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喵客信條 作者:半步煉獄(已完成)

 
Babcorn 2017-3-23 11:05:00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3 914633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4 09:38
第1007節:莫輕語

     莫輕語看著鏡中的自己,鏡中的那個自己,漸漸的有些不大認識了。

    還記得,年幼時候,與父親走在編輯部大樓外,那天霧很大,年幼的自己連路都走不大穩,父親想抱起自己,卻又不知道怎麼才能好好抱住……是啊,單親的家庭,沒有母親,父親與女兒在世上掙扎求生,那段時間,還記得自己在便利店裡坐著,聽著那位義體員工哼唱的童謠,等待著父親下班。

    後來,年紀漸長,入了學,每次家長會,父親都會穿上最正式的禮服出席。

    那是一次又一次的煎熬,父親在同學母親們的包圍中變老,而自己,則是在自己沒有母親的疑問中長大。

    漸漸的,開始為自己編織一個母親的過往,也許是病逝了,也許是失蹤了,父親一個人辛苦帶著自己,這樣的男子,才是自己長大後要尋找的。

    鏡中的自己嘆了一聲,脫下睡袍,換上絨制的長袍,將長發盤起,鏡中與鏡外的自己注視著彼此。

    還記得,那是最天真的年歲,父親的兩鬢有了白髮,自己以最優秀的成績進入了大學,認識了足夠多的朋友,也認識了那個他。

    是啊……那個他。

    那個笑起來有些靦腆,總是能買到各種自己喜歡的電影與音樂會的門票的男孩,與她一樣,有著與眾不同的耳朵,更與她一樣,有著與眾不同的身高。

    「不要老是板著臉啦,笑一笑。」

    他總是那麼說,總是笑,總是牽著她的手,總是在大學的交響樂樂園練習時,帶著她去看表演。

    那個時候,看著他在台上與同伴們一起表演著,看著他拉著比他還大的大提琴,看著他因為失誤而被呵斥時吐出舌頭,看著他……似乎就是那個時候最美好的事情。

    只可惜,美好易碎。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就是貢佈雷家的長女。」還記得他心碎的笑容,記得他一步三回頭,卻最終沒再回頭。

    是啊,我是貢佈雷家的長女,那個本應該被砸碎在地表的胚胎,我不應該被放入保育槽,不應該被發育成人,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教育,最不應該進入一號坑的大學,認識了他。

    那樣的話,就不會被背叛,就不會被拋棄,就不會……被遺忘。

    那記得,那段時間,自己像是死了一樣,休了學,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被怨恨與苦痛包圍著,直到有一天,父親推開房門。

    「我把你養大,不是讓你在房間裡自怨自艾的。」

    直到這時,才從迷夢中驚醒,是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於自己來說,愛情真的是必要的嗎。

    根本就不是必要的東西啊。

    所以,抹乾眼淚,大步走出房間,重新進入大學完成學業,進入父親所在的編輯部,認識了很多的作者,接觸了他們的喜怒哀樂,瞭解了他們的哀與怨,聽他們傾訴的喜與樂……才漸漸的明白了,人生總是這樣,痛苦太多,收穫太少,而這樣的生活……又是那麼的迷人。

    所以,努力工作,成為了總編,帶著同事與部下們完成了各種各樣的工作,將蓬萊夜語這塊招牌再一次推到了紙面傳媒的最高峰。

    漸漸的,自己的年紀大了,而父親老了,記不住事了,最終變的痴傻,這就是人的一生,父親是那樣的愛著那個……女人,那怕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她和那個貢佈雷的遺傳因子所組合成的胚胎,也不想將它砸碎在地上,而是讓它成為了她,最終帶大了她。

    這份活命之恩,莫輕語自認無法報答,只有照顧著父親,讓他渡過人生最後的歲月,那怕父親總是將女兒認做那個她。於是,單身的日子越來越長,有時候看到孩子,總是會想,要是那個時候與他結了婚,那該有多好……只可惜,如果只是如果,不是答案,更不是自己的人生軌跡。

    「輕語。」身後房門外傳來的聲音讓莫輕語扭過頭,小貓靠在房門外,穿戴整齊的他笑著,甩動著尾巴走了過來:「大家就等你了。」

    他這麼說道,就像是那個時候的那個他一般伸出手。

    笑了笑,回應著他伸出手,她遞出手讓他握住。

    「那位老人老惦記著悠久與潘尼,所以今天要走了,無論如何都要去和他道別。」

    對於這位老人,莫輕語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是她的外祖父,是那個女人的父親,是讓她離開父親的罪魁禍首。

    但是他也是一直資助著自己與父親的恩主,是幫助陸親王力排眾議收自己做為徒弟的恩主,更是……幫助她與他再一次相見的恩主。

    就在前幾天,當莫輕語再一次與曾經愛的他相見時,心中的心結終於有了一個終點,那些痛苦,那些傷痕,似乎都在那一刻有了彌補。她與他,不再有曾經的美好,有的只是相顧與無言,有的只是最終離別的那一聲永別。

    當道別結束,當一行人離開時,眼前的老人意外的留下了自己,莫輕語有些疑惑,但還是坐到了墊子上。

    「看到你又重新笑起來,太好了,瑪索這個孩子,看起來給了你足夠的喜悅。」

    「……是的,我想嫁給瑪索,也做好了準備。」莫輕語正視著這位老人:「他不介意我的身份,無論我姓莫,還是姓貢佈雷。」

    「那真是太好了,說起來……這是我這個老人的一點點小禮物……」他這麼說道,坐在他身邊的那位潘塔夫人從身邊的小箱子裡取出一個小盒子,將它遞到了莫輕語的面前。

    「……我不應該收下它。」沒有打開,莫輕語搖了搖頭。

    「我是你的外祖父,給我這個老東西一點點的面子好不好。」這位老人微笑著。

    不知道為什麼,莫輕語就是不想收下它,但是面對這位再也無法用打扮也掩蓋住蒼老的親王,最終還是伸出手,接過了那個小盒子。

    「去吧,追上瑪索,追上你的幸福吧。」

    當然了,不用您說……

    ……走出大門,面對遞過來的手,面對貓崽臉上的笑容,莫輕語最終笑著握住了他的手。

    有人說過,不幸的時光愈長,幸福的補償也就越大。

    如今,想來就是補償的時間吧。

    ………………

    回到遊艇上,回到房間,莫輕語打開了那個小盒子,看著裡面老式的錄像數據與一枚看起來很古舊的戒指,在疑惑中拿起它,莫輕語認出了它的材質——是黑匣子的外殼,在好奇中放下它,然後將錄像數據放到了播放器中。

    「這是什麼啦。」貓崽好奇的問道,同時精力十足的從身後摟住了莫輕語的腰。

    笑著打了打貓崽那不安份的手,按下播放鍵,很快的,一個與莫輕語有七份相似的少女出現在播放器虛擬成象區中。

    「你好,我的長女。」

    莫輕語沉默了一下,而成象區中的少女繼續著她的發言。

    「你應該認出我了,對吧……真是不好意思,我的長女,我沒能陪伴著成長,你也許會憎恨著我,也許會認為我是一個背叛了莫問的壞女人。」

    ……對,我就是這麼覺得的。

    莫輕語在心底裡這麼回答道。

    而成象區中的她繼續著發言:「但是我知道莫問,知道貢佈雷將你交給他之後,莫問絕對不會把你砸碎……他不是那種人,我知道的。」這個少女嘆息著:「我不知道要如何來面對你,我的孩子,所以我放棄了從我的父親,你的外祖父與外祖母的手裡接過家族傳承的戒指的權力,這枚代表著幸福與傳承的戒指……應該讓我的父親交到你的手上……這是我能夠給你的唯一一點補償,還有不用感謝我,恨著我才是對的。」

    莫輕語在沉默中伸出手,將那枚漆黑的戒指拿起來。

    「戴著它,找一個愛你的男人結婚吧,母親不能給你一個幸福的前程……對不起,我的長女。」

    貓崽有些不安的摟緊了手,而莫輕語沉默著,看著錄像結束的她,最終轉過身子,將戒指遞到了他的面前:「瑪索,幫我戴上它,好嗎。」

    「好啊。」貓崽歡天喜地的接過戒指:「這是有記念意義的東西呢。」,然後將戒指套到了莫輕語的無名指上,小小的指環意外的適合。

    貓崽看了看,然後甩動著尾巴:「輕語,輕語,滾床單啦。」

    「你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嗎?」莫輕語眯起眼,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還是伸出手推開了他:「今天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好吧,那我睡覺了。」這貓崽也不走,直接鑽進了被窩。

    莫輕語沉默了一下,最終笑著伸出手,抹去他額頭的碎髮,低下頭吻了一下:「你這個小王八蛋,真是……敗給你啦,先把外套脫了。」

    貓崽歡天喜地的鑽出被窩開始脫外套,然後探過腦袋,嗅著莫輕語的長發:「又是香噴噴的味道啊。」,然後那不老實的尾巴從莫輕語身後繞上了她的腰。

    「瑪索啊。」將自己靠進貓崽的懷中,莫輕語看著手上的指環。

    「什麼事?」貓崽的手抄住了莫輕語的腰際。

    「謝謝你,圓了我的夢。」轉過身,伸手環住貓崽的脖頸,莫輕語細語輕聲的感嘆道。

    「你是我老婆啊,謝什麼。」貓崽似乎是不大明白莫輕語所說的話語中的意義,但這隻貓崽還是很正經的做了回答:「再說了,你最疼我啦,遇到你,我才應該感謝才對呢。」

    不知道為什麼,莫輕語很是開心,但是眼角滾落的淚珠,還是讓他驚訝的低下頭:「怎麼了。」

    「喜極而泣啊。」她這麼回答道,同時按住了貓崽的鼻尖:「對了,你不覺得少了一些什麼嗎?」

    「沒少啊,你和我,兩人世界啊。」貓崽甩動著尾巴,像是一條哈士奇。

    莫輕語沉默了一下,跳下床,老姑娘無視扯著自己手的貓崽,拖著他就往隔壁林家姐妹的房間走。

    「等一下,說好了啊啊啊啊!」貓崽如同離了水的魚一般掙扎。

    開什麼玩笑啊,你這種貓中泰迪,老娘一個人怎麼搞得定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4 09:38
第1008節:有惡客來訪Ⅲ

