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615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29
第五二零章我不是隨便的人

在楊豐臥室里傳出來的亢奮尖叫聲中,那房門被悄悄推開一道縫,然后上下兩只眼睛同時出現在門縫,一起用仇恨的目光看著里面無限春光。

“這個賤女人!”

他二徒弟咬牙切齒地說。

“師尊是仙人,為何受凡人誘惑?”

他大徒弟一臉茫然地說。

“仙人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一個樣!”

二徒弟恨恨地說。

就在這時候,在大宋歷史上與當年趙佶對李師師一樣,也曾經令趙昀為之沉迷的南宋名妓唐安安,再次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然后癱軟在床邊,流著口水不斷痙攣著,用死魚般的目光對著門縫。而她后面的國師卻一臉郁悶的站起身,那兇悍的巨獸嚇得兩個徒弟同時倒吸一口冷氣,然后兩人滿臉通紅用慌亂的目光面面相覷,緊接著腦子里仿佛出現什么恐怖畫面般兩張俏臉瞬間變白,但卻又像被什么妖術左右般,以整齊的動作再一次趴在了門縫。

這時候唐安安也已經恢復了一點神智,她的俏臉一片粉紅,用膜拜神靈的目光看著自己頭頂。

“弟子不堪征伐,請國師恕罪!”

她柔柔弱弱地說。

“賤人!”

門外兩個美少女立刻異口同聲地罵道。

“誰在外面!”

楊豐喝道。

兩人嚇得急忙逃跑。

但她們身后的房門卻被風刮開,楊豐站在那里擎著狼牙棒,無語地看著她們的背影,他身后唐安安趕緊拉過床單蓋住了自己的身體……

呃,國師已經過上了娛樂大亨們的生活,現在臨安那些有技術的女人們正趨之若鶩般,排隊等待向他獻上自己身體,畢竟臨安報的版面有限而且想爭取到一個明星機會,已經越來越艱難,作為大宋唯一合法的真正報紙,臨安報完全處于行業的壟斷地位,她們想快速出名,只能依靠著這棵大樹,別說國師了,就是他手下的人都是跟著享艷福。

當然,國師是有節操的。

他可不是那種很隨便的人,直到現在除了唐安安之外,還沒有誰能得到他的寵幸。

國師重新關好門,回過頭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唐安安,后者嬌媚地看了他一眼,一只手緊緊抓住床單,然后羞澀地低下了頭……

和楊豐預計的差不多,當第二天賈似道召集朝中各派勢力,向他們詳細介紹了宗教稅方案,另外又把楊豐所說的大食帝國根據信仰不同,把人分成大食人,馬瓦里人,迪米人,并且每個等級不同稅收,不信大食教的其他教徒迪米人,必須額外繳納更多的稅,而西方的富浪國,對于其境內異教徒甚至收幾倍稅收之類的東西向那些大臣們一灌輸后,這些實際上和他甚至處于敵對派系的大臣們,立刻一致稱贊賈相公這是老成經國之謀。

其后雖然那些大師們和蒲壽庚們得到消息后,也迅速動用自己的政治游說能力想阻擋,但他們的聲音在那些官員割他們肉的熱情面前,那就完全跟蚊子哼哼一樣了。

信仰普查緊接著展開。

原本楊豐還想先從臨安開始,還是讓他那些經界隊員負責,這樣逐步向外推開,然而這個設想同樣被那些官員們的熱情摧毀,這種小事哪還需要經界隊負責,難道各地官員真就是尸位素餐嗎?他們只是沒看到好處而已,只要面前有黃金的光芒閃耀,各地官員的效率那絕對令人驚嘆,各府州縣的官員幾乎全都以最快速度行動起來,派出自己能派出的所有幕僚和衙役開始登記轄區內百姓信仰,與此同時宗教稅的消息,也已經在各地民間傳播開,那些老百姓又不傻,本來他們在信仰上就是兩可,這一登記肯定那就是國教信徒。

當然,也沒那么簡單,那些官員和衙役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否則他們怎么撈錢?

這期間也難免有一些在地方上比較出名的善男信女,因為實在躲不過去,最終不得不掏錢來免災,于是那些貪官污吏們還沒正式收宗教稅就快快樂樂地撈了一筆,對于此事的熱情更是立刻暴漲,雖然搞得民間怨聲載道,卻讓大師們損失慘重,各地原本香火旺盛的寺廟門可羅雀。

好在這只是統計,并不是正式開始收稅,收稅也始終只是傳聞,五分之一的稅率更還是秘密。

這個稅率實際上并沒確定。

賈似道和那些官員不是楊豐這種拍拍腦袋決定事情的,對他們來說這稅是肯定要收,但五分之一就有點過于夸張了,具體收多少稅,他們必須根據各種情況進行計算,畢竟他們也得考慮征稅對象的承受能力,收稅的本質是為了薅羊毛,但不能把羊毛拔光,那以后就沒得玩了,賈似道和那些官員們還是很理智的。

當然,這就與楊豐無關了。

無論最終他們收多少,肯定都會引起反抗,這是必然的結果,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到時候只要賈似道開始收宗教稅,他就安排手下跑來檢舉蒲家財產,然后檢舉一個夸張的數字,他玩殺一儆猴親自去核查,最終查出蒲家需要交一個天文數字的稅款逼蒲壽庚狗急跳墻。

雖然蒲壽庚造反不太可能。

畢竟這不是元軍逼近時候,蒲家勢力再大,也不過是泉州一霸,他就算控制了泉州城也沒用,他的財富全是來自貿易,他就算控制泉州城,宋軍只要一封鎖他就什么都萬了,總不能帶著家族登船當海盜吧?但不造反的話,搞點其他事情完全可以,比如說倭寇來襲,比如說民變,比如說派人暗害國師,總而言之只要他干出一樣讓國師震怒的事情,那么蒲家就可以抄家滅門了,實在不行大不了國師親自去血洗。

反正蒲家必須得滅。

同樣和蒲家一伙的那些色目商人也要統統滅掉。

話說國師已經在儲備木材,準備建造新式遠洋商船了,只不過儲備的速度有點緩慢,這時候因為南宋航海發達,大量海船的建造已經將閩浙一帶好木料消耗得差不多了,盡管這一點很夸張,但這的確是事實,甚至已經不得不開始從倭國進口,這也很夸張但這也是事實,曾經有個光頭為了修廟,在本地就找不到合適木材,最后從倭國進口了八十根,話說這時候南宋和倭國貿易之繁榮可見一斑。

據說還有倭國商船專門帶著女人來找大宋男人改良品種,并將其稱之為度種。

這也很夸張但也是事實。

這是有宋朝文人筆記記載的。

楊豐的木料也是從倭國進口,他要造當然造大帆船,這樣橡木或者柚木就是最好選擇,日本橡木,還有蒲甘的柚木他都在大量收購,但這還遠遠不夠,所以他還得另外尋找更好的來源,畢竟那些商船不可能給他帶一根幾十米長的龍骨,當然,這需要點時間。

就在大宋朝野因為經界,打算法和宗教稅,而一片混亂時候,北方的好消息繼續不斷傳來。

忽必烈終于在上都正式登基。

此前他雖然稱帝,但稱帝和登基不是一回事,登基才是正式的,同樣阿里不哥也在哈拉和林正式登基為大汗,蒙古帝國兩汗并列,兄弟倆各自統帥大軍連續交戰于河套一帶,忽必烈占據了絕對優勢。而四川漢中及隴右的蒙古軍因為各自的對象不同,內部同樣展開混戰,忽必烈的京兆四川道宣撫使,畏兀兒人廉希憲依靠汪良臣等漢將擊敗了阿里不哥的大將渾都海的進攻,而目前對大宋唯一保持攻勢的,也就是原本在川北和包括蕩寇軍在內各路宋軍對峙的蒙古軍,也被調往隴右戰場去對付自己同胞。

甚至利用這個好機會,呂文德都開始向北繼續進攻奪取失地了,宋軍控制區一舉推進到了達州,閬中一帶,而此時宋軍主要對手已經不是蒙古人,而是之前投降蒙古的楊大淵。

至于成都的蕩寇軍那邊,繼續和蒙古軍保持對峙。

實際上蕩寇軍也沒能力進攻。

總共一萬多人的蕩寇軍,已經有三分之一被楊豐抽調到臨安,組成一支支經界隊,而錢塘和仁和兩縣的經界已經完成,目前是對臨安府所屬另外七個縣的經界,雖然這些士兵被調來后,蕩寇軍緊接著以新兵補充,但這些新兵自保有余進攻不足,既然這樣那就繼續對峙吧!

反正蒙古軍的控制區已經沒有多少漢人了,絕大多數都跑到成都,蕩寇軍控制的十一個縣總人口已經迅速突破三十萬,已經儼然有了幾分舊日的模樣。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要知道戰前成都府路,也就是成都府再加西川各州,總人口是恐怖的二百五十八萬戶,七百四十萬口,如今哪怕加上朝廷直接控制的各州,總人口恐怕連十分之一都沒有,蒙古軍的屠殺也算毀滅性的了,既然這樣對于楊豐來說,還是讓這點可憐的遺民安安穩穩地種田生孩子吧,向外面打仗的事情不要勞煩他們了,他們的血流得實在太多了,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1-6 09:36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30
第五二一章江南人民喜迎宗教稅
    到這一年年底的時候,依靠著那些對割肉充滿渴望的官員雷厲風行般工作效率,大宋的第一次信仰登記迅速完成,除了極少數信仰堅定的,可以說超過百分之九十百姓都登記為國教信徒……

    其實很多人這時候才知道有國教。

    畢竟之前民間信仰混亂。

    宋朝只是皇帝們推崇道教,但民間,尤其是江南的民間,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國教的概念,實際上在這裡光頭們更受追捧,但如果要收稅的話,大宋百姓們還是相當務實的,很多善男信女甚至不惜以收買官員來登記為國教,畢竟這時候花錢是一次性的,而真要收稅那是肯定年年收的,所以這時候他們不得不一邊咒罵著國師和奸相,一邊忍痛掏出大筆錢財,偷偷塞給那些虎視眈眈,等著把他們登記為胡教信徒的官員們。

    這就是後者高效率的來源。

    當然,他們的效率還會繼續這樣保持下去,因為緊接著國師又給奸相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詭計。

    提成。

    地方官員收宗教稅有提成。

    每個縣所收的宗教稅,只需要把三分之二上交,剩下三分之一留著作為縣衙的辦公經費,這個喪心病狂的製度讓那些官吏們都傻了,國師加姦相這對組合,剛剛給了他們一棒,沒想到突然又給他們這麼大顆甜棗。

    三分之一的提成啊!

    而且對那些胡教徒的財產評估還是由他們負責,而且這時候第一次收稅的補交比例已經確定,當然不是國師說的五分之一,哪怕那些色目商人的財產很多也是商船,莊園,貨物之類的,他們手中的流動資金絕大多數都不會超過財產的五分之一,要五分之一會讓他們很多人破產的,要十分之一應該就比較保險,所以賈似道確定的補交比例是十分之一,而這十分之一里有三分之一歸各地官僚……

    一想到自己可以合法奪走自己屬地上那些胡教徒,尤其是色目商人和寺廟財產十分之一的三分之一,各地官僚無不像打了ji血般。

    然後轟轟烈烈的稅收開始了。

    然後各地民變也就不斷發生,圍堵衙門鬧事的,拒不交稅的,甚至公然宣傳反dong口號的,總而言之那些胡教徒們以各種手段對抗,但最終都沒什麼卵用,畢竟他們的人數真得很少,各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登記的都是國教徒,剩下都是肯定無法改變才不得不登記為胡教,他們鬧……

    他們鬧還能鬧過各地衙門差役手中的大棒去?

    後者可是還等著分錢呢!

