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604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59
第五四零章天威
    “天威,這就是上天之威!”

    距離戰場不足三里外,一個中年將領跪倒在大清河畔,看著遠處的天空,一臉震撼地喃喃自語。

    那蔚藍色天幕的背景上,憑空冒出的一道道火焰流星,拖著壯觀的煙跡不斷地落下,緊接著在地面炸開一團團恐怖的烈焰,急速膨脹開的烈焰就像火的洪流般,不停地一片片吞噬蒙古鐵騎的身影,然後所有的烈焰就這樣連接起來,使整個戰場逐漸變成一片幾乎染紅地平線的火海,那直沖向天空的火舌如同火龍般騰空,黑色的滾滾濃煙如陰雲蔽日,這片火海的浪濤就這樣不停激盪著,在大清河的北岸洶湧擴散,然後就連岸邊的草木都一起熊熊燃燒。

    而在這火海中,無數蒙古騎兵哀嚎著掙扎著絕望地奔逃著。

    然後被火的浪濤淹沒。

    然後他們又不斷衝出火海的,帶著一身烈焰慘叫著倒下,在地上翻滾著伸出手祈求什麼,但卻帶著絕望被燒成黑色的焦炭,而那些帶著烈火的戰馬同樣悲鳴著狂奔,在那火海的背景上渲染著恐怖,製造著更大的混亂。

    “兄長,怎麼辦?”

    他身旁一個略微年輕些的將領小心翼翼問道。

    說話間他還回過頭,看了看自己身後,而在他身後,整整兩千名騎兵控馬而立,用畏懼的目光看著遠處那片火海,甚至已經有人下馬,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向著遠處不斷叩拜,而更多人在看著這天火降下的壯觀場景同時,也在不時看著那中年將領,很顯然都在等待著他的決斷,此刻隨著風向變化,那灼熱的風夾雜著死屍的焦臭甚至已經傳到這裡。

    “怎麼辦?”

    那中軍將領苦笑了一下。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大清河橋終於完成修復,南岸的騎兵開始源源不斷踏上了這座木橋。

    “撤退,撤回大名,修繕城池整軍經武靜觀其變,這是上天的旨意,大名王家豈敢逆天而行!”

    漢軍世侯,大名路行軍萬戶王文幹站起身,一邊上馬一邊說道。

    “那蒙古人那裡?”

    他弟弟王文禮問道。

    “蒙古人?他們沒空管咱們了!”

    王文乾說道。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催馬走了,他弟弟最後看了一眼那火海,火海中突然一個身影騰空而起,在那滾滾濃煙的背景上,踏著躥起的火龍,高舉著一個巨大的兵器,緊接著又凌空砸落消失在他視野,他帶著一臉的崇拜長嘆一聲,然後和他哥哥一樣催馬掉頭離開。

    而他們部下的兩千騎兵同樣紛紛調轉馬頭,向西狂奔而去。

    而在他們北邊,大批的蒙古騎兵也在一片混亂中潰逃。

    楊豐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嚇跑一個世侯了,這時候他自己也剛剛從火海中衝出,利用小倩扔下的一百多桶汽油,在極短時間內擊潰了精銳的數千蒙古騎兵後,借助他的掩護,李彥簡率領的三千騎兵終於渡過了大清河。他迅速迎上前與之會合,然後帶著李瑤姑侄和這三千騎兵避開北邊還在燃燒,並且迅速向外蔓延開的火海,向東直撲東邊正在合圍過來的蒙古軍。緊接著就像當年他帶著錦衣衛鐵騎般,帶著李璮手下戰鬥力最強的五百重騎兵,以拉長的三角陣型如同長刺般刺進蒙古騎兵中。

    作為鋒刃的他立刻開始了兇殘的屠殺。

    他手中那恐怖的狼牙棒瘋狂橫掃,整個人化作一台移動的絞肉機,將所有出現在他攻擊範圍的蒙古騎兵,都連人帶馬一起砸成飛濺開的血肉,彷彿高速旋轉的鑽頭鑽進血肉般,在密集的蒙古騎兵中急速向前。而依靠著他的開道,緊隨其後的李瑤手中長槍不斷刺出,將那些慌亂逃散的蒙古軍從馬上挑落,而在李瑤後面結成密集陣型重騎兵端著長矛全速跟隨,他們幾乎不需要用武器攻擊,只要跟緊了仙尊一刻不停向前擠壓衝撞踐踏就足夠。

    蒙古騎兵的陣型幾乎轉眼間就被這支恐怖的力量攪散。

    沒有任何人能阻擋這個長刺的向前,發動起來的楊豐和他的巨型狼牙棒一往無前。

    然後就是蒙古騎兵的末日。

    因為在這個長刺後面,還有包括楊豐的親衛隊在內,總計接近三千精銳的騎兵在等待,當楊豐和重騎兵攪散蒙古騎兵的陣型,把他們殺得人仰馬翻屍橫遍野的時候,一直列陣在旁養精蓄銳的三千騎兵開始了衝鋒。因為一邊是大清河,一邊是一百多噸汽油燃燒製造的火海,蒙古騎兵被束縛在岸邊一片並不寬的戰場上,被楊豐沖散之後根本無法抵擋結陣的騎兵衝擊,就像面對傾瀉的山洪般瞬間就被萬馬奔騰的洪流淹沒。

    “妖孽,這個妖孽!”

    在蒙古騎兵的後面,山東戰場蒙古軍最高統帥,鐵木真的侄子,拙赤合撒兒之子哈必赤,看著掄起狼牙棒硬生生砸出來的楊豐悲憤道。

    “床弩,我就不信殺不死他!”

    他身旁兀良合台之子阿術咬著牙吼道。

    一具具床弩立刻推出,數十具床弩同時對準了楊豐。

    但幾乎就在這同時,他們頭頂的天空中,一個藍色光點出現,緊接著流星拖著火焰的長尾落下,還沒等第一道流星落地,那些操做床弩的漢軍士兵,甚至後面正在上前增援的蒙古騎兵,色目騎兵,漢軍騎兵,統統驚恐地尖叫著不顧一切掉頭。要知道不遠處的火海還沒熄滅呢,還有渾身是火的蒙古騎兵不時從火海中跑出來呢,有這些倒霉的前車之鑑,早已經看到過這種天罰威力的他們,可以說大腦瞬被恐怖的火海淹沒。對死亡,對烈火,對神靈的畏懼讓他們此時能想到的只有逃,數以萬計的龐大軍團就這樣還沒等那燃燒的汽油桶,從一千米高空帶著呼嘯落下,就像垮塌的沙堡般一下子崩潰了,所有人都在互相擁擠踐踏中拋棄了他們的統帥逃離。

    哈必赤和阿術瞠目結舌地看著頭頂。

    “這還真是莫名其妙啊!”

    阿術苦笑著喃喃自語。

    下一刻一道火焰的流星正好落在他和哈必赤中間,火焰的怒濤瞬間向四周擴散一下子將他們同時淹沒。

    “天罰,這是上天的懲罰!”

    他們後方正率領漢軍趕來增援的史天澤,看著再一次落下的火焰流星同樣喃喃自語。

    而他部下的上萬漢軍,也正在那些潰兵衝擊下,一邊看著前方流星落下的火海,一邊驚恐地掉頭,同樣互相擁擠踐踏著拼命逃離。

    也就是在這時候,又一支漢軍騎兵趕到。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他們卻並沒有逃跑,而是迎著那些潰兵繼續向前,但就在他們撞上最前方潰兵的一刻,卻紛紛舉起手中鋒利的長刀瘋狂地砍殺起來,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為了阻止潰逃,所以那些潰兵在習慣的驅使下並沒有進行抵抗,只是慌亂地向著一旁躲避,但當他們毫不客氣地連蒙古騎兵都殺的時候,這些潰兵們才知道人家分明是倒戈了。

    “劉思敬這狗賊!”

    史天澤身旁一名將領看著這一幕悲憤地說。

    “他是濟南人,和咱們不一樣!”

    史天澤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是濟南世侯張榮部下大將劉思敬的騎兵。

    蒙古的漢軍世侯數量眾多,加起來總共得有幾十家。

    這其中最大的六家分別是益都李璮,真定史天澤,東平嚴家,順天張柔,太原劉黑馬,鞏昌汪氏,這六家被稱為大藩,而太原劉家是最早投降蒙古的,實際上與蒙古無異,鞏昌汪家甚至入了蒙古汪古部,他們本姓王也改成汪了,這兩家幾乎蒙古化,剩下四家算純粹的漢軍世侯。

    而六家之下還有濟南張榮,大名王文幹,歸德邸浹等次一級的。

    這些次一級的世侯下面也還有次一級的,就像民國軍閥混戰時候大軍閥中軍閥小軍閥一樣,比如最受忽必烈信任的董文炳就是次一級的,他的藁城董家實際上隸屬真定史家,包括大名鼎鼎的郭侃也是真定史家,史家在蒙古的漢人中是真正超級大佬。劉思敬家族於濟南張家也是一樣的次一級,他爹劉斌是張榮部下四個萬戶之一,這些世侯都有自己軍隊,多者甚至達到數万,比如李璮就坐擁八萬大軍,張榮的四個萬戶雖然不能說全都是萬人,但加起來總兵力超過兩萬也是沒問題的,另外他們也有各自的奧魯,也就是老營或者說部曲作為根本,和蒙古的部落一樣在接到徵召後率領自己的軍隊參戰。

    這種與游牧無異的奴隸制度,保證了世侯的戰鬥力。

    每次南下作戰世侯的漢軍都是一線,他們不行了才換色目,色目不行了才換成正牌蒙古軍,這些世侯也都作戰勇猛,畢竟蒙古人尊崇武力,誰能打他們就尊重誰,作戰有功不會有文官給抹去,這也是漢軍世侯們更願意效忠他們的重要原因,但那是在對外侵略的時候,一旦打到自己的地盤上,這種制度就立刻一盤散沙了。

    尤其是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

    而現在明顯就是了。

    在大名王家不戰而逃之後,濟南劉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倒戈。

    畢竟劉思敬的家和土地還在濟南,他無非就是有個兒子在忽必烈那里當人質而已,一個兒子和劉家家業哪個重要就不用說了。

    當然,就算沒有他的倒戈,蒙古軍的崩潰也已經無法遏制了,儘管因為能量有限,小倩這一輪實際上就扔了幾十個汽油桶,但那天罰的烈焰和烈焰後面揮舞著狼牙棒狂化怪獸般的楊豐,依然徹底摧垮了兩萬蒙色漢聯軍的勇氣。這種崩潰已經不是人力能夠挽回,換成楊豐或許可以,但至少史天澤是沒這能力,他一臉落寞地坐在馬上,看著前方就像決堤般向後傾瀉的潰兵,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

    “你們走吧!”

    他揮了揮手對身旁親信將領們說道。

    “大帥,您不能做傻事啊!”

    那些將領們立刻明白他要做什麼,趕緊一起行禮說道。

    “我史天澤受陛下重托,不能為國除逆,使宗王罹難,又有何面目再見陛下!”

    史天澤拔出刀,大義凜然地說道。

    他的確沒法回去,他和其他世侯不一樣,這些年蒙古對南宋的戰爭,史家全都是沖在最前線的,估計楊豐也不會饒他,而且這一次坑了李璮,李璮同樣也不可能放過他,可以說只要有他這個符號性的人物在,史家就很難在必要時候改換門庭。除非他學劉思敬直接倒戈,但那樣的話他們史家在真定以及各地駐防的親屬也就完蛋了,如果他帶著軍隊逃回真定,繼續為蒙古血戰到底,又實在信心不足,畢竟這都玩天罰了誰也扛不住啊。

    還不如乾脆抹脖子拉倒。

    “大帥!”

    部下們悲愴地繼續玩狗血。

    “走,這是軍令!”

    史天澤怒喝一聲。

    然後他將刀橫在了脖子上……

    突然間一陣混亂的驚叫,緊接著前面四名潰敗的蒙古騎兵,帶著飛濺的鮮血同時飛起來,伴著那片血霧,一個完全變成血紅色的身影,掄著一個同樣完全變成血紅色的大棒,一下子在濃煙滾滾中衝出來。這個怪物在一名還沒死透的蒙古士兵腦袋上很隨意地踏了一腳,那腦袋立刻如西瓜般炸開,他仰起同樣變成血紅色的臉,張開嘴露出裡面兩排森森白牙,衝著史天澤露出一副恐怖的笑容,順便還抬起手抹了把臉上的鮮血。

    當然是別人的鮮血。

    他要是不抹還好,一抹之後更恐怖了,活像美國血漿恐怖片裡的大反派。

    史天澤愕然地看著他。

    兩旁的將領們則下意識地開始後退,然後一個個面面相覷,突然間也不知道誰尖叫一聲,所有人全部掉轉馬頭倉皇而逃

    這時候李瑤拎著長槍躍馬衝出。

    “史天澤。”

    她在楊豐身旁停下看著史天澤說道。

    “請開始你的表演!”

    楊豐做了個請的姿勢,對已經把刀橫在脖子上的史天澤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10:00
第五四一章歡迎你們回到人民的懷抱
    最終史天澤還是帶著滿懷的幽怨在這對狗男女的欣賞下,為他們表演了一場完美的自刎,當他伴隨著脖子上噴射的鮮血倒下時,濟南之戰也就基本上結束了。

    當然,追殺還在進行。

    不僅僅是楊豐的遠征軍,實際上李璮所部五萬大軍都已經開始了氣勢如虹地追殺,包括臨陣倒戈的劉思敬所部,被楊豐一棒子敲死的韓安世所部,也都迅速投入了這場純粹為了擴大戰果的追擊中。而且隨著追擊的持續,越來越多的漢軍選擇了倒戈,比如張榮的兒子邳州萬戶張邦直,張邦彥等人,這時候濟南世侯張榮已經八十多早就沒用了,他大兒子張邦傑早就死了,長孫張宏繼承爵位。之前李璮攻濟南,張宏自知不敵只能棄城而逃,而張家的軍隊都在他這幾個叔叔的手中,之前他們都在南邊宋蒙邊界各州駐防,此時他們的倒戈就意味著濟南張家這個世侯整體倒戈。

    至於忽必烈如何收拾在燕京養老的張榮和剛剛去見他的張宏……

    忠孝不能兩全!