     沙安東部防線,希林姆多安,城外戰壕。

    曙良小心翼翼的將腦袋探出戰壕,打量了一眼不遠處的新伊甸防線,然後迫不及待的將腦袋縮回來——新伊甸的傢伙們之前被一隊草原精靈火槍手懟的夠嗆,因此調來了一隊獵兵,雙方長管火槍互相傷害也就算了,要是別的倒霉蛋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裡,雙方都不會在意在自己的射殺名單上增加一個名字。

    「新伊甸的傢伙不知道在幹什麼,已經有兩個小時沒有用炮灰來衝陣了。」戰鬥法師扭頭看向自己的同伴,矮子對著地面呸了一聲:「拜託,你難道覺得炮灰殺不完才好嗎。」

    「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新伊甸那些混蛋可不會做什麼善事……他們是不是準備做什麼壞事了。」曙良一邊說,一邊在戰壕邊的牌子上用粉筆寫下時間——這地方剛剛有人探過腦袋,說不定這個時候就有新伊甸的獵兵把槍口對著這兒,為了彼此的腦袋,每次探頭出去後,偵察員都會記錄探頭時間。

    「……這倒是,從他們攻破要塞開始,這些傢伙就沒做過什麼好事,生兒子沒***】的壞事倒是做全了。」矮人嘆了一口氣:「咱們連隊又只剩下你和我了,他們之前已經死過幾次了,這次要是再兵敗,只怕就沒有後方復活神殿給咱們用了。」

    「是啊。」曙良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知道希林姆多安就是東部防線掩護幾個海港要塞的最後一道防線,這兒丟了,通往羅布林希安就只剩下四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如今,羅布林希安裡全是各種各樣需要逃出生天的無辜者,那些幼崽等待著第二批船團的到來,而他們的父親,母親,祖父母與成年的兄姐,都被武裝了起來,新伊甸投入了大量的石像鬼聯隊與哀嚎女妖們,海路已經不怎麼太平了,草原精靈有戰鬥法師聯隊已經到達數個海港,只不過比起石像鬼們來說有些瓶水車薪之嫌疑。

    「也不知道那些小鬼有沒有將咱們的團旗帶出這個鬼地方。」矮人有些愁,他看了一眼曙良:「算了,咱們走吧,前沿可不太平,據說到處都有新伊甸的滲透者。」

    「嗯,走吧。」將頭盔扣到腦袋上,這種東西可以有效的擋住遠處飛來的鉛彈,新伊甸的獵兵喜歡用滲鉛的彈頭,空尖彈對於肉體的殺傷效果非常優秀,但是對於這種滲秘銀的頭盔卻沒有太多的辦法,因為是高端貨,只有抽到下下籤的倒霉蛋才能夠暫時的使用這東西。

    對於矮人來說,戰壕就像是一道不見天日的溝,而曙良只能低著腦袋,用手壓著頭盔的年輕人跟在矮人同伴的身後,穿過一道防線,來到之前被炸塌的戰壕前,這是一段只有十多米的空曠地帶。

    「打個賭,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沒被人看到。」之前過來的時候是矮人打的頭陣,所以回去的時候曙良必須打頭陣,戰鬥法師嘀咕完,直接硬著頭皮衝出戰壕,一路摸爬滾打著衝過這段根本沒有任何掩體的空地,最終一頭栽進眼前的戰壕。

    起身,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為同伴引來惡意的年輕人只是探出小半個腦袋,對著矮人小心翼翼的招了招手。

    矮人衝出戰壕,小短腿飛快的邁著步,一路衝過空地的他在跳進戰壕的時候,曙良聽到了槍聲,然後就像是挨了一發重錘一樣,戰鬥法師的腦袋差一點就被按進了地裡。

    不是對矮人打的槍!是對著自己!

    捂著差一點被衝擊力打折的脖子,戰鬥法師抬起頭,正準備和矮人吐槽的他卻看到這只矮人捂著胸腹的位置,倒在無法控制其擴張的血泊中。

    「你……你怎麼中槍的?我只聽到一個槍聲!」手忙腳亂的掏出腰間的醫療包,曙良掏出匕首,想要割開矮人的皮甲,可是匕首抵在上面時,卻發現這傷口的位置正在肝區上。

    實際上,矮人已經沒辦法說話了,空尖彈將他的臟器變成了一堆垃圾,矮人最終伸出手,死死的抓住曙良的手,指著他的頭盔,然後毫不猶豫的撒手人寰。

    拿下頭盔,曙良看到了頭盔上的彈痕……彈子在頭盔上形成跳彈正好打到矮子?

    「我靠,哥們,你這運氣沒治了啊。」戰鬥法師拍了拍額,最終只能將聖水灌進他的嘴裡——拿個零件復生在這個時候都是一件非常會奢侈的事情,最好的辦法還是淨化屍體然後在後方用靈魂石直接復活。

    但是考慮到羅布林希安的復活神殿如今生意興隆,也不知道矮人能不能在城破之前排上號。

    也不知道自己是幸還是不幸的戰鬥法師一路小跑著回到了指揮部:「新伊甸並沒有在前線投入兵力,但是他們有獵兵。」

    「矮子死了?」下達了偵察命令的年輕負責人問道。

    他得到了曙良的回答:「沒錯,他死了。」

    「該死……算了,你去戰鬥法師那邊報告吧,後續的偵察任務還是交給遊俠們來辦吧,他們現在已經上來的,對你朋友的事情我很抱歉。」

    「沒事,戰爭沒有不死人的,我理解。」曙良說完,將頭盔脫下交給了這個負責人:「我走了。」

    走出指揮部,戰鬥法師來到交通壕,剛鑽進通往戰鬥法師營區的他就聽到了來自天空的尖嘯聲,還沒抬起頭,就看到指揮官那邊被一發投石直接命中,大型負能量彈運載著所有邪惡的惡意,戰鬥法師甚至還看到了那個負責人被負能量彈直擊的畫面……簡直是糊了一地。

    「我的天……」戰鬥法師捂著臉,在跑過去搶救倖存者與直接去戰鬥法師營區報告這兩種辦法幾乎都不用選,曙良與同伴們從廢墟中翻出了兩個幸運兒,等到發掘完畢,曙良來到戰鬥法師營區外,看著像月球表面一樣的營區,他看了一眼如同喪心犬一般坐著的同類:「這是……戰鬥法師營區?」

    「是啊,二十分鐘前還是呢。」腦袋上蒙著繃帶的戰鬥法師苦笑道:「如果你是來報導的,那我要提醒一下你,這兒沒有什麼營地了,你還是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腦袋吧。」

    「……好吧。」感覺自己都快要說不出話的曙良搖了搖頭:「祝你一路平安。」

    「謝謝。」戰鬥法師說完,腦袋一歪,原本在他身邊照顧傷者的牧師翻了翻他的眼皮:「……他死了。」

    ……我了個去,這什麼情況?

    曙良第一次發現自己還有這等要命的本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9 14:03
第1009節:有惡客來訪Ⅳ

     「這兒就是羅布林希安?我還以為串了場,來到了某個不入流的邪神的大本營,就沒有人告訴他們,路燈上掛人也不能掛太久嗎,海風吹過,這味道簡直絕了。」

    九葉一邊抱怨,一邊往自己臉上套了一個防毒面具,然後還拍了一個淨化空氣的小戲法。

    瑪索早就在離碼頭還有好幾里地的時候就套上了防毒面具——光是從望遠鏡筒中看到的景像就已經讓貓崽做出了選擇,被臭死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我倒是覺得你們不應該過來,前方防線已經接近失守,話說你們能運走多少孩子?」

    從剛剛開始,登艦的大個子玩家就一直在打量著這條空飛艦,似乎想搞清楚這條船到底能承載多少重量。

    「放心,我們會在必要的時候帶走孩子們,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需要到前線去,因為我要確認目前新伊甸軍隊裡的所有單位……至少是絕大多數單位的實力,這樣才能夠針對他們的優點和缺點來做出最正確的反應。」悠久一邊說一邊在組裝著桌上的長管火槍。

    「好吧,不過我們可沒有閒人跟著保護你們,你們必須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大個子玩家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這個說法,但是他也很明確的表示出自己不是照顧小孩的保姆。

    「沒事,我們自己有戰鬥艇,可以通過它前往前線,而且說實話,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潘尼看著這個大個子如同看到一個智障——方耳朵和尖耳朵最討厭別的種族說他們是小孩子,形容一個方耳朵與尖耳朵可愛,還不如誇她們漂亮,至少這樣她們還會笑一笑。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新的冒險團名叫貓與美人,而不是喵與少女。

    這些姑娘可精著呢。

    大個子玩家也沒辦法,只能下船開始調配孩子們上艦——巴巴莉姆這一次帶了三個小隊的托比兔子做為水手,他們將負責接待孩子,瑪索會和姑娘們前往前線,戰鬥法師的姑娘們負責護航,打不過新伊甸大部隊,可同等數量下的戰鬥,貓崽和姑娘們還真是不怕。

