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庸人還真 作者:光暗之心 (全書完)

 
V123210 2017-4-29 07:35: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8 98819
V123210 發表於 2017-8-9 20:43
第一百六十九章自貴

    山門外趙競我和陳鼎坤並肩而立,樓天成正在跟小白鹿打著商量:「白鹿小真人,這次可不是咱們警方特案部門要求見許真人了,這位可是軍方大人物,常山趙將軍......這位......」

    白鹿腦袋搖得好像撥浪鼓一般:「不行不行,師傅說了,來求見許真人的佛道兩家盡可入觀,可咱清風觀是方外之地,不招待軍警部門,你們還是請回吧。」

    樓天成碰了個軟釘子,回頭看看兩位大人物,見兩人都沒有上前說話的意思,顯是擺明了要將難題交給自己,只得硬著頭皮道:「白鹿小真人,那你倒是告訴我,現在一真道長在哪裡呢?或者找個管事的人也成,我自會找他說話。 」

    「我師傅也在閉關,沒時間見客,之前陳會長和虛清前輩管事兒,現如今他們也陪許真人閉關了,你要問這管事的人麼......好像就是我?」

    白鹿笑嘻嘻地望著樓天成道:「我就聽我師傅的,他老人家說不接待軍警方面的人,那就是不接待。」

    「白鹿師兄,老許哥哥讓我來迎接客人呢......」

    樓天成正是無奈,眼前倩影閃過,麻辣燙微笑著走出山門,這些日子她在清風觀中被和尚道士們追捧巴結,隱隱已經養出些氣勢來,一雙秀目從趙競我和陳鼎坤的面上掃過,竟有幾分審視之意。

    認清了陳鼎坤後,麻辣燙笑道:「原來是山門前賣豆花兒的大叔呢,我吃過大叔家的豆花兒。」卻沒去看趙競我,似乎在她心中山門前賣豆花兒的陳大叔更為親切。

    陳鼎坤哈哈大笑:「小姑娘認得我就好,麻辣燙姑娘,茲事體大,我要立即面見許真人。」

    「常山趙競我,此來並無他意,只是要為許真人臂助,還請麻辣燙姑娘通融通融。」

    兩大高手都是能屈能伸的人物,知道面前這個少女沒什麼了不起,可她背後的人物卻是萬萬不能得罪的,言下都是無比的客氣。

    「老許哥哥對我說過了,山門外的三個人一個是鎖龍嶺的老相識,一個是軍方的大人物,另外一位明明在清風山賣了三十年的豆花兒,卻搖身一變成了位極其厲害的人物,不知道這次是代表警方還是軍方呢?」

    陳鼎坤尷尬一笑:「陳某三十年前就已經是自由身了,只代表自己。」

    「嗯,老許哥哥說了,若是賣豆花兒的大叔這樣說,那就是咱們清風觀的客人,要我恭恭敬敬地引您去見他呢。」

    「哈哈,那就多謝小姑娘了。」陳鼎坤哈哈大笑,邁步走入山門還不忘記回頭看趙競我一眼,滿面都是得色。

    「麻辣燙姑娘,我是趙子傑的父親......」趙競我終究是有些沉不住氣,打出兒子這張王牌。

    「嗯,老許哥哥說了,看在圓圓姐的面上,見見您也是可以的,不過最終是否要引您入觀,還是讓我自己來決定。」

    「這個......姑娘說什麼?」

    趙競我忍不住晃晃腦袋,把耳朵豎起來,他懷疑自己沒聽清楚。情報上說這個叫麻辣燙的少女極得許長生『寵愛』,今日一見果然仙露明珠一般,如此年輕就已經貫通了十二正經,簡直就是個武道天才!所以麻辣燙雖然年輕,又是個女孩子,他仍是不敢輕視。

    可要說自己能否見到許長生還要這個少女來決定,這就未免太荒唐了些。

    別看兒子趙子傑年輕,那是因為他童子功出身,六十歲鎖陽之術大成方才成婚,哪怕生兒育女也不曾破了元陽,看似中年,其實卻是位開國功臣、年齡過了八十的老怪物。

    他和陳鼎坤一般,都是看似年輕其實早已人老成精,什麼時候他的事情需要一個少女來決定了。

    趙競我臉漲得通紅,心中又氣又羞,姓陳的在一旁都快樂出聲了,簡直豈有此理嘛。

    「老許哥哥說,陳大叔賣豆花兒賣了三十年,估計是沒什麼油水的,而且是清風觀的老鄰居了,麻辣燙你恭恭敬敬請他老人家入觀就是,職業那位趙將軍麼......」

    陳鼎坤聽得眉花眼笑,抬頭紋都要笑開了,連連點頭:「說得好,說得好,麻辣燙姑娘快說下去。」

    「老許哥哥說,那位趙將軍可就不同了,人家級別高、待遇好,退休不延遲、看病全報銷,全家享受高福利,兒女教育沒煩惱......這樣的人來做客,那是肯定不能空手來的,麻辣燙啊,看看他帶了什麼禮物來吧,如果禮物太輕,咱們可不歡迎。」

    麻辣燙雙手一攤,滿面無奈地道:「趙大叔,我也沒辦法呢,沒有禮物的話您可不能進山門。」

    小白鹿在一旁都聽傻了,這話是許真人說的?當眾索要禮物,這這這好像也太low了罷?