    總之和順應天命這種偉大的事業相比,自己八十多的老爹和侄子的性命也就只好犧牲了,張邦直兄弟二人帶著張家的近兩萬軍隊,全部加入了驅逐韃虜的行列……

    “歡迎你們回到人民的懷抱!”

    楊豐一臉莊嚴地說道。

    他面前跪著的是張氏兄弟和劉思敬,另外還有張家另一個萬戶孟德和他的兒子孟義,這四家掌握著張家所有軍隊,這裡面孟德父子都是參加過鄂州之戰的,對楊豐那也是相當的熟悉了。張家兄弟投降得如此乾脆,估計和他們對楊豐渲染也有關,當然,主要是他們的家業都在濟南,對於這些傢伙來說,死幾個做人質的兒子根本不值一提,保住家族的產業那才是最重要的,話說張榮足有四十多個孫子,死十個八個有什麼大不了?

    “仙尊,弟子愚昧無知,未能早日迎接仙尊,還請仙尊賜罪!”

    孟德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裡面數他年紀大,他其實是和張榮一輩的,都已經白髮蒼蒼,這個人其實是文官出身,是金國滅亡時候的縣令,跟著張榮也算半個世紀,可以說張家的老臣了。

    “赦你們無罪!”

    楊豐一揮手說道。

    “不知仙尊如何安置弟子等。”

    孟德緊接著問。

    他其實是問以後怎麼分地盤,之前張家可是和李璮同等的世侯,張家掌控濟南路,李璮掌控益都路,平時那也沒少了有個積怨什麼的,現在我們的確是投降了,我們可以聽李璮的,但我們的地盤怎麼算?我們之所以投降那是給仙尊您的面子,可不是怕他李璮,真要是他李璮想吞併我們,我們也不是說就好惹的,總之接下來您得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李璮已向宋室獻表稱臣,你們以後也就是宋臣,你們的官爵由大宋朝廷決定,我是不便插手的。”

    楊豐說道。

    他才不會管這個呢!

    他作為仙尊,是不能太過明確表態的。

    因為他如果把濟南給張家,那麼李璮就肯定不滿,李璮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搶地盤才造忽必烈反的,怎麼可能把吃到的吐出來?而如果他把地盤給李璮,那張家這些肯定不滿,這是他們的地盤,他們帶著兩萬大軍投降,總不能不照顧一下他們的感情吧?

    既然這樣惡人就讓賈似道做好了。

    賈似道知道該怎麼對北方進行控制,肯定不會允許李璮一家獨大,肯定還是會扶持張家,這樣李璮不滿也是對賈似道或者南宋朝廷不滿,都是這個奸相搞的,都是趙昀不懂事,仙尊還是好的……

    呃,這是為君之道。

    既然這樣張家這幫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緊接著他們也湊出了一千精銳騎兵追隨仙尊。

    這支騎兵由劉思敬率領,這傢伙也是出名的猛將,原本歷史上甚至做到過忽必烈的侍衛親軍左翼副都指揮使,都能當忽必烈的近衛軍大將,那絕對得是能打的,他率領張家的騎兵跟隨楊豐殺向燕京,這樣楊豐部下擴充到四千五百人,而且全都是騎兵,尤其是很多人都換上了繳獲的阿拉伯馬或者中亞馬,也算是勉強有了點真正鐵騎的樣子。

    而其他各部留下來,隨李璮向東平進攻。

    這時候南路東平嚴家的嚴忠範,歸德邸家的邸浹率領所部還在山區固守,接下來李璮的主要對手就是這兩家,主要目標就是嚴家的東平。

    嚴家起家於金末的長清縣令嚴實,他率領一支軍隊在紅襖軍和蒙古軍攻擊下頑強抵抗,後來很給面子地投降南宋,但遭金軍圍攻時候南宋又很不給面子地不去救他,一怒之下他乾脆以所部八州三十萬戶降蒙古。這時候嚴實早就死了,嚴家由他大兒子嚴忠濟為主,但嚴忠濟在忽必烈那裡,嚴家由他兩個弟弟嚴忠範和嚴忠嗣各掌握一個萬戶,嚴忠範在北路,嚴忠嗣在南路隨郭侃一起攻徐州的李杲哥,以楊豐估計,嚴家恐怕不會真正抵抗的。

    哪怕他不去也一樣,這些世侯只要保住地盤,他們不會對蒙古人有什麼忠心。

    而歸德的邸浹也是如此。

    不過也不是十拿九穩,邸浹雖然是歸德邸家,但實際上其家族是在保定,而越往北的世侯對蒙古人也越忠心,他們不是李張嚴這些,他們從五代時候起就已經與中原政權割裂,三百多年過去,他們對漢人這個稱呼沒什麼感情,心理上他們更向胡人。

    總之李璮的進攻會不會勢如破竹摧枯拉朽,這個楊豐也不好確定,他能確定的是李璮肯定會勝利。

    因為這時候賈似道也坐不住了。

    “師尊,這是何物?”

    深夜裡寂靜的大帳內,只穿一襲薄紗的李瑤,壓在她師尊肩膀上好奇地問道。

    後者正不斷忙碌著。

    在他面前是一個奇怪的盒子,他頭上帶著個奇怪的東西,右手食指按在一個奇怪的金屬片上,不停地一下下按著,他每按一下,頭上那奇怪的東西里就發出奇怪的滴滴聲……

    呃,她不知道這是電報。

    楊豐自己製作的,用小倩給他傳來的舊電子零件拼湊,目前一共製作了三台,一台在他這裡,一台在黑船上,還有一台在他三徒弟那裡,分別由他,小玉和碧娘操作,雖然功率很小,但在這個沒有任何信號干擾的時代裡,足以保證他在幾千公里範圍內的正常聯絡,實際上再遠也能勉強湊合,短波這東西無非就是天線大小而已。

    楊豐沒有理會這個身體強悍到居然與他大戰三百合後,還能從爬起來的女徒弟,繼續發送出摩爾斯電碼。

    遙遠的臨安昊天上帝宮內,他的三徒弟正不斷在紙上劃著點和線,旁邊賈似道一臉緊張地看著,僅僅十幾分鐘後跨越千里的通訊完成,碧娘長出一口氣摘下耳機,然後拿過一本聖諭書,對著上面開始破譯密碼,一邊破譯一邊向賈似道轉述。

    “師尊的意思是山東各地皆殘破不堪,就算朝廷得之也不能增任何稅收,反而必須以錢糧接濟,既然這樣不妨將北方完全藩鎮化,以李璮為齊王,其舊有之地除登萊寧海沂莒海六州外,其他各州全部作為齊王封地,封地內一切自主類比藩國。另外以張家四將各自為郡王,每人在河北各一州作為其封地,但需要他們自己去搶,而原濟南路設為濟南府,以山東東西兩路合併為山東路,而以濟南府為山東路的首府,李璮為山東路安撫置制使,非諸王封地的官員由其提名朝廷任命,但朝廷需要的時候也可以直接任命。”

    她慢慢地說道。

    “一切皆依國師之意!”

    賈似道立刻說道。

    山東對於南宋的戰略意義,僅在於可以從側翼威脅兩淮,更進一步可以威脅燕京,在蒙古攻兩淮時候進行牽制,使原本只能被動防禦的南宋獲得戰略上的主動。

    但山東本身價值並不高。

    哪怕北宋時候,山東也不是什麼富裕地方,這時候經歷一百多年的戰火折騰,土地荒蕪人口稀少,估計整個山東加起來能收的稅還不如江浙一個府,而且經常性地發生飢荒,這樣的地方朝廷不可能收稅,甚至必須掏錢養活,尤其是如果那些軍閥收為官軍的話,那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所以最好就是藩鎮化他們自己管自己,聽話了朝廷就獎勵點,不聽話就自生自滅去,反正需要的時候朝廷軍隊可以利用山東為基地就行。

    楊豐的安排非常合理。

    藩國化保證讓那些軍閥滿意,而夾雜其中的朝廷州縣,也保證了朝廷對那裡的控制,反正朝廷對他們的要求也僅僅是從側翼牽制蒙古軍,如果宋蒙繼續對峙下去,他們就是南宋最好的助力,如果南宋能夠擊敗蒙古奪回中原,那麼真正控制山東也不過是徵召藩臣入朝而已,那時候他們的實力也不可能敢反抗。話說這些以後的東西以賈似道頭腦都能想到,以後不僅僅是山東這些,如果接下來如東平嚴家這些歸順,也同樣可以這樣處理,讓他們做南宋的北方屏障,而南宋依靠著淮河國防線做第二道屏障,以長江為第三道屏障,無論朝廷還是那些士紳都可以在這樣三重保護下,舒舒服服在江南享受太平盛世。

    當然,他不知道很快楊豐就會讓山東很富庶,而且分封後的軍閥們也不會把朝廷看在眼裡,他們只會認帶給他們一切的國師。

    “另外禀告國師,夏貴的水師已經在淮安待命,並且都已經更換成志願軍旗號,隨時可以北上徐州!”

    緊接著賈似道說道。

    碧娘立刻開始發報。

    千里外的帳篷內,楊豐迅速接收並譯出電文,緊接著發回兩個字:“進攻!”

    完成之後楊豐摘下耳機,坐在交椅上長出一口氣,帶著陰險的笑容默想了一下未來的陰謀,緊接著回過頭看著自己肩膀上的俏臉,突然間他一擰身在李瑤驚叫聲中把她撲倒在氈毯上……

    兩天后。

    夏貴親自率領的兩淮水師,打著大宋人民志願軍旗號,從淮安啟程沿黃河北上。

    不過他還是晚了一步。

    郭侃率領的蒙古軍攻破徐州,並且俘斬李杲哥。

    但李杲哥的弟弟李驢馬率軍撤出徐州並與夏貴會合,而也就在同時北方慘敗李璮攻向東平的消息傳到徐州,郭侃部下主力的嚴忠嗣不得不率領所部棄郭侃北歸救東平。再加上蒙古軍水師在黃河上被夏貴以火球箭擊敗,郭侃無力孤軍守徐州,在夏貴,李驢馬,另外還有從沂州南下的李璮所部進逼下,不得不棄徐州撤往歸德。

    夏貴佔領徐州,並以水師沿泗水北上。

    當他到達濟州的時候,北線李璮攻破泰安州,東平嚴家兄弟投降,邸浹不得不倉皇西逃,而李,張,嚴三家合兵掃蕩魯西,夏貴以水師游弋泗水,並從南方運糧北上接濟李璮等軍。因為大名王文幹以楊豐逼近為藉口,拒絕南下增援,郭侃與邸浹無力抵禦,不得不退守開封與歸德一線,實際上放棄了整個黃河以東的地盤。

    好在緊接著增援的蒙古軍主力也到了。

    但到了也沒用。

    因為楊豐在將陵,也就是現代的德州越過永濟渠,並且向著史家的大本營真定進軍。

    剛剛率軍在隴右為忽必烈擊敗阿里不哥的支持者渾都海,就不得不率領關中蒙古軍緊急增援東線的廉希憲,只好在分出部分兵力增援郭侃的同時,親自率領精銳北渡黃河增援史家。與此同時兀良合台率領蒙古軍主力也從燕京南下,忽必烈也匆忙赦免了王文幹臨陣脫逃之罪,畢竟他在大名,一旦倒向楊豐,隨時可以向西橫擊廉希憲。就這樣一南一北兩路數万蒙古鐵騎,如同兩個大鉗子般殺向真定,準備與真定的史家董家合力掐死楊豐這個妖孽。

    而楊豐則不緊不慢地繼續向前。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10:01
第五四二章人形自走炮
    藁城。

    “我董家世荷國恩,如今正是為陛下盡忠之時,堅守三日,十萬蒙古鐵騎可至!”

    董文炳吼叫著。

    他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狂熱。

    而在他腳下是因為他爹董俊為蒙古一次次堅守,而被改名永安州的藁城城牆,數千名和他一樣,剛剛從濟南前線逃回來的董家士兵和少數蒙古軍,手持各種武器戰戰兢兢地看著城外。城外滹沱河畔的綠色曠野中無數騎兵洶湧而來,最前方那紅色旗幟下,一個讓他們刻骨銘心的身影端坐馬上,在他旁邊緊跟著一輛馬車,馬車上一柄巨大的狼牙棒觸目驚心。

    楊豐的大軍到了。

    實際上這時候已經不僅僅是他從濟南帶來的那四千五百騎兵。

    而是整整七千。

    另外那兩千五百是沿途加入仙尊麾下的,他從濟南一路走來,所過之處無一抵抗,所有各地蒙古官員或者少量的駐軍全部倉皇而逃,而各地漢人豪強紛紛歸順,畢竟在濟南戰敗後,這一帶實際上已經沒有防守的意義,而且楊豐後面以搶地盤為目的的李張等部也在跟進,除非蒙古軍能夠擊敗楊豐,否則整個河北南部都很難保住,大名王家的表現已經讓那些豪強明白,就算沒有選擇投降的也都關起門等待結果。而藁城董家是第一個抵抗的,至於原因……

    “血戰到底!”

