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617
mk2258 發表於 2018-1-5 22:50
第五零零章韃虜過此者死
    漢州。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楊豐站在鴨子河畔,多少有些黯然地說。

    他在成都這個曾經的錦繡之城內總共找到了不足五千居民,而他身後的漢州也就是廣漢或者說雒城內,男女老幼加起來還不足一千,甚至連城牆都已經垮塌廢棄,倒是沒人清理的白骨隨處可見,這還是城市,都江堰一帶的鄉村幾乎人煙絕跡,老虎野狼倒是隨處可見,就連成都城內都有野狼出沒。

    這就是曾經的天府之國。

    蒙古鐵騎就像一場席捲而過瘟疫般把死亡與毀滅散播到所有他們經過的地方,這是一場真正的浩劫,文明的浩劫,野蠻毀滅文明的浩劫。

    他身後的士兵們默默肅立。

    而在他們對面的鴨子河北岸,大批蒙古騎兵正馳騁警戒,這是剛剛進駐德陽的,包括從成都逃過去的,但卻沒有反攻成都,很顯然他們也沒膽量面對他,另外成都也不是他們必須爭奪的,他們的底線應該是涪江。這些年蒙古軍的南下都是以隴右為起始點,但在漢中大量維持駐軍,平常時候和宋軍互有攻戰,一旦準備大規模進攻,就從漠北和舊西夏境內調動蒙古騎兵大舉從隴右進入漢中然後南下四川,或者從隴右直接進入四川,這樣他們就必須預先控制入川的各條道路。

    金牛道,也就是劍閣路線。

    米倉道,也就是南江,巴中路線。

    陰平道,也就是甘肅出江油路線。

    這三條路線分別對應嘉陵江,渠江和涪江,然後蒙古軍沿三江向下游以水運支撐後勤進攻,而三江最終交匯於釣魚城,這就是釣魚城至關重要的原因。

    但其他地方都不重要。

    得之固然好,得不到也沒損失。

    包括西川的核心成都也是如此,成都過去的重要性在於它太富庶,它可以作為統治的核心區,但現在這已經沒有意義了,這座城市已經被毀,闊端的屠城讓它的光輝不再,它已經不能再提供財富了。蒙古軍之所以還佔據它,只是為了在西川紮根,這些年他們在那些投降的漢將提議下,已經開始學著控制,而不是純粹殺戮和掠奪,成都很適合做基地,但如果他們丟了成都也沒什麼大不了,因為於他們的戰略無損。

    這樣楊豐就明白該怎麼做了!

    “抬我的刀來!”

    楊豐突然說道。

    “抬仙尊的刀來!”

    韓林喊道。

    隨著一陣整齊的號子,六名彪形大漢用木槓抬著斬艦刀,邁著整齊而又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到了楊豐的面前,然後把刀柄擔到一塊岩石上,這才撤去繩子。

    對岸蒙古騎兵警惕地看著這邊。

    因為有大批和楊豐交戰過的騎兵逃過去,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楊豐的兇殘,尤其是他這柄恐怖的巨刀,一刀斬斷十幾人的傳奇,經過眾口相傳的演繹後更是無比駭人聽聞,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一個大汗,兩個都元帥死在楊豐手中,至少四川的這些蒙古軍上下都已經清楚了他的恐怖。

    楊豐在對岸警惕的目光中,伸出手拿起了刀柄,然後冷笑一下驟然躍起,倒持斬艦刀,刀尖對準那岩石的縫隙,大吼一聲凌空猛然刺下。

    伴隨一聲巨響火星飛濺。

    然後那斬艦刀直接插入岩石中近一米深。

    “仙尊神威無敵!”

    他身後的喊聲整齊響起。

    對面的蒙古騎兵一陣混亂,很顯然也被這一幕震撼了。

    楊豐傲然地站在刀前。

    “韃虜過此著死!”

    他向著對岸怒吼一聲,就在同時他抄旁邊一個人頭大的鐵球,就在鐵球上冒出煙的瞬間向上一拋,緊接著抬腳猛然踹飛,此物帶著淡淡的煙跡一下子飛過鴨子河,突然間化作一團炸開的烈焰,然後是恍如天崩地裂一樣的爆炸聲,那些蒙古騎兵胯下戰馬嚇得全部悲鳴著掉頭,一片混亂地逃向遠處。

    “走,回成都!”

    楊豐拍了拍手說道。

    這就可以了,他以這種方式暫時給蒙古人劃界,等他走後留守這裡的蕩寇軍,可以散播出消息,就說他附體的是成都人,所以成都就相當於他的家鄉,他絕對不會容忍蒙古人侵占成都的,如果有蒙古軍敢越過鴨子河襲擾成都,那仙尊就會來親自出手收拾膽敢冒犯他威嚴的,但如果蒙古軍老老實實別越界,那麼他也就不會主動攻擊,總之雙方以這種方式休戰製造一個仙尊專屬地盤,讓蕩寇軍的士兵把川東的家人都遷回來,在成都平原軍事化管理繼續種田。

    因為有他保證安全,那麼那些逃難進山里的百姓肯定會逐漸回來,這裡會迅速恢復繁榮。

    畢竟這裡的條件太好了。

    之前只是因為安全沒保障,但有他這個神仙提供保護就不一樣了,有了人口也就可以訓練更多軍隊,雖說給蕩寇軍配備大砲還有點早,但只要脫離了南宋那個純粹把人變成廢物的軍事體系,想訓練一支能打的冷兵器軍隊並不難。

    冷兵器軍隊並不是不能抵擋蒙古騎兵。

    蒙古騎兵的核心是重騎兵。

    但他們的重騎兵並不比金兀術的鐵浮屠更強,南宋軍隊之所以在蒙古騎兵面前一觸擊潰,是因為南宋軍隊本身就弱雞,孟珙稍微強化了一下就能和蒙古騎兵打得有聲有色,如果換成巔峰時期的岳家軍,一樣吊打蒙古騎兵,重騎並不可怕,當年的劉琦早已經證明了,真正能打的重甲步兵一樣能擊敗重騎。

    重甲,長矛,戰斧,棹刀,神臂弓,再加上堅定的意志,鐵浮屠一樣在步兵面前折戟。

    宋軍弱雞完全是體制的鍋。

    文貴武賤,防武將如防賊,武將一有戰績立刻打壓,軍隊脖子上千方百計加繩索,稍微強一點就立刻勒緊繩子,專門以文官主軍事,武將就是個苦力而已,就差和北宋時候一樣刺字了,這樣的結果就是武將不再以打仗為目標,而是以拍文官馬屁升官發財為目標,軍隊根本不訓練,打仗時候一觸擊潰,有才能的受不了憋屈紛紛投敵,就這樣還不亡那簡直天理不容了。

    崖山是令人嘆息,但嘆息過之後真要想一想那是自己作的!

    十萬士子跳海何其悲壯。

    但十萬士子寧可跳海也沒人回過頭和敵人拼命又何其可笑。

    而真要恢復隋唐尚武之風,哪怕僅僅恢復到被靖康之恥逼得稍稍恢復了一下的程度,那麼以南宋的國力和人口數量,恐怕也能自保了。

    當然,這是楊豐對整個南宋要做的。

    而對於蕩寇軍,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先以冷兵器為武裝進行訓練,沒必要給他們開掛,最多把配重投石機加上,但裝備依然維持宋軍水平,然後完全按照岳家軍的標準訓練,有這樣一支軍隊足以保證成都一帶的安全,就算蒙古軍敢進攻他的地盤,這些人也足夠支撐到他回來救援。

    而在這個控制區內,首先完成土地分配,恢復唐初時候自耕農化,同時兵民結合玩預備役化,甚至進行義務教育,這樣他的人口也就有了。

    但理論上還是大宋土地。

    當然,大宋肯定管不了,這裡屬於最前沿的棄地,臨安的朝廷根本不會在意這裡,而四川的地方官員也不會管這裡,畢竟這裡已經打上楊仙尊的標誌,而成都在蕩寇軍手中,也就保證了瀘州和川南一帶的安全,他們只需要全力對付從川北向川東進攻的敵人,而不用擔心再像上次一樣,紐璘的大軍沿內江而下在瀘州進入長江順流繞過重慶,在下游切斷重慶和三峽以東的聯繫,釣魚城和重慶這個核心的防禦體系背後就是安全的。

    這樣成都及附屬各城就會變成一個國中之國,一個屬於楊豐的國中之國,而這裡依靠著都江堰,養活幾百萬人口都毫無壓力。

    總之成都就這樣拿下。

    而蕩寇軍的訓練他就不管了,這支軍隊在成都進行了再一次擴充,尤其是還吸納了兩千多降軍,總兵力已經達到一萬二,甚至還有了一支約兩百人的騎兵,他們被楊豐迅速分成了兩個旅和一個守備隊,一個旅駐雲頂山城,一個旅駐成都,守備隊駐紮雒城,並且組織人力重修雒城,至於成都周圍土地隨便他們開荒,那些在川東的蕩寇軍家屬也叫回來,每戶限定一百畝,這地就歸他們,這是楊仙尊給他們的,至於原地主……

    沒逃跑的那肯定是降敵,他們的土地肯定要沒收。

    逃跑的那些短時間不會回來,就算回來想要那先問問蕩寇軍士兵的刀。

    總之不管以前如何,現在的成都府九個縣,再加上漢州,那就得按照楊豐的規矩來,縣令由他任命自己的那些弟子,當然不叫縣令,朝廷任命的是縣令,他任命的就是教長,軍政一把抓,民政經濟司法預備役統統由教長負責,仙尊賜聖諭書為法律。而在成都設立大教長,這個暫時由聖姑來負責,楊豐很驚喜地發現小玉居然識字,那麼給她聖諭書,讓她就照著聖諭書裁決一切,他離開後這裡的管理就交給這位聖姑了,至於蕩寇軍統制則任命韓林,後者也獲得了全套的岳家軍訓練手冊,就按照岳家軍標準訓練目前的這一萬兩千蕩寇軍。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14
第五零一章仙尊樓船下益州
    楊豐就這樣迅速確立了他對成都九縣再加漢州兩縣,總計十一個縣地盤的統治,到八月中旬時候,隨著逃難的百姓部分返回,這十一個縣都逐漸恢復了人煙。

    蒙古軍依然沒有進攻。

    實際上蒙古軍內部至今還是一片混亂,畢竟大汗突然死亡,這種事情帶來的內部洗牌很難短期結束,他們在西川的核心就是成都的都元帥,前任紐璘,現任拜延八都魯,率領成都的這支蒙古軍鎮守西川,可兩任元帥全被楊豐劈了,新的元帥得由大汗來任命,可大汗也被楊豐撕了,那也就沒有來任命的,原本這種情況下是各地守將謹守封疆等待新君,可西川守將已經被劈了,德陽只是一幫逃過去的潰軍和北邊少量同樣歸順拜延八都魯指揮的軍隊主動增援。

    但他們後面卻沒有援軍了。

    這時候到處一片混亂,光內鬥都顧不過來,誰還有心情管他們這裡啊!

    所以雙方真就以楊豐那柄插在石頭里的斬艦刀為界,很默契地互不招惹,蒙古騎兵在北游牧,回來的漢民在南邊種田,練兵,甚至按照仙尊要求開始義務教育,課本當然不可能是四書五經,而是仙尊的聖諭書,這本聖諭書包羅萬象……

    不過採取連載的形式,目前只是出到第一部,也就是教律部分,就是些原則性的法律。

    但用來教學足夠了。

    以後新的聖諭書會不斷寫出,然後送到聖姑手中,聖姑負責找人謄抄甚至刻板印刷並分配給各縣教長,那些教長再分給各處聖祠,聖祠的祭司負責白天教小朋友學習,晚上領著信徒一起讀。

    至於聖祠……

    這個很簡單,隨便找個破壞不嚴重的地主家大宅子,把仙尊聖像往正堂一供,背後立著昊天上帝的牌位就行了,聖祠財政由大教長負責,祭司實際上領軍餉,軍餉暫時由呂文德提供,楊豐給他幾面鏡子,他就快快樂樂地承諾一直供應到明年糧食收穫以後了,包括那些回來的百姓目前所缺乏的過冬糧食,這個也是由呂文德負責保障,反正他是慷朝廷之慨,但那鏡子賣的錢是他的。

    再說楊仙尊也不需要他供應到明年糧食收穫,只要結束戰爭,想弄錢對楊豐來說只是抬抬手而已,這點人馬他還是養得起的。

    楊豐一直到八月中旬,才接到呂文德派出的使者,邀請他迅速南下返回重慶。

    當然,實際上是去江陵。

    賈似道的回复已經到了,但很顯然這位大宋宰相,對於楊仙尊的重視還沒到親自到重慶迎接的程度,既然這樣仙尊也就沒什麼興趣了,呂文德的使者只好又返回重慶,但過了不到半個月,呂文德就親自跑到成都請仙尊南下了,因為這時候忽必烈渡過淮河兵分兩路,他本人率領主力出大悟大勝關,張柔率另一路出麻城虎頭關同時穿過大別山直撲鄂州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重慶。

    為了長江下游的百姓,為了咱大宋江山,仙尊您就原諒賈相的無知吧!