    「小姑娘,你!」

    趙競我就是修養再好,也不由心生怒氣,有些憤憤然地望向麻辣燙,常山趙家是什麼?那是華夏軍人心目中的戰神!這個小丫頭居然敢當面『敲詐』他?

    「趙將軍,難道你忘記了阿難索金缽,自貴人方知貴的道理麼?」

    冷眼旁觀的陳鼎坤暗嘆一聲,終於還是忍不住提醒了趙競我。畢竟都是為了華夏,當年的恩怨也要先放到一旁。

    「阿難索金缽......哎,罷了罷了,多謝陳老提醒。」

    趙競我也是當局者迷,被一言提醒,頓時恍然大悟。

    西遊記中說,唐玄奘歷經千山萬水來到西天取真經,卻被阿難迦葉二尊者當面索賄,這是為何?阿難是佛祖親傳、堂堂的大尊者,會稀罕他一個紫金缽盂麼?其實不然,阿難是要玄奘明白,佛祖的經文是有價值的,不能因平白而賤。這就是『自貴而人方知貴』的道理。

    其實就是普通人交朋友也是如此,朋友之道是相互幫助,可是如果你的幫助太多、太濫、而且次次都不求回報,朋友起初可能還會感激,日漸就會以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甚至會慢慢開始輕賤你的勞動,不把你的付出當成一回事,這就是不懂『自貴『所致。

    所以人可以不自傲,卻不可不知自貴,『己尚不知貴、何以人貴之』?

    陳鼎坤是三十年的老鄰居,這次求見也只是代表自身,趙競我就不同了,代表的卻是軍方,許長生這就是藉麻辣燙之手,讓他知道要見許真人一面都是極難的,日後就是無法避免和軍方交集,也讓軍方要打起十二分尊重對待自己。

    「麻辣燙姑娘,不知道你需要些什麼?我會盡力而為的......」

    趙競我連連苦笑,如果不是從父親那裡知道千年鬼王的可怕,以及這位許真人在此劫中不可或缺,他恐怕已經拂袖而去了。

    「哦......」

    麻辣燙不由一愣,她走過來時老許哥哥的聲音就在耳邊一直交代,可謂詳盡,可是卻沒有交代過她該向趙競我要些什麼禮物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0 21:33
庸人還真 第一百七十章自體成境

    很快麻辣燙就想明白了,老許哥哥沒有告訴她該向這位趙將軍索要什麼禮物,就是要讓她自己做主,歪著腦袋想了想才道:「趙大叔,麻辣燙不知道該要什麼禮物才好,不過我想把這個禮物送給老許哥哥,具體要什麼,您還是問他好了......」

    「哦?」

    趙競我和陳鼎坤不覺都是一愣,仔細看了這個女孩子幾眼,心中不覺讚嘆,麻辣燙的底細經不起軍警兩方的調查,就連苦在清風山賣了三十年豆花兒的陳鼎坤也已從樓天成處得到了關於她的詳細信息。

    一個初次走出大山的女孩子,居然能夠不起貪念,無時或忘自己的『恩人』,只憑這一點,許長生就算沒白疼了她。

    樓天成還沒資格同去拜訪許長生,兩人便跟隨麻辣燙一路到了清風觀中,此時的清風觀還是舊貌未變,除了一間已經有些破敗的三清殿外,就只有七八間雲房,此時住的都是佛道兩家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普通的小和尚小老道不是臨時伐木成屋,就是住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兩大高手一路走來,被許多道士和尚盯著看,這種感覺還真是有些怪異。

    許長生閉關的雲房也極為普通,不過有道臨時沿著房壁拉起的低矮院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院落。趙競我和陳鼎坤的目光落在院牆上,只見土痕猶新,分明是新建不久,可那牆壁上卻爬滿了枝繁葉茂的山虎子,就如幾十年的老牆一般。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是暗暗驚懼,『傳說上古真人所到之地,能夠令枯木重生、嫩枝老壯,有造化之功,想不到許真人年紀輕輕便已開始參悟造化玄機了?』

    一步跨入小院,兩人更是當場色變,先前的破舊雲房、低牆小院竟然通通不見,四外儘是雲嵐縹緲、天光雲霧、青宵赤光、照影臨身,驟而見白雲漫捲,九萬里罡風呼嘯;忽又有大日破生,照耀天地如輪!兩人面色大變,還以為許長生存了什麼陰惡的心思,要用幻陣迷惑自己,轉頭卻見到麻辣燙就站在自己身旁,正雀躍著說:「好美啊,一定又是老許哥哥弄出來的手段......」

    陳鼎坤忽然停住腳步,雙目緊緊閉合,兩個耳輪急速抖動起來,半晌後才恍然嘆道:「許真人果然好手段,這可不是術家幻陣,而是大能者衝擊任督二脈,自身小周天漸漸成形,已經開始與天地精神相交互,天地即我、我即天地,天人漸漸合一,才帶起如許異像,任何人走進這個範圍中,都會見到這般天地麗景,彷彿直入仙境。」