    董文炳身旁,女真人鈕鈷祿.高榮舉著彎刀大聲吼道。

    “血戰到底,以血衛教!”

    色目人阇里赤用更加響亮的聲音同樣吼道。

    這就是董家堅守的原因,藁城或者說藁城後面的真定,這時候有著大量的外來民族,雖然蒙古人數量其實不多,但色目人女真人契丹人數量眾多,這時候的真定路之繁華不輸燕京,幾乎可以說是河北人口最密集的區域。當初宋蒙聯合滅金之後,按照約定河南土地歸南宋,但人口歸蒙古,幾乎整個河南的遺民都被強制性遷徙到了真定一帶,使整個真定路人口達到十三萬戶,僅次於大都路,超過益都和濟南的總和。所以史家也並不單純是一個漢人世侯,而且還是漢人和女真甚至契丹人的聯盟,史天澤四個老婆中有兩個是女真人,他侄子也是繼承人史楫三個老婆全是女真,而原契丹黑軍後裔也大量居住在這裡,色目人更是掌控商業和金融。

    他們都有血戰到底的必要。

    不論楊豐的身份是什麼,他終究代表著南宋,而這些人對南宋都沒什麼好感可言,可以說此時的藁城和後面的真定已經是這些人最後的堡壘,包括從東邊撤退到這裡的蒙古軍,全都做好了血戰到底的準備,藁城只是他們的前哨,後面的真定還有整整四萬大軍在等待著……

    當然,他們還是不敢出擊。

    畢竟無論史家還是那些蒙古駐軍將領全都是被楊豐打回來的。

    “這真是群魔亂舞啊!”

    楊豐看著藁城城牆上的這一幕說道。

    “列陣!”

    緊接著他舉起手說道。

    “列陣!”

    他後面的劉思敬立刻喊道。

    這支大軍具體指揮就歸他了,畢竟他是真正久經沙場的大將,隨著中軍的旗幟揮動,一支支騎兵停下迅速列陣。

    而就在同時仙尊卻下了馬,然後從馬車上抄起個巨大的流星錘,那鎚頭足有人頭大,上面佈滿了一個個三棱釘,當然,這純屬裝飾,這麼大錘頭哪還需要三棱釘,這東西別說砸上,就是擦一下都是死路一條,而連在鎚頭上的也並不是鐵鍊,而是一根結實的船用尼龍繩,一圈圈盤在楊豐肩頭,他就這樣拎著流星錘走向前方,很快進入城牆上床弩的射程。

    “射!”

    伴隨董文炳的吼聲,他弟弟董文蔚第一個射出巨箭,然後數十具床弩同時發射。

    密集的弩箭瞬間就到了楊豐的面前,其中五支正對他身體,然後就看見他手臂很隨意地一揮,最前面一支立刻到了他手中,接著就像拂走蒼蠅般向外一掃,那些弩箭亂糟糟地飛向一邊,在城牆上驚恐的目光中,楊豐鄙視了一下繼續向前。

    “再射!”

    董文炳咬著牙吼道。

    就在床弩重新裝填時候,幾具小型投石機投出數十斤重巨石,而且上面還澆了原油,其中一個如有神助般正中楊豐腦袋。

    城牆上一片歡呼。

    然後在他們歡呼聲中,那巨石就像砸在張開的皮幔上一樣,立刻從楊豐頭頂彈起來落在地上,而楊豐只是隨意地晃了晃腦袋,絲毫沒受任何傷害,露出一副猙獰的笑容繼續向前。城牆上的歡呼一下子變成了尖叫,那些剛剛完成裝填的床弩趕緊射出巨箭,然而哪怕這時候距離已經近到了就是城牆的夯土都能射進去的地步,這些巨箭依然對這個怪物無可奈何。反而就像為他助威般,讓後面列陣的騎兵一次次瘋狂地歡呼著,而城牆上的士氣也在隨著一輪輪攻擊失敗而急劇垮下去,就這樣在萬眾矚目下楊豐一直走到了護城河邊,距離城牆還有十幾丈遠。

    他摘下了肩膀上的繩索。

    最後一輪弩箭同時射到,因為距離已經足夠近,數十支長矛般的弩箭幾乎無一落空,撞擊力量讓他不斷後退,但就在他的後退中所有弩箭還是不斷彈開。

    甚至包括兩支正中他面門的。

    就在最後一支弩箭從自己臉上彈開的時候,楊豐的笑容更加燦爛……

    “該我了!”

    他笑著說道。

    驟然間他手中的流星錘化作一道黑色閃電直刺城牆,三百斤重的實心鋼球如砲彈般撞在箭垛上,磚砌的箭垛瞬間粉碎,如散彈般橫掃城牆上的一切,首當其衝的董文蔚被一塊城磚砸得半截身子都沒了,他面前的床弩同樣化作碎木,伴著碎磚向後噴射出去,站在董文蔚身旁的阇里赤被一塊碎木擊中,整個胸口完全被插進去,而那流星錘隨即反彈回去,緊接著被楊豐拽住提在手中。

    城牆上一片詭異的寂靜。

    “本仙此來只誅蒙古色目,無關他人,勿為自取滅亡!”

    楊豐陰森森地說道。

    說完他手中流星錘再一次飛出。

    就在鎚頭擊中箭垛的一刻,城牆上就像決堤般,驟然響起一片尖叫然後大批士兵都掉頭逃跑。

    “站住,你們這些懦夫!”

    董文炳悲憤地吼叫著。

    然而他的喊聲沒有任何用處,在那箭垛的粉碎聲中,愈來愈多的士兵掉頭逃跑,緊接著反彈回的流星錘再一次砸到,然後本該保護士兵的箭垛化作散彈橫掃城牆上的一切。護城河邊楊豐就像在玩悠悠球般,沿著河岸漫步著,隨著他手臂的動作,那流星錘如有生命般在他手中一次次飛出,十幾丈外城牆的箭垛一段段粉碎,城牆上的士兵一片片逃跑,就像掃帚般清掃得乾乾淨淨。

    董文炳還是在努力著,試圖用他對蒙古人的忠誠,來挽回已經事實上崩潰的士氣,但可惜一切都是徒勞,沒有人再聽他的了,就連他董家自己的人都在逃跑。

    “陛下,臣有負聖恩啊!”

    他悲愴地仰天長嘯。

    驟然間一個帶血的刀尖從他胸口冒了出來,他愕然地回過頭,一把抓住身後一名將領的胸口。

    “耶律世枻,你這個叛徒!”

    董文炳悲憤地說道。

    “我是契丹!”

    契丹首領耶律天祐之子耶律世枻獰笑著說。

    緊接著他拔出刀,毫不客氣地一刀剁下董文炳的腦袋,然後直接挑起來舉過頭頂高喊道:“逆賊董文炳逆天而行,抗拒天命,今已伏誅,城內漢人契丹人女真人聽令,開城門接仙尊駕臨,還有,別跑了蒙古和色目,他們的錢財糧食土地都是咱們的了!”

    那些正在逃跑的士兵一下子全停住了。

    緊接著他們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後那士氣陡然一振,所有三族士兵都發出了亢奮的歡呼,突然間揮刀砍向了他們身旁的蒙古和色目同伴,與此同時耶律世枻帶著自己的部下以最快速度衝下去打開城門放下吊橋,他拎著董文炳的頭顱直接跑過去跪倒在楊豐面前。

    “弟子耶律世枻接駕來遲,請仙尊賜罪!”

    他叩首在楊豐腳下說道。

    “耶律?契丹人?”

    楊豐饒有興趣地說。

    “回仙尊,弟子曾祖為遼都統,遼亡殉國,弟子祖父雖為金臣,但不忘復仇而降蒙古。”

    耶律世枻迅速把自己家由金國叛逆變成遼國忠義。

    “往事無需再提,爾契丹雖出於夷狄,但自初唐以來六百餘年受華夏禮儀之教化,已經與華夏之民無異,本仙特賜契丹遺民皆為漢籍,只要棄暗投明者就和漢民一樣受本仙庇護,至於女真人雖然有罪,但其國已亡,其民遭蒙古屠戮之後所餘寥寥,也無需再計較往事,只要歸順華夏,本仙也就賜其漢籍,爾等與漢民以後兄弟一家,再無任何分別!”

    楊豐說道。

    這時候的確也沒法分了。

    北方漢人,契丹,女真都已經完全混在一起,百餘年互相通婚,已經很難再區分開了。

    另外他對契丹沒什麼惡感,這個民族從唐朝初年就納入大唐領土,雖然此後反叛不斷,但卻一直在不斷地漢化中,至於到遼國後期,實際上與漢族政權沒什麼區別,遼聖宗學唐比宋甚至以中華正朔自居,考進士的熱情堪比宋朝,而遼國滅亡之後,關內的契丹移民更是幾乎完全與漢人融合,到金國滅亡之後,漢人與契丹更是直接被蒙古人視為一體。

    至於女真……

    這時候也沒有多少女真人了。

    女真人都被蒙古人,契丹人,甚至包括南宋合夥給殺得差不多快乾淨了,還剩那點人沒必要揪著不放,要說靖康之恥也算雪了,畢竟攻破蔡州是孟珙和蒙古人一起幹的,而孟珙是岳家軍的後代,也算部分完成嶽飛遺願。說到底楊仙尊對女真人也沒什麼太深感情,這是真正的女真人又不是冒牌貨,他對通古斯的胡里改人和水達達的那個混合物的確愛得深沉,但對女真人的感情就比較淡了。

    “弟子謹遵仙尊法旨!”

    耶律世枻畢恭畢敬地說道。

    他才不在乎別的呢,只要楊豐不殺他還保證他的利益就行了,遼國早亡一百多年了,他們這些契丹人現在有奶就是娘!

    “立刻回去曉諭城內百姓,本仙尊只誅蒙古色目,其他百姓只要不再為蒙古人賣命,那麼就一視同仁,皆以華夏之民待之,另外城內蒙古色目人之錢財,土地,女人任爾取之,另外將此廣示附近州縣,自此之後無論漢民契丹還是女真,有誅蒙古色目者皆以其財產女人賞之,若敢抗拒者殺無赦。”

    楊豐說道。

    “弟子尊旨!”

    耶律世枻壓抑著激動說道。

    他們的春天終於到了,要知道這時候財富基本上都集中在蒙古和色目人手中,尤其是色目人,不但控制著商業,而且大量放著高利貸,這下子不但債不用還,而且還可以瓜分其財富,這樣的好事誰不喜歡?雖然這時候戰爭勝敗還未定……

    “師尊,真定的敵軍到了!”

    這時候李瑤突然上前對楊豐說道。

    楊豐和耶律世枻同時轉頭向南邊望去,那里數千騎兵正洶湧而至,劉思敬已經開始調動騎兵準備迎戰。

    “不自量力!”

    楊豐冷笑一聲。

    緊接著他的手向天空一指,然後就像頗為費力一樣,從上向下虛劃下來,天空中流星驟然劃落,猛然砸在那些救援藁城的騎兵中,一團恐怖的烈焰炸開,黑色濃煙彷彿黑色的惡龍般騰空而起。原本正在衝鋒的騎兵瞬間崩潰,不顧一切地混亂掉頭,在擁擠踐踏中拼命往回逃,而在他們對面,劉思敬一馬當先,帶領著鐵騎開始了衝鋒,轉眼間撞進一片混亂的敵軍中,開始了肆無忌憚地殺戮。

    好吧,勝負已定。

    耶律世枻不認為十萬蒙古鐵騎能扛住天罰。

    “殺,殺韃子!”

    他站起身拔出刀亢奮地吼叫著。

    在他身後的藁城內,無數同樣的吼聲響起。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10:01
第五四三章六指琴魔
    “仙尊,請用茶!”

    一名鮮嫩可人的小美女,跪在楊豐身旁,將一個熱氣騰騰的小茶盅捧到他面前,柔柔弱弱地低聲說道。

    旁邊李瑤冷哼一聲。

    這是知道仙尊喜歡雙修的耶律世枻專門挑選來伺候仙尊的,名字叫做蕭憐兒,據說跟蕭燕燕還有點關係,當然屬於很久遠的關係,耶律世枻原本收著玩蘿莉養成的,因此琴棋書畫女紅茶藝無不精通,絕對堪稱色藝無雙,但此時也就只好忍痛割愛獻給仙尊……

    呃,享用了。

    “會吹xiao嗎?”

    楊豐端著茶盅笑咪咪問道。

    “弟子會吹。”

    蕭憐兒羞澀地說。

    “照著這個曲譜吹!”

    楊豐說完把一份曲譜遞給她,後者低下頭聚精會神地看著,很快就抬起頭來說道:“弟子可以一試了!”

    “好,拿琴來!”

