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喵客信條 作者:半步煉獄(已完成)

 
Babcorn 2017-3-23 11:05:00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3 914363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7:59
第1326節:夜明前 Ⅲ

     “我聽到號聲了。”瑪索豎起耳朵,離第三大道一街之隔的他皺起眉頭:“第三大道那邊是哪個團。”

    “一開始是死之詩戰團,後面又填了兩個戰團,據說是華裔的團。”有小貓立即翻開了戰役記錄回答道。

    “難怪吹的這麼難聽。”吐了吐舌頭,瑪索活動了一下身子,然後給自己拍了一個土元素化身,從身後抽出霰彈槍的小貓推開了眼前虛掩的破碎房門,早就被衝擊波打碎的房門早已鎖死,最終貓崽只能一腳踢開房門:“開工了。”

    在他身後,切換成土元素化身狀態的第一排開始行動,鑽過失去了天花板的客廳,或是翻過廢墟的頂部,看著已經在第三大道最後防線上扭打在一起的敵我雙方,貓崽吹了一個無聲的口哨——土元素的嘴唇很顯然沒有那種高級功能。

    伸出手,抓住舉著釘錘過來拚命的新伊甸侏儒的脖子,將他提起,然後一捏,這只還在掙扎的侏儒脖子一歪,一聲不吭的翹了辮子。

    邁開腳步,瑪索手中的霰彈槍頂在了正掐著半身人脖子的半身人腰間扣動扳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號的雙管霰彈槍在一瞬間將眼前的敵人撕碎,瑪索走過一個單兵坑,看到了向自己打招呼的一米二通信兵:“嗨,小貓,能幫我一個忙嗎,我這個坑裡的神射手在那邊正在挨揍呢,能幫我救一下他嗎。”

    瑪索扭頭,手裡的霰彈槍順勢將一個人類錘翻在地,槍托上帶釘板對於人類來說絕對不適合,但是元精化身可不怎麼在意,而且還可以用它在某個倒霉蛋的腦袋上開幾個眼。

    人類嚎叫著倒下,釘板打在他的臉上,造成了足以痛徹心扉的傷害,而下一秒,邁開腳的瑪索的52碼大腳就將人類先生的腦袋踩進了泥裡。

    不遠處,一個人類正在和幾個矮人一起,和差不多兩倍數量的敵人互相喂以老拳,雙方很顯然都沒有時間找一個更剩手的傢伙——人類與矮人的組合人少,但是兩倍於他們的人類組合還是被錘的面紅耳赤——矮人們的拳頭比各位的腦袋還大,在打架的情況下,新伊甸的各位揮出的拳頭只怕會被矮人們當成拂面的輕風。

    要不是他們在保護著那個人類,只怕新伊甸人都要被錘到減員了。

    “這可真是一個倒霉蛋。”

    大步走過去,三拳兩腳將那些新伊甸佬打翻在地,在矮人們圍著他們錘的時候,鼻青臉腫的人類站了起來:“瑪索閣下!”

    “啊,你認識……我也認識你啊,小子,你好像就是那個神射手楊文理對吧。”瑪索認出了這個人類——雖然他那張臉腫的只怕連他的媽都不敢認他,但至少他的聲音沒有變。

    “是的,多謝你。”這個人類說完話,矮身抄起腳邊的釘錘就要繼續他之前沒能完成的工作,而瑪索目送他衝進新的戰團,不得不搖了搖腦袋——明明不會打架,卻還要搶著去投胎,生命為什麼會如此的脆弱,還會做死。

    帶著這樣的想法,瑪索注意到一隻王冠之主,後者砍倒了一個矮人正在滿世界找下一個倒霉蛋,赤紅的魂火與泥疙瘩組成的眼珠子對視了一眼。

    你瞅啥。

    瞅你咋地。

    空氣中彷彿有文字飄過,王冠之主衝向了瑪索,罪惡的靈魂在怒吼,他舉起手中長劍,想要將這只泥貓一劍兩斷。

    瑪索給手裡的霰彈槍裝了兩顆帶湮滅效果的祝福銘紋彈,然後舉起槍扣下扳機。

    下一秒,王冠之主的奔跑變了一個模樣,而怒吼的靈魂也變了一個音階,整具軀殼都開始燃燒的它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卑鄙!”帶著最後的怨意,王冠之主完全的崩解了。

    如果可能,瑪索真的很想翻一個白眼。

    可他真的沒有辦法。

    ………………

    “這傢伙是從哪兒飛過來的?!”從戰車裡鑽出來,潘尼看著掛在炮管最前面的新伊甸人問自己同車的步兵們。

    就在剛才,剛剛進入射擊位的潘尼開了一炮,還沒有來得及確認戰果,就看到一個身影落在了她的潛望鏡前——潘尼第一個反應是新伊甸自爆大頭兵上場,這把說起來只怕要跪的無怨無悔了。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近距離爆炸特有的衝擊波傳來,更沒有什麼糊滿整個潛望鏡的神秘肉。

    於是倒下車,姑娘兒開口問起自己的同伴。

    “那邊!”有一米二的同伴指向波拿丘。

    “那他屁股怕是能夠防彈了。”潘尼一邊說,一邊示意自己的後勤隊將這具屍體拖開。

    怎麼可能,她們可是在波拿丘下面的秘密通道那兒放了很多奧術爆炸法陣和炸藥,還特意計算過起爆的同時,可以非常輕鬆的將丘頂上的任何東西炸到天上去,至於是進入近地軌道,還在重力的束縛下最終落在地上,就要看這一段時間裡,雙方到底是被束縛,還是在放飛自我的道路上。

    所以說,這樣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從爆炸中活下來。

    但是一米二們一動這具屍體,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具屍體站了起來,以舉起雙手的方式尖叫道:“別開槍!我投降!”

    “我去,他竟然還活著!”從另一個戰車頂部出入口裡探出腦袋的九葉一邊感嘆,一邊又看了一眼遠處的波拿丘:“他一定有什麼保命的道具,如果他是從波拿丘那邊飛過來的,那你大概沒說錯吧。”

    看向波拿丘的九葉開始計算這位的飛行彈道。

    “你是怎麼飛過來的。”潘尼問道。

    被一米二五花大綁著扣住的新伊甸人用腳指了指不遠處的大鍋。

    然後所有人都看到那鍋動了一下,還有一米二氣急敗壞的尖叫聲從鍋裡傳出來。

    “絕了。”潘尼抹了一把臉。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九葉問道。

    “喬伊·馬林,馬林堡的繼承人,我和鄭指揮官熟!”這個年輕的新伊甸人這麼說道。

    “是嗎,看起來你為自己選了一個好幫手,把他丟進戰俘營。”潘尼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那個被舉起來的鍋:“對了,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被鍋救了一命。”

    “指揮官命令我們做飯,我在埋鍋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摔坐進了鍋裡,然後……然後你們不就看到我了嗎。”這個年輕人一臉的尷尬。

    姑娘們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這可真是奇聞,但是出於對一個幸運兒的看顧,她們還是決定將這個小子丟進戰俘營:“看起來幸運女神是不想讓你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7:59
第1327節:夜明前 Ⅳ

     看著遠方的港口,站立在破損的鐘樓中端勉強能夠站立的位置上,沒有了頂部的照拂,沐於月光下的周志乾嘆了一聲。

    “閣下,您怎麼了。”年少的灰精靈站在他的身後,不知道自己的這位指揮官為何會嘆息。

    “你見過戰鬥嗎?”周志乾問道。

    “嗯……咱們的巡邏隊和大貓們的巡邏隊打架算嗎?”這個灰精靈這麼反問道。

    “當然算了,所以,你覺得戰爭是怎麼樣的一個事物。”周志乾扭頭問道。

    這個灰精靈是從新伊甸北方的中央山脈下來的山民,他的部族很小,對於他來說,他更像是一場意外的產物——徵兵官實在找不到人了,在期限將至的時刻,把他給塞進了新兵團。然後他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座城市,周志乾的灰精靈副官看他可憐,將他派過來做一個跑腿的傳令兵……因為是註冊過的傳令兵,相信這一次是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憲兵會過來找麻煩了。

    年輕的灰精靈從小在村落裡成長,對於他來說,生活在邊境線上,時不時應該能看到新伊甸的巡邏隊和大貓們掐的死去活來,所以他想知道,這個灰精靈是怎麼看戰爭的。

    “……不好,每次都是我們輸,不過大貓們對我們灰精靈沒多少惡感,村子裡時不時也會和大貓們做生意,對於我們來說,咱們的巡邏隊……有時候才是麻煩。”年輕灰精靈的回答讓周志乾笑了起來。

    真是沒想到,新伊甸的平民竟然會覺得自己國家的巡邏隊才是麻煩。

    真是……一種難以言表的諷刺。

    “說說,什麼樣的麻煩。”

    “每次過來買東西都不付清錢,每次過來姐姐們都要想辦法逃出村子,每次過來……村子裡就像是遭了災。”年輕的灰精靈說到這兒,像是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他們來了,有時候會死人,不是新搬過來的村民,就是他們。”