    仙境分兩種,第一種是為天地生成,先有境而後有仙人駐蹕,道家三十六洞天多半都是如此。

    第二種卻非天地生,乃是先有仙而後有仙境,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昔日有西王母居崑崙,則崑崙為仙境,有萬仙聚集、宴則蟠桃、飲有瓊漿。西王母去,則崑崙不過凡山而已,此為仙境依仙而就,仙去則境消。

    許長生閉關多日衝擊任督二脈,雖未功成,自身法力卻已與天地精神交互,衍生出種種仙境異像來,只不過還遠遠比不上西王母那種上古大能、女仙首領,其境不過方圓十米,前進一步就見雲光嵐影、退後半分還是矮牆舊房,不過就算如此,也讓兩大高手震驚無比。

    兩人越發恭敬無比,慢慢走到雲光深處,只見其中華光百丈,隱隱照定了三個人影,當中的正是一個面貌年輕的道裝青年,兩旁卻是老熟人陳寧和一個圓臉的老道。陳寧和圓臉老道閉著雙眼,似乎在用心感悟著什麼,卻是懶得抬眼看他們兩個,道裝青年則微微一笑道:「兩位先請坐罷,我與兩位道兄祭煉仙劍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如今還分不得心,兩位怕是要等待幾日了......麻辣燙,你也不用離開,這裡有我演化出的天地靈氣,雖然不比真正的天地靈氣,卻對你有許多增益,就按照我傳你的打坐方法,先試著感應奇經八脈。」

    抬眼又看了看陳鼎坤和趙競我,先是點點頭,又微微搖了搖頭,目光中隱有憾色:「可惜可惜,兩位與我道無緣,卻是百年難得的武家奇才,竟然硬生生化生出混元氣勁,通了武家八脈,只可惜趙將軍只是通了五脈、陳前輩也只是通了六脈,這怕還是你三十年遠離廟堂、靜心修煉所得。

    不過兩位年事已高,元氣耗盡,只怕是再難進步了,如今也可在我境中各依本門秘法修煉,至於能否更進 步,那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陳鼎坤和趙競我被他一言點破修為,都是面上一紅,不免有些沮喪,聽到可以留在許長生營造的『仙境』中修煉,頓時心花怒放,早將自己代表軍方、警方來的目的拋到了九霄雲外,此刻只想著要努力修煉,超過身旁的『老對手』一頭才是正經。

    趙競我最會來事兒,忽然對許長生躬身一禮:「昔日有崑崙西王母創崑崙仙境而留天下女仙,從此為天下女仙之師。今日許真君容我在此仙境修煉,便有半師之恩,當受弟子一拜!」說完竟然單膝跪落,行了一個大禮!

    這卻不是諂媚奉承、巴結討好,修行者最重師恩,許長生當初不過是一真道長名分上的弟子,沒得到什麼玄門妙傳,卻依舊顧念師恩,更何況他對趙競我的恩責等於是再春枯木,受得起這一拜。

    陳鼎坤嘆了口氣,卻只是微微躬身致謝,他心中並非不感激許長生,只是性情如此,否則在那場浩劫中也不會把官身都丟了。

    許長生沖二人微微頷首,才對陳寧和虛清道長開口:「爐火已旺,當是吉時,這次祭煉仙劍卻是要麻煩兩位道友了。」

    「不敢,許真人惠我更多,若說感謝,該是我等感謝才對。」

    兩人齊道不敢,同聲道:「恭請真人開爐!」

    「也好。」

    許長生微微點頭,輕輕展動袍袖,叫了聲:「疾!」

    眾人面前頓時光華大放,只見道道瑞氣裹脅著一團火色從雲光中現出,明明距離還遠,卻感熱浪滾滾,如墮地肺陽火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0 21:33
第一百七十一章煉劍

    四大高手全都變了臉色,黃豆大小的汗珠從額上滾落,一個個汗流浹背。趙競我距離最近,一張臉更是紅似關公、倒是平增了幾分威嚴。

    四人或修道法、或是當代武學絕巔、半隻腳踏進了『以武入道』的門檻,按說早就是寒暑不侵的修為,可在這乍露還隱、半在雲光中的一團火色前,卻變得與凡人一般無二,只想找個空調間躲進去才好。

    不過四人卻沒有一個真正想要離開的,都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許真人煉劍的過程。

    其中尤其以陳寧的感慨最深,他是以劍成名,自然也對煉劍之法頗有心得,說是個專家也不為過,可惜明白方法是一回事,實力夠不夠又是另外一回事,有心無力最為可嘆。

    許長生閉關前還是從他這裡詳細學習了煉劍的各種理論和方法,都是道家秘傳中的不二法門,按其行之,可得蓋世神兵。可是又有誰人知道,他這個『老師』最期待的竟然是希望親眼看到許長生這個學生可以煉出一口上品仙劍!

    「這是地肺真火?我這可不是做夢麼?好,太好了!」

    就如朝陽生於海上,那團火色在雲光彩嵐間孕育良久,終於跳脫出來,眾人眼前頓時大放光明,以四人的修為,竟然感覺眼睛刺痛,幾乎無法睜開!