    楊豐把袖子一捋說道。

    李瑤沒好氣地把一架古琴放到他面前的案上,旁邊蕭憐兒也拿來了一支洞蕭,然後就看見仙尊醞釀了一下感情,緊接著開始拂動琴弦,悠揚地琴聲立刻響起,蕭憐兒有些緊張地看著曲譜,試探著吹奏起來,很快就進入了狀態,琴簫合奏的樂曲在清冷的夜風中伴著孤月寒星,繚繞在遍布火把的城頭,在這火光的搖曳中楊豐放聲高歌……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好吧,他還是唱午馬版的。

    這詭異的歌聲和音樂聲中,他們兩旁無數士兵手執兵器,在箭垛後傲然而立,一動不動地盯著城外,城外的曠野上一座座軍營緊密相連,密密麻麻的大小帳篷浩如長河,星星點點的火光映照其間,戰馬的嘶鳴聲隱約可辨。這條帳篷和火光組成的長河幾乎環繞了整個藁城,甚至還有一條長長的土圍正在連夜修築,遠處的滹沱河上隱約可見無數燈光,還有燈光中同樣隱約可辨的忙碌身影,那是在滹沱河上築堤壩,準備截流河水來灌藁城的。

    這座小城被包圍了。

    實際上楊豐奪取它的第二天,兀良合台率領的六萬大軍就到達,但仙尊視若無睹,任憑這支大軍四麵包圍藁城,第三天的時候,史棹率領四萬漢軍也加入包圍,第五天的時候廉希憲率領三萬蒙古軍到達,目前總計有十三萬大軍團團包圍藁城。

    不過他們沒有進攻,實際上沒有攻城器械也不可能進攻。

    當然,也可能是不敢。

    總之他們包圍藁城後,對這座小城採取了圍困,同時在城外築土圍以阻擋城內的出擊,另外在滹沱河上築壩準備灌藁城,應該說這是最穩妥也是最有效的攻城戰術。這個時代蒙古人還沒用上襄陽炮更沒有火砲,攻城無非就是衝車雲梯攻城塔,但城內除了楊豐之外,還得有一萬多守軍,絕大多數都是精銳,這樣的情況下硬攻絕對損失慘重。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圍困,到城內糧食耗盡無力戰鬥時那水壩也差不多完工,河水逼出後硬灌使城牆垮塌,然後以十幾倍的絕對優勢對城內守軍碾壓,這是非常明智地攻城手段,但可惜……

    這沒什麼卵用。

    楊豐之所以看著他們包圍自己而沒動手,只是因為他覺得人還沒到齊殺得不夠過癮而已。

    現在他就很滿意了。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洶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在歌聲中,仙尊驟然彈出了一串高音,幾乎就在同時,天空中那熟悉的流星墜落,城牆上所有士兵一下子全部挺起了胸膛,此刻為神仙效忠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不過讓他們疑惑的是這流星並沒有和以前那樣,一顆接一顆不斷地落下,而是只有一道,但這一道因為是在夜晚,所以看得是格外醒目壯觀,所有那些士兵都目視著流星墜落之處,等待著那璀璨的烈焰。

    “這個妖孽,他就不能換種花樣?”

    從大清河畔火海中逃出的蒙古軍大將阿剌罕,看著天空中拖著煙火的長尾越來越近的流星,一臉悲憤地說道。

    “鎮定,敢亂者斬!”

    他身旁一個中年色目人,看著開始混亂的士兵喝道。

    這是廉希憲。

    忽必烈的心腹愛將,高昌籍色目人,準確說是豆奶,但他卻並不是穆哥的信徒,這時候綠化還沒到高昌,畢竟之前高昌是西遼罩著的,相反這傢伙是忽必烈手下著名的儒家信徒,尤其是格外推崇孟子,在蒙古朝廷中有廉孟子之稱。之前他以京兆四川宣撫使坐鎮關中,為忽必烈平定了整個隴右的阿里海牙支持者,可以說是忽必烈的一條胳膊,此刻剛剛被任命為中書平章政事也就是副宰相,然後就不得不緊急跑到河北來對付楊豐了。

    很顯然他威信極高。

    在他的怒喝聲中,那些開始混亂的士兵立刻穩定下來。

    畢竟就這一道流星,就算落下來也傷不了幾個,而且這裡的士兵絕大多數都是從關中來的,他們並沒經歷過大清河畔那天火的焚燒,很多第一次看到這種奇觀的士兵還很有興趣地盯著那流星。

    不過很快他們就慌了,因為那流星幾乎正對他們而來。

    在士兵的驚慌後退中,廉希憲按著刀柄,一動不動地註視著天空,緊接著隨那流星劃落轉向下,幾乎同時那流星帶著火焰砸在他前方,瞬間砸平一頂帳篷並且激起一片泥土的飛濺,並發出了巨大的響聲。但傳說中的烈焰並沒炸開,而是伴隨著泥土的飛濺就像摔落的水桶般,無數的水花帶著黃綠色霧氣向四周飛濺開,然後落在地上化作黃綠色濃霧升起隨風飄過來,更多的濃霧則在那墜落的地方洶湧而起隨風飄散。

    廉希憲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阿剌罕。

    “以前,以前不是這樣的。”

    阿剌罕一臉懵逼地說。

    廉希憲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就在這時候一股淡淡的黃綠色霧氣被風吹過來,正好拂在他的臉上,辛辣的味道直衝鼻孔,他立刻咳嗽起來,而同樣那辛辣的感覺也刺激著他雙眼,他的眼淚瞬間就湧出,隨著霧氣越來越多的到達,他的咳嗽越來強烈,甚至已經感覺到身體內也出現了明顯的燒灼。

    他立刻發出一聲痛苦地尖叫。

    此刻他的雙眼視線被眼淚蒙住越來越不清楚,他用僅存的視力看著身旁,那片淡淡的黃綠色霧氣已經籠罩了周圍,周圍所有人都在和他一樣拼命咳嗽,甚至咳嗽地彎下腰跪倒在地,就像要把身體咳空一樣咳嗽著。

    他的兩腿一軟,同樣跪倒在地。

    “這,這霧有毒!”

    他在拼命咳嗽,不斷吐著泡沫狀略顯粉紅色濃痰的同時,斷斷續續地艱難說著。

    可惜沒人聽見了。

    這黃綠色霧氣正在夜風推動下瀰漫整個軍營,霧氣籠罩處所有蒙古士兵都跪倒在地,流著眼淚吐著肺泡被鹽酸燒蝕後的血痰拼命咳嗽,甚至有人咳出了燒爛的肺部組織……

    但藁城的城牆上看不到這些。

    那些士兵疑惑地看著城外的蒙古軍營,很顯然沒看到烈焰的炸開也讓他們有些懵逼,那霧氣的瀰漫他們的確能夠看見,但霧氣裡面的敵人是什麼樣子他們就看不見了,劉思敬,耶律世枻,李承簡眾將茫然地轉頭看著正在撫琴唱歌的仙尊。

    仙尊淡然地笑了笑。

    他猛然間拂動琴弦,然後天空中第二道流星落下。

    從一千米高空墜落的一噸重液lv罐,帶著外層油漆燃燒的火焰,在地心引力作用下,轉眼間砸在距離第一個液lv罐墜落點一百米外,高空墜落的力量讓罐體急速變形,原本被火燒後溫度上升而急速升高的內部壓力又因為壓縮瞬間達到臨界點,然後整個罐子猶如水桶般炸開,裡面的液lv向著四周飛射,並且在常壓下急劇變為致命的du氣隨風向著蒙古人的軍營瀰漫開。而這時候廉希憲已經爬不起來了,被籠罩在致命毒霧中的他和四周那些士兵一樣,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著,已經被鹽酸燒壞的雙眼空洞地瞪著,趴在地上像蟲子般蠕動著不斷咳出一塊塊燒爛的肺,他的生命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而此時在他身後的整個大營完全奔潰了。

    在毒霧的瀰漫中,無數蒙古士兵從睡夢中被呼吸系統的燒蝕驚醒,然後慘叫著衝出帳篷,緊接著倒在毒霧中,他們沒有任何抵禦的能力,只要吸入這毒霧他們也就完了,鹽酸在肺部的燒蝕會在極短時間內摧毀他們的呼吸系統,讓他們在劇烈的咳嗽中倒下。然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不斷湧來的毒霧會不停摧毀他們的肺和雙眼,直到他們變成瞎子,直到他們把肺都咳出來,他們只能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降臨。

    那些反應快的,則拼命向著遠離這毒霧的方向狂奔著。

    那些遠嗅覺比人類更加敏感的戰馬更是悲鳴著掙斷繩子,和那些士兵一樣狂奔逃離,不斷將一頂頂帳篷踏翻,被帶起的篝火點燃了這些帳篷,在人和戰馬的狂奔甚至互相踐踏中熊熊烈火也在不斷燃起。而在這片末日般的混亂中,那片擴散的毒霧還在不停向前,將越來越多的人和戰馬吞噬,所有陷入毒霧中的無論人和戰馬也都一樣,在體內lv氣生成的鹽酸燒蝕中倒下。

    拼命咳嗽,吐出帶血的痰液,吐出燒爛的肺,用他們那同樣被燒毀的雙目空洞地仰望天空。

    然後第二個液lv罐的殺戮開始了。

    而此時藁城的城牆上,那些將領和士兵也已經被敵軍大營的混亂驚呆了,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逐漸蔓延的霧氣,還有那霧氣前面發瘋一樣狂奔而逃的敵人,儘管他們此刻依然不知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卻知道仙尊開始做法了,仙尊開始收割敵人的生命了,他們用敬畏地目光看著火光搖曳中那鶴氅飄飄的身影。

    而楊豐的雙手依然不斷在琴弦上一次次拂過,旁邊蕭憐兒越來越嫻熟地吹奏著。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楊豐的歌聲不斷地迴盪在寂靜的夜空中,在他的歌聲和琴聲中,這座城堡的四周,那火焰的流星以百米為間隔,一刻不停地落下,因為時間的間隔太短,甚至形成了一道環狀流星雨,就像天地間一道柵欄般豎立在黑色夜空,看上去極其壯觀。而每一道流星的落下都是一個一噸重液lv罐的炸開,急劇生成的lv氣在城外所有的蒙古軍營內瀰漫,甚至就連上風處都沒倖免,他們的軍營和藁城還有一里多遠,毒霧就算飄過來也沒什麼威脅了,更何況這東西比空氣重,很難越過近九米高的城牆。

    但城外空曠平原上的十三萬蒙古軍幾乎完全被毒霧淹沒。

    所有的軍營內,隨著一團團毒霧的升起,全都陷入了末日的恐懼,在那詭異而又恐怖的死亡,在那對楊豐的恐懼中,所有士兵無論的蒙古色目還是漢軍都在狂奔著逃離自己的軍營,然後又不斷被毒霧吞噬。熊熊烈火在所有軍營蔓延,狂奔的戰馬踐踏著它們的主人,毒霧,烈火,自相踐踏,這一切讓十三萬蒙古大軍徹底崩潰,無數戰場上所向無敵的勇士,就這樣還沒看到敵人,就倒在了自己的軍營中。

    這是他們的末日。

    在他們不知道的世界裡,一百五十個液lv鋼瓶,製造了這場恐怖的殺戮。

    當最後一個液lv罐落下時,楊豐也終於停止了歌唱,他將面前的古琴向前一推,慨然長嘆道:“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若有敵軍向這邊逃過來,直接射死就行,如果有人聞到辛辣的氣味,並且感覺眼睛不適的話,就撤到城下好了,這東西殺人可不分敵我,還有,騎兵做好準備,等我命令出城追擊,追擊時候如果遇上受傷的敵人直接殺死就行,這東西傷了的就算救下來也是廢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還是給他們個痛快吧!”

    說完他背著手,一臉唏噓地走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10:02
第五四四章血洗河朔
    第二天。

    “都燒了吧,都是好肥料!”

    站在廉希憲的死屍旁,楊豐放眼四望,看著恍如地獄般的場景,無限感慨地說道。

    廉希憲死不瞑目地盯著他。

    緊接著兩名投降的士兵走過來默默地抬起這位副宰相,然後走向不遠處一垛熊熊燃燒的烈火,無數同樣的死屍在那裡層層堆積,澆了整整一噸汽油後烈焰騰空,兩名士兵很隨意地把這具死屍也扔進了烈火,而同樣的火堆在藁城四周還有數十堆,數万名投降的士兵正在綿延到真定的廣袤田園間,不斷抬著一具具死屍過來拋入這些火堆,將其變成這片大地的肥料。

    未來這裡將很肥沃。

    “仙尊,粗略估算大概有超過四萬敵軍斃命,其中兩萬被熏死的,還有兩萬多是燒死或者自相踐踏而死,再就是被咱們的騎兵追擊殺死。”

    耶律世枻畢恭畢敬地說。

    其實單純lv氣熏不死多少,畢竟這東西又不是sha林之類,這東西的致死效果並不算高,但致傷效果就可以說很高了,基本上只要吸入點,那麼戰鬥力也就廢了,然後剩下就是等著城內騎兵殺出一長矛戳死而已,耶律世枻統計的數字裡面,很多被熏廢後被騎兵戳死的也算熏死的,這是仙尊的戰果誰也不敢貪的。

    “四萬,還是少了一些啊!”

    楊豐多少有些不滿意地說。

    “不過歸順的卻足有五萬,在弟子將仙尊的仁慈曉諭敵軍後,那些漢軍契丹和女真絕大多數都歸降了,敵軍實際上只逃走了四萬,另外除廉希憲被熏死外,史家的史楫被投誠的部下所殺,三路敵軍主帥實際上只有兀良合台逃走,至於繳獲的戰馬軍械就很難統計了,估計戰馬不少於兩萬,而且有三千多匹西域馬。”

    耶律世枻不無得意地說。

    正在這時候,劉思敬率領一隊騎兵跑到楊豐的跟前下馬行禮說道:“仙尊,真定守將張思忠斬城內的韃虜及色目人獻城歸降。”

    楊豐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耶律世枻。

    “回仙尊,張思忠是史家部將,史家的史樞,史權各率一個萬戶在河南駐紮,這時候並沒有撤回來,真定就史天澤和史楫,還有董家一系的,他們伏誅後史家在真定已無主持者,張思忠自其父張仝開始就是史家大將,張思忠歸順也就是說真定史家已經不敢與仙尊為敵,仙尊若是不放心其家,弟子立刻帶著本部人馬前往真定,定當將史家滿門的人頭獻於仙尊。”

    耶律世枻說道。

    “不必了,他們既然已經迷途知返那就算了!”

