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喵客信條 作者:半步煉獄(已完成)

 
Babcorn 2017-3-23 11:05:00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3 914556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11:33
第1027節:Black outⅡ

     「我很失望。」

    明恩看著長桌上的文件堆,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做為一個精通於帳目擺放和強記憶的少女,她還是看出了文件有被翻動的痕跡,那份軍情七處造假,最終被塞入文件堆中的那份文件的蠟封……更是被動過。

    裡面的發絲沒有了,明明是她親手放入其中的,但是如今掰開,卻沒有了蹤影,而且蠟油也有問題,而這個房間……除了她們姐妹之外,在這兩天裡只有羅家姑娘進來過。

    「好了,妹妹,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是想想怎麼補救吧。」

    雙手抱胸的明美在房間門口說道。

    「如果瑪索和姐妹們回不來,我們就去找他們……告訴蘭伯頓附近的我們的人,退出陣線,開始修整,如果瑪索他們真的陷在蘭伯頓,我們就去接他們。」明恩轉過身,走向自己的姐姐,孿生姐妹在交錯而過的時候,明美將腰間的轉輪槍抽了出來,食指勾著扳機環,將它遞到了自己妹妹的面前。

    「還是姐姐你懂我。」明恩笑著接過轉輪槍。

    「傻瓜,我們是孿生子啊。」明美轉身,跟在妹妹身後走出房間,姐妹兩站到了羅家姑娘的面前,後者被兩隻大貓姑娘壓制著,安妮在一旁站著,看到她們過來,安妮皺起鼻尖:「看你們慣的熊孩子。」

    「今天這件事情是我們姐妹的鍋,本來以為這姑娘只是投身特工遊戲,想要玩個心跳……卻沒有想到,她的膽子會這麼大,連她的姐姐們的愛侶也敢往火炕裡推……」嘆了一聲,明恩抬起腳重重的踢在了羅冰的臉上:「還是不肯說嗎,你的接頭人是誰。」

    「別傻了,林姐,我說了就能活下來嗎。」吐出一口血水,這個姑娘笑著搖了搖頭:「我啊,從一開始就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哪有得善終的道理,所以……快點殺了我吧,早一點去蘭伯頓,說不定還能幫你的愛侶和姐妹們收個屍呢。」

    「好吧,如你所願。」明恩抬起手,轉輪車指向了羅家姑娘:「對了,咱們兩家,自你我起還是絕交吧。」

    看著子彈將這個姑娘的腦殼掀飛,安妮皺了皺鼻尖,她轉身離開:「我去看看戰鬥法師的配套機構有沒有完成補給。」

    「沒問題,告訴莫姐,把實驗室裡的兩具試作型奧能動力甲帶出來,到時候我和她將做為操作員。」

    「好的。」

    明恩與安妮的交談到了這裡,明恩目送安妮離開,然後示意兩隻大貓姑娘拖走她們腳下的屍體。

    巴巴莉姆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莉莉夫人正在往回趕。」

    「你留下,巴巴莉姆,你帶著我的報告去見莉莉夫人,告訴她關於韓冰的背叛行為。」明美非常平靜的這麼說道。

    兔子姑娘瞪圓了眼睛:「這可以嗎。」

    「布涅塔尼會和你一起與莉莉夫人交涉的,讓她和莉莉夫人扯皮好了。」明恩這麼補充道。

    可是巴巴莉姆還是有些不解:「可是那樣一來,讓最不擅長戰鬥的布涅塔尼留下就行了啊,我和你們走。」

    看著兔子姑娘眼中的焦急,明恩笑著搖了搖頭:「家裡要留人看著,布涅塔尼一個人我有些擔心,你留下,聽我的話。」

    「好吧,那你們要小心一些。」巴巴莉姆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和布涅塔尼會等著你們回來。」

    「會的,我們會帶著大家回來的。」明恩說完,伸出手抱了一把兔子姑娘。

    ………………

    推開開鎖了的廚房後門,瑪索邁出了一步,然後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身後余則成的警告聲:「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悠久抬起頭看向大個子先生,而瑪索搶先一步解了惑:「我和則成先生應該都聽到了那個聲音。」

    「對,開門的時候,我和瑪索應該都聽到了機械機構開始行走時的動靜。」余則成贊同的說道,他靠到了門邊,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門,最終,漆黑的廚房徹底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大個子拿出一支信號彈,拉開激發裝置,信號彈開始工作,發出的光芒雖然小,但依然照亮了大半的廚房。

    瑪索接過信號彈,將它丟進了廚房,然後探頭看了一眼門框上方:「沒什麼東西。」

    「機械聲是哪兒來的?」余則成探出左腳,小心的墊了墊面前的地板:「地板沒問題。」

    「這裡是賢者,我們覺得有問題,其他小隊都在嗎。」瑪索決定探個底。

    「鴿子小隊在線,我看到你們了,瑪索指揮官,你們還沒進入一樓嗎。」

    「橡木小隊在線,我們沒有發現什麼意外,我們看到忤逆小隊掀開了房頂的樓梯蓋板,他們正在進入頂層。」

    「忤逆小隊正在進入頂層,領主府是不是沒錢了,走廊連燈都沒有。」

    「這裡是信使小隊,我們聽到你的詢問了,沒問題,就等你們進去,我們就可以在營地那邊來上一發了。」

    聽完最後一個小隊的發言,瑪索和余則成互視了一眼,這個大個子往後退了兩步,瑪索默默的將門帶上:「這裡是賢者小隊,行動取消,重複一遍,行動必須取消!」

    「這裡是鴿子小隊!瑪索指揮官你在說什麼……敵人!我們看到有一大隊敵人從附近的營地開過來了!信使小隊!你們在幹什麼?!」

    「信使小隊變節了!」瑪索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解釋了——貓人天生的直覺與余則成這樣的老手的直覺加在一塊兒,讓他們小隊在陷阱邊緣打了一個來回。

    「這裡是信使小隊!請不要血口噴人!」

    「報告你的位置!信使小隊!」這一次,鴿子小隊的莫莫丹選擇了相信瑪索,但是她的問題沒有答案,而忤逆小隊那邊已經傳來了接戰的消息:「是陷阱!該死的!是陷阱!我們必須撤退!大量的敵人!一號死了!二號重傷!該死的三號也死了!」

    頂樓這個時候已經燈火通明,槍聲大作。

    信使小隊依然沒有反應,營地那邊也沒有傳來爆炸聲,這個時候就連最天真的人都不覺得信使小隊還會在自己這一邊。

    「橡木小隊!援護射擊!注意你們自身安全!」瑪索帶著姑娘們飛快的跑向圍牆,注意到余則成沒有跟上,他扭頭看了一眼這個消失在黑暗中的大個子……最終還是靠到了牆上:「踩著我的手,翻牆!快一點姑娘們!」

    第一個是焰,貓姑娘騎上了牆,幫著瑪索將悠久和潘尼拉上了圍牆。

    廚房那邊已經炸了,不知道是裡面本來就有讀秒的機關還是之前放在房門邊的感應雷感應到什麼東西。

    將九葉和楊拖上牆,瑪索轉身,原力起跳抓住圍牆,就在翻過牆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撞到了一樣,貓崽失去控制的摔在了地上。

    「你中彈了!」九葉第一個撲到瑪索身邊,她幫著瑪索確認傷勢。

    「腰上中彈,腳還能動嗎。」焰確認了一下傷口後問道,貓姑娘非常著急的幫瑪索確認了傷口的位置:「子彈有可能打中了腰椎。」

    「動不了……該……死的,我這運氣……」貓崽咬著牙——開槍的絕對是一個老手,知道這麼陰一隻貓最為有效。

    「焰,你和我拖著瑪索走!」九葉乾脆的將射釘槍背到了背上,然後將霰彈槍掛到了胸前,她和焰一起用備用的腰帶在瑪索腰上做了一個固定的環套,然後一人一邊抓住瑪索的皮胸甲肩帶:「走!行動起來姐妹們!」

    「這裡是橡木小隊!我們被女妖發現了!」頻道里傳來了草原精們的尖叫。

    「這裡是忤逆!四號死了!五號重傷!鴿子小隊!你們去幫助橡木小隊!」說完,領主府的頂層就炸出了一朵巨大的煙花。

    「城主府完蛋了。」跑在最前面的悠久扭頭,潘尼從腰間掏出兩顆煙霧彈,與悠久一人一顆丟到了路口。

    「走!」悠久第一個衝出路口,她單膝跪地做出射姿動作,潘尼飛快的跑過路口,然後是拖著瑪索的九葉與焰,楊在跟上的時候路過悠久的身邊拍了她的肩,於是悠久收槍,起身,跑了兩步,就隨著一聲槍響倒在了路口邊沿。