    第一個拚命睜開眼的是陳寧,煉劍的爐鼎是他的,煉劍的法門是他教授的,雖說自己沒本事煉出蓋世仙劍,可這重要麼?他現在已經深深代入了許長生,認定了許長生的成功就是自己的成功。

    眼前是一尊三足爐鼎,通體黑色,似鐵非鐵、似木非木、似石非石,此爐乃是陳寧師門重器,歷史足足可以上溯千年,據說曾先後留於佛道兩門大能之手,經佛道兩家纍纍加持,更有無窮神妙,也因此有了『三德璇璣爐』這個似佛似道的名字。

    只可惜這尊靈爐還是在陳寧老師手中用過一次,煉出了他如今使用的『青楓劍』,自傳入他手後,就再也不曾開爐,材料難以收集只是原因之一,最大的難處就在這爐火的選擇。

    道家煉器可用凡火、天火、地火、三昧火,天火和三昧火流於傳說,凡火用得最多,可那也只能煉製一些小玩意兒,哄哄麻辣燙這樣的小姑娘還差不多,要成大器根本就是妄想。

    所以在天仙之下,第一用火就是地火,也便是地肺真火。此火藏於地心深處,外有毒液岩漿,內藏灼心火毒,不出則已,出則千里廣廈盡為赤地,將會寸草不留!

    雖說三德璇璣爐曾經無數高人加持、開光,自能尋覓真火,可要見其安全的引出來,卻非如山如海的法力不可為,陳寧也不是沒動過心,想要聚集幾位道門中的高手合力為之,可最終還是打了退堂鼓,就是因為擔心無法應付真火之威,萬一弄得生靈塗炭,就算他是道協會長也要被天下修道者聯手追殺!

    此刻見到三德爐中火分三色,首層就如凡火般色呈赤黃,內層如蛋清、最內核心處的火色卻是幽黑如幕,若不仔細觀察,幾乎無法察覺,陳寧幾乎要瘋了,這正是老師當年聯手那一僧一軍裝兩位前輩首長才勉強引動的地肺真火啊!而且那時老師三人為防真火外溢,硬生生為此廢了一見上品法器才得成功,引出的真火也只是拳頭大的一朵而已,哪有眼前這般聲勢?

    「唵!」

    天地母音再次喝出,只見雲光彩嵐紛紛閃動,在三德璇璣爐外豎起了一層護罩,四大高手頓感炎熱全消,紛紛鬆口氣定睛望去,只見許長生鼻端呼出紅白二氣,交纏如雙色彩虹,一頭繫住了爐體下端,一頭卻向自無盡雲光中透下,一朵朵三色火焰正是沿著這條『彩虹之橋』飛入爐中,就好像最高明的雜技演員在玩雜耍一般,看得人眼花繚亂。

    「真的是地肺真火啊,傳說中地仙修為者才有偌大法力勾引地火祭煉仙劍,可是就算是傳說中的大陸神仙,也未必個個都能自體成境,還需要用大法力和各種法器防備真火外溢、造下無邊殺孽。許真人如今不是地仙,卻勝似地仙,當真是舉重若輕啊!」

    虛清道長看得連連感嘆,他和陳寧陪伴許長生閉關最久,自然知道許長生雖然天賦超人,卻還是沒能完全打通任督二脈,並未成大陸神仙,如今最多只算是個半步地仙而已。

    可是許長生體內自分陰陽,清濁二氣溝通天地,現出赤白兩極真元,而且演化出自身仙境,這樣的修為卻是傳說中的地仙也未必能有,面對這樣的妖孽天才,又是欽佩、又有些羨慕嫉妒,只覺在許真人身旁久了怕是自己這百十年來養成的堅韌心性都要被漸漸磨滅,信心都要不足了......

    陳鼎坤和趙競我都是武道出身,不懂什麼天火地火,倒是沒什麼壓力,只是看得十分有趣,兩人正在尋思許長生要用什麼材料煉劍,就見許長生叫了聲:「陳道友,借你萬載石青一用!」

    「許真人,萬載石青早就磨煉成粉,就待此刻!去!」

    陳寧一拍腰間錦囊,引出一道青光直射三德璇璣爐,到了爐頂散成一片青雲,緩緩落入爐中,連續穿過兩層火色,直達最核心的黑色火焰處,黑火青雲方一接觸,爐內便騰起一團青色雲霧,那黑色火焰更是烏油發亮,火色仍烈,卻不 似先前那般霸道了。

    凡人也有大劍師如歐冶子,曾經傳下煉劍法門,需要上等石灰入爐,方能剔除雜質,道家煉劍就高大上的多了,要祭煉仙劍這萬載青石粉是不可或缺的。

    「好!」許長生道了聲好,用手向三德璇璣爐上方一指,立有三團拳頭大小的黑色物質憑空出現,同時落在爐中,先是被青色雲霧包裹,而後一層層下落,先經最外圍的赤黃火色鍛燒軟化、而後被蛋清色的二層火焰煉化成液,無數黑色雜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剝離出來,焚燒化氣,最後只剩下一團彷彿透明的液體,落入核心黑火之中。

    許長生猛地站起身來,連連打出九記手訣,每一記打出,就是一股澎湃法力湧入爐內,那核心黑火便猛烈一分,連續九次後,那團彷彿透明的液體竟然霧化成一團銀白色的氣體,忽的一聲從爐內衝出,就欲四散逃離。