    「說起來,我們是去希林姆多安還是別的地方。」瑪索早就已經穿好了裝備,薩滿雖然無法像一個戰鬥法師一樣飛行,但貓崽做為賢者,倒是可以給自己拍一個飛行術,所以他這個時候已經和焰站在一起,到時候雙喵護航,想來又穩又暴力。

    「希林姆多安好了,聽說那兒剛剛又受到了一次新伊甸的攻擊,當地的守軍拼著命才把他們趕出了防線,我們去看看,希望新伊甸在那兒丟下足夠多的新鮮玩意兒。」莫姐下了決定。

    既然如此,規劃好飛行路線,和中央防線的指揮部做過溝通並做了通報,貓崽和姑娘們這才開始行動——不這麼做的話,萬一要是有防空單位將貓崽和姑娘們錯認成敵方目標,那樂子說不定就非常大了。

    ………………

    希林姆多安曾經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是沙安少數的綠洲,只可惜如今這座美好的城市變成的一個巨大的垃圾場兼停屍房,玩家守軍在這兒已經堅持了快一個星期,每天都是無窮無盡的新伊甸軍團的攻勢,從巨型憎恨到食屍鬼,從王冠之主到骷髏劍手,從哀嚎女妖到哀怨幽魂,沒有你想不到的亡靈,只有你從來沒見過的新傢伙。

    前線指揮官聽說審判官帶隊的戰地調查隊要過來大檢活屍,自然也是慷慨解囊——紛紛將亡靈的屍體與殘留物給帶了過來。

    瑪索做為賢者,每次一級所有的知識專長都會自然增長,自然也負責解剖,比起安妮那邊的手撕,貓崽這邊還是很正常的手術刀畫風——切開食屍鬼的肋骨聯合部,用力掰開兩邊的肋排,確認食屍鬼的臟器與面對負能量刺激時的反應。

    忘了說,食屍鬼還『活』著,只不過下巴被打碎了,四肢也被砍斷了。

    「比一般的食屍鬼強了至少兩個檔次,雖然沒有精銳模版,但是你要說它帶了,我覺得你沒說錯。」瑪索對著身邊觀察著的莫姐說道。

    「這種型號的食屍鬼是最大眾的一種炮灰,新伊甸在發動攻勢時更喜歡用食屍鬼這一類速度比較快的亡靈,而不是像殭屍系那種跑著比走還慢的垃圾。」莫姐一邊說,一邊示意瑪索切開食屍鬼的胃:「不過如果是防禦戰,那他們總是喜歡用皮粗肉厚的殭屍系亡靈來拖慢和阻止活人的攻勢。」

    「所以這一次,我們能夠見到的都是這種東西,胃裡有肉,很顯然不知道是哪一個倒霉蛋的。」瑪索打開胃,翻了翻裡面的雜物:「還有皮革的碎片,這些傢伙的牙口真不錯。」

    將這具已經沒有用的食屍鬼拖下手術台,用滲銀的短劍將其幹掉,瑪索和莫姐一道,將另一具波達屍抬上了手術台。

    「從外形來說,至少也是一個精英版本,如果是活的話我們還有可能確認它的身份。」莫姐搖搖頭,一臉的遺憾:「不過考慮到這東西的危險性,我還是很贊成幹掉他們再考慮別的。」

    「我覺得讓一個波達屍覺醒還是太過危險了,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小可愛,一般的玩家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瑪索打開了波達屍的胸膛:「啊,完全的負能量化了,看起來我們要再提一檔,這傢伙至少也是一個精英模版,幹掉他的傢伙很強啊……看,一槍致命,子彈從波達屍的側前方打中它的腦袋,應該是滲銀的子彈,從子彈出口的位置往裡看,裡面有被正能量灼燒過的樣子。」

    「不過我怎麼感覺這子彈的大小來看,似乎是一把單手短火槍?」莫輕語靠近槍眼,確認了大小後感嘆道:「真是太利害了,波達屍的移動速度很快,這個射手似乎是被他靠近了,但是他沒有死板的利用長管火槍來戰鬥,而是使用火槍,通過小法術吸引波達屍的注意力,然後一擊命中……是一個不錯的傢伙,不知道是誰……我有了愛才之心啊。」

    「莫姐是想把他召裡隊伍裡?」瑪索歪起腦袋。

    「那倒是不必,不過如果他人品過關的話,我可以幫他介紹一下,讓他拜入親王門下……畢竟我也算是弟子,為父親選擇可靠的新弟子也是我的責任。」莫輕語如此感嘆道。

    「哇,那可真是麻雀變鳳凰了。」貓崽感嘆道。

    「你這小王八蛋捧讀了啊。」莫姐笑著伸手扭了貓崽的臉,重重的一下,讓貓崽整張臉都皺成了團。

    很痛,貓崽癟嘴,皺眉頭,最終低頭,眼角有淚珠滾動。

    「你跟誰學的這演技。」莫輕語死死的盯著這貓崽。

    「誰說的,我的心好痛!」貓崽非常誇張的喊道。

    「今天晚上給你做肉排。」莫姐開出條件。

    貓崽哼著歌重新開始工作。

    節操?這東西又不能吃。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9 14:03
第1010節:游於希林姆多安Ⅰ

     「希林姆多安的時鐘塔倒了,我還記得新塔建造的時候,我母親還在工地上做過幫工呢,那是第四次開放時代吧。」

    「你別說,我哥那個時候還是一個生活玩家,當時他還負責過塔頂的浮雕呢,可新伊甸的那些傢伙來的第一天就把那個有翼少女像搞壞了,聽說那還是他對著我現在嫂子為藍本製作的,我在考慮要不要下線告訴我嫂子這個噩耗。」

    「我覺得為你哥好,這破事還是不要說了,要不然你嫂子連個球都托不住,說出去有多丟人。」

    戰壕裡,身旁的玩家們正在忍受著新伊甸的重型血肉投送器投送的石頭們的洗禮,對於這些冷笑話,曙良也跟著笑了兩聲——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還有多,說實話,長時間的使用維生艙,有時候曙良都會覺得,在這個世界裡面對戰爭的自己才是真實的自己,那個站在戰爭之外對著這地獄評頭論足的自己,只不過是一場可笑的幻覺,人生太苦。

    用玩家的話來說,這應該就是彈震症了。

    因為全擬真遊戲太過真實,很多年輕玩家都會在長時間的戰鬥後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寒武紀為此還特意準備了不少的心理治療與干預,曙良覺得等這一仗打完,怎麼說也得去一次。

    至少,做一次心理評估也好。

    「新伊甸的雜碎們又上來了!準備戰鬥!」

    站起身,掏出短斧與火槍準備接戰的曙良聽到了一個成年人的聲音。

    「我們在這兒送死,你這樣的半大小子不上船,跑這兒來幹什麼。」

    年輕的戰鬥法師轉過身,正好看到一個就體型來說絕對像一個孩子的小個子被拖到戰壕的另一側,穿著明顯大一號的皮甲,拿著明顯大一號的長劍與皮盾,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淘來的還帶著血的皮戰裙,那雙過大的帶護板皮靴看起來大的都有些可笑了。

    半大小子指著戰壕前方:「我的父親在那邊!哥哥和妹妹們也在那邊!我把我的弟弟妹妹送上了船……我已經長大了!我十四歲了!要給大家報仇!」

    原來有些看熱鬧的人群沉默了下來,這一段戰壕的指揮官走了過來,他拍了拍那個和小傢伙起了爭執的大塊頭:「好了,我不希望讓這樣的孩子見血,但是他的兩個弟弟與三個妹妹都上了船,根據公約,他這樣過了十四歲的孩子是不可能上船的,所以我給了他這些裝備。」

    「據我所知,比他大的小子都上了船!」大塊頭指著這個小傢伙喊道:「草原精靈們在幹什麼?!」

    「那是因為那些孩子是家中最後的子嗣了,草原精靈不會放棄一個孩子,但更不會看著一個姓氏絕嗣……」指揮官一把將這個大塊頭推開:「記住!我們是戰士!不是開善堂的先生!」

    「可他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十四歲!」大塊頭走到這個孩子的身邊,有些粗暴的掰開他的嘴:「他的牙都沒換齊!他沒說實話!」

    「夠了,唐納德,他的兩個弟弟與三個妹妹都上了船。」有戰友這麼勸道。

    「他還沒有我十歲的弟弟長的高!」大塊頭大聲的吼道:「看看他的胳膊腿!瘦成這個樣子,他連食屍鬼都打不過!這樣一個孩子……這樣一個孩子為什麼不能走!」

    「唐納德,這只不過是一個……原住民而已。」指揮官拔出了腰間的火槍:「都回到崗位上去,要不然我就打死你們這些看熱鬧的傻子,有和我懟聲的力氣,還不如多殺幾個新伊甸的雜碎。」

    曙良看著那個大塊頭被好幾個同伴拖開,他看著那個孩子,最終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新伊甸的傢伙們上來之後跟著我知道嗎。」

    「是的,大人!」注意到了曙良身上的戰鬥法師防具,這個孩子用力的點了點頭。

    「還有,把你的劍給我,拿上這個。」不知道為什麼,曙良將手裡的短斧和這個孩子手中的長劍做了交換。

    「為什麼,大人。」拿著更適合他的短斧,這個孩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因為斧盾天下第一。」曙良下意識的說出了口,然後翻了一個白眼,拍了拍這小傢伙的腦袋,將他護到了自己身後。

