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喵客信條 作者：半步煉獄（已完成）

第1336節：夜明前 ⅩⅢ

     “我幹掉那個副手了。”拉開槍栓，拋出彈殼，新伊甸神射手注意到那個正在射擊的姑娘兒飛快的鑽進了戰車：“她鑽進車了。”

    “你剛剛為什麼不干掉那個機槍射手。”他的觀察手問道。

    “你沒看到她胸前的半塊戰車蓋板嗎，咱們的火槍能打五百碼，可那個落點有你一張臉那麼大，剛剛一發已經算是運氣好了。”對著自己的觀察手翻了一個白眼：“全怪你，上次明明繳獲了一把東大陸人的長程火槍，原本要給我用啊，你倒好，把它給了原住民，那些沙雕玩意兒拿它去打狍子了！”

    提到新伊甸貴族，這位‘自己人’就來氣，他也知道這事怪不得自己的觀察手，新伊甸的那些貴族成事不足壞事有餘。

    “別急，如果這一次咱們贏了，你還怕沒有火槍嗎？”觀察手說完拍了拍他的腦袋：“正前方，戰車左側五十米，看到那台小型床弩了嗎？”

    “看到了，這些傢伙現在都已經在床弩兩側裝防彈板了，絕了，我看不到人。”

    “穿他啊！”

    “那是鋼板！咱們沒有穿甲彈！”

    射手對於自己觀察手的智商感到由衷的絕望，一把五百碼散佈達到半徑20釐米圓型的火槍，你還能指望你用它來打穿一塊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厚的鋼板……有如痴人說夢。

    “等一下，我看到新目標了，絕對是你喜歡的，床弩左側，後面兩排，那個交通壕，剛剛有兩隻草原精靈跑過去了，看著那兒！絕對會鉤到大魚！”

    “太遠了，至少五百米，我要換重彈。”射手一邊說，一邊拉開槍機開始更換子彈。

    然後觀察手就看到又有兩隻草原精靈飛快的跑過半暴露的交通壕：“靠！漏人了！”

    “你就是漏油也沒有用，等我換好子彈！要不你開一槍試試，看看能不能運氣好到砸死一個倒霉蛋。”射手給自己的觀察手翻了一個白眼。

    ………………

    麻美靠在廢墟的角落裡，她現在在的位置是在廣場南側的邊緣地帶，說是邊緣，這兒也是雙方交火非常激烈的地帶。

    但麻美並不參與其中，她在這裡，只負責對新伊甸人的軍官和指揮官的腦袋摟火。

    但是剛剛布涅塔尼的戰死讓她將注意力投向了中間地帶，在她這個位置，廢墟的二層正好可以看到自家一米二妹妹們的戰車，之前機槍都在響，考慮到可能的射入角，麻美將那個同行的位置定位在戰車前方80度的範圍裡——再大的角度因為廢墟與殘破牆體的阻擋，已經很難看到那輛戰車了。

    接近七百碼，這可真是一個看起來都覺得‘漫長’的距離。

    拉開槍栓，更換重彈，將奧術水晶放入槍前端的激活槽，下一次射出的子彈將會失去所有散佈，以光的行進方式飛出槍管，直到重力再一次將它捕獲，這段距離至少也是一千碼。

    “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幸運。”架起槍，麻美通過瞄準鏡開始找起新伊甸的同行。

    只需要一個槍口焰，她就有機會找到這位有些挑戰性的對手。

    ………………

    潘尼和莫輕語在通往二層的台階上與莫輕語分離，在道別後，莫輕語直接走上了三樓，潘尼給自己披上反紅外布，同時將手中抓著的銀粉揚到空氣中——受祝福的銀粉可以有效對付靈體，有著銀粉的區域是所有靈體刺客最畏懼的，任何帶著惡意而來的亡靈來到這裡都只能自討苦吃。

    從袋子裡拿出另一片厚布，將它鋪到地上，然後小心的臥到一邊，將厚布推到窗前，然後小心的趴上，將火槍架到窗架上。

    “我就位了，莫姐。”

    “我也就位，潘尼，確認位置，看到那個灰牆的廢墟了嗎。”

    “看到了，額定距離五十三十五，密位已調整。”調整了瞄準鏡上的螺旋，潘尼注意到灰牆那兒有幾個新伊甸人跑過，其中一個停了一下，抬起頭似乎看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前進。

    “確認，那個傢伙抬頭看過什麼。”莫姐的聲音在頻道里迴響：“再次確認位置。”

    “太黑，不正常。”那怕現在沒有月光，那片廢墟也不可能如此漆黑。

    “確認異常……二層位置有閃光，潘尼，你看到了嗎？”

    奧術耳機裡傳來莫輕語的聲音，潘尼點了點頭：“確認閃光，樓下交通壕有人中彈，東西走向，是射擊的槍口焰。”確認了交通壕中倒在血泊中的同類，潘尼拉開槍機：“我在裝祝福滲銀彈。”

    “我使用祝福重彈，確認第二次閃光。”莫輕語沉默了一下：“友軍二次中彈，確認位置，目標身旁有同樣不規則圓型，可能是觀察手。”

    “我這兒觀察手更清晰，你呢。”

    “我無所謂，讓我來打射手吧。”

    “沒問題，你先擊發。”

    潘尼閉合槍機，然後看向那個不規則的圓型，看起來那個不規則的突出應該是帽子的邊沿。

    然後槍聲響了，潘尼第一時間扣下了扳機。

    ………………

    “我就知道會有生意上門，另一個跑了！”

    “我跟你說過，你把那把火槍給原住民打獵就是一個錯誤，如果你也有一把槍，剛剛咱們就把那兩個小崽子都給幹掉了。”拉開槍機，拋出彈殼，射手注意到了戰壕角落裡探出來的小手：“看起來他沒走遠，但是我沒辦法穿過土層幹掉他。”

    “給傷員補槍，別讓那小子把他的同伴拖走。”

    “沒問題。”槍聲響了，子彈落在了傷員的腦袋上。

    觀察手罵了一聲：“你幹碼打死他！”

    “我發誓我瞄的是他的腿！”射手在咒罵著這把手裡的廢銅爛鐵。

    正這麼說著，射手突然注意到遠處那座廢墟的三層有一個小小的火花亮起。

    下一秒，戴著遊戲頭盔的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也可以？！”觀察手罵了一聲，然後注意到他的同伴並沒有拉動槍栓，於是他扭頭，看到自己同伴的腦袋已經不翼而飛。

    下一秒，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第1337節：夜明前 ⅩⅣ

     看起來像是干掉了？

    帶著這樣的疑惑，麻美皺起眉頭，在她的記憶裡，新伊甸人的神射手很少會以兩人組的形式進入戰場，更多的是三人組。

    正想到這裡，貓姑娘看到了廢墟上部的黑影動了一下。

    第一時間抬高槍口，通過瞄準鏡，她看到了槍口焰——消焰器工作讓正面的槍口焰變小，但是在側面依然可以被肉眼識別到。

    在他打出第二槍之前，麻美扣下了扳機。

    高精度長程神射手步槍帶著主人的意志，將重鋼芯彈送過六百九十一碼的距離，計算了風偏的子彈最終鑽進了黑影的身體。

    拉動槍栓，麻美第一時間補了一槍，然後飛快的離開射擊位置——如果新伊甸人另一組神射手在附近，那麼那具屍體就肯定會為他們指示子彈射來的方向。

    她必須換一個位置，至少在不知道是不是有姐妹中槍的情況下，她要繼續為她們提供掩護。

    ………………

    潘尼聽到了奧術耳機裡傳來的呻吟聲，她小心翼翼的壓低身體，爬過有著窗檯做為掩護的地板，然後飛快的爬上三樓，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莫輕語。

    “別動。”潘尼小心的伸出手，抓住莫輕語的肩帶，將她拖到一旁。

    她伸出手，先是摸了一下傷處，確認了子彈是從她下腹部鑽進去的——一米二的身體單薄，子彈在鑽進莫姐的身體之後沒有來得及翻滾就從後面鑽出了身體。

    這避免了更大的傷害，可子彈的出口還是令潘尼有些束手無策，若大的出口甚至將骨盤上沿暴露在她的眼中，腹中的臟器都隱約可見。

    “莫姐，別動，我給你治療。”看到莫姐伸出手，潘尼連忙抓住她的手說道。

    “我……我做過軍訓……”莫輕語笑著搖了搖腦袋：“我，我沒救了……”，她伸出手，從腰間的袋子裡掏出一支針：“扎，扎我腿上。”

    潘尼將這支嗎啡扎到了莫輕語的腿上，這讓強忍著痛苦的莫輕語有些好受了，她將自己的腰袋解了下來：“帶走它，去找加加……你是車長……”