    「呵呵,你本天外一頑石,我花費無數心血、耗費各種珍貴材料,才將你化成一口至精至純的先天金氣,簡直就是你的生身父母一般,你卻想逃走,天下哪有這種好事?給我定!」

    許長生一指這團銀氣,哈哈大笑。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1 21:44
第一百七十二章敢問天下人誰試手中劍

    就是這輕輕一指,自體仙境頓時凝如鐵板,奇的是陳寧虛清道長等人皆可自由行動,唯有這團先天金氣如蠅入琥珀,難動分毫。

    虛清道長緊緊盯著這團先天金氣哈哈大笑:「真君好手段,竟然利用這天外隕石煉出地球上再也無法尋覓的先天金氣,若藉其成劍,確實可以無堅不摧。

    請真君放手施為,我與陳道友當為真君護法,保證無憂!」

    虛清道長也在不知不覺改稱許長生為真君了,這可是對大陸神仙的尊稱。幾大高手親眼目睹許長生自生仙境,溝通天地、成兩極真元,全身法力已經從無形轉為有形,就算不是大陸神仙,那也僅僅只差半步而已,這聲尊稱可是誠心誠意,沒有半分勉強。

    「正要如此。」

    許長生微微點頭,輕輕一拍腰間葫蘆,一道赤紅劍光衝天而起,正是赤宵劍胎,此物見到先天金氣,彷彿有壓抑不住的激動,竟然發出陣陣劍鳴,不等許長生用法,便一頭迎了上去。

    天下萬物自有剋星,像它這種千年劍胎專食先天金氣,而且還是吃定了,眾人只見赤宵劍胎在空中轉了幾轉,便將這團先天金氣一吸而入,劍身跟著劇烈顫抖不已,原本赤紅如火的劍身竟變得隱隱透明,其中不僅有金光四射,更有無數電弧雷霆生滅,就如宇宙之初,有各種自然變化。

    許長生輕喝一聲,後天識神離體而出,徑直投入到赤宵劍中,陳寧和虛清道長都看得目光一凝,露出又是羨慕、又是擔心的神色來。

    如今可不比上古遠古時代,祭煉仙劍幾乎已經成為傳說,陳寧老師當年以『華夏三鼎』之尊、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採集到五金精華,又用無數珍貴材料才煉成一把清楓劍,哪裡有什麼千年劍胎和先天金氣可用?

    拿到此劍後,陳寧足足花了五六年時間,每天用精神溫養、鮮血祭煉,方才身劍相合如用臂指,什麼時候聽說過有人直接將後天識神透入還未最後定形的劍胎了?而且這劍胎之中還有無堅不摧的先天金氣,危險到了極點?

    兩人對望一眼,也將後天識神發出,不過並不敢直入劍胎,一來是怕被許長生誤會,二來以他們的修為也著實經受不住先天金氣,只是靜靜在劍胎外觀察,為許長生護法。

    「這些隕石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星球上掉落到地球上的,老馬也真是會找,煉出的先天金氣果然凌厲萬分,我卻不可託大,需要小心謹慎才是,否則煉劍不成,自己卻被先天金氣所傷,備不住就再也衝不出這赤宵神劍,反倒變成了劍魂,那樂子可就大了......」

    後天識神進入赤宵劍胎後,明明是虛化外放的五蘊六識,卻如肉體般傳回各種痛苦感受,被劍胎中來回激盪的先天金氣切割凌虐,就如同凡人被凌遲碎割一般,當真是痛苦難言,幸虧許長生道心堅定,並未因此精神崩潰,否則當真會被這詭異莫測的先天金氣反煉成劍魂了。

    煉劍把自己煉成了劍,那可是人間第一大悲劇。

    識神回饋過來的信息,是無數的電火雷光,如同神仙遭劫,雷雲深處的劇烈場面。

    許長生『放眼』看去,只見那團先天金氣正在劍胎中四處衝撞,每每與劍胎相撞,就帶起無數雷火電光激射飛濺,哪怕有星星點點濺落在自己『身上』,都如雷齏火燒,痛苦無比。

    只好一面忍住痛苦,一面儘量避開那些雷火正面,從朵朵電弧、片片雷光的夾縫間繞過去,尋找到一片還算『安全』的空間,靜靜地看著赤宵劍胎和先天金氣裝~逼。

    赤宵劍胎與先天金氣互為死敵,一個向內緊收、一個向外衝撞,兩股大力交相激盪,每一次碰撞都要帶起無數雷雲生滅,激起無數電光,每一絲電光弧影怕不都有幾十上百萬伏的高壓?

    許長生就在這個充滿無數危險的區域中,四處遊走躲避,就如同被關進了老君爐內的孫猴子,經受著無盡痛苦,卻也因此磨礪更堅。

    「這是修識神如修金身啊,此劍若成,天下還有誰人是許真君的對手?」

    劍胎外的陳寧和虛清道長面面相覷,看得又是激動羨慕、又是萬分心驚,都知道許長生不成則罷,一旦成就,恐怕就要驚天動地,可是羨慕歸羨慕,換了是他們可萬萬不敢如此行事,這簡直就是找死,一個不小心就要後天識神破碎,任你多高修為也要當場變成白痴。

    一日、兩日、十日、三十日!