    楊立即轉身,跑到她的身邊,抓著她的皮甲肩帶拖離了路口。

    「該死!該死!」潘尼跪到了悠久身邊,看著已經倒在血泊中的悠久手足無措——任何有常識的方耳朵和尖耳朵都知道在這種出血量的情況下代表的就是死亡。

    「潘尼,幫我一把。」悠久從腰間袋子裡掏出兩顆手雷,將它們放到了胸口,然後停止了呼吸。

    潘尼幫著悠久將她的手指穿過了手雷的保險環,將她背上的霰彈槍取下背到身上,然後將自己表姐的屍體翻了個身,割開她腰間的袋子,將子彈與補給帶到了身上。

    「走,楊,我們走。」

    跑著步跟上潘尼的楊最終扭頭看了一眼路邊的悠久,然後按著腦袋上的頭盔,飛快的消失在了陰影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8 21:19
第1028節:Black outⅢ

     「這裡是鴿子一號!目擊到複數女妖!太多了!橡木小隊!你們在哪兒?!」

    「這裡是橡木三號!二號,五號和六號戰死,四號重傷自願留下斷後……我們正沿著瓦爾明拉大道往西走,一號受傷了,我扶著他呢。」

    「堅持住!我已經通知友軍!讓他們過來接應你們!這裡是鴿子一號!指揮部,中止橡木二號,四號,五號和六號的奧術通信權限。」

    「鴿子三號在下墜!三號!我看到你在出血!三號!回答我!」

    「管好自己,五號,你是我最後的僚機了……這裡是鴿子一號,賢者小隊!聽到請回答!」

    ………………

    像是昏迷了,又像是做了一個綿長的惡夢,瑪索最終從昏迷中驚醒,發現自己依然被拖動著奔跑,數了數姑娘的數目,瑪索調整了一下腦袋上的耳機:「這裡是賢者一號,我中彈了,正在向西撤退,賢者三號……陣亡,立即取消她的權限。」

    「這裡是指揮部,已經受到,友軍已經開始行動,請注意不要造成誤擊。」

    「這裡是蘭伯頓守備者戰團,我們正在努力的想要打開一個缺口,但是新伊甸的雜碎似乎有備而來,他們的防線厚度遠超想像。」

    「這是陷阱……這裡是賢者一號,我們碰到麻煩了。」瑪索看著喘著粗氣的姑娘們——全副武裝長跑本來就不是她們的強項,焰已經接過九葉的手,一個人拖著瑪索在跑。

    楊喘著粗氣,看了一眼身後若隱若現的燈火:「我們是生人,跑的久了,味道會有殘留……」說著說著,楊停下了腳步,在黑暗中,瑪索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那閃亮亮的眼睛看的真真切切:「你們走,我來引走他們。」

    「你一定是瘋了!」潘尼頭也不回的喊道。

    「你們把他帶出去就好。」說完,楊轉身跑向了路口的另一側。

    漸漸的,遠離了路口,在瑪索的眼中,那路口先是閃了一下,然後立即響起了一陣槍聲,然後槍聲漸漸遠去,但似乎還是有燈火在追逐著自己。

    「我說過……呼,沒有用的……呼……」潘尼跑不動了,她看著為此也停了下來的焰與九葉:「你們走,我留下,楊雖然笨,但是她的想法不錯,萬一我成功了呢。」

    「不要,我們一起走。」瑪索咬著牙,伸出手的貓崽壓低了聲線,有如哀求:「要麼幹脆丟下我,你們走!」

    「別傻了,既然走到一起,就應該互相扶持,而團結起我們姐妹的人,是你啊……帶瑪索走,讓我們的犧牲有價值。」說完,潘尼將自己背上的兩支霰彈槍取下,連同霰彈槍的彈藥袋一起放到了瑪索的懷裡:「別怕,瑪索,這只是一個遊戲而已,我們線下見。」

    起身,潘尼看著九葉與焰:「快走。」

    焰轉身,拖著瑪索就再次開始跑動,九葉在跟上去之前看著潘尼癟了癟嘴:「姐妹,保重。」

    「終於肯叫我姐妹了嗎……嗯,我會的。」潘尼點了點頭:「你也保重,我的姐妹。」

    點了點頭,九葉轉身,大步的飛奔追向前方的身影。

    ………………

    地球時間正八時,午夜。

    莎爾納‧基理連科,地球人與特爾善人的混血兒,擁王者戰團下屬聖桑葉戰鬥艇聯隊第一中隊指揮官。

    莎爾納是被手機鈴聲驚醒的,此時此刻她的手機已經被調到了特殊響鈴——只有重要組中的成員打電話過來才會響鈴。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這個姑娘飛快的接起電話:「莎爾納,什麼事。」

    「第一序列事件,立即使用維生艙上線。」聯隊長早已經掛掉了電話,這句話是她錄播的留言,但是莎爾納立即就開始行動了,跑到維生艙邊上開始啟動機器,加注營養液,其間父親推開自己的門看了一眼正在搬營養液桶子的女兒:「莎爾納,你在幹什麼。」

    「第一序列事件,父親。」看著自己高大強壯的父親,莎爾納一本正經的說道。

    「……小心點兒,我的女兒。」

    「放心吧,父親。」

    ………………

    上線,套好飛行員壓力服,將頭盔戴上,從自己的單人房裡衝出來,莎爾納看著整個戰鬥艇停靠場已經燈火通明,第二中隊的戰鬥艇已經開始成建制的進入起飛的滑翔跑道,而她的第一中隊正在進行緊張的裝彈流程,大量的地勤人員正拖著各種各樣的火箭彈巢和集束彈在場地上飛奔。

    「什麼情況,聯隊長。」跑到自己長官的身邊,莎爾納注意到附近另一個戰鬥艇聯隊的停靠場也是如此熱鬧的景像。

    「蘭伯頓傳來的情報,蘇夫人的外孫陷在了蘭伯頓,同行的有白氏的潘尼,與最新代目的悠久。」聯隊長說完,扭頭看了一眼正飛奔過來的聯絡官:「還有什麼壞消息嗎。」

    「已經聯絡上了負責蘭伯頓行動的原住民指揮部,已經確認負責此次任務的共計五個小隊,其中信使小隊變節,忤逆小隊全滅,鴿子小隊與橡木小隊分別只剩下兩人,而瑪索與兩位殿下所在的賢者小隊只剩下三人……」看了一眼手裡的報告,又確認了一下,聯絡官抬起頭:「兩位殿下已經戰死。」

    「我明白了,我們擁王者戰團欠兩位殿下家族的,永遠都還不清,現在的任務就是必須要救出她們的那隻小貓對吧。」莎爾納問道。

    「是的,我們聖桑葉與聖橡木聯隊將掩護著兩支機降聯隊負責前往蘭伯頓,在天明的時候突入貴族區,負責找到倖存者,如果他們死了,至少要找到能夠收集到的屍骸。」聯隊長皺著眉頭:「兩位殿下的屍體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畢竟給新伊甸膽子,他們也不敢破壞,但就怕那隻小貓,你也應該聽說過他有多麼的跳。」

    這個時候,一中隊所有的飛行員都走了過來,他們和她們站到了莎納爾的身後,「如果我是新伊甸的傢伙,我也絕對會把這貓的屍體吊在路燈上的。」莎爾納笑著說完給自己的長官敬了一個禮:「這裡是莎爾納‧基理連科,一中隊已經完成整備,請求登艇。」

    「同意請求,去吧,小傢伙們,除了你們之外,還有數個友軍聯隊會與你們一同行動,替我轉告新伊甸,東大陸的天空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回敬一禮,聯隊長目送著自己的下屬們開始登艇,她身邊的副官直到這時才靠近她的耳邊:「閣下,剛剛的笑話真的很冷,如果那隻小貓真的被掛上了路燈……」

    「那也是新伊甸佬自己作的孽,戰陣之上,死隻貓也好,死個姑娘也好都是正常,但除此之外還想玩些別的,就不要怨別人把他們吊到路燈上了。」聯隊長說到這兒,臉上有些耐人尋味的笑容:「說起來,這些小傢伙還以為他們是過去了事的吧。」

    「您不說,他們怎麼知道。」副官的臉上也滿是耐人尋味的笑容。

    「我倒是挺想說的,可是人家家裡似乎沒想著說,你說我一個外人急什麼。」聯隊長咧開了嘴:「還是讓讓孩子們放輕鬆一些的好,別給他們增加太多的壓力了。」

    「也對啊,您還是那麼的從容不迫呢,聯隊長大人,要是讓那位老人家知道……」「那是蘇家德金先生與他夫人的長孫,蘇氏瑪索,是咱們伽羅爾和特爾善小公子的愛侶,和白尖尾家的老頭又有什麼關係……對了,告訴地面部隊的指揮官,找不到人就不要回來了。」

    「瞭解,我會告訴孩子們的,不過這樣一來,會不會與你之前所說的別太增加壓力背道而馳。」

    「適當的壓力有助身體健康。」

    然後聯隊長與她的副官臉上耐人尋味的笑容更盛。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8 21:19
第1029節:Black outⅣ

     「不,不要再拖著我了。」黑暗的小巷中,射釘槍早已經不知所蹤,橡木一號左手拿著轉輪槍,他看著架著自己的戰友:「你一個人能跑掉的。」

    「不,我們波爾生態圈的方耳朵沒有拋棄戰友的習慣。」他的戰友搖了搖頭,身後食屍鬼的嘶號越來越近,衝出巷口的兩隻草原精靈停下了腳步——街道上滿是全副武裝的新伊甸佬,似乎正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我們完蛋了。」瘸著腿的草原精靈苦笑著說道。