    甚至根本不需要軍隊,更不需要國師出馬,各地官員在黃金白銀的誘惑下自己就解決了,他們絕大多數的確都是屍位素餐,那些衙役們同樣絕大多數的確都是欺軟怕硬,但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利益可圖,有利可圖尤其是有暴利可圖時候他們還是極具戰鬥力的。

    最終各地幾乎所有抗稅情況都在那些地方官員的鎮壓下,不起任何波瀾地消失了。

    然後大筆的稅款開始送到臨安。

    據說賈似道的政敵,江南東道轉運使馬光祖,在建康一座大寺裡就收到了整整一萬貫稅款,而且還不是會子,全是銅錢和金銀,那些大師們都是奉公守法的,沒有任何大師對此有抵觸情緒,完全是一片江南人民喜迎宗教稅的和諧氣氛,當然,兩位寺廟主持不小心落水淹死在秦淮河這種小事就不值一提了。

    隨著大筆宗教稅到手,賈似道立刻開始了沿淮築堡計劃。

    這條南宋版的國防線東起漣水軍西到襄陽,沿淮河一線就像原本歷史上明朝的遼東堡壘群一樣,在淮河沿線所有可能的渡河點修築城堡,這些城堡外面都進行包磚,同時在裡面裝備大量巨型配重投石機和床弩,常年儲備足夠支撐一年的糧食。另外在淮安軍設立淮揚水師,為這支水師大量配備小型車船,最終掌控從漣水一直到信陽之間的淮河主航道,連同沿淮堡壘群一起組成防線。

    而襄陽以東以棗陽軍為核心,完全打造成一個要塞群,甚至大量配備守城用的小型霹靂彈,以棗陽要塞群堵死這個至關重要的南下通道。

    整個沿淮國防線將常年維持不少於二十萬駐軍,分成三個大的軍區來負責。

    呂文德的堂弟呂文煥守襄陽,高達守棗陽,以呂文煥為主,大別山以東由夏貴負責西線,駐守南陽,自壽春至南陽段由其統轄,而東線由李庭芝負責,也就是壽春向下游,同時李庭芝總轄兩淮,呂文德繼續駐軍重慶負責上游,但他也監管大別山以西,實際上整個南宋北方防禦以大別山作為分界,東邊李庭芝西邊呂文德。另外為了防範蒙古軍再和上次一樣從南線長驅直入,增強南線防務,由廣西經略使朱祀孫繼續擴建靜江城,同時在楊豐提議下,由鄂州之戰立有大功的張世傑帥領部分北方軍南下,並且在邕州設立南寧軍,以張世傑為知南寧軍並擴建城池使對南線的防御前出到南寧,與後面的靜江形成兩重防線堵死蒙古軍出安南或者大理的路線。

    總之有錢在手賈似道就不怕了。

    之前他無論想幹什麼,第一就必鬚麵對資金問題,過去還可以發紙幣,可過去發得太多,現在會子都快成廢紙,他連士兵的軍餉都不夠,更別說是修築一座座城堡了。

    而宗教稅算是給他補了血。

    雖然這是打土豪式的補充,以後不可能維持這樣的收入,但終究是解決了他眼前的問題。

    再以後肯定不能指望宗教稅,哪怕以後他真按五分之一收,這宗教稅也終究不是大頭,南宋的財政來源一是海外貿易所收商稅,但作為一個農業國,真正核心的還是從土地上所收,這個就得等經界完成,公田法正式開始以後了,這兩年只能依靠宗教稅收的這些補交稅撐著。至於經界依然穩步進行,到年底之前整個臨安府的經界就全部完成,而且隨著經界隊規模擴大,針對整個浙江西路的經界也已經全面展開,估計半年時間就可以完成,各地士紳雖然也算民怨沸騰,但國師水淹雷鋒塔的一幕還沒在他們大腦中褪色,所以儘管他們和經界隊小衝突肯定不斷,但真要說敢反抗還是沒有的。

    畢竟這只是經界,並不是同時推行公田法,那些士紳多少也都還抱有幻想,他們最近在宗教稅上如此熱心也是因為這一點。

    他們知道賈似道是被財政逼的。

    他們幫助賈似道迅速推行宗教稅就是想轉嫁出去,公田法也是賈似道逼不得已的,說起來他自己家族那也一樣擁有大量田產,公田法要推行他自己肯定得帶頭,算起來他也得自己受損失,如果能夠通過宗教稅解決財政危機,那麼好好溝通一下說不定賈似道還能高抬貴手。正是因為這一點各地官員才全力以赴配合,甚至一些士紳都組織家丁幫助地方官員鎮壓那些敢於反抗的,反正倒霉的不是他們,可惜他們的幻想終究也只是幻想,想靠宗教稅解決大宋的財政危機根本不可能,這只能說是讓賈似道緩一口氣。

    呃,賈似道很快會再緩一口氣的。

    “國師,這絕對是有人故意挾私報復的,蒲壽庚雖然豪富,但家產兩千萬貫根本不可能,全國財稅才不過幾千萬貫,最多時候才不過僅僅一萬萬貫,泉州市舶司每年上交的稅收也不過僅僅百萬貫,蒲家雖是泉州最大的海商,但其家族每年收入總不可能超過市舶司稅收吧?之前當地官員對蒲家的財產統計,各處產業加起來,總共也就才不過一百萬貫而已,按照十分之一的補交,蒲壽庚和其兄已經上交了十萬貫稅款,那蒲家在泉州經商多年,仇家肯定數量眾多,生意上的對手也恨不能其倒下,這些人為了對其進行打擊,肯定無所不用其極,故意檢舉並誇大其財產很正常。”

    孤山的昊天上帝宮內,賈似道一臉驚悚地說。

    好吧,國師這裡得到檢舉,泉州色目商人,前任提舉泉州市舶司蒲壽庚,還有其兄蒲壽宬二人,家產總計逾兩千萬貫……

    這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

    要知道這時候朝廷一年的財政收入也才不過幾千萬,蒲家財產居然超過朝廷一年財政收入的四分之一,這立刻引起國師的震驚,更令國師震驚的是,蒲家通過賄賂當地官員,居然最後評估出的僅僅一百萬貫,這樣只需要交十萬貫就蒙混過去,使國家損失的稅收高達兩百萬貫,這簡直是太喪心病狂了,對於這種竊國而肥的巨蠹必須嚴加懲處……

    “你確定?”

    楊豐一臉威嚴地說:“據我所知那蒲家乃是占城來的色目商人,把持南洋香料貿易十餘年,而那香料是何等暴利你或許不知道,我這裡可是清楚的很!那香料在南洋就如野草般,可以說漫山遍野皆是,其廉價就如松塔般,隨便怎麼採摘都行,只要曬乾運到我大宋,那就是千倍的利潤,蒲家把持此貿易十餘年,僅僅積攢下百萬貫財富,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呃,國師,蒲家只是一個轉手的而已,那香料據說都是南洋番商在各地採購,然後運到占城出售給當地的商人,蒲家的商船再從占城運來,他能夠獲得的利潤只是其中小部分。”

    賈似道小心翼翼地說。

    “那樣的話一百萬也有些少了!蒲家也是占城來的,焉知其在占城沒有自己的商號?而占城的色目商人都是從大食而來,蒲家同樣如此,又焉知他們在南洋諸島沒有自己的商號?這種東西離開他們,南洋那些土人是沒有能力運出的,南洋各島各有其主,蒲家有足夠選擇權,這樣他們在南洋的收購應該極其廉價,但他們在我大宋卻幾乎是壟斷的,這樣的壟斷商恐怕拿走的都是九成利潤,一百萬貫的家產就純屬笑話了。

    此事你就不用管了,由我親自去查一下蒲家,如果真得就一百萬貫家產,那也就沒什麼了,若其中真有什麼徇私枉法的,那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楊豐惡狠狠地說。

    “國師,這種小事無需您親自前往吧?”

    賈似道愕然道。

    “不光是為了這個,我還想在泉州尋訪一下,看看有沒有熟悉海路的能前往台灣。”

    楊豐說。

    “台灣?”

    賈似道一臉懵逼。

    “就是毘舍耶,我的地圖上標註為台灣,難道你沒注意到?”

    楊豐說道。

    “呃,這個弟子還真沒注意。”

    賈似道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台灣有何值得國師前往的?”

    他緊接著問道。

    宋朝稱台灣為毘舍耶,因為台灣海峽洋流複雜,而且島上太原始,這時候已經和倭國以及南洋形成大規模貿易的大宋,反而對這個近在咫尺的海島很陌生,畢竟那些海商所求的是利潤,而島上的土人很難給他們帶來什麼利潤,但澎湖是在大宋疆域範圍的,而台灣是列入諸藩的,倒是那裡的土人經常扮海盜襲擾泉州,國師居然對這種地方感興趣,這未免讓賈似道有點茫然。

    “那裡,那裡有的是好東西!”

    楊豐笑著說。

    那裡可真有的是好東西。

    當然,不是說樟腦,這時候大宋一樣產樟腦,只是品質稍差一些,而真正的頂級樟腦來自婆羅洲,也就是龍腦,大宋的醫生經常用樟腦來冒充龍腦騙人,這種東西並不能給他帶來真正的暴利,後世台灣樟腦一度重要只是因為工業上,尤其是諾貝爾安全炸藥裡面要用這東西。

    而他的目標是金礦和硫磺。

    後者可是他必須的,他要想玩火器化,必須得解決原料,硝的主產區就是四川還有漢中,但硫磺最主要來源其實是倭國和琉球,如果把台灣的硫磺開發出來,他也就不需要再從倭國和琉球搞什麼硫磺了,至於金礦就不用說了,有這兩樣東西基本上就可以誘使這邊百姓湧向台灣,然後剩下就是逐步開發了。

    (老婆生病,今天一章。)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1-6 09:3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30
第五二二章國師駕到,諸神迴避
    寧波三江口。

    “下官沿海置制使,知慶元府馬天驥拜見國師!”

    碼頭上一名官員躬身行禮。

    在他身後無數的官員軍民同樣躬身行禮,還有一些乾脆直接跪倒叩首在地,當然,也有很多不拜的,尤其是一幫鄉紳模樣的,乾脆一臉不齒地豎在那裡,總之場面頗為混亂。而且在這些人周圍甚至還有大量圍觀的外國人,包括膚色較白的色目人,羅圈腿身材矮小的倭國人,乃至膚色暗黑看上去尤如猴子的南洋島民,更加驚人的是居然還有一些漆黑如碳恍如妖怪般的非洲黑叔叔……

    “別怕,那也是人,那隻是昊天上帝創造人類之前,用來練手而創造出的種族,在他們那裡其實還有更加低等的,只不過那些要算野獸了!”

    楊豐對身旁嚇壞的美少女們說道。

    倆徒弟立刻釋然。

    就在同時他們腳下沿著杭甬運河一路駛來的漕船,也緩緩靠上碼頭,楊豐擺出一臉的微笑踏上河岸,然後伸手扶起那官員說道:“馬置使請起,諸位也都請起吧,我只是路過慶元,不想倒是叨擾地方了!”

    “能一睹國師與公主風采,乃是慶元百姓之福,何來叨擾?”

    馬天驥卑躬屈膝地說。

    他身後立刻響起一連串輕微地冷哼。

    “四蠹!”

    其中夾著一個隱約的聲音。

    “看來慶元百姓也不都是如馬置使所說啊!”

    楊豐看著那聲音來源。

    人群中一個老鄉紳昂然地看著他。

    馬天驥尷尬地笑了笑。

    他可是和楊豐齊名的,那也是大宋目前奸佞裡面的一個,他就人稱楊賈閻馬四蠹裡面那個馬,他是閻貴妃的人,而閻貴妃和國師是什麼關係,這個就不用說了,雖然為了避嫌,貴妃已經不去孤山了,但看看楊豐身旁的升國公主就知道人家還是有著純潔男女關係的。

    所以他們是一伙的。

    這時候大宋的財富之源最重要就是市舶司,泉州明州廣州這都是印鈔機,同樣這些印鈔機也都被朝廷各大派系瓜分,泉州市舶司是賈似道的,明州市舶司就是閻貴妃一黨的,這種瓜分財富的利益分配古今皆然,各大政治家族吃肉,依附他們的大商人啃骨頭,小商人喝湯,至於鍋裡煮的肯定就是老百姓了。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突然間響起驚恐地尖叫,然後那老鄉紳周圍所有人如避蛇蠍般遠去。

    他茫然地環顧四周。

    然後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就在他看到頭頂一個藍色光點的時候,一道火龍驟然從裡面噴出,熊熊烈火瞬間包裹了他的身體,他立刻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在兩旁人們的驚恐躲避中,他帶著滿身的烈焰發瘋般沖向江邊,但在距離江水不足一丈外跌倒然後翻滾嚎叫著,轉眼間就不動了。

    “天在看!”

    楊豐指了指天空,對著呆若木雞的人群淡然說道。

    轟!

    一下子全跪下了。

    呃,那其實只是小倩向他噴了點燃燒的汽油而已,這時候小倩已經橫跨太平洋到達了菲律賓,正潛伏在一處貧窮的小山村。

    楊豐滿意地看著一片叩拜的頭顱。

    “這些是何人?”

