有家可回,就算回去他們也只能跪倒在蒙古人的鐵蹄下,只有大宋才能給他們有尊嚴,而且富足安定的生活,然而這幫狗東西回報大宋的是背叛……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國師看著面前煙雨籠罩的西湖感慨道。

    在他身後一個美豔的女人款款走來,用貪婪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然後伸出了雙臂……

    (最近風緊,某些細節就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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