    這個答案讓周志乾沉默了一下,然後他笑著搖了搖頭,看起來也不全是良民的心態啊,這些灰精靈還真是有意思。

    “但無論如何,托他們的福,村子裡的田地總有好收成,戰虎也不會時常餓肚子,所以,也不是什麼太大的麻煩。”年輕的灰精靈說到這兒,讓周志乾給打斷了:“你的那位灰精靈叔叔沒有告訴過你有什麼應該說,有什麼不應該說嗎。”

    “是的,說過,但他說您不是外人,這些東西說給您聽,總比藏著好。”年輕的灰精靈看著周志乾,滿臉的堅定:“叔叔不會害我,所以,您也不會害我們。”

    “……是的,我不會害你們。”伸手拍了拍灰精靈小子的腦袋,周志乾聽到了爆炸聲,他轉過身子,看到了自海面上連片亮起的火花,那是戰列艦在使用艦炮。

    新伊甸的部隊已經從兩側接近了海港區,瑪索與他的戰團,還有他的那些夫人們名下的戰團再能打,也不可能冒著被孤立,甚至可能被包圍的局勢繼續在第三大道戰鬥下去,他們終將會退入海港區。

    如果沒有意外,新伊甸人將在破曉時衝進海港區,送所有不願意下海的東大陸佬去餵魚。

    ………………

    到處都是敵人。

    安妮看著取景器中的成片紅色標識,不時的扣動手中霰彈槍的扳機,水平槍口幫助霰子們以水平方式投射出槍口,以橫向的方式掃清它們通行路線上的一切血肉之軀。

    但新伊甸人殺不絕,就像是自己的同伴們說的那樣,新伊甸窮鬼們手裡唯一取之不盡的,大概只有人命了吧。

    他們沒有漂亮的小牛皮靴,沒有合身的軍服,更沒有頭盔和護具,有的只是聽天由命的衝鋒與無所畏懼的生命。

    或者說,他們身後督戰隊的機槍督促著他們學會無所畏懼。

    “我的姐妹!我們左側友軍已經支持不住了!”有觀星者的姐妹在安妮身邊大聲吼著。

    到處都是槍聲,到處都是生與死的咆哮,安妮點了點頭,她們現在在支撐著防線南部,在他們左側,是友方的達羅爾鋼盾戰團,這些矮人從入夜時分就一直在戰鬥,整個第一階梯名下六個戰團看來已經損失殆盡。

    “與指揮部通信,告訴那些不用過來死的傢伙們,南部防線危急。”安妮一邊更換彈夾,一邊回覆她的姐妹。

    她沒有聽到回答,扭頭,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她。

    沉默了一會兒,伸手錘翻拿著釘頭錘衝過來的人類,安妮俯下身,抓起死去姐妹背上的奧術電台背到左肩膀上,右手的霰彈槍彈出刺刀,將點燃了胸前炸藥衝過來的自爆侏儒刺倒,然後補了一腳——鮮血是最好的阻燃劑。

    空著的右手拿起耳機,發現它已經壞了,於是一甩身,奧術電台直接砸在了撲過來的獸人腦袋上。

    鋼鐵與血肉的較量一向只有一個勝利者,獸人的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碎,但是它依然沒死,於是安妮用雙手抓住它的雙肩,將這巨大的肉塊整個撕開。

    動力甲可以提供過噸的抓力與常人肉體難以抵擋的拉扯。

    從糊在地上的血肉中拔出霰彈槍,安妮左手持槍,將它側轉,用右手拉動槍機上膛,然後抓住它的槍管前端,用暴力手法扯掉水平鴨嘴槍口,再一次回覆了圓型散佈的霰子們胡在了衝過來的狼人身上,滿月讓這狼人並不會因為槍傷而死,但是面對高舉起來的霰彈槍與它槍管下部帶著鋒銳術的大型刺刀,狼人的突進變成了一場災難,刺刀最終落下,將眼前的敵人分成了兩半。

    這一次,狼人的圓月不死特性再也沒辦法生效了。

    新伊甸人越來越多了,帶著這樣的想法,安妮注意到右側有紅色的信號彈在升起,那是呼叫炮火直擊防線的信號。

    空出右手,開始行走的安妮一邊射擊,一邊來到附近的散兵坑,之前有傷員被安排在這裡,她低下身,將同伴從坑裡掏出來,一邊拖著他撤退,一邊射擊。

    “還能舉手嗎。”她這麼問道。

    “我只是腿受傷而已。”他這麼回答道。

    “那好,我右腿袋裡子的彈夾,你看到了嗎,紅色匣口標誌的。”

    “看到了,這個角度我要後仰……別,別這麼拖我,我膝蓋傷!”

    於是將傷員換成正面拖的安妮又開了一槍,空倉掛機,彈夾自動脫落,而傷員掏出彈夾舉起,配合著安妮裝好彈夾。

    “很好,下一個彈夾是白色匣口的。”安妮將霰彈槍指向地面,用動力甲上的掛鉤完成了拉動槍機的流程。

    子彈在安妮的動力甲上劃過,傷員尖叫了一聲:“我中彈了!他們又打我的腿!”

    安妮注意了一下,發現他的左小腿已經與他的主人說了道別。

    “忍著一點。”說完,安妮將他拉起身,令他能夠靠到她的腿,同時右手將霰彈槍的散熱罩扯碎,然後將火紅的槍管按在了他的傷腿上,高溫處理不了血肉,但可以讓血管閉合,雖然不是合格的手法,但至少不會讓他死於急性大出血。

    沒有尖叫,沒有慘叫,有的只是很乾脆的昏了過去。

    繼續拖著他走,安妮聽到了自空中落下的呼嘯聲,後方的炮兵們沒有任何遲疑,在數發校射中,安妮拖著傷員退到了第二道防線上,將這個傷員交給早已準備好的醫療兵。

    新伊甸人正在淹沒第一道防線,安妮看到觀星者的戰旗傾倒,看到想要撤出第一道防線的散兵被射殺,更看到友人被挑在刺刀上。

    然後炮彈落下,淹沒了第一道防線上的一切。

    “這些該死的新伊甸人。”有觀星者的同伴咬著牙發出咒罵。

    安妮沒有附和,她只是看著被鋼鐵與炸藥組成的雨滴們掀起的泥土落下,週而復始。

    死亡不可怕。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了白超然上將閣下在日記裡第一頁寫的那句話。

    可怕的是沒有面對它的勇氣。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8:00
第1328節:夜明前 Ⅴ

     “觀星者呼叫了炮擊。”

    自己的副官傳遞過來的這個消息讓瑪索沉默了一會兒,他回想了一下觀星者的防線:“我們南邊的防線,也就是說,新伊甸人如果突破他們,那麼就有可能在我們與海港區之間建立一個脆弱,但很有可能我們無法突破的隔離帶。”

    “是的,新伊甸窮鬼們只剩下一條命了。”一隻一米二草原精靈笑著贊同了瑪索的觀點。

    是啊,這些新伊甸人,被貴族像是奴役一般對待的新伊甸平民,真的是窮的只剩下命了。

    “現在幾點?”問完這句話,瑪索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月亮很圓,多少照亮了這座城市,只可惜這是一座正在燃燒的城市,不缺這點亮光。

    “凌晨一時十七分,閣下,最快一波補給與援軍船團將在十三分鐘後到達,後方的消息,所有戰艦都已經離港,他們將做為最後的炮擊力量為我們提供掩護,在打完炮彈之後他們會撤退,留下護衛艦與戰鬥艇母艦,以備不時之需。”

    “還真是一些善解人意的大個子。”瑪索笑了笑,扭頭,舉起手中的火槍,對著從硝煙中衝出來的新伊甸人扣動扳機,被子彈從額頭鑽入,掀飛了大半塊後腦殼的新伊甸士兵一軟,整個人摔倒在地,而瑪索伸手抓住他脫手的火槍,將刺刀從槍口脫出,同時另一隻手中的火槍也沒停下,從硝煙中衝出來的新伊甸人接連被打倒。

    “新伊甸人已經能夠接近我們的核心防線了,看起來他們已經為我做好了選擇。”瑪索笑了笑,丟出刺刀,將從硝煙中衝出的新伊甸侏儒釘翻在地:“告訴所有人,開始撤退,小貓人留下兩個中隊,與我一起斷後,我們將最後撤退。”

    “閣下,小貓人只有數支小隊的殘兵與兩個規模還算完整的幼子連,讓我們尖耳朵的團與您一起行動吧。”這位副官說完,掀開她的瀏海,露出了尖尖的耳朵。

    “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告訴小隊殘兵和幼子連,他們留下,可以舉我的旗。”瑪索不能讓他們留下來送死而又不給一點點甜頭。

    既然他們都覺得,跟隨著他是榮耀……那就給他們以榮耀吧。

    所以,瑪索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那面旗——是一隻黑貓單前足踩在王冠上的旗幟,雖然在它族眼中意義不明,但是瑪索明白,這是自己放棄了一些東西之後才能夠獲得的,如果不是他的選擇,這樣的旗幟,他是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力使用的。

    王冠是好東西,但如果給不了姑娘們以幸福,要它有何用。

    ………………

    “那是什麼旗?”有丘林矮人看著那些小貓舉起的旗問道。

    “感覺他們像是過年一樣,奇怪,小貓人也有塞理斯人的節日嗎?”還有丘林矮人一邊準備著撤退的工作,一邊問道。

    “大團長,您怎麼看。”將此面向敵的地雷放在戰壕拐角,丘林矮人的指揮官問自己身邊的團長。

    換來一個搖頭的回答,他的大團長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旗。”

    一米二們也不知道,她們問自己的智庫館長,換來的卻是沉默。

    她們的智加館長當然知道這面旗幟的意義,但是當這面旗幟被樹起時,這片戰場就再也容不下它人,這是小貓人的驕傲,每一隻還能動的小貓都會集結在那面旗下,與對面的敵人分一個勝負,定一個生死。

    ………………

    “我要留下!”