    緊接著他將目光轉向兩邊說道。

    那些圍觀的外國友人們,依舊都在茫然看著這一幕,馬天驥擦了把頭上的冷汗,毫不猶豫地向身旁的幾名軍官揮了揮手,後者立刻走出人群,然後走到外圍警戒的士兵中,帶領那些士兵拎著手刀盾牌走向圍觀的外國友人,緊接著抬腳就踹,一些性情火爆的干脆拿刀背砸,就在一片鬼哭狼嚎的混亂中,這些絲毫不管國際友誼的傢伙把那些國際友人砸得紛紛跪下。

    不過砸到那些色目人前面時候,卻遇到了堅決地抵抗。

    後者以一個首領為核心,密密麻麻地組成人牆,很不滿地和士兵推搡著,他們都是些水手,常年在海上漂泊,可以說都是真正的亡命徒,那身體素質也遠超那些從沒有上過戰場甚至都很少訓練的宋軍水師士兵,而那些士兵手中儘管有武器,但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不能真砍,雙方一時間陷入僵持。

    “國,國師,他們這些人都很頑固的,他們只跪他們的神。”

    馬天驥小心翼翼地說。

    “他們的神?這兒沒有別的神!”

    楊豐冷笑一聲說。

    驟然間他的身影騰空而起,幾個起落後轉眼落在那些色目人面前。

    “跪下!”

    他威嚴地喝道。

    那些士兵迅速轉身,同時跪倒在他的面前,那些色目人依舊緊緊聚集在一起,用驚懼的目光看著他,但卻依然不肯跪下,楊豐背著手立刻上前一步,那些色目人還是沒跪,他們中間那個首領警惕地看著他。楊豐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驟然躍起瞬間越過人群踏著兩具倒下死屍落在他面前,然後一把抓住他的面門,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拎著他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在那些色目人的驚叫聲中,就像當年嚇唬忽必烈時候一樣,他把這個色目首領舉起來然後靈魂能量開始急速溶蝕那頭顱。

    那色目首領抽搐著,很快整個臉變成了森森白骨,楊豐隨手將他扔在腳下。

    “跪下!”

    他陰森森地對那些色目人喝道。

    在他腳下那色目首領還沒死,擎著顆一半完好一半卻變成骷髏的腦袋繼續翻滾著,沒有了舌頭但還有聲帶的骷髏嘴裡不斷發出怪異的慘叫,那些色目人哆哆嗦嗦地全部跪倒叩首在地。

    “記住,你們不過是一群喪家的野狗而已,就連巴格達都被旭烈兀的蒙古大軍屠城,八十萬人全部殺光,就連你們君主都被萬馬踏成肉泥,就連大馬士革都被蒙古人佔領,你們已經沒有家可回,你們只是一群喪家的野狗。大宋容納你們是大宋的仁慈,但在這裡你們最好低下頭,在這裡你們沒有資格說什麼,在這裡你們必須學會服從,每一個大宋百姓都是你們的主人,在這裡更不會有你們的神靈,以後每一個色目人見到我必須跪下,任何敢不跪的這就是他的下場! ”

    楊豐說完一腳踩在那還沒死透的色目首領腦袋上,緊接著腳下略微一用力,那腦袋瞬間在堅硬的石板上炸開。

    所有色目人顫抖著不敢抬頭。

    楊豐昂然地回到馬天驥身旁。

    “國師,他們老家真完了?”

    馬天驥小心翼翼地問。

    “蒙古人兩年前攻陷大食的都城報達並屠城,殺死的人數在八十到一百二十萬之間,大食皇帝被裹在毯子裡萬馬踏死,蒙古四十年西徵所過之處幾乎赤地無餘,所殺之人數千萬,花剌子模幾乎整個國家被殺絕,如果我大宋不奮起,那麼下一個被屠滅的就是大宋。”

    楊豐說道。

    緊接著他向前方慶元城走去。

    馬天驥哆嗦了一下,趕緊跟在他的後面。

    而就在此時,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人群中,兩個人面面相覷,但緊接著其中一個露出一絲狠厲,然後重新恢復正常,跟著回城的人群向慶元府城走去。

    楊豐來寧波是坐船南下的。

    馬天驥是沿海置制使,基本上相當於南宋的海軍總司令,南宋軍隊是大軍區製,四川,京湖,兩淮再加上沿江,沿海各有置制使,四川和京湖都是呂文德的,兩淮是李庭芝,沿江是馬光祖,沿海是馬天驥,這些置制使是軍區司令,但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文官擔任,呂文德是特例,主要是他無可替代,其他包括李庭芝其實也是文官。而且即便是文官,也有很多掣肘的官職來控制,比如說各路還有安撫使,財政歸總領,另外還有轉運使,偶爾還有都統制,哪怕置制使如果不兼著駐地知府,都很容易被地方官員給掣肘。

    總之南宋的這套官制很容易把人繞暈。

    應該說這套制度很現代,完全是文官體系化的,但可惜在這樣一個時代就扯淡了,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不足以支撐一個先進的製度,南宋的確是這時候世界上最文明,最進步,也是製度最先進的國家,然而……

    這個時代野蠻才代表強大!

    奴隸制更便於殺戮。

    不得不說有時候進步得太多也是一種悲哀。

    “國師,弟子給您準備了兩千料大船一艘,另有六艘白鷂戰船護衛,您要是不滿意,弟子立刻傳令增調,船上都是熟悉海路的老船工,此時還剛剛開春,海上風季還沒開始,沿著海流估計有個五六天就可至泉州。”

    置制使司內,馬天驥畢恭畢敬地說道。

    南宋海軍最大的就是兩千料戰船,但數量並不多,很大程度上都是用來顯示實力的,真正主力是白鷂,赤馬之類中型戰船,這些船算排水量都在兩百噸左右,實際上是槳帆船,只不過槳的數量並不多,武器仍舊以投石機和床弩,甚至古老的拍杆,然後弓箭之類為主,投擲火瓶甚至原始火器。至於說車船之類是內河戰艦,那個是開不到海上的,不過這已經算是這個時代很強大的海軍了,而且戰船的數量眾多,規模完全可以說龐大,僅這三江口就駐紮六千水軍,整個南宋各種艦船保有量得上萬艘,以噸位算得近百萬噸,否則後期也不可能把整個朝廷搬到海上。

    “讓你費心了!”

    楊豐淡然地說道。

    兩千料大船的排水量在六百噸左右,堪比早期風帆戰列艦了。

    “你去找些造船工匠來,我這裡有一種新的船型,基本上可以完全使用風帆,而且速度快,非常適合海上貿易,看看你這裡能不能造,如果能造的話,那就盡快給我造一批,我以後還有大用處,至於造船的費用,我會給你的。”

    緊接著他說道。

    “弟子一定為國師辦好!”

    馬天驥說道。

    楊豐給他的是鳥船,鳥船本身也是一個漫長的發展史,一直到明末才最終完善起來,甚至發展到清軍和荷蘭艦隊合夥圍攻金門時候,已經堪比歐洲海軍的護衛艦了,就連雙層炮門的大型鳥船都出現,楊豐現在要造肯定就得造最終版。這東西完全可以用明州船場現有的材料,這裡同樣也有無數的熟練工人,這座船場的造船能力可達每年數百艘,別說明州船場,就是比這裡更小的溫州船場,每年造船的定額都超過三百艘,噸位超過了兩萬五千噸。

    不得不說這時候的南宋造船業之發達也是很震撼的。

    這樣的造船能力,會在很短時間內把他要的鳥船造出來,原本歷史上這種船也是這裡造出來的,雖然有幾百年差距,但在這種時代幾百年科技差距完全不叫差距,無非就是他再提點一下,這裡那些工匠的能力他還是很相信的。

    等鳥船造出來,他就可以開發台灣的金礦和硫磺了,同時也可以培養自己的海運商船隊伍了,說到底他搞蒲壽庚,也並不僅僅是感情上,這是有實實在在利益推動的,他只有搞垮蒲家,才能搶到東南亞香料貿易的壟斷權。如果鳥船建造順利,就明州船場和溫州船場的建造能力,一年就能給他打造出一支龐大的船隊,哪怕僱用船員還需要時間,但兩年內也足夠他的商船隊起航南洋了,給這些商船配上望遠鏡,配上新式羅盤,配上完整的海圖,洋流圖,季風圖,甚至給他們把六分儀之類都配上,那麼他們會很輕鬆利用速度帶來的成本優勢控制海上貿易。

    如果再配上大砲,那他們簡直就可以橫著走,出去殖民都沒問題,說到底就南洋這個範圍,的確不值得動用大帆船,鳥船就足夠了。

    另外他如果要開發海南島的鐵礦石也必須得先把運輸解決,海運肯定是他唯一選擇,總之他的海上霸業就得從蒲壽庚的屍體上開始,不僅僅是蒲壽庚,泉州那些控制南洋航線的色目商人都必須得死,這無關乎感情完全就是利益決定的……

    “制府,何家來喊冤了。”

    一名官員匆忙走進來,趴在馬天驥耳邊低聲說道。

    馬天驥長嘆一聲。

    “看來有人還是不明白我的脾氣啊!”

    楊豐端著茶杯冷笑道。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1-6 09:3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33
第五二三章人在做,天在看
    “爾等有何冤屈?”

    置制使司大門前,馬天驥硬著頭皮喝問道。

    他就知道肯定會有這種事。

    被天罰燒死的不是普通百姓,那也算是本地頂級豪強了,家裡良田數万商舖無數,兒子還在外做著知縣,這樣的人不明不白死了,他們親人當然不能善罷甘休,再說他們背後還有一大堆因為經界和傳說中公田法,而對國師切齒痛恨的士紳呢!他們巴不得有個藉口搞事情呢!

    “制府,家父慘遭橫死,求制府查明真相捉拿元兇以正國法!”

    他面前一大幫男女老幼中,一個身穿儒生服的中年男子高舉狀紙,低著頭滿腔悲憤地高聲喊道。

    緊接著他身後哭聲一片。

    楊豐坐在馬天驥身後的一張交椅上,翹著二郎腿,手中端著茶杯若無其事地看著這一幕,那中年儒生用仇恨的目光急速掃了他一眼,然後趕緊地重新低下了頭,同時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候,周圍那些跑來助陣的士紳中,立刻響起一片大義凜然的喊聲,群情激昂地要求馬天驥為民做主,捉拿真兇以正國法,不過他們都很小心沒提楊豐,畢竟他們也知道雖然是個人都知道是楊豐幹的,但卻的確抓不到他任何把柄,這個妖人的妖術實在太厲害,完全不留任何把柄,如果直接說他幹的,那他藉口眾人誣陷然後發飆再弄死幾個就麻煩了。

    “國師,您看這?”

    馬天驥陪著笑臉低頭問楊豐。

    “他說的是那個不敬神明的傢伙嗎?他是遭天罰了,就連魂魄都已經被打入幽冥火獄,還得足足燒五十年才能轉世。”

    楊豐說道。

    “胡說,家父潛心向,潛心修道,一心向善,如何不敬神明?”

    那儒生怒斥道。

    一幫士紳立刻證明。

    “一心向善?”

    楊豐冷笑道。

    就在同時他向旁邊一招手,旁邊一個身穿紅色軍服的年輕人立刻走上前,先是向楊豐行禮,然後又向馬天驥行禮,這才打開手中的一個大賬簿翻了幾下念道: “鄞縣官戶,前樞密院都承旨何弘,長子知豐城縣何煥,次子革職戶部郎中何輝,家中田產在冊總計兩萬零八百一十六畝,經界後實有三萬一千六百二十五畝,隱瞞田產一萬零八百零九畝……”

    “隱瞞田產!”

    楊豐笑咪咪地說。

    那儒生低著頭無言以對。

    “查其多餘田產遠則三十年前,近則兩年前即為其所有,期間應繳稅款已交縣衙計算。”

    那年輕人接著說道。

    “偷稅漏稅!”

    楊豐笑咪咪地接著說。

    “經界期間有佃戶檢舉,稱其女於三年前為何弘yin辱,出走後至今不知生死,又有一乞丐檢舉,稱其田產為何弘勾結地方官員所奪,又有商人檢舉何輝勾結倭國海商名為貿易,實則販賣人口,綁架幼童賣入倭國……”

    那年輕繼續念著。

    “啊,善人啊!”

    楊豐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儒生說道。

    “這,這都是誣陷!”

    那儒生滿臉怒氣地喊道。

    “誣陷?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究竟做了什麼,昊天上帝都知道,你爹為何遭天罰我想你也是心知肚明,既然你說這是誣陷,那麼就查好了,馬置使,這些都移交慶元府了,我希望等我回來時候,能夠看到一個滿意的結果,如果結果不能令我滿意,那麼我會親自來查!”