    懷中的姐姐不再言語，失去了控制力的腦袋歪到了一旁，潘尼跪在她的面前，最終，將熾火膠掏出，倒在了她的身上。

    樓下，新伊甸人再一次發動攻勢，深知時間不停人的潘尼最終背著槍下了樓，穿過戰壕，來到剛剛開始動的戰車側面，踩著握式台階爬上了戰車。

    “莫姐呢？”加加正在操作戰車後退，完全沒時間補給彈藥，只有兩個後勤工程師剛剛給車頂的車載機槍完成裝彈，現在他們正在對著新伊甸目標射擊。

    將火槍丟到一旁，潘尼搖了搖頭：“莫姐下線了，我們必須將戰車退到後方，如果不能完成補給，我們的戰車只能成為我們的棺材。”

    ………………

    “看起來我來的非常及時。”安妮背著她的爆矢槍走上廢墟頂部，正好看到潘尼她們的戰車正在步兵的掩護下後退，新伊甸人再一次發動攻勢，有如蝗蟲一般淹沒廣場。

    “他們看起來沒時間了。”九葉說完，拿出飛爪抓住了一旁廢墟頂部的支架，爬了上去：“我給你們支援射擊，你去幫幫她們。”

    “沒問題，九葉。”安妮將肩上的爆矢槍放平，左手抓住爆矢槍前端的提式握把，右手扣動扳機。

    第一發40毫米爆矢彈躍出槍口，鑽進了新伊甸人後方的履帶車，比起爆矢槍更像是一把重型榴彈槍的殺戮機器使用的是足夠將整輛履帶車變為碎片的裝藥式彈，只是一發，履帶車連同其中的人員一起被火焰所包圍。

    然後爆矢槍開始一發一發的射出，在新伊甸的隊列中製造殺傷，同時給自己的同伴們創造機會，一些友軍在新伊甸人不得不選擇尋找掩體的時候離開了戰壕，他們丟下煙霧彈脫離戰場，而戰車組退到了廢墟後，早就已經等著的補給車與後勤小組立即開始工作。

    而車頂上一直在射擊的工程師被拖下了車體，看起來他中了一槍，但看醫生的行動，他至少還能活下去。

    有新的人員上了車頂，他們拆下了機槍，然後他們將新的機槍提上車頂。

    應該是有破損了。

    安妮這麼想著，停止了爆矢槍射擊，已經打空了背部彈箱的少女單膝跪地，在廢墟的掩護下開始等待裝彈，而在她的身後，三個一米二將空彈箱解開，另一組一米二換上了新彈箱，將供彈帶對接完畢，有一隻一米二來到安妮面前豎了一個大拇指。

    起身，安妮對著那些新伊甸人再一次摟火。

    有子彈打在她的面甲上，最終無力的落到了地上。

    奧術指示器將射手的大概方向指了出來，於是安妮抬高槍口，對著遠處的廢墟打了一輪爆矢彈，然後在地面的新伊甸人再一次開始前進時，將槍口拉低，用鋼鐵與工程學的結晶再一次的打斷了他們的蠢蠢欲動。

    “我們的身後就是碼頭了，不能退縮！”安妮走下廢墟，迎著退下來的士兵們喊道。

    “可是新伊甸人太多了！”有人這麼喊道。

    安妮鬆開右手，掏出腰間的大型單手火槍，對著那個如此表示的傢伙扣下了扳機：“任何散佈悲觀情緒的人都將被處決，我們的援軍將在天亮時到處，我們必須守住這裡，要不然新伊甸人能把我們每一個人趕下海去餵魚，告訴我！你們是想做為勇士戰死在這裡！還是做為懦夫淹死在海裡！”

    說完，安妮收起火槍開始前進。

    有人跟了上來，接著有更多的人跟上。

    新伊甸這個時候已經衝過廣場，安妮平舉爆矢槍，一邊前進一邊射擊。

    她成功的吸引了非常多的火力，在接近到五十碼的距離時，雙方士兵開始對沖。

    不再有掩護，也沒有什麼別的戰術動作，雙方的士兵在極近距離互相摟火，然後使用刺刀開始肉搏戰。

    安妮放下爆矢槍，將供彈鏈從背箱上扯下，解開肩膀上的背彈，最後從腰後拔出了重型手斧與大型單手火槍。

    沒有任何避讓動作，新伊甸人砍過來的長劍落在她的頭盔上……應聲而斷。

    而與此同時，安妮手中的斧子已經劈進了對手的腰間，在這個人類倒在地上發出哀嚎的同時，安妮手中的大型單手火槍已經完成了再裝填，她將它頂到了新伊甸人的額頭上，在無聲中扣動扳機。

    沒有憐憫，沒有關懷，這個新伊甸倒一頭倒斃在血水之中。

第1338節：夜明前 ⅩⅤ

     “每一個想要獲得最後榮譽的傢伙，都死在了那兒。”周志乾看著遠處的廣場，現在那兒打的非常火熱，已方剛剛又沖上去兩個戰團，但就像是之前的那些前輩一樣，再一次在東大陸的防線前撞的頭破血流。

    那位安妮夫人就像是一個會走路的凶器，在那段防線上製造著大量的殺傷，剛剛的兩輪攻擊，兩個傳奇戰士，一個傳奇戰爭祭司都死在了她的手裡，一切法術與神術打在她的身上都像是打在他們腳下的行星上，而她揮動著那把戰斧與火槍，卻在不停的製造出成噸的傷害。

    明明只是凡鐵，但是在她手中，卻像是無堅不摧的神器。

    又或者說，她的存在就是凡人對於整個世界最大的挑戰，周志乾相信，以她現在的情況，就連那些RANK低於5的英雄神與弱小神力都無法與之對抗。

    “閣下，天快亮了。”灰精靈站在周志乾的身後說道。

    “是啊，天快亮了。”周志乾看著遙遠的天際，海與天空的那條線已經亮起。

    新伊甸離最後的勝利只有六百二十七米，站在他這兒甚至可以看到戰線後方的海港，但是這點距離卻成了新伊甸永遠都無法跨越的距離，周志乾站在這段城牆上能夠看到整個海港區的大概情況，除了廣場之外，廣場的兩翼如今也是雙方爭奪的焦點，每時每刻雙方都在付出犧牲，整個中隊的戰鬥員在轉瞬間就被名為戰爭的怪物所吞沒。

    而在海港，時不時就有東大陸的船隻靠港，或是卸下補給，或是整群結隊的士兵走向前線。

    那怕這些士兵通常活不過一小時，但是他們沒有任何意見，彷彿在映證著那句歌詞——慷慨赴死就在今朝。

    周志乾很擔心，因為他不知道，下一秒崩潰的是東大陸人，還是新伊甸人。

    ………………

    給剛剛進場的戰鬥艇聯隊佈置了攻擊區域，瑪索扭頭看了一眼身後，天邊已經亮出了魚肚白，擁王者剛剛傳來消息，還有十五分鐘，他們的先導戰團就會到達，除了支援中央區域之外，還有數個北方戰團將會在之前蒼穹之劍的戰團一樣選擇在新伊甸人後方登陸，這些來自金絲雀北方的戰團帶著滿腔的勇氣與毅力，坐著租借的戰艦來到南方。

    就是為了能和那中古詩詞中說的那樣——看試手，補天裂。

    瑪索對於每一個願意來這裡的戰團都抱有敬意，他們之中的很多人是他之前根本不看好的，他們之中或是沒有足夠的準備，或是沒有精良的武器，更或者只是陌陌無名之輩。

    但是在這這段時間裡，有太多像這樣的戰團來到這裡，並最終損失在這裡，有些戰團甚至已經連續的損失過兩次甚至是三次。

    而像蒼穹之劍這樣有著良好傳統與聲望的戰團也沒有讓瑪索失望，一號坑的這些學生們以無畏之姿戰鬥在第一線，無論是對上混沌，還是對上新伊甸人，他們都不愧於第一序列下如今已經高達七面的冠名戰旗，相信這次戰役之後，還會有新的冠名戰團被他們所獲得。

    舉起手裡的火槍，將衝出煙霧的新伊甸人打死，瑪索轉動手腕，將他之後的新伊甸人繼續射殺，當子彈打完，更多的新伊甸人衝出煙霧時，陣地上的槍聲也開始密集的響了起來。

    新伊甸人已經開始使用密集的衝鋒，將活人戰團與亡靈們混合編成，這對東大陸人來說有些困擾——因為煙霧彈的遮蓋，東大陸人無法看到衝過來的到底是亡靈還是活人，所以，必須要等他們衝過來，然後再以神術或是火槍來針對。

    但是這樣一來，就免不了造成更大的傷亡，雖然新伊甸人通常會損失更多的人員，但瑪索相信，在這個時間段，新伊甸人應該會孤注一擲的以波次攻擊結束這次戰役——打到現在，新伊甸人已經完全不顧傷亡了，如果無法拿下海港區，那麼之前犧牲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