    瑪索看著腳下抱著自己腿的一米二一時摸不著頭腦。

    “我要留下!”

    這一次,他張開了嘴,露出小貓人特有的尖牙。

    你不早張嘴。

    瑪索點了點頭,一米二開心的站了起來,瑪索揚了揚眉頭,早就等在身邊的一米二姑娘們拖住他就走。

    “為什麼不讓他留下來。”小貓幼子連的唯一連長這麼問道,至於兩個幼子連為什麼只有一個連長,這個問題問的好……因為這戰場這麼大,誰都不知道他死哪兒去了啊。

    對於他的問題,瑪索也有他的回答:“我說過,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著……”說完,看著這個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小貓:“你……”

    “父親是希舍爾人,我是純小貓人顯性,除了身高。”看起來這位連長也知道自己的眼前的他想要的答案。

    “父親是希舍爾人,你又怎麼……”回答帶來新的問題,瑪索一邊射殺著覘孔中的新伊甸客人們,一邊開口問道。

    “在戰爭中不小心把命丟了,母親沒改嫁,但是那個家不能呆了,所以……”說到這個,這只小貓有些不太開心。

    瑪索打光最後一發子彈,一邊換彈,一邊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是有尾巴的好處。

    “沒事啦,父親死的時候我只有四歲,對於那個家唯一的記憶只是父親老是會用鬍子扎我……我連他的模樣都快忘了。”說到這裡,這位拉動唧筒,從他手中霰彈槍口噴出來的獨頭彈命中了剛剛從硝煙中鑽出來的侏儒胸口的那一大排炸藥管,意外的命中引發了意外的鏈式反應,將侏儒與他身邊的幾個倒霉蛋一起撕碎。

    “……說起來我也一樣,兩年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父親叫什麼,只知道他是一隻小貓人。”瑪索感嘆著,同時打出的子彈鑽進了新伊甸人左眼,經歷了一次奇妙的探除,最終帶著破碎的軟骨,充分攪拌過的組織和大塊骨頭一道與它們的主人分道揚鑣。

    “現在您不是知道了嗎。”連長笑著,同時再一次拉動唧筒,泵動霰彈槍的指向所在,一個新伊甸人正在隨著射入胸口的獨頭彈一起逆向飛行。

    瑪索也笑了起來,說起來,知道自己父親是誰的那一刻,自己想的竟然不是從此以後,每天都會有吃不完的小魚乾點心了:“是啊,說起來,我當時想的竟然不是我有吃不完的小魚乾點心了。”

    “那您有什麼好想的?”這只小貓連長做為捧哏,很是盡職盡責。

    “我在想,姑娘們怎麼辦,我不能辜負將自己託付給我的愛人們。”瑪索看著眼前倒下的新伊甸嘆道,這是最後的子彈了,從腰間掏出刺刀套進槍口卡座,正準備沖上去拚命,一架戰鬥艇飛過他們的前方,落下來的箱式彈在離地十多米的位置散開,然後巨大的火焰吞沒了一切。

    “您要是再走快幾步,就會是今天因為友軍而死在戰場上的最高階指揮官了。”這只小貓連長哇了一聲。

    “是啊,快點收拾東西跑路了。”瑪索說完,掏出腰間的號吹了兩聲。

    然後才注意到號不知道什麼時候子彈打了兩個眼。

    丟下它,瑪索嘴裡換成哨子用力吹響。

    “咦!咱們要沖上去嗎?!”有小貓從附近的散兵坑裡探出腦袋。

    “沖什麼!跑路啦!”瑪索有些氣急敗壞的回答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8:00
第1329節:夜明前 Ⅵ

     靠在斑駁的牆上,九葉用匕首在手中火槍的槍托上刻下一道豎痕。

    這是第一百零一個獵物,有記念意義,等到集滿一百二十個獵物,就可以將這把火槍的可拆式槍托換一個新的了。

    從彈袋中摸出一枚子彈,將它裝入火槍,少女翻轉身體,在牆角的洞口處打量著新的獵物,這裡是海港區城牆後的廢墟,一幢三層小樓的中間層,原本這是一個藝術畫廊,充滿了各種能夠讓自己看得懂或是看不懂的畫。

    不得不說,這位畫廊的主人是一個極具危險管控意識的亞修比人,新伊甸人剛入侵沙安,他就賣了畫廊與房子,拿著錢款跑路去了莫格斯,說是要去探索北方世界全新的藝術表現形式。

    希望北方海港近處的海水不會太冷,要不然將他的情報出賣給自己的希舍爾表親的尖耳朵姑娘會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那是一筆大數目的分紅,將它們賣了換成聯邦標準貨幣,也是一筆不錯的數字。

    九葉深知和自己的姐妹們不同,她們就像是太陽,人生中充滿了幸福與喜悅,快樂像是日常,永不缺席於她們的人生。

    而自己呢,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開了,自己與父親一起生活,很落魄。

    雖然非常想與母親相見,但是當父親拿出他的配槍與母親留給自己的筆與紙時,九葉還是做出了選擇——母親就算見不到她,可還是有別的親人啊,而自己要是離開了,父親就只能一個人活下去了。

    孤獨是寂寞的,九葉知道,所以拿起父親的配槍,也是自己所選的人生道路。

    所以,殺手的女兒本來就應該成為殺手,直到有一天,父親問,要不要去讀書。

    她是不想去的,但是父親說,如果她不去,他就要被聯邦幼兒教育普及局的特工吊著打。

    ……這世上最不能惹的,不是富可敵國的富翁,因為他們的腦袋再硬,也硬不過來自三公里外的磁軌步槍投射出的11毫米鋼芯彈。

    這世上最不能惹的,是有關部門。

    而在聯邦,聯邦稅務局特工,聯邦幼兒教育普及局特工和國土安全局特工是最不能惹的。

    因為稅務局說殺手的錢也是需要納稅的,聯邦幼兒教育普及局表示任何一個學齡兒童都有受教育的權力與義務,國土安全局表示誰給前面兩個部門製造難題,它就會負責給誰的人生創造難題。

    所以九葉最終選擇了上學,因為她不想看著自己的父親被吊在那兒,雖然不會要命,但皮肉之苦,總是令人望而卻步。

    然後,遇見了瑪索。

    “你看,比起我,你應該很幸福了,至少你可以用你自己的雙腿走路。”看著自己老是板著臉,坐在輪椅上的瑪索總是會這麼說。

    總是這麼鼓勵她。

    瞄準鏡中出現了獵物,扣動扳機,子彈飛過一段距離,鑽進了這個探出腦袋,想要看一看垮塌的城牆另一側有什麼風景的新伊甸人的額頭。

    拉動槍栓,將彈殼拋出,九葉又想到了瑪索。

    這只瘸腿貓真是一個麻煩。

    一開始的時候,她是這麼想的,因為他就像是一個……那個詞怎麼拼來著?吵鬧?啊,反正差不多吧,第一印象的瑪索就是那樣的。

    直到某一天,父親有空,來接自己的女兒放學,她這才發現,這只瘸腿的貓坐在校門口,沒有人來接他。

    “要回去了嗎?”他這麼問。

    “是的,回去了。”她這麼答。

    彼此的微笑中滿是說不清楚的意味。

    新伊甸人開始了衝鋒,快樂的打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九葉總是喜歡打舉著戰旗的人,也許是因為他們總是這樣,喜歡招搖過市。

    太過明目張膽,太過目無中人。

    於是當子彈鑽進他的脖頸,受害者的腦袋垂出了一個超出常理的角度,最終摔倒在之前衝鋒的同伴們組成的屍堆中。

    拉動槍栓,重複著自己的工作,還記得八歲的時候,自己第一次使用長槍,那是一把中古的磁軌長程高精度步槍,在父親的教導下,她花了三天時間,打到了人生第一隻獵物——一隻輻射鹿。

    在地球的中歐地區,輻射鹿直到現在都還是最常見的動物,第一次人蟲戰爭時代大規模使用的核彈從另一個層面將整個地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超常規進化工廠。

    它安靜,無聲,沒有後座力,不像手裡這把火槍。

    但九葉還是本能的喜歡這把火槍,因為前者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在打遊戲,而不是一個正在工作的社畜……畢竟,就算是一個殺手,九葉也是相信著‘勞動創造幸福’的普通人啊。

    說到普通人,拉動槍栓,沒有管瞄準鏡中正在滾下斜坡的受害者,九葉又一次想到了瑪索。

    從林家姐妹那裡,九葉知道了瑪索的情況。

    單親家庭,有一個母親,不知道誰是父親,這讓九葉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有著相同的境遇,相同的痛苦,九葉與瑪索成為了好朋友。

    不幸的人生有了終點,有了友人,有了喜悅,有了喜歡聽自己唱歌的小貓,更有了喜歡看著夕陽的同伴,更有著願意幫助自己實現夢想的愛人。

    拉動槍栓,將最後的彈殼拋出,從射擊位置退開,靠到牆上,九葉掏出匕首,將新的獵物刻到槍托上。

    下方的一層傳來細物翻滾的聲音,九葉將火槍靠到了牆上,從角落裡拿起偽裝布披到身上,滿是灰色的她靠到了一堆雜物上。

    時間在走,有極細微的腳步聲從台階上傳來,在遠處火光的映照下,空氣在扭曲。

    九葉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第二個扭曲的人形出現,然後是第三個。

    “沒有人。”有聲音這麼說。

    “不可能,在樓下的街道上都聽到槍聲了。”

    “這個射手很狡猾,還佈置了反亡靈銀線,老七沒注意,探路把自己探沒有了。”

    三個扭曲的人影走上這一層的地板,其中一個大個子注意到了火槍,他走快了兩步,一個人類從扭曲的光線中出現,他來到槍前拿起了它:“槍還在!”