    仙尊當然是仁慈大度的。

    於是仙尊緊接著登船南下,把成都交給自己最親信的女弟子,然後沿內江順流而下,僅僅四天后就回到了重慶,而就在他到達時候,賈似道的第二,第三批使者全到了,尤其是第三批使者直接趴在楊豐腳下,哭著喊著請求仙尊原諒賈相,不是賈相有意冒犯仙尊,只是賈相此時真得沒法來迎接… …

    好吧,忽必烈到黃陂了。

    賈似道屯兵漢陽,但卻沒有膽量出擊,當然,主要是知道出擊也沒用,只能隔著漢江坐視蒙古大軍直抵長江北岸蒐集船隻準備渡江。

    現在楊豐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既然這樣,那也就大局為重,楊仙尊大度地原諒了賈似道沒有親自來迎接的錯誤,並且命人將賈似道獻上的幾船厚禮送往成都,此時四川各地基本上大局已定,尾隨蒙古軍一路收復故土的宋軍甚至都到了渠州,而鄂州成了危在旦夕的。呂文德也顧不上再管四川,這邊交給王堅等人,他和包括劉整在內的大軍登船,簇擁著仙尊順流而下,還沒等開船呢就遇上賈似道的第四批使者,忽必烈的大軍在陽邏堡渡江,漢將董文柄兄弟三人率數百死士為前鋒,擊潰宋軍水師在長江的阻擊,蒙古大軍踏上江南包圍了鄂州城。

    這局勢危急,趕緊開船!

    龐大的水師艦隊開出重慶,沿長江順流直下,僅僅四天時間就到了江陵,而這時候更可怕消息傳來,從安南北上的兀良合台所部逼近潭州,前鋒甚至分兵攻陷臨江軍,潭州實際上是長沙,臨江實際上在宜春,也就是說不但岳陽,就連南昌和九江都在蒙古軍的攻擊目標。

    “瑪的,這很有老子當年風采啊!”

    楊豐無語道。

    的確,蒙古大軍就像當年他橫掃西亞的那些蝗蟲,騎兵快速突擊,無視距離,無視後勤,帶著死亡與毀滅勢如破竹般向前。

    “仙尊,漢陽到了!”

    呂文德畢恭畢敬地說道。

    這時候楊豐已經成了整個南宋朝廷的救命稻草,不僅僅是賈似道,就連臨安的皇帝都已經派出中使攜帶聖旨前來,據說有可能封其為國師,只不過聖旨還在路上,但消息已經提前傳到他這裡,一旦楊豐再解了鄂州之圍,那肯定要迎到臨安供奉起來,甚至以後軍國大事也要不時諮詢,這可是以後大宋的頂樑柱了。

    “那可是賈似道!”

    楊豐指著岸邊迎接的人群中,一個風度翩翩,很有師奶殺手風格的中年帥大叔說道。

    “正是賈相。”

    呂文德忙說道。

    “倒是頗有幾分風采!”

    楊豐點了點頭說。

    實際上賈似道被黑純粹是公田法激怒了士紳,而那些士紳又控制著輿論,但就其本身而言,除了丁家洲逃跑的地實在沒法洗,其他都算不上黑點。鄂州之戰他打得可圈可點,這段歷史是元朝寫的,元朝寫的歷史歷來價值很低,所以究竟怎麼打的後世很難知道,但宋軍的戰鬥力擺在那裡,他想做得更好也沒這個能力。至於排除異己,這個所有權臣都一樣,別人沒罪他就有罪?至於和忽必烈議和賣國,但這個議和是真是假很有疑問,因為如果議和,忽必烈撤軍同時肯定要求兌現,但實際上忽必烈從沒要求過,南宋也從沒給他兌現過,這個賣國的最重要一條,就是割長江以北給蒙古,但實際上不但從沒割過,甚至夏貴還在第二年奪回海州恢復淮河防禦,而襄陽更始終在南宋手中。

    那麼這個割讓就根本沒有存在過。

    那麼何來他賣國?

    至於說隱瞞襄陽被圍,這個就純屬扯淡了,宋度宗在襄陽被困的幾年裡年年都給襄陽守軍發犒賞,更是一次次獎勵以臘丸送信襄陽的人,甚至把禁衛軍的殿帥司軍調去救襄陽,從宋史上一查就有。

    他這是不知道襄陽被圍?

    沒本事救那是真的,但要說賈似道故意隱瞞致使襄陽陷落那真是扯淡了,也對不起為救襄陽而戰死的張順等烈士,宋度宗可是專門下旨褒獎張順並封賞其家人。

    還有逼得劉整投降忽必烈。

    劉整投降忽必烈並不是因為賈似道和呂文德嫉賢妒能,而是鄂州之戰後南宋財政瀕臨崩潰,賈似道一方面針對士紳搞公田法土地國有化然後給佃戶分地,和楊豐在明朝搞的沒有任何區別,頂多他收的份子多點,另一方面針對各地官員將領肆無忌憚地貪污搞打算法,也就是重新核算財政,對侵吞公款的進行嚴厲懲處,劉整投降忽必烈只是因為他侵吞太多知道躲不過去,而且他之前已經有不少這樣的被賈似道弄死了。

    他只是害怕挨刀而已。

    總之賈似道這個人,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也絕對不是被黑得發亮的千古奸佞,相反他是南宋後期唯一一個有點作為的宰相,他的形像只是因為公田法得罪了士紳,他也的確沒能挽救國家,但是,如果不是他而是那些轟他的嘴炮腐儒們上台,那麼南宋恐怕亡得更快,至少他還對病入膏肓的國家進行了一下搶救,後者只會任其腐爛,南宋的滅亡只是無力回天。

    而楊豐要做的,就是接下來藉著幫賈似道推行公田法,來完成他對南宋的***,賈似道負責政府,他負責發動群眾。

    他很期待看士紳們如何應對。

    當然,這時候他還是天降拯救大宋的神仙,而不是來亂宋的禍害。

    就在船靠上碼頭後,他隨手拔出身旁的九斿白纛,一臉高傲地走下船,賈似道急忙上前躬身下拜,楊豐抬手扶住他,把九斿白纛向他懷裡一塞。

    “師憲,將此物送入鄂州,樹立在鄂州城頭,告訴韃虜,我來了,誅殺蒙哥的人來了,告訴鄂州軍民,明日都登上城牆,看我如何破敵! ”

    楊豐拍著賈似道肩膀說道。

    “快,快,按照仙尊的吩咐做,讓忽必烈知道,他兄長已經死了,他們的大汗已經死了!”

    賈似道努力扶住那沉重的九斿白纛,然後對他身旁的將領們狂喜般喊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15
第五零二章本仙在此,韃虜前來受死
    第二天,鄂州城南。

    蒙古百戶苫徹拔都兒黯然地望著遠處朝陽下的城頭。

    九斿白纛就矗立在那裡。

    代表著蒙古帝國至高無上威嚴的九斿白纛,就矗立在對面的敵人中,但不是以征服者身份,而是以可恥的俘虜身份,矗立在無數歡呼的敵人中,這一幕看上去無比的刺眼,而那些宋軍士兵的歡呼聲同樣無比刺耳。

    這可是九斿白纛啊。

    除了曾經被成吉思汗留給征討西夏的木華黎一次,這個至高無上的儀仗就沒有離開過歷任大汗,它是大汗的身份標誌,而它現在卻矗立在鄂州城頭,那麼也就意味著那個可怕的傳言是真的,蒙哥汗死在了釣魚城,蒙哥汗戰死了,蒙古帝國的大汗死在南蠻妖人手中,不但他戰死了,就連進攻四川的西路軍也已經失敗了,他們敗得很徹底,他們甚至連九斿白纛都沒能保護住,結果讓這件神聖的儀仗可恥地遭受敵人的羞辱。

    這個結果讓他的心中一股悲憤的屈辱之火熊熊燃燒。

    他驟然拔出刀指向天空。

    “殺,殺光南蠻,為大汗報仇!”

    這個欽察勇士瘋狂地吼叫著。

    “殺光南蠻,為大汗報仇,奪回九斿白纛!”

    無數吼聲跟著響起。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背後突然傳來了彷彿悶雷般的戰鼓聲,苫徹拔都兒愕然地回過頭,就看見浩蕩奔流的長江岸邊,一輛巨大的牛車正在緩緩而來,這輛牛車太大了,以至於需要整整八頭牛來拖拽,而且還有整整八個車輪,而在車上立著一面同樣巨大的戰鼓,戰鼓前一個身披鶴氅的男子正在緩慢但很有節奏地不斷敲擊著這面戰鼓。

    在他頭頂一面紅色旗幟獵獵。

    但四周只有這一輛牛車。

    儘管長江上無數宋軍戰船正在順流而下,但南岸卻只有這輛牛車,就像沒有看到鄂州城下千軍萬馬般緩緩向前,這詭異的畫面讓所有蒙古士兵一片茫然。

    苫徹拔都兒抬起頭望著千戶忽孫的方向,那裡一面旗幟正在揮動。

    他立刻調轉馬頭。

    “殺!”

    他手中刀一指吼道。

    緊接著他催動了戰馬,而在他兩旁列陣的一百名騎兵立刻跟隨向前,直沖向這輛莫名其妙的牛車,在衝鋒中他們紛紛取出弓箭,然後拉開弓吶喊著不斷加快速度,很快雙方就相距不足百步。

    這時候他男子忽然停止擂鼓然後轉過身。

    他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他從戰鼓下面猛然抽出一個足有人頭大的錘子,並且在錘柄下面迅速拉了一下,緊接著甩手扔了過來,這錘子瞬間就到了苫徹拔都兒頭頂,這名蒙古軍中出名的猛將愕然地仰起頭,隱約間他彷彿看到那錘子上似乎有淡淡的煙跡,他茫然地皺了一下眉頭,驟然間他的視野中一片紅色光芒閃耀,恍如天崩地裂的巨響撞進他耳中,下一刻……

    下一刻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被一枚在頭頂上不足兩米處炸開的,裝了整整十斤黑火藥的手榴彈炸得屍骨無存。

    仙人嘛!

    不能老是扛著大刀肉搏。

    羽衣鶴氅揮手間強虜灰飛煙滅才更有神仙風采,所以楊豐乾脆改成扔手榴彈了。

    要不是他對靈魂能量的使用還不夠熟練,原本他還想乾脆塞硝化棉的,但可惜他手工製造硝酸的試驗一直沒能成功,畢竟他只是初涉此道,估計也得一定時間修煉,最後只能裝黑火藥湊合一下了,至於拉發引信,這個對他來說就不值一提了。就在那十斤黑火藥爆炸的火光,瞬間吞噬了苫徹拔都兒和他身後幾名士兵,並且用狂暴的衝擊波將十幾名騎兵掀翻的同時,伴著那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聲,楊仙尊笑咪咪地把戰鼓下的擋板一掀,就像酒莊里排列的紅酒瓶一樣,密密麻麻一排排同樣的手榴彈伸著木柄等待他的寵幸。

    他有一百枚手榴彈。

    這是他在成都時候親自製作的。

    硝石和硫磺在拜延八都兒的軍械庫裡都有,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很常見的軍用品,剩下無非花點時間提純並製成火藥,然後再裝進鑄造的生鐵砣子製成手榴彈而已,他製造了整整一百枚,全拿到鄂州來裝逼了,就這樣載著半噸多黑火藥的八輪牛車,在八頭堵了耳朵的牛拖拽下,緩慢而又堅定地繼續向前。

    而這時候倖存的幾十名蒙古騎兵已經崩潰了。

    就算人不崩潰馬也崩潰了。

    那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讓從來沒有遭遇過這個的戰馬,瞬間就被動物本能的恐懼所支配,不顧一切地悲鳴著掉頭,發瘋一樣向後逃離。

    而馬背上的蒙古騎兵同樣被嚇懵了,儘管宋軍實際上已經開始使用火藥,尤其是火箭霹靂火球之類守城時候也常用,可這是十斤經過提純和配方優化的黑火藥爆炸啊,定遠號三零五毫米開花彈也就才裝二十斤啊,在蒙古騎兵看來這無異於妖法,再加上這段時間宋軍也不斷宣傳有神仙相助,此刻這一聲爆炸無疑證實了這一點。

    這一個殘缺的百人隊狂奔而逃。

    遠處蒙古千戶忽孫愕然地看著這一幕,巨大的爆炸聲同樣傳到他的耳中,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迅速拔出刀來,緊接著他一聲令下,近千蒙古騎兵立刻洶湧上前。

    很快他們就越過了潰敗的那個百人隊直沖向楊豐,而就在他們進入距離楊豐不足百步時候,一手一枚巨型手榴彈的楊豐亢奮地大吼一聲,咬著一枚手榴彈下面拉繩一拽,右手一甩手榴彈直接飛出,緊接著就到了忽孫頭頂,下一刻同樣的爆炸烈焰吞噬了這位千戶大人,但還沒等他部下騎兵反應過來,第二枚手榴彈接著在他們頭頂炸開,下一刻這個千人隊也毫無懸念地崩潰了。

    而那拉著車的老牛們繼續緩慢而又堅定地向前邁著步子。

    “本仙在此,韃虜前來受死!”