    楊豐對馬天驥說道。

    “弟子一定會徹查。”

    馬天驥趕緊說道。

    他哪還不知道楊豐的意思,不論何家幹沒幹過那些壞事,那都必須得乾過的,當然,他也知道何家肯定是乾過的,但這種地方豪強誰還不都一樣劣跡斑斑,地方官員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說到底不值得為幾個pi民得罪這樣人脈極廣的告老官員,不過現在不一樣,國師發話了那必須得查得明明白白,和國師的滿意相比何家算個屁,誰叫你們自尋死路,惹誰不好非要惹國師。

    楊豐點了點頭向裡走去。

    “妖孽,你這個妖孽,天禍大宋竟然生此妖孽……”

    那儒生崩潰一樣指著他喊道。

    他是做過戶部郎中的,哪還不知道馬天驥會怎麼做。

    “褻瀆神靈!”

    楊豐冷笑一聲說道。

    驟然間他回過頭,就在同時右手向那儒生一指,天空中一道流星瞬間劃落到其頭頂,然後一個藍色光團出現在其頭頂不足三尺處,下一刻在那些士紳的驚叫聲中,烈焰從那光團噴射而出,一下子吞噬了他的身體,那儒生慘叫著很快步了他爹後塵。

    “褻瀆神靈者死!”

    楊豐環顧四周冷森森地說。

    那些士紳一個個哆哆嗦嗦地低著頭沒一個敢看他的。

    楊豐冷哼一聲,昂然地走進了置制使司的大門,他就是要用最兇殘的方式,摧毀這些士紳的一切幻想,他就是要讓這些傢伙知道,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條,他們沒有別的選擇,這樣才能為下一步的公田法鋪平道路。當然,他也知道這並不能阻止那些士紳們飛蛾撲火,畢竟這些傢伙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麼就明確告訴他們結果,告訴他們想死的話就儘管來,敢來挑釁他,他就會殺,有多少他殺多少。

    這樣估計能阻擋住絕大多數了。

    這也就算仁至義盡了,剩下還有一心求死的,他也就只好成全了。

    國師就這樣用五條人命結束了他在慶元府的路過,第二天帶著兩個女徒弟登上水師的蕩寇號戰艦。

    這艘戰艦的名字是剛改的,而且以後就算他的專用座艦,反正無非就是向樞密院報告一下,話說樞密院老大都經常一害怕就在國師面前跪下呢,這種小事就完全不值一提了。緊接著蕩寇號駛出甬江越過舟山,插到外海藉著沿海洋流南下,這時候還是正月,正是閩浙沿岸流最強的季節,這艘堪比風帆戰列艦的巨型帆船在東北風和洋流共同推動下,以接近五節的航速不斷向前,很快就開始進入台灣海峽。

    “快看,那是什麼?”

    甲板上升國公主驚喜地高喊。

    在她手指方向,一道噴泉正在蔚藍色海面升起,下一刻一個龐大的身影翻滾而出,緊接著更多同樣的身影在海面冒出,看著就像一片黑色的礁石般,引得她和小玉同時尖叫起來。

    “叫什麼叫,不過是群鯨魚而已!”

    楊豐無語地拍了一把她的腦袋說道。

    “公主,此物看著嚇人,但生性溫順,只要小心別撞上就行,這海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末將在海上大半輩子,還時時遇著從未見過的東西呢!”

    旁邊一名將領陪著笑臉說。

    “師尊,您能不能抓條鯨魚回去養在西湖里啊!”

    升國公主拉著楊豐胳膊撒嬌。

    楊豐憂鬱地看了她一眼。

    “公主,這是巨鯨,您隔得遠看著不算大,實際上比咱們這艘船也小不了多少,而且這是海魚,進不了淡水的,您要是喜歡這個,末將下回到長江口給您捕幾頭小的,那裡還有一種白色的,都是可以在淡水中的。”

    那將領繼續拍馬屁。

    “對,這倒是個好主意!”

    楊豐立刻說道。

    回頭抓幾隻白鱀豚,江豚之類放到西湖里也挺不錯,甚至以後去抓一堆滾滾,小熊貓之類的,一起養在孤山也挺好,他那裡的童男童女已經增加到了近五千人,整個孤山完全變成一個巨大的學校,以後多搞些珍禽異獸也算一種風景。

    “這種東西能吃嗎?”

    小玉兩眼放光地說道。

    很顯然她的關注點有點與眾不同。

    “你這個吃貨,就知道吃!”

    楊豐同樣拍了把她腦袋說道。

    “有海盜!”

    驟然間他們頭頂一聲驚叫,打碎了此刻美好的氣氛。

    “海盜,這里海盜很多嗎?”

    楊豐愕然說道。

    “國師,這閩浙海盜幾百年了,從紹興年間就已經到處都是,各國的商船都到咱們這兒,海盜同樣也都到咱們這兒,北邊高麗的,倭國的,咱們自己沿海的奸民,甚至還有毘舍耶來的,前幾年占城的海盜還襲擾過。說到底他們就像鯊魚般,哪兒有血就往哪兒,這時候就咱們大宋富庶,他們肯定也都往這兒,您和公主請先回船艙休息,末將一定不會讓海盜驚擾了您的,咱們這可是水師大艦,那些海盜不敢送死的!”

    那將領混不在意地說道。

    很顯然他們跟海盜也是非常熟悉的。

    實際上他們跟海盜都有勾搭,這都是歷朝歷代的慣例,沿海水師與海盜都是和諧共處,後者每年都少不了他們好處,這些官軍同樣給他們提供一定程度的保護,甚至包括給他們銷贓,南宋也不例外,就算偶爾抓一下海盜,也無非就是黑吃黑,所以這傢伙根本不在乎,熟悉的大家演場戲就走人了,不熟悉互相溝通一下總能找到幾分友誼,然後同樣演場戲也就各走各的了,然而……

    “你確定?”

    楊豐拍著他肩膀似笑非笑地說。

    然後那將領也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右側的海面,在那海面上彷彿無邊無際的船帆在海天相接的蔚藍色中不停浮現……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1-6 09:34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34
第五二四章海王
    “這完全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啊!”

    楊豐感慨地說道。

    正在向著他們包抄過來的海盜船多達上百艘,其中甚至還有兩艘也就比蕩寇號略小的,這一點倒並不算奇怪,南宋歷史記載中,經常有海盜船比水師戰艦還大的,這些傢伙說是海盜,其實都是亦商亦盜,很多找個海灣一鑽等再出來的時候,那就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其中甚至不乏地方士紳。

    在這一點上東西方並無區別。

    南宋的沿海士紳和大航海時代的英國紳士們也沒區別。

    這年頭只要有錢可賺誰還不銷個臟,養幾個打手,弄幾艘船偶爾兼職個副業啊,這個時代商船和戰船又沒有什麼區別,拿出武器就是海盜,藏起武器來那就是合法的商人,他們通常不但在某個偏僻海灣有著自己的基地,甚至都還有自己的造船廠呢!但這些傢伙都是各自團伙劫掠,除非有這一行里面有威信的人串聯並誘以巨利,否則不可能以這種規模行動,尤其這明顯還是伏擊,這些海盜必須知道他啟程時間,知道他航行路線,知道他的航行速度……

    呃,他的船隊裡也必須有內鬼。

    “蒲壽庚!”

    楊豐淡然地笑著說。

    有這個能量的只能是蒲壽庚。

    當然,也不僅僅是蒲壽庚,沿海士紳中還得有很多人參與,蒙古人的內戰讓他們感覺可以過河拆橋了,國師的存在沒那麼不可或缺了,倒是國師的暴行讓他們忍無可忍了。

    這樣盜殺就很有必要了。

    這歷來是地方士紳們解決他們不喜歡的地方官員的慣例。

    反正這裡是茫茫大海,海盜幹的與他們也沒什麼關係,雖然說國師手段詭異肯定不好對付,但萬一要能夠成功呢?那大宋又可以回到他們的美好時代了,畢竟賈似道並不可怕,國師的武力才是賈似道可怕的根源,在陸地上他們的確沒法戰勝國師,就連蒙古大汗都能被他弄死,那在陸地上連試都不用試,可在這是大海上……

    然而大海上也一樣。

    當看到面前海盜的規模後,那名宋軍水師將領也立刻明白了。

    這不是交情可以解決的。

    這就是專門為了截殺國師而來的。

    “快,傳令各艦立刻靠攏過來,咱們順風,全速向前撞過去!”

    他毫不猶豫地下令。

    但就在這時候,護衛他們的六艘白鷂戰船卻突然間散開,絲毫不管旗艦上要他們靠攏的命令,就像被驚嚇的麻雀般,一下子分散開掉頭,很顯然這是要臨陣脫逃了,雖然臨陣脫逃並不奇怪,但蕩寇號上還有公主啊,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官家的感受,可憐那將領傻了般看著這一幕。

    “你們這些懦夫!”

    他用悲憤地語氣說道。

    “他們不是懦夫,只不過是有人給了他們銀子而已!”

    楊豐拍著他肩膀說道。

    “你們不會也有人被收買了吧?”

    緊接著他看著甲板上那些驚慌失措的水兵們說道。

    後者一片懵逼,很顯然他們並沒有收錢,這一點很正常,畢竟蕩寇號是必須得消失的,而只要蕩寇號消失了,那麼其他六艘戰艦回去愛怎麼說還不是就憑他們一張嘴,甚至他們說國師和公主得昊天上帝召喚,已經連船一起飛走了上天都行,那些官員們自然會相信的,至於趙昀那裡……

    那些官員也會讓他相信的。

    說到底他是大宋而且是南宋的皇帝,又不是咱大清的皇帝。

    “那我就放心了!”

    楊豐滿意地點了點頭。

    下一刻他突然間縱身躍起,還沒等甲板上的眾人明白過來,他就已經帶著飛濺的浪花落入大海,然後在兩位美少女的驚叫聲中,在清澈的海水下就像一條魚雷般,筆直地沖向最近的一艘海盜船。

    美少女們一片歡呼。

    在這歡呼聲中,他在水下以五節的速度無聲向前,僅僅幾分鐘後就已經到了那艘擁有數十支巨型船槳的槳帆船底部,然後他的右手向上一舉托住了船底的龍骨,靈魂能量的分解下,那龍骨瞬間如同風蝕的沙子般向裡消蝕,很快就被穿透然後迅速擴大。不足半分鐘後,伴隨著在數百噸壓力下洶湧而入的海水,楊豐恍如海神般被那海水的噴泉頂到了船艙,在飛濺的浪花中冉冉升起,在他腳下龍骨折斷後船體的碎裂聲緊接著響起,然後伴著船艙內一片末日的慘叫他徑直走上了通往甲板的梯子。

    甲板上一個看似首領色目的色目人正怒罵著手下。

    踏上甲板的楊豐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

    那色目人愕然回頭。

    “你是何人?”

    他一臉懵逼地喝道。

    “我,他們都叫我國師!”

    楊豐說道。

    那色目人臉色一變急忙拔刀。

    就在同時楊豐一把抓住了他的臉。

    然後楊豐重複了他最近最喜歡幹的遊戲,在四周那些海盜驚恐的目光中,轉眼把那張臉變成了白森森的骷髏,然後將還沒死去的這傢伙隨手一扔,陰森森地環顧四周,在那些海盜們的顫抖中,很是囂張地長嘯一聲,再一次縱身躍起緊接著又消失在了海水中,在他身後這艘龍骨折斷的海盜船在整個船體的不斷撕裂中,以極快速度沉沒。

    所有海盜船上全都一片混亂,所有海盜都顧不上向前,全部沖向船舷,一個個拿著武器驚恐地看著下面蔚藍色的大海。

    驟然間其中一艘船上驚叫響起。

    然後甲板上所有海盜全部發瘋一樣用弓箭射向海面,甚至還有人直接丟下點燃的火油罐。

    但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海面下那清晰可見的身影如同幽靈般無聲地消失在船底,楊豐就像在第一艘船上所做的那樣,直接用靈魂能量截斷了這艘船的龍骨,然後伴著向上噴湧的海水如神靈般升入船艙。緊接著他昂然地走到甲板上,隨便找一個看著順眼的目標一把弄死,在所有海盜絕望的目光中跳進水里揚長而去,留下一艘龍骨折斷的海盜船在自身重量下折斷然後沉沒。隨著他的身影在海面一次次躍起,正在弧形包抄蕩寇號的海盜艦隊中最前面的那些海盜船一艘艘折斷並且急速沉沒,就彷佛它們是狂奔的戰馬而蕩寇號前方橫著一道深不可測的壕溝般,它們一艘接一艘不斷在前進中消失在海面上。

    蕩寇號上所有已經做好迎戰準備的水兵都傻了一樣看著前方,看著前方那些海盜船幾乎無聲地消失。

    然後所有人跪倒在甲板上。

    他們全都向著前方那不時出現的身影虔誠地叩拜著。

    這是神靈,這是真正的神靈。

    就連那六艘逃跑的白鷂戰艦都停下來然後紛紛掉回頭,船上的將領和水兵同樣目瞪口呆地看著海面上,看著楊豐的身影一次次躍出,然後每一次躍出後,緊接著一艘海盜船急速沉沒。

    他們同樣跪倒叩拜在甲板上,因為恐懼而不停顫抖著。

    而這時候海盜艦隊同樣陷入了一片混亂中,後面所有海盜船全都以最快速度掉頭,然後不顧一切地加速逃離。

    這樣的敵人太可怕了,儘管這支拼湊起來的海盜艦隊中,還有著大量的色目,倭國甚至毘舍耶人,但無論他們信仰什麼,他們對超自然能力的畏懼都相同,這個詭異的敵人神也罷魔也罷,反正都不是人能戰勝的,這種情況下還向前就是自殺了,就在楊豐將第十二艘海盜船弄沉的時候,整個海面上原本向前的所有海盜船全部調轉船頭向後。

    “想跑可不是那麼容易!”