    槍聲響了,從後腦鑽入了子彈將他的整張臉掀飛,將他的發現與警告永遠的留在了他的嗓子眼裡。

    與此同時,九葉手中的匕首已經從第三個扭曲人形的脖頸後方與顱骨相連的位置捅了進去,順勢一絞一拉,用這屍體擋住了對手的攻擊,弩箭在穿透了侏儒的屍體後被九葉穿著的軟龍鱗甲擋住。

    而下一秒,轉輪槍槍管下方的激髮型閃光照明燈閃花了對手眼,這個半身人先是摀住了眼睛,然後猛然揮動手中輕型弩——如果九葉沖上去,這一下說不定就能擊中她了。

    但是九葉沒有過去,而是拿起了火槍,裝上了一枚子彈,然後舉起槍,看著這個因為失明而靠著牆的半身人笑了笑。

    就像是行刑一般的射殺。

    失去了生命的半身人滑著靠坐在了牆上,低下的頭顱露出可怕的傷口,是一個美人,但如今已經和美有緣無分了。

    九葉走到她的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手雷,用她的雙手緊握住它,然後,拔出了保險插。

    “晚安。”她撫摸過她的臉頰,然後扯掉她脖子上的鏈子。

    走下樓,從床角抽出銀線,然後從一堆灰燼裡掏出一塊寶石,九葉沒有從大門離開,而是來到後面的廚房,推開廚房角落的雜物,鑽進地道,然後將雜物堆拉回原位,往地道里走了數米,九葉扭頭,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感應雷,將它放到了地上。

    對於九葉來說,歌唱像是美好的夢想,在舞台上綻放,將夢想變成現實聽起來很美,但夢總會醒,人生不需要在夢想中沉迷,所以,洗盡鉛華之後,還是做自己所熟悉的工作比較好。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幫助到瑪索,幫助到自己與姐妹們孩子的父親。

    這就是父親教會自己的東西。

    愛與責任,比夢想重要無數倍。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8:00
第1330節:夜明前 Ⅶ

     將桌子上的繃帶塞進急救包,楊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戰地醫院剛剛安排好,就在海港區的原第六倉庫區,這裡已經被清空,原本的存貨不是已經賣掉,就是已經用掉,然後倉庫的磚頭被拉出加固戰壕和防線,而木板被拼接起來做是病床。

    在這種困難的時候,大家就別介意是不是有床單的問題了。

    將急救包挎到身上,楊走出補給區,注意到自己的幾個小學徒正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楊吹了一聲口哨,像是叫自己家那條老狗一樣呼喚著她。

    而她們也聽到了這聲哨,立即飛奔著跑了過來。

    只可惜,沒有糖做為獎勵。

    “走,我們去查房。”說完,楊快步走向戰場。

    “咦?病房不是在那邊嗎?”楊的學徒長指向身後。

    “我們查的是戰壕房。”楊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說起來,這些小姑娘還真像以前的自己啊——她這笨拙的模樣,讓楊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那個時候,差不多有十歲吧。

    第一次上急救課,所有人都完成的很好,只有自己,三次處理腿部傷勢的操作,第一次把剪刀捅進了傷口;第二次縫合時操作不當斷了針;第三次……在上止血鉗的時候夾錯了血管。

    還真是……愚蠢的無可救藥的自己啊。

    這麼想著,走過交通壕,從補給員手裡接過一把轉輪槍和三個快速換彈器,在這裡,楊將手術刀袋綁到了腰後,將鉗袋綁到了腰前,然後將止血牛筋捲到了左小臂上。

    消毒?

    那是後方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讓那些傷員有機會回到後方。

    畢竟這是一個有神術的世界。

    戰壕裡到處都是屍體,新伊甸人雖然做為攻方會付出更多的代價,但有一句話說的好,打的准不如接的好,總會有倒霉蛋會死在今天這個不眠之夜。

    “屍體,子彈打進了腦袋。”注意到自己的小學徒正在屍體中尋找不可能的倖存者,楊這麼說道。

    然後她為這些小學徒找了一個練手的目標:“來,這個,子彈貫穿傷,天知道這小子是怎麼傷到腿的。”她指著正壓著腿部血管的傷員說道。

    “我怎麼知道,中槍的傢伙倒下來的時候走火打傷的我。”一個一米二一臉不開心的回答道:“我慘的不知道去哪兒評理!”

    “行了,我的學徒會幫助你處理好傷口,你運氣好。”說完,楊走到他身邊躺著的一排傷員面前——那些屍體不會有人動的,只有傷員才會這麼排列著放好。

    吹了一聲哨,讓學徒長過來跟著自己,楊帶著她開始檢查傷員:“重傷,肺貫穿,放棄。”

    眼前的傢伙已經連呼吸都沒有了,考慮到胸口的傷處與不知道什麼時候受的傷,這傢伙還是不要浪費藥劑的好。

    “就這麼放棄嗎?”學徒長問道。

    “因為他更需要藥和醫療,腹部中彈。”楊將手探進傷員的後背:“子彈沒有貫穿,不是肝區,優先,一小組來處理,探腹取子彈關腹的時候別忘了拿走鉗子。”

    然後是第三個傷員,是一個小貓,小腿斷了,但是他似乎已經用火把處理了斷處:“輕傷,看看能不能幫他裝個假腿,如果不行讓他去後方,別浪費藥。”

    “有貓薄荷嗎,給我來一口啊喵。”小貓滿臉蒼白,但還是笑著問道。

    “沒有,我這兒只有嗎啡,你用不上。”說完,楊拍了拍他的腦袋:“我的丈夫會以你表現為榮的,小貓。”

    “說的好聽,他是誰啊。”小貓翻了一個白眼。

    楊笑著離開,來到下一個傷員面前,翻開他的眼睛,用小照明筒照了照:“沒死,可已經沒有反應了,傷口……銀匕首。”楊的右手往後伸,接過學徒長的銀匕首,看著眼前傷員手臂上的撕咬傷:“你看到了嗎,這是屍鬼或是妖鬼的咬傷,在外科處理上,這種傷員是不允許與別的傷員放在一起的,如果有救治可能,也需要將他的四肢固定,並在他的嘴裡塞上一大塊抹布,這樣才能避免他在屍變之後咬傷別人。”

    說完,這個傷員就坐了起來,而楊將銀匕首捅進了他那睜開的眼窩中,赤紅的無白瞳孔被匕首穿透,然後直到末柄。

    “記住,銀匕首在他屍變前可以捅進心臟就可以阻止屍變,但如果已經開始屍變,就必須破壞腦子。”

    說完,拔出轉輪槍,楊對著另一邊坐起來的傷員開火,子彈掀開了他的腦殼,也打斷了即將開始的饕餮盛宴。

    “坐起來的屍體是最屍變者最容易對付的時候,等它學會用四肢奔跑的時候,沒有經過訓練的單人射手就很難跟上它的速度了,不過如果你有射擊天份,打它們還是比較容易的。”

    將轉輪槍插回槍裝,楊來到新的傷員面前,翻看了傷口,她抬頭,注意到自己的學徒還在看著那具還在不住抽搐的屍體:“我的學徒。”

    “啊!夫人,有什麼事嗎?!”像是被人從夢中驚醒,她扭過頭,看著自己的老師。

    “重傷,肚子上挨了上中下三槍,貫穿傷兩處,自行止血,這小子體質至少18點,後送,準備開腹取彈,告訴他們,如果腸子斷了,記得處理一下,還有……記得提醒他們,下刀別太深,把好的腸子也給切了。”

    說完,楊站了起來,注意到附近傳來的警告聲,楊掏出轉輪槍,將出現在戰壕邊的新伊甸人打翻。

    然後是第二個和第三個:“繼續你們的手術!別偷懶!”