    ………………

    「新伊甸突破了希林姆多安的防線!他們進城了!我們必須走了!」安妮推開了門,看著房間裡正在給王冠之主做骨密度調查的貓崽和莫輕語喊道。

    「天哪,比原歷史早了至少兩天。」瑪索看了一眼手裡的骷髏腿骨,將它丟到了一旁,伸手抓住莫輕語的手:「我們走。」

    一行人走過走廊上了天台,戰鬥艇與姑娘們已經就位,在戰鬥艇邊上的麻美和杏子正在檢查戰鬥艇下掛的吊籃,而已經坐進籃子裡的明美和明恩正在安撫著從希林姆多安附近找到的遺孤——這些小鬼頭躲在各種地下室與酒窖裡,希林姆多安當地的戰團在最新一次的檢查中找到了他們,正好碰到瑪索他們到來,就準備讓他們帶走這些孩子。

    「我們要出發了,姑娘們,收拾好了嗎。」瑪索一邊開始穿上戰鬥護具一邊問道——戰鬥護具自然是皮製貼身護甲,紅龍皮甲的那片鱗甲正好可以單獨做為胸板甲使用。

    「準備好了,我和九葉已經給這座小樓裝上了炸【藥】,一樓有奧術感應器,新伊甸的亡靈進入後三分鐘內引爆。」上了天台的楊一邊說,一邊伸手將九葉拉了上來。

    「很好,我們走,姑娘們。」瑪索說完,坐到戰鬥艇上——飛行術還是等需要空戰時再使用好了。

    首先起飛的是安妮,焰與莫輕語,三位戰鬥法師帶上了她們的空戰套件,然後是護航的潘尼與悠久,接著是運載了小鬼吊籃的楊與九葉,最後是載著瑪索和貓姑娘們的麻美。

    戰鬥艇們飛過希林姆多安的上空,不是沒有新伊甸發現這支小隊,但是雙方的地面部隊目前在城裡打生打死,新伊甸的空戰部隊還被擋在城外呢——出於瞭解新伊甸的目的,馬克思與艾琉克還是力排眾議,派出了幾支草原精靈戰鬥法師團來試一試新伊甸佬的強度,同時也有掩護希林姆多安與羅布林希安的意思,畢竟船團還在這附近的海岸邊上行動。

    所以平安無事的快要飛出城外時,瑪索注意到了地面街道上奔跑著的一大一小兩個目標,確認了其中大個子的模樣之後,他伸手拍了拍麻美的頭盔:「幫一下他們,我認出了那個大個子。」

    「好吧,親愛的。」麻美點了點頭,在通知了姑娘們之後,麻美操作著戰鬥艇繞了一個小圈,然後兩側艇身下面的火箭巢立即就將目標身後的食屍鬼們炸成了碎片。

    戰鬥艇停到街道上之前,先將沙耶伽送到了一側小樓的頂部,瑪索和杏子跳了下來,而圓從另一側跳下,處決了還在爬行的殘廢食屍鬼。

    「我的天,你是瑪索。」

    「沒錯,我也認出你了,你這好運的傢伙這一次似乎沒能延續你的運氣啊,怎麼了。」瑪索說完又打量了一眼他身邊的小鬼:「這孩子怎麼沒退下去。」

    「說來話長……」「我看到新伊甸的人了!」沙耶伽在樓頂上喊道。

    瑪索看了一眼這個孩子,伸出手將這個還沒到自己胸口高的小東西拖上了戰鬥艇,然後將安全扣扣到了他的腰間:「姑娘們,帶著這個孩子走。」

    「你怎麼辦。」走過來的圓與杏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怕什麼,我這不是還有友人相伴嗎。」瑪索說完,伸手拍了拍曙良的胳膊。

    「小心,瑪索。」

    貓姑娘們最終帶著這個孩子飛離,瑪索轉身,走向小巷的同時將連鞘的匕首綁到了鱗甲左側的扣環上。

    「我從來都沒有想到,你這樣的……你這樣有身份的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在瑪索的身後,年輕的戰鬥法師有些激動的似乎說不清楚話語。

    對此,瑪索笑了笑,將一把火槍丟到了他的手裡:「我們是戰士,我們的前輩從第一次開放時代就一直在守護著這個世界,我們沒道理不繼承他們的意志……我們走,趕在新伊甸的人跑過來為我們送行之前離開希林姆多安。」

    「……嗯。」年輕的戰鬥法師不知道在想什麼,最終他將手裡的火槍塞到了腰帶裡:「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戰士。」年輕人哽嚥著。

    瑪索扭頭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不知道他為何傷感,但是想來……身處這樣的地獄,怎麼可能好受。

    穿過小巷,瑪索從耳機裡聽到了莫輕語的聲音,這代表著她就在他附近的五百碼距離內。

    「你怎麼回來了。」瑪索皺了皺眉頭,同時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注意到了這位小姐姐的身影就在自己左側不遠處的天空中。

    「你是我的老公啊,塞理斯人有一句話說得好,我這也只是嫁貓隨貓而已。」莫姐的聲音裡滿是笑意,不過她也沒只是笑:「對了,你們左手臨近街道上全是新伊甸的傢伙,如果我是你,就絕對不會帶著你的小夥伴靠過去。」

    「謝了。」瑪索說完,轉身示意戰鬥法師跟著自己走。

    一人一貓鑽進另一側的小巷時,貓崽聽到了耳機裡傳來的不滿聲音:「你在謝誰呢。」

    「當然是謝我家老婆啊。」如果有可能,貓崽的嘴裡絕對會抹上蜜,超甜的那種。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9 14:03
第1011節:游於希林姆多安Ⅱ

     時間往回倒三十分鐘。

    「是縫合屍!大量!」後面哨塔上傳來遊俠的報警聲,對此曙良無能為力,正在與坐在他身上的新伊甸玩家扭打在一起的戰鬥法師正努力的推著對手手裡的匕首——離眼窩只有十公分,致命的距離。

    防線上到處都是新伊甸佬,這些使用活人角色的玩家衝破了有著天國之光做為防禦支撐的防線,對亡靈百試百靈的招術對上他們就有些不大靈光了。

    不過沒事,血肉對抗血肉,戰鬥法師至少沒有浪費任何一個法術位。

    年輕的戰鬥法師用力的對抗著,眼看著匕首尖離自己越來越近,最終,他看著一把短斧劈在了對手的腦袋上,一把將這個死掉的傢伙從身上推開,曙良起身,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臉色無比蒼白的小傢伙:「……我不是讓你到後面去嗎。」

    「可是……可是大人您有危險!」這個小傢伙雖然很是硬氣,但是從蒼白臉色上看起來,絕對不好受。

    年輕的戰鬥法師這個進修也不想跟這個小傢伙爭什麼,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們走。」

    戰壕裡到處都是死人,新伊甸的,東大陸的,曙良拔出一具屍體腰間的火槍,對著衝過來的新伊甸佬摟了火,子彈從他的腹部鑽入,帶出了一大堆血肉——這是特製的空尖彈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曙良伸出手抓住正和指揮官扭打在一起的新伊甸佬的頭髮,將他拖開並丟到了那個小傢伙的面前:「剁了他!」

    然後這個戰鬥法師一劍砍飛了另一個正準備起身的新伊甸佬的腦袋,然後順勢將長劍捅進了絞著匕首的新伊甸佬的脖子,將它帶到了戰壕壁上。

    跪到指揮官面前,曙良確認了一下,發現這個年輕人已經是有出氣沒進氣了。

    肺部被捅穿的他說不出話,但是空出來的手還是掙紮著伸向腰間,曙良最終幫他掏出了手雷。

    指揮官點了點頭,接住了手雷,然後指了指防線後方。

    「撤退?」曙良這麼問道。

    年輕人點了點頭,將腰間的信號槍交給了曙良,然後拉開了手雷的保險,用手固定著保險夾板,然後努力的轉身,將手連同手雷壓到了身下。

    知道這是在做自己做壓發陷阱的曙良癟了癟嘴,站起身,走到小傢伙面前,將這個還在用斧子亂砍的小傢伙拖開,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將那個還沒死透的新伊甸佬釘死在地上。

    「我們走。」

    翻出戰壕,舉目四望,到處都在混戰,他舉起手中的信號槍激發了它:「能撤下去的都走!」

    「走不了了!」一個看起來有過幾分眼緣的年輕人大聲喊道,他趴在一具屍體上,用火槍射擊著:「喂,你!帶著這個孩子去西邊找唐納德!他們也許還有辦法!」

    曙良於是帶著孩子往西走了大概二十米,見到了一隊正在修整的自己人,那個叫唐納德的大塊頭看到了他和孩子立即站了起來:「我的天,你們還活著!指揮官呢!」

    「他死了,死之前他讓我下達撤退命令。」

    「傷員太多了,撤不下去了。」唐納德搖了搖頭。

    「唐納德,你和小李他們,幫著這小子帶這孩子離開這鬼地方。」一個雙腿都斷了的傷員這麼說道。

    大塊頭搖了搖頭:「我不能走。」

    「今天你是吃了什麼藥,我跟你說了,讓你們走!這個小東西不應該死在這兒!」另一個斷了左小腿,還丟了一顆眼珠子的姑娘指著曙良身邊的小傢伙說道:「快走!新伊甸撕開我們的防線不是為了讓彼此看熱鬧的!」

    「如果你們不走,我要帶著這個孩子走。」曙良覺得自己不應該把這個孩子留在這個鬼地方:「那怕被人說是逃兵,我也要帶著這個孩子回到後方。」

    「看看這小子的覺悟,唐納德,你剛剛說這個小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現在我給你命令,你必須帶著你的小隊,幫助這個戰鬥法師帶走這個孩子。」雙腿斷了的傷員似乎還是他的上級,大塊頭最終點了點頭:「那好,我們走!」