    楊豐沒有弄沉,而是直接跳上了第十三艘海盜船的甲板,然後看著這一幕冷笑道。

    “你,告訴他們,停船投降,你們應該有聯繫方法吧?”

    他對著腳下一個磕頭的海盜首領說道。

    這是一艘大宋本地的海盜船,其實這裡面一多半是本地海盜,本來國師威名這些人也是知道的,只不過沒有親眼見過,所以沒有什麼畏懼心理,也不太怎麼相信,尤其是當有人把大筆金銀堆在自己面前時,但現在是沒有任何懷疑了,當然也沒有膽量攻擊他了,這種時候金銀也沒用了,整個海盜船上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跪倒在甲板上等著楊豐發落呢!

    “有,小的這就去辦!”

    那海盜首領一臉驚喜地說。

    緊接著他以最快速度爬上桅杆拼命揮動一面旗幟。

    當然肯定也沒人聽他的。

    正在逃跑的海盜們誰會這麼傻停下等死啊!

    他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楊豐。

    後者很隨意地用手指向前一點。

    就在這時候,那些正在逃走的海盜船最前方一艘上空,驟然間一道火焰的流星憑空出現,拖著煙火的長尾一下子砸在那艘船上,下一刻一團恐怖的烈焰轟然炸開,然後這艘倭國海盜船一下子被烈焰吞噬,帶著滾滾濃煙成為海面上醒目的火炬。

    緊接著第二道同樣的流星落下。

    然後一艘毘舍耶海盜船也步了它的後塵。

    當第三艘海盜船以同樣方式變成火炬後,所有海盜船全都以最快速度停下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38
第五二五章走,我帶你們去抄家
    蕩寇號的數十支船槳劃動,連同船帆一起,推動這艘巨艦緩慢向前。

    楊豐負手立在前甲板上。

    海風吹過他的鶴氅獵獵,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著他,他用威嚴的目光看著前方一艘收起船槳降下了帆的大型海盜船,那海盜船的甲板上數百名海盜戰戰兢兢地跪著,一個個俯首在甲板等待他的裁決,而同樣的七十餘艘海盜船在蔚藍色大海上同樣靜靜停泊著,在海浪的搖晃中,所有海盜無論是色目人,倭國人,毘舍耶人還有宋人,全都以同樣姿態跪倒俯首在甲板上等待裁決。

    很快蕩寇號和那艘海盜船就並排在了一起,兩艘船相距不足五丈,那船上的海盜們腦袋全部磕在甲板上。

    “色目人?”

    楊豐一臉厭惡地看著裡面十幾個色目人。

    “殺了那些色目人,否則你們船上所有人都去死!”

    他陰森森地喝道。

    那些海盜們疑惑地抬起頭。

    “沒聽明白嗎?自己動手殺了你們船上的所有色目人,否則你們船上所有人就全都死,我最不喜歡這些色目人了!”

    他說道。

    那船上海盜們面面相覷。

    突然間一名海盜以最快速度拿起身旁的刀,還沒等他身旁的色目同伴清醒過來,就一刀捅進其胸膛,緊接著所有那些海盜全都醒悟過來,所有人全都抓起身旁的武器撲向那十幾個色目人,後者反應也很快,急忙取出武器抵抗,但可惜人數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儘管也殺死了幾個對手,但依舊很快就被亂刀砍死,他們的屍體緊接著被拋下船。

    “國師,小的清理乾淨了。”

    一名首領模樣的宋人卑躬屈膝地向楊豐說道。

    “你是蒲壽庚家的?”

    楊豐淡然問道。

    “回國師話,小的不是蒲家的,小的以前與蒲家常有生意往來,這次是他出一千金幣僱著的,小的利令智昏瞎了眼不識真神,冒犯國師還請國師賜罪!”

    那首領說道。

    “你知道蒲家有多少錢財嗎?”

    楊豐笑咪咪地說道。

    “回國師話,蒲家富可敵國,那家里金山銀山都有的。”

    那首領說道。

    “那就跟著我,我帶你們去抄他們家!”

    楊豐笑著說。

    甲板上的海盜們愣了,一個個難以置信地看著國師,緊接著醒悟過來瞬間爆發出沸騰一樣的歡呼。

    好吧,這就是楊豐降伏他們的主要目的。

    這些海盜很有用。

    一來他們都是非常好的水手,以後他要玩海上貿易,這些人大有用處,給他們配上鳥船就可以迅速組建商隊,要不然他就算造出船來,招募水手也得需要很長時間,尤其是像這種有著豐富海上經驗的老水手,這些海盜算起來一兩萬人都是有的,絕對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二來就是可以帶著他們去抄蒲壽庚的家了,他現在抄蒲家已經完全有理有據,雖然這些人的口供還不足以成為完整的法律依據,但他管個屁的法律,他確認這是蒲壽庚僱人截殺他就足夠了。

    但是,泉州官府不一定配合。

    泉州官府上下可都跟蒲家有很深的勾搭,這些人肯定搗亂,而且泉州也沒多少駐軍,但泉州的色目人數量眾多,真要動起手來恐怕就那點官家也沒什麼用處,而這樣就可以輕鬆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這些海盜的戰鬥力恐怕比閩浙沿海那些從沒經歷過戰火的宋軍要高得多,原本歷史上一夥占城海盜就曾經登陸並且洗劫過,有這一兩萬海盜作為打手,到時候無可奈何下當地官家肯定會加入,畢竟國師和公主這兩個重量級身份還是很有力的,一旦形成打土豪的狂歡,泉州本地百姓在利益誘惑下也不會坐視的。而他本人確保最終極武力壓制,一場徹底的清洗應該沒什麼問題,到時候把泉州的色目人來個一鍋端,把抄到的財富和賈似道平分,這樣國師造船費用有了,賈似道那裡這樣一筆橫財也足以支撐這幾年的國防線建設,至於海上貿易遭受的損失……

    那有個屁損失!

    蒲家和泉州色目人完了,後面一大堆大宋本土海商等著分蛋糕呢!大宋的海外貿易無非就是出口絲綢茶葉瓷器,然後進口南洋的香料,這些無論進出口都不只蒲家,不僅僅是大宋本地商人,南洋各國一直到印度都有的是海商跑這條線。

    貿易這東西從來不會因為一個環節遭到破壞而毀掉,只要有利可圖有的是人爭先恐後來修補這條鏈。

    最多一兩年內受點影響。

    但抄家的收穫又足以抵消泉州市舶司暫時癱瘓的損失,泉州市舶司一年的稅收無非一百萬貫,雖說蒲家兩千萬貫的確是楊豐瞎編的,但抄他們家給賈似道帶來兩三年的稅收還是沒什麼問題,加上泉州其他色目商人的抵泉州市舶司五年稅收毫無壓力,不用五年時間,最多兩年他的商船隊就該南下了。

    總之在這個問題上國師可不是一意孤行,他都是算計得很清楚。

    幾乎瞬間獲得了數百名海盜的擁戴之後,楊豐站在蕩寇號的甲板上繼續向前,一艘艘地檢閱他這支特殊的艦隊,然後命令那些海盜們殺死船上所有的色目人,至於其他的像倭國人,高麗人乃至毘舍耶這些就免了。楊豐只是不要色目人而已,畢竟色目人的信仰很難糾正,但其他人有個屁信仰,倭國人的確這時候都信佛,然而他們對強者的崇拜足以抵消這一點,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改成信仰國師的,另外他以後向倭國擴展勢力也需要一批帶路黨,高麗人也是同樣道理,至於毘舍耶人……

    這個詞本意應該是矮黑人。

    但在南宋實際上更多是指台灣的凱達格蘭人,當然,應該也包括菲律賓過來的那些,在南宋他們被和以占城為主的南洋人明確區分開,後者是受到南宋歡迎的,但前者是被視為海盜的,曾經有過占城商船被南宋水師當做毘舍耶人抓了,後來查明後緊接著釋放並得到禮遇的例子。

    總之除了色目人,對其他的楊豐都一概赦免。

    不過前提是他們自己動手把船上色目人殺光。

    而清理完之後他們也就是國師的屬下了,他們不再是海盜,他們是大宋國師的記名弟子,最後經過統計這些記名弟子總數達到一萬五千,幾乎全都是青壯年,而且全都在海上漂泊慣了的,其中不乏一些真正的航海專家級人才,比如那些海盜首領。甚至還有不少去過蒲甘,室利佛逝這些地方的,至於去過占城,婆羅洲這些地方的就更多了,而且絕大多數海盜首領都去過倭國和琉球,包括台灣的航線也很熟悉,這些傢伙對於楊豐來說簡直就是寶庫一樣,在這裡面他居然還找到兩個去過天竺的,其中一個語言天才還能說幾句那裡的話。

    這就完全屬於驚喜了。

    他們的價值可比那些酸秀才們高得多了。

    加上這些後,不算留在四川的那些,國師的記名弟子總數已經突破了五萬,全都是這種雞鳴狗盜之徒,這些人不但為他支撐著整個臨安報業系統,而且還建起了水力紡織廠,水泥廠,甚至還在廣德牛頭山開煤礦,自己煉焦煉鐵……

    他是國師。

    他有各種想要的特權。

    不但冶鐵,他還在沿海霸占一處海岸曬鹽呢!而且曬的鹽經過精加工後走奢侈品路線,如今包括皇宮在內臨安豪門貴族都在排隊購買,總之這些雞鳴狗盜之徒,完全為他建立起一個日益龐大的工業集團,如今加上這批海盜,他就連自己的商貿集團也有了,甚至包括台灣的開發也同樣可以迅速展開了……

    這些海盜裡面就有凱達格蘭人。

    而且是基隆一帶的。

    剩下只是由他們帶路過去淘金采集硫磺而已,甚至採硫磺的地點他們都知道,金礦所在的幾處山溝他們同樣可以迅速找到。

    “國師,他們如何處置?”

    就在楊豐檢閱完他的海盜大軍之後,那名水師將領小心翼翼地問。

    他說的是那些逃跑的。

    後者此時還跟著,只不過船上軍官都老老實實自己讓人綁著,然後等待著國師的發落。

    “誰給他們錢讓他們這麼做的,他們就去抄誰的家,如果他們不把那些給他們錢的傢伙抄了,那麼我就回去抄他們的家,他們登陸後若有官員和地方駐軍阻攔,那麼就說是我讓他們幹的,如果還敢阻攔,那他們直接打就行,總之等我從泉州回來的時候要看到那些用錢收買他們的傢伙人頭擺在我面前。”

    楊豐說道。

    “呃,末將明白!”

    那將領寒了一下立刻說道。

    這就可以了,看看以後還有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再玩這個。

    在得到國師命令後,那六艘戰船上的軍官毫不猶豫地下令掉頭,然後殺向慶元去抄家,至於楊豐則看了看面前的總計七十六艘海盜船,用手向前一指……

    “走,我帶你們去抄家!”

    他驟然間大喊一聲。

    海面上一片沸騰,所有海盜船的長槳同時劃動,向著西南方直奔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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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六章打土豪的時刻到了
    泉州灣。

    “劉統制,你要幹什麼?”