    而連續一夜的戰鬥，這個時候的東大陸也可以說是強弩之末，就連援軍之中也沒有多少法師——戰鬥法師們幾乎都在天上與新伊甸人的石像鬼與女妖們爭奪制空權，而走地的（通常都有恐高症）法師們對於這樣的戰場正面能夠做到的事情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何況他們還需要反制新伊甸的法師，根本沒有辦法阻止新伊甸人的衝陣。

    但這也輪不到他們來，站在防線的前沿，瑪索換好子彈，繼續射擊。

    “七十碼！”在前沿負責報數的獵手大聲的喊道，他是在報新伊甸前鋒與防線的距離。

    新伊甸人頂著傷亡繼續前進，煙霧中出現更多的亡靈單位。

    “五十碼！”獵手繼續著他的工作。

    打空轉輪槍，將它丟到戰壕外沿，瑪索抄起一旁的霰彈槍，對著越來越近的新伊甸人摟火。

    戰壕中不停有人中彈倒下，但更多的新伊甸人付出代價，草原精靈們開始有計畫的開啟最高指示，在這個夜裡，成千上萬的草原精靈犧牲於此，而更多的戰士死在這裡，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不讓新伊甸人得償所願。

    獵手沒能再喊出距離的警示，而瑪索從戰壕中跳了出來，霰彈槍已經打空，而轉輪槍被負責專門裝彈的一米二小崽兒重裝了子彈，所以瑪索左手轉輪槍，右手長刀帶著防線中的眾人發動反衝鋒。

    在這一刻，每個人都只不過是傷亡數字中微不足道的一部份。

    互相有過一輪投射，瑪索中的的長刀就劈開了用槍想要架住自己劈砍的新伊甸人，一刀就將其分為兩半。

    已經無法變成土元素的瑪索很快受傷，一顆子彈穿過他的腹部，但沒有退縮的他依然砍死了衝過來想要撿漏的傢伙，然後將轉輪槍塞進另一隻想用匕首偷襲自己的地精的嘴裡扣響。

    越來越多的新伊甸人從煙霧中衝出，連帶的將煙霧都快要沖散了。

    人數劣勢的已方被新伊甸人壓迫著，雖然沒有誰會後退，但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而衝上來的援軍捉襟見肘，有如杯水車薪。

    就在瑪索被不知道哪兒過來的子彈打斷了尾巴的時候，他的奧術耳機裡傳來了有如天使般的聲音。

    “這裡是明美與明恩，我們完成了再掛彈，請標識轟炸地區。”

    瑪索沒有猶豫，在自己面前標上了整片區域。

    然後又有一顆子彈飛來，打中了貓崽的小腿，失去了平衡的瑪索摔倒在地，聽到了有人在喊活抓貓崽的口號，瑪索伸手抓住刺來的刺刀將它帶歪，手中的轉輪槍對著這個人類扣下扳機。

    小貓們拚死護著瑪索，雙方的互相摟火令雙方有大量的人員倒下。

    瑪索捂著還在出血的腹部，看到了戰鬥艇們飛過上空投下燃燒彈與反人員空爆彈，將整片的新伊甸兵力吞沒。

    有小貓抓住瑪索的肩帶，拖著他往後退。

    瑪索的意識有些模糊，身上的傷口，大量的出血讓他有些看不清情況，但是他還是聽到了戰鬥艇正在降落的聲音，還有一個人聲，在急切的問著瑪索在哪兒。

    如果有可能，他倒是想舉起手做個應答。

第1339節：夜明前 ⅩⅥ

     凌晨六時十七分，擁王者所屬第一階梯，第一冠名團‘死鬥者’，傳奇冠名團‘沙恩斯特城衛士’，第三步兵團‘戰爭獵犬’到達戰場，他們的到達穩定了搖搖欲墜的中央防線。

    五分鐘之後，來自金絲雀北方行省‘薩姆萊恩·卡格尼’的裝甲突擊兵幼子團‘冤死者’下屬六個團從城市北部登陸，在空中力量的幫助下重新建立了新的登陸場。而與此同時，一支小貓人與草原精靈的混編戰團‘格瑞安的莉莉’戰團帶著數支散兵組成的戰團在城市南部軌道空降，在戰鬥法師們打開的傳送空間門中衝出來至少六個聯隊規模的戰鬥法師，他們清掃了整個登陸場。

    而更多的人類戰團通過南北兩個方向的登陸場向著內陸方向前進。

    瑪索從開始就為新伊甸人準備好了鉗形攻勢——新伊甸人為了攻下亞修比城，已經將行省附近的所有戰團都召集了起來，只要他們還被拖在亞修比這個爛泥潭裡，兩翼齊飛的狀態下完成鉗形攻勢，達成完美的包圍圈，新伊甸至少會在這個戰役裡損失百萬兵員。

    但這是理想的狀態，新伊甸裡面也不是傻子，瑪索估計他們會在三個小時內時候發現兩翼的問題，但是南方的鉗形攻勢會讓他們不得不選擇往西走，這樣一來，也許會讓一部份新伊甸人逃走，但無論如何，他們至少會損失過半的人員與幾乎所有的裝備。

    唯一的代價就是瑪索名下的守城部隊將會損失慘重。

    事實也是如此，蒼穹之劍第一階梯所有戰團幾乎完全損失，郭龍套戰死，許小詩重傷不治，所有團長與下屬指揮官全數在犧牲者名單上，只有極少數隊長級指揮官有幸生存，而更多的獨立戰團與散兵團拼到了最後一刻，一米二的戰鬥艇聯隊不止一次報告其名下成員因為多次將炸彈丟到紅色信號彈升空的地區而在崩潰中被踢下線。

    而這是幾乎所有參戰戰團的所面對的結局，很多戰團甚至連幼子連都損失了，比如說小貓人的那十多個戰團，所有幼子連都有損失，其中過半的幼子連連同他們的戰團一起完全損失。

    草原精靈諸戰團也是損失慘重，他們的幼子連甚至被捲入過肉搏戰——以一米二的體型，在肉搏戰也只能與地精和侏儒五五開。

    但是東大陸還是笑到了最後，新伊甸人在十時開始停止攻擊並開始撤退，這個時候南北方的鉗型攻勢已經開始閉合，雖然之前就有一部份新伊甸戰團突圍而出，而且在他們的拚死掩護下還有一部份戰團得以突出包圍圈，但最終還是有至少數以十萬計的新伊甸人被鉗形攻勢所包圍。

    算上這一夜所犧牲的數目，還有在撤退時損失的人員，新伊甸人在這次戰役中至少損失了五十萬。

    可以說是將整整一個行省的一代輕壯年男性損失掉了。

    不過這一切和瑪索已經沒有關係了，在凌晨的戰鬥中，瑪索受了重傷，被拖回急救區的時候已經陷入休克，幸好急救所的姑娘們抬了貓崽一手，最終瑪索的角色在第二天時甦醒過來。

    這個時候亞修比城中已經沒有什麼戰鬥，也許會有一些落單的新伊甸殘兵躲在不知道哪兒，但聽給自己餵魚干的貓姑娘說，至少已經有一兩個小時沒有聽到槍聲了。

    這就好，瑪索躺在病床上，一邊嚼著魚乾，一邊奇怪於這魚乾的來歷。

    沙耶伽咧了咧嘴：“跟隨著補給船團過來的，明美和明恩果然是懂咱們小貓的生活啊。”沙耶伽這麼說道，看起來非常高興。

    “給咱們的同伴們送過魚乾了嗎。”瑪索可不想讓那些隨意跟隨自己的小貓戰團和一米二們吃虧，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當然了，這事是莫姐姐負責，你放心吧，有非常多的小魚乾和別的吃的，碼頭那邊的罐頭堆成山了。”沙耶伽比了一下，在瑪索看來，這應該是一個類似於罐山罐海的數字。

    看起來總不需要讓大家再吃老鼠了。

    想到這裡，瑪索注意到走進來的菲列特利加，這隻貓姑娘對著瑪索笑了笑：“戰鬥結束了，我也要回去覆命了。”

    “一路小心，說實話，我們配合的挺不錯的。”對於這位，瑪索並沒有太多的留戀，她有她的陽光道，他也有他的喜悅橋，所以，從彼此的人生道路上搬開自己，其實是一件好事。

    “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再合作，瑪索閣下。”

    “是的，有機會，我們再合作。”

    除了菲列特利加要走，其實所有人都要離開這座城市——整個亞修比城已經打爛了，可以說這座城市必須要徹底的燒燬，因為有太多的死者與褻瀆的污染，不把那些危險區域燒掉，那就真的是太危險了，到時候大變活人就不好玩了。

    瑪索也享受了一次病號的待遇，睡在履帶車後斗的擔架上接受了轉移，戰地醫院在北方帕羅恩斯特建立了全新的大型後方康復醫院，瑪索做為一般傷員，自然要被送過去。

    又過了兩天，包圍圈裡的新伊甸殘兵們選擇了投降——這是瑪索決定的，雖然很多戰團指揮官都不清楚為什麼要放過這些新伊甸人，但是在瑪索解釋想要用這些投降的新伊甸人從新伊甸的鄭耀先指揮官那邊換得更多的幼崽之後，大家也就接受了瑪索的命令。