    六個還能動的玩家跟上了他,於是一行九個人開始飛奔,大塊頭拿著火槍與長劍,與他的同伴們一道撞開了一隊新伊甸佬的阻攔,其中一個同伴中了一箭,箭矢穿透了肺部,這是致命的傷勢,那怕他還能走,但是在現在這種缺醫少藥的情況下,最終傷員一頭倒地,無論怎麼拉都拉不起來。

    「我們走!」唐納德拉起還想扶起這個傷員的同伴。

    曙良乾脆背起這個小傢伙,戰鬥法師跟在他們的身後,打量著這個戰場,新伊甸人的亡靈部隊通過拆除了天國之光的防線進入了眾人的視線,在躍過小丘之後,兩個年輕人留了下來:「你們走,我們擋住他們!」

    「你們一定是瘋了!」半身人牧師頭也不回的喊道。

    曙良頭也不回的跑過他們,他看到那個大塊頭撞翻了想要攔住他們的新伊甸佬,然後直接踩了過去。

    「快進城!我們從費尼爾大道走!說不定能找到一輛履帶車或是別的什麼交通工具!」看起來像是方耳朵混血兒的小東西剛說完,一顆子彈就穿透了他的頭盔,曙良幾乎不用回頭就確認了子彈過來的方向:「在我們右手!側後五點鐘方向!往東邊的建築物跑!尋找掩體!」

    然後一發子彈從他身邊飛過,似乎是打到了什麼,但是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年輕的戰鬥法師拚命的奔跑著。

    剩下的五個人在跑了一段距離之後,那個人類同伴被打中了腿,無助的摔倒在街道上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子彈飛過來的方向,坐起身,伸出手拒絕了唐納德想要跑過來的行為:「是一個老手,別過來。」

    「趙!你把手伸過來!」

    「夠了,他沒一槍打死我就是想要再製造傷員,他的子彈帶著疫病,我就算沒有死,也會被轉化成亡靈,所以……讓我來教你們應該怎麼做。」中年人一邊說,一邊從腰間掏出火槍,將它抵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不要!」大塊頭唐納德伸出了手。

    槍響了,曙良看著這個中年人軟倒在地上。

    「走,唐納德,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半身人拉住了大塊頭唐納德:「我們走!戰鬥法師!」

    最終,四個人跑進了城市。
Babcorn 發表於 2018-1-29 14:04
第1012節:游於希林姆多安Ⅲ

     有賢人說過,幸運的時間愈長,不幸的補償也就越大,曙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見證厄運如影隨行。

    到處都是新伊甸的爪牙,到處都是紅色的目標,空中部隊不可能給像他們這樣的四人小隊以支援,因此,不得不加倍努力奔跑。

    背上的小傢伙喘著氣,很顯然他沒有什麼體能,或者說……根本就沒有。

    想想也是,一個自稱十四歲的孩子,卻連十歲的孩子的身高都不到,身上的骨頭都能咯到戰鬥法師的手,可想而知他們家的生活會有多麼困苦。

    也許有人會說,少生幾個崽,就不會這麼困苦了……可不多生幾個,家族傾覆只是轉瞬之間,而且話又說回來,這種中世紀的背景,你讓這些農民家庭入了夜還能有什麼娛樂活動?沒有做盜賊就不錯了。

    「我們必須找到車輛,快,我知道從這兒過去有一個停車場,之前一支草原精靈軍事觀察團就把他們的履帶車停在那兒。」半身人一邊帶路,一邊大聲的喊道:「唐納德,走那邊過,我們從小巷子裡穿過去。」

    「沒事吧,年輕人。」唐納德放慢了腳步,他打量了曙良一眼。

    「還行,我是戰鬥法師。」體質不過14是做不了戰鬥法師的,而就自己背著的這個小東西,脫下一些不必要的防具之後,這小東西輕有的些嚇人。

    「那就好,我們走。」

    大塊頭跑到了最前面,衝出小巷,他停了下來:「我聽到什麼聲音……」剛剛說完,出了巷口的四人組就聽到街道兩頭傳來的嘶號聲。

    「小巷那邊也有聲音!」半身人從後面追了上來:「怎麼辦。」

    「你們去那邊的房子裡躲著!」大塊頭指了指街道對面的房子,房門半掩著:「快!我和你們分開躲!」

    「好吧。」曙良點了點頭,背著身後小東西,然後跟在半身人的身後鑽進了房子,同時再一次的半掩起房門。

    ………………

    「食屍鬼剛剛好像是聞到味了,閣下。」負責帶著食屍鬼的白骨劍手停下了腳步,看著街道上迎面走過來的指揮官,他行了一個軍禮:「但是我們看不到敵人,是不是要搜索一下。」

    他們的指揮官,穿著黑色軍服的王冠之主很是人性化的眯了眯眼窩中的魂火,他搖了搖頭,在石板路上走了兩步,最終停下腳步,低下頭看著靴前的一點水跡。

    丁丁點點的水跡順著小巷而出,最終消失在半掩的房門內。

    看了一個小巷中鑽出來的妖鬼們,王冠之主舉起手,阻止了自己的隊員們衝進四周房子搜索的行動:「出來吧,你們已經被發現了,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你們的失敗已經注定,為什麼不坦然的接受死亡呢。」

    「閣下,我覺得他們這樣的膽小鬼不會出來主動受死吧。」他身後的屍巫咧開了乾枯的嘴,笑的比哭起來還要難看。

    而另一個白骨劍手看著那半掩的房門:「是啊,還是讓我們殺進去,把他們的腦袋提出來吧。」

    ………………

    該死!剛剛那一槍打穿了自己的水壺!

    在房子裡的曙良看著手裡被打出一個彈孔的水壺,可以說是萬念俱灰了——新伊甸的那些雜碎很顯然已經發現了他們,怎麼辦。

    看著抱著孩子的半身人姑娘,年輕人最終點了點頭:「我出去,你們不要發聲。」

    他站了起來,推開想要伸手抓住他的半身人姑娘:「我走,天塌下來,高個子擋住。」

    然後還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在玻璃窗外的街道上,另一側的房子的木門被推開,唐納德舉著雙手走出了房門。

    「啊,一個活人。」王冠之主發出意味深長的感嘆,如果有可能,他絕對會揚起他的眉頭,當然,此時此刻,他只能讓他眼窩中的魂火翻滾了幾圈。

    「是的,一個活人,我是希林姆多安戰團,第一序列,第二團的軍士長,唐納德‧懷恩。」

    「哇喔,一個戰鬥英雄,我在活人側的戰場貼子裡見過他,這傢伙挺能打的。」白骨劍手扭頭看著他的同伴們感嘆了一聲,然後扭頭看著唐納德:「你什麼意思。」

    「你們不是要讓我們這些活人出來受死嗎,我來了。」唐納德笑了笑:「怎麼,你們的刀子呢。」

    「想死還不容易!」白骨劍手拔出了長劍,但是再一次被王冠之主所阻擋。

    他走到了唐納德的面前,繞著他走了一圈,然後有些不解,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的開了口:「為什麼要出來。」

    「不是你們要讓我出來嗎,我也跑累了。」唐納德依舊舉著手,他打量了眼前的王冠之主:「說起來有些慚愧,我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米歇爾‧懷言者,新伊甸英格瑪羅恩戰團,第一序列,第五團首席王冠之主。」

    「就是你的團第一個突破中央防線?」唐納德皺了皺眉頭:「失敬了。」

    「是啊,運氣好,唐納德先生,你我身處不同陣營,我欣賞你的無畏與勇敢,但是我必須收走你的性命。」退了兩步,王冠之主從腰間的槍套中拔出了火槍:「線下愉快,唐納德先生。」

    曙良在槍聲中顫抖了一下,看著倒在地上的唐納德,年輕的戰鬥法師已經準備好了最後的手段——從半身人那兒拿來的手雷袋,裡面的東西足夠將衝進門的混帳炸死,而半身人姑娘到時候會帶著小傢伙逃跑。

    但是王冠之主又一次的阻止了自己部下的行動。

    屍巫先是推開了還有些不滿的白骨劍手,然後有些謙卑的低著身子走到自己指揮官的面前:「指揮官閣下,為什麼不讓兄弟進去。」

    「我們是戰士,是屠夫,但絕對不會是殺人狂,我們和那些瘋子不一樣,我們……至少是我的手上不會染上無辜弱小的血。」王冠之主說完,歪著腦袋注視著屍巫:「告訴你的兄弟,這兒是戰場,如果他要是不聽我的命令,我就是打死他,他還是白死的。」

    「那當然,指揮官閣下,您是這兒最大的,您說了算。」屍巫咧著嘴笑著退下,然後伸手又刮了白骨劍手一個耳刮子。

    白骨劍手扭頭,與曙良隔著窗子注視著彼此的他用手做了一個割喉禮,然後轉身快跑著跟上了隊伍。

    最終,當曙良背著小傢伙,與半身人一道走出房子的時候,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

    半身人姑娘看著那些新伊甸佬消失的方向搖了搖頭:「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他們有紅外視覺與生物視覺……」

    「他們為什麼不殺我們。」

    「英格瑪羅恩戰團,這支戰團是守序中立的戰團,新伊甸裡少數可以講道理的傢伙……我們走吧,法師,我們還有我們未竟的任務。」

    「是啊。」看著半身人走到唐納德的身邊,從他脖子上扯下身份牌,曙良點了點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8-2-3 11:15
第1013節:等待於春暖花開時