    「閉嘴啦。」他的友人呵斥道。

    迎著他們的,是一整排閃耀的槍口閃光。

    ………………

    「放下槍。」

    望著從舉著火槍的隊列中走出來的敵人,喘著氣的楊打量著四周,到處都是新伊甸的人型,他們沉默著。

    「聽到了嗎,放下槍。」

    那個半身人提了半個聲調,壓低了聲音,又往前走了兩步。

    楊的左手顫抖著,咬著唇的少女無助的看著四周,新伊甸的士兵們在接近,而那個半身人有些不耐煩的又走近了兩步:「放下槍!」

    楊沉默著,最終笑了起來,然後做出了舉槍的動作。

    下一秒,中了十數彈的少女摔倒在了地上。

    ………………

    推開身上的屍體,九葉掙紮著坐了起來,被打斷了左腿的少女看著滿身是血,卻依然站立的貓姑娘笑了笑:「我不能再陪著你們走下去了……對了,瑪索呢。」她掙紮著,爬向那個一動不動的貓崽,在剛剛的戰鬥中,這貓崽為她壓住了一發落在她身邊的手雷,如今滿身破片的倒在血泊中。

    「還有一口氣呢。」焰伸出手,扶著九葉來到瑪索身邊:「走不過去了,剛剛和這隊巡邏隊的遭遇戰,他們發射了信號彈,我必須帶著瑪索進入下水道。」

    「我知道……焰,帶他走。」九葉一邊說,一邊哆嗦著從腰間解下袋子,從裡面拿出十數塊奧術引爆器與高能炸魚並工具開始組裝:「我來給你們斷後。」

    「線下見,我的姐妹。」

    「我情願我們……不要那麼快再見。」

    九葉目送焰用繩索將瑪索從下水道入口送下,然後鑽進去,並蓋上了井蓋。

    少女掙紮著,爬行著,將手中的炸魚工具佈置好,遠處已經有食屍鬼的嘶號聲傳來,最終,她的手裡只剩下一個起爆器與一個探針,九葉顫抖著,大量的失血讓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是少女還是拿起探針,將它從自己的左肋下穿入,最終穿入心臟,探針尾部的燈閃爍了一下,然後暗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九葉注意到了已經有一隊人走了過來,他們小心的跨過屍體,小心的圍了上來,小心的奪走了她手中的起爆器,已經處於瀕臨死亡狀態的九葉被踢倒,被火槍指著腦袋。

    「他們去哪兒了?!」來人惡形惡狀的問道。

    九葉喘息著。

    「我看她快要死了,如果你要問她話,就應該讓我先把她救活。」有人這麼說道。

    「不需要!我就要讓她死!她們殺了我兩個弟弟!」第一個聲音咆哮著,

    九葉感覺自己被拖了起來,她眯起眼睛,腦袋無法抑制的低了下去。

    ………………

    「剛剛怎麼一回事!?」蘭伯頓守備者戰團觀察手看著遙遠街道上的爆炸目瞪口呆,他看向樓下:「老大!看到不明原因的爆炸!」

    沒過一會兒,樓下傳來罵聲:「別說了!營救失敗了!我怎麼就帶了你們這些豬出來丟人見眼!」

    蘭伯頓守備者戰團的大團長處在狂怒的狀態下,整整半個小時,連新伊甸的防線都無法突破,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突破防線,如今看起來就是一個笑話。

    想到這兒,指揮官脫下頭盔一摔:「今天這城不要了!所有人!還能動的再跟著我沖一次!」

    ………………

    莉莉夫人站在大屏幕前,五個小隊的名單,二十四個黑色的框,六個紅色的框,無名氏的代行者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夫人,蘭伯頓守備者戰團已經損失慘重,剛剛的衝擊中他們的大團長也戰死了。」布涅塔尼搖了搖頭:「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夫人,這不是誰的錯。」

    「……那個背叛者呢。」

    「已經被我的姐妹們處決了。」

    她與她的回答到了這裡,莉莉夫人沉默了一下:「後續的救援在哪兒。」

    「最快的救援隊將在三個小時後到達,是附近城市的援軍,但是亞修比的貴族……您應該知道。」布涅塔尼的話中意有所指。

    莉莉夫人最終嘆了一口氣:「被憤怒所支配的我,還真是醜陋啊……」莉莉夫人扭頭看了一眼布涅塔尼:「以我的命令,傳令蘭伯頓附近所有外鄉人軍團,必須在二十四小時內立即支援蘭伯頓一線,沒有任何可以討價還價的地方,如果有哪個貴族敢要阻止他們……以無名氏的命令,殺掉這些想要投降新伊甸的叛徒。」

    「夫人,這麼做是不是不大妥當。」布涅塔尼並沒有急著下命令。

    「不會的,我的孩子,做為無名氏的代行者,我宣佈他們這之中任何想要阻止外鄉人戰團的人有罪。」

    有了莉莉夫人的這句話,布涅塔尼終於點了點頭,正在起身的她突然抬起頭看著巨大的屏幕瞪圓了眼睛。

    莉莉夫人轉身,看到了那全黑的頭像裡,突然亮起來了其中兩人。

    「這裡是……賢者一號,我與賢者二號還活著。」

    外放的奧術通信器裡傳來了令布涅塔尼差一點落淚的聲音,那是瑪索,雖然相遇時間並不長,但是布涅塔尼聽的出來,那怕如今這聲音變的沙啞與乾澀。

    「你們在哪兒!」莉莉夫人大聲的問道。

    「在下水道……夫人,不好意思,我們把則成先生搞丟了。」瑪索的回答裡滿是歉意。

    而莉莉夫人搖了搖頭:「不要說什麼不好意思,我的好小夥子,告訴你的同伴,援軍將在天亮後到達。」

    「知道了,夫人,但是我覺得……復仇等不到天亮,這裡是賢者一號,我們從地獄裡回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8 21:19
第1030節:Black outⅤ

     滴答。

    這是什麼聲音?

    啊,這是水珠落地時的聲音啊。

    再一次從昏迷中醒來,映入瑪索眼簾的,是焰那有些疲憊的模樣,她靠在牆邊,用腿枕著他的腦袋。

    「你醒了。」

    撫摸著貓崽的額頭,焰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瑪索覺得自己全身都快沒知覺了,剛剛撲那顆手雷的時候,就算有紅龍袍擋住了衝擊,臟器也受到了大量的衝擊,還有那些破片,能活到這個時候,就貓崽這點體質,已經是幸運女神全程在關注時才能造成的結果了吧。

    「我要死了吧,焰……你走吧,離開這座城市……」肺部的痛楚打斷了瑪索的話語,喘了幾聲,貓崽笑了起來:「別忘了來接我們。」

    「我也走不了了。」焰的回答讓瑪索終於注意到了她腰間的傷口,那是刀傷,用繃帶很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但是從效果來看並不好,血跡已經滲透了繃帶,似乎……似乎還在擴大。

    「焰……對不起,讓你們入了這死地。」瑪索癟嘴,這是陷阱,從一開始就是針對著他們的陷阱,甚至那個信使小隊都是獨立於新伊甸調查科之外的情報部門下屬的獨立小隊,從一開始就潛伏在東大陸,直到今天……他們被自主激活了。

    「別傻,瑪索,姐妹們愛慕著你,信任著你,才會如此的團結……再說了……我們不一定會死啊。」焰微笑著,從她的內襯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型空間袋,從中取出兩支注射器,裡面滿是深紅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瑪索感覺這液體似乎是在呼喚著自己。

    「在你被詛咒困擾著的時候,我在你受傷的時候獲得過這樣一支血漿……而這一支是我被你感染之後,從我自己身上抽的……」焰說到這裡,臉上的蒼白更多了一分:「瑪索,要不要賭一次。」

    瑪索笑了起來,他看著焰將針管扎入自己的胸口並推完了所有的液體,然後將屬於她自己的那一份扎進她心窩。

    「有一點痛,瑪索。」她癟著嘴這麼說道。

    「別怕,我在你身邊呢。」他望著她,深情而鼓勵:「外面你的姐妹們……還在等著我們呢。」

    「是啊,我們是從地獄裡回來的惡鬼,這點傷痛,難不倒我們的。」她微笑著回答道。

    ………………

    計量官低著頭,身邊的奧術唱片機中正迴響著男高音的歌喉,當合唱結束,當女性的聲音接過歌劇的主唱,計量官微微的歪了歪腦袋,一抹笑容自他臉上綻放,像是在異鄉的街道上遇到了積年的好友,像是在不常走的小站中見到了自己的摯愛,更像是被奪了至愛的男人……見到了以死相搏的仇人。

    他抬起頭,快步走下台階,看著無人的大廳,他的喜悅發自真心,他的笑容充滿真摯:「你在哪兒,則成,我聽到了你的心跳聲,則成,出來啊。」他的笑容漸漸變質,他的喜悅漸漸轉化,他的憤怒……溢於言表。