    雖然有可能會有極小規模的殺俘行為，但這種戰鬥中無法根絕的惡行，瑪索也沒有心思去做什麼改變，更不可能因此而呵斥下屬。

    這種惡行，還是當沒有發生過好了。

    除此之名，新伊甸人那邊也有消息傳來，新伊甸人那邊決定進行一次談判，對此瑪索讓姑娘們負責盯住新伊甸的使團——要是金絲雀和莫格斯有膽子出賣亞修和沙安人的利益，貓崽不介意給這兩個國家做一次改朝換代式的操作。

    他們原住民能做初一，自然就要面對外鄉人做十五的決定。

第1340節：戰後 Ⅰ

     風平浪靜的第五天，瑪索開始有些懷念戰場中的一切，包括那難吃的老鼠與難聞的味道。

    母親說這是彈震症的一種表現方式，習慣了死亡與苦痛的士兵必然會經歷的事情，那怕他們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正義，但，凡人終究還是凡人。

    瑪索的情況還算比較好，亞修比戰役結束之後，至少有數千個角色身後的玩家被發了紅信，這代表著他們必須去見一見彼此的心理醫生，而瑪索被發了黃信——這是警告，雖然死在瑪索手裡的新伊甸人數以千計，但令那些傢伙意外的是，這隻貓崽似乎活的還挺好的。

    姑娘們多少也有些問題，但她們姐妹彼此開導，倒是比瑪索回覆的還快。

    亞修比城……不對，用‘廢墟’這個詞來形容似乎更好一些，對於所有人，無論是玩家還是東大陸的亞修比原住民，他們都對這座城市的毀滅抱有一定程度上的挽惜，但是這就是戰爭。

    重建遙遙無期，因為這一切都需要錢，而姑娘們手頭的商會可以說是窮的叮噹響，於是瑪索在休息了一週之後不，不得不開始做事。

    事情也很簡單，挖金窖——亞修比廢墟裡的貴族區被整體的挖地三尺，瑪索帶著的小貓們開始發掘一切可以做當成‘錢’的東西，從包金邊框的窗架子到銀燭台，再到地窖裡來不及傳運走的金銀，當然還有一些工作歸新伊甸的戰俘來做，那就是從屍體上找‘錢’，然後還有把屍體拖出去燒了。

    雖然沒有工資，但至少每天多一頓飯，戰俘們如今知道這事是瑪索在負責，以他的口碑，新伊甸人不說踴躍參與，至於也非常配合。

    當然，屍體上有錢東西也不比，嘴裡的金牙，還能用的魔法道具，附魔的武器與防具，只要是錢，瑪索來者不拒。

    “這短劍有什麼用？”有時候，過來負責監督戰俘工作的安妮會問瑪索。

    “看到了嗎，新伊甸貴族配劍，出產自亞修比戰役，主人是一具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的屍體，這東西再放上一百年，怕就是文物了。”瑪索說到這兒又指了指短劍上的家徽：“如果這家裡還有人，又有錢，說不定還會花錢贖回它和這東西。”

    瑪索指向一邊的顱骨，顱骨上寫著編碼，雖然不是什麼足夠優秀的復活‘零件’，可至少比虛空救人來的便宜許多。

    “那麼那幾具屍體為什麼又丟到車上去。”安妮指向那邊的運屍車。

    “身上連一個新伊甸角子都沒有傢伙，還能有什麼油水。”瑪索聳肩，並感嘆了一聲。

    做為一隻生意貓，瑪索自然明白自己可不是什麼開善堂的帶善人，自己這邊的復活隊列都已經快趕到下下個月了，牧師老爺們每天都在記復活術，要不是瑪索這邊還有油水，復活需要的材料只怕都已經沒錢買了。

    當然，就瑪索手裡這些東西，也沒辦法換到太多的錢，自家姑娘那邊還有無底洞的虧空等著他來填呢——有六成人員的復活還是全靠亞修比眾神教出錢出人。

    之前亞修比眾神教比不參於凡人戰爭，只不過新伊甸佬在打進神殿區的時候順手搶了神殿區的各位，還殺了一些人，雖然後面被阻止了，但是神殿區的各位自然感覺不爽，而自己不爽，哪有對手不爽來的好。

    而且他們下場，也是因為新伊甸先動的手，這事就是扯到神明那兒，東大陸的各位也還佔著理字。

    ………………

    說起來九葉那邊也時不時的來生意——這姑娘和長耳朵那邊的刺客聯盟有關係，玩家之間時常會交流一些‘油水’，之前九葉幫著他們做事，如今他們也向瑪索推薦了一些‘油水’。

    比如昨天就有一個車隊的油水，新伊甸某個貴族搶的財物車隊在南方出現，消息傳到瑪索這兒，貓崽立即點齊人馬，坐著兩個中隊的小貓和一米二殺向南方，在半夜時抓住了正在野地裡駐紮的車隊，瑪索要做的就是鬆手，放安妮，剩下的事情這姑娘兒帶著人就把整個營地殺了一個通透。

    正在扎裡安德地區帶兵與東大陸人撕那啥的貴族老爺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車隊連同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就這麼死在了野地裡。

    反正做這種事情，瑪索是絕對不會留活口的，他又不是田園聖母，又想出來混，又想不用還，這世上那有這般美好的事情。

    至於財物，瑪索當然也不可能為它們找失主。

    自家姑娘的無底洞還需要他去填呢。

    ………………

    除此之外，瑪索幾乎無事可做，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一個病號——當然是裝病。

    莉莉夫人那邊傳來消息，原住民覺得對於瑪索來說已經封無可封，賞無可賞——封的話，瑪索做為賢者，負責指揮戰役，還能身先士卒，是可以在亞修比的新城裡獲得一座標準的賢者時計塔的，但是這東西還是有很多人感覺不夠，真的還不夠，可還能賞什麼呢？總不能讓這只小貓做亞修比的親王吧。

    瑪索當然覺得這事一定是某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搞的，他這麼多姑娘都快照顧不過來了，還給人家出這種餿主意。

    至於賞……說到賞，這些傢伙無論是金絲雀和莫格斯這樣的北方佬，還是亞修比本來就已經家破人亡的倒霉蛋，都是在瞬間變成了最職業不過的窮光蛋。

    瑪索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些混蛋，還是裝病的好。

    等到過了半個月，瑪索這才從北方佬那邊聽到了一些消息，新伊甸人準備投降——只不過要怎麼投還是一個問題。

    瑪索那邊自然給了條件——新伊甸必須滾回山脈的西邊。

    不過瑪索也知道，新伊甸也不可能無條件的答應這個條件，所以，還得談。

    除此之外，那位小公主那邊有一些問題——亞修比那些貴族的倖存者表示他們的閣下必須提早結婚。

    對此瑪索表示你們玩的開心就行，至於同不同意，那是他和那位監國先生的工作了。

第1341節：戰後 Ⅱ

     只不過有些事情，並不像瑪索所想的那樣只不過是一小部份小貴族之間的一廂情願，沒過兩天，馬南家的艾伯特就開始公開串聯——這小子也是命硬，別人家的小子死了一地，他這個馬南家的餘孽倒是平平安安的活過了整個戰役，別人就算活下來也是一個缺胳膊少腿的殘疾，而他呢，身上連一個零件都沒有丟。

    和他一比，瑪索簡直覺得自己愧為主角。

    而艾伯特串聯的，正是他們的女王和瑪索聯姻的可能性——之前就說過，瑪索做為一個賢者，又是傳奇，還是一個有爵位的貴族，與神明的關係也很好，如此的存在，那怕只是一個伯爵以下，也沒有誰敢輕視瑪索，畢竟這個世界可沒有多少男爵能夠隨便就拉出幾十萬人的隊伍。

    有如此多的優點，不用說艾伯特這樣與瑪索交好的貴族，就連一般的貴族都會覺得馬南家的艾伯特所言不錯。

    而且更讓瑪索驚訝的，還是塞薩爾親王的贊同。

    拜託，瑪索可還是記得你這老東西做的那些事情呢，你這傢伙怎麼就能同意這和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們的女王才多大啊，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為她找丈夫了。

    而且塞薩爾親王這個表態讓瑪索真的有些猝不及防——連這位娶過國王妹妹的老親王，如今的監國大人都這麼說，亞修比的那些保守派也有些無話可說——說什麼呢，難道要說塞薩爾親王你說錯了，那個外鄉人只不過是貪戀女王美色的混蛋？

    拜託，你的女王一不性感，二沒胸部，三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姑娘。

    睜著眼說瞎話可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如今瑪索閣下的聲望如日中天，艾伯特伯爵在改革派中素有聲望，而保守派的領路人正是塞薩爾親王，反對塞薩爾親王，就相當於和整個貴族階層作對。