    楊豐說道。

    他才不會給這傢伙清場呢!

    北方接下來必然是藩鎮割據,既然藩鎮割據當然就不能讓這些傢伙實力太強,耶律家實際上是在南邊的趙州一帶,史家已經完了,但史家這個集團必須得留著,以此來互相牽制。

    “傳令給張思忠,讓他選一千精騎過來,另外歸降的各軍再挑選一萬騎兵,其他各軍留守,真定暫時交給張思忠,若是他敢反复,我親自滅他滿門,至於你們,隨我去燕京,咱們把韃虜徹底逐出這河北,另外派人分頭傳令各地豪強,立刻誅殺其境內韃虜與色目,我從開平回來之時,若有一處州縣敢不遵此令,那就別怪我代天行誅了!”

    楊豐緊接著說道。

    “遵令!”

    耶律世枻等人立刻行禮說道。

    兩天后,楊豐的兩萬騎兵就越過滹沱河北上直奔保定,當然,這時候還不叫保定,而是保州,或者更準確一點是順天。

    這時候的燕京不是順天,保定才是順天,順天路,路治就是保州,真定也是路,真定路,另外這一帶主要還有大名路,河間路,彰德路,燕京路,整個河北大致就是這些,就在楊豐率領騎兵北上同時,剛剛歸順他的張思忠也趕緊派出使者,分別趕赴各路所屬州縣,通知當地漢契丹和女真豪強。當然,主要是告訴他們仙尊是如何做法,一夜盡滅韃虜十三萬大軍的,剩下該如何做就不用說了,經此慘敗之後,韃虜已經不可能再集結一支足夠實力的大軍奪回河北了,實際上接下來忽必烈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自保,在廉希憲幾乎全軍覆沒在藁城的情況下,阿里不哥肯定要捲土重來進攻隴右的。

    更何況楊豐還在挺進燕京。

    更何況南邊的南宋也已經磨刀霍霍了,夏貴所部加入戰場就代表著賈似道同樣按耐不住,而他在淮河沿線有二十萬大軍。

    這是四個方向上的圍毆,忽必烈哪怕是天縱英才,這時候也是疲於奔命了,再說他手下那些漢軍世侯們雖然肯定比河北的忠心,但這種忠心也不是沒有限度的,他們的忠心只是在敵人沒踏入他們家園時候有效,真要是有敵人殺入他們家園,然後告訴他們可以保住他們自己的利益並瓜分韃虜色目的財產,那他們還會不會繼續忠心還難說,說到底他們的目標與河北那些並沒什麼區別。

    忽必烈此時真得很危險了。

    這種情況下河北已經相當於完全歸了那些豪強們,只要他們滿足楊豐的要求,那剩下就完全自己說了算。

    無非就是給南宋上表歸順而已。

    誰都明白南宋不可能真正統治河北,中間還隔著個河南呢,而且南宋也不會有興趣拿錢養活他們,突然間發現自己身上所有枷鎖都已經消失了,這時候那些豪強們可以說一下子陷入亢奮中。

    還沒等楊豐到達保定,一直就在觀望狀態的王文幹,毫不猶豫地舉起義旗,緊接著王家的軍隊血洗了大名路所屬各州縣的韃虜和色目,然後向西突襲彰德,並且在城內漢軍配合下一舉攻破彰德,和當地漢契丹女真豪強一起血洗各處韃虜和色目。

    而就在楊豐兵臨保定時候,他後面沿著永濟渠北上的張邦直所部在當地豪強配合下攻破河間府,呂師夔等人率領的水師從登州啟程跨海在直沽登陸,並且與張邦直部下一支沿永濟渠而上的水師會合,此時的燕京留守是兀良合台,但他率領從藁城逃走的韃虜軍在保定,燕京幾乎無兵留守,呂師夔所部在直沽站穩了腳跟。

    這樣實際上整個河北實際上就剩下燕京和保定兩塊還歸韃虜,其他全部都已經脫離其控制。

    河南雖然還有近十萬韃虜軍,包括了郭侃等人所部,但他們需要在漫長的沿淮戰線上對付二十萬宋軍,在黃河東部沿線上警戒十萬山東諸侯的聯軍,另外還得小心北邊大名王家的軍隊,他們背後的關中已經不可能再給他們提供增援,所以他們已經無力干預河北,實際上他們連自保都很難。而忽必烈一邊要抵禦阿里不哥隨時可能的反攻,一邊還得阻擋楊豐的前進,雖然他還有山西劉,梁,郝等世侯的支持,但也不具備越過太行山的能力,河北的地方豪強們突然就這麼一下子迎來了春天。

    整個河北除了燕京和順天兩地以外所有州縣,那些漢契丹女真豪強們無不狂歡地血洗那些韃虜和色目。

    真得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了。

    尤其是那些以高利貸控製商業的色目人,簡直就是肥羊一樣,他們可是真得天怒人怨,這些傢伙仗著韃虜庇護,用高利貸盤剝其他各族,不僅僅是普通百姓,就是那些豪強也沒少受他們氣,別說普通豪強,就是董文炳這種級別的都受他們氣,董文炳就曾經因為前任為籌措軍費向色目人借高利貸,他接任後被逼債,不得不用自己家的私財償還,史天澤也曾經遇到過這種事情,也是不得不以自己家財打髮色目高利貸者。

    可想而知那些地方豪強對這些色目人是什麼感情,現在韃虜已經自身難保,那麼這些色目人的末日也就到了。

    各地色目人幾乎被屠戮一空。

    那些地方豪強們攻入一座座色目人的莊園,殺光他們所有男人,哪怕老幼都一個不留,然後把他們的女人抓做奴隸,搶光他們積累下來的所有財產,瓜分他們的土地,可以說色目人在這片土地上百餘年的繁衍一朝抹去,無數色目人的死屍被堆積在一座座城市外面付之一炬,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那些色目人根本就沒有時間逃離,誰也沒想到整整十三萬大軍居然一夜之間就完了,而且那些豪強都是算通過內部渠道得到消息,他們下手時候絕大多數色目人甚至還不知道藁城的慘敗呢。

    最終整個河北絕大多數色目人都連任何反抗能力都沒有,全部死在了那些豪強的屠刀下。

    倒是韃虜多數都跑了。

    這一帶韃虜並不多,青壯年都在軍中跟著作戰,各處奧魯的老弱婦孺都是游牧狀態,他們發現情況不妙之後,騎上馬很快就跑了,倒是那些地方的韃虜官員,因為居住在城市裡絕大多數都沒能跑得了,全都被那些豪強們亂刀砍死在官衙里。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10:02
第五四五章妖孽,現原形吧!
    保定。

    “爾等皆漢家好男兒,何苦為韃虜做牛馬?驅逐韃虜,恢復華夏,昊天上帝當使爾永無饑饉。”

    楊豐躍馬高喊。

    不過城上並無太多反應。

    實際上這座城市裡的漢軍數量已經很少了,兀良合台率領四萬潰兵逃到這裡,緊接著徵發當地所有蒙古及色目青壯年為兵,尤其是這一帶的色目人數量眾多,因為楊豐的殘暴政策,他們此時也可以說萬眾一心了。而就算漢軍也是與楊豐有殺父之仇的張家兄弟控制,這裡是順天張家的地盤,在張柔和張弘略被楊豐弄死之後,張家以張弘範為主,兄弟幾個共同掌握張家的軍隊,他們同樣不願意向楊豐投降。

    楊豐的喊話毫無收穫。

    “看來爾等是自尋死路了!”

    他冷笑道。

    但就在這時候,大批被捆綁著的女人和小孩出現在城頭,在她們的哭喊聲中,兀良合台的身影出現。

    “妖孽,你想使妖術嗎?那就儘管殺好了!”

    他獰笑著說。

    說完他拎起旁邊一個小女孩,直接放到了箭垛上,猛然向外一推……

    楊豐驟然躥出。

    但兀良合台卻緊接著又把那小女孩拽回去,在後者的哭喊聲中不無得意地看著停在護城河邊的楊豐,然後發出得意的笑聲,他身旁那些將領們也同樣開心地笑起來,在他們的笑聲中兀良合台笑著說道:“這裡有三萬女人和小孩,都是從城外抓來的漢人,城內還有十萬同樣的漢人,你想用妖術就儘管用,老夫就算死在這保州城,也算有人殉葬了。”

    “你不怕死後會下火獄嗎?”

    楊豐在護城河邊負手而立冷笑著說道。

    城牆上並沒有對他進行攻擊,估計知道攻擊也沒用,畢竟藁城的董文炳已經用自己的生命告訴他們了,對於兀良合台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阻擋住楊豐的腳步,給開平的忽必烈重新集結軍隊爭取時間。後者之前能就近集結起的軍隊都給他了,接下來無論是從山西征調漢軍,從遼西征調契丹,甚至徵調高麗,水達達,西域軍趕來都需要時間,弄不好忽必烈還得和其他幾個大汗們談判,尤其是從旭烈兀那裡借兵。而這些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完不成,這段時間裡他必須竭盡所能地阻擋住楊豐,至少不能讓他殺出居庸關去,而保定,燕京這是兩個必須死守的前沿,他已經準備好了用生命拖住這個殺子之仇的妖孽。

    既然他都不准備活,那拉著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殉葬又有何妨?

    “火獄?收起你那套吧!大師請!”

    兀良合台冷笑道。

    說話間他一側身,他身旁一個穿著黃色袍子,頭上帶著黃色兜帽的年輕人雙掌合十,就跟倩女幽魂裡的國師般走上前說道:“妖孽,不要再妖言惑眾,貧僧已經看穿你了,諸位將軍無需擔心,此妖不過是南蠻所言之巴蛇而已,貧僧法力雖不足以製之,但已向佛祖請羅漢來降伏,只需等待些時日即可。”

    “什麼巴蛇,他明明是撒旦的爪牙,被天使驅逐到東方的惡魔!”

    然後一個景教教士不滿地說。

    就在同時,一個色目人跪倒在城牆上,虔誠地開始禱告,緊接著城牆上三分之一的士兵都跪下開始禱告。

    “你看,我們都不信你!”

    兀良合台開心地說。

    驟然間楊豐身形一動,瞬間出現在城牆上,兀良合台毫不猶豫地再次把手中小女孩向前一推,然後用挑釁的目光看著楊豐,就在同時楊豐右手閃電般接連虛劃而過,那大師,教士和色目首領的頭顱轉眼落下。但那些守城的士兵,卻紛紛舉起手中武器對準了那些女人和小孩,兀良合台帶著病態的猙獰看著楊豐,再次把那小女孩向外推了一下,楊豐陰沉著臉看著他,冷哼一聲轉身跳下城牆,頭也不回地返回到自己的陣型前。

    “仙尊,以弟子愚見,乾脆就別管其他,一頓火流星全炸了,大軍殺進城再給百姓報仇!”

    耶律世枻說道。

    劉思敬等人紛紛點頭附和。

    這些傢伙誰手上還沒沾過成千上萬平民百姓的血啊!就是跟著韃虜一起屠城的事情也沒少干,他們才不在乎什麼附帶傷亡的問題呢!

    事實上這年頭也沒人在乎。

    從金末殺到現在,整個河南河北死的人加起來恐怕幾千萬都有了,要是從北宋算起那就更恐怖了,以趙州為例北宋時候三萬多戶,現在,現在趙州只是個中州,意思是六千到一萬五千戶之間,這還是因為大量契丹人遷移到了趙州,比如耶律世枻家,真要算過去的遺民估計也就四分之一。這是情況好的河北,如果到河南看看基本上都快赤地千里了,這些活著的哪個不是見慣了屍山血海,死個十萬八萬老百姓對他們來說那完全不值一提。

    實際上對仙尊來說也不在乎死個十萬八萬,都到他這種境界早就已經把生命視為數字,話說他自己在這些時空親手殺的都不計其數,被他禍害死的估計得以億計了。

    但他還是不能無視這些人質。

    這是他收攬人心的好機會,不就是玩人質戰術嗎?難道這種小事還能難倒他?

    “糊塗,此等皆我華夏之民,皆爾之姐妹,豈能坐視其為韃虜所害,河北為韃虜數十年殘破,華夏之民百不遺一,越是此時越應當愛惜每一個兄弟姐妹的生命,傳我的命令,各軍行軍作戰期間,韃虜色目任爾殺之,有枉害一個華夏之民者抵命!至於此間之事,我自有辦法解決,各軍暫且紮營等待。”

    楊豐大義凜然地說。

    “弟子謹遵仙尊法旨!”