    然後是第四個,彈出彈巢,用快速裝彈器完成裝彈,她的學徒長用手裡的轉輪槍打倒了兩個新伊甸人,然後被一隻屍鬼撲倒在地。

    楊也有麻煩,數隻屍鬼跳進了戰壕,她不得不用轉輪槍將它們一一打倒,多虧了現在的子彈那怕不滲銀也是受祝福的子彈,在這種高魔位面,祝福彈足以讓這些亡靈再死上一次。

    沒有了子彈,丟出轉輪槍,將跳進戰壕的侏儒砸翻,讓過另一個半身人揮來的錘子,用左手的護臂打在了半身人的臉上,然後拔出的手術刀捅進了他的左腋下,拔出來,反持捅進胸口。

    然後楊就被另一隻半身人撞倒在地,雙方扭打著,有時候楊在上面,用拳頭給這只半身人的臉開光,有時候楊在下面,和對方互相掐著彼此的脖子。

    直到機會來到,楊抓住了對方左手食指,將指往後直接掰斷,在她的慘叫聲中,她坐到了對手身上,將她反壓在身下,抽出牛筋套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後用力收緊。

    “別擔心。”她咬著牙,忍受著對手一次又一次的肘擊:“只是遊戲,安靜一點面對死亡好不好。”

    用力的收緊牛筋,直到聽到自己學徒長在呼喚自己。

    楊抬起頭,看到已經從屍鬼身下鑽出來的學徒長,她的臉被撕開了一大塊,黑色的血正從傷口滴出來,靠在戰壕中的她倒持著匕首抵在胸前:“我記得您說過的,對嗎。”

    楊看著她將匕首推進心窩,在沉默中,楊抓住身下還在掙扎的半身人的頭髮,將它的頭抬頭,然後重重砸在地面,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停止掙扎,楊依然收緊牛筋,直到她再一次開始掙扎。

    然後有人幫她結束了這一切,那隻小貓拿著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石頭,砸開了半身人的腦袋。

    “你做的很好,但沒多大力氣。”他笑著說道。

    “謝謝。”楊離開了屍體,然後坐到了戰壕邊上:“我丈夫也這麼說,他說我不適合殺人,工具越原始,手段就越拙劣。”

    “沒有人一開始就會殺人,但是這狗屁的世界,你要不學會殺人,就要面對殺人狂。”小貓說完痛苦的哼了一聲,楊注意到他腹部出現的血跡:“你受傷了,就剛剛?”

    “我躺著也中彈啊。”小貓滿臉的淒苦。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8:00
第1331節:夜明前 Ⅷ

     “倒車!加加!快!倒車!”潘尼看著瞄準鏡中的同行大聲的喊道。

    加加早就已經開始倒車,她一邊將戰車擺了一個角度,一邊努力的想要將戰車藏進廢墟。

    然後車體像是被大錘砸了一下,滿車的姑娘都在尖叫,但最終發現沒有人受傷。

    “跳彈了!諸神保佑!”加加興奮的喊道。

    “停車!現在輪到我們還上一發了!神明沒讓我們去見他們就是為了讓我們送對面的傢伙去見他們的神明!”潘尼大喊著,戰車開始減低倒車速度,最終停在了廢墟後,正好露出半個腦袋。

    “我瞄準它了!它也在倒車!這個混蛋!沒想到吧!”說完,潘尼拉動炮桿,120毫米破甲榴彈飛過戰場的空地,將一個正路過的倒霉新伊甸打成兩截,然後一頭鑽進了對方戰車的車首下。

    然後就是一場絢爛的煙火,新伊甸人雖然窮,但戰車炮架上的炮彈和藥包真的是管夠啊。

    “命中了!”潘尼興奮的大喊:“這些窮鬼到現在都沒有加固他們的戰車首下裝甲,永遠都是紙糊的厚度!”

    “加加,再退一點,我去外面看看對面的炮彈打在哪兒了。”莫輕語說完,打開戰車的頂蓋,等到戰車退到後面,戰車中的年長者探出身體,鑽了出去。

    “你覺得炮彈會打在哪兒。”潘尼離開炮手位,來到炮架旁一邊給一發穿甲榴彈裝上引信,一邊問加加。

    “感覺像是打在炮盾上,沒有爆炸,應該是穿甲彈,但沒有穿透。”加加做出了她的分析。

    “如果穿透的話很有可能碎片會打在炮架上,那咱們的生死就由天不由已了。”潘尼點頭表示她沒說錯。

    然後莫輕語鑽回了車內:“我們的運氣不錯,炮彈打到了炮盾左側,在上面劃了一條溝,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不過我們的炮彈不多了。”

    “七枚穿甲榴彈,兩枚穿甲彈,三枚霰榴彈。”潘尼聞言算計了一下自己的家底,得出了一個令她心酸的數字:“咱們這一個晚上花掉了不少錢。”

    “可至少幹掉了十七台敵人的戰車,還有六台履帶運兵車,和我們花的錢一比,新伊甸都虧到知識模糊了。”莫輕語說完,和潘尼一起裝完彈,然後她坐到了車長位上:“這裡上莫輕語,哪一段防線需要戰車支援,我們在中央防線,給我們挑了一個最近的點。”

    “往北四百碼,蒼穹之劍那邊說他們的防線上至少有四輛戰車。”

    “那我們還需要一個專業的裝填手。”坐回炮手座的潘尼說道。

    莫輕語答應了支援請求,然後看了一眼潘尼:“說實話,姐妹們都忙,所以你有人手嗎。”

    “我當然有了,咱們往北兩百米之後停一下,我叫一個裝填手在哪兒等咱們。”說完,這姑娘打開她的頻道開始聯絡人員。

    莫輕語拍了拍加加的頭盔:“加加,往北,咱們走。”

    因為是在防禦圈內轉場,加加打開了車窗,獲得了滿意的視線,直到她看到站在路邊的布涅塔尼:“布涅姐姐,這邊。”

    “這就是你給我們找到幫手,她身上有傷。”

    “但她是我們姐妹之中最有空閒的一位,放心,使用奧術外骨骼骨架不會讓她太過勞累的。”潘尼說完,伸出打開頂蓋:“歡迎歸隊,布涅。”

    “嗯,在瑪索那邊我更像是一個累贅,所以我來你們這兒,姐姐們都在恪盡職守,我可不能歇著。”這個姑娘兒鑽進戰車,走向那付奧術外骨骼骨架:“對了,楊姐姐呢。”

    “她去管戰地醫院了,畢竟那是她的長項。”潘尼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遞了過去:“來,來一塊糖,咱們至少不是那些大頭兵,別餓著自己了。”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這都快2600了,咱們似乎都沒有吃過宵夜呢。”接過巧克力,布涅塔尼嘆了一聲:“新伊甸人真是麻煩。”

    “可不是嗎,要是這個世界沒有了他們,那該有多好。”潘尼又出兩塊,分給了自己的姐妹加加與莫輕語:“只可惜,夢容易醒。”

    “如果九葉姐姐在這兒,一定會說上次她說的那個笑話的。”加加接過巧克力。有些惋惜於姐姐之中最棒的棒哏如今不能在場。

    而潘尼接過了這個責任:“我還記得她說的那個笑話。”清了清嗓子,她模仿著自己姐妹的口氣:“要我說,如果將我送到離那個該死的新伊甸皇帝一公里的地方,我只需要一槍就能夠送他去死。”

    “只可惜這個世界有復活神術,她的所謂最終手段,其實還是拿那位皇帝沒辦法。”莫輕語笑著嘆道。

    “所以,如果有可能,我們應該殺過山脈,將新伊甸的皇帝從他的皇宮裡拖出來掛到他們全王都最貴的那支路燈上。”潘尼這麼說道:“殺戮不能夠解決問題,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它絕對能夠解決給我們製造出問題的這個王八蛋,如果路燈上已經掛滿了新伊甸佬,我們也可以把他綁在靶子上,然後用我們無敵的戰車給他來一發。”

    “這個想法不錯。”穿好了奧術外骨骼骨架的布涅塔尼贊同了潘尼的這個點子:“對了,現在炮管裡的是穿甲彈還是穿甲榴彈。”

    “當然是我們可愛又迷人的APHE了。”潘尼說完,打開了炮閂:“看,莫格斯與金絲雀聯合軍工廠出品,用兩條腿走路的猴子們總是可以通過延長勞動時間來降低成本,真是無血淚的傢伙們啊。”

    “畢竟是中古遊戲世界,有些人沒來過。”莫輕語非常難得的吐了個槽。

    “我覺得和來沒來過並沒有關係,我讀過地球聯邦中古時代的巨作資本論,上面說的好,資本的每一個毛孔流出來的可從來都不是奶與蜜。”最近迷上了近代史的加加這麼說道。

    “其實我們也一樣,小傻瓜。”潘尼沉默了一下,最終苦笑著嘆了一聲:“哎,姐妹們,咱們還是換一個話題吧,太沉重了。”

    “那我們說什麼呢。”莫輕語笑著問道。

    “打個賭,第二胎誰會是長子。”潘尼這麼說道。

    “我覺得咱們為了瑪索好,還是別打這個賭吧。”布涅塔尼這麼問道。

    “……那咱們總得找一個話題吧,要不然我都快瘋了,到處都是新伊甸佬,他們怎麼就殺不絕呢?!”潘尼癟著嘴問道。

    “那是因為春天只要把一個新伊甸佬種在地上,到秋天的時候就能收穫很多新伊甸佬了。”莫輕語繼續著她的吐槽役角色扮演:“行了,辦正事了姑娘們,我已經看到蒼穹之劍的團旗了。”