    楊豐高踞車上,背靠著戰鼓一手一枚手榴彈吼叫著。

    然後更多蒙古騎兵洶湧而來。

    儘管這個妖人很恐怖,但蒙古的勇士們不會害怕他,高喊著為大汗報仇口號的他們狂奔向前,在馬背上夾著長矛揮舞著刀誓要將這個殺了他們大汗的妖人踏成肉泥。

    但可惜這沒什麼用,楊豐手中巨型手榴彈不斷拋出,所有靠近他百步內的蒙古騎兵都在那天崩地裂一樣的爆炸聲中,就像撞上無形堤壩的水流般倒捲回去,那天崩地裂一樣的爆炸聲,空氣中那刺鼻的硝煙,爆炸時候那駭人的火光,對於他們胯下的戰馬來說就像掉頭的命令。

    哪怕蒙古騎兵們不畏懼屍骨無存,但這些戰馬驚了,他們的勇敢也沒什麼用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蒙古騎兵洶湧上前然後被爆炸轟回去,整個鄂州城南一片混亂。

    那些驚了的戰馬馱著它們背上的主人,驚恐地悲鳴著四散狂奔,沒過多久後續趕到的蒙古騎兵就已經無法組織進攻了,因為楊豐的牛車前完全被受驚的戰馬護住,這些戰馬沒頭蒼蠅般狂奔著,很快它們就開始衝撞那些新到的騎兵,甚至還有衝進軍營踐踏那些漢軍步兵的。而這混亂根本沒法制止,因為那牛車還在不斷向前,那巨型手榴彈還在不斷飛出,蒙古騎兵頭頂的天空中,恐怖的烈焰一次次炸開天崩地裂的巨響不斷撞擊那些戰馬的耳膜,讓它們那簡單的大腦始終被恐懼支配著。

    它們瘋狂地嘶鳴奔跑,撞擊它們前方所有同伴,甚至把它們主人拋落,把那些倒霉的漢軍步兵踐踏在蹄下。

    這已經不是混亂了。

    這是炸營。

    整個鄂州城南的數万蒙古軍實際上已經接近於炸營,無數受驚狂奔的戰馬如同洪水般肆虐,在它們的衝撞中那些將領徒勞地試圖控制秩序,但卻只能看著混亂蔓延,甚至那些被沖擊的步兵已經開始潰逃。

    畢竟不跑就得被馬踩死。

    而且就算沒被馬踩死,那後面還有個妖魔呢!

    而就在這時候,楊豐身後的長江邊,無數滿載宋軍的小型戰船靠岸,一隊隊全身重甲的宋軍步兵登陸,並且在將領指揮下開始列陣,甚至就連對面的鄂州城門也已經打開,鄂州都統張勝和副手高達率領著城內精銳洶湧而出,伴著城頭助威的戰鼓聲和歡呼聲,首先向圍困他們多日的敵人發起進攻,長江上一隊宋軍大型戰艦也加速向下,直沖向下游陽邏堡和滸黃洲之間的浮橋。

    宋軍的總攻就這樣開始了。

    而楊豐依然站在牛車上緩慢地向前,但不是向鄂州城,而是在城下橫切向南,將手榴彈不斷拋向那些還沒捲入混亂中的蒙古軍,他就像散播瘟疫般,散播著混亂與恐慌,驅趕著蒙古軍不斷潰逃。

    直到他的最後一枚手榴彈拋出。

    這時候曹世雄率領的宋軍前鋒也到了,拋出最後一枚手榴彈的楊豐毫不猶豫地抄起他最愛的狼牙棒,大吼一聲跳下牛車,掄開這柄三百斤重的狼牙棒直衝混亂的蒙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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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三章忽必烈,我來了
    整個鄂州城南戰場此時已經完全殺亂了,隨著一批批士氣如虹的宋軍不斷加入戰鬥,那些混亂潰逃中的蒙古士兵迅速被一塊塊分割包圍。

    後者根本無法有效反擊。

    因為戰馬受驚他們絲毫沒有任何秩序可言,所有人都在沒頭蒼蠅般亂竄,戰馬與戰馬撞擊,騎兵與步兵衝撞,甚至互相擁擠互相踐踏,所有人都在拼命地逃跑,甚至沒有目的的逃跑,而這種恐慌蔓延加劇,哪怕最英勇的蒙古勇士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完成列陣。而無法列陣的騎兵,在結陣的重步兵面前就是菜,戰馬的混亂衝突撞擊中,排著密密麻麻隊形,舉著盾牌和長矛推進的重甲步兵,就像移動的牆壁般擠壓,將馳騁沙場的騎兵牢牢鎖住,然後用長矛攢刺,用長柄戰斧棹刀劈砍,一片片將其硬生生磨掉,甚至乾脆將其擠入水中。

    這一帶到處都水網。

    鄂州就是武昌,完全就在一圈零碎的湖泊和長江的包圍中。

    本身騎兵在這裡就極易被圍堵。

    而蒙古軍所有試圖重新集結列陣的努力也都被楊豐摧毀。

    拖著三百斤狼牙棒的他,在混亂的戰場不停跳躍狂砸,就像拎著球棒的小丑女一樣歡快地殺戮著,所過之處一片血肉飛濺,死屍瞬間鋪滿腳下。

    他專門挑那些重新開始集結的目標,無論是蒙古軍的騎兵還是步兵,只要開始恢復秩序並且準備列陣了,這個傢伙就如惡魔般從天而降,然後一切都毀在他那三百斤重的狼牙棒下。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的前進,人數優勢對他沒用,他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些天上,根本不會在地面上行動,強弓硬弩統統對他無效,床弩現在都射不動他何況牛角弓?其他手段混亂中的蒙古軍也顧不上研究,而他只要落下,那狼牙棒掄開就沒有能阻擋的,別說是蒙古騎兵,就是他們的戰馬都能被一棒砸成肉泥。

    這樣的敵人完全是令人絕望的。

    越來越多的蒙古軍絕望潰敗,那些還沒被宋軍困住的蒙古步騎兵混亂地自相踐踏著,紛紛向北逃亡,很快他們就堵塞了繞過鄂州的所有道路。

    在這塊水網交織的土地上,本來就沒有多少適合行軍的道路,城西是長江的兩道江堤,實際上相當於半沼澤區沒法走,也就是走城東,而數万失去秩序的步騎兵在這裡爭相逃亡,從城北南下的援軍根本無法趕過來,甚至乾脆被這些潰兵一起裹挾下去,而與此同時鄂州向東的城門也相繼打開,更多宋軍衝出橫擊,他們的衝殺又加劇了蒙古軍的混亂,這種混亂甚至很快越過鄂州向城北蔓延……

    “讓開,都讓開!”

    鄂州城東洪山下,一名蒙古軍將領拎著大棍不斷砸在前方士兵身上,帶著自己的親兵,在混亂的道路上硬生生砸開一條通道。

    而在他們兩旁,那些驚慌的士兵立刻被戰馬擠倒,緊接著就被踐踏在馬蹄下,但這時候已經沒人再管這些了,所有人無論蒙古,色目還是漢軍都拼命擁擠著向前,在狹窄泥濘的道路上逃往城北,在他們中間不斷有床弩的巨箭落下,這些巨箭來自旁邊近一里外的鄂州城頭,鄂州城下甚至還有一個宋軍的陣型在橫擊。

    蒙古大軍失敗了。

    敗得如此莫名其妙又敗得如此令人無奈,十萬大軍被一個人擊敗,一個惡魔般令人絕望的敵人。

    曾經橫掃天下,摧枯拉朽般滅亡了所有敵人的蒙古鐵騎,居然就這樣在一個早晨,像過去面對他們的那些宋軍一樣崩潰,甚至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那刀槍不入,揮舞巨大狼牙棒一次次騰空而起的身影,讓哪怕最剽悍的蒙古勇士也只能顫抖。

    這不是人!

    這是神靈或者惡魔!

    他回過頭,無限悲涼地看著身後,那身影是無比刺目。

    突然間他頭頂一聲刺耳呼嘯。

    他急忙抬起頭,就看見天空中一支床弩射出的巨箭急速墜落,但在這支巨箭的箭頭後面,還拖著一點隱約的火光,他的目光立刻轉向這支火球箭的落點。

    “父親,下馬!”

    他驚恐地大吼一聲。

    在他身後,眾親兵簇擁中,一個老將愕然抬起頭,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撲向馬下,就在同時那火球箭如有神助般插在其馬背上,也就是在這時候,引信消失在箭頭後的火藥球中,火光驟然間炸開,儘管這爆炸的聲音和那妖人所發有著天壤之別,但剛剛落地的老將仍舊慘叫一聲被撞得撲倒在地,而且背後被火星濺上開始冒出煙來,緊接著一匹受驚的戰馬衝過,那馬蹄正踏在他腿上,他再一次慘叫一聲。

    前面那將領急忙下馬,幾步衝到他爹跟前,兩名親兵同時下馬,三人迅速抬起重傷的老將往馬背上放,也就在這時候他無意中向後望了一眼,不足百步外的半空中,一雙銳利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他瞬間肝膽俱裂……

    “快跑!”

    他驚恐地尖叫一聲。

    緊接著他放好他爹,然後撲向自己的戰馬。

    而在他背後,剛剛被這一支火球箭吸引了注意力的楊豐,正盯著他的背影同時落地,順手在潰兵中橫掃一圈然後再次躍起,這時候那對父子已經開始加速逃跑,但此時道路完全被堵死,這種情況下哪怕他們用刀砍那些潰兵,也不可能真得加快速度,轉眼間楊豐就從天而降落在他馬前。

    楊豐手中狼牙棒一掃,兩名忠心耿耿的親兵連人帶馬一起飛出去。

    “妖孽,我跟你拼了!”

    那將領哆哆嗦嗦地怒吼一聲。

    然後他挺矛直刺楊豐胸前,楊豐連躲都沒躲,任由那長矛刺中,緊接著上前一步,在矛刃滑開同時一把抓住他胳膊,隨手把他從馬上拽了下來一腳踏住,四周那些親兵們嚇得一哄而散。

    “這是誰?”

    楊豐看著馬背上老將說道。

    後者已經昏迷,被馬踏斷的腿上鮮血還在流淌。

    “家,家父!”

    那將領艱難地說道。

    “你是漢人?”

    楊豐說道。

    “尊神,小人父子都是漢人,原本都是金國的屬民,金亡之後為蒙古人逼迫才不得不為其賣命,小人跟著那蒙古人也只是虛與委蛇,求尊神饒過小人父子狗命,若尊神以小人罪重,求赦家父性命。”

    那將軍哀求道。

    “你倒挺有孝心,滾吧!”

    楊豐抬起腳說道。

    他對蒙古軍中的漢將還是可以網開一面的,畢竟這裡面很多其實都是金國人,跟南宋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還有些乾脆是遼國的舊民,都被異族統治幾百年了,人家不可能對大宋有感情,這屬於歷史遺留問題,沒必要斬盡殺絕,畢竟這時候沒什麼現代民族概念,北宋自己丟了天下,就不能怪一百多年後的北方漢人跟著強者混,他們也是要掙扎求活的,這混亂的世道也不能要求他們太高。

    那將軍趕緊爬起來,牽著馱他爹的馬就要走。

    “對了,你叫什麼?”

    楊豐突然問道。

    “回尊神,小人張弘略,這是家父張柔!”

    那將軍小心翼翼地說。

    “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張弘範?”

    楊豐愕然道。

    “呃,那是小人九弟!”