    耶律世枻等人趕緊說道。

    話說他們也的確有些感動,這些女人和小孩都是在附近抓的,雖然兀良合台說是漢民,但實際上里面漢契丹女真都有,在韃虜看來三族都是沒有區別的,這裡面不少也是他們的族人甚至親屬,畢竟保州離真定總共才兩百里路而已。

    仙尊是真把他們當自己人了。

    總之暫時無法進攻,這支大軍只好就地紮營。

    這時候周圍那些州縣的豪強武裝也紛紛趕來。

    這些就是那些女人和小孩的真正親人了,兀良合台不可能抓保州城裡的女人和小孩,畢竟城裡還有一部分漢軍必須安撫住,這樣他們只能抓保州附近州縣的,韃虜和色目軍抓人時候,那些男人無力與之對抗,只能分散開躲起來,楊豐大軍到達,兀良合台閉城據守,這些人也紛紛組織起來幫助仙尊。很快保州城外就已經聚集起了十幾萬義軍,連同楊豐的兩万精銳騎兵,還有從河間聞訊趕來增援的張邦直所部和河間的豪強武裝,僅僅五天時間包圍保州的兵力就已經超過了二十萬。

    山西的一支敵軍出紫荊關一看這邊情況,沒等楊豐的騎兵過去,就以最快速度又撤回去了。

    然後楊豐繼續圍困。

    而就在他圍困期間,各地豪強也相繼解決其境內的韃虜和色目,一些急於拍仙尊馬屁的,也紛紛派出軍隊趕到保州,包括王文幹還派他弟弟王文禮帶一支騎兵趕來增援,在直沽登陸的呂師夔也乘坐內河船沿著大清河水系趕來,他甚至帶著一批糧食走清苑河一直運到保定城下,總之在不到十五天時間裡,保定周圍的各路大軍總數突破三十萬,可以說整個河北能來的都來了,將兀良合台所部團團包圍在保州城內。

    後者依靠著人質在手,緊閉各門據守不出,就在同時忽必烈親自趕到燕京坐鎮,但即便是他也不敢主動出擊為兀良合台解圍。

    他總共才帶了幾千騎兵到燕京。

    當初兀良合台南下時候帶走了開平和燕京幾乎所有能帶走的軍隊,就這麼幾天時間,忽必烈上哪兒迅速再湊一支大軍南下,哪怕調遼東的駐軍南下,那也還得需要足夠時間,哪怕是騎兵也不可能在半個月時間內,得到消息完成集結並長驅千里啊,更何況遼東的駐軍還得鎮壓那裡的各族,除非山西的漢軍世侯們出太行山,可太原劉家的劉元振帥軍在漢中,就連他弟弟劉元禮也在那裡,留守山西的都是一幫老弱而已,出紫荊關瞅了一眼看這邊惹不起又迅速退回去了。

    可憐忽必烈雖然御駕親征到了燕京,卻只能在三百里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腹愛將被困在保州。

    好在兀良合台的腦子好使。

    他的人質戰術非常有效,那妖孽假仁假義,居然真就被那些女人和小孩阻擋住了,對於忽必烈來說,剩下只需要等待就行,只要能撐一個半月甚至一個月時間,各路大軍就會到達並且發起反擊,雖然忽必烈也知道奪回整個河北恐怕不太可能,畢竟他其實也調不來太多軍隊,但解保州之圍守住這個燕京的大門還是沒問題。

    然而他卻不知道,楊豐之所以圍而不攻,並不是被那些女人和小孩阻擋住,只是這傢伙覺得觀眾不夠多而已。

    而三十萬觀眾……

    這已經足夠他開始裝逼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10:04
第五四六章惡鬼索命
    雨夜。

    保州城牆上。

    色目人哈里斯一邊咒罵著他的蒙古上司渾都,一邊帶著十幾名士兵巡邏在雨中,旁邊那些漢女蜷縮在箭垛下,抱著哭泣的小孩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們走過。

    這些人不能離開城牆。

    雖然兀良合台並沒有特別的nue待她們,但每天風吹日曬,吃那些豬狗食,甚至遭受那些士兵的yin辱也都是不可避免,這半個月來每天都不斷有被折磨死的拋出城外,剩下的也都已經被痛苦折磨得麻木了,就像行屍走肉般苦挨著。

    當然,守城的士兵也不好過。

    他們同樣也不敢離開城牆,哪怕下雨也得頂著,只能分批輪換著到城下避雨,剩下那些必須不間斷巡邏。

    因為恐懼,因為絕望,因為外面那妖孽帶來的壓力,這段時間也不斷有守軍士兵發瘋.

    實際他們也明白,自己的末日只是時間而已,哪怕兀良合台再灌輸援軍會來的美夢,他們也都清楚那真是美夢,只要無法戰勝那妖孽就算援軍來了也是送死,而那個妖孽至少在任何頭腦清醒的人看來,明顯不是蒙古鐵騎能戰勝的,要是蒙古鐵騎能戰勝他就不會讓他把大汗給撕了。所以他們是別指望能活下去了,所以守城士兵紀律也就不存在了,甚至一言不合自相殘殺的情況都出現過,畢竟在瀕臨崩潰的情況下,被絕望壓抑的人往往很有攻擊力,這時候還冒著大雨在外面巡邏的同樣不多,就算在城牆上,也絕大多數都躲在臨時搭的棚子裡睡覺。

    哈里斯是被上司踢出來的,他行走在夜雨中的城頭,看著前面另一隊士兵的燈籠就像鬼火在黑暗中晃動,回想一下僅僅半個月以前,他們還是高高在上的征服者,如今卻只能在淒風苦雨中等待死亡,哈里斯不由得悲從中來,他眼前彷彿出現了錫爾河畔那如茵綠草那燦爛春光。

    然後瞬間變成了那妖孽的面孔。

    壓抑到極限的他發瘋一樣嚎叫著。

    突然間他撲向旁邊一個女人,在後者的尖叫聲中,抓著她的頭髮一下子拖出來,就在同時他手下那些士兵也按捺不住,毫不猶豫地撲向最近的女人。

    驟然間一陣風從哈里斯身旁掠過。

    “狗東西!”

    一聲蒙古語的怒斥響起。

    他愕然轉過頭,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後。

    “你是誰的部下?”

    那人用蒙古語厲聲喝道。

    “大人,小的是渾都百戶的部下!”

    哈里斯趕緊爬起來說道。

    同時他示意那些士兵趕緊起來列隊,雖然是這種時候了,但對這些大爺們還必須保持禮節,誰知道這是哪個閒得蛋疼的將軍出來巡視,他和十幾名士兵列隊站好。

    “抬起頭來!”

    那人語氣嚴厲地喝道。

    哈里斯等人趕緊抬起頭,那人的手抬起來,用手指指著他,似乎想要說什麼,哈里斯突然發現那手指前端有些異樣,似乎一道隱約的水一樣的東西正在迅速伸長,一直伸到了自己的脖子前面,他低頭好奇地註視著……

    驟然間那手指一劃。

    哈里斯茫然地抬起頭,眼角的余光中卻發現,身旁同伴的頭顱正在緩緩滑落,與此同時他自己的視野內的一切也在急速發生變化,他下意識地驚叫一聲,但卻沒有聽到自己的聲。緊接著腳下的泥水急速拉近距離,然後伴隨一聲撞擊,他感覺自己向上跳了一下,而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很熟悉的身體,那身體沒有頭顱,脖子上鮮血如噴泉般直沖天空,而在這個身體的旁邊,是一排同樣的無頭身體,他張開嘴但依然沒發出聲音,然後他就感覺自己飛出了城牆……

    “噓!”

    那黑袍人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那些女人傻了一樣看著他。

    他抬腳將地上的人頭和死屍統統踢飛出城牆,當最後一具死屍落入黑暗中護城河時候,他臉上的容貌急速變成了哈里斯。

    呃,這是楊仙尊。

    新版哈里斯在那些女人激動地膜拜中,轉過身悠然地走下城牆,然後轉到了最近的藏兵洞,一隊巡邏的士兵迎面走過,很隨意地看了一眼他的面容,帶隊的軍官罵了他一句,便帶著人走了過去。楊豐徑直走進了藏兵洞中,裡面數十名士兵緊緊靠攏在一起正酣睡中,他的能量刀伸出,隨意地不斷虛點他們腦袋,強大的能量瞬間貫穿他們的大腦,這些倒霉的色目士兵在睡夢中變成了一具具死屍,僅僅不到一分鐘,整個藏兵洞裡除了他再無活人。

    他背著手悠然地走了出去,與此同時面孔也變成了裡面的一名軍官模樣,就那麼大搖大擺地走向下一個藏兵洞。

    一隊換崗的士兵經過。

    為首的立刻向他行禮,楊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過去,然後進了第二個藏兵洞,和在第一個一樣,一分鐘時間殺光了裡面的所有士兵,緊接著又換一副面孔出來走向下一個,因為大雨絕大多數守軍都在藏兵洞裡,城牆上只有一隊隊士兵不斷巡邏,他的身份無人懷疑,而他殺人的手段干淨利落更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他就這樣一個藏兵洞一個藏兵洞不停殺著,直到殺了三千多人後……

    “惡鬼索命了!”

    一聲驚恐欲絕的尖叫,驟然打破了這座城市的寧靜。

    楊豐無語地笑了笑。

    “惡鬼索命,簡直笑話!”

    他用蒙古語對迎面而來的軍官說道。

    “我先過去看看,塔海安答!”

    那軍官點頭說道。

    他帶著部下士兵走過去,楊豐轉頭進了一個藏兵洞,一個被驚醒的士兵睡眼惺忪地看著他,剛要起身向他行禮,他的手指向其虛點一下,只有不足半毫米厚的能量刀,瞬間穿過這名士兵的腦袋並且傾斜著貫穿了他的整個大腦,這名士兵沒有絲毫掙扎地倒在地上,但他的頭上卻看不到任何明顯的傷痕,傷口太細,而且楊豐的能量刀類似激光,一定程度上會封住毛細血管,甚至連一點血跡都根本看不見,從外面看的確像是惡鬼索命。

    因為一隊沒有等到換崗士兵的巡邏兵跑去催促,結果發現藏兵洞裡一個活人沒有,並且誤認為是惡鬼索命的意外,並沒耽誤楊豐的殺戮。

    實際上這座城市很大。

    僅僅一處惡鬼索命不會影響其他方向的守軍,雖然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惡鬼索命被發現,然後守軍的混亂開始蔓延,但絕大多數士兵依然都在藏兵洞裡睡覺,因為這並不是外敵前來進攻,害怕出現更大規模混亂,那些發現惡鬼索命的軍官都迅速封鎖現場然後去報告各自將領,一直報告到兀良合台那裡,然後就在城內各軍混亂上報時候,楊豐依然不停地一個藏兵洞一個藏兵洞地殺下去,直到他殺了近萬人之後,才實在沒辦法混水摸魚了。

    這時候絕大多數士兵都被驚醒。

    但殺戮並沒有停止。

    就在城牆下一片混亂,並且所有士兵都看著那些詭異的死屍,在惡鬼索命的恐怖氛圍中顫栗的時候,他無聲無息地進了一處色目人的府邸中,這裡也被當做軍營,大批撤到城裡的色目人聚在這裡,惡鬼索命的恐慌暫時還沒蔓延到這裡,楊豐在遍地睡夢中的色目人中間無聲無息地走過,就像收割生命的死神般製造在成片的死亡。

    沒有任何人察覺他。

    或者說察覺到他的人根本沒機會開口。

    他在黑暗中游走,如索命的惡鬼般不停帶走一條條生命。

    僅僅十幾分鐘後,這座府邸就變成了一座鬼宅,然後楊豐悄然離去很快又無聲無息地進入最近的官衙,這裡也和那座府邸一樣,因為互相之間並不信任,另外也是為了防止發生衝突導致內訌,兀良合台命令所有城外撤到城內的韃虜和色目都與漢契丹女真等族不得雜居,都安置在色目富豪還有各處官衙內,這樣也正好方便了楊豐,免得他不小心誤殺了其他人。

    就在他不斷殺戮的同時,這座城市的恐慌與混亂也在不停地蔓延。

    除非進行開顱解剖,否則沒有人能看出那些死屍的真正死因,而本來就已經被恐懼折磨半個月的守軍,當發現自己的同伴一片片在無聲無息中,又沒有任何傷口地變成死人後,大腦中首先出現的肯定是惡鬼索命,話說他們的敵人可是妖魔,既然楊豐能召喚天罰,當然也能夠召喚惡鬼。

    看得見的東西不是最可怕的,看不見的才最可怕。

    尤其是就連城內也出現惡鬼索命後。

    那些活著的士兵立刻崩潰了。

    他們驚恐地尖叫著,發瘋一樣在城內狂奔著,完全不知所措地衝撞踩踏著,很快就有無法忍受這種恐怖而喪失理智的士兵,不顧那些將領的阻擋打開了城門,他們寧可出去與看得見的敵人血戰而死,也不願意在這座恐怖的城市裡被惡鬼索命。

    而那些沒有遭遇惡鬼索命的漢軍士兵和城內漢民,立刻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10:04
第五四七章minzu英雄張弘範
    “那妖魔,那妖魔進城了!”

    順天路達魯花赤府內,燕京留守兀良合台一邊穿戴盔甲,一邊咬牙切齒地吼道。

    在他身後一片混亂。

    那些將領和精銳的士兵們,混亂地穿戴著盔甲不斷湧出沖向自己的戰馬,甚至幾個異能人士都面如土色地被拖出來架到馬上,一個個戰戰兢兢地用他們各自方式向著各自的神靈祈求幫助,很顯然在僵持了整整半個月後,那妖魔終於動手了,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了……

    “傳令,殺了城牆上那些人質!”

    兀良合台上馬吼道。

    “大帥,那,那妖魔並未出現啊!”

    他身旁一名將領弱弱地說。

    “蠢貨,等他出現的時候你還有命在嗎?”

    兀良合台毫不猶豫地給了這傢伙一鞭子罵道。

    “他既然敢先動手,那咱們就開始殺人,殺光那些人質,把城牆上的女人和小孩統統殺光,她們不夠就接著殺城裡的,老夫就算死,也要拉著十萬人陪葬,老夫就算守不住保州,也要讓這座城市變成屍山血海,殺,統統殺光,把火也點起來,燒,一切都統統燒光!”

    緊接著他發瘋一樣吼道。

    但幾乎就在同時,無數的喊殺聲從不同方向隱約傳來。

    “漢,漢軍造反了!”

    那將領一臉恐慌地說。

    的確,城牆上報警的鐘聲並沒有響起,也就不是外敵殺進來,那麼只能是城裡的漢軍造反。

    “恨不早血洗這些賤奴!”