    無數次撞擊後,先天金氣漸漸開始依附在劍胎之上,『站在』許長生的角度看去,只見劍胎內壁出現了無數玄之又玄、奧秘難言的符記,就如同人身血管中的無數毛細枝節,不知有幾千幾萬里長。

    先天金氣已經開始向這些『毛細血管』中流動,赤宵劍胎連連震鳴,周身紅光大盛,如大日初升,正在歡呼慶祝自己的勝利!

    就在此刻!機會稍縱即逝!

    許長生的後天識神猛然間分化開來,形成無數的識神碎片、碎屑,瞬間化身億萬,擠進了那一根根『毛細血管』中,一月磨礪,他的後天識神先是與劍胎、先天金氣互不相融,漸漸彼此能夠和平共處,此時卻彷彿是老熟人一般,竟爾水乳交融!從此人即是劍、劍即是人,是真正的心劍相合,卻非陳寧那般血祭靈劍,以劍訣相引的煉劍法門可比。

    「成了?」

    陳寧等人眼睜睜看著懸在空中的赤宵劍紅光大放,原本隱隱透出的先天金氣統統被劍身一攝而入,從此完美融合,心頭都是一驚,『這可是用識神煉劍,人劍真正合一,從此飛劍跳丸、藏劍於內無所不欲,居然真的被許真君成功了!」

    念頭剛過,就見赤宵劍瞬間縮小猶如針芒,在空中遊走了幾圈,最後歸於許長生右耳之中,許長生微微睜開雙眼,笑著看了看面前的四大高手:「多謝陳道友和虛清道長為我護法,三十日苦心祭煉,如今距離劍成只差一步了......」

    「還差一步?」

    陳寧萬分不解:「真君以識神成劍,可謂千年難遇,剛才分明見到神劍分化如意,人神劍三者相合,如何還差一步呢?」

    「劍雖成,卻還未曾開鋒,如何算成功呢?」

    許長生笑著看了一眼趙競我:「我原本準備用幾根蛟骨磨礪劍鋒,不過蛟骨難得,日後還有大用,實在捨不得。現在有了趙將軍在,應該可以省下這些寶貴的蛟骨了。」

    趙競我心中距震,苦笑道:「真君說笑了,我怎麼可能代替蛟骨呢?我......我可沒有得罪過真君,真君可不是要拿我來試劍開鋒吧?」

    許長生望了他幾眼,忽然放聲大笑。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3 19:25
第一百七十三章渡花大師

    已經連續幾天都沒有看到太陽了,厚重的陰霾彷彿在清風山買了房子落了戶,說什麼都不肯離去;而且每天一過中午,飄蕩的雨絲中就帶出了冰疙瘩,噼裡啪啦地砸下來,如今在清風觀走動的和尚都學了個乖,要麼找籐條編個帽子戴在頭上,要麼就時刻打著把雨傘、提防隨時可能打落的冰雹。

    麻辣燙望著天空,心裡一陣陣的壓抑,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靈敏的,她這種少女尤其靈驗,普通人眼中的滾滾陰霾最多是攜風帶雨,可她總能『看到』陰霾中藏著人馬,是種黑色的高頭大馬!馬背上的人物也非常恐怖,像是一團黑煙罩著個灰色的袍子,露出兩隻黑洞洞的眼睛,每時每刻都在對著她笑......

    白鹿抬頭看著天空,雖然『看』不出什麼,卻也有種莫名的心慌,壓低了聲音道:「師妹,這天氣可不對啊,天氣預報都是大晴天,怎麼這大一塊陰雲就總愛壓在咱清風山上?我昨天讓兩個師弟下山去看,下了山走出幾公里就見不到雲彩了......

    明明有風,這風卻是從天上往下刮,讓人心裡都寒了,卻就是吹不動這塊陰雲......我總感覺像是被人給盯住了一樣,全身都不舒服。

    師妹,現在老師和許師兄他們都閉關不出,觀中沒人主持啊,要不,你去許師兄閉關的地方看看?」

    這段日子下來,白鹿這幾個當初從楚都祥雲觀跟來的弟子都看出『許師弟』的不凡,否則這佛道兩家的高人怎麼會一個個的湧來清風觀?前段日子山下還有些神神秘秘的人,近幾日這些人撤了,卻換了爹親娘親沒有他們親的人民軍隊,個個都像戰狼般精悍的戰士們現在已經徹底封禁了清風山,對外說得是『軍事演習』?

    白鹿溜到山下偷窺過,發現這些軍人個個都武裝到了牙齒,甚至還帶著單兵地對空導彈這種和平年代難得一見的裝備,讓他這個曾經的『軍迷』又是驚喜又是惶恐。清風山這是招誰惹誰了?就是個頗有些靈氣的小山頭而已,也會被軍隊看上?太上聖尊......扯吧你就......

    想起那日領著倆老頭兒到老許哥哥雲房的見聞,麻辣燙忽然有些心動,正琢磨著該不該恃寵生驕自做主張去那桃花盛開的地方一探?桃花就是個比喻,那日許長生沒有遮蔽麻辣燙的五感,將美輪美奐的自體仙境完全展現在她的面前,麻辣燙沒上過幾天學,找不到更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那日所見......