     「那個半身人呢?」

    走在血染的街道上,貓崽從被釘在牆上的新伊甸玩家的胸口抽出長刀,聽完了這個故事的貓崽有些好奇的問道。

    「死了,她為孩子最終選擇幫我們引開了亡靈蛛。」年輕的戰鬥法師有些消沉,他看著滿地的屍體嘆道:「我們注定失敗嗎?」

    「是的,在沙安,我們注定失敗,但是在亞修比與綠森,新伊甸的軍隊想要獲得勝利就得付出更多的代價……尤其是綠森。」瑪索一刀將眼前這個還有一口氣的新伊甸活人玩家梟首。

    莫輕語的指引再一次讓瑪索邁開腳步,他向著城東快速行進:「亡靈蛛是非常難以對付的亡靈,你說那個半身人已經快要用完所有的法術位了,那麼很顯然,她死定了。」

    「我知道……我只希望,我送走這個孩子的行為……配得上她的犧牲。」跟在瑪索身後的曙良如此感嘆道。

    「不,她的犧牲的意義不再於掩護你們,而是與所有死在這座城市的玩家一樣,並不只是為了這座城市而死,而是為了所有能夠逃出地獄的無辜弱小……你們每個人的所做所為,都值得那些上了船的孩子們傳頌。」瑪索扭頭看了一眼戰鬥法師,用感嘆與安慰的口氣說道。

    「……希望吧,我希望我能夠做到這一點,不讓我死在第一次人蟲戰爭中的先祖丟臉。」曙良撫摸著自己的胳膊,剛剛的戰鬥中挨了一下,雖然沒有骨折,但也是很不好受。

    「你先祖是……」「三五七血翡翠戰團,第二波次補充兵成員,孫鐵成,戰死在地球,他的妻子與他一道戰死,他們的孩子當時還是一枚受精卵,由擁王者戰團的運輸艦隊改造的保育艦隊送到半人馬……」

    曙良的回答讓瑪索肅然起敬——擁王者戰團的保育艦隊運送的都是當時地球聯邦的在役軍人的後代,他們之中的很多人與後代都投身軍界,可以說是非常重要的一股力量,甚至『擁王者』這一團體都可以被稱之為『派系』。

    「不用擔心,你的所做所為,擔得上戰士之名,走了,這裡的新主人只怕不會喜歡我們這些舊主人。」瑪索說完,注意到莫輕語自空中降下:「怎麼了,莫姐。」

    「布涅塔尼駕駛著新的戰鬥艇過來了。」貓崽眼前的小姐姐笑著伸出手抹去貓崽臉上的血珠:「做的不錯,瑪索。」

    「那當然,我可是強力黨。」瑪索點了點頭:「行了,大個子,咱們上樓。」

    ………………

    回到羅布林希安,瑪索也不做什麼幻想了,開始全力收集孩子,兩條空飛艦從空空如也到塞滿孩子只需要半個小時都不到,貓崽都不知道這些小鬼為什麼要躲起來,也不知道這些玩家是怎麼找到這些小地鼠的。

    羅布林希安的戰鬥在當天晚上就打響了,雖然希林姆多安在羅布林希安陷落之後還有抵抗,但是沙安事實上已經亡國了。

    如果說有差別,那大概就是護國公一直沒有瘋,他帶著公國軍一路轉戰,最終在北部海港重鎮沙姆多安掩護了船團的撤退,然後帶著剩餘的反抗軍一道成功突破重圍,北上進入了亞修比地界,雖然沙安和亞修比的關係見不得有多好,但是至少在此時此刻,面對著新伊甸這個活人的大敵,雙方還是能夠做到精誠合作的。

    隨著沙安的陷落,瑪索幾乎可以確認亞修比被入侵也就是時間問題——比起森地多山的綠森王國,一馬平川的平原王國亞修比可以說是再適合不過的目標了,事實是,新伊甸在接近綠森這一側鉗型陣守護著自己的補給線——新伊甸的活人軍團還是需要一些後勤的,但是從總體來看,這點吃飯上的後勤壓力和東大陸一比,可以說是幾乎等於沒有。

    新伊甸這邊可以用更多的後勤運用額度來運送武器與彈藥,現在唯一制約他們的大概就是補給長度了。

    當然,這一切目前還是輪不到瑪索來管的,往沙安走了一趟,瑪索就再一次的回到了金絲雀,亞修比還是不歡迎異種族,既然如此,瑪索也不想用熱臉貼冷那啥,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姑娘們倒是忙的很,大量的情報湧入,潘尼和悠久整天都看不到人,就算是在吃飯的時候,也可以看到姑娘們坐在一起,討論的都不是誰家的包好看,而是想給新伊甸的各位找一點麻煩。

    這讓瑪索有些小尷尬,但幸好的是,貓崽還不是真的無事可做——和莫姐滾床單就是一種不錯的娛樂方式,貓崽甚至每天都會猜今天莫家的小姐姐又會找哪家的援軍——通常來說,無論是本人也好,還是援軍也罷,都是被貓崽吃乾抹淨的存在。

    直到某一天貓崽沖了澡,開開心心的回到房間,發現莫姐和巴巴莉姆抱在一起,這才發現時間又過了兩個月,新伊甸再過一個月,只怕就要攻入亞修比了——他們是在遊戲時間夏末的時候實施的攻擊,這個舉動讓秋收成了泡影,不過亞修比這次的狀態可比之前好多了。

    無論是神殿區的各位,還是玩家,又或是亞修比的皇室,都已經做好了進行一場最嚴酷的戰爭的準備。

    話說回來,巴巴莉姆看起來乾巴巴的,其實該長肉的地方只多不少,那半圓碗型的存在只怕讓任何一個貓崽家的姑娘絕望,而且抱起來超軟!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兔子在瑪索的心目中屬於那種只比戰五渣級的明美與明恩強一點點的存在,還是很有限的那種。

    喵了個咪的,管那麼多干什麼,吃肉啊,香噴噴的。

    ………………

    「巴小姐,這是什麼東西。」義體服務生緒花看著正在被義體搬運員用拖車拖進大廳的自動販賣機,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眼前這台機器,同時注意到正在指揮著搬運員的首席服務生輪島巴小姐,於是她開口問道。

    對此,巴小姐微笑著介紹起了這東西的作用:「這個啊,是自動販賣保健品的販賣機啊,男性客人們最近強烈要求呢。」

    緒花注意到似乎已經有客人蠢蠢欲動了,做為義體,完全不知道客人們為何會購買,但是只要賺錢,根本就不用在意啊。

    市場經濟真的是好頂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3 11:15
第1014節:這裡的林地靜悄悄Ⅰ

     「真是一筆龐大的支出啊。」

    明恩看著手裡的文件們有些頭痛——最近新翠莊的客人們陷入了古怪的輪迴,明明已經加固了三層,並鋪設了消音瓦,而且還設下了消音屏障,可客人們卻三番兩次的抱怨著三樓的動靜太大。

    「明明姐妹們都是文靜的姑娘,瑪索也是那種做事多過說話的個性,為什麼還要我們出新造費啊。」九葉很是不滿的嘀咕道,一臉的咱們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啊。

    「其實對於我們姐妹來說,錢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我聽說火星這邊批下土地與新造都需要非常嚴格的審批,咱們是怎麼得到喜翠莊範圍邊上的新造許可的?」明美看著自己手裡的私人土地轉讓書與新造建築許可一臉的驚疑。

    「說實話,這件事情我們沒有出手,而且如果新造要錢的話,我們也可以出,錢真的不是問題。」坐在水沙發中的悠久搖了搖頭,然後她的腕錶響了起來,「啊……等一下,爺爺那邊傳來了消息,嗯……土地是爺爺傳讓的。」悠久看完了她面前的虛擬屏幕裡的內容,抬起頭一臉驕傲的回答道:「據說是當年那位蘇先生造喜翠莊時,就是由爺爺那邊獲得過這片土地中的一部份,現在爺爺將它做為我與你的賀禮轉贈給了瑪索。」

    「哇,瑪索看起來很受寵啊。」姑娘們發出驚呼。

    「這倒真的,感覺爺爺真的非常喜歡瑪索呢。」悠久點了點頭,這一點不止是她,姑娘們前段時間在半人馬那邊都能看出來,瑪索似乎與那位老人非常的投緣。

    「有你們這樣的姐妹真是幸運,那麼接下來就是新造了,既然有了土地,我覺得可以先造一座獨立的小樓。」

    「還需要義體衛士們休整的哨衛所,我覺得還可以建一座牧場,巴巴莉姆一定會喜歡的。」楊已經開始描繪起美好的藍圖了。

    「啊,你們都在這兒,現在樓下來了客人,想找瑪索呢。」站在房門外的布涅塔尼指著通往樓下的階梯:「是那個提爾混血兒,沙爾瓦特。」

    「是沙爾瓦特啊,他來的真不是時候,瑪索剛剛接到了前往綠森的任務。」楊從圖紙中抬起頭:「使用的是維生艙,因為任務時間很長。」

    「那就沒辦法了,我下去和沙爾瓦特說一聲,讓他在遊戲裡聯絡瑪索好了。」布涅塔尼說完就往樓下走。

    「沙爾瓦持會有什麼事來找瑪索。」姑娘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聳了聳肩,悠久歪起腦袋:「說起來,巴巴莉姆和潘尼跟過去沒問題嗎,」

    「沒問題,潘尼在森地裡是老手,巴巴莉姆雖然迷糊,但是在林子裡,托比兔子還是有加成的。」悠久一臉的你們放心:「相信我的安排啦,我不會把瑪索給賣了的。」

    ………………

    瑪索抽了抽鼻子,看了一眼不遠處靠在一顆樹後的巴巴莉姆,這隻兔子姑娘如今換了一身行頭,便於在林地中潛行的輕型皮甲與外套都有著迷彩色,兔子姑娘手裡拿著一把弓——瑪索還是第一次知道巴巴莉姆會用這玩意兒,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兔子姑娘的祖母竟然與他的祖母老闆娘一樣,是一個希舍爾女性。