    兀良合台恨恨地說。

    緊接著他便不再管其他,催馬向最近的城門跑去,雖然嘴上喊著與保州共存亡,但其實他還是把保命放在第一位的,只要不是面對那妖魔,他想殺出重圍並不困難,外面雖然有幾十萬大軍圍困,但絕大多數都是些烏合之眾,他帶著近千精銳的怯薛軍想殺出去並不難,說到底他也不想就這麼死了,拿人質威脅楊豐只是為了最大限度阻擋他,真到了已經毫無希望的時候跑路還是必須的,至於城內那些軍隊……

    他們還是為大汗盡忠吧!

    兀良合台帶領著怯薛軍直接向城外衝去。

    而就在此時,順天路總管府內死屍枕籍,張弘范正率領少量家奴,和一隊沖進來的士兵交戰,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將領,揮舞一柄彎刀將張弘範牢牢壓制,張弘範身上已經有了多處傷口,只能氣喘吁籲地勉強支撐,他眥目欲裂地看著不遠處,他的一個兄弟正被亂刀砍翻,在地上掙扎著眼看就不活了,而那些亂軍正不斷拖著他的家人走出來砍死。

    “喬珪,你我總角兄弟,何苦相逼至此,令尊與家父義同生死,難道就不能留我張家一條活路?”

    張弘範一邊招架一邊哀求。

    “我等代天除奸,何顧私情?”

    他的對手,當年張柔部下第一猛將喬惟忠之子喬珪獰笑道。

    說話間又一名將領帶著一隊士兵從府中衝出,那些士兵手中還拖著兩個半大少年,一看他們張弘范立刻發瘋一樣逼開喬珪就撲過去,但緊接著卻被喬珪一刀捅進後背,他慘叫著撲倒在地,伸出手悲憤地罵道:“何瑛,你這個畜牲!”

    張柔部下另一員大將何伯祥之子何瑛獰笑著將手向下一揮,兩名士兵手起刀落,張弘範兩個兒子人頭立刻落下。張弘範悲愴地慘叫一聲,緊接著吐出了一口鮮血,就在同時他身後的喬珪手起刀落,將這個舊主的人頭砍了下來。而這時候另外一名將領,也是張柔集團的二代郝德昌也走過來,三人互相看了看,各自舉起一顆張家的人頭喊道:“漢奸張弘範抗拒天命,與韃虜荼毒百姓,今已伏誅,各軍將士及城內義民,立刻隨我等誅殺韃虜及色目迎仙尊入城。”

    他們面前的士兵和趁火打劫的青壯一片歡騰。

    而這時候,城外的進攻也開始了。

    就在楊豐入城的時候,三萬沒有夜盲症的精銳,已經攜帶早就準備好的飛梯之類簡易攻城器械,借助雨夜的掩護從四面八方靠近了城牆,當城內的混亂開始後,這些人立刻發起了進攻。因為惡鬼索命造成的混亂還有大量士兵的逃亡,再加上城內漢軍的造反,這時候城牆的防禦已經徹底崩潰,甚至就連兀良合台殺人質的命令都沒人執行。雖然有一些崩潰的士兵衝上城牆開始殺人質,但這種時候人質也不會不逃跑,而且這些士兵數量很少,那些女人和小孩逼急了一擁而上一樣把他們按倒,當城外士兵的進攻發起並開始豎起梯子爬上城牆,而且城內的漢軍也開始登城時候,基本上也就大局已定了。

    實際上這時候城內也已經殺得徹底亂套了。

    說到底城裡還是漢契丹女真人多。

    當仙尊召喚惡鬼收韃虜和色目人的魂魄,韃虜和色目人已經一片片死亡的消息傳開後,伴隨著漢軍士兵的造反,早就不甘心跟著他們一起等死的三族青壯,立刻也拿著各種武器加入了這場殺戮的盛宴。

    說到底誰都明白他們的末日已經來到了,這時候可是打土豪的最好機會,無論韃虜還是色目人,都是站在財富金字塔頂端的,那些被他們用高利貸盤剝數十年的貧苦百姓,還有那些作為這些人直接管理者的各族豪強們,做夢都想著攻破那一座座奢華的府邸,然後殺光裡面男人,搬空裡面的財富,瓜分裡面的美麗女人。之前他們的慾望被一道堤壩牢牢阻擋,而當這座堤壩轟然崩塌後,那麼剩下也就是淹沒一切滔滔洪流了,血腥的殺戮在這座城市的每一條街巷,每一座豪宅內進行,無數韃虜和色目的人頭滾落,鮮血伴隨積聚的雨水在一條條溝渠肆意流淌。

    而城內的守軍……

    實際上城內的守軍在得知兀良合台跑路後,絕大多數也都相繼開始了逃亡,困在城裡是絕對沒活路,逃出城雖然需要面對三十萬大軍,但好歹那是有一線希望的。

    這一點誰都明白。

    在知道大勢已去後,沒有誰會真心留下來為大汗盡忠,幾乎所有能跑的士兵都在從各處城門逃跑,然後和城外進攻的各軍展開血戰,殺戮就這樣從城內向城外蔓延。到第二天黎明的時候,以保定城為核心,方圓幾十里範圍內完全變成混戰的戰場,城內是血腥殺戮,城外也是同樣血腥的殺戮,可以說這是徹底清算的日子,數十年積攢下的仇恨,就在這一天進行清算了,破家之仇,滅國祇恨,被壓迫者與壓迫者,被征服者與征服者在這一天用血來進行清算。

    瀑河岸邊,兀良合台陰沉著臉回首南望,忍不住長嘆一聲。

    “有朝一日,必血洗漢地!”

    他折斷馬鞭發狠道。

    突然間他前方部下一片混亂,兀良合台急忙催馬上前,緊接著頭上的冷汗就冒出來,在前方通過瀑河的木橋上,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正坐在橋正中一張交椅上,低著頭一動不動,而在他腳下,渾濁的黃色山洪正洶湧而過,洪水激盪發出持續不斷地咆哮。

    “你來了。”

    那人突然間抬起頭,笑咪咪地看著他說道。

    “走!”

    兀良合台突然大吼一聲。

    緊接著他調轉馬頭,他身後所有怯薛軍的士兵混亂調頭,就像被驅趕的羊群般沿著河岸向上游狂奔。

    “這是何苦呢,你們又跑不掉,為什麼不老老實實去死呢?”

    楊豐嘆了口氣說道。

    他在城內製造完惡鬼索命後,緊接著就出城,然後沿著通往燕京的大路追殺,雖然兀良合台比他早出城得一個時辰,但兀良合台是一路從重圍中殺出來的,結果反而是他提前到了這裡,雖然瀑河不是什麼大河,但因為大雨導致的山洪,也不是騎兵可以直接過去的,被他堵了橋,而且又沒有膽量和他拼命的兀良合台也就只能沿河向上游逃,試圖尋找淺灘可以直接涉水。

    當然,他是逃不了的。

    但楊豐並沒有立刻追擊,他就坐在橋上,靜靜地看著兀良合台和部下不足七百怯薛軍逃走,直到這條騎兵的長龍在自己面前剩下一個尾巴的時候,他長嘯一聲驟然躥出。儘管那些怯薛軍所騎都是阿拉伯馬,但殺出重圍並狂奔五十里後,速度也已經下降到了電動自行車的水平,和他這種堪比摩托車的根本沒法比,轉眼間他就到了最後一名怯薛軍士兵身旁。那士兵驚恐絕望地尖叫著,一邊拼命催動戰馬一邊拿長矛去戳他,楊豐衝著他笑了笑,隨手拽過長矛當棍子一下子抽碎了他的腦袋,緊接著將長矛向前擲出,那長矛徑直穿透前面另一名怯薛軍士兵的身體,帶著未盡的力量繼續向前刺進第三名怯薛軍士兵的後背。

    連殺三人的他突然加速,緊接著到了第四名怯薛士兵的身旁,還沒等後者的刀劈落,他的能量刀已經將其攔腰斬斷。

    “我就喜歡這個!”

    他隨手接住掉落的彎刀得意地說道。

    緊接著他將刀向前一甩,那彎刀準確地紮進了前面怯薛士兵的後背……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10:05
第五四八章北平
    當楊豐拖著自殺未遂的兀良合台,並且趕著七百匹堪稱寶馬良駒的頂級戰馬……

    呃,這才是他玩大逃殺的目標。

    這些可是怯薛軍,蒙古騎兵的最豪華版,那麼同樣他們的戰馬也全是最豪華版,隨便拿出一匹放到南宋那都是人臣不敢騎,必須得獻給皇帝作為御用儀仗的頂級戰馬,要是真來一場混戰,被他打死一匹都是損失,這時候的楊豐對於高檔戰馬可是無比渴望,所以他才選擇玩大逃殺,這樣可以最大限度保護這些珍貴的頂級戰馬。

    當他就像牧馬人般,趕著馬群拖著兀良合台回到保定時候,這場大混戰還依然在進行。

    不過剩下就沒他什麼事了。

    這樣的戰鬥他不需要參加,他把兀良合台交給耶律世枻綁到鼓樓上剮了,以此來祭奠近千名遇害的女人和小孩,這也是難免的,真要一個人質不死那也不可能,動用du氣彈的毛子都能死近半,更何況是他這種原始方式,總之絕大多數救下來也就算成功的了。事實上也沒人在乎這個,這場混戰死的人多了,不說十萬八萬,但雙方加起來死個三五萬怕是少不了,如果連各地的混戰加起來雙方死幾十萬都有可能,那一千多人質的死亡完全不值一提,這個亂糟糟的世道平常哪天還沒幾個死人,人命在這種亂世連個數字都不算,而把兀良合台這個罪魁禍首剮了,也就算告慰死者在天之靈。

    實際上這場混戰持續三天。

    死亡人數……

    漢軍,義民,再加上慘重池魚之殃的老弱婦孺,這些總共加起來死了近兩萬人,至於那些韃虜和色目,這個就沒人有興趣清點數字了,就和在藁城一樣堆起來澆上油燒了,反正經過這場血洗之後,基本上這片色目人的最主要聚居區除了女人,是再也找不到一個活著的色目人了。

    這是一場完美的清洗。

    至於付出的代價並不重要,為子孫後代解決後患才是最重要的。

    保定的戰火平息後,楊豐的大軍繼續前進,而這時候他的實力已經堪稱碾壓式的了,因為山東戰場也基本塵埃落定,為了巴結仙尊,李璮等人都派出軍隊北上增援,使楊豐部下真正的軍隊突破十萬,而且在繳獲不計其數戰馬的情況下擁有超過四萬騎兵,包括五千重騎兵。就連夏貴的水師都跨海增援並到達直沽,他們連同南洋公司的鳥船,向北方運來大量的糧食,雖然因為清洗韃虜和色目,獲得了大批的糧食,所以北方其實並不缺糧,但來自江南的一船船大米,依然極大振奮了民心,這意味著他們不再有後顧之憂,就在這堪稱萬民歡騰的氣氛中,楊豐率領十幾萬大軍兵臨燕京,然後……

    “跑了?”

    楊豐愕然說道。

    “禀仙尊,虜酋忽必烈自知無力抗拒天兵,故倉皇棄燕京而逃,而且得知仙尊將要駕臨,那些韃虜和色目也全都跟著忽必烈逃往塞外。”

    燕京本地豪強楊孝先,趴在地上滿臉堆笑地抬起頭說道。

    他身後一幫豪強紛紛附和。

    忽必烈肯定要逃的,兀良合台短時間幾乎全軍覆沒,潰兵逃回燕京的才不足萬人,雖說把城內的蒙古和色目青壯都武裝起來,實際上忽必烈也能在燕京湊出四五萬軍隊,但這根本沒什麼用處。一來都打到現在了,他也明白在楊豐面前城牆沒什麼卵用,二來這燕京城裡最多的依然是漢契丹女真,雖然不像其他地方一樣,有大量的世侯武裝,但豪強還是一大堆,真要變成楊豐包圍燕京,情況不妙這些人也是要造反的,那樣忽必烈和燕京的那些韃虜和色目連跑都沒機會,他可不想再面對那妖魔。

    既然這樣也就只能提前跑了。

    因為擔心被豪強的造反拖住逃跑速度,忽必烈對這一帶也沒來得及破壞,畢竟真要變成互相仇殺,他的那些人裡面也有大量老弱婦孺,那些豪強被激怒後一樣會殺這些人,還不如好合好散逃得還快點。

    “跑了就跑了吧!”

    楊豐迅速換上無所謂的態度,然後看著面前的燕京城。

    此時的北京城還只是一個雛形,連元大都都還沒開始建設,這座燕京城還是金中都,也就是北京外城西半截,另外再加上外圍一小塊,也就北京凸字城的四分之一大,是一座十二門的正方形城池,周長三十多里,比臨安小得多,但仍舊比成都,建康這些城市要大。至於人口就相差懸殊了,別說是城市比城市了,就是整個燕京路,也就是燕京周圍一直到密雲,天津,涿州這一圈加起來還沒錢塘和仁和兩個縣多,而且還得是到元朝中期,這時候因為還不是都城,估計燕京路人口連仁和縣都比不了。

    元朝大都路人口十四萬戶,南宋臨安的錢塘和仁和兩縣是十八萬戶。

    這差距之大也是很震撼的。

    “這個地方不錯!”

    楊豐看著他在明末時空修金字塔的位置說道。

    楊孝先茫然地看著燕京城東南角那片荒草,話說整個燕京路才不過十萬戶左右,算到燕京城裡估計也就是十幾萬人口而已,卻擁有一座目前僅次於臨安的巨大城市,不可避免地荒地多些,城內都填不滿更不需要在城外住人了,所以出了燕京基本上就是荒野,他實在不明白仙尊從哪兒看出那片荒草加死水潭好的?