    忽聽一陣陣道號喧起、阿彌陀佛震天,足足有十幾名老道和大和尚走出臨時搭建的房屋和帳篷,都是來了好多天的熟人,據白鹿師兄說這些可是當今佛道兩家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還有個一身髒不溜丟兩眼不定總愛偷偷瞄向漂亮女施主和女同道的光頭,走出來就笑著對麻辣燙擠眼睛。

    麻辣燙認出他是那個第一天入觀就跑到觀後烤狗肉吃的花和尚,頓時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別看這和尚賣相不怎麼樣,清風觀裡的和尚道士們似乎都對他頗為尊重,叫他什麼『渡花』大師,麻辣燙才不管他的地位如何,就是感覺這個和尚挺逗的,一雙眼睛雖然很不老實,像是隨時要吃女施主的豆腐,可看到自己身上,自己便立時心平氣和,感覺舒服了很多。

    這些高僧高道走到觀中土場上,紛紛抬頭看了看天,一個個面色嚴肅,一名道者說:「渡花大師,這陰霾分明不是凡間物,應該就是『那話兒』來了......只是對方不顯真身,似乎立意只在示威而已,咱們究竟要不要出手,還請大師示下啊?」

    「哦,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渡花大師看了麻辣燙幾眼後,沖麻辣燙溫和的笑笑,就將目光轉到一個眉眼清秀的女尼身上,越看越是眉開眼笑,漸漸興起,從袖子裡掏出條烤狗腿邊吃邊看。

    女尼知他身份,雖然被看得杏臉微紅、有隨時變成猴屁股的傾向,卻沒說什麼,旁觀眾人卻盡數無語,紛紛腹誹你還有完沒完?天天不是盯著女尼看就是盯著女道姑看,這也就罷了,那狗腿還能掏完不?今天掏一根、明天掏一根的,自從這位大和尚來到,清風山的野狗都要被滅門了......

    「嗯嗯......」

    渡花大師一口狗肉一口濁酒,滋味很美;再看上一眼年輕女尼,滋味就更美了,哪裡還有時間回答方才那個道者的話?

    那道者看來也是個年高長者,不覺有些微怒道:「渡花大師您也是有......道高僧,也該收斂些了罷?如今許真人和陳會長他們都在閉關之中,這觀中就以你的身份最高,好歹也是當今佛協會長啊!您若不肯主持此事應付危機,說不得我道門就要出手了,這清風山原本就是三清之地,也不算對您不敬!」

    「阿彌陀佛,道友讓貧僧主持什麼?」

    渡花大師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女尼身上拔了出來,指指空中陰霾:「莫非是指這片陰雲麼?哦,看起來確是有些古怪......」

    眾人絕倒,這都幾天了?您才看出來有古怪啊......不過想想傳說中花和尚佛法廣大,以及他身後那位華夏第一神僧,卻是沒人敢笑,都跟著連連點頭:「古怪,是有些古怪......」

    「善哉善哉,就讓貧僧看看這古怪何來!哄媽咪媽咪哄,哄啊哄......」

    渡花大師一拍光頭,睜著對迷離的佛眼望瞭望天空,足足看了有小半個鐘頭,忽然掉屁股就往雲房裡跑,一面跑還一面叫:「阿彌陀佛我的佛啊,這主兒太厲害,和尚惹不起,和尚惹不起啊!」

    站在土場上的佛道兩家高手正在等待這位神僧高徒佛協會長大顯神通降妖除魔,誰料形式忽轉,頓時眼鏡跌碎了一地,這什麼人啊?這就是傳說中降生有佛音繚繞、天女散花,華夏第一神僧主動上門收的弟子?當今佛協的會長?大和尚們無不臉紅,感覺佛家的臉皮都被這位會長大人給丟光了。

    麻辣燙也笑開了花,望著渡花大師狼狽逃竄的背影,咯咯咯地笑出了聲,銀鈴般動聽。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4 20:47
庸人還真 第一百七十四章仙家之算

    許長生伸出右手微微一扯。

    美輪美奐的自體仙境立時被拉扯下一塊,現出外面的景物來。

    看到滿天的古怪陰霾,四大高手都是面色一變。陳鼎坤和趙競我還好些,都是以武入道的高手,對這些術法所知不多,只是感覺天象古怪,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陳寧和虛清道長卻都是面色凝重,虛清道長嘆道:「這是玄陰重煞之氣啊,能遮蔽天日,黑山暗林,令籠罩範圍如同陰域,鬼兵鬼將將可如常行動!