    「你出來啊!我知道你來了!」計量官嘶號著,直到一個腳步聲自大廳角落中響起。

    余則成走出了陰影,他看著眼前的計量官搖了搖頭:「你這個樣子,讓韓樂樂看了,多麼不體面。」

    「我的體面,我的體面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你毀了!你怎麼還沒有死!」

    「大概是因為好人短壽,禍害長命吧。」余則成說完,拔出長劍,挑飛了來自計量官手中輕弩的箭矢:「以前的你,對於你手上的東西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你總是說,這是女人和小孩子玩的東西。」

    「人是會變的,知道嗎,當我知道你和蘭伯頓伯爵的恩怨,我就知道,只要我在這裡,就會有與你在這個世界再一次重逢的一天。」計量官微笑著收起輕弩,手中的長劍出鞘:「讓我們結束二十年前的恩怨吧。」

    「我從來不覺得我們之間的恩怨能夠延續二十年。」右手長劍平舉,左手伸展,食指延著劍脊向前,余則成眯起眼。

    「我並不這麼覺得,可是這二十年太長了,有今天這個機會,還是只爭朝夕的好。」雙手將長劍平舉,壓低身形,計量官的臉上有的,只剩下沉默。

    ………………

    「奧術液壓機構工作正常。」

    這是檢查動力甲機構的工程師說出來的好消息。

    「開始外部護甲安裝工作。」

    一塊又一塊的動力甲外部護甲開始安裝,莫輕語看著鏡中的自己被厚重的甲板包裹,直到一個頭盔被遞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拿著頭盔的明美:「明恩沒問題嗎。」

    「在學院裡的時候,她就有接受過動力甲的戰鬥訓練,我們姐妹在這個世上立身,總要有一個能打一些的支撐著家業。」明美微笑著說道:「安妮她自己就是一具動力甲,所以,這兩具動力甲還是你們使用比較好。」

    「嗯……讓我們去救出瑪索吧。」說完,莫輕語接過頭盔,先是調整了一下耳機的角度,然後將頭盔扣到了腦袋上,聽任工程師將頭盔與胸部裝甲用螺帽固定。

    「明美小姐!戰鬥艇中隊還有五分鐘入場。」場地外傳來調度員的叫喊。

    「告訴他們!我們正在準備起飛。」莫輕語熟悉了一下動力甲的足部,然後大步的走到武器架前,工程師們立即將一個巨大的鋼製箱子掛到了動力甲的背部,而莫輕語抓住聯接著箱子的那把巨大的六管速射轉管炮。

    「這東西怎麼還有黃字啊。」看了一眼手裡的傢伙,莫輕語下意識的將黃字說了出來:「南無加特林菩薩,六根清淨貧鈾彈,一息三千六百轉,大慈大悲渡世人?」

    「我們也不知道啊,這東西就這麼唯一一件成器,做出來的時候就自帶黃字。」

    「是啊是啊,還有機炮上面的慈航靜齋監製六個漢字,我們根本就沒有刻上去過啊。」

    「也許是南方亂世大陸某個喜愛創造的神明將這件武器指定為它的神器了。」

    「可也沒有因此而有了無限子彈的屬性啊。」

    工程師們紛紛吐槽,莫輕語笑了笑,提著這把大型速射轉管炮,與拿著大型霰炮的明恩一道走向戰鬥艇們所在的整備區。

    在她倆的身後,已經全副武裝到牙齒的姑娘們拖著整箱的備用彈藥跟上——使用滾輪拖架,可以節省很大一部份力氣。

    「今天要殺他一個天翻地覆。」安妮咬著牙說道。

    「會的,圓她們將會跟隨一支從北方過來的戰鬥法師聯隊,與我們在蘭伯頓城會合。」明美拍了拍她的肩膀:「讓我們去討一個公道。」

    「可我覺得咱們這麼過去,更像是要奪人全家性命的樣子啊。」巴巴莉姆這麼說道。

    「閉嘴!你這個偷跑的傢伙!」迎接她的,是耳機里布涅塔尼的笑罵。

    兔子姑娘立即癟著嘴拖著彈藥箱跑的飛快。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8 21:19
第1031節:White FrontⅠ

     睜開眼睛,瑪索坐了起來,純白的魂火在他的眼眶中滾動,神聖的能量溢出又散開,伸出手,將身體中的破片挖出,然後轉身看向靠在牆上的貓姑娘,瑪索靠近,用臉頰磨蹭著她的臉:「可以起床了,焰。」

    然後貓姑娘像是醒來一樣睜開眼,同樣純白的神聖能量在她的眼角散逸開來,貓姑娘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這才將注意力投向了貓崽,她臉上的喜悅無論如何也藏不住,回蹭了貓崽,他與她互相伸出手,她與他互相擁抱,在寂靜中感受著彼此微末的存在感,沒有心跳,沒有淚水,有的只是淡淡的哀傷。

    「我好怕……怕睜開眼,沒有了你的樣子。」焰的聲音裡滿是哀傷:「怕這一切,只是一個綿長的夢。」

    「別怕,焰,我在這兒,我們不會分離的,命運讓我們走到一起,不是為了在我們面前展現出最嚴酷的一面的,這不是你的夢,也不是我的死路,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開……」

    「……嗯,死亡也無法分開我們。」看著眼前的瑪索,焰微笑著伸出手,幫她腦袋上的耳機戴好,而瑪索也幫著焰戴好耳朵。

    再度開始工作的耳機固執的發出電波,很快的,裡面傳來了通信鏈接成功的音效。

    清了清嗓子,瑪索開了口:「這裡是……賢者一號,我與賢者二號還活著。」,如今貓崽的聲音變的沙啞與乾澀,但絕對不會因此而後悔。

    「你們在哪兒!」莉莉夫人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

    「在下水道……夫人,不好意思,我們把則成先生搞丟了。」瑪索的回答裡滿是歉意,他不知道則成先生要去哪兒,他不像是一個懦夫,更不是一個逃兵……那麼他要做什麼,想來也是非常的直白與簡單。

    他去殺蘭伯頓了,那怕那兒是刀山與火海。

    貓崽與貓姑娘站了起來,開始整備自己的裝備。

    莉莉夫人的聲音傳到了瑪索的耳朵裡:「不要說什麼不好意思,我的好小夥子,告訴你的同伴,援軍將在天亮後到達。」

    「知道了,夫人,但是我覺得……復仇等不到天亮,這裡是賢者一號,我們從地獄裡回來了。」將霰彈塞進霰彈槍的彈艙,瑪索很是平靜:「夫人,忘了和您說,有點小麻煩,我與焰再度亡靈化了。」

    「喔……白眼窩,還是紅眼窩?」夫人的聲音裡多了一絲好奇,而不是警覺或是別的什麼,這讓瑪索有些小小的開心,夫人還是信著他與她的:「當然是白眼窩了。」

    「那我還怕什麼,瑪索,你與焰的原任務取消,你們現在的任務是活到增援到達。」莉莉夫人的聲音裡滿是喜悅。

    「瞭解,在完成任務的基礎上,想必您不會阻止我們做一些私活吧。」將子彈袋掛到腰間,瑪索伸出手,而焰也伸出手,貓姑娘與貓崽牽住彼此,走向地下道的出口。

    「……如果你要去找到你的那個可愛的姑娘,我同意了,不過記住,無論如何都要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嗯,不過夫人您也聽說過這句話吧,小人報仇,從早到晚。」瑪索與焰同時停下了腳步,聽著下水道深處傳來的腳步聲,貓崽微笑著與貓姑娘一同鬆開彼此的手。

    「夫人,來客人了,讓我們先做好待客之道。」

    「好吧……好好待客,不要讓那些傢伙覺得我們東大陸人是冷淡的主人。」

    「當然了,夫人。」

    關閉了通信,瑪索走到了隊伍的前面,焰掏出一顆天國之光震撼彈,瑪索往後伸手,而焰正好將這顆手雷遞到他的手中,貓崽持雷,貓姑娘的手扣著保險環,於是下一秒,解除了保險的手雷先是彈在了牆壁上,然後反彈著落到了下水道的拐角後方,強光與音鳴爆引來一片尖叫與哀號。

    單手拉動唧筒,平舉著霰彈槍,走出拐角的貓崽用尾巴抽出的匕首已經落入左手,順勢捅進了正捂著耳朵,因為貓崽的造形而楞神的人類盜賊的脖頸,這個被音鳴爆打蒙了的人類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身後,大量的新伊甸人員或蹲或臥於下水道的兩側。

    瑪索跳過下水道的水面,來到另一側,與焰一起瞬發了一顆閃電球——這種引導法術每一顆閃電球之前都能拉出電弧,對於這種地形下的目標來說,如同毀滅之錘糊在臉上。

    兩顆閃電球飛向下水道的遠方,電弧製造了一個又一個致命的數字,跳入下水道中央的水道更是尋死之路——導上電能的污水足以殺死任何跳入其中的人。

    貓姑娘與貓崽邁開腳步,有如精密計算之後的表現,每一步都是同樣的步伐,貓崽用槍托解決了一個還有氣的傢伙,後者身上的裝備似乎有著不錯的奧術抗性,只不過傷而不死,很顯然是動不了了,於是貓崽一槍托解決了他。