    “也就是說我們又可以考慮怎麼殺新伊甸人了對嗎。”潘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力的嘆了一聲:“真該死,這該死的戰爭。”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8:01
第1332節:夜明前 Ⅸ

     “我們已經活到了現在呢。”倒在血泊中的一米二指揮官嘆了一聲。

    剛剛子彈打中了跑向散兵坑的他,從腹中穿過,似乎是打中了他的腰椎,所以,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感覺不到腿了。

    “傻姑娘。”他掙紮著爬了一下,然後轉身,伸出手,抓住了自己供彈手的左手,將她拖到了自己身邊。供彈手姑娘兒已經沒有了聲息,這若大的血泊,就是一發命中了她腹上位置的子彈造成的。

    “真是可惜,我們……我們要死了。”

    感覺到了冷意,他伸出手,從她的另一隻手中扯出了信號槍。

    槍聲,新伊甸人的咆哮聲越來越近,一米二指揮官掙紮著將靠到坑壁上,將姑娘兒的腦袋放在腿上,看著她無神的雙眼,他舉起手,射出了信號槍中的那枚紅色信號彈。

    ………………

    新伊甸的軍團彷彿陷入了一個怪圈——隨著戰鬥從城裡向著海港區轉移,戰鬥越發殘酷,東大陸人的防禦部隊一次又一次的呼叫炮火將彼此覆蓋,有的時候,甚至明碼呼叫帶著燃燒彈的戰鬥艇將整段戰壕覆蓋。

    五分鐘前,突破海港區漁戶區的新伊甸突擊部隊被東大陸守護部隊用紅色信號彈召喚來的戰鬥艇中隊的密集燃燒彈徹底淹沒,整整一個戰團的兵力葬身火海。

    等到火勢停止,雙方的部隊再一次在焦臭的大地上大打出手。

    隨著包圍圈的近一步縮小,海港區已經無法容下太多的攻擊部隊——再多的攻擊部隊,在失去了炮兵的現在,都只不過是敵人炮下的亡魂。

    於是,戰鬥更加的殘酷,就連周志乾的名下都出現了第一支完全損失的部隊,一支他名下的人類戰團損失在南側戰線,他們一頭撞上了地球聯邦的那支觀星者,雖然沒有像一米二的觀星者那樣擁有非常多的火槍,但他們依然讓那支新伊甸戰團在他們的防線上撞的頭破血流。

    一些新伊甸的戰團開始拒絕戰鬥,但很顯然憲兵不會給他們這個做逃兵的機會,他們最終被趕上戰場。

    這讓周志乾有些無奈——他不可能救下每一個拒絕戰鬥的戰團,甚至在這個時候他都必須鼓勵他們繼續進攻,因為這是最好的機會,如果不在這個夜裡完成對亞修比王都的攻擊,當擁王者軍團到達時,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看著前方戰場的周志乾,突然感覺到一絲倦意。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長官說的不錯,戰爭就是那種老東西在外面看著,而年輕人被趕著上去送死的悲苦之路。

    ………………

    “現在幾點了?”瑪索一邊喘著氣,一邊從腰間的表袋裡掏出懷錶,坐在空手雷箱上的貓崽將另一隻手裡的火槍靠到戰壕壁上。

    剛剛又一次將新伊甸人從防線上趕出去,瑪索感覺自己都快要到極限了——不是生理上的極限,而是心理上的,這是瑪索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畢竟還只是一隻正常的小貓,而不是無血淚的屠夫。

    懷錶的指針指向了三點,這讓瑪索有些小欣慰,奧術通信頻道里擁王者戰團已經再次確認他們將在六時準點進場,記錄著造風術的法師們正在全程加速,他們將不惜一切代價,力求準時到達。

    這片防線的小貓們已經到了極限,整個戰團二十一個中隊,如今只剩下最的兩個幼子連隊的倖存者,一個重傷,一個斷了腿。在正常的情況下,這樣的損失是無法接受的,任何損失了幼子連的指揮官都會被唾棄,但是今天,這些幼子連的孩子們寧死也不願退出戰鬥。

    但是這一次,瑪索下命令讓那些希舍爾長耳朵將這兩隻半小貓生生拖走並交給戰地醫院的各位。

    如今,是希舍爾人的贖罪者戰團第一序列第三團在跟隨著瑪索。

    對此,瑪索也有一些好奇,小貓們跟隨著他,那是因為他有一個好父親,有著足以自豪的姓氏;有一米二們跟隨著他,那是他們看在潘尼和悠久的面子上,給了他這個國民女婿一個天大的面子;那些地球戰團,也多少是有擁王者這樣的情份在。

    你們這些大長腿尖耳朵是什麼情況?

    “你們……說要追隨我,為什麼啊。”瑪索問道。

    “您的祖母是我們贖罪者戰團的老成員,她曾經是第一序列第三士官長,如果不是她的家族有一些問題,她本來在第一次開放時代成為贖罪者先鋒戰團的成員……所以,我們是在向前任第三士官長獻上敬意。”年輕的贖罪者指揮官這麼回答道。

    對此瑪索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原因:“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不用感謝我們,洛萬塔的子嗣,您與你的同伴們為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會感謝你們,你們的行事宗旨與們贖罪者雖然有一些偏差,但我們之間為了無辜而戰的信念卻沒有細毫差別。”這位指揮官有些得意的補充道:“我們贖罪者有理由相信,跟隨著您的旗幟,會為我們帶來榮耀。”

    “……謝謝你們能如此理解。”

    說實話,瑪索的確要感謝他們,贖罪者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援軍序列中,但是他們是自主開打了傳送門直接來到亞修比,如果沒有他們,海港區目前至少已經損失三分之一的防線。

    “不客氣,閣下,對了,說起來,我們的大團長還說需要感謝你。”

    “感謝我?”

    看著這個指揮官,瑪索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說,等你見到他的時候就明白了。”這麼指揮官笑著回答道。

    既然如此,瑪索也就點了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一隻一米二跑了過來,她頂著一個大木盤子,上面放滿了杯子,應該是清水:“需要水嗎,閣下,還有大長腿先生。”

    “謝謝你,我的尖耳朵小可愛。”指揮官自來熟的拿過水杯。

    瑪索也拿了一杯水:“這是你們的僕從部隊?”

    “是的,是非常優秀的小可愛們。”指揮官這麼回答道:“我們一般不會讓他們上前線,但是通常來說,他們也有自己的武裝部隊,所以,我們只能從中挑選出最年幼的孩子來讓她們做這些簡單的工作。”

    倒是不錯。

    看著這只一米二頂著盤子跑開,瑪索在考慮要不要在自己的部隊裡也推廣一些,至少讓幼子們有事可做不是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8:01
第1333節:夜明前 Ⅹ

     “我們為什麼每次過來都是全家老小一波流的送死啊。”許小詩給自己點了一支菸,他對著靠在戰壕邊,雙眼無神著早已經死下線的三團長感嘆道。

    郭龍套死在了第一道防線,好幾支戰團在第二道防線上拼光了最後的人員,而如今,蒼穹之戰的一團與三團也面對著絕境,將新伊甸人趕出防線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戰團只剩下差不多六個中隊的人員,三團更是已經全滅,連有著外星一米二血統的兩個幼子連都死在了一線,這些小王八蛋說什麼也不肯退出戰鬥,最終在剛剛的戰鬥中戰死在了戰壕中。

    這個問題不會有人會回答他了,指揮部空無他人,只有許小詩坐在那兒,最終,在聽到新伊甸人攻擊的哨聲後,許小詩站了起來,抄起桌邊的火槍,叼著煙的年輕人走向了前線。

    這個問題不一定需要答案,就像是當年的那些勇士付出生命時展示的無畏與勇敢,蒼穹之劍也好,那些友方戰團也罷,就像那些英雄一樣,今天的亞修比血夜,不需要懦夫,也沒有懦夫。

    ………………

    “我們要失敗了嗎?”沙耶伽咳的很利害,剛剛的戰鬥中被槍托砸中胸口的貓姑娘已經沒有治療藥水來治療瘀傷了。

    她所在的戰壕到處都是屍體的,有新伊甸人的,有小貓人的,有一米二的,還有長耳朵和地球人的。

    從戰壕另一邊走過來的姐妹搖了搖頭,杏子看著戰壕外的黑暗,就在剛剛,月亮鑽進了雲層之中,沒有了月光,戰場變的有些黑暗,時不時有天國之光照明彈被打上天空,但是大家都知道,在現在這個時候,像這樣的照明彈都已經是打一發少一發的困苦境地了。

    “我們不會失敗的,瑪索還在在中央防線上苦戰呢,我們要護住他的側翼,沙耶伽,來,喝下這瓶藥水。”杏子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水。

    沙耶伽楞了一下:“你從哪兒拿到的藥水。”

    “從戰死的倒霉蛋身上拿的,不會有毒,放心喝吧。”杏子揚了揚眉頭。

    貓姑娘最終喝下了藥水,她看著自己的姐姐:“你永遠都要比我樂觀呢,姐姐。”