    “你在韃虜手下為何官?”

    楊豐問他。

    “回仙尊,弟子父親金末時候率領鄉里百姓聚兵自保,後來不得已才降了韃虜,又因愚昧不識天命,隨韃虜南征被大宋王師誅殺,弟子得其餘蔭在韃虜手下做個小官。”

    楊孝先趕緊說道。

    當然,他這是春秋筆法,實際上他爹是漢軍世侯,跟忽必烈南征掉水里淹死的楊杰只哥,這個就沒必要跟仙尊說得太清楚,反正他現在跟史天澤,張柔這些級別差得遠呢!頂多也就算個小官,地方豪強而已。

    “那你就先帶理這燕京路吧,不能再叫燕京了,就叫北平吧,以後的事情等你們上表到臨安再說,你把這一塊地方給我圈出來,然後找些民夫清理乾淨,我會給他們工錢,另外在西邊山里給我找個採石場,從採石場到這裡修一條路,我會教你一種新的修路方法,總之要能夠運輸很大的石頭,我要在這裡修一座祭壇,也算給我在北方建個修行之地,你先把這些準備給我做好,等我把韃虜解決了咱們再開始修建。”

    楊豐說道。

    呃,他要把金字塔也修這兒。

    另外他未來的北京肯定也要建在這裡,無論他什麼時候謀朝篡位,終究也是要謀朝篡位的,老趙家不適合當皇帝,只是什麼時候合適了踢開而已,而臨安那地方並不適合做都城,南宋選在那裡只是為了跑路方便,未來他的都城肯定還得南北二京,以南京為主,但北京也必不可少,那麼在這裡修金字塔也就最合適不過了。

    “弟子一定為仙尊辦好!”

    楊孝先眉開眼笑地說道。

    這時候夏貴的孫子夏貽孫匆忙過來低聲說道:“仙尊,家翁所部水師戰船回報,在永平一帶有韃虜的大隊騎兵南下,數量約在一萬左右。”

    “永平?”

    楊豐露出一絲冷笑。

    “看來這是忽必烈從遼東調來的援軍了,不過他們似乎來晚了,耶律世枻,劉思敬,張邦直,王文禮,喬珪,何瑛,李彥簡聽令!”

    他緊接著說道。

    那一大幫子將領立刻上前行禮。

    “這些韃虜交給你們了,不要讓我失望,瑤兒,你去做他們監軍,劉思敬你為主帥,務必要讓這些韃虜有來無回,夏貽孫,你去通知夏公和呂師夔,立刻以水師北上,另外通知小玉帶領南洋公司船隊一同北上,在永平登陸奪取榆關,務必關死韃虜北逃的大門,讓小玉把那些戰船上的火球箭都搬到榆關上,讓韃虜也嚐嚐鬼火的滋味。”

    楊豐迅速命令道。

    很顯然這支從遼東而來的援軍並不知道忽必烈已經撤退,這沒什麼奇怪的,這年頭軍隊信息傳遞本來就沒那麼準確及時,更何況遼西走廊和這邊還隔著茫茫群山,而這支騎兵一頭扎到冀東,正好方便了他檢閱這些世侯武裝的戰鬥力,夏貴等人率領宋軍水師北上登陸秦皇島奪取榆關,堵住山海關這個至關重要的通道,然後十幾萬河北世侯聯軍在冀東圍毆,估計這支敵軍會很慘的,至於仙尊……

    這種小事哪還需要仙尊動手。

    要是什麼戰鬥都得他親自出手那還要手下的軍隊幹什麼?

    “弟子遵令!”

    那幫將領們立刻一片中氣十足地吼聲。

    然後他們紛紛上馬,帶著各自部下的軍隊,毫不猶豫地湧向冀東,準備去用韃虜的血,來向仙尊獻上自己的忠誠,而看著他們的背影,仙尊心滿意足地在燕京,呃,北平豪強們畢恭畢敬地歡迎下,到原本金國的皇宮,去接受萬民朝拜去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10:06
第五四九章驅虎吞狼
    居庸關。

    “天險?”

    楊豐冷笑著負手而立。

    他身後數万士兵跪倒在地,以最虔誠姿態叩首,而在他們前方的天空中,一道流星劃破天際,瞬間落在前方的關城上,下一刻整個關城彷彿被一頭從地下拱出的巨獸撐開般,伴著環狀推開的塵埃,在剎那間化為無數碎塊向四周噴射,緊接著大地的顫抖在所有人腳下清晰傳來,沉悶的巨響恍如最可怕的雷鳴……

    居庸關被攻破。

    當年金軍阻擋蒙古大軍,逼迫蒙古大軍不得不南下出紫荊關,繞到後方才攻破的居庸關,被一台像當初楊豐攻破錦州一樣,從數万米高空落下並且末端經過了修正的廢機床,以近三倍音速的撞擊硬生生砸成了廢墟。

    然後將這座天險變成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坑。

    “殺光韃虜!”

    楊豐轉身抬起右手很隨意地用手臂向後一揮,對他面前叩拜的將士們說道。

    “殺,殺光韃虜!”

    他最近的女真豪強高雄,或者也叫鈕鈷祿高雄拔出刀,帶著一種宗教式的狂熱高喊著,然後第一個爬起來毫不猶豫地衝向前方,在他身後所有原本叩拜在地的士兵全部爬起來拿著各種武器,發瘋一樣吼叫著沖向前方那片廢墟,而在那裡殘餘的蒙古士兵正失魂落魄地站著,茫然地看著已經消失了的居庸關。

    “哼,真是不自量力!”

    楊豐走到後面一座移動宮殿般的步輦上,在屬於自己的寶座坐下,接過蕭憐兒遞上的茶,看著被淹沒的敵軍鄙夷地說。

    “仙尊,瑤姑奏報,劉思敬所部擊潰韃虜,一萬韃虜只有不足四千向北逃往榆關,各部正在追擊中,另外玉姑奏報,夏貴等部已奪取榆關,並且向榆關進駐了一萬士兵,攜帶著近百具可以射火球箭的床弩。還有直沽外海出現一支高麗水師,據說是高麗王派出的使者,請求前來覲見仙尊,留守直沽的呂將軍問是否准許其至北平,另外權知大名府王文幹奏報韃虜衛輝路總管趙良弼遣使歸降,請仙尊處置。”

    一旁的楊孝先跟狗頭軍師般捧著一摞文書說道。

    “趙良弼是何人?”

    楊豐問道。

    “回仙尊,那趙良弼乃是女真術要甲氏,金亡後以趙為姓,他是廉希憲部下,廉希憲伏誅後率領其部數千潰軍南逃據衛輝,不過其家在趙州,這次估計是自知無力抗拒天命,只能請求歸順。”

    楊孝先說道。

    “讓他殺光境內韃虜和色目,否則就等著滅門吧!”

    楊豐說道。

    以後這樣的情況肯定少不了,他是不介意接受這些人投降的,女真也好契丹也好,就是党項也無所謂,他們都可以投降,但投降他可以,必須得先把這投名狀交上,先把境內韃虜和色目殺光,然後就可以加入華夏大家庭,但如果不殺境內韃虜和色目還想投降繼續做牆頭草,那這樣的好事肯定不會再有了,這是一個原則,至於高麗人……

    “讓呂師夔告訴高麗人,帶著一萬顆韃虜和色目頭顱過來,否則就不用過來了。”

    他緊接著說道。

    “我會去他們那裡的。”

    然後他陰森森地補充了一句。

    這時候高雄拎著一顆人頭走到他面前跪下說道:“弟子斬韃虜開國元勳木華黎四世孫,世襲第三怯薛長,居庸關守將安童首級獻上。”

    “安童?”

    楊豐疑惑地說。

    “仙尊,其父就是當初在鄂州被仙尊誅殺的霸突魯。”

    楊孝先陪著笑臉說道。

    “好,算你首功,我記得他們家在北平還有不少產業吧?我做主統統賞給你了!”

    楊豐說道。

    “謝仙尊賞賜!”

    高雄激動地趴在地上用顫音高喊著。

    而此時前方的居庸關,已經完全落入楊豐部下的掌握,殘餘的少量守軍不得不向北潰敗,同樣這道橫亙關內關外的大門也對著楊豐敞開,然後……

    “走,去開平!”

    楊豐揮手說道。

    巨大的步輦立刻被三十二名轎夫抬起,然後這個曾經屬於忽必烈的移動宮殿開始緩緩向前。

    楊孝先茫然了一下,很顯然這並不在計劃內,他和高雄等將領互相看了一眼,急忙上前說道:“仙尊,此時進軍開平是不是急了點,不如暫待幾日等永平戰事結束,咱們各路大軍齊聚再去直搗韃虜偽都,另外若出塞作戰,後方糧草及軍需運輸之類也需要預先安排好。”

    “我就自己去,又不是讓你們跟著還準備什麼?”

    楊豐無語道。

    “呃,仙尊,此事萬萬不可啊!”

    楊孝先愕然一下,緊接著撲到步輦上喊道。

    就在同時後面那些將領們也醒悟過來紛紛上前,呼啦一下全跪倒在步輦前面擋住道路,一個個呼喊著請仙尊三思,以此表達他們對仙尊的那份忠誠,高雄還拔出刀橫在脖子上表示仙尊若執意出塞,就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好了,在這一片混亂中,楊豐笑咪咪地看著。

    “你們不相信我嗎?”

    他突然問道。

    “仙尊,仙尊所向無敵,弟子等當然知道,可出塞不同於關內,塞外幾乎全是韃虜,哪怕女真和契丹也都被韃虜強行驅逐到了關內,可以說此時塞外幾乎無漢民,一旦仙尊出塞,那韃虜必定傾盡全力攻擊,雖然他們肯定傷不了仙尊,可終究不是萬無一失的,更何況仙尊縱然直搗開平,沿途也無法佔領其地,既然如此何必走這一趟呢?不如且等待一兩個月,各路大軍都到達,咱們十幾萬大軍殺出去徹底掃蕩。”

    楊孝先說道。

    “不,不,我從沒想過現在就讓你們出塞,你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奪取並重新修好居庸關,榆關,紫荊關這些重要的關隘,以確保韃虜不再攻入河北。然後我會給你們一些仙種,在接下來幾年裡,你們需要做的是墾荒種田讓老百姓吃飽穿暖,這河北被韃虜荼毒了數十年,田園荒蕪,城市殘破,人民離散,不能再讓他們承擔更多的損失了。一旦出塞作戰,哪怕有我率領肯定所向無敵,但塞外的韃虜最終還是需要士兵們去殺,就算滅了韃虜,恐怕也得死數万甚至十幾萬青壯,河北的百姓已經不多了,不能再繼續讓他們承受更多損失了,這些青壯最應該做的是不停地繁衍,讓這片土地的人口迅速增加起來。

    韃虜而已,有我在想什麼時候滅就什麼時候滅,既然如此那又何須急於一時?”

    楊豐說道。

    他根本就沒想過掃蕩塞外。

    這時候塞外的確就像楊孝先所說已經沒有漢民了,就算有數量也很少了,蒙古人的政策就是移塞外的漢契丹女真人實內地,塞外完全變成他們的牧場,而楊豐在河北勢如破竹不到半年橫掃河北,實際上主要就是靠著三族的倒戈,但出塞以後他就別想再有這種好事。他的確帶著十幾萬大軍可以掃蕩塞外攻破開平,但在草原上面對無處不在的蒙古騎兵,損失也一樣會很慘重,河北目前人口加起來也不過才幾百萬而已,青壯年加起來能有一百多萬頂天了,就為了爽一把讓十萬青壯血染草原得不償失。

    正確的玩法是關上門休養生息以最快速度讓人口增長起來,甚至從南方向北想辦法移民。

    就像他在成都所做的一樣。

    有二十年的休養生息,依靠著玉米土豆地瓜之類,他讓河北人口翻一翻毫無壓力,十萬青壯在這期間可以為他增加百萬下一代,他就算現在滅了忽必烈,塞外之地也不可能利用起來,既然這樣幹嘛還那麼傻?

    停戰然後種田生孩子,推著忽必烈向西跟阿里不哥繼續火拼,繼續看蒙古人內戰不是更好?

    他又不缺時間。

    等河北這邊百姓豐衣足食兵源充足了,然後再對其他地方下手,這樣一塊塊蠶食,不斷將蒙古人向西擠壓但不滅他們,而是擠著他們逼著他們不斷向西,如果他把關中隴右山西全蠶食到手中,那蒙古鐵騎還能去哪兒尋找他們的牧場呢?當然是歐洲,當然是北非,當然是印度了,讓蒙古的鐵騎繼續向前,去踐踏所有原本歷史上他們沒有踐踏過的土地,讓他們的屠刀去砍下那些他們原本沒有砍下的頭顱,讓這些文明的毀滅者,繼續向前散播殺戮的瘟疫。

    然後他再去殺第二遍。

    這個遊戲他可以玩很長時間,需要的話玩一百年都行,反正就是驅虎吞狼驅趕蒙古鐵騎去殺其他國家,然後蒙古鐵蹄殺一處,他跟在後面接收一處並且順便再殺一輪,蒙古人的前方還有整個歐洲和北非,還有南亞次大陸呢。多麼廣袤的天地啊,多麼遼闊的牧場,多少美麗的女人啊,他們的夢想中的生活完全可以在遠方實現,東方有個妖魔他們惹不起,但西方那些廢柴們可是隨便他們踐踏,甚至需要時候還可以給他們一些幫助。

    楊豐很期待能看到蒙古鐵騎飲馬台伯河,把梵蒂岡的那些老傢伙打包萬馬踩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