    這麼一來，貴族們很快的就開始聯合，有改革派的艾伯特與保守派的塞薩爾兩位大佬的推薦，貴族們也開始覺得將女王託付給瑪索似乎是一件不錯的選擇——首先，女王總是要嫁人的，貴族們自然不想讓她嫁給某個地位低下的幸運兒或是北方的那位皇帝陛下，雖然草原精靈因為某些現實的原因而是一夫多妻制，但是各位貴族可沒有理由讓他們的女王去抱莫格斯帝國的皇帝陛下的小細腿——亞修比人對一米二多少還有一些怨氣。

    而瑪索做為一隻貓人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首先他是外鄉人，降臨時代結束，女王也會跟隨著他離開，如果他們的子嗣留下來統治這個世界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到了下一次開放時代，有著蘇之名的外鄉人一定會幫助他們的這個親戚。

    如果他們沒有留下子嗣，那就更好了，根據貴族公約，他們將會從適合的人中選出新的國王。

    這麼一對比，貴族們當然人做出更附和他們利益的選擇。

    瑪索真的拿這些貴族沒辦法，要知道貴族們發現改革派和保守派在這件事情上有一致的選擇時，他們立即就發現，想要讓瑪索閣下配得上自家女王，就必須要開吹——沒錯，吹。

    於是不用第二天，當天加印的亞修比時報就開始吹瑪索的功績了，從一開始沙安大撤退到現在，貴族們紛紛表示只有瑪索大人才能夠救亞修比，各種明目張膽的給瑪索臉上貼金，而萬眾一心的結果就是所有人都吹的非常開心，平民們看著好不容易復刊的亞修比時報開心，倖存下來的士兵們更是紛紛表示能夠跟隨瑪索閣下這樣的指揮官真是人生之幸，自家女王雖然個子小了一點，但是在身份上不輸給瑪索閣下的那些妻子們，自家女王嫁給瑪索的話，他們樂見其成。

    於是瑪索的姑娘們就是反應慢了一拍，於是這邊還沒想好怎麼真黑，亞修比地界上關於瑪索和那位女王的結婚傳聞就已經傳的有板有眼。

    更要命的是，就連擁王者的成員們也開始推波助瀾，沒有一點眼力勁的這些小王八蛋們甚至都開始準備結婚禮物了。

    至於他們為什麼會覺得瑪索會和義體結婚，原因就是加加。

    “反正你多一個又沒有什麼關係。”

    擁王者們的理論獲得了大量玩家的歡迎，像亞修比名下的玩家們都表示女王嫁給瑪索總好過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黃毛給截胡，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表示如果有人敢截胡瑪索，他們就一定把那個王八蛋全家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用得著你們來幫我安排一個明明白白嗎？！

    瑪索都快炸了，你們這些小王八蛋就不能安生一點，別聽風就是雨好不好！

    這邊貓崽還在無能狂怒，那邊小女王就拜託安塔遞了一塊點心過來——通常來說，亞修比皇家賜食也是分層的，如果是未婚女王賜於心儀對象，那至少也得是一份非常豐盛的食盒，只不過如今還在戰爭狀態，小女王的這塊點心還是她從自己的日供份例中拿出來的。

    “可以說是非常的禮輕情義重了！”

    負責瑪索安保事務的擁王者小王八蛋們確認了安塔送過來的點心，立即就以接近光的速度將這件事情捅了出去。

    外鄉人這兒一傳開，原住民貴族那邊也就聽到了消息，雙方在這件事情上可以說是狼狽為奸，一方是想給自家女王找一個好老公，一方是想給自己的大團長添亂，雙方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而且更讓瑪索狂怒的是，自己家的姑娘們似乎在這件事情上並不怎麼上心，甚至楊和九葉還會在論壇上開小號滲和進去。

    九葉這姑娘兒甚至還會寫關於瑪索和小女王的同人故事。

    你們的老公又要被多切一份了！姑娘們你們沒腦子嗎？！

    瑪索表示要垂死掙扎。

    “沒關係啊，反正你挺利害的不是嗎。”這是明美的表示。

    瑪索沉默了一下，最終選擇了躺屍——命運選擇了本喵，而本喵選擇躺屍。

    因為別無選擇。

    因為猶豫就會敗北……果斷就會後悔。

第1342節：戰後 Ⅲ

     “命運還真是一個殘酷的對手啊。”

    看著走過來的明美，焰微笑著低下頭，站在不曾相見，卻又熟悉的友人墓碑面前，貓姑娘穿著樸素而隆重於禮的喪服。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焰。”明美穿著黑色的長裙，看著墓碑上熟悉卻又陌生的自己：“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記憶有一部份是偽造的。”

    蹲下身，看著那全息照片上的自己……不，應該是自己的妹妹，明美伸出手，在墓碑的名字上抹了一把，像是為自己的妹妹抹去不存在的灰燼。

    “每個人都對自己的親眼所見深信不疑，就像是瑪索。”焰看著墓碑：“如果沒有浮空城上的那一戰，他甚至一生都無法記起你的妹妹。”

    “我應該感謝你嗎，焰。”明美抬起頭。

    貓姑娘搖了搖腦袋：“姐妹們應該討厭我才對，將真相未經保護的展露出來，這可不是一位淑女應該做的事情。”，說完，她伸出手，從手提的小袋裡拿出一支電子煙。

    “你會抽菸？”

    “第二次的時候學會的，第四次的時候戒掉的。”彷彿在自問自答，焰看著遠方說道。

    而明美知道她所說的意思，第二次重生時學會的抽菸，而在第四次重生時戒掉了：“是那個身體健全的瑪索勸你戒的煙，對嗎。”

    “我的姐妹，你可真聰明。”焰點了點頭，像是回想起了過去的美好：“他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瑪索，雖然不是我所熟悉的這個瑪索，但……他是一個願意為朋友著想，並勇於說出一些對於別人來說難以接受的話題的朋友。”

    “他和恩熙在一起，對嗎。”

    “是啊，我和他，還有恩熙是非常好的朋友，他與她之間容不下任何人……真的是，非常羨慕你的妹妹啊。”焰將電子煙從嘴邊拿下，低下頭看著明美：“我的內心非常迷惘，是她告訴我，既然平行世界真的存在，我是能夠打破次元壁的存在，那麼如果無法堅強的活下去，也許就永遠都無法找到那個我所熟悉的瑪索了……我相信了她的話，終成正果。”

    伸出手，拍了拍墓碑，焰癟了癟嘴：“我一直不清楚她為什麼不在別的世界裡存在，直到我斗膽問過明恩……她告訴我，原來恩熙，早就死了。”

    “所以你說的沒錯，命運是一個殘酷的對手，它殺死了我的妹妹。”明美跪了起來，她伸出手，抱住了墓碑：“我最疼愛，最不能夠忘記的妹妹……對不起……”

    焰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在這一刻，她做了一個選擇：“如果還有來生，需要我救下恩熙嗎。”

    明美扭頭，看著眼前的貓姑娘有些驚訝：“……可你說過，如果恩熙存在，那麼瑪索與她之間，將容不下任何一個人。”

    “可我不能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犧牲，我可以在那個世界將墮落的家族斬盡殺絕，也能夠在這個世界將瑪索的對手全數消滅……但我的內心告訴我，我真的不能一次又一次看著恩熙去死，是她的話語讓我得償所願，而我又將記得這一次的美好……所以，我願意為她犧牲，做為交換與報償。”

    看著全息照片中眯著眼微笑的少女，焰伸出手，將手拍在了明美撫著墓碑頂部的手背上：“不用感謝我，我說過，這是交換，還有報償，你的妹妹讓我走出了貓生的低谷，更讓我有與我們熟悉和相愛的瑪索相遇的這一次經歷……我不知道命運會不會讓我再活一次，但如果有這樣一次機會，我會救下她。”

    “謝謝你，焰，那怕我沒有你那樣的福氣，能夠帶著記憶再活一次，但我還是要謝謝你……你讓我與明恩，不用在悔恨中活著。”明美站了起來，那怕比焰低一頭，她依然伸出手抱住了焰的脖子。

    聽著懷中哭泣的姐妹，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部。

    她不由得想起了與恩熙的那次對話。

    “命運的確是殘酷的，但它依然給了你機會，焰姐姐，你的存在就是命運善意的一種延伸，好好活下去，說不定，就會有與那位瑪索再見一次的機會。”

    是啊，你說的不錯呢，恩熙，我和與我相知，相識，相愛著的瑪索重逢了，雖然過了很久很久，但命運給予我的善意我確確實實的收到了。

    ………………

    “安妮姐姐，你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加加端著食物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注意到安妮手中的盒子，而坐在安妮身邊的楊笑著代為做了解釋：“是安妮使用過的記憶復刻裝置，她小時候做手術的時候用過的，我的妹妹說是它有非常重要的記憶意義，今天正好是記念日啊，妹妹。”