    “這大概和我在最餓的時候吃掉師兄的那條狗有關吧。”杏子笑著撓了撓臉。

    聽到自己姐姐的說辭,沙耶伽突然想到了那條小狗……啊,那是一條看起來很可愛的小狗,時間一晃十多年,她都記不清楚它的模樣了。

    不過話說回來,狗肉真的好棒啊。

    ………………

    “我小的時候家裡窮困,每次在巷子口聞到烤肉味道的時候,都會想,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天天吃烤肉。”說到這裡,倒在血泊中的大塊頭看著正在為自己做手術的明恩笑了笑:“這該死的戰場,我再也不想吃烤肉了,怎麼辦。”

    “沒怎麼辦,這證明麻醉非常有效果,你甚至可在清醒的情況下做開腹手術。”楊一邊從他的腹部掏出一段已經斷掉的腸子丟掉,一邊拿出綿針準備進行腸子縫合,雖然戰場上到處都是感染源,但不開腹這個傢伙只有死路一條,被刺刀紮了一刀的他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別的可選項。

    而且在這個世界,感染真的不是問題,連神術都能夠清除感染與淨化創口,除了不能讓一米二的姑娘們擁有足以自豪的胸部贅肉外,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是神術做不到的。

    “你真是沒有幽默感啊,夫人。”大塊頭翻了一個白眼:“但是,手術就請做到這裡吧,新伊甸似乎又上來了,您和您的同伴們再不走說不定就走不了。”

    “我們要往哪兒走才不會被戰爭的漩渦捲到最中心去。”飛快的縫好腸子,往大塊頭的肚子裡倒了一瓶治療藥水,楊鬆開手,一邊的學徒立即接過了關腹的流程。

    而楊走到一旁,姑娘兒也沒來得及洗手,就抄起霰彈槍對著衝過來的新伊甸佬扣動了扳機,後者嗷嗷叫的舉著上了刺刀的火槍衝近戰壕,用臉接了一發霰彈,像是被什麼東西按住臉一般整個人橫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拉動唧筒,拋出彈殼,楊對著舉著指揮劍的新伊甸軍官扣動扳機,後者一頭摔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然後越來越多的新伊甸人穿過迷霧出現在她的視野中,而守護這段防線的東大陸戰團又一次吹起了那個喇叭,士兵們從戰壕和散兵坑裡鑽了出來,他們和新伊甸人一樣,互相射擊,接近,然後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楊依然在射擊,時不時就有侏儒和半身人依靠自己人小的優勢從混戰圈中衝過來,這個時候就輪到她來打靶。

    使用的依然是霰彈,因為獨頭彈在一百米外都還有穿透力,而霰子飛出一百米基本上已經無法穿透衣物,很有可能根本飛不到一百米——這些霰彈槍使用的畢竟不是聯邦的軍用彈,玩家們使用的霰彈也就是在五十米內能夠保持足夠的殺傷力。

    而好消息是這些新伊甸侏儒和半身人離的很近,通常只有三四十米,楊使用的霰彈槍使用的是縮喉槍口,能夠讓霰子們更加集中的發射出去。

    至於終點是半身人還是侏儒,那就要看楊的心情了。

    通常來說,她更討厭半身人。

    ………………

    “這裡是神聖箴言戰鬥艇聯隊,請為我們指明攻擊方向。”

    打開頻道,神聖箴言的聯隊長開口問道,做為一米二的精銳戰鬥艇聯隊,他和他的大團長將分兩個波次到達亞修比,他們第一次波次將在兩分鐘後到達戰場上空,所以希望本地的指揮部能夠為他們指明攻擊位置。

    “海港區城牆之外的所有目標都可以攻擊,請優先攻擊人員密集區域。”指揮部傳來的答案讓這位聯隊長思考了一下,然後他有些不確認的問道:“我真的沒有聽錯嗎,您的意思是說除了海港區,整座城市都可以攻擊?”

    “是的,我們現在被壓縮在海港區中,在海港區城牆以外的目標都不是友方目標,請放心進行攻擊。”

    聽到這個答案,聯隊長看了一眼手裡的地圖……等一下,炸彈夠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8:01
第1334節:夜明前 ⅩⅠ

     還有五分鐘到達亞修比上空。

    坐在戰鬥艇上,一手握著操縱戰鬥艇的拉桿,一手拿著照片,明恩看著照片中的自己與姐姐。

    如果可能的話,她的很想自己的妹妹能夠站在自己的另一側。

    那是從焰那邊聽來的美好,有那麼一個世界,瑪索沒有瘸腿,妹妹沒有死,三姐妹進入這個遊戲,玩的很開心。

    雖然結局很起來做姐姐的自己與明美輸的很淒慘,但至少……妹妹獲得過一次幸福,她不用被燒的只剩下一丁點兒的骨灰,被裝在小盒子裡,被放在那公墓中,更不用被遺忘。

    戰鬥艇抖動了一下,還有爆炸聲讓明恩探出腦袋看著下方,有爆炸的煙團在戰鬥艇的下方空域中綻放,

    “我們將升高到4200,航速提升到22,小傢伙們,確認航速目前15,高度目前3750。”

    “確認完畢,夫人,開始向下確認。”

    蝶夫人的確認只指向明美與明恩,而她們指向聯隊中的指揮官們,而指揮官們會負責他們的下屬,一級一級的確認。

    很快的,確認完畢,機群開始升高,明恩從一旁拿過戰鬥艇駕駛員頭盔,這在高空時是必需的,一米二們的體質可以讓她們無視4000米以下的高度反應,但是當航速提高到20以上,高度過了4000,再強的體質也無法擋住反應,除非她們每一個人都像安妮那樣——要知道,安妮可是可以肉身上12000同溫層的存在。

    “這裡是亞修比空域管制中心,航速目前19,高度目前3921,請來自北方的機群通報你們的身份。”

    “這裡是明美,我們帶著戰團前來支援,空飛艦將在十五分鐘後越遷進場,請友軍配合我們進行清場。”明美表明了身份。

    “歡迎來到亞修比,明美夫人,管制中心為您調配了觀星者戰鬥艇聯隊,他們剛剛完成了一次戰時補給……夫人,我們的偵察機確認了新伊甸有新的女妖聯隊與石像鬼聯隊正在進場,它們掩護著大量的戰鬥艇!”

    “看起來我們的活了,年輕的夫人們,繼續拉高高度到4950,加大增氧量。”蝶夫人下達了新的指令。

    明恩打開增氧開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各爆擊艇中隊等待戰鬥法師聯隊的掩護,管制中心,有空閒的戰鬥法師聯隊嗎。”

    “有的,焰夫人名下的戰鬥法師聯隊剛剛轉場完畢,正在接受補給,我為您轉接她的通信。”管制中心也不是拖泥帶水之輩,他們為明恩接通了通信。

    “這裡是焰,我的小姐妹,你們的確非常準時。”

    “特爾善人視準時為生命。”

    明恩看著跳出在自己面前的虛擬屏幕上的貓姑娘笑著回答道,後者喝了一口手裡杯中的飲料:“給我五分鐘時間,聯隊的小夥子們需要喝點熱飲料,他們的戰鬥法師裝具也需要補給彈藥,人員也要進行補充。”

    “損失怎麼樣。”明恩問道。

    “開戰的時候我名下有三個聯隊,現在還剩下一個滿編的聯隊又三個中隊。”焰搖了搖頭:“新伊甸的戰鬥法師們就像是瘋了一樣在攔截任何進入戰場的爆擊艇,我們為了掩護爆擊艇付出了很多犧牲。”

    “辛苦你們了。”明恩癟了癟嘴,一個小貓人戰鬥法師聯隊通常有至少二十個中隊規模,至少兩千隻小貓,也就是說,光是戰鬥法師,這個夜晚就已經有至少四千隻小貓戰死,這還沒有包括那些沒有算在聯隊中的散兵和別的聯隊。

    “不,只要一想到爆擊艇的各位將炸彈丟到了新伊甸人的腦袋上,我名下的小貓們都覺得犧牲是值得的。”焰笑著點了點頭:“告訴你的那些屬下們,我們會掩護他們,盡情的將炸彈丟到新伊甸人的腦袋上吧。”

    ………………

    “明恩和明美來了?”正砸開一個新伊甸佬腦殼的瑪索注意到了明美與明恩的頭像現在在他的個人頻道里,這是頻道成員離自己有足夠近的時候才會有的提醒功能。

    真好,帶著這樣的想法,瑪索轉身,掏出腰間的轉輪槍對著衝過來的新伊甸人摟火,後者舉著不知道是誰的手斧氣勢洶洶的找上了貓崽,似乎想要一斧定音。

    只可惜,雖然我很喜歡白蘭地加咖啡,也喜歡讀歷史與軍事書籍,更是一個黑頭髮,可我說到底,並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魔術師先生啊。

    帶著這樣的感嘆,瑪索轉動手腕,對著另一個新伊甸人扣動扳機,後者正在和同伴們一起想要撲倒一隻大貓,而失去了他抓著大貓手的力氣,騰出一隻手的大貓一拳就將另一個倒霉蛋的腦袋給砸開了。

    再一次轉動手腕,這一次槍口指向了正在和一米二在地上扭打的侏儒,這位掏出了匕首,正在死命的往向壓,鑽進他腦袋的子彈終結了他的努力,而將他掀開的一米二拿過匕首,將它捅進了正在掐著同伴脖子的半身人腋下。