    「我感受到風的氣息,似乎是大型出口。」焰看了一眼瑪索:「看起來,我們需要一張蘭伯頓的地圖。」

    「你有嗎?」瑪索以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而焰微笑著點了點頭:「明美一直都說,有備才能無患,我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於是共享了地圖,瑪索確認了一下位置,然後邁開腳步走向遠處閃爍著燈光的出口。

    ………………

    蘭伯頓傳送門前。

    做為新伊甸的大頭兵,莫恩‧沙爾塔一直都覺得最近這仗有些順風順水了一些,所以一直都保留著一些心思,因此他的戰團被調到蘭伯頓的時候,這個年輕人還生怕自己被當成了炮灰,可事實是在這兒的這短短的一小段時間裡,沒有任何的東大陸空中力量來找他的麻煩。

    要知道,在沙安的時候,新大陸空中部隊火力最喪心病狂的時候,修個廁所都能吸引到東大陸的戰術轟炸,時不時就有倒霉的原住民連人帶廁所被炸上天,各種黃白之物漫天飛舞,到後來完全受不了的指揮官們派人通知了對方,那些方耳朵和尖耳朵這才停止了對著廁所的轟炸。

    「這兒真是天堂啊。」他的朋友這麼說道:「如果我們離下水道出口遠一點就更好了。」

    然後莫恩就看到他心想事成了——獨頭霰彈將這個半身人帶的飛了起來。

    莫恩轉身,看到的最後一幕正是撲面而來的一束箭彈。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8 21:19
第1032節:White FrontⅡ

     新伊甸的傢伙們還真是有創意,他們竟然把傳送門修在了蘭伯頓的一個大型下水道出口外,那些想要在貴族區找傳送門的倒霉蛋只怕注定沒有結果。

    瑪索和焰看著那個巨大的傳送陣一時之間有些無語,但是考慮到遠處一大堆已經反應過來的新伊甸佬,貓崽和貓姑娘只能飛快的跑過通往上層的台階,搶在他們裝彈完成之前消失。

    當然,他們並沒有忘了將這個坐標告訴指揮部。

    ………………

    「菲因茲四號,聽到請回答。」耳機裡傳來指揮部接線員姑娘那軟軟的聲線。

    正在跑向整備點的『菲因茲輓歌』戰團第四戰鬥法師聯隊的指揮官立即做出了回答:「聽到,有什麼事嗎,小可愛。」

    「傳送門的坐標已經確認,坐標已經發佈到你的戰鬥艇終端上,請務必完成對坐標點的轟炸。」小姑娘的聲音真好聽,年輕的戰鬥法師覺得這聲音能如此好聽的姑娘,人也一定非常的可愛。

    「瞭解。」年輕的戰鬥法師一邊與同伴們穿上腰帶,一邊回答道:「小可愛,咱們認識這麼久了,什麼時候才能約會啊,以結婚為前提咱們交往好不好。」,聲音這個軟,這麼可愛,一定是可愛的外星小姑娘們,一定沒有嫁人吧。

    戰鬥法師說完得意的看著自己的隊員們,你們這些傢伙,哪有機會與小可愛對話啊,只有我,知道嗎,為了能夠和小可愛說話,我付出了多少代價才從聯隊預備指揮官序列中脫穎而出,這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這一刻!我就是人生的贏家,即將面對人生的巔峰。

    「咦,不可以啊,我已經嫁人了,而且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耳機裡傳來接線員姑娘軟軟的不滿的聲音:「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姑娘。」

    ………………

    「菲因茲四號沒事嗎?」莉莉夫人看了一眼自己左手邊的接線員,剛剛指揮部裡全是壓抑到極點的笑聲。

    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扭頭:「他中斷通信了。」

    「已經過了零點……夫人,今天好像是外鄉人的七夕情人節。」另一個原住民接線員嘆道:「啊,我這邊也有傢伙想請我吃飯。」

    「……總之,不要太傷到這些指揮官的心了。」莉莉夫人想了半天,最終也只能說了這麼一句話。

    ………………

    「那些傢伙這是怎麼了?」扒在散兵坑的薩薩加爾看著臨近戰壕裡正在沉默中集結的大個子們。

    這裡是綠森與亞修比的邊境,也是雙方與沙安王國連接的交界點,新伊甸突破了這裡的亞修比一側的防線,已經形成了一個突出部。

    而薩薩加爾就在綠森這一側,他可沒有接到過任何關於支援作戰的指令。

    「不知道,我讓人去問問他們的番號。」他身邊的副官說完拍了拍手,一個小個子跑了過來,接到命令之後立即飛快的順著戰壕跑了過去。

    沒過一會兒,他就跑了回來:「是『敗犬悲歌』戰團,他們大團長親自帶隊衝擊敵方防線,準備將新伊甸人的突出部變成包圍圈!」

    薩薩加爾揚了揚眉頭,『敗犬悲歌』,『盧瑟之淚』,『人間失格』,這些不都是著名的情侶去死團名下的分戰團嗎,還沒等他發表意見,耳機裡就傳來了指揮部的命令,讓他們配合友軍進攻:「我們的活來了!」薩薩加爾大聲喊道:「下達命令!我們和友軍一起前進!」

    然後就聽到那邊傳來的似乎加持了幻音術的咆哮:「我的同伴們!我們是誰!」

    「我們是敗犬!」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

    「那我們這些廢物今天聚集成團是為了什麼!?」那個聲音聲嘶力竭般的問道。

    「為了救世!」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的嘶號。

    「前進!我的同伴們!」那個聲音的主人小跑著沖上了斜坡,左手持旗,右手持槍:「前進!讓我們幹掉對面的雜碎!」

    在這一刻,神明的祝福在這一刻落到了他們的頭上,這些無畏的戰士吶喊著翻出了戰壕,信號彈與照明彈在夜空中飛舞,臉盆大的火球四處橫飛,整個戰場一下子就如同活起來一樣,到處都是哨子尖銳的聲音,英勇的戰士們吶喊著衝向敵方,穿過彈片,霰彈,奧術和地雷交織的空地,一頭紮進了敵人的防線。

    薩薩加爾一臉的激動:「我去!剛剛有子彈打在那個指揮官的臉上彈開了!」

    「嗯,沒錯,這個世界是有一個以『單身』為神職的神明的,是少女神……好像還挺強的。」副官看著大陸神明錄感嘆道。

    「這也行?」薩薩加爾一楞,然後咬住哨子用力吹響,混血兒指揮官努力的開始翻戰壕:「給我……誰能拉我一把!」

    身高擺在這裡,薩薩加爾非常的絕望。

    ………………

    「上刺刀!」在另一處戰壕裡,余錦與他的同伴們一道,在指揮官的命令下從腰間掏出刺刀裝到火槍前端的刺刀座上。

    一個著據說是中古時代某個國度的軍大衣的傢伙走到了台上,他戴著一付黑色的粗框眼鏡,碎髮在夜風中飛舞,他將軍帽戴到了腦袋上,那錘子與鐮刀與五星組成的徽記正是戰團指揮官才有資格使用的。

    「我的同伴們!告訴我,我們的西邊是哪兒。」他舉起鐵皮喇叭,看著台下的眾人問道。

    「蘭伯頓。」在這一刻,所有人齊聲回答。

    「那裡有我的戰友們!他們正在拚命抵抗著新伊甸的入侵,我們要怎麼辦!」他空閒著手指向黑夜中的那個位置。

    「救出他們!」有人這麼附和。

    「解救那座城市!」有人這麼回答。

    而余錦舉起手裡的武器:「我們要救下這個滑向深淵的世界!」

    指揮官指向了余錦:「沒錯!我們要做的就是救下這個滑向深淵的世界!我們是敗者組!但我們不是看著這個世界滑向深淵的懦夫!」

    「沒有人是懦夫!」所有人都在咆哮。

    「前進!各位!」

    ………………

    米歇爾‧懷言者。

    做為新伊甸英格瑪羅恩戰團第一序列中最能打的存在,這位第五團首席王冠之主正帶著他的戰團走出傳送門,他看了看四周:「還真是一個生冷不忌的選擇,還有,下水道裡怎麼會有這麼死多的屍體,似乎還是咱們的人?」

    他的問題引來了附近正在清點屍體的負責人的吐槽:「啊,這傳送門的選擇是原住民的想法,你們做排骨倒是好,我們可真是受不了這味……對了,這些傢伙是被調查科的那些傢伙追殺中的死剩種們殺死的,兩發閃電球帶電弧,在下水道這種鬼地方,真是死於收割。」

    「倒霉蛋,不過你這麼說的話,調查科的那些廢物竟然連幾個東大陸的死剩種都搞不定,還真是沒有用啊。」吐槽到這裡,米歇爾注意到了那位原住民指揮官走了過來,他拍了拍負責人,希望他不要大嘴巴的同時,也快步迎向這位指揮官:「閣下,您有什麼任務嗎,比如追殺幾個不自量力的死剩種?」