    一米二的方耳朵與一米八的姑娘,那畫面真是太美。

    有事嗎。

    注意到瑪索的視線,巴巴莉姆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模樣清晰的表現出了這麼三個字。

    貓崽嘟了個嘴。

    兔子姑娘臉都紅了,很顯然回憶起了被貓崽單殺的經歷。

    倒是一旁的潘尼伸手扯了扯貓崽的尾巴。

    有事嗎。

    貓崽扭頭,看著這姑娘兒,同樣有些疑惑的模樣同樣清晰的表現出了這麼三個字。

    潘尼嘟了個嘴。

    貓崽看了看四周,發現伏擊圈中的各位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邊,於是閃電般低下腦袋親了一口潘尼,然後轉身,對著兔子姑娘飛了一個吻。

    兔子姑娘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了。

    正在這時,一隻草原精靈飛快的從遠處跑了過來:「他們來了。」

    『他們來了』這個詞可以說明很多事情,而在這裡的他們,只有是新伊甸的各位了。

    ………………

    「為什麼我們要來這種鬼地方?」

    做為偵察隊的成員,穿著新伊甸制式裝備的人類此時此刻早就用手抓住了木製的枴杖——這塊林地到處都是樹,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的樹根和滑的要命的苔蘚。

    「官老爺們想要獲得這一地區的地形圖,所以讓我們護著能繪圖的老爺過來寫個生。」他身邊的白骨射手做了一個非常誇張的動作——考慮到他已經沒臉沒皮來支持表情,這個動作非常的誇張:「看啊,這麼美麗的森林,到處都是生命的痕跡,在勇敢的戰士們的幫助下,繪圖的老爺們畫滿了每一張羊皮紙。」

    「麥克,沒人當你是啞巴,而且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為什麼還要把話說出來。」用木杖支撐著自己的另一個人類很是不開心的嘆道。

    「指揮官,難道你要讓我表演啞劇嗎?」白骨射手很誇張的看著他的指揮官問道。

    「我是覺得在這兒也就你這麼一個白骨,你能不能收斂一些,畢竟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無視體力問題。」另一個人類法師喘著氣說道。

    「好吧。」白骨射手點了點頭,然後猛然一頓:「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人類法師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邊的指揮官:「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指揮官。」

    「我只聽到自己的喘氣聲,我的肺都快完蛋了。」指揮官說完看了一眼隊列最前面的尖兵:「尖兵,有發現什麼嗎?」

    「根本就沒有。」尖兵轉身搖了搖頭。

    然後槍響了。

    隊伍中的大多數人在第一時刻就中槍在地,齊整的如同一聲的槍聲,很有迷惑性,白骨射手第一時間就被一發子彈掀飛了大半塊腦殼,要不是他把靈魂石魂匣化,這一槍只怕直接就跪了。

    但就算是這樣,還沒等他臥倒,就感覺到又中了槍——這一槍打在了它的骨盆上,一條腿直接與它的身體說了道別。

    槍聲來的快,停的更快,白骨射手掙紮著坐起身,解開繩索活結,舉起原本掛在身上的火槍,可還沒等到舉槍,就看到一顆手雷落到了自己的面前。

    下一秒,白骨射手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貨真實價的那一種。

    等到白骨射手再一次清醒起來的時候,戰場上已經站滿了草原精靈,原本拿在手裡的火槍不見了蹤影,而看著他的草原精靈發現了他醒了過來,立即尖叫著喊來了他的同伴們。

    「麥克‧克雷德先生?」一隻小貓這麼問道:「我帶來了某位殿下的問候。」

    白骨射手點了點頭:「ICX3044926,我的身份證明序列。」

    「辛苦了。」小貓蹲下來,幫著白骨射手坐起來:「情報在哪兒。」

    「我的右腿骨,拿去吧。」將右大腿骨拆下來遞給了小貓,白骨射手搖了搖頭:「下次能不能確認一下我的身份再打我,剛剛這一顆滲銀神聖手雷在我臉上炸開的時候我差一點就覺得這就是世紀末日了。」

    「不好意思,我們必須留下你,你將做為倖存者被新伊甸的人救回去,怎麼樣。」

    「這不是說好了的嗎,好了,現在讓我冷靜一下,我的靈魂到現在還在咆哮,感覺有無數的羊在我的耳邊尖叫。」白骨射手嘆了一聲:「真是……我的天哪……」

    「抱歉。」小貓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帶著他的朋友們飛快的消失在林地的深處。
Babcorn 發表於 2018-2-3 11:15
第1015節:這裡的林地靜悄悄Ⅱ

     「風箏與影子,在不經意間,活成了對方的樣子。」潘尼看著手中的情報,不由得感嘆一聲。

    做為軍情七處的新主人,她自然知道在新伊甸的沉底魚們的資料,他們之中有人是傭兵,有人混入了高層,還有的更是戰團中的翹楚。

    但是這一切中有一個最高等級的沉底魚,他只與軍情七處的負責人單線聯絡。

    沒有任何外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有任何下層情報員清楚他的存在,有好幾個混入高層的情報員都在回覆中明確的表示,新伊甸的情報機關一直都在針對一個他們不知道的東大陸特工,他們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位置,更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只是知道有情報洩露。

    他們給他起了一個代號叫風箏。

    說起來,挺貼切的,因為就像是他們說的那樣,他就像是一個風箏,繩索的一端系在他的身上,而另一頭被潘尼握在手中。

    他叫鄭耀先,真名周志乾,新伊甸情報保密局第九科的王牌,一個人單馬匹馬的幹掉了一個東大陸情報站,幹掉了至少七個東大陸特工。

    誰都不知道,他就是風箏。

    因為他的父親,他的祖父都是新伊甸一側的玩家,從第一次開放時代起,他的家族就一直在新伊甸活動。

    誰都不知道,他的祖父就是軍情七處的第一批成員;更不知道,他的父親早就獲得了移民邀請;而最可笑的是,周志乾甚至已經通過了希舍爾的皇家陸軍學院的入學考試。

    在那些新伊甸玩家的眼裡,這個年輕人出生貧窮家庭,平時一直都在一家音響店中打工,卻不知道那家音響店的主人是小貓人自二十五年前從新移民中選出的返塘魚,他擔負著監察某個喜歡逆推小貓的夫人的責任。

    「說起來,那家音響店叫什麼來著。」潘尼看了一眼自己的智庫館長,後者楞了一下:「小貓人那邊沒有通報過,不過我覺得,您還是不要問的好,這件事情有些麻煩。」

    「好吧,不過說起來,影子的身份有眉目了嗎。」軍情七處在新伊甸有沉底魚,新伊甸自然也會在東大陸布下棋子,雙方從一開始就是你死我活的結局,自然不會有什麼溫情,更沒有愛與友誼,如果可以的話,潘尼絕對會將影子從根源上人道毀滅——這傢伙已經讓軍情七處至少損失了七條沉底魚,他們的身份被暴露,不得不選擇移民。

    不是說長耳朵對移民費心痛,而是這個傢伙已經將遊戲裡的事情扯到了遊戲外,有兩個年輕人在線下挨了打,軍情七處甚至沒能保護住其中一個……既然將遊戲中的事情拉扯到了現實,就自然要面對來自現實的惡意。

    「很難,我們基本上也是沒有頭緒,我覺得既然我們沒辦法發現她,那就證明她有非常嚴密的身份證明,可以確認我們的人員,那就證明她的位置很靠前,我們目前已經將範圍縮小到委員會以下的各個部門與特殊行動隊,但是人數太多,而且其中有一些成員是累世的忠誠族裔。」智庫館長對此也很是無能為力,大規模的偵測謊言也是無用——這個傢伙根本不在遊戲裡傳遞情報,如果這麼做反而會打草驚蛇。

    「針對高懷疑目標的誘餌放出去了吧。」潘尼問道。

    「放出去了,我們偽造了一個目標的全套情報來源,將它放到玩家聯盟的軍事情報局中央書記辦公室上,為了做全套,我們連給他的移民證都開了,而且日期是五年前,他要是被打了,就當是我們賠他的一個新前程。」智庫館長如此回答道。

    「那最好了……對了,瑪索呢,這次和巴巴莉姆出去怎麼還沒有回來。」潘尼皺了皺眉頭,沒來由的,姑娘對綠森有些潮濕的氣候有些難以接受。

    「不清楚,不過根據之前的約定,他們這一次偵察行動要深入新伊甸的控制區,所以大概還需要四十八小時才能確認他們的情況。」

    「好吧。」潘尼想了想,最終決定先等一會兒:「希望他和她沒有事情。」,然後她又這麼補充道。

    ………………

    瑪索漫步在這座破敗的村落中,沒有任何倖存者,有的只是各種各樣的死者,零亂的骨骸上滿是咬痕,新伊甸的亡靈只花了三個月,就將這座村落連同它的國度一道化做了死之海。

    「有什麼發現嗎。」瑪索看著走過來的巴巴莉姆問道。

    兔子姑娘今天戴著沙土色的奔尼帽,兩隻兔耳朵掛在腦後,像兩條辮子一般:「沒有。」她搖了搖頭,於是『辮子』搖動了起來。

    「算了,走吧,我們要繼續前往略巴夏城。」瑪索說完,拉起防沙外套的斗篷:「要不是因為某個笨蛋在略巴夏城掉了一件東西,我們原本應該還子裡找新伊甸滲透者們的麻煩啊。」

    「瑪索先生不喜歡沙子嗎。」巴巴莉姆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啊,你也不喜歡吧。」瑪索看著這兔子姑娘問道。