    張弘略陪著笑臉說道。

    驟然間頭頂惡風呼嘯,下一刻他們父子一起被狼牙棒拍沒了。

    “瑪的,吃了個死蒼蠅!”

    楊豐一臉噁心地說。

    說完他長嘯一聲,周圍那些蒙古士兵立刻鬼哭狼嚎地紛紛逃向洪山。

    楊豐也沒興趣管他們,他看了看南邊戰場,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混戰,不論殘留在城南和城東一帶的蒙古軍,還是裡應外合攻擊他們的宋軍,完全都攪成一團,但明顯宋軍佔據絕對優勢。這一次參戰的各路宋軍可以說是南宋幾乎全部能拿出手的精銳了,那些將領同樣都是這時候不多幾個真正能打的,呂文德,呂文煥,向士璧,曹世雄,劉整,孫虎臣,城內殺出的張勝和高達,還有水上進攻浮橋的夏貴,這都是南宋軍隊的精華,也就還有王堅和張鈺在四川,其他全都集中在鄂州戰場上。

    這些人以幾倍的絕對優勢,圍攻已經被他攪亂的蒙古軍,估計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了。

    就算是出現意外也只能是蒙古軍部分逃走,但想翻盤已經不可能,鄂州城和長江阻止了忽必烈的增援,而唯一能夠選擇的增援通道就在他腳下,還被潰逃的蒙古軍堵死了,既然這樣那就沒必要再為鄂州城下戰局擔心了,城南蒙古軍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倒是城北的蒙古軍該收拾了。

    忽必烈啊!

    這時候忽必烈的大本營還在滸黃洲,也就是武漢東邊長江向北的轉折點白滸,那裡也是蒙古軍浮橋的南端,雖然弄死這位元朝開國皇帝肯定不行,畢竟他死了就沒人回去和阿里不哥打內戰了。

    但調戲一下還是可以的。

    “忽必烈,我來了!”

    楊豐驟然間亢奮地大吼一聲,然後縱身躍起直奔東湖西岸。

    (火器問題,突火槍這一年才發明)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16
第五零四章來,跪下,給爺唱征服
    “到底發生了什麼?”

    滸黃洲的蒙古軍大本營內,忽必烈憤怒地咆哮著。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敗了。

    這裡實際上就是葛店,和鄂州還隔著數十里,這時候的這段長江和現代有很大差別,江水在陽邏南邊龍口一分為二,北支進入一系列湖泊然後在團風和南支重新匯合,中間夾出的大片陸地就是著名的崢嶸洲,忽必烈的浮橋在陽邏跨龍口至崢嶸洲,再從崢嶸洲跨長江至白鹿磯,而白鹿磯就是黃家磯,這座浮橋以鐵索橫江,連接大量木船而成,不僅僅是為了讓蒙古大軍渡江,還鎖斷長江,使賈似道統帥的各軍全部被堵在上游。

    而這是整個南宋的傾國之軍,所有能打的精銳全被他這樣堵住了。

    可以說他穩操勝券。

    就算他短時間內無法攻下鄂州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賈似道的大軍繼續被堵在上游,下游的南宋江山就是他囊中物,因為下游根本沒有能打的宋軍了,只要他有足夠的船隻,只要南邊北上的兀良合台趕到,他就可以抽身順流而下橫掃江南。

    這也正是他實際上知道蒙哥已經死了,但依然不肯撤軍的緣故。

    他的勝利已經在望。

    他想先滅宋,再挾滅宋之威返回爭奪皇位。

    可怎麼就一覺醒來戰局崩潰了?

    手拋天雷,會飛,刀槍不入,就連床弩射中都沒用,使一柄大得嚇人的狼牙棒,擋其鋒者人馬俱碎……

    這是神話故事嗎?

    雖然他也聽說蒙哥是被宋軍中妖人所殺,但任何一個有正常理智的將軍都不會相信這個,戰場上以訛傳訛的東西多了,仙人算個屁,他又不是沒見過漢人所謂仙人,丘處機也不過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道士,知識淵博的確令人敬佩,但要說動手恐怕他一腳就能踹死,這可是北方公認的,連成吉思汗都推崇的活神仙。

    “大王,這就是天意,這是天意要大王北歸啊。”

    他面前一個儒士磕頭說道。

    “大王,別再猶豫了,今國遭大喪,神器無主,宗族諸王,莫不窺伺,倘或先發製人據有帝位,則大王且腹背受敵,大事去矣。南蠻偏安一隅,無非苟延殘喘,大王欲滅之不過舉手之勞,何必執著一時?那阿里不哥與大王一向不和,若其竊得帝位,這天下恐無大王容身之所,今日天降此妖孽正是為警醒大王,此乃天意令大王速速北歸啊!”

    那儒士趴在地上繼續言辭懇切地說道。

    “我豈是畏敵而逃者!”

    忽必烈抬腳把他踢開。

    “走,我倒要看看是何等妖孽能敗我十萬大軍!”

    他緊接著喝道。

    突然間外面一陣混亂,忽必烈急忙衝出,就看見遠處江面上,數百艘宋軍戰艦順流而下,中間帥旗上夏字清晰可見。

    “大王,大王別再猶豫了,若夏貴攻破浮橋就麻煩了!”

    那儒士撲到他腳下,抱著他的腿哭喊道。

    “我有董文炳何懼夏貴!”

    忽必烈冷笑一聲,甩開他直接上馬,一甩鞭子直沖向北,但還沒等他走呢,大批騎兵狂奔而來,為首的大將是木華黎的孫子霸突魯,他的怯薛長,後者一到忽必烈跟前,連行禮都沒顧上,抓住他的韁繩一臉焦急的喊道:“大王快走,那妖魔正在過來,張柔父子已經死在他手下了,那妖魔非人力能阻擋……”

    他還沒說完就突然停下,因為忽必烈正愕然地看著他身後,霸突魯下意識地轉過頭,就看見遠處白滸山上一個身影騰空而起。

    忽必烈打了個冷戰。

    他終於明白那不是神話故事了。

    “撤,立刻過江!”

    他說完毫不猶豫地調轉馬頭直奔正在激戰中的浮橋,話說他也是英明神武,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這種時候已經顧不上管面子了,避其鋒芒保住性命比什麼都重要,但緊接著他又轉回了頭,指著一名親信將領說:“你,帶著旌纛留此!”

    那將領一臉忠勇地點頭。

    好吧,他很狡猾。

    “在這兒了!”

    白滸山頂一棵古樹上,楊大仙盯著那白纛自言自語,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縱身躍起,幾個起落之後就衝下這座孤零零的小山頭。

    白纛處令旗立刻揮動,近千名最精銳的怯薛軍騎兵立刻洶湧而至,這些最剽悍的蒙古勇士毫不畏懼地向他發起衝鋒,他們在馬背上吼叫著,夾著鋒利的長矛直沖向前,瞬間前鋒捲起的塵埃就淹沒了楊豐的身影。但也就是在同時,如同一頭恐怖的霸王龍在肆虐般,人和戰馬的死屍也不斷從這塵埃中飛出,眨眼間那令人絕望的身影就再一次出現在了半空,狂奔的戰馬上,無數騎兵向著他射出了利箭,密集的羽箭在他身上混亂地彈開。

    轉眼間楊豐的身影又消失在怯薛軍的洪流中,然後人和戰馬的死屍再一次飛起,他的身影同樣躍起,頂著毫無意義的羽箭再次向前落下,他就這樣幾乎一條直線刺向忽必烈的中軍大帳。

    “這個妖孽!”

    已經快要到白鹿磯的忽必烈看著這一幕駭然道。

    “大王,快走吧!”

    那儒士在一旁焦急地催促。

    “走!”

    忽必烈看著不遠處的橋頭一臉決然地說道。

    他知道自己這一走,就代表著南征之戰的徹底失敗,至於南岸的蒙古軍他倒不太擔心,因為宋軍不具備吞下這十萬大軍的能力,哪怕浮橋被毀掉,南岸蒙古軍無非沿江繼續向下游進攻,尋找合適位置重新渡江,甚至大舉南下與兀良合台會合,以這時候下游宋軍的防禦,這支大軍想從九江南下打到潭州很容易,當然,他們的損失會很大。

    “我早晚會回來的!”

    他恨恨地說道。

    然而他卻不知道,就在這時候剛剛衝過怯薛軍的楊豐,卻突然將目光落在了他身旁的儒士身上,後者那一身儒袍在全部盔甲的忽必烈和隨行將領中格外醒目,楊豐看著他,再看看那中軍大帳,臉上突然露出笑容。儒生啊,能跟隨在蒙古軍中的儒士,那無疑得是忽必烈最信任的了,而他最信任的,而且跟隨他南下的,也就只有那個號稱元朝蘇武,忠心耿耿為蒙古人統治中原鼓吹的郝經了,那麼這時候郝經和誰一起北逃呢?

    楊豐又看了看那中軍大帳,驟然間發出一聲長嘯,毫不猶豫地轉頭直奔這邊。

    “快,攔住他!”

    忽必烈身旁的霸突魯驚恐地吼道。

    緊接著他們身旁跟隨的另一隊怯薛軍掉頭沖向楊豐,忽必烈等人不顧一切地抽打戰馬拼命加快速度,那數百名怯薛軍轉眼撞上楊豐,已經沒興趣跟他們糾纏的楊大仙,連理都不理這些騎兵手中的武器,任憑他們攻擊到自己身上,然後幾個起落之後就越過了他們,而這時候忽必烈等人眼看就衝上浮橋了,這些人騎的都是最頂級戰馬,實際上已經不是蒙古馬而是中亞馬,全速狂奔的速度其實並不比他慢。

    一看要追不上了,楊豐直接大吼一聲,雙手握住那狼牙棒,以極快的速度轉了一個圈,緊接著撒手,那三百斤重狼牙棒帶著恐怖的呼嘯,瞬間飛到了忽必烈等人背後。

    兩名倒霉的隨行將領立刻被砸成碎肉,他們的血肉和盔甲碎片,連同那狼牙棒繼續向前,打得忽必烈身後一片慘叫,但他卻如有神助般躲過這一劫,只是那狼牙棒卻從他身旁掠過,掠過的瞬間就像拂過的羽毛般,輕輕在他的戰馬頭上掃過,然後那戰馬的半個腦袋消失了。以超過五十公里時速狂奔的戰馬沒有絲毫猶豫地一下子跪倒,巨大的慣性讓馬背上的忽必烈立刻向前飛出正好撞在霸突魯背上,兩人慘叫著一起摔在了橋頭,好在是摔進江水,雖然摔得幾乎昏過去,但在冰冷的江水刺激下,兩人還是同時睜開眼。

    “快,放箭!”

    霸突魯吐出一口鮮血聲嘶力竭地喊道。

    守衛浮橋的近千名士兵立刻將弓箭對準楊豐,甚至還有兩具床弩同樣瞄准他射出巨箭,這些利箭的撞擊力量讓躍起在半空,正要向下落的楊豐一下子倒飛並墜落下去。

    “快,所有弓箭全射他!”

    同樣清醒過來的忽必烈喊道。

    很顯然他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楊豐無語地上前一步,緊接著數以千計的利箭洶湧而至,這些箭因為脫靶,自相撞擊,實際上真正射中他的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但這些箭也的確給他製造了阻力,一支箭的重量是近百克,而一百支箭的重量就是十千克,以近兩百千米時速撞擊,那力量也是很強大的,尤其是還有那力量強大的床弩。雖然這不是集中在某個點,而是遍布他全身,所以根本不可能突破他的能量護盾,但卻可以阻止他繼續跳躍著向前,畢竟在天空中這樣的撞擊力量並不比他跳躍的力量弱,他不得不就像颱風天迎著暴風雨般艱難向前,然後……

    “你覺得你的士兵能一刻不停地連射幾箭!”

    楊豐掐著忽必烈脖子,在後者的不斷掙扎中,把他從水中提起來舉到了半空,然後帶著一臉的獰笑說道。

    “來,跪下,給爺唱征服!”

    他緊接著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17
第五零五章1259年的恐怖片
    忽必烈在楊豐手中掙扎著,伸著雙手拼命抓住他手指,徒勞地努力著試圖掰開那鐵鉗,也算壯實的身體被舉在半空,就像是個無助的小孩一樣,後面那些士兵嚇得全部放下弓箭,一個個難以置信地看著這畫面,看著他們英明神武的大王就這樣落入敵人之手。

    “妖魔放手!”