    「那種事情自然有人負責,你們的任務是前往城東,你們的外鄉人朋友正在圍攻城東部,希望能打破城牆,將我們消滅在這座城市中。」這位指揮官搖了搖頭:「米歇爾卿,去吧,我會給你派遣援軍,用你的實力讓東大陸的廢物們明白,不切實際的夢想,注定不能實現。」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8 21:19
第1033節:White FrontⅢ

     「一個一米二的姑娘你們都能追丟?!」周志乾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恍惚的下屬們,一臉崩潰喊道:「一隻一米二,每一步間距最多也就四十公分的小姑娘,百米跑只能跑十三秒的小姑娘,一個在你們的紅外視覺裡活成一張色差圖譜的活人……就這麼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是,是的。」帶頭的白骨劍手模樣的玩家耷拉著腦袋。

    「蠢豬!你滾開!你!你來說說,是怎麼追丟了的。」周志乾一腳將這個白骨劍手踢開,扭頭看著他身邊的侏儒:「高個子追不上,你和她身高差不多,也是你追到最後面的,你來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她跑的很快,完全不像是一個草原精靈,我追了她兩個巷子,最終挨了她丟下來的活動式電擊陷阱,等我能活動的時候,她早就消失在城區裡了。」侏儒說完,還拉開衣服,指著他腰間的電擊痕跡表示自己沒有說大話。

    「然後你們就放任她在城區裡晃蕩?你們的腦子呢?!有沒有建立封鎖區!」周志乾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建立了!可是要大規模的搜索需要人員,我們人員不夠。」巫妖連忙開口說道。

    「找駐軍!現在這座城市裡有那麼多的自己人!」周志乾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什麼事都要讓自己這麼親力親為,還需要你們這些傻子有什麼用。

    「找過了,幾個戰團不是在西邊和東大陸的傢伙們血拼,就是去東邊防禦攻擊過來的東大陸戰團,他們只給了我們四個小隊。」巫妖感覺自己這些下屬也是可憐的很。

    周志乾用力的一拍額頭:「你們就沒說過,耽誤了計量官閣下的事情,他們以後擔當得起嗎?!」

    「說了,可他們說如果耽誤了親王閣下的命令,他們今天晚上就擔當不起了。」三位下屬異口同聲的說道。

    周志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千萬別和原住民置氣,大不了抓不住就抓不住,反正有親王老爺這句話,這鍋無論如何也落不到他們這些小兵的腦袋上,計量官那邊就算問起來,他們也能把這事圓過去,反正不是他們不用力,而是友軍不給人。

    有了這一想法,年輕的調查官又深吸了幾口氣,終於解了心結:「行,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告訴計量官閣下,讓他向大建築師閣下說明的。」

    「可是……這樣一來,抓不到那位殿下怎麼辦。」從地上爬起來的白骨劍手這麼問道。

    這一次,還沒輪到周志乾抬腳,侏儒就已經踢翻了他的朋友:「別鬧了!抓著那位公主殿下,你是不是不想要遊戲裡的腦袋了!」

    「可不是,還是讓她跑了的好,人生贏家白氏親王門生故吏那麼多,要是被他們惦記上,小鞋只怕能穿到下個世紀。」巫妖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

    周志乾眨了眨眼:「這麼說起來,你們是有意放水了?」

    「哪兒的話,調查官閣下!我們是真的盡力了!戰場之上我們絕對不會放水,可這姑娘真的太能跑了,我覺得那位人生贏家是不是專門訓練過自家女兒。」侏儒連忙表示自己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我們還拿回了她打空而丟下的霰彈槍和射釘槍,光是為了追上她的身影,我們就死了不下十五個兄弟。」

    「槍打的很準,穿著全身甲的一隊老兄弟沒一個活下來的,子彈都是從頭盔的條型觀察口打進去的。」巫妖說完,眼中的魂火翻滾了一圈,似乎是在慶幸自己的腿短。

    「……好吧,你們先去搜索吧。」周志乾看出來了,這些傢伙打明了注意想要放這小丫頭一條生路了,畢竟惹不起,而想惹的只怕是在之前的追擊中都丟了性命。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周志乾也不覺得自己的腦袋比鐵硬,有時候還是不要太跳的好,得過且過才是王道。

    再說了,這位可是正宗的自家上司,就算是自己碰到了,還不是得當成睜眼瞎,要不然不用別人穿小鞋,她鏟的那隻貓說不定下一秒就跳出來要他的命了。

    畢竟這些破事可真是有先例的,人們總是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那隻小貓可是實打實的小人(種),那種有仇從早報到晚的免費體驗他可不想獲得。

    這邊將這些下屬趕走,周志乾看了一眼手裡的懷錶,現在是凌晨時間三時四十分。

    不知道追擊那兩隻貓崽和貓姑娘的隊伍有沒有什麼收穫。

    ………………

    「我看不到它們!該死的紅外視覺裡沒有他們的色差圖譜!這是什麼鬼!?他們不是活人了嗎?!」躲在牆垛後面的半身人在尖叫,在他的四周倒斃著十多個友軍,剩下的人都被壓制在各種角落和掩體後方。

    「他們不在一起!子彈是交叉著射過來的!煙霧彈有誰!」有人這麼探出腦袋問道,可還沒說完話,子彈就已經穿透了他的腦袋,失去了性命的軀殼倒在了地上,一臉的死不瞑目。

    「沖上去!」有人這麼尖叫著站起來,可還沒翻過掩體,子彈就已經穿透了她的胸口,帶出的污血直接澆灌著彼此腳下的石板與縫隙。

    「我是白骨!我帶頭!」有亡靈化的玩家站起身,可下一秒一道閃電箭就穿透了它的胸口,被打碎了靈魂石的亡靈下一秒就化做了一地碎骨,而閃電箭在穿透了它之後,又因為地上的血水而將附近的一個倒霉蛋電的站了起來。

    下一秒,倒霉蛋的腦袋就像夏天沙灘上的西瓜一般碎裂開來。

    「誰說這兩隻小貓是走頭無路的啊!」半身人的聲音都帶哭腔了,短短這一分鐘的伏擊戰鬥,他們這邊已經死了至少二十個同伴了,從一開始的路邊IED到火槍射殺,到現在的把他們壓在地上打,這樣的難度叫兩隻死剩種?死剩下的明明是他們啊!

    煙霧彈在這個時候終於落到了最前方,感覺生命終有了保障的半身人剛想探出小半顆腦袋,就聽到身後傳來友人的怒吼:「沖上去!他們看不到啊!」

    就看到一道閃電鏈自煙霧中躍出,落在他的腦袋上的同時,將他與他附近的目標一網打盡。

    「我靠!他們也有紅外視覺!」考慮到剛剛站起來的倒霉蛋是活人,半身人與剩下的倒霉蛋再一次的將自己的腦袋與身子塞進掩體後方。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8 21:19
第1034節:White FrontⅣ

     「死亡是什麼?」

    還記得,那是自己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剛剛到喜翠莊,剛剛與安妮熟悉,沒有楊,沒有明美與明恩,就連九葉,也只是當時住在旅館裡的客人而已。

    那個時候,安妮突然的問過這麼一個問題,因為她的寵物狗,從她出生開始,就一直陪伴著她的老狗……老死了。

    而那個時候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來解答。

    死亡是什麼?可以吃嗎?

    直到過來的服務生接過老狗的屍體,將它埋葬在旅館外的小丘頂上,這才驚覺,原來死亡是每個人終將面對的地獄,有先賢說,那是一個不能寫,不能讀,無法思考,沒有歡笑的鬼地方。

    卻是人與人之間所能夠保留住的最後一點公平,因為人生來就不公平,先賢在書中說,有人能坦蕩行走,而有人只能爬著求活;有人從小綿衣玉食,而有人只能背那五角一趟的青磚;有人將知識視做力量,而有人卻只能依靠著它掙紮著爬向高處……而死亡是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都必須面對,無法逃避,也無從逃避的終點。

    所以才有了『人生就像一次旅行,終點不是重點,而是在於那沿途的風景。』的箴言。

    年紀大了一些,第一次見到師傅,那位老貓這麼問過自己。

    「瑪索,你知道死亡嗎。」

    「知道,有先賢說過,那是一個不能寫,不能讀,無法思考,沒有歡笑……更沒有小魚乾的鬼地方。」還記得自己的回答,那個時候,總覺得形容那個鬼地方的詞語少了些什麼,就擅自了加了一句。

    更記得被自己的言語逗樂的老貓與他的愛侶。

    那一年,第一次在遠程視頻中見到隆爾希文明的戰沒者之牆,那是隆爾希家在母星系邊緣建立起的一道奇觀,上面刻滿了自隆爾希家建立以來,每一個為這個大家庭而死的人的名字。

    有連成片的戰團遺觀,也有立成牆的家族組合,更有那星羅棋佈於牆中的那些特意被放大的名字,有姓隆爾希的,有姓洛萬塔的,有姓趙的,更有無數瑪索根本不認識的字母與漢字,每一個,師父說,這些都是為了扭轉局面而戰死的英雄,也只有這樣的存在,才配使用大一號的字體。