    “原來如此。”加加點了點頭。

    而安妮也笑著點了點頭，她抱著懷中的盒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總喜歡抱著它。”

    是啊，我喜歡抱著它，抱著我的過去，抱著我的軟弱，抱著我的……悲傷。

    “你們……啊，明美和焰呢。”瑪索這個時候從樓上走了下來，最近的事情讓他很是頭痛，但是這隻貓崽還是那樣關心著大家。

    “我姐姐和焰去見恩熙了，我不想過去跟著哭成一團。”明恩笑著說道。

    瑪索走過去和明恩親了一下，然後似乎是注意到了這邊：“安妮，你又抱著你的那個盒子了。”

    “嗯。”自己用力的點了點頭。

    “……還真是令人奇怪的戀物癖……”瑪索走了過來，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安妮，生日快樂。”

    安妮笑著，她知道自己每年都有兩次生日，一次是出生的日子，一次是重生的日子。

    前者是父母給予自己生命的記念日，後者是自己給予自己希望的記念日。

    “瑪索先生，這是加加的烤魚。”加加還是和平時一樣，喜歡著與瑪索的互動。

    安妮看著加加拿著烤魚喂瑪索，看著她的笑容，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是安妮，有一個完美的家，完美的姐妹們，完美的丈夫。

    真好啊，愚蠢的自己，看到了嗎，這就是堅強所能獲得的獎勵。

    ……謝謝你。

第1343節：新徵程 Ⅰ

     邁著輕快的腳步，杏子來到廢墟下方，接著一米二遞過來的旗卷袋，貓姑娘開始攀爬眼前的中央廣場鐘塔，這個鐘塔有記錄的時代是在四塔之戰，在那之後到了光輝時代，驅逐了魔族的人類重建了這座鐘塔，而在接下來的灰暗年代，亡靈入侵，這座鐘塔被毀壞，而在第一次開放時代的末期，解放了亞修比城的外鄉人與原住民們再一次重建了它。

    如今，它在亞修比戰役中第三被毀，為了不讓新伊甸用它做為炮兵觀測點，東大陸人在撤退時炸斷了鐘塔。

    可那怕如此，這也依然是整座城市最制高的一個點了。

    當然，神殿的歸神殿。

    杏子順著外壁爬到頂端，看到了一具靠在殘壁內的骸骨，被火焰燒盡的它只留下一些半溶的甲片與半截斷劍，還有沒有了護木的單手火槍的殘骸。

    只有頸上的亞修比國民兵身份頸牌代表著他的身份。

    拿出旗卷袋裡攜帶的方便旗架搭好，將亞修比王國的旗幟插好，杏子爬下鐘樓，對著一米二伸出手：“還有旗嗎。”

    “還有，不過我們不需要再往上面插一面旗吧。”

    “不，是用它接勇士下來的。”

    話語說到這裡，一米二臉上的好奇在一瞬間褪盡，他點了點頭，從身旁的桶子裡拿出新的一支旗卷袋，從中拿出方便旗架：“辛苦你了，接那位勇士下來吧。”

    杏子點頭，然後再一次爬上頂端，將繡有亞修比獅鷲的國旗鋪到骸骨前，然後開始一塊一塊的撿拾起骨骸。

    先是散落的肋骨與脊柱，然後是四肢，最後是盆骨與顱骨。

    將顱骨放到國旗上時，有光自杏子身後亮起，貓姑娘扭頭，看到一個模樣平凡的男人正看著他露出微笑。

    “午安，先生，有什麼事嗎。”杏子立直了身體，跪在國旗與骸骨前的她瞪大了眼睛。

    “我們……是勝利了，對嗎。”這個男性亡靈看著杏子，似乎是想要從她那兒獲得一個答案。

    “是的，我們勝利了……”說到這裡，杏子癟了癟嘴，最終還是眯起眼用力的點頭：“辛苦您了，先生。”

    “……這就好，我們守住了與賢者閣下立下的誓言……”男人的靈體在消散：“我們……是值得的……太好……”

    最終，一撮靈塵被海風吹散。

    杏子舔了舔嘴唇，用國旗包起了骸骨，開始往下爬。

    回到地面，將包著骸骨的國旗遞到聞訊而來的原住民手中。

    看著他們帶著犧牲者離去，一米二也要離開，留下的杏子突然想到了小時候的記憶。

    那是自己與沙耶伽還小的時候，還有……還有家的時候。

    那一天，有客人來訪，媽媽一臉悲切，她將杏子趕回自己的房間，但是小貓姑娘還是從小心打開的門縫裡，看到了自己的守川爸爸遞過來的那兩個小盒子。

    那就是……父親和母親——媽媽是生母，母親是正室。

    貓姑娘癟了癟嘴，媽媽體弱，無法與母親一樣，隨在父親身邊，而父親與母親……卻最終戰死。

    媽媽痛苦過，掙扎過，最終卻不得不和那些體弱的母貓一樣，選擇再嫁。

    無法走上戰場，至少也應該盡到自己身為女性的職責。

    生育，戰爭，死亡，這是貓人們從出世時就要面對的，這個多元宇宙是那麼的險惡，如果不能萬眾一心，如果每一隻貓都追求自由的天性，那麼整個種族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那些未開化的文明個體不會瞭解，也許她們還會嘲笑小貓們的選擇，但是已經有很多種族以自我為代價，為貓人與同伴們做出了表率。

    沒有團體，就無法延續整個文明，更無法向著下一代傳遞希望。

    所以，杏子在長大之後並不怨恨她的媽媽，她只是可憐媽媽，可憐她無法上戰場，無法與那位母親一樣，與真正愛著的父親一道戰死在地表。

    甚至，她還獲得了那位與媽媽再婚的公貓的同意下，見到了自己的弟弟與妹妹。

    是非常……非常健康的孩子。

    杏子抬起頭，看著廢墟上飄揚的旗幟。

    父親，你知道嗎，你唯一的女兒已經有了子嗣，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子嗣，更會有繼承了你的姓氏的孩子再一次為家族開枝散葉。

    我們是提夫林小貓人，自千年前就在為了自身的未來而戰，為友人不再成為食材而戰，更為隆爾希家不受脅迫而戰。

    父親，請保佑瑪索，保佑他在他所面對的每一個戰場上戰無不勝。

    而我……我會是他的鎧甲，他的盾牌，他的利劍，他的愛侶。

    ……………………

    坐在沙灘上，沙耶伽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盯著海灘上正在戲水的小貓們，那是兩隻公貓，有著漂亮的藍色眼睛，他們還有一個更小的妹妹在海邊感受著海水沒過腳面帶來的緊張感，同樣有著藍色的大眼睛。

    看著他們和她，沙耶伽癟著嘴，她努力的低著頭，不讓從自己面前走過的那對小貓夫婦們注意到自己。

    “孩子們，別玩水了。”他們的母親笑著喊道，她有著一頭蜂蜜色的長發，湛藍的眼睛裡全是她的孩子們。

    兩隻小貓崽兒開心的返回，當然他們沒有忘了自己的妹妹，一左一右托住妹妹的腋窩，將他們的妹妹高高舉起。

    “小傢伙們別傷到了你們的妹妹。”另一位夫人笑著說道。

    於是小貓崽兒們立即放下了他們的妹妹。

    “哥哥！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他們對著走到自己面前的年輕小貓喊道。

    “我們下午要南下，北方佬和新伊甸人的談判還在繼續，但是新伊甸人竟然奢望著想要保住沙安王國，而北方人竟然也想著以出賣沙安的方式來換取和平，瑪索閣下不同意這樣的談判，而我們將會跟隨著他南下！解放沙安！”年輕的小貓雙手叉腰：“父親與母親們，還有你們的媽媽也要出發了，新的河系已經發現，需要我們小貓們代表隆爾希家去探索與征服，而我會帶著你們，歡呼吧，我們希爾塔氏跟隨著那位殿下學會怎麼面對勝利！”

    小貓們開心的尖叫起來。

    “好了，小傢伙們，跟隨著你的哥哥，而父親和你的媽媽們會帶著你們的大哥，大姐與三哥前往新河系，照顧好家，知道了嗎。”似乎是上線來和孩子們道別的那位先生拍了拍自己幼子的小腦袋：“乖乖聽話，別讓父親失望。”

    “不會讓您失望了。”小貓雙子抬起頭，像是在接受檢閱的士兵。

    他們的父親與母親們微笑著離開。

    沒有注意到坐在那兒的沙耶伽，而沙耶伽看著那位夫人離開，最終被淚水模糊了她那對湛藍色的眼睛。

    “你好，同類，你這是……怎麼了？”一個聲音在沙耶伽頭頂響起，貓姑娘抬起頭，注意到那位哥哥關心的笑容，他的身後，還有弟弟們與妹妹同樣好奇而又關心的模樣。

    沙耶伽笑了起來，她伸手抹了抹臉：“剛剛不小心，讓沙子進了眼睛。”