    忠心耿耿的霸突魯大吼一聲。

    緊接著他拎起一把鐵鎚狠狠砸向楊豐的胳膊,楊豐冷笑一聲,連躲都沒躲只是傲睨地掃視一眼,那鐵鎚緊接著落在他胳膊上,立刻被護體能量彈開,而就在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像異形裡的抱臉怪一樣,瞬間探出一把抓住了霸突魯的臉,在後者的慘叫聲中同樣將其提起來。一直提到了忽必烈的旁邊,讓兩人的臉近距離相對著,然後他露出一絲xie惡的笑容,抓住霸突魯臉的那隻手緩緩握緊,積聚到那裡的靈魂能量如同強酸般讓這張臉緩緩溶蝕,就像融化的蠟像般,細胞變成血水不斷向下流淌,很快露出了裡面的骨頭,緊接著連骨頭都在融化。

    這種就算拿到現代三流恐怖片裡也能收穫一片尖叫的場景,讓近距離欣賞的忽必烈驟然瞪大了眼睛。

    “啊!”

    他緊接著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然後他直接被嚇尿了。

    而霸突魯卻依然沒死,這位木華黎的四世孫,蒙古帝國世襲的第三怯薛長,可以說最頂級的貴族,在臉上傳來的劇烈疼痛中,不斷抽搐著,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音,雙手死死抓著忽必烈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極度深寒裡面那大章魚吐出來的那傢伙。

    忽必烈發瘋一樣尖叫著。

    他如避蛇蠍般躲避著霸突魯的雙手。

    四周所有蒙古勇士們一片顫栗。

    突然間楊豐身後一聲嚎叫,就在同時一個人撲到了他背上。

    “快救大王!”

    那儒士發瘋一樣吼叫著,然後惡狠狠地咬向楊豐脖子,就在同時四周的忽必烈侍衛清醒過來,或許是被這儒士的忠誠感染,所有人就像野獸般嚎叫同時撲向楊豐。

    “操!”

    楊豐無語怒罵。

    他隨手扔開還沒死透的霸突魯,向後一下子揪住那儒士的頭髮,狠狠地向前一甩在後者的慘叫中,就像摔死狗一樣把這貨摔在地上,後者的腦袋正好撞上一塊石頭,瞬間就如西瓜般炸開。

    但也就是在同時,數十名蒙古勇士全部壓在楊豐身上,其中有幾個更是直接壓在了他舉著忽必烈的那手臂上,雖然楊大仙神勇無敵,但遇上這種事情也有些手忙腳亂,暫時還不能殺忽必烈的楊豐只好暫時鬆開了手,去扯下如同金剛裡那些變異蝗蟲般爬滿自己身上的蒙古勇士。

    忽必烈一下子倒在地上。

    然後四周數以百計的蒙古勇士悍勇地吼叫著繼續蜂擁而上,就在他們依靠數量終於壓倒楊豐,並且把他徹底淹沒的同時,有人以最快速度從底下拖出他們的大王,但混亂中還是有不少大腳踩在忽必烈身上,實際上這時候很多蒙古勇士也跟瘋子沒區別,他們都不一定看得見他們大王。其中不知道哪隻腳陰差陽錯地踩在了他兩腿中間,已經昏迷並且被拖出大半的忽必烈,驟然發出一聲詭異的慘叫甚至疼得向上一直腰,不過混亂中也沒人注意這些,緊接著他就被那些侍衛硬生生拖了出去,以最快速度抬起來衝上浮橋。

    “快,上,上,壓住他!”

    浮橋的橋頭,一名蒙古大將發瘋般吼叫著。

    無數最精銳的怯薛軍勇士,就前赴後繼不斷向前,撲到那個體積越來越大的人山,用他們的血肉之軀硬生生壓住那可怕的妖魔,為他們大王的逃出生天贏得時間。不得不說這時候的蒙古勇士的確悍勇,楊大仙縱橫幾百年,還是第一次被人以這種方式製住,甚至八旗健兒,什麼鐵浮屠,什麼神族戰士,在怯薛勇士面前統統都是渣渣。

    但就在這時候,浮橋正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宋軍水師中最大的那艘戰船帶著滿身火焰,殺出混戰的戰場,然後硬生生撞上了浮橋,固定在白鹿磯岩石上的鐵鎖鏈立刻發出不堪重負的摩擦,那戰船甲板上一名宋軍老將亢奮地吼叫著,帶領部下縱身跳下。護著忽必烈的那些侍衛立刻上前,雙方緊接著在狹窄的浮橋上展開血戰,趁此機會那些抬著忽必烈的侍衛硬生生殺過去,而就在同時宋軍士兵投下的火油罐也引燃了浮橋,而在混亂的廝殺中,越來越多的宋軍戰船撞擊浮橋。

    就在這時候橋頭的人山處,一聲狂暴的咆哮驟然間響起。

    無數蒙古勇士飛起來。

    而在他們中間,一個血紅色的身影沖天而起。

    所有宋軍士兵一片歡呼。

    被上百條壯漢壓了好幾分鐘的楊豐憤怒地咆哮著,頂著對面射出的利箭直衝到白鹿磯旁,一把抓住那粗如人腿的鐵索鏈,很狂暴地大吼一聲向外一扯,被靈魂能量切斷的鎖鏈象徵性地被扯斷。在無數蒙古士兵的驚叫聲中,沉重的鐵鎖鏈嘩啦一聲沉入了江水中,在江水的推動下,僅僅以木板和繩索相連的浮橋立刻向下游彎曲成弓型,這時候剛剛殺死一名蒙古軍官的那名宋軍老將,掄起手中戰斧吼叫著狠狠砍在腳下木板上,然後抓住繩索迅速沖上自己的戰船。

    隨著那連接小船的木板斷開,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般,整個浮橋發出一聲奇怪的響聲,然後瞬間一分為二各自推向兩旁,被阻擋在上游的宋軍戰船恍如決堤的水流般,向著下游洶湧而前。

    浮橋就這樣被攻破了。

    而就在這時候,鄂州城下潰敗的蒙古軍主力洶湧而至,他們愕然地看著已經折斷的浮橋,全都發出了絕望的嚎叫。

    當然,此時嚎叫也沒用了。

    潰敗的蒙古軍只能沿長江南岸繼續向下游逃竄,不過他們後面的宋軍也已經無力追擊了,步兵是沒法追騎兵的,實際上宋軍也沒力氣打了,這樣的結果對賈似道來說已經是奇蹟一般,勝利已經如此輝煌,沒必要再冒險繼續。蒙古軍的潰敗很大程度上是混亂造成的,但本身他們的戰鬥力並沒受太大損失,尤其是作為核心的那些蒙古騎兵,絕大多數都逃出生天,一旦宋軍追擊筋疲力盡,這些騎兵恢復秩序掉頭一沖,宋軍弄不好還得潰敗。

    見好就收才是正理。

    而楊豐同樣也沒興趣再打了,這一戰他的所有目標都達到,他以神仙之尊難道還拎著狼牙棒滿戰場砸那些小兵?他緊接著登上一艘靠岸來迎接他的宋軍戰船,甲板上那個斬斷浮橋的老將立刻叩首相迎。

    “夏老將軍,威猛如故啊!”

    楊豐拉起他說道。

    “國師神威無敵,老朽敢不奮勇!”

    南宋出名的猛將夏貴謙卑地說。

    不過原本歷史上這個老頭的勇猛也就盡於鄂州之戰了,在此之前他幾乎戰無不勝,雖然他在兩淮一帶不是主要戰場,但他的確沒敗過,之前他剛剛在懷遠擊敗向其進攻的蒙古軍,此後官運亨通可銳氣沒了,直到丁家洲不戰而逃,快八十了以整個淮西三十六縣投降元軍,當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他知道南宋大勢已去,為他的子孫後代打算,畢竟他已經為南宋貢獻出一個兒子了。

    楊豐站在甲板上看著北岸,崢嶸洲上的蒙古軍已經開始撤退,忽必烈終究還是逃出生天。

    這就可以了。

    忽必烈必須活著,他不活著蒙古的內戰就不會爆發,然後阿里不哥就會掌握大權,而阿里不哥是反對漢化的,他的控制下的蒙古,只會以更殘酷手段對待北方的漢人,目前楊豐還沒工夫去管北方,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將北方置於忽必烈統治下,至少他的統治更加溫和。而這一戰讓忽必烈實力嚴重受損,原本他和阿里不哥爭天下的主力就是南征的大軍,另外再加上兀良合台所部,但現在這支大軍損失慘重,能有多少撤回江北還很難說,這樣他回去以後也只能更加依靠那些漢族地主,加速漢化以對抗漠北的阿里不哥。畢竟他只能依靠這些人,這樣北方老百姓的日子還能稍微好過一些。雖然這樣也會讓忽必烈的政權更加穩固,但對於楊豐來說無論他如何發展都不值一提,他就是變成聖主明君在楊大仙面前也都是渣渣,話說楊大仙幹掉的聖主明君多了。

    事實上他更期待忽必烈變成聖主明君,然後好看看那些士紳的表演。

    北方已經出現了郝經這樣的,接下來肯定會有更多郝經出現,當忽必烈向著聖主明君邁進,而南方卻出現他這樣的禍國妖孽時候,那些士紳究竟該如何選擇呢?會不會也像明朝那些一樣扶清滅妖呢?

    很值得期待呀!

    至於此時南岸的蒙古軍……

    那是賈似道需要解決的,楊大仙不負責給他擦屁股。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18
第五零六章國師
    鄂州之戰就這樣結束了。

    當楊豐乘坐戰船重新回到鄂州的時候,城內軍民已經在歡呼這場輝煌的勝利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大捷。

    也是宋蒙戰爭中最輝煌的勝利。

    儘管宋軍斬首只有六千,而且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楊豐幹的,另外還俘虜了一萬,但宋軍的傷亡卻接近了兩萬,算起來雙方損失差不多,真要算正牌蒙古兵,估計也就三分之一,很顯然賈似道不繼續追擊是對的,就雙方戰鬥力的差距,繼續追擊肯定少不了一場大敗,這就是步兵對騎兵的無奈,勝利可以獲得,但不能因之最大限度擴大戰果,相反如果輸的是宋軍那就肯定一潰千里了。

    當然,這個斬獲數字是沒摻水分的真實數字,至於向臨安奏報的……

    “十萬!”

    賈似道亢奮地喊道。

    “今有國師神威無敵,眾將士奮勇爭先,俘斬十萬,斬其名將近百,韃酋忽必烈僅以身免,此曠世奇功,老夫已奏明官家,諸位封侯可待!”

    他舉著酒杯繼續喊道。

    然後一幫將領紛紛舉杯同飲這慶功酒,倒是楊豐端坐上首笑而不語,就在這時候,一名軍官急匆匆跑進來趴在賈似道耳畔低聲說了幾句,後者臉色不變示意他退下,緊接著賈似道看了看楊豐,楊大仙淡然說道:“可是韃虜圍潭州?”

    “國師神機妙算,確是韃虜圍了潭州。”

    賈似道忙說道。

    他當然不知道就楊豐那聽力這點距離毫無壓力。

    “師憲欲如何收此殘局?”

    楊豐說道。

    “國師,韃虜如今在江南者尚有不下六萬,雖然浮橋截斷但非孤軍,此前鄭鼎之軍已入江西,若韃虜自興國軍南下,與圍潭州的兀良合台合兵向臨安,恐怕會驚擾聖駕,需知其以騎兵為主,我等皆步卒難以追及。“

    賈似道說道。

    顯然他還是很清醒的。

    對於南宋來說,現在最怕的已經不是蒙古軍滅宋,而是後者對江南的破壞,南岸的六萬蒙古軍,如果繼續沿江東下,那麼沿途不會有任何城池能阻擋他們,因為沿途根本沒有能打的軍隊,之前忽必烈分出一支偏師由鄭鼎率領就輕而易舉地殺進江西,那麼這個六萬大軍的龐大集團可以輕易攻破任何一城,以戰養戰也不用考慮後勤,向下游全是這時候南宋最富庶的州縣,隨便打下一個大點的城市就能劫掠足夠物資,而宋軍最大的依仗就是長江可以快速地調動兵力,但如果這六萬蒙古軍離開長江南下呢?

    他們會很輕易打到隆興府也就是南昌,然後兀良合台會立刻棄潭州轉而與他們會合,再一起向東沿著信州衢州路線直撲臨安。

    那麼宋軍這邊就傻眼了。

    因為賈似道的大軍不可能在長江以外追擊蒙古騎兵,哪怕他能夠提前趕到臨安布防,並且最終消滅了這支蒙古軍,但江南也毀了,這一路可全是南宋的根基啊,本來就已經瀕臨崩潰的南宋財政會徹底崩潰,而江南那些一百多年沒經歷戰火,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的百姓會任由蒙古鐵騎的屠刀殺戮。

    “那麼師憲之意是?”