    一艘水師戰船甲板上,駐泉州的水師將領聲色俱厲地吼道。

    同時他用恐懼的目光看著蕩寇號後面那密密麻麻的海盜船,這些以蕩寇號為核心的海盜船彷彿橫行而過的鯊魚群般,在狹窄的泉州灣內攪起一片混亂,所有那些商船和漁船都在驚恐地躲向兩旁,甚至岸邊的居民都一片雞飛狗跳,很多人開始哭喊著沖向遠處的泉州城和官軍水寨……

    這座港口不只一次遭遇過海盜的襲擊,這裡的百姓也都很熟悉接下來的套路。

    劉統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弟子恭迎國師,末將恭迎升國公主!”

    緊接著他對著後面行禮高喊道。

    在對面水師戰船上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身披鶴氅的楊豐,就像閃亮登場的甘道夫一樣拄著根造型怪異,前端帶著刀刃甚至還有一塊巨大寶石的拐杖緩緩走出來。在他左邊是他的大徒弟,一身筆挺的紅色制服,兩條大長腿蹬著馬靴,頭上帶著一頂笠盔,黑色大辮子拖在腰上,手扶著配劍英姿颯爽,在他右邊是他的二徒弟,大袖羅衫,頭戴鳳冠,身著霞帔,一身的珠光寶氣雍容華貴。

    “這就是泉州?”

    楊豐站在甲板上看著前方。

    對面那將領都傻了,緊接著醒悟過來,忙不迭躬身行禮,在他身後甲板上所有水兵一片混亂地同樣行禮。

    “末將泉州殿前司左翼軍水軍統制秦韜參見國師,參見升國公主。”

    那將領喊道。

    “秦韜,在名單上嗎?”

    楊豐問他身旁的二徒弟。

    後者立刻從她那大袖子裡拿出一個小本子,迅速翻了一下說道:“回師尊,根據海盜船橫海號之首領徐標供述,其團伙即為泉州殿前司左翼軍水軍統制秦韜所僱傭,據其所稱秦韜乃臨安人,其父在水淹雷鋒塔時被天降鯊魚砸死,故此遷怒師尊並與蒲壽庚勾結,另有海盜船寧安號,福平號之首領楊二,何豹為證。

    “截殺公主,視同謀逆,於國法當誅,欲行不軌於本國師,等同於褻瀆神靈,於天道當滅,天道國法皆不可違,你就去死吧!”

    楊豐說道。

    就在同時他手中拐杖向秦韜一點,下一刻後者瞬間被烈焰吞噬。

    可憐的秦統制翻滾慘叫著,但在他的慘叫聲中後面所有士兵卻無人敢動,眼看著他們的統帥就那麼被燒得變成一個火人,然後在翻滾中墜落大海,甚至都沒有人敢起來撲滅甲板上殘留的火焰,所有水軍士兵和軍官全都哆哆嗦嗦地以額頭抵著甲板,不斷地乞求國師開恩。

    “都起來吧,秦韜已經伏誅,蒲壽庚與泉州色目人合謀作亂,正是爾等將功補過的機會,立刻隨我登陸去誅殺這些逆胡!”

    楊豐淡然說道。

    對面那些官兵一陣懵逼。

    “還沒聽懂?蒲壽庚與泉州所有色目人合謀行刺本國師,並欲殺害升國公主,這是抄家滅門的罪,立刻登岸前往泉州,隨我去抄蒲壽庚和泉州所有色目人的家,如有敢反抗者一律誅殺,但只誅色目人,如有漢民為其僱用著免罪。另外那些色目女人就賞予爾等為奴,所抄沒之資產金銀銅錢之類必須上交,但其他任爾取之,不僅僅是爾等,泉州百姓有為國除奸者一律等同,泉州所有色目人之產業除金銀銅錢以外,田產房產沒官,但其婦女賞賜爾等為奴,其珠寶,貨物,會子,糧食,牲畜之類任爾取之,如有色目人敢反抗者誅殺,那麼我說的夠不夠明白?”

    楊豐說道。

    “國,國師,弟子明白,只是朝廷那裡?”

    對面一名軍官咽了口唾沫說。

    “朝廷?”

    楊豐笑了笑說道。

    “我就是朝廷!”

    他緊接著傲然說道。

    那軍官看了看他,再看看他身旁全套公主禮服的升國公主,突然間就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一下子站起身毫不猶豫地拔出佩刀,緊接著往天空中一舉… …

    “兄弟們,隨國師,公主誅殺逆胡!”

    他亢奮地吼道。

    然后海面的十幾艘戰船上同時響起沸騰般的吼聲。

    打土豪的時刻終於到了,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泉州那些色目商人的豪富,同樣他們對這些傢伙的羨慕嫉妒恨也不是一天了,以前有朝廷法度管著,只能看著眼紅卻不能伸手。現在不一樣了,有國師帶領,還有當今皇上獨生女兒一起,那還有什麼顧慮,放開手幹吧,那些色目商人家裡堆積如山的香料,他們滿屋子的珠寶,甚至他們的女人,統統都在等著自己呢!

    所有戰船以最快速度掉頭,緊接著沖向後渚港的碼頭。

    在他們後面七十六艘海盜船同樣沖向岸邊,吃水深的大船靠港,吃水潛的小船甚至乾脆駛入了晉江直衝泉州城下。

    很快隨著第一艘水師的戰船靠上碼頭,這個令人激動的消息以最快速度傳開,岸邊水寨的守軍第一個拿起武器衝了出來,這裡可是有整整三千水師的,而且不僅僅是水師,還有其他的駐軍,整個港口所有士兵,甚至很快就連那些漁民,碼頭工人,還有部分大宋籍商船上的水手們,也都紛紛行動起來。而碼頭上和泉州灣內那些色目人的商船,立刻成了第一個倒霉的,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旁邊大宋商船上的水手和漁民碼頭工人,就已經如淹沒糖塊的螞蟻般淹沒了這幾艘色目人的商船,後者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數量上的絕對劣勢讓他們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而且碼頭上這些也不是那些老老實實的農民,這全都是些身強力壯見慣風浪的亡命徒,他們唯一需要的只是一個動力。

    而色目人商船上昂貴的香料就是他們的動力。

    這可都是比會子還值錢的硬通貨。

    要知道哪怕到兩百年後的明朝中期,就在鄭和下西洋之後,胡椒也依然是可以直接用來給官員發工資的。

    那些漁民和碼頭工人們,就像狂歡般衝上一艘艘色目人的商船,用各種能用到的武器砍翻上面的色目人,然後踏著他們的屍體,興奮地衝進船艙扛出一包包昂貴的胡椒。而那些大宋商船的船主,甚至帶著自己的水手直接連船都搶,國師可是說了只要金銀銅錢,這船也是誰搶了就歸誰的。就在那些海盜船絕大多數都靠岸的時候,碼頭上基本沒他們什麼事情了,別說那些色目商船,就是那些色目商人在碼頭的倉庫門都已經被砸開了,然後附近所有男女老幼全都衝進去搬東西呢!

    當然,楊豐對這些東西也不屑一顧,他的目標就是金銀銅錢,因為下一步他準備忽悠賈似道開銀行,以替代原本歷史上他以金銀關子取代會子的計劃,直接改成發行現代意義上的紙幣,那麼必須盡可能多地囤積保證金,。

    “把船上的金銀銅錢交出來。”

    他在踏上碼頭一刻,看著旁邊一艘正在被搶的色目商船說道。

    “回國師,船上沒有金銀。”

    一個碼頭上的工頭扛著包昂貴的龍腦陪著笑臉說道。

    楊豐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隨手用那拐杖向他一點,這個倒霉的傢伙立刻被烈焰吞噬。

    “人在做,天在看!”

    然後他看著剩下的人說道。

    那些正在搬空這艘商船的碼頭工人和漁民們,戰戰兢兢地以最快速度掏出懷裡的金銀銅錢,楊豐身後兩名水軍士兵立刻拎著口袋走上船,然後張開口袋過去收集。而楊豐卻看都沒多看一眼,拄著他那根仿洛基式權杖昂然向前,風吹動了他背後的鶴氅,看上去也是風度儼然,在他身後是兩個女徒弟,還有數百名全副武裝的水軍士兵,簇擁著他就像個參加活動的三流明星般走向泉州城。

    而他背後那還在燃燒的倒霉貨就是最好的警告。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戰戰兢兢地把搶到的金銀銅錢,老老實實交給了那些拿著口袋的水師士兵。

    不過還沒等楊豐走出港口,一大群官員就乘坐各種交通工具,從泉州城內跑了過來,甚至後面還帶著大批衙役,另外在他們中間還有不少色目商人,這些商人後面甚至帶著武裝起來的家奴,他們最前面一頂轎子剛剛落地,裡面一個中年官員就衝出,然後傻了一樣看著一片混亂的碼頭,緊接著氣急敗壞地抓住一名正扛著香料回家的鄉民。

    “你們這些狗賊,還不快放下!”

    他厲聲喝道。

    緊接著他背後一名色目商人怒不可遏地揮手,包括兩名壯碩的黑叔叔在內十幾名家奴立刻上前,但還沒等他們靠近那鄉民,一條火龍驟然從天空落下,熊熊烈焰一下子吞噬了這些家奴,在一片撕心裂肺的慘叫中,那官員和那些色目商人同時用驚愕的目光看著前方。

    “殺了這些逆胡!”

    用那權杖擺著造型的楊豐淡然說道。

    他身後數百名宋軍水兵毫不猶豫地端起了神臂弓,緊接著伴隨弩箭的破空聲,那官員身旁所有的色目商人全部倒下,只剩下他自己兩腿哆嗦著站在遍地死屍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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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七章三日不封刀
    “你是何人?”

    楊豐冷冷地看著那官員。

    那官員的腿已經在哆嗦,他周圍要么是在火中抽搐的,要么是被神臂弓近距離射穿後慘叫著等死的,恍如戰場上死人堆般的恐怖景象令他直接尿了。

    “市舶司使王,王茂悅。”

    他結結巴巴地說。

    “他在名單上嗎?”

    楊豐問他二徒弟。

    後者估計跟他時間久了,雖然遍地死屍但仍舊面色平靜,她又掏出她的那個小本子翻了一下然後說道:“回師尊,這個真沒有,不過知泉州倒是參與了,而且還是主謀之一,另外知晉江縣,泉州通判都在其中,尤其是泉州通判,據一名熟知內情的海盜首領交待,泉州通判是最早向蒲壽庚提議截殺師尊的,他的老家是建康,與沿江置制使馬光祖有親戚。”

    “啊,這幾位都到了嗎?”

    楊豐陰森森地說。

    王茂悅下意識地一回頭。

    他背後三名官員突然間轉身拔腿就跑,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就在同時楊豐手中權杖一點,這三人一下子被烈焰吞噬,然後撕心裂肺地慘叫著倒在地上,在不斷翻滾中迅速被燒成黑色,王茂悅終於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那恐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一旁,他想翻身起來叩拜但卻渾身無力直接癱倒在地。

    “廢物!”

    楊豐鄙夷地說道。

    然後踏著遍地死屍從他身旁走過。

    “廢物,還不如個女人!”

    他二徒弟同樣鄙夷地看著老王說道。

    “公,公主。”

    老王艱難地擠出蒼白的笑容。

    公主冷哼一聲,雙手提著自己美麗的長裙一臉噁心地緊跟在後,楊豐大徒弟那鋥亮的黑色皮靴直接踏進一灘鮮血,身高腿長一身筆挺紅色軍服的美少女昂然走過,緊接著後面全副武裝的士兵源源不斷走過去。當最後一名士兵走過時,王茂悅哆哆嗦嗦地爬起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前方已經完全被狂歡的百姓淹沒的後渚港,而在他兩旁農田中不計其數的海盜和官軍士兵,甚至拎著木頭棒子的碼頭工人,正如同潮水般席捲而過湧向泉州。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回頭找自己轎子,這才發現轎夫們早就扔下轎子不知去向了。

    至於是害怕逃跑還是著急著一起去打土豪這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估計是後者。

    實際上這時候整個泉州城外所有鄉村都已經行動起來,在港口的巨大收穫刺激下,所有鄉民全都扛著鋤頭衝了出來,跟隨著大軍沖向泉州。

    “快,關上城門!”