    第四槍,剛剛將一隻一米二挑上刺刀的新伊甸佬的腦袋就炸開了鍋,他往後倒的時候,瑪索已經為最後一發子彈找到了歸宿,雙手高舉,拿著奧術引爆器和倒十字架,胸口綁著炸藥的侏儒連同他身邊的同伴一起被炸的粉身碎骨。

    丟出轉輪槍,用它將一個灰精靈精緻的鼻子變成事故現場,瑪索邁開大步,將一個新伊甸人從同伴的身上拉開,一手抓著他的頭髮,一手化拳為指,將他露在外面的眼珠子扯斷,然後聽著他的慘叫聲,將他的脖子扭斷。

    矮身讓過身後橫掃的棍棒,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半大灰精靈崽子,瑪索讓過他的第二次掃擊,在他準備收起他的仁慈的時候,一隻一米二從他身後給了他一刺刀。

    “閣下!您太仁慈了!”一米二這麼喊道,然後他一腳踢翻了這個跪倒在地上的灰精靈。

    瑪索嘆了一聲,然後反手抄住刺向自己的刺刀,將它帶偏的同時,已經靠進灰精靈懷中的瑪索彈出的刺刃已經捅進了這個灰精靈小崽子的胸口。

    將這個灰精靈小崽子推開的時候,貓崽又嘆了一聲。

    畢竟……我是一個快要做父親的人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4-22 08:01
第1335節:夜明前 ⅩⅡ

     “最後一發榴彈!”布涅塔尼將懷中的榴彈塞進火炮,閉合炮閂,同時大聲喊道。

    這裡是海港區的中央廣場,新伊甸人完全不計損失的攻勢將東大陸人逼到了這裡,離身後的海港碼頭區只剩下八百米。

    廣場上到處都是戰壕,這有效的阻止了新伊甸人的推進——同樣的,也讓東大陸人頭痛,因為新伊甸搶下了一些戰壕,現在雙方在戰壕裡互相摟火,時不時就有自爆單位去對面的戰壕送溫暖。

    姑娘們的狂怒號在廣場東側拋錨了,原因很簡單,一發隨緣的榴彈命中了戰車的左側履帶組,失去了它們的狂怒號在接下的戰鬥中幹掉了兩輛新伊甸戰車,現在他們只剩下一發榴彈。

    “左側!潘尼姐姐我看到一輛新伊甸人的運兵履帶車了。”

    加加的提醒讓潘尼立即注意到了那輛從廢墟後面探出腦袋的履帶車,後者正在放下步兵——它們的後斗與整輛車是一體化的,車頭倒是有一些裝甲,但是兩側裝甲薄如紙,因此榴彈穿透了一側車體後在後斗裡爆炸開,將整輛車變成了一個燃燒的悶燒罐頭。

    “我去看看搶修工作。”布涅塔尼說完探出腦袋:“莫姐,履帶修的怎麼樣。”

    “兵慌馬亂的,我已經在盡我最大努力了。”莫輕語的聲音裡滿是疲憊:“但是戰鬥的太久了,後勤組的很多小子都沒用使用遊戲艙,他們的精力所剩無幾。”

    “那我先鑽回去了!”布涅塔尼也知道她所在的位置可以說是‘萬眾矚目’,天知道新伊甸的神射手們會注意到她這兒,本著對小命負責的態度,她鑽回了戰車。

    而潘尼和補給隊那麼獲得了通信,他們從剛剛到達的一條運輸艦上找到了適合戰車使用的炮彈,已經有兩條履帶車帶著炮彈過來。

    “該死的,新伊甸人又沖鋒了!我們車頂上的通用機槍還有彈藥嗎?”

    “還有一條備用彈鏈。”布涅塔尼確認了彈藥架角落裡的機槍彈鏈。

    “很好,我們上去。”潘尼從她的坐位下掏出一個鋼盔套到腦袋上,然後是兩件重型防彈衣,她和布涅塔尼一人一件。

    布涅塔尼穿上防彈衣,從腰間的活扣上取下頭盔套到腦袋上。

    打開彼此頭頂上的蓋子,布涅塔尼確認了自己面前的機槍,然後將它通過活動槽推到了潘尼面前:“彈鏈完整。”

    潘尼拉開槍機,將機槍頂上的活動罩孔拉直,準備好射擊姿式,然後對著那些新伊甸人扣動扳機。

    布涅塔尼看著連片倒下的新伊甸步兵,伸出手拍了拍潘尼的腦袋:“右側,大型縫合屍。”

    “那傢伙太大了,我們還是用機槍多消滅幾個混蛋吧。”潘尼這麼回答道。

    正這麼說著,兩條爆擊艇飛過,用它們機腹下的火箭彈巢在縫合屍和新伊甸人的隊形中開出了兩條血肉鑄就的胡同,大型縫合屍的腦袋直接被炸飛,最終落到了不知道哪兒。

    “還有四十發!準備換彈!”

    聽到潘尼的喊聲,布涅塔尼鑽回炮塔內部,拉起彈藥盒,將它取出放到了自己面前的車頂上。

    當子彈打完,潘尼拉開防塵罩,布涅塔尼抽掉空彈鏈,然後裝上新的彈鏈:“最後兩百發。”

    “至少還能再幹掉五十個新伊甸佬。”潘尼這麼回答道。

    布涅塔尼覺得有些理所當然,兩百發子彈,無論如何也能夠幹掉這樣的數目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布涅塔尼從床上坐了起來。

    ………………

    “布涅姐姐中彈了!”看著布涅塔尼摔進車體,加加尖叫著,她飛快的掏出自己腰間裝滿了各種治療物資的袋子,來到布涅塔尼的身邊,一確認槍口位置,她就停下了動作——子彈穿透了布涅塔尼的胸膛,將這姑娘兒的左側胸打出了一個可怕的窟窿。

    “神射手!潘尼姐姐小心!”加加立即分辨出了子彈的型號——只有新伊甸人有這種大型子彈。

    也不用警告,潘尼已經鑽回了戰車,她看了一眼布涅塔尼,就知道這姑娘死了——以一米二的胸部,這子彈已經將布涅塔尼的胸打出了一個洞,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活下去。

    “別動!加加!坐在車裡,我從車下面出去找莫姐!”打開車底的急救逃生口,潘尼伸手從彈藥架旁拖出一個袋子,然後鑽出車體。

    從車後鑽出車底,潘尼匍匐著來到莫輕語的身邊,她正在和幾個工程師修復履帶組。

    “怎麼了,你臉上的血。”莫輕語問道。

    “布涅塔尼死了,車頭正面75度角的新伊甸神射手,子彈穿過胸口。”潘尼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袋子,從裡出拿出一支槍管:“戰鬥那麼激烈,我們必須要找出那個混蛋。”

    “我跟你去,來,剩下的交給你們。”將手中的扳手遞到身邊工程師的手中,莫輕語靠到了戰車履帶裙甲上,接過潘尼丟過來的火槍,莫輕語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瞄準鏡——這是個人用的最順手的小東西。

    “我們需要一個小高地,但不能太顯眼。”開始組裝自己火槍的潘尼說道。

    “那邊的廢墟怎麼辦,非常堅固,前身是亞修比海關總署。”莫輕語第一時間找到了一座廢墟。

    亞修比海關總署,少有的通過化石為泥,然後又重複化泥為石建築而成的建築,全高四層,因為新伊甸人的炮組被炸上了天,它除了被新伊甸人的戰鬥艇轟炸過數次之外,大體還保存完好,只不過因為被炸彈數次灌頂,已經不適合做為堅固碉堡。

    但是做為一個臨時的射擊點倒是不錯——亞修比人少有的在總署的建築外牆上使用了金絲雀與莫格斯的長落地窗與彩色玻璃窗的建築風格,雖然花了不少錢,但在這個時候,大量的窗口等於大量的射擊位。

    “我們走。”潘尼站了起來,然後她又走到車尾,從車載電話盒裡拿出話筒:“加加,我和你的莫姐姐去幹掉那個混蛋,你在車裡等我們回來,如果車修好了,就退到後面去找一個掩體躲好,等待補給隊。”

    放回話筒,潘尼跟著莫輕語跳進戰壕。

    “對了,麻美去哪兒了。”潘尼看了一眼隊伍列表,巴巴莉姆和布涅塔尼雙雙下線……等一下,怎麼圓的頭像黑了:“圓死了。”

    “……天快亮了。”看了一眼夜空,莫輕語低聲嘆道。

    這是一句諺語,意喻這是最黑暗的時刻。

    “是啊,天快亮了。”潘尼拉開槍栓,將橋夾式彈排裝入火槍。

    “我三樓,你二樓。”

    “不,我三樓,你二樓。”

    站的越高並不只是看的更遠,莫輕語的回答讓潘尼閉上了嘴。

    而莫輕語一邊一發一發的裝著子彈,一邊推開戰壕中的屍體:“不要跟我急,也不要爭什麼,我是姐姐,就是這麼簡單。”

    頓了一下,她又接了一句:“天塌下來,還有我呢。”

    行,你高你有理。

    潘尼癟了癟嘴,最終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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