    楊豐似笑非笑地說。

    “國師,弟子斗膽,咱們應該跟那忽必烈和談了。”

    賈似道說道。

    “咱們許江南蒙古軍北歸,忽必烈召回兀良合台,兩下就此罷兵,那忽必烈若北歸,必然要去爭那帝位,蒙哥為國師所誅殺,而蒙古諸王互不相容,其內戰是必然,這樣咱們即可保江南不受荼毒,又可坐視其內亂,可謂一舉兩得。”

    他頗為得計地說道。

    說到底對他,或者說對南宋朝廷來說,最重要的是別讓戰火從上游燒到下游去,否則就算勝利也得不償失。

    “汝為統帥,一切由汝定奪!”

    楊豐淡然說道。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宋軍的戰鬥力能夠保證一舉吞掉這六萬蒙古軍,那他是不介意殺個痛快,但目前宋軍戰鬥力做不到這一點,那麼就只能選擇一個最合理的了,鄂州的宋軍就算立刻裝船,然後順流以最快速度運到下游也沒用,除非他親自出馬否則宋軍不可能在南岸蒙古軍主力趕到前奪回壽昌軍和興國軍。實際上他親自出馬也夠嗆,因為這時候估計蒙古軍前鋒已經進興國軍了,這個地方基本上相當於大冶,鄭鼎率領的蒙古軍就是從這裡向南插江西腹地的,就那幾十千米距離,蒙古騎兵在這段時間裡早跑過去了。

    他的默許解決了賈似道的最後一點顧慮,雖然理論上他不需要聽楊豐的,但現在他可沒這膽量。

    至於如何與忽必烈聯絡……

    這個他當然有自己渠道,實際上恐怕在戰前他就與忽必烈有聯繫,戰爭中互相試探下底線很平常,這些就與楊豐沒什麼關係了,他在鄂州享受萬民朝拜就行,另外他還找賈似道要了五百匹戰馬,由呂文德負責送到成都去給蕩寇軍,這一戰賈似道俘獲了五千匹戰馬,這個數字對於南宋眾將領來說簡直就是一夜暴富,要知道原本歷史上賈似道突圍去黃州時候,為了護送自己,他搜羅全軍也不過才搜羅了七百騎兵。

    這麼多戰馬楊豐當然要分一份。

    還有俘獲的財物他也要了一部分給蕩寇軍,連忽必烈的大本營都被他抄了,這個自然少不了。

    總之接下來戰爭與他無關了,他在鄂州軍民的虔誠伺候下,一直住了近一個月時間,期間賈似道迅速與忽必烈達成和談,這個問題上兩人完全可以說是一拍即合,忽必烈幾乎全盤接受了和談條件,南宋方面放南岸蒙古軍北歸,忽必烈派使者召回兀良合台一起北歸,雙方恢復戰前邊界,蒙古軍撤回到河南,甚至一直恢復到當初的宋金邊界,忽必烈派使者到臨安謝罪,為無故侵宋賠禮道歉,這一點很重要,這樣賈似道就可以堵朝中那些大臣們的嘴了,以後兩國和平共處互不侵犯。

    實際上賈似道還堅持在四川和漢中也應該恢復宋金邊界的,忽必烈以自己還不是蒙古大汗,管不到四川那邊為理由搪塞,不過承諾自己成為大汗後會歸還所侵占之秦嶺以南土地。

    當然,這只是說說而已。

    總之就這樣南宋與蒙古之間持續了整整七年的戰爭告一段落,以後什麼時候再開戰看情況,至少目前雙方恢復了和平,東線完全恢復當初宋金對峙時候的邊界,之前忽必烈侵占的整個淮西和鄂東之地全部歸還,包括從安南北上的兀良合台所部侵占的土地也全部歸還,後者在一個月後就率領所部蒙古騎兵北上,而隨行的僕從軍原路撤回一直撤退到大理,急於回去爭皇位的忽必烈雷厲風行地完成撤軍,雙方之後再無任何衝突,甚至還達成了互市的協議。

    很顯然忽必烈也害怕自己和阿里不哥開戰後,宋軍會突然在背後捅他的刀子,尤其是對給他造成嚴重心理和生理傷害的楊大仙,還特意派了一名使者攜厚禮謝罪,然後楊豐留下他的禮物趕走了他的使者。

    當然,禮物留下就可以了。

    一個月後,楊大仙在鄂州等到了大宋皇帝趙昀派來的使者,不過這次的使者不是太監,封楊豐為國師的使者早就到了,這次是迎國師前往臨安的使者,趙昀派出了他的養子,忠王趙禥代表他來迎接國師,趙昀唯一的兒子很早夭折,趙禥實際上就是皇位繼承人,只不過還沒正式冊封為太子而已,原本歷史上他很快被冊封,也就是傳說弱智的宋度宗,不過以楊豐看他不是弱智,倒是更像劉禪。

    宋朝某種意義上說的最後這兩個皇帝都很傳奇。

    趙昀實際上相當於平民出身,他是宗室遠支,別說榮華富貴了,就是連官都沒得,生活都很困難,甚至不得不跟著他哥哥生活,他哥哥居然只是個保長,他上台只是因為權相史彌遠需要一個傀儡而已。至於趙禥是趙昀弟弟的兒子,但是妾生的,出生前他媽被大婦硬灌了打胎藥,不過估計藥力不足或者買了假藥,他居然還是頑強地誕生,只是身體很弱外加智力發育比較遲緩,但他仍然在賈似道等人支持下當了皇帝。

    其實這時候的南宋,有點像寧可要外國人當國王,也不要本國貨的英國貴族們,王公大臣們寧可要遠得幾乎到天邊的宗室遠支,要智力發育不良的,甚至幾歲的小孩,總之都是很特別的,他們也不要正常一點的皇帝。

    說白了一句話。

    好控制。

    如果南宋不滅亡,這個國家早晚得被士紳們折騰到類似英國,架空國君權力,然後整個國家由士紳來說了算,他們的目的就是這樣的,最後的形式可能不同,但本質不會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沒抵擋住蒙古大軍的鐵蹄而已,使中國一下子又倒退回到了近乎奴隸制的時代。

    就像明末一樣,野蠻硬生生打斷了文明的進步。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18
第五零七章大宋忠奸錄
    楊豐在兀良合台率領的蒙古軍渡過長江後,才乘坐水師的戰艦,連同趙禥一同順流而下。

    至於賈似道當然陪同了。

    鄂州的各軍交給呂文德就行,反正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呂文德只需要監督忽必烈的軍隊完全撤過淮河就行了。

    根據這段時間的小道消息,忽必烈其實受了重傷,就連見宋軍使者都是強撐,而且傷的地方好像還很難啟齒,這時候鐵木真是被西夏王妃咬傷而死的消息,也已經通過楊豐之口傳開,再加上蒙哥的重要器官也被他一腳踩爛,如今居然連忽必烈的也似乎不保,他們這爺孫們的故事在南宋民間已經氾濫開,演變出了無數喜聞樂見的傳說。

    當然,這也是賈似道故意的。

    漠北的阿里不哥肯定也喜歡這個消息。

    而一個毀了某重要器官的忽必烈肯定會成為內部笑柄,就連其部下都不會像以前那樣敬畏他,也就是說忽必烈會更弱勢,那麼為了贏得這場皇位爭奪戰,他就會更加依賴那些漢軍世侯。後者必須幫他,因為阿里不哥不喜歡漢人,忽必烈是他們唯一的選擇,那麼忽必烈將不得不更尊重他們,甚至在必要時候忽必烈還得求助於南宋,這樣以後在南北交往中,賈似道可操作的東西就多了,比如說通過利益交換獲得馬匹……

    這一點尤其重要。

    因為蒙古這時候已經控制了南宋的所有馬匹來源,如果忽必烈不放開限制的話,南宋根本得不到任何外來的戰馬,之前宋朝購買戰馬都是從吐蕃,但現在別說吐蕃,就是去阿拉伯都是蒙古人地盤。

    總之削弱忽必烈,但扶持他和阿里不哥爭奪皇位。

    這是目前最好的戰略。

    當然,楊豐沒興趣管這個,他在浩蕩大江上順流直下,一邊欣賞著沿岸美麗的風光一邊奔赴臨安。

    這時候的南宋,無疑正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照耀下,儘管端平入洛耗盡了宋理宗的國庫,但民間卻依舊富庶,依靠著發達的海外貿易,依靠著繁榮的手工業,依靠著手中那些越來越廣袤的土地,江南士紳正在將這個國家建設成為他們的樂土。他們在自己優雅寧靜的田園別墅裡,伴著歌伎舞女的樂舞,吟詠著流傳千古的美麗詩詞,討論著為後世所銘記的哲學思想,他們的藝術成就甚至令數百年後都為之驚嘆,然而……

    這個國家需要的不是這個!

    當異族鐵蹄踏碎這如畫江山,當蠻族的屠刀讓血染紅田園時候,他們的一切也不過只是個泡影。

    就像當年一樣,那宋徽宗字寫得再好,最後也免不了在五國城的飢寒交迫中了此殘生,要想避免再一次的華夏浩劫指望這些人是沒用的,他們已經徹底廢了,他們也不會振作起來,因為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美好的時代了。

    這已經是扒灰公的時代。

    就是趙昀把扒灰公的學說確定為正統的,然後僅僅四十年時間南宋就亡了,所以楊豐不會再指望這些人,文天祥的氣節並不能掩蓋這個群體的罪孽,崖山是他們自己造成的,他們唯一不同於明末那些傢伙的,也僅僅是他們還保留了一點廉恥,或者說他們還沒進化完全,明末那些人才是進化完全的,而他們的本質決定了他們也不會去走另外一條路,畢竟他們不會知道自己最終會走到崖山。

    總之此刻楊國師的目標,也將如同那些電影中代表妖孽的國師一樣,帶著妖氛席捲大宋。

    他期待誅妖者的出現。

    “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

    楊豐慨然長嘆。

    “不想國師仙人亦知辛稼軒!”

    他身旁一個官員說道。

    此時他正在鎮江北固樓,說話的是南宋史可法,這時候的知揚州李庭芝,應該說他超越了史可法,畢竟史可法身後還有朝廷,而李庭芝在宋恭帝投降後依然死守揚州,哪怕宋恭帝和謝太后以詔書命令他投降,他也繼續死守直到城破身死。

    此人與賈似道關係不錯,實際上兩人都應該算孟珙門下,是孟珙向趙昀舉薦的賈似道,後者可不是傳說中靠他姐姐上位,他姐姐雖然受寵但實際上早就死了很多年,賈似道是正牌進士出身,是靠孟珙舉薦才真正得到趙昀信任。而孟珙又向賈似道舉薦了李庭芝,包括呂文德,王堅這些也都是孟珙帶出來的,不得不說南宋直到現在還在享受岳飛的遺澤,岳家軍這一系統也算守護大宋朝直到最後了。

    “我與稼軒相識於天界,又豈不知其詞作?”

    楊豐一本正經地說。

    “呃?”

    李庭芝閉嘴了。

    “國師,不知除辛稼軒外,尚有何人歸於天界。”

    另一官員陪著笑臉說道。

    這是著名的奸相丁大全,他已經被罷相,並以大學士知鎮江府,這時候賈似道儘管以參知政事為宰相,但實際並沒大權獨攬,朝廷中與其並列甚至高於他的還有,除了這個剛剛罷相的丁大全外,這時候還有吳潛是高於賈似道,另外趙昀寵信的閻貴妃一係也還有批人,這批人甚至應該算賈似道的政敵,

    “凡忠臣義士皆居天界,如岳飛等人者與眾神同列,而凡夫俗子輪迴轉世,有罪如奸佞者打入幽冥火獄。”

    楊豐說道。

    “何為忠何為奸?”