    就在此時泉州城內,一個中年色目人正騎著馬狂奔向城門。

    城門口守軍茫然地看著他。

    緊接著在那色目人身後無數色目人手持各種武器,一片混亂的從各處巷口,商舖,尤其是他們的寺廟中湧出來,在那些大宋百姓茫然的目光同樣直沖向城門。

    “蒲公,外面是水師的兄弟。”

    一名軍官笑著說。

    “蠢貨,沒看到後面的海盜嗎?水師的人勾結海盜作亂,王公和使君估計已陷於賊,立刻關閉城門,等打退海盜每人賞金錢一百。”

    那色目人帶住馬厲聲喝道。

    那軍官還在猶豫,就在此時大批色目人蜂擁而至,緊接著以最快速度關閉城門,而更多色目人則衝上了城牆,他們人多勢眾,城牆上不多的幾個士兵瞬間被擠到一旁。這時候最先到達的水師士兵已經到護城河,但他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搶在城門關閉前衝進去,然后城牆上的色目人立刻向外射箭,城牆上的宋軍士兵和外面的水師士兵都互相熟悉,雖然混亂中不明情況,但還是上前阻止,包括那軍官也拉住那色目人。

    “蒲公,你們這是乾什麼……”

    然而他的話戛然而止,那色目人手中的刀捅進他胸膛。

    “快,把城裡所有咱們的人全召集起來,宋人有敢反抗者殺,包括女人也配上武器,這該死的惡魔,他怎麼能這樣,把長老們都請來!”

    那色目人拔出刀喊道。

    但就在這時候……

    “城上的兄弟們,國師駕到,蒲壽庚和色目人陰謀截殺國師和公主,國師有令,殺光城內所有色目人,他們的珠寶貨物全歸咱們… …”

    城外的喊聲驟然間響起。

    城內那些百姓愕然地面面相覷。

    “蒲壽庚殺人了,蒲壽庚殺了徐都監,色目人造反了!”

    一個看到那軍官死屍的人突然尖叫道。

    城牆上的宋軍士兵立刻低頭,他們長官的死屍赫然在目,這時候那些宋軍士兵也立刻醒悟,緊接著他們揮刀沖向那些色目人,後者早有準備立刻迎戰,雙方的混戰就這樣在城牆上開始了。

    緊接著城內的混亂也開始了。

    那些驚恐的百姓們都尖叫著跑向各處街巷,隨著他們的喊聲,還有城內色目人的武裝化,再加上城外不斷傳進城內的喊聲,讓那些消息靈通的地方豪強立刻意識到出事了,然後各處官衙和那些豪強家里首先也開始武裝。而蔓延開的各種混亂消息,則讓泉州城內絕大多數百姓,甚至包括那些色目人都依然不明所以,這座城市的色目人多達數万,而且並不只有蒲壽庚這一系統的,除了極少數消息靈通的,其他絕大多數其實和宋人一樣茫然。好在很快他們就不需要為此而茫然了,因為伴隨外面驟然響起的海嘯般歡呼,國師終於駕臨泉州城下。

    不過這時候色目人仗著人數的絕對優勢,也迅速解決了城牆上的宋軍士兵然後完全控制了城牆。

    “此乃何人?”

    楊豐看著城牆上那色目人說道。

    “回國師的話,這就是蒲壽庚!”

    他身旁一名水師軍官畢恭畢敬地說道。

    “哼,反應倒挺快!”

    楊豐冷笑一聲驟然騰空而起。

    他身後那些水師士兵,海盜,碼頭工人們立刻發出狂熱的尖叫,在這尖叫聲中,國師的身影瞬間越過護城河然後出現在城牆上,直接落在蒲壽庚對面,正在指揮那些色目人佈置防禦的蒲壽庚短暫的驚愕之後立刻一揮手,他身旁兩個壯碩的黑叔叔拎著刀上前,剛到楊豐面前,國師的右手隨意地在半空一劃,兩顆黑色頭顱詭異地墜落,鮮血如噴泉般直射天空,這一幕讓城外歡呼聲如海嘯爆發。

    “攔住他,攔住這惡魔!”

    蒲壽庚驚恐地尖叫著,不斷催促身邊的家奴向前,但他卻在不斷地向後退。

    楊豐把兩具還在噴血的死屍隨手向兩旁一分,幾個色目人還悍不畏死地上前,他的右手隨意地不斷在空氣中劃動,凝聚成一把半米多長能量刀的靈魂能量,隨著他右手的劃動不斷斬下一顆顆頭顱。因為肉眼很難看清他的能量刀,在外人看來國師根本就是隨手在虛空中一劃,然後對面的人頭就落下,這詭異的一幕別說是城外的人,就是城牆上那些色目人都被嚇破膽了,兩旁所有的色目人全都尖叫著一哄而散,楊豐一臉獰笑地推開那些死屍直接到了蒲壽庚面前。

    “別,別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蒲壽庚背靠著城樓的牆壁,就像個被逼到角落的柔弱少女般尖叫著。

    “殺了你不也一樣?”

    楊豐無語地說道。

    緊接著他一把掐住蒲壽庚脖子然後把這傢伙提到半空,就像當初對付蒙哥一樣,抓住他一隻胳膊就像撕燒雞般一擰直接撕下來……

    “國師威武!”

    城內一陣吼叫驟然響起。

    楊豐意外地看了看城內,第一批武裝起來的大宋百姓已經出現,甚至已經開始和色目人展開混戰,畢竟這座城市除了幾個主官出城之外,其他各級官員絕大多數都在,他們只是最初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而已,一旦明白過來之後,他們同樣不會錯過這個發一筆橫財的機會,尤其是那些城內的豪強大族,他們的效率比官員們高得多。那些官員率領衙役,那些豪強率領家奴,甚至還有那些組織迅速的商人和他們手下僱工,全都拿著各種武器湧出一條條街巷,而也已經武裝起來湧出準備沖向城牆的色目人首先和他們遭遇,雙方的混戰在這座城市裡不停蔓延。

    這些人很多都互相熟悉,在同樣熟悉的街道上,互相咒罵著不斷互相殺戮的場景也很令人感慨。

    楊豐看了看他們,然後緊接著又把蒲壽庚的另一隻胳膊撕下來。

    後者撕心裂肺的慘叫著。

    無論城內城外都一片狂熱的吼聲。

    而趁著混亂已經衝過護城河的城外各軍,也開始拋上鉤子爬城牆,尤其是那些海盜們爬這個都跟玩一樣,因為城牆上色目人都被嚇跑,他們很快就順利登上城牆,然後下去從裡面打開了城門。隨著城門打開,外面數万大軍歡呼著蜂擁而入,彷彿沖垮一切的洪流般淹沒街巷中正在負隅頑抗的色目人,一些急不可耐地甚至開始沖向兩旁色目人守衛的店鋪,席捲全城的狂歡就這樣開始了。

    “血洗泉州色目,三日不封刀!”

    楊豐拎著不斷從兩個斷臂處噴射鮮血的蒲壽庚,高踞在城牆上環顧內外,緊接著大吼一聲。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41
第五二八章血洗
    “國師,國師,不能這樣啊,這樣市舶司就毀了!”

    王茂悅哭喊著。

    他趴在楊豐腳下,死死抱著楊豐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看上去煞是可憐,而在他身後一牆之隔的外面已經如同風暴中的大海般,完全被各種混亂的聲音淹沒,甚至天空中可以看到濃煙在升起,因為國師不喜歡某些場所,所以他那些弟子們有義務清理異端,另外也有些色目人自己點的,總之泉州城內已經好幾處火起,而這座市舶司衙門是這片風暴中唯一平靜的港灣……

    突然間大門被撞開了。

    緊接著一群慌不擇路的色目人跑了進來,為首的一看王茂悅,就像看到親人般沖向他,邊跑還邊高喊著:“王公,我們不是蒲壽庚同黨,我們是景教徒和他們不一樣……”

    他的喊聲戛然而止。

    因為緊接著後面一群老百姓就衝進來,那些色目人驚慌地舉刀頑抗,但可惜一頓混亂的鋤頭砸下,這群倒霉的景教徒就轉眼全倒下,然後那些老百姓毫不客氣地一擁而上,開始迅速搜刮他們身上的財物,不過翻到金銀的都抬起頭看看楊豐然後趕緊放到一邊,但珠寶之類則以最快速度揣起來。其中幾個明顯衣衫破舊的,還乾脆把這些景教徒身上的絲綢袍子扒下來,轉眼間後者就乾乾淨淨了,其效率之高也是足以令人驚嘆,完成這一切後,所有人向著楊豐跪倒磕頭,國師微笑著向外擺了擺手,那些老百姓開開心心地磕頭然後拖著死屍走了。

    “道德淪喪,人心不古啊!”

    王茂悅悲愴地高喊著。

    “王公,您是大宋的官員還是這些色目人的官員?他們一個個錦衣玉食腰纏萬貫,咱們大宋百姓卻衣衫襤褸面有菜色,你不可憐咱們大宋百姓卻可憐他們是何道理?”

    升國公主不滿地說。

    “公主,公主一未婚女子,雖與國師份屬師徒,但終究不是女童須知男女有別,豈有趴在國師身上的道理!”

    王茂悅一臉正色說道。

    “我就喜歡,幹你何事?”

    升國公主惱羞成怒地說道。

    不過她還是從楊豐肩膀上直起了身子。

    “公主不知,這些色目商人乃泉州繁榮的依仗,而泉州繁榮是市舶司收入的依仗,市舶司收入是朝廷財政的依仗,這些沿著通海夷道而來的色目商人不但帶來香料,而且在我大宋購買絲綢,茶葉,瓷器之類運走,這一進一出之間,為市舶司每年帶來一百餘萬貫的稅收,這些不是會子,絕大多數都是他們從西方帶來的金幣和銀幣。而且不僅僅是市舶司,與他們的貿易和養活還著無數我大宋的商人,還有各地茶農,織工和瓷器工場,這些人同樣是要向朝廷交稅的,這些加起來幾乎占到朝廷一成的收入,此刻為一時之利將其殺害必然會將後續大食商人嚇回去,不但朝廷損失巨額稅收,而且還使無數依靠貿易而生的大宋百姓失去生計。

    根本得不償失。

    就算蒲壽庚有罪當誅,殺其一人甚至滅其一族即可,何故牽連整個泉州數万色目?豈有整個泉州色目都為其 羽之理?當年高宗時因市舶司稅重致蕃商虧損,尚且罷免市舶使,而今國師一朝盡滅之,難道就不管以後了嗎?”

    王茂悅看著楊豐說道。

    “貿易是阻擋不住的,沒有色目商人,難道大宋自己就沒有海商了?”

    楊豐淡然說道。

    “大宋的確有海商,但雙方商船各自半之,甚至色目人的商船還多些,且色目商人經營幾百年更加熟悉沿途海路,更兼宗教相同語言相近便於貿易,我大宋商船雖然能夠遠航至西方,但海路艱辛多不願往,且不熟悉風土人情,貿易遠沒有色目人便利,更何況我以此對色目人,那色目人難道不會以同樣方式對待我們的商船?”

    王茂悅說道。

    “第一,大宋有自己的海商。

    大宋的海商可以把貨物賣到同樣的地方,這就已經足夠了,至於貿易量的問題無非多造船,時間會解決這些問題。

    第二,我只殺這一批。

    以後有色目人來了,只要奉公守法老老實實交稅,尤其是別再傳播他們那套東西,另外別再企圖染指我大宋地方官僚體系,更別再私藏武器,只是單純作為商人而來,那我們當然歡迎,難道像蒲壽庚這樣一句話召集成千上萬青壯年甚至私藏大量武器,轉眼間變成一支軍隊控制城池這也是商人所為?

    別忘了安史之亂時候廣州的大食人作亂。

    假設蒙古人打到泉州,你覺得這些色目人會怎麼做?他們會不會像當年那些大食人在廣州時候一樣,拿出他們的武器屠盡城內宋人?

    第三,大食已經滅亡。

    現在統治大食的是蒙古人,是西征的旭烈兀,他統治著大食,蒲壽庚這些色目人不是他的臣民,也 來與他無關,他有必要為這些人而做什麼嗎?

    第四,我們無論作為貨源還是市場都無可取代。

    色目人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採購絲綢,茶葉和瓷器,而他們依靠著將這些貨物轉手到富浪等國獲得財富,富浪等國為了獲得一個可以直接通向我們的港口,和他們在耶路撒冷進行了持續整整兩百年的戰爭,僅僅就是為了一個可以直接同我們貿易的港口,他們雙方血戰了兩百年,這種貿易的重要性你應該明白了,和這相比泉州幾萬色目人根本不值一提,沒有色目人會為此而改變他們對大宋的嚮往,他們只會繼續帶著笑容而來。

    甚至他們會笑得更千謙卑。

    第五,他們敢對我不敬,那麼他們就必須死。

    我需要管其他的嗎?”

    楊豐說道。

    “呃?”