    「知道嗎,有的人,那怕知道此行必死,也會笑著邁出那一步,你覺得他們為了什麼。」

    師父的問題,瑪索想了很久,最終也只能搖頭,表示不解。

    「因為他們知道,有些真理,有些大道,是可以為此而犧牲一切,包括自己性命的存在……就像我的哥哥們那樣。」

    師父撫摸著其中的一些名字,每一個名字背後的故事,有與他的恩怨,有對生的渴望,有對未來的期待,更有面對最終時刻的坦然。

    「我的孩子,你學我的技藝,我不求你有一天也能夠成為英雄,但是不要忘了他們是為何而死的……」師父伸出手,抱起幼小的瑪索,一次又一次的吻在瑪索的額頭上:「記住,我的孩子,我教你持劍,是讓你衛道而不是入魔;我教你揮砍,是讓你斬惡而不是凌弱;我教你殺敵,是讓你救人而不是成為狂人……記住了嗎,我的孩子。」

    「嗯,師父,瑪索知道。」還記得自己的回答。

    「來,與我一同起誓……來,我的孩子,與我一起念……我將起誓。」還記得老人那歡喜的笑容。

    那……是自己的爺爺,真的爺爺,有著同樣的白尖尾,流著同樣的血脈,他教他的孫子什麼才是做人的道理,不讓自己的孫兒誤入歧途,不讓他貽笑大方,不讓他走上歪路……

    「我將起誓……」看著機械覘孔中露出的由無數色差方塊所組成的半顆腦袋,瑪索扣動扳機,滲銀的子彈穿過煙霧彈,在瑪索的紅外視覺中掀起一大片色差所組成的圖案:「我們的劍為惡唱悲歌,為狂人書過往,為掘墓人立起墓碑。」

    「衝過去!要不然我們得都死在這裡!」煙霧裡傳來亡靈的嘶吼,很快一具白骨就衝出了煙霧,但是下一秒,它就被數條早已等待著獵物上門的天國犬撲倒在地。

    「我將起誓……」不去管正在被天國犬分屍的亡靈,瑪索看著跳出掩體的由色差塊組成的圖譜人形,他將那圖譜套入覘也,扣動扳機,長釘飛入煙霧,穿透了人形的腿部,帶出大片的紅色的流動圖案,目標倒下,還絆到了他的隊友:「我的劍是善的信使,是無辜的盾牌,是幼崽們的庇護所。」

    他的隊友還沒起身,就被來自另一側的射釘掀翻在地。

    「我將起誓,」將覘孔套住最後發動沖射的人形,射釘槍中噴吐出的長釘貫入它的頭顱,像是被重擊了一般,這個人形的腦袋停在了原地,而整個身子在空氣中劃出一道誇張的弧線,最終重重摔在地上:「我的劍為家傳遞喜悅,為文明傳遞燈火,為上善開拓大道。」

    煙霧散去,走出掩體,瑪索用射釘槍打死了還有一口氣的新伊甸人,然後從掩體裡抓著半身人的頭髮,將他拖了出來。

    半身人哀號著,尖叫著,撕扯著瑪索的手套,卻沒想過怎麼才叫反抗。

    焰從另一側掩體中走出來,她拉動射釘槍的彈夾插板,確認了殘彈數:「這傢伙怎麼辦。」

    「慈悲也是因人而異的,我們要是把慈悲給這些屠夫,殺人狂,文明的掘墓人和位面的送葬者……那些死在他手裡的無辜會怎麼想,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有些法律給不了的制裁與審判……我們可以。」瑪索說完,將右手持著的射釘槍指向半身人,這個跪在地上的半身人立即尖叫著用雙手推動著槍管,但是槍口依然堅持著移向他的額頭。

    「放過我吧!」

    「不!求求你們饒我一命!」

    無視他的哀求與尖叫,瑪索最終將槍口正對著他的額頭,扣下扳機。

    失去了靈魂的軀殼最終被瑪索推倒在地上。

    「這樣的瑪索,我最喜歡了。」貓姑娘靠過來蹭了蹭瑪索的腦袋。

    「我只是在守著師父爺爺給我的道,他說的對,每一個心懷守護意志的人,都必須有鐵石般的心腸,因為他說過,我們每一代人因為各種原因而犯的錯,都需要下一代子孫後代用命來償,用血來洗……所以,我們不能犯錯,不能讓今天的惡之芽開花結果,不能讓它們的存在而讓自己的子孫後代為之犧牲與流血……我們不能犯錯,必須如此,才能在冷酷的世界裡保護所有應該受到保護的東西,比如說你們姐妹,比如說這個以無數先輩以信念與意志所守護到如今的世界……都是我想守護住的寶物,所以,我更不能猶豫,更不能犯錯。」瑪索扭頭,和貓姑娘互蹭了耳朵的貓崽露出微笑:「現在,讓我們去找到她們與他們,帶她們回家,送他們入土。」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8 21:19
第1035節:White FrontⅤ

     長劍與長劍相擊,余則成往後退了一步,讓過對手順勢的斬擊,而自己的刺擊也被他用劍柄撥開。

    對手順勢抹來的長劍也沒能建功,用劍脊擋住對手攻擊的余則成抬起右腳,而對手也抬起右腳,用膝蓋互相對了一擊,雙方同時後退。

    太熟悉了,他和他,曾經都是那個男人的學徒。

    「不!不!我不服!」計量官咆哮著,他的身上已有多處傷口,與余則成一樣,將彼此置於血中的中年男子指著眼前的余則成:「你這樣一個白氏棄徒!是從哪兒學的這一身武藝!」

    ……什麼?

    余則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歪了歪脖子,拉了拉筋:「先等一下,羅先平,誰跟你說,我是棄徒?」

    「你不是捲著鋪蓋滾蛋了嗎?!」計量官指著余則成:「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天你離開道場時的樣子……像一條沒了家的狗!」

    「可那是因為師父覺得不應該埋沒我的天份,所以他為我找了另一位老師。」余則成說完,搖了搖頭:「我從來都不是一頭喪家之犬,我拜入了洛萬塔家那位老陛下的門下……學了他的技藝,還有那做人的道理……羅先平,這些你都沒有從師父那兒學到。」

    「閉嘴!你那兒來的那麼大的面子!」計量官瘋狂的咆哮著。

    「不,從那位老人手裡學本事,只需要實力,不需要面子吶。」說完,余則成右手持劍,空出的左手從自己背後解開包裹,從毯子中掏出一把單手武器的黑耀石戰斧:「那位老貓人陛下教了我不少技藝,如同師父教我用劍一般……我從來都不覺得學這些東西需要面子,羅先平,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會覺得跟隨著兩位陛下學藝,需要的是面子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吧。」

    「不,那只是因為師父太寬容了。」羅先平再一次的舉起劍:「我也沒看出你有什麼利害的。」

    「……是啊,和你比身世,我的確算不上什麼,要不然韓樂樂也不會跟著你走了……但是這世上不看身世的事情太多了,就像這劍,被誰持在手中不重要,殺誰才重要。」抬起頭,長劍在瞬間架開刺來的長劍,左手的單手斧重重的揮向對手,在他不得不抽劍架住斧柄的時候,余則成反持手中長劍,劍柄先是重重的擊打在了計量官的臉上,然後是膝蓋的重擊,接著是長劍一抹,切開了計量官的左臂皮護具。

    計量官揮動長劍,余則成用手中長劍擋住了這一擊,一個完美的三角形,在擋住這一擊的同時,余則成手中的單手斧刃背一側的鋒銳釘刺已經穿透了計量官的右腿膝蓋,用力一拉,計量官失去了平衡。

    下一秒,余則成正持長劍,順勢揮動的鋒利兵器直接斬下了計量官的頭顱。

    「自大是武者之敵。」

    嘆了一聲,余則成走向通往二層的台階。

    還記得,那時年少,師父覺得他的一個叫則成的徒弟天份不錯,決定將他推薦給自己的老丈人,也是那位白尖尾家的老陛下,如今賦閒在家的老貓。

    通過了他的考核,通過了他的面試,在面對最後一個問題時,還記得那位老人問過這麼一個問題。

    「則成,如果你學會了這些技藝,你想做什麼樣的人。」

    「當然是與師父那樣,做一個讓自己活,也讓別人活的人。」還記得自己年少時,無比的崇拜於白氏親王,自然……也想做他那樣的勇士。

    可惜,夢想太美好,現實太冷酷。

    這個冰冷的世界,沒有太多的溫情與回憶可言,曾經的友人成為陌路,曾經的愛侶成為別人的新娘,而自己……最終也沒能貫徹自己的誓言,漸漸的迷失在名為過去的的痛苦回憶中,直到見到那竿子上吊著的那個農夫與他的家庭。

    這才驚覺,自己真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見了太多的不平事,卻沒有如同當初立誓一般,掃遍天下不平事。