    “原來如此，對了，我看你有些面熟……”“我是美樹沙耶伽。”

    “沙耶伽夫人！”那對小貓雙子瞪大了眼睛，他們的妹妹更是跑過來坐下：“姐姐，我很崇拜你！教我做一個施法者吧！讓我也可以幫助大家！”

    沉默了一會兒，沙耶伽點了點頭：“好，我來教你。”

    “萬歲！”小貓姑娘開心的舉起了雙手。

    而看著眼前的小貓姑娘興奮的樣子，沙耶伽抹乾了眼角的淚珠。

    我是沙耶加，沙耶伽·蘭·丹恩·波波塔，是一個很小就失去了父親與母親的孩子，媽媽無能，只能接受改嫁的命運，如今，命運讓自己看到了自己生母。

    原來，自己有弟弟，還有妹妹。

    卻是姓著希爾塔的陌生人。

    命運……還真是一個殘酷的對手呢。

    但是，父親……我不是不識大體的女兒，這是貓人們的宿命，因為孕期而沒有能夠與您一道參戰的媽媽最終還是生下了我這個波波塔遺腹子，雖然她最終屈從於命運遠嫁他鄉，將女兒留給了發誓要好好照顧她的白親王守川。

    但女兒……真的不會怪媽媽了，因為我也已經是一個母親了，體會了做為母親的辛苦，明白了做為母親的道理。

    父親啊，願您保佑，保佑瑪索與女兒，願征程永恆，願家人齊聚，願兒孫繞膝。

    而您的女兒會為此付出一切做為代價。

    波波塔氏的女兒，將會為了孩子們，永遠的戰鬥在他們的父親身邊。

    苦難無法分開我們，死亡無法分開我們。

    我會是瑪索的利劍，是他的鎧甲，是姐妹們的盾牌，更會是孩子們的慈母。

    ……………………

    “弟弟，姐姐又來見你了。”站在家族墓地中，麻美看著那塊墓碑，看著碑上自己那隻永遠不再會長大的弟弟：“只不過，這次之後，姐姐也許就很少有機會來看你了。”

    跪到碑前，從手裡的小桶拿出過水的布，細心的擦拭著墓碑。

    “弟弟，姐姐嫁人了，你有了一個姐夫。”抹去墓碑凹處的塵土，麻美笑著，漸漸的，笑容消失了，再然後悲傷爬上了她的眉頭：“姐姐我啊，終究不能再陪著你了。”

    對不起，弟弟，姐姐不是一個好長姐，沒能照顧好你，沒能讓你平安的長大，只能在這事後……哭哭啼啼。

    是姐姐搞砸了這一切。

    將布放到水桶中，麻美跪在了墓碑前。

    “別擔心，弟弟，姐姐啊，雖然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愛侶，已經無法再做為奧蘭塔氏的女兒活下去了……但是我依然是你的長姐，所以，請您保佑著父親，保佑著我們的母親，還要保佑著媽媽們，讓家族齊聚，讓弟妹平安，讓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再為失去誰而悲傷。”

    靠在墓碑上的貓姑娘說完這段話，她雙手撐著地，慢慢的站了起來。

    還記得，弟弟剛出生的時候，小小的，卻是父親臉上的笑容，是母親臉上的慈愛，是媽媽們懷抱中的最愛，更是自己這個沒有用的姐姐之所以被稱之為姐姐的原因。

    還記得他長大了一些，會叫姐姐，總是纏著姐姐，有點心會分給姐姐，挨罵的時候會躲到姐姐身後。

    像一個小小的吵鬧鬼。

    還記得那一天，自己想要與幼校的同學一起出門玩，沒有帶上弟弟……根本不會想到，弟弟會參加同伴們所謂的勇氣試煉。

    我還是……真是一個失格的姐姐啊……

    原諒我，弟弟。

    麻美拍了拍墓碑。

第1344節：新徵程 Ⅱ

     金絲雀，無憂宮。

    坐在王座上的女王陛下看著坐在兩側的貴族們，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了外鄉人的一個笑話——笑話內容很粗俗，說的是強盜們坐在那裡，用刀叉吃肉，用杯子喝血。

    是啊，只要與已無關，這個國度中的貴族們才不會介意南方人到底為這個世界付出過多少。

    他們竟然想用整個沙安為代價，換來新伊甸人退出亞修比，如此的行徑，真的是……有如強盜。

    “陛下，小貓人的使者過來了。”和之前說好的那樣，小貓人們非常守時，王宮侍衛長的這一聲通告讓他的女王陛下從胡思亂想中脫離開來。

    她點了點頭，於是殿外的通勤女宮帶著那隻小貓走進了大殿。

    黑尾，白髮，紅瞳，是再標準不過的澤拉塔氏族，這支小貓人氏族以好戰而聞名，看起來新伊甸北方的各位並不能滿足他們。

    “陛下，我帶來了來自小貓人的友誼，我們的瑪索殿下已經在兩個小時前宣佈貴方與新伊甸的合約無效，非常遺憾，亞修比人與新伊甸人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小貓說完，將一份羊皮紙遞到了女宮的手中：“這是我們的瑪索殿下的親筆，他托我帶一個口信，那就是請陛下原諒，貴方的和平太過燙手了。”

    “區區一個外鄉人！那怕身為賢者！也不能如此的為所欲為吧！新伊甸又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左側有人這麼說道。

    女王抬起低垂的眼皮，她有些好奇，想要確認這個有些陌生的聲音……為什麼會如此迫不及待的自尋死路。

    啊，那是法德爾卿，南方行省的一位伯爵，無兵權，是法南度公爵手下的得力幹將，只不過這真的是智者？

    “您是……”這只小貓人並沒有生氣，彷彿他身上的澤拉塔血脈是假的一般。

    “法德爾，米迪林·林·法德爾，伯爵。”這個瘦高個有些倨傲。

    是啊，金絲雀人類，與生俱來的，不知所謂的倨傲。

    女王沉默著，在等待著這只小貓獲得答案之後將要展露出來的氣度。

    “法德爾伯爵，請你不要忘了，亞修比人在剛剛的戰役中擋住了新伊甸人，我們還遠沒有到窮途未路的地步。”這只紅瞳的小貓眯起眼：“而且，您也不是亞修比的貴族，沒有權力對著亞修比的未來指手劃腳，如果您有異議……”這只小貓拉下了左手的手套，將它丟到了法德爾的面前：“我想我們就需要找一個時間來解決一下私人恩怨了。”

    小貓人通常都很能打，女王覺得這個瘦高個一定不敢撿起手套。

    他甚至都不敢往上面踩一腳來展現他的勇氣與無畏。

    真是丟人啊，法德爾卿，身為貴族，沒有足夠對應於身份的力量，只會令人……笑口常開啊。

    女王眯起眼睛，她注意到法德爾一旁的一位草原精靈走上前撿起了手套。

    啊，是米米諾卿，有著草原精靈血脈的混血兒，宮廷中的和事佬。

    他將手套遞迴到了小貓的面前，笑著搖了搖頭：“不要欺負大個子，他只是高了一些，卻還沒有能力和你對戰。”

    小貓微笑著接住白手套：“好吧，既然是長輩的懇求。”——他眼前的這位草原精靈看起來有些年紀，能夠從外表看出來的，大多都是混血兒。

    雖然混血兒，但顯性的依然是草原精靈的外殼，既然如此，小貓不介意付出應該有的敬意。

    但是他的對手，這個連接下挑戰都不敢的人類，真是一個樂子。

    “陛下，您還有事需要問臣下嗎。”小貓扭頭，看著眼前的女王陛下。

    “我在想，如果我殺了你，會怎麼樣。”女王陛下眯著眼說道。

    小貓一楞，然後微笑著戴上白手套：“您是傳奇法師，我是手無寸鐵的戰士，您要殺我，我自然引頸就戮，只不過，如此無端的殺害使者，我相信，我的殿下與我們的同伴們會為我復仇的。”

    他看了一圈似乎群情激憤中的貴族們笑了笑：“小貓人立世，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就像是長唐的那些傢伙們一樣，恩還十倍，仇以百償，如果各位不信，自然可以殺我。”

    “陛下……”和事佬米米諾連忙走近他的陛下，但是有人更快，一個壯漢衝到了小貓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頸。

    “住手！”女王這一次睜開了眼睛。

    但是遲了一步，小貓的脖子歪到了一旁，而壯漢一把將手中的屍體丟到一旁：“陛下，您太軟弱了！”

    “……但是你闖禍了，卡米拉，我的老夫人，快一點帶人去將這個白痴的家人從城南接過來。”女王扭頭看向身後的陰影。

    “陛下！您要幹什麼！”壯漢單膝跪到了他的女王的面前。

    而他的女王搖了搖頭：“聽我的，卡爾卿，最近你必須住在王宮中，等我與瑪索殿下溝通之後再決定你的去留。”