    對此問題,這姑娘自然用力的點了點頭:「沒有錯呢,最討厭的就是沙子裡,進了耳朵的話超難處理的。」

    「那就把帽子帶好,我們走。」瑪索大步的走向村落外的沙丘,兔子姑娘快步跟上,一貓一兔最終上了沙丘,看著南方,地圖上曾經的官道上倒斃著太多的屍體與車輛殘骸。

    「為什麼還會有人喜歡新伊甸這一套呢。」巴巴莉姆的臉上滿是疑惑與不解:「如果我的同類中有人選擇成為新伊甸的玩家,絕對會被他的父母打死的。」

    「但是這些玩家們只不過是在追求刺激而已,巴巴莉姆,你的種族剛剛獲得解放,你們不明白……其實也不用明白,因為那些傢伙只不過是沒有見過地獄,卻想著擁抱地獄的廢物而已。」

    瑪索走上大道,看著車輛殘骸間的白骨們,他轉身,伸出手牽住了巴巴莉姆:「不要怕,我在你的身邊呢。」

    「嗯,我知道。」兔子姑娘微笑著:「瑪索先生從來都說到做到,我相信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14:14
第1016節:秘密Ⅰ

     「略巴夏,曾經的美好……如今都變成了毀滅的一部份。」站在城外的小丘上,瑪索和巴巴莉姆趴在沙子上,土黃色的偽裝衣為兔子姑娘與貓崽帶來了安全,但是新伊甸可不這麼想,這些傢伙將這座城市轉化成了一個若大的兵營,只有城市西北側的一小部份城區因為破壞的非常嚴重而被完全的廢棄了。

    新伊甸的傢伙們完全沒有想過修好它,畢竟此時此刻的沙安可在他們的控制之下,略巴夏做為後方,幾乎沒有任何防禦上的壓力。

    兔子姑娘和貓崽在沙丘另一側支了一個小型的掩體,沙地迷彩與可遮擋住紅外成像的布料,讓他與她平安無事的休息到了入夜。換好夜行裝備,將特殊的防具穿上,將藥膏抹到臉上,這些可以阻止紅外成像的好東西是瑪索與巴巴莉姆這次行動的最大倚仗。

    一路潛行進入廢墟,曾經美好的神殿區如今已經成了鬼域,到處都是死者的骨骸,到處都是被褻瀆的神聖,瑪索找到了任務裡說過的那個下水道口,拉開井蓋,然後一貓當先的進入了下水道。

    ……怎麼說了,意外的沒有味道,畢竟這座城市已經失去了人口,沒有任何排污的壓力,下水道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鬼地方——時不時的就有幽魂從下水道中通過,這些幽魂大多都是無辜死難者的靈魂蛻化而成,有些還會自言自語——比如說瑪索現在看到的一個小孩子幽魂,他跪在自己的屍骨面前,不停的哭泣著。

    新伊甸將這座城市化做了地獄……而這裡是地獄的下層。

    瑪索伸手安慰了一下眼前的姑娘,巴巴莉姆癟著嘴,看著已經死去的孩子,她伸出手,想要撫摸這個小幽魂的腦袋,但是死者的幽體怎麼可能被直接觸摸,她的手穿過了它,兔子姑娘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沾染了些許負能量,還是被眼前的慘像所刺激到,瑪索注意到她的眼睛變紅了。

    其實,瑪索自己也是如此,新伊甸將這樣的慘狀平均的散佈在它所佔領的地區,令人感覺有些可笑的是……新伊甸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一視同仁,貴族與貧民同處一鍋不再有貴賤之分,男人與女人共縫一處做到了真正平權。

    歷史還真是一個喜歡冷笑話的壞女神。

    瑪索和巴巴莉姆繼續前進,看到了坐在血泊中抱著自己無頭子嗣的母親,看到了渾身浴血坐死於角落的城衛兵,看到了至死還握著劍的市民,還看到直到今天,依然燃燒著自己靈魂將這一地區轉化成聖所的英靈。

    在這小小的庇護所中,相擁著五個幼崽,但都已經死去多日,長期的飢餓令他們只剩下皮包骨的慘狀。

    巴巴莉姆顫抖著伸出手,最終卻從那個閉著眼的草原精靈聖靈的身體中再一次穿過。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享受了這麼綿長的自由時光,沒有成為食材的經歷,沒有悲慘死去的親族,更沒有親手洗去污穢入鍋的命運終點,為什麼還會有人喜歡如此的殺戮,難道只是因為這些生命不是真正的血肉?」巴巴莉姆抬起頭,哭著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比起成為這個世界的守護者,他們更喜歡成為這個世界的掘墓人,所以我們和他們必有死戰。」瑪索伸出手:「站起來,屠夫與殺人狂不會因為懦弱者的淚水而心慈手軟,我們要戰勝他們,就必須學會比他們還要殘忍,還要無情……以暴制暴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可以解決製造出這些問題的人。」

    「嗯……我知道,我的祖母也對我這麼說過。」巴巴莉姆在瑪索的拖扯下站起身,兔子姑娘踮起腳,用額頭與瑪索的額頭輕輕一觸:「瑪索,我們一定會將這些混蛋趕出這片土地的,對吧。」

    「嗯,沒錯,我們會的。」瑪索點頭:「不是只為你我的誓言,而是為了這個世界裡所有無辜求生的人,我們管不了身前身後事,但是只要還有一口氣,眼前這惡事總是要管上一管。」

    這是貓崽的夙願,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罷,他都沒有理由逃避這一切,新伊甸想要將死亡散佈於整個東大陸,就必須做好面對反抗的準備,無數東大陸的玩家不會坐視著這一次的入侵。

    「走吧,我們去拿到那份東西。」

    面對瑪索的話語,巴巴莉姆用力的點了點頭。

    穿過庇護所,下水道中出現了更多的屍骨,這些被咀嚼與啃咬過的骨頭四散於地面,其間時不時出現食屍鬼與妖鬼的殘骸,瑪索從腰間的托槽中拿出火把,無火的情況下,聖焰自火把頂端燃起,立即引來成片的哀號聲,在火焰能照亮的盡頭,醜陋的軀殼與它們的主人哀號著四散而逃。

    「原本是人類的可悲生命,它們現在更像是一個亡靈而不是活人,也許用……活死人來形容會更好一些。」瑪索嘆了一聲,牽著兔子姑娘的手更用勁了一些。

    在下水道中穿行,直到來到預定的位置,一個小小的聖所依然挺立,在聖所的邊緣,有許多的灰燼,這是不自量力的亡靈想要進入聖所而被聖焰直接焚盡的下場與結局,也許是覺得這光禿禿的下水道中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又也許是認為這只不過是活人撤退時留下的阻擋手段,並沒有瑪索意想之中陷阱。

    進入聖所,瑪索將手中的火把放到牆上的空空如也的插槽中,然後按照順序,在幾塊凸起的磚石上用力按下。

    一個暗門被打開了。

    神聖而純粹的自然氣息在剎那間橫掃整個下水道,在那小小的方室中沒有太多的物品,只有一個長立架,架子上,存放著一把看似樸素的短劍。

    瑪索往前走了兩步,但卻停了下來。

    「那是你父親的遺物,在略巴夏的下水道中。」

    還記得,自己從莉莉夫人那邊知道這個消息時所受到的震撼——父親在這個世界裡給自己留下了東西,那個只在記憶裡留下過這麼一個代號的男人,在自己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個世界裡留下了交給子嗣的東西。

    「根據約定,我打開了你父親留給我的信封,他說一定要在這個時間段之後才能開啟……去找回你父親的遺物吧,那一定是他想要交給你的東西。」還記得莉莉夫人笑容裡的尷尬與無奈,也記得自己內心中的惶恐,當然還有此時此刻的……躊躇。

    身後的巴巴莉姆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她走到瑪索的身邊:「瑪索,你在想什麼。」

    「很小的時候,我想像過與父親重逢的那一刻,父親一定會走到我的面前,把我從地上抱起來……這麼多年了,我甚至不知道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是不是還在世,是不是有了別的家庭,有了別的孩子,是不是……早就已經死了。」看著眼前的短劍,瑪索搖了搖頭。

    後來,知道了父親的經歷,知道他為什麼會放棄母親與兒子,瑪索心中再也沒有怨意——其實還是有一點點,但是說真的,瑪索已經不會再怨恨什麼了,父親在家族與母親之間做了選擇,很自私,又很無私,所以過去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那就去拿起它吧,瑪索。」巴巴莉姆一臉鼓勵的看著瑪索說道。

    貓崽想了想,最終同意一般的點了點頭,他走近之後伸出手,拿起了這把短劍。

    父親的愛

    物品種類:短劍

    物品等級:傳世武器

    物品陣營:中立

    攻擊類型:穿刺/劈砍

    需要屬性:力量12/敏捷15

    傷害:3-18(3D6)

    鋒利值:7

    堅固值:8

    重擊範圍:16-20

    重擊傷害:x2

    武器說明(黃字):我的孩子,原諒父親。

    武器屬性:薩滿所有法術等級+1

    武器特效:永不遺失,永不掉落。

    武器重量:4磅

    武器材質:45%秘銀與45%莫格斯奧術鋼,10%世界樹之木

    這是一把短劍,有著木製的柄,看起來並不出眾,但是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讓瑪索不由得將巴巴莉姆護在了身後。

    「你激活了這把短劍,這是我留給我的長子的……你一定是我的孩子,太好了。」

    白色的身影並沒有意識,但是他所承載的故事還是讓瑪索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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