    但……至少現在開始還不算晚。

    有些仇恨,必須用血來洗。

    有些恩怨,必須用命來還。

    ………………

    「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坐在戰鬥艇的側邊坐椅上,明美看著遙遠東方的天邊那正在漸漸亮起的地平線。

    「真是美好的日出一幕啊,姐姐。」坐在身邊的明恩這麼說道,自家的妹妹看著那地平線,感嘆著,喜悅著:「上一次看日出的時候,還是和……和安麟一起過新年的時候,在天台上坐了一夜才等到的美好啊……可惜美好與性命一道,是那麼的易碎。」

    說完,明恩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姐姐:「姐姐,我剛剛做夢,夢到他了。」

    「又在想戒指的事情嗎。」似乎是知道自己妹妹想說什麼,明美微笑著問道。

    「是啊,那個時候和他做了約定,長大了,要做他的新娘,戴上他為自己買的戒指……那個時候的自己,還真是天真的可怕啊。」明恩輕輕的晃動著雙腿,回憶著過去的經歷:「後來我們發現了他們的劣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別人通往幸福的橋樑,原來自己在他的眼裡,我們並不是鄰家的小妹妹……人心是那麼的會變啊,我的姐姐。」

    「可是我相信,瑪索是不會那樣的。」明美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腦袋:「別想太多了,有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你不是總是說,不會動的時間不會要的嗎。」

    「是嗎……可我總在想,會不會有那麼一天,瑪索最終也沒能為我們戴上指環……」說到這裡,明美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霰彈槍:「離那一天越近,就會發覺自己是那麼膽小。」

    「我覺得你這更像是嫁人焦慮症候群。」姐姐這麼一邊回答,一邊看起手裡的地圖:「放心吧,瑪索會回來的,他又不是帶著姑娘逃婚去了。」

    說著冷笑話的姐姐,似乎根本沒有在意自己是不是在回答妹妹的疑問。

    「我們的路還長著呢。」明美這麼喊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8 21:19
第1036節:Snowflake Ⅰ

     「這一次任務完成的不錯,你們先休息吧。」管理官站在門口,將信使小隊的成員帶到後方的休息區,他站在門口看著走進小樓的六位:「歡迎歸隊。」

    「管理官閣下這是要去哪兒?」小隊指揮官脫下面罩,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配合灰色的頭髮,看起來應該是做過基因調製的手術。

    「計量官那邊似乎有些問題,他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我覺得這不對,所以想過去看一看。」做為管理官,巫妖搖了搖頭:「對了,還了,不用叫我管理官,叫我宮澤就可以了,計量官不在的時候,不需要這麼正式。」

    「嗯,謝了,宮澤。」信使小隊的成員與他道別,而宮澤也與他們一一握手,說了一聲辛苦。

    當他離開,信使小隊的成員們立即陷入了沉默。

    「潘隊,潛伏並沒有像我想像中的那麼好玩。」過了許久,房間裡響起一聲嘆息,那是做為四號的成員發出的感慨,他也脫上了面罩,露出及肩的金發與帥氣的模樣:「你們知道嗎,從第一天開始,我就一直在東大陸活動……我都快忘了我到底是誰了。」

    「長時間潛伏的後遺症,很正常,我有時候也會覺得,我們到底是行俠仗義的俠盜小隊,還是有著特殊使命的新伊甸小隊。」信使三號拉下面罩,露出了短髮而精神的中年男子模樣,他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五號,或者說宮潤,你是為什麼加入進來的呢。」

    「和你們這些愛刺激的傢伙不同,我是因為我哥的請求才加入你們小隊的。」脫下頭罩的少年翻了一個白眼,左瞳金,右瞳銀的他雙手一擺。

    「你哥?」他另一側正在脫面罩的帥哥理了理長發:「你哥是誰啊。」

    「剛剛你們不是看到了嗎。」少年這麼回答道。

    「咦,管理官是你哥?!」剩下的五位帥哥非常驚訝的喊道。

    「是啊,他叫宮澤,我叫宮潤,我爸你們也應該知道是誰了吧。」

    「就是那個叫宮路的人生贏家吧,我的天,這種人生贏家!」做為隊長,潘姓的灰髮青年第一時間想到了是誰。

    「是啊,大老婆是希舍爾人,小老婆是提爾人……我的老天,我以為我爹有一個特爾善的小老婆就已經很開掛了。」金發帥氣男一臉崩潰的捂著額頭:「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

    長發男看向了中年男人:「關老哥,你怎麼說。」

    「我能怎麼說,我到現在還是單身呢。」姓關的中年男人雙手一攤。

    「別說糊話,關老哥,你可是土星圈的鑽石王老五。」金銀雙瞳的混血兒咧開嘴:「說起來,咱們小隊裡面,其實都是體面人啊。」

    「是啊,我都可以想像,當我其實是新伊甸特工的身份流傳出去的時候,我大媽會怎麼在訓練場上操練我。」潘姓的隊長說到這兒,在沉默中掏出一盒煙,從中抽出一支為自己點上:「絕對是死定了。」,然後將打開的煙盒遞向自己的隊員。

    「我才是真的完蛋了好不好,特爾善的小媽對我超好,我這破事要是傳到她的耳朵裡,只怕從此以後,我碗裡的湯圓都是辣餡的了。」金發帥哥靠在沙發上托著腮滿臉愁容,他接過煙盒,遞向自己的同伴們。

    「沒有外星人老媽真好。」隊伍裡唯一的黑髮黑瞳少年如今剛剛脫下皮胸甲,這個時候非常得意的走到了沙發邊,坐到了中年男人一側的扶手上。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爹是提爾人吧。」宮潤看著自己的同胞癟了癟嘴:「你怕是沒見過提爾人嘴裡老爹手裡胳膊粗的家教棍的利害。」

    「胡說!我爹從來沒打過我!」黑髮黑瞳的少年瞪圓了眼睛。

    「那你很快就能享受到了,說起來,我要是被大媽修理了,就一定出賣我哥,把他新伊甸情報調查科管理官的名頭說出去。」宮潤非常光棍的說道。

    「你哥真可憐。」走到壁爐邊的潘姓青年笑著用火鉗夾住一支炭火,用它點燃了壁爐上的煙火,然後開始重新生爐子。

    「這麼點火沒問題嗎。」中年男人這麼問道。

    「放心吧,宮潤他哥說了,這兒除了咱們的人,剩下來的全是死人了。」長發帥哥說完,一路小跑著接過火鉗,夾著炭火開始點燃天火板上的吊頂燈:「說起來,如果不是這次那隻貓在,咱們也不用暴露身份吧。」

    「那是肯定的,畢竟這貓做了太多惡事,新伊甸這邊想他死的傢伙多了去了。」黑髮黑瞳的少年一邊說,一邊掏出腰間袋子裡的一袋巧克力:「真可惜,以後只怕再也吃不到特爾善小姐姐做的愛心巧克力了。」

    「林深岸,以後你就只能吃小姐姐們的槍子啦。」宮潤大笑著說道。

    「呸!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我等著你倒霉的那一天!」被稱之為林深岸的少年吐了吐舌頭。

    ………………

    壓了壓腰間的傷口,靠在床邊,潘尼小心翼翼的給自己身邊的霰彈槍塞子彈,從剛剛開始,下面一樓就一直在傳來對話聲,真是見了鬼了,明明這兒這麼多沒有人住的小樓,怎麼那些新伊甸的人渣就要挑這座進人?

    將霰彈槍裝滿子彈,潘尼拉開腰間的皮甲,掏出匕首,給自己灌了一瓶治療重傷藥水,然後將匕首捅進子彈的入口,用力的一拉,咬著牙不發一聲的將手指伸進傷處,然後將裡面變了形的鉛丸掏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然後將一旁的紗布拿過來,將它們塞入傷口,又用繃帶繞著腰纏了好幾圈,最終綁好,翻下皮甲邊沿,小心翼翼的坐下來。

    霰彈還有兩發多餘,9MM的轉輪槍子彈還有五發多餘,射釘槍的子彈只剩下槍上裝著的彈夾裡的七發。

    不知道瑪索他們有沒有逃出去,潘尼心急如焚,但她不得不蟄伏,因為母親們都說,小不忍亂大謀。

    而父親更是用事實告訴她,不打無準備之仗。

    所以潘尼最終又從坐姿轉到跪姿,將染血的衣物,喝空的藥瓶等全都收了起來。

    必須乘天亮之前轉移,要不然樓下不請自來的客人們只要上樓,只怕接下來就跑不掉了——黑夜不止是亡靈的朋友,也是任何精通潛行者的朋友。

    就在她起身的時候,一側的窗口無風自動,細微的聲音傳到了潘尼的耳中,姑娘兒轉身,轉輪槍指向了窗口的位置,看到的卻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身影。

    她扭了扭自己的臉,然後癟起了嘴,最終,在安靜與沉默的雙重掩護下,少女躍入了貓崽的懷中。

    「不好意思,又變醜了。」他輕聲的解釋道。

    「我不嫌你醜的。」她說完,親了他那滿是皺紋枯皮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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