    李庭芝問道。

    楊豐向旁邊一伸手,一名賈似道送給他的小侍女立刻遞上一本書,他隨手接過拍在李庭芝面前,上面赫然寫著五個大字:

    大宋忠奸錄。

    “這是有宋以來,部分受天界諸神審判,以功居仙界與眾神同列,及以罪被打入幽冥受火獄者名錄,只是部分而已非所有,汝等可為準繩,此名錄亦可公之世人,本仙此次下界並非全為韃虜,昊天上帝以人間久不識仙顏,道德淪喪邪魅橫行,故以本仙重建大道。”

    緊接著他說道。

    李庭芝小心翼翼地翻開,然後嚇得趕緊合上了。

    旁邊丁大全疑惑地湊過去,李庭芝毫不猶豫地把這本書推給他,丁大全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同樣小心翼翼地翻開,然後低頭,幾乎瞬間他就一臉尷尬地合上了,同時下意識地摀住了自己的小心肝,很顯然有了一種心跳的感覺。

    呃,那名錄第一頁第一個赫然是趙構,後面帶著火獄百年,輪迴轉世為娼。

    這的確不能再往下看了。

    丁大全還想坑賈似道,瞬間恢復正常然後將其推給了賈似道,賈似道笑咪咪地拿起來,然後雙手捧給了楊豐,楊豐一臉無所謂地接過。

    其實他就是不准備讓人看的,這種東西越明白越不好,畢竟評價一個人遠沒有那麼簡單,這些傢伙都不是頭腦簡單好忽悠的,可以說都是老奸巨猾,很清楚朝廷的內幕,所謂忠臣奸臣在他們心中更明了,楊豐的評價並不一定準確,但他又需要這樣一個東西來對南宋這些大臣產生威懾,那麼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這樣,讓他們知道上天自有賞罰,又不會讓他們產生懷疑。

    反正趙構是洗不白的,他們都很清楚是誰要殺岳飛,而楊豐既然已經明說把岳飛與眾神同列,那麼趙構就必須受罰才合理。

    他就乾脆用趙構把這些人嚇住。

    另外也是讓他們明白,楊大仙並不尊重皇權,連趙構都被眾神打入幽冥火獄燒一百年,那麼作為天界神仙怎麼可能尊重老趙家,這樣也就確立了神權高於皇權,而中國歷代王朝所努力的,都是皇權高於神權,楊豐就是在推翻這一點。他推翻掉皇權至高無上的地位,才好繼續玩下去,而他並不擔心趙昀會無法忍受,雖然丁大全肯定告密,但只要楊豐不要他江山,趙昀才不在乎趙構是不是在火獄燒一百年呢!

    他是趙德芳的後代,跟趙構又沒什麼感情。

    而楊豐對他還沒興趣。

    宋理宗雖然不能說優秀,但好歹也是中國最早建立官辦孤兒院和敬老院的皇帝,對於這樣的皇帝,楊豐還是保持一定的尊重,畢竟在封建時代一個帝王能想到天下孤兒,這真得可以說奇蹟一樣,不論出於什麼目的都是值得尊重的,楊大仙不介意讓他安安穩穩過完最後四年,帶著帝王榮耀入土為安。

    呃,這才是最主要的。

    楊豐把忠奸錄交給侍女。

    丁大全和李庭芝互相看了看,很顯然他們也意識到,這個剛剛挽救了大宋江山的國師,給大宋帶來的恐怕沒那麼簡單,這是福是禍還不好說啊!

    當然,楊豐就沒興趣管這個了。

    緊接著他就在鎮江百姓虔誠地歡送下沿運河而下,船隊在這時候這個世界上最富庶的土地上,緩慢地一站站向前,沿途州縣百姓無不歡呼著迎接剛剛拯救了他們的國師。如果拯救他們的是軍隊,那麼肯定不會受到他們如此歡呼,但神仙就不一樣了,尤其是楊豐再偶爾展現一下神蹟,就更加容易引起狂熱了,總之他無比招搖地一直到達臨安。

    (明天一章,改文,二道販子陣亡)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19
第五零八章公主啊
    臨安西太一宮。

    “此處不錯,以後本仙就居此處了!”

    楊豐看看前面的孤山,再看看後邊西湖的清波滿意地說道。

    這裡是供奉太一神的,而南宋的太一供奉按照太一五福的標準,一共建有東西南北中五座太一宮,但按照國師說法,這些都是錯誤的,太一實際上並不是單獨的神靈,而是過去楚地百姓對昊天上帝的稱呼,所以十神太一的說法是不對的,而他作為昊天上帝派來拯救蒼生的,那自然要住在供奉昊天上帝的地方。

    當然,主要是這地方風景好,實際上就是西湖孤山,這裡不但有西太一宮,還有四聖延祥觀,甚至還有一座行宮,這裡沒有臨安城牆阻擋,四周都是西湖的湖面,方便各地老百姓過來朝拜他,未來國師大人的主要工作就是傳教,尤其是面向最底層的老百姓傳教,他要是被圈在皇城還傳個屁。

    “不知國師還需哪些?”

    宋理宗手下頭號大太監,民間號稱董閻羅的董宋臣陪著笑臉說道。

    國師這是剛剛從宮裡回來,雖然因為丁大全的告密,再加上他的拜上帝教體係對舊的道教體系造成了不小衝擊,讓他和趙昀之間關係開始有點虛情假意,但在禮遇上還是必須小心伺候他的,不僅僅是讓他住西太一宮,甚至就連整個孤山全都賜給他。

    畢竟有他在南宋鎮壓著,大宋基本上就不需要擔心蒙古人了。

    和那些玄幻的東西相比,還是最現實的利益更重要,只要國師不謀朝篡位,那麼趙昀還是可以容忍其他的,另外在趙昀看來,他一個堂堂神仙,還不至於對他們老趙家的皇位感興趣。說到底趙昀對趙構火燒百年也的確沒什麼不滿,而楊豐的神話體系雖然衝擊了舊的,但好歹他把玉皇大帝也算做了人們對昊天上帝稱呼之一,這樣兩個體系的至高神沒有變化,而宋朝皇帝每年也是要在郊外祭昊天上帝的,這樣拜上帝教和道教並無本質衝突。

    倒是光頭們比較尷尬了。

    但光頭不是南宋的國教,而道教才是,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光頭沒有什麼發言權。

    當年宋徽宗下令全國寺廟改道觀,他們不也一樣老老實實改名?

    至於扒灰公一系……

    雙方至今尚無正面衝突,那些儒生們對於國師的到來保持冷靜。

    必須得清楚一點,儒家並非宗教,孔子也不是神,自始至終儒家就是一種人間學說,一種哲學思想,從來都與宗教沒什麼關係,釋道儒三教的教從來都不是宗教的教,而是教化的教。儒生們從來都不介意信佛或信道,什麼對他們有利他們就信什麼,他們甚至連雅威都可以信,那麼還有什麼不能信的,把儒家作為宗教對待是歐洲人幹的,是當年教廷神經緊張的產物,如果不是康麻子朝教廷特使鐸羅禁止儒生信徒祭孔,儒生們也並不介意念幾句阿門。

    看看徐光啟他們就知道了。

    同樣他們也不介意國師到來,畢竟這時候國師還沒露出真面目,而國師提供的安全保障也是他們所需要的。

    “還有,把這些統統趕走!”

    楊豐一臉厭惡地指著西湖北岸視野中的一座寺廟說道。

    “呃?”

    賈似道和董宋臣面面相覷。

    “昊天上帝之供奉處,豈能容這些污穢,以後在這裡周圍三里內,一切此類穢物統統驅逐,世人愚昧,何為事此胡神,若其不走,本仙就要親自動手了。”

    楊豐陰森森地說。

    “搬,立刻叫他們搬!”

    賈似道毫不猶豫地說道。

    董宋臣向身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地離開,而他則繼續陪著笑臉湊到楊豐跟前,小心翼翼地說道:“國師,不知這佛為何?”

    “昊天上帝化身宇宙,日月星辰皆為昊天上帝創造,我等腳下之地不過是星辰中一個,地上萬物皆為昊天上帝所創造,華夏一族為生靈之長,人類之尊,此乃昊天上帝所定,然地上並非華夏一族,亦非大宋一國,自東至西四海之間有國數百,胡虜愚昧不識天道,不知昊天上帝,妄想出一些異端邪說而已,佛為何物,爾等去那天竺一看便知,縱然天竺都已不存此輩,倒是我華夏之民竟為其所惑。”

    楊豐說道。

    “呃?”

    董宋臣趕緊閉上嘴了。

    “國師,那僧侶搬遷後,所留寺廟如何處置?還有這些高塔。”

    旁邊賈似道指著保俶塔說道。

    “留著吧,把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搬走就行,空出的房子正好用來辦學,這一次鄂州之戰不是死傷了大批將士嗎?把他們遺孤中無人照料的無論男女都送來,好歹他們也是與本仙並肩作戰過的,他們的遺孤就由本仙來教育好了,也算是對他們在天之靈的告慰,這些人的衣食無需朝廷負責,朝廷只需提供這些房舍即可,另外再給我找個人來,有個叫楊輝的專研算學的不知師憲可識?”

    楊豐說道。

    “略有耳聞。”

    賈似道說道。

    估計他也就是隨口一說,不過回去他肯定能找來。

    楊輝是錢塘人,也做過官的,這樣的人隨便一查就能找出來,這個人是數學家,而且也是教育家,至於比他名氣更大的秦九韶就免了,這時候老秦正熱衷於功名,之前巴結過賈似道,現在正跟著吳潛,但做官的名聲很不好,總是遭到地方士紳驅逐。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應該很快就病死了,這樣一來剩下楊輝就最合適了,雖說楊豐有自己全套的教育計劃,但畢竟得有個具體負責的,他目前身邊除了賈似道送的八個侍女之外還沒什麼人可用。

    這樣昊天上帝宮周圍的清理計劃就算確定了下來,至於如何清理那就是賈似道負責的了,這時候的賈似道身兼右丞相,樞密使,還頂著少師頭銜加著衛國公爵位,可以說權傾朝野,對付幾個光頭還是輕而易舉。

    當然,他要解決不了的話,國師不介意拎著狼牙棒親自動手。

    幾個光頭而已……

    “誰敢動那些大師們?”

    突然間他們身後傳來一聲憤怒地嬌喝,緊接著一陣混亂腳步聲,楊豐愕然轉頭然後瞬間眼睛一亮,就看見一個渾身錦繡的盛裝少女在一大群侍女和太監簇擁下,帶著一臉殺氣怒沖沖而來。

    這少女看上去十七八歲,長得完全堪稱絕色。

    能讓縱橫花叢幾百年的楊大仙眼睛一亮,那肯定是絕色了。

    就看見在那些士兵的惶恐退避中她氣勢洶洶地走到三人跟前。

    “舅舅,你要趕走那些大師?”

    這少女瞪著賈似道喝道。

    “小的見過公主。”

    董宋臣趕緊上前行禮說道。

    “公主,此乃國師之命,官家已將太乙宮及孤山贈予國師。”

    賈似道笑著說。

    “你就是那個國師?”

    公主轉頭看著楊豐說道。

    “無禮!”

    楊豐臉色一沉喝道。

    緊接著他手如閃電般伸出,帶著一股惡風瞬間到了公主面前。

    後者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那手就已經到了她的脖子上。

    賈似道嚇得一下子跪倒在楊豐腳下。

    就在同時楊豐已經把公主殿下提到了半空,後者這才清醒過來,立刻發出一聲很怪異的尖叫,雙腿不停地交替蹬著,兩隻手拼命想掰開楊豐的手,那張俏臉嚇得一片蒼白,眼淚立刻就湧了出來,看上去煞是可憐。

    那董宋臣也清醒過來,驚叫一聲急忙撲向楊豐的手臂,下一刻楊豐的另一隻手就到了他面前,董宋臣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摔在兩名太監身上,然後立刻噴出一口鮮血。

    “國師息怒,這是官家唯一的骨血。”

    賈似道戰戰兢兢地說。

    “哼!”

    楊豐冷哼一聲放下了公主。

    他的手一鬆後者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後直接蜷縮成一團,哆哆嗦嗦地在那裡放聲大哭起來,那些宮女太監趕緊上前想扶她,楊豐的眼睛一瞪,原本還想起身的公主一哆嗦趕緊又坐下,同時下意識地又大哭起來,那邊董宋臣也掙扎著爬起來向外面的軍官使眼色,但那些軍官看看賈似道,立刻就裝做什麼都沒看見了。

    賈似道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楊豐。

    “國師,這位是升國公主,官家如今尚存的唯一骨血,乃弟子姐姐所出。”

    他小心翼翼地說。

    楊豐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升國公主面前伸出手,後者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很顯然楊豐給她的心裡造成了嚴重的創傷。

    這可是真正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女,趙昀總共就一兒一女,但可惜兒子剛出生幾個月就夭折,最終長大的只有這一個女兒,那是絕對寵上天的,平常別說掐著她脖子舉起來讓她近距離感受死亡,估計碰破點皮那都得整個皇宮震動的,突然讓楊豐來這樣一下,那要沒有心理陰影絕對是假的。

    楊豐微微一笑。

    然後他的手在空氣中劃了個半圓,就在同時他手心的霧氣升起,隨著他手掌的劃動如雲朵般移動,最終重新回到升國公主面前,楊豐的手掌一翻向上托起,白色濃霧很快匯聚在拳頭大的範圍內,突然間收縮成花骨朵形狀,緊接著緩緩張開如蓮花狀。

    升國公主立刻不哭了。

    她瞪大一雙還帶著淚水的美麗眼睛驚訝地盯著這一幕。

    這時候那蓮花完全張開,但卻又突然急劇收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水狀,在楊豐的靈魂能量控制下一朵水的蓮花就虛浮在他掌心,在陽光照耀下蕩漾,下一刻那水開始從外圍向內緩緩變成了冰,最後完全變成了一朵冰蓮,虛浮在楊豐手掌中慢慢轉動著,速度越轉越快……

    升國公主小嘴張開發出一聲驚嘆。

    驟然間那冰蓮潰散,化作一道水箭射出,撞在她那俏臉上飛濺開。

    “啊!”