    王茂悅閉嘴了。

    國師傲然起身,然後向著大門走去,兩個女徒弟和親隨的士兵趕緊跟在後面。

    此時這座官衙里已經基本上沒人了,這種好事就是那些低級官員和差役們都忍不住啊!尤其是他們更清楚色目人裡面哪些最有錢,結果還沒等到王茂悅從城外回來,整個市舶司就只剩下一堆女眷和小孩了,好在楊豐等人入住,要不然那群逃亡的色目人過來可就出事了,由此可見這些傢伙究竟是多麼利欲熏心。

    “這樣就乾淨了,華夏之地豈容這些胡虜盤踞,說到底還是血洗得乾淨!”

    站在門前楊豐滿意地說。

    此時這條寬闊的長街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屍體,鮮血在石板鋪成的街道上流淌著,在陽光下觸目驚心,甚至整個城市都在被血染紅,這屍山血海的場面背襯著天空中的滾滾濃煙,看上去恍如那場悲劇提前二十年。

    只不過性質已經完全不同。

    這些死屍裡面雖然也有一些宋人的,但絕大多數還是色目人,包括一些天竺甚至北非一帶來的商人都慘遭波及。

    這座城市的外國人實在太多了。

    發達的海上貿易,讓幾乎半個地球的人種都向這裡匯聚。

    橫跨印度洋的航線,將這座城市的觸角延伸到巴士拉,亞喀巴,索馬里甚至遙遠的莫桑比克,幾乎差一步就繞過了好望角,當然,也帶來半個世界的渣子和糟粕,現在也的確該清理一下了。

    倒是南洋來的沒受影響。

    畢竟他們和色目人外觀差別明顯,甚至一些南洋商人都加入洗劫行列。

    而湧入城內的數万官軍海盜城外青壯,再加上城內官員豪強組織的壯丁,正在圍剿所有他們認為符合色目標準的,後者儘管多達數万,但卻絕大多數都是老弱婦孺,真正有戰鬥力的青壯年也就幾千人而已,而且很多是平日養尊處優的富商,在這全城喊打的狂潮下只能像老鼠般四處逃竄,隨著一處處豪宅,一家家商舖被奪下,那些狂歡的百姓不斷扛出各種貨物,甚至還有扛出女人的。

    總之泉州城此時已經徹底亂了。

    而蕩寇號上的水兵們和一支楊豐從海盜中挑選的親衛,總計三千精銳卻沒有參加狂歡,而是分成三十個百人隊,其中二十個迅速控制包括蒲壽庚家在內的主要色目商人府邸,那些軍民百姓進去搬東西可以,哪怕把房子拆了木料扛走把女人扛回家都無所謂,但金銀銅錢這些不能帶走,一發現立刻就地斬首。另外還有十個百人隊趕著一輛輛馬車沿街巡邏,並且隨機檢查,一旦發現有私藏金銀銅錢者就地處決,實際除了極少數之外,絕大多數都很老實地遵守了規矩,主要是國師在城牆上手撕蒲壽庚的場面還保持著足夠的震撼,那些已經確認他為神靈的軍民們對神靈還保持足夠的敬畏。

    畢竟按照楊豐那套理論,他們死後也是需要接受審判的,在有別的替代品的情況下,為了些金銀和銅錢冒著死了被打入幽冥火獄的危險,這完全有點不值得。

    搶那些香料多好啊!

    當然,肯定有私藏這些的,但絕大多數金銀銅錢還是落在楊豐手中。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42
第五二九章萬人坑
    三天后。

    “國師,據統計……”

    王茂悅拿著一份賬簿說道。

    雖然對國師的暴行很不滿,但既然已經這樣,王市舶使還是很明智地認命了,畢竟他是賈似道親信,而國師是賈似道靠山,說到底大家是一個體系,他不可能進行干預,當然,他也沒能力干預,那麼也就只能為國師提供配合了,反正他也沒損失,相反還能跟著一起撈一筆。

    “我不需要聽傷亡數字,我不是地方官員,那不是我需要關心的,我只想知道這次收繳的金銀和銅錢。”

    楊豐曬著太陽說道。

    他這三天根本就沒出去,一直就在市舶司內宅,就連吃飯都是兩個美少女給他送進房間裡,至於他在裡面乾什麼,外面的人就根本不知道了,不過紙張倒是用了很多。

    “呃,這個倒是也統計了。”

    王茂悅說著在賬簿上翻了一下。

    “各種類型的金錠,金葉,金飾加起來,總計二十六萬八千四百一十二兩,另有金錢三百三十二萬一千六百五十八枚,總重約三十三萬兩,實際收繳的黃金超過六十萬兩,而各種銀錠加起來總計一百二十萬八千七百一十九兩,另有銀錢三百三十二萬六千五百四十一枚,重量合計約三百萬兩左右,不過也不太確定,這些銀錢各國皆有,大小並不一定,不像金錢多為大食人所鑄一錢重的,至於銅錢至今還未統計完,但已經統計出的約二十萬貫,金銀都是邊收繳邊統計,銅錢人手不足只能先放一邊,但估計在三百萬貫左右,銅錢並不是色目人喜歡收藏的,他們最喜歡的是黃金。”

    他對著賬簿說道。

    “也就是說實際咱們這一次收繳的金銀銅錢合計約一千一百萬貫,咱們大宋五分之一的歲入啊!”

    楊豐說道。

    金銀比在一比六,中國古代一直都是在五到七之間,明朝中期隨著美洲白銀湧入才破八的,到清朝後期才與國際接軌為十五,而一兩銀等於一貫錢,當然實際有浮動,而且還得分成色,但大致上就是這樣,六十多萬兩黃金就是近四百萬白銀。再加上四百萬白銀,這時候色目商人使用白銀並不如使用黃金頻繁,大食系統的各國使用錢幣主要就是第納爾金幣,這是他們的標準貨幣,一枚重量約四克多點,實際上西方金幣都這樣,包括拜占庭的索麗徳也是這個重量,所以白銀和黃金差不多數量很正常,畢竟黃金是大家最喜歡收藏的,他這一次是抄家而不是市面交易。

    同樣這也是銅錢少的原因。

    銀和銅更多用於流通,而黃金更多用於收藏。

    “還是抄家爽啊!”

    楊豐由衷地感嘆道。

    “國師,您要不是放縱劫掠,咱們抄到的財富還會翻兩倍。”

    王茂悅說道。

    “呃,這叫與民同樂!”

    楊豐說道。

    王茂悅無語了一下。

    “給那三千負責維持秩序的士兵每人兩百兩銀子,剩下的送臨安,告訴賈似道,分三百萬給我,我準備成立一家海運商號,給他一成股份,再給你半成,這三百萬是用來建造新式商船的。”

    楊豐說道。

    王茂悅隨手拿起一旁的筆開始改賬簿,這三百萬就算漂沒了。

    “再給我找個無人島,我要閉關幾天!”

    楊豐說道。

    “大墜島無人,就是海灣入口處那座!”

    王茂悅說道。

    “那就它了,備船,我要過去!”

    楊豐說完直接站起身,他後面倆美少女立刻上前,眼巴巴用渴望的目光看著他。

    “你們留下!”

    楊豐摸了摸她們狗頭說。

    兩個女徒弟潸然欲涕,但可惜楊豐裝沒看見,徑直出了市舶司,此時外面的街道上還在收拾殘跡,雖然大規模戰鬥其實第一天就結束,剩下兩天都是掏耗子洞,而且死屍也都在這兩天抬走,不過城內那些隨處可見的鮮血這個也得處理,另外一些周圍各地來晚了沒趕上的,還一臉不滿地在各處豪宅尤其是蒲壽庚家,尋找各種他們感覺有點價值的東西拿走。可憐蒲家的繁華就這樣一夜落盡,據說蒲家男丁全部被殺死,女人基本上被扛走,整個蒲家的豪華府邸內現在一片狼藉,能划拉走的都划拉走了,就連一些珍稀的花木都被挖走,甚至連池子裡養的魚都被人網走,那些曾經令人仰望的亭台樓閣,就像拔光毛的孔雀般淒涼地立著。

    不僅僅是蒲家,泉州城內所有色目商人的繁華都這樣一夜落盡。

    這是一場徹底的清洗。

    而他們的精神寄託之地,則全都在烈火中化為廢墟,這座城市屬於他們的印記,就這樣在三天時間裡被統統抹去,估計還能讓以後人們想起他們往事的,也就只有那些被貧民們扛回家生孩子的色目女人了。

    “一萬三千八百六十二條人命啊!”

    王茂悅一臉感慨地說。

    “請注意你的立場,你應該說一萬三千八百六十二名逆胡授首。”

    楊豐淡然說道。

    “景定元年春二月初八,泉州色目人作亂,前提舉泉州市舶司蒲壽庚襲殺泉州都監徐聞據城反叛,幸得國師大駕至,遂以水師及歸順海盜攻克泉州平定叛亂,斬逆胡首一萬三千八百六十二級,泉州軍民死難者四千六百七十二人,知泉州事,泉州通判,知晉江縣皆為逆胡所害……”

    王茂悅面無表情地說。

    “你很有才!”

    楊豐笑著說。

    這是和稀泥的辦法,如果真要追查截殺國師和公主的底細,那麼肯定會牽扯一大堆幕後人物,這件事不可能只有蒲壽庚等色目人參與,他們只是被當槍使,背後肯定還有一大堆正在因為公田法而不滿的朝廷官員和地方士紳,這些海盜也不是蒲壽庚自己有能力召集的。而對賈似道來說楊豐血洗泉州的pi股得他洗,國師可以不管什麼律法,但作為宰相他得替國師承受朝廷上各派系的攻擊,以這種方式就算到此為止,那些幕後黑手們沒有截殺過國師,國師也沒有血洗過泉州。是蒲壽庚不滿宗教稅帶領泉州色目人造反作亂,這些逆胡的確野性難馴,幸好國師駕到才一舉平定他們的叛亂,至於死的那一萬多色目和四千多軍民,那都是交戰中死的,而戰亂中老百姓搶了色目人貨物和女人朝廷抄了他們家產這都是不值一提的。

    如果那些敵對派系敢糾纏這件事情,那麼賈似道就查到底是誰在幕後主謀截殺國師和公主。

    估計不會有這種事情的。

    那些幕後黑手們不會傻到玩魚死網破的,反正他們輸了這一局,那就認輸好了,他們又沒受什麼太大的損失,死的色目人算倒霉,最後這件事就會隨風逝去,深宮裡的趙昀也不會知道更多,估計他也不想知道更多東西,他是個聰明人,而賈似道開開心心發這筆橫財,八百萬貫啊,他足夠用這筆巨款完成國防線建設了。

    這才是政治。

    當然,這與楊豐無關。

    他才不會管擦屁股的事呢!

    緊接著他出城,在埋色目人的萬人坑邊欣賞了一下,這是一個真正的萬人坑,死的那一萬多色目人屍體全扔在這裡面,為了避免發生瘟疫還用生石灰厚厚蓋著,這時候還正在一車車蓋呢,這樣楊豐就很滿意了。他就像個視察形象工程的領導般慰問了一下工人們,又囑咐王茂悅別忘了再立個碑,但不能是正常形狀的碑,直接用花崗岩雕個石豚,將色目人叛亂經過刻上,以便讓以後來這裡的色目人都知道該如何做人。對此王茂悅倒是很贊同,畢竟以後再有色目人來做生意,肯定還會像之前那些一樣住下甚至常住,那麼必須得讓他們先學會懂規矩。

    這個萬人坑是最好的教育。

    總之就這樣了!

    緊接著他登上一艘戰船上了泉州灣口的大墜島,在戰船離開後,他立刻聯繫上小倩,隨著流星劃落光門出現,無數大大小小的鋼樑鋼板之類不停向外噴出,在他面前就像廢鋼材市場般堆了一大堆,到最後甚至把一個巨大的柴油機和變速箱都噴出來……

    呃,楊豐是來造船的。

    未來他的主要勢力範圍都必須以水路連接,比如說台灣,比如說泉州這邊,還有明州的船場,這些都必須得乘船,但就這時候帆船那普遍不超過五節的速度,讓他不得不把很多時間浪費在路上,他必須得有一艘速度足夠快的船,小倩不可能給他扔一艘來,那麼他也就只能自己造了。好在這對他來說並不難,畢竟對他來說焊接又根本不需要工具,他的靈魂能量可以輕易解決船體的焊接,唯一的問題也就是動力系統,但這也就是一台漁船大馬力柴油機的事,他又不是造驅逐艦,無非一艘百噸級的小遊艇罷了,雖然他的力量還不足以搬動成噸重的柴油機,可自己焊個龍門吊裝上倒鏈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情。

    他拿出一卷圖紙,就像個即將施工的工程師般看著。

    這就是他三天的成果。

    “這也是千頭萬緒啊!”

    他看著圖紙上自己設計的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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