    “您的意思是那些獸人想要傷害我的家人！不！我的陛下，請您不必讓卡米拉夫人走一次，我自己就能保護我的家人！”

    壯漢說完就走向殿外，女王沉默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她扭頭看向陰影：“金絲雀高地人還真是野蠻到過於愚蠢了。”

    這時，殿門被打開，壯漢走出大殿，還沒等他被陽光晃花的眼睛回覆功能，一把長唐刀就從上至下的捅穿了他的腦袋。

    有著長尾的凶手一扭長刀，將整個頭顱分為兩半的同時，他扭頭看了一眼殿內，左手揚起的細沙在下一秒炸開，將圍過來的宮廷衛士與他的目標一道捲入火海。

    “金絲雀的陛下吶，我們的殿下讓我向您帶個話，他的家人一定會整整齊齊的出現在您的宮廷裡。”在那隻刺客有如沙塵般散去之前，他的話語非常清晰的傳進了殿內。

    “傳奇刺客，手裡的是吸魂刃。”陰影中傳出一聲嘆息。

    “你們是豬玀嗎！”直到這時，嬌小的女王再也無法忍受自己臣子的愚蠢而站了起來：“我讓你們動手了嗎？！”

    “陛下，至少瑪索殿下無意挑起大規模戰爭，不是嗎。”另一位草原精靈貴族眯著眼睛說道。

    “那卡爾的家人怎麼辦！”有大個子如此心急如焚的問道。

    “也許我應該把這個救下他家人的光榮任務交給你，去吧，這個時候你過去的話，正好給他的家人收屍。”女王重新坐到了自己的王座上：“我的丈夫會在後天到達，他會和我一起與瑪索殿下交涉，記住今天發生在殿外的一切，外鄉人不是你們領地中的那些泥腿子，他們心比你們狠，手段比你們黑，殺心比你們重，刀子比你們手裡的永遠都要快。”

    說完，女王靠到了椅背上。

    一堆長腿怪……一群白痴。

    你們難道就不明白？

    時代變了啊，老爺們。

第1345節：新徵程 Ⅲ

     瑪索在兩個小時後從巴巴莉姆那邊聽說了發生在無憂宮的衝突，對此他並不意外，那隻小貓本來就是有了他的授意才會如此表現。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金絲雀高地佬的腦容量真的有如外界的說的那樣，是全人種中最小的。

    喔，不好意思，這似乎有些涉嫌歧視，但說真的，既然有原住民做初一，就不要怨外鄉人修十五，那個高地佬家裡十一口人，父母雙全，兒孫滿堂，可也擋不住小貓們鐵了心要滅滿門。

    除了殺人之外，小貓們還非常體貼的將整袋魚食倒進了他們家的魚缸，體貼的將籠中的鳥兒放到了貓咪的面前，然後將後院裡每一條獵犬吊死在房前。

    不好意思，非常的不體貼，但是你真的不能要求小貓人對狗要有愛心。

    瑪索這邊已經做好了南北雙方向開戰的準備了——一米二那邊玩家聯盟怎麼想不管，他做為亞修比事實意義上的護國公，既然得了這個位置，就必須好好的完成這份工作。

    當然，正因為如此有底氣，還是自己的那位弟弟給了一個准信——如果開戰，小貓人理所當然的幫小貓人，總不能去幫那些大個子吧。

    既然如此，瑪索也有了底氣，而自家姑娘們也有一些助力，至少像悠久和潘尼名下的戰團都表示會幫瑪索——其中一位大團長甚至表示金絲雀的那位陛下只不過是一個有著一米二外表的人類。

    亞修比人是壞，但是新伊甸人更壞。

    “告訴我們的援軍，加快腳步，傳送陣將在兩天後完成，告訴北方的小貓們，通過傳送門直接過來。”瑪索看著自己的兔子姑娘這麼吩咐道。

    “當然沒問題，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雙子星公會那邊傳來了消息，他們似乎決定投身於您的名下。”

    “真是好消息。”瑪索點了點頭，伸手擼了一把自家兔子姑娘的腦袋：“去吧，對了，別忘了派出新的使者，告訴那位女王，如果不準備開戰，就讓他的貴族們離林氏的領地遠一點，如果我聽說任何一個貴族領著兵入侵領地，我就是和新伊甸苟合，也要去北方殺上一個天翻地覆。”

    如果有兵有糧，瑪索自然樂意說到做到。

    是願意做朋友，還是願意做敵人，就看那兩位陛下自己選路了。

    至於別人，瑪索覺得這兩位還沒有昏庸到需要別人來幫他們出主意的地步。

    ……………………

    事實也是如此，不需要第二天，當天晚上瑪索就與莫格斯的那位陛下完成了一次遠程通信，這位草原精靈皇帝很顯然對於金絲雀貴族並不感冒，對於他為說，愚蠢者不配成為臣下。

    表忠心也需要看時間地點，何況這到底是愚忠還是在台下有誰教唆都不知道，對於這位皇帝來說，如果瑪索有著將新伊甸人趕回去的信心，他也不介意做一些投資——亞修比人雖然討草原精靈的嫌，但是比起一路殺過來的新伊甸人，亞修比人也能稱得上可愛了。

    當然，這位皇帝也警告了瑪索，如果金絲雀那邊有貴族想要找回面子，他不會管，他的那位皇后也不會管——當然，做為回報，他們也不會管瑪索怎麼對付那蠢貨。

    瑪索表示理解，同時也做出保證，只要不是殺使者這一類惡性事件，單純的尋仇將不會牽扯到家族，瑪索甚至歡迎他們丟手套。

    有殺貓復仇的心思是好事，這代表著這位復仇者有一顆還不算冰冷的心，但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能不能成，就是另外兩件事了。

    ………………

    然後說回戰況，新伊甸人損失了大量的人力之後不得不選擇撤退——光這幾個月就有百萬的損失，不說中古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的德國人，就是把人當成牲口的蘇聯人也受不了。

    新兵戰團需要從西大陸過來，他們的傳送門又不敢放在太北邊，沒有海量防空單位的護衛，任何一個新伊甸指揮官都不敢冒這個險。

    所以，這一次以空間換時間的變成了新伊甸人。

    “塞理斯人有一句諺語叫風水輪流傳，說的的確在理。”對此小貓人指揮官頻道里說的最多的還是這句話。

    雖然小貓們有些討厭塞理斯人的古板與不識時務，但基本上這些小貓還是一個塞理斯吹——畢竟塞理斯人做的吃食很棒，處理魚的辦法很多，無論是單純的加以鹽清蒸，又或者是加入各種香料紅燒，總能滿足不同貓群的口味。

    說是解放，但是一路行來，瑪索見到的只有死亡，整個城鎮毀於戰火，曾經的住民不是逃走，就是已經化做路邊的枯骨，新伊甸人在撤退時毀掉了一切活人可以使用的東西，從破壞街道到給水井下毒，就像是當初東大陸人為了爭取時間而做的堅壁清野那樣。

    不同的說辭，同樣的手法。

    路邊有小貓們圍著，這吸引了瑪索的好奇心，推開小貓們，瑪索看到了他們包圍著的東西——那是一個幽體草原精靈，它的懷裡還有一個更小的幽體。

    “新伊甸人都做了些什麼啊，真是令人討厭的傢伙們，難道他們就沒有一點點的同情心嗎。”有小貓嘆息著。

    “像是母親與孩子，已經沒有靈智。”做為先鋒官的杏子來到瑪索的身邊：“我已經讓人去叫草原精靈神職人員了。”

    剛說完，就有一隻草原精靈通過讓開的小貓們建立通道走了進來，看到這般光景，他搖了搖頭，伸出手按在了這位母親的額頭開始淨化她們迷失的靈魂。

    當他完成了他的任務時，瑪索叫住了他：“你……似乎有些見怪不怪。”

    “是的，見怪不怪了，在之前的鎮子的集中營裡，幾乎全是這樣迷失了靈魂的母親與孩子，他們是新伊甸人在撤退時殺死的，那些死骸直到我們離開都沒能清理完畢……指揮官，新伊甸過來根本就不是為了所謂的拯救，他們口袋裡的商品只有一個名字……死亡。”

    瑪索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他離開之後，瑪索看向了只剩靈塵餘燼的現場：“杏子，告訴我們的士兵，從現在開始……不需要什麼俘虜了。”

    “早就應該這樣了，我會通知所有戰團，這是您的命令，瑪索。”杏子轉身離開。

    而瑪索再看了一眼之前靈體的那個位置，最終，扭頭離開。

    不需要什麼俘虜了……這不是在販賣仇恨，而是殺死每一個新伊甸人，才能夠令自己心安理得的面對這一切苦難。

    我們……只不過是一些發誓要復仇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