    她下意識地驚叫一聲。

    那張俏臉一片羞紅。

    “還不起來嗎?”

    楊豐把手伸到她面前柔聲說道。

    升國公主紅著臉低下頭,伸出纖纖柔荑拉著他的手,一聲不吭地站起來老老實實站到一旁。

    賈似道終於擦了把冷汗,趕緊跟著爬了起來,話說這也太嚇人了,這才叫真正的天威難測呢,然後他不無深意地看著掙扎爬起來的董宋臣,後者臉上刷白,胸前還有剛剛噴出來的鮮血,很顯然受了重傷,沒當場斃命已經是國師手下留情,賈似道滿意地露出一絲笑意,董宋臣是閻貴妃一黨的,算起來是他敵人,國師還真是善解人意,雖然董宋臣沒死在當場,但回去恐怕也撐不了幾天了。

    “身為公主當知禮節,賈相親為母舅,尊為三孤,連禮都不行當面質問成何體統!”

    楊豐訓斥道。

    “升,升國知錯了!”

    升國公主低著頭弱弱地說。

    “那些僧人與你有何關係?”

    楊豐說道。

    “回國師,升國平日多學佛法,時時來這西湖邊佛寺朝拜,今日原本在寺廟禮佛,聽聞國師欲逐之,故此過來詢問,情急之下冒犯國師,還請國師原諒升國無知。”

    升國公主說道。

    “爾為大宋公主,豈有事那胡神之理,回去禀明官家,閒暇時可來此聽我講道,就算我的弟子了,退下吧!”

    楊豐說道。

    “升國告退!”

    升國公主小心翼翼地說。

    說完她就要走,不過卻緊接著被楊豐叫住了,她疑惑地看著楊豐,楊豐向她一招手示意上前,她乖巧聽話地上前一步,楊豐擺出一副師道尊嚴近距離欣賞著她那張絕美容顏,然後伸出手抓起她手腕試脈。賈似道立刻覺出了不對,一臉緊張地看著楊豐的臉色,很快楊豐放下了她的手腕,抬起手直接按在她胸前,升國公主俏臉通紅但卻一動不敢動,好在楊豐按在那裡時間不長就放下手,很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升國公主紅著臉趕緊離開了。

    “國師,公主她?”

    賈似道一臉緊張地問。

    “沒什麼,有我在,保她長命百歲,若無我,她最多還有三年。”

    楊豐背著手一臉裝逼的淡然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1-6 09:19
第五零九章母女啊
    連董閻羅都被打成重傷,連升國公主都毫不留情,國師之威可以說瞬間震懾了整個臨安。

    這風格太狂暴了。

    那升國公主是什麼人?

    可以說整個皇宮至寶,就連極其受寵的閻貴妃,都得把她當小祖宗來伺候著,這是官家唯一的骨血,一個年近六十的老皇帝,守著後gong佳麗折騰了近四十年,才終於養大的唯一一個孩子,這是真正的掌上明珠,雖說的確沒什麼壞名聲,但驕奢蠻橫也是令朝野側目的。

    然後在國師面前一言不合就差點被捏死。

    而董宋臣呢?

    這可是整個大宋朝野都切齒卻無可奈何的董閻羅,就像狗一樣被國師一巴掌砸去了大半條命,雖然沒死在當場,但抬回皇宮後也基本上已經可以準備後事了。

    這還不是最令人震驚的。

    最令人震驚的是官家居然沒有任何反應,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差點被掐死,而自己最信任的家奴被打得半死不活,作為大宋皇帝的官家,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就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一樣,不但在第二天依舊按照原定的計劃到昊天上帝宮,在國師的主持下進行了一場祭天大典,而且向昊天上帝宮贈送了大量錢財並加封國師為護國祐聖至仁妙靈廣德弘濟真君,甚至還特賜官田五百大頃為真君食邑。

    總之可以說尊崇備至。

    既然連皇帝都惹不起他,那麼光頭們就更惹不起了,緊接著那奸相賈似道就和那妖道狼狽為奸,將孤山周圍半徑三里內的大師統統驅逐,就連人家廟產都公然奪走,雖然不少言官聯名上奏批評,甚至還有大批士紳為之奔走周旋,但這都是沒用的,國師很明確威脅,孤山周圍三里內任何大師都不准留,否則他就要親自動手,既然這樣那些言官和士紳也就很明智地閉嘴了,反正這也礙不著他們的事,他們無非收了點佣金而已。

    可憐那些悲憤無言的大師們,最後也就只能認命了。

    料峭春寒中,綿綿細雨中,他們排著整齊隊伍,背著一個個大包,就那樣默默行走在蘇堤上,用他們的誦經聲來控訴奸臣和妖人的罪惡……

    “哼,異端!'

    楊豐冷笑一聲說道。

    “國師,佛祖之說真為虛妄?”

    他身旁一個美豔的中年貴婦,看著那些在淒風苦雨中,排著隊走向西湖南岸的大師們好奇的說。

    而升國公主就站在她身旁。

    這兩人都是堪稱絕色,只不過一個青春年少,明麗如雨後紅蓮,一個豐腴成熟,美艷如盛開牡丹,那簡直就是雙璧,而這就是閻貴妃,趙昀後gong中最受寵愛的妃子,實際上也是升國公主的養母,升國公主其實就是瑞國公主,只不過瑞國這個封號是她之前的,她是賈似道姐姐生的,但剛出生沒多久賈妃就死了,一直由閻貴妃撫養長大,閻貴妃也沒有生過孩子,把她也是視若己出的,這對母女也是讓楊豐心情舒暢得很。

    “貴妃,請靠近一些!”

    楊豐看著她那張美豔的面容,勾了勾手笑著說道。

    後者疑惑地隔著茶几探過頭。

    楊豐就那麼近距離盯著她。

    這個女人之美艷多少讓他有點想起玉環姐姐,而且兩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紀,都是一樣獨霸後gong十幾年培養出來的雍容氣質,不同的是玉環姐姐更加豐腴些,而閻貴妃則稍微瘦了點,更加妖媚了些,下巴也更加尖一些,話說要是她和玉環姐姐並排一站那才叫誘人呢!當然,此刻和她女兒並排,那也是很誘人的,楊豐那久經沙場的純潔目光掩蓋下,腦子裡已經開始描繪某種禁忌的畫面。

    閻貴妃被他看得臉一紅。

    “國師,不知妾身臉上可有污垢?”

    她有些羞澀地說。

    不過她倒是沒看出國師的xie惡念頭,話說楊豐可是修煉了幾百年的老妖怪,那臉上的寶相莊嚴混若天成。

    楊豐笑了笑向前伸出右手。

    閻貴妃下意識地就想躲,但終究還是忍住了,然後任由他的手伸到自己臉上,閻貴妃的臉一紅,但她終究不是升國公主這種小女生,迅速恢復鎮定並好奇地看著和她相距咫尺的楊豐,後者臉上繼續保持著那種淡然的笑容,右手的手掌卻在閻貴妃臉上輕緩地撫摸著,閻貴妃立刻露出愕然的表情,緊接著就有些似乎難以忍受地皺起眉,同時鼻子裡不時發出輕微的喘息,甚至整個身子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升國公主好奇地低下頭,立刻瞪大眼睛驚訝地掩住了小嘴。

    “別動!”

    楊豐朝閻貴妃喝道。

    後者嘴唇緊閉,牙咬著,看上去就像有誰在撓她癢,她卻必須強忍著般不停地輕微顫抖,任由楊豐的手掌在自己臉上不斷輕柔地撫摸著,那手掌下也似乎有灰色的濁氣,在不斷地向上升起,而旁邊升國公主的美目也越瞪越大。

    差不多五分鐘後,楊豐終於挪開了手掌。

    “啊!”

    閻貴妃長出一口氣。

    楊豐卻向旁邊一伸手,一名侍女立刻遞上一面鏡子,他把鏡子往閻貴妃面前一豎,這種東西後者早已經有了,呂文德代理了楊豐的鏡子,第一批就給閻貴妃和升國公主各一面,但此刻當玻璃鏡在閻貴妃面前豎起,她目光落在鏡子上的一刻,仍然下意識地驚叫一聲,然後難以置信地雙手奪過,雙眼幾乎都貼到了鏡子上,緊接著她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伸出右手不停在自己的臉上撫摸著。

    “姐姐可是得年輕十幾歲了,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升國公主摟著她肩膀笑道。

    “你這孩子又笑我!”

    閻貴妃笑著打了她一下,緊接著站起身,帶著努力抑制的激動,向著楊豐款款行禮。

    “多謝國師!”

    她笑吟吟地說道。

    “貴妃,你不是問佛祖之說是否虛妄嗎?如有其徒能如我所為,那倒可以說不是虛妄,如果他們沒有人能夠做到,那自然就是虛妄,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楊豐扶起她說道。

    他其實也沒幹別的,就是給閻貴妃去了去死皮,順便拉了拉皮,然後再給她把毛孔裡面那些陳年積攢的詭異化妝品殘留剔除,總之就是一次全方位的美容護理,至於效果那是絕對沒得說。這年頭女人用的那些詭異化妝品都是很恐怖的,對皮膚的傷害都非常嚴重,閻貴妃幾十年積攢下的老皮一磨,毛孔裡那些重金屬一除,眼角皺紋一拉,那真像她養女說的,這一下子就年輕了十幾歲。對付女人楊大仙經驗無比豐富,只要能讓她們變年輕美麗,那就是她們的神,要知道他和閻貴妃實際上應該算敵人,畢竟董宋臣是閻貴妃的親信,而他剛剛把人家最親信手下打得奄奄一息。

    但現在……

    “國師說笑了,那些僧人不過些妖言惑眾之徒,騙騙鄉民愚婦而已,他們哪能與國師仙人相提並論!”

    閻貴妃嬌媚地笑著說。

    “國,國師……”

    升國公主羞怯怯地看著楊豐欲語還休。

    “叫師尊!”

    楊豐說道。

    “對,快叫師尊,國師收你做弟子是你的福分,官家那裡我去說,你這身子自小就弱,跟著國師修行正可以延年益壽,對了,國師,升國跟著國師修行,應該不算是出家吧?”

    閻貴妃笑著說。

    “出家?我門中無出家之說,人倫又豈是可廢的?”

    楊豐說道。

    “升國,快,跪拜師尊!”

    閻貴妃立刻放心了,拉著升國公主說道。

    後者羞怯怯地跪倒在楊豐腳下叩首行禮,當然,正式拜師禮得回去跟趙昀說過之後,但既然跟著楊豐修行不是出家,那趙昀也就不會在意,尤其是這時候賈似道應該告訴他升國公主壽命沒多少了,但自己的愛女跟著國師修行肯定長命百歲,這樣只要還能娶駙馬就無所謂了。實際上這一年他剛給升國公主選了一個駙馬,但公主嫌其年紀大不干,原本歷史上明年才又重新選一個,可惜升國公主出嫁後,僅僅第二年就得病死了,而她這已經是南宋朝唯一一個成年並出嫁的公主了,整個南宋朝所有公主除她之外無一熬到出嫁,都是在成年前夭折,而最後是宋度宗的女兒投海自盡。

    話說老趙家女人也是悲催。

    北宋一朝的公主們攤上了靖康之恥,南宋一朝九代皇帝,居然才生了八個公主,還就一個成年的,然後還二十出頭就死了,不得不說這也算是欺人孤兒寡婦的報應了。

    當然,這樣一個美麗可人的女徒弟,國師肯定不會讓她死了,實在不行他可以給她補補營養,儘管國師至今沒解決他的下一代問題,但他的瓊漿玉液好像也不同尋常,估計裡面含有特殊的成分,也或者含有點殘留的靈魂能量,總之很補的,所以他在唐朝時空的那些女人全都百病不生而且長壽,李秀九十多歲才薨已經是小的了,玉環姐姐居然一直活到了一百二十歲,而她三姐也活了一百多。

    既然這樣就讓他繼續造福這大宋的美女們吧!

    話說他這也是行善積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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