    能施展此術者,必為鬼中之王。而且這隻鬼王只怕還不是一般的鬼王,應該是其中的大成者!」

    此刻許長生剛好見到花和尚抱頭鼠竄的場景,不覺微微一笑:「道長何出此言?」

    他功力雖高,卻是個『初入道門的新嫩』,說到閱歷見識,未必及得上虛清道長這種百年老怪物。

    「許真人有所不知啊......所謂陰陽相隔如天塹,就算鬼王這種大成者也不敢長期顯於烈日之下,所以才有這『黑山暗林』之法,托庇行藏。

    可要施展此法就要動用他千年積累的陰城之力,一旦祭出,陰城之力就要不停消耗方能抗衡烈日陽罡。除此之外,陽間之陽也是他的最大剋星。

    所謂陽間之陽,實為天下之運也。如今我華夏立國不過六十餘年,國運尚算昌隆,這鬼王居然敢如此犯險,足見不是尋常新晉,而是鬼王中的大成者。」

    聽到這裡,趙競我忍不住插言道:「真君法力無邊,想必可以輕退此鬼王罷?」

    陳寧和虛清道長對望一眼,都是暗暗搖頭。

    道家所謂天、地、人、鬼、神五類仙家,其中天、地、人三類仙是指人類和鱗毛羽昆中的其它生物修道,以天仙最高、地仙其次、人仙再次,階層分明。

    而神仙與大陸神仙又不同,後者指的其實就是地仙,神仙則是香火之神。比如歷史上被萬民敬仰的名將名臣一靈未泯不入輪迴、不入鬼道,直接成神,有名的就是關二爺。

    而鬼仙則最為獨特,專指鱗毛羽昆死後未入輪迴,不寄託香火,只以陰身修煉,能凝固如生人,日行陽罡之西、笑傲一方陰城者,皆可稱鬼仙。鬼仙卻非是階層分明,只是一個統稱,因此鬼仙中的巔峰修為者甚至可比天仙!普通鬼仙也非人仙可敵,至少要是地仙方能抗衡。

    眼前這隻鬼王能夠發動陰城雲鎖清風山,無視華夏氣象、烈日陽罡,就算還未曾踏入鬼仙境界,那也是個『半步鬼仙』了。陳寧和虛清道長都知許長生是千年未遇的天罡真人,可無論許長生如何厲害,終究未能完全打通任督二脈,要抗衡這隻鬼王只怕還有些勉強。

    「這次招惹鬼王,緣起於程圓圓和令郎。鬼王分身也是在程家被誅滅,按理來說,他發動之時第一要做的就是血洗程家。

    至於我麼......也算是他當前大敵,他才會以玄陰重煞鎖住清風山,一是示威於我、讓我打消幫手程家之心,二是要令我分心,無法一舉突破任督二脈,成地仙之基。」

    許長生破開自體仙境後,便微微閉起雙目、不言不動,周身雲光瀲灩、似虛似幻。四大高手親眼看到一股靈光從他頭頂冒出,輕輕落在掌心,被他揉成千絲萬縷,分別投向四面八方。

    偶爾有一根靈絲掠過眾人,四大高手都覺心中一寒,情不自禁看向許長生,只覺自己那點私藏的心事都被許真君看了個清清楚楚。

    許長生閉目許久,小半天后才緩緩睜開雙眼,輕輕擦去額上汗水,看了看趙競我道:「所以清風山比起程家要安全多了,趙將軍在我這裡是非常安全的,不必擔心。」

    「我......」

    趙競我一時無語,他入了清風觀後才知兒子曾經來過,不過被許長生曉以大義又請回了程家,說是趙子傑既與程圓圓相知相愛,當此大劫來時更應相互守候,比起程家,清風山高手如雲,卻是不用他來幫忙......

    如今許真君又說鬼王真正要血洗的乃是程家,清風山卻要安全許多,這怎麼聽都像是在坑害兒子啊?有心想要詢問,卻懾於許長生實力,堂堂一位華夏中將竟然未敢開口。

    「到了我和鬼王這種修為,已可略略窺算對手,不過他在算我、我也在算他......」

    許長生輕輕揚手,自體仙境重又彌合,笑道:「那日我滅了他的分身,他想必也知些厲害,所以不做足充分準備,是萬萬不會突襲程家的。而我苦修多日,雖煉成仙劍,卻至今不能徹底打通任督二脈,也無把握勝他,所以此時不可前往程家,如此一來耽誤修行、二來會令鬼王以為我要力護程家,只會提前與我決戰!」

    四大高手聽得微微點頭,大概明白了,許真君和鬼王現在是麻桿兒打狼兩頭兒都沒把握。

    「我離開程家於清風觀閉關,會令鬼王以為我未必力護程家,他雖顧忌與我,在準備不足前也不會前來清風與我決戰。我一日在清風,他便一日不敢忽視,沒有『萬全』把握也絕不會攻擊程家,反正程圓圓又未曾逃走,現在更多了令郎這個生死鴛鴦,鬼王更是放心。

    不過此鬼狡詐無比,知我閉關突破,便要用種種手段擾我心境,未來一月只怕還有厲害手段,我此時無法出關,就要靠各位助我抗敵了......」

    陳寧忍不住道:「這一個月的時間,真君有把握打通任督二脈麼?」

    「本來是極難的,不過此次遇到這隻鬼王,說不定反成我的助力。」

    許長生看了看面前的四大高手,微微一笑:「趙將軍......」

    趙競我忙站起身道:「請真君示下。」

    「趙將軍是我華夏功臣,又非修道之人,不必如此恭謹,那日我話只說到一半,便入定謀算那隻鬼王,卻讓將軍好 疑惑。如今我就告訴你答案吧......」

    趙競我苦笑道:「真君只要不拿我試劍就好了,這幾天趙某都在擔心呢。」

    許長生哈哈大笑:「自然不是拿你來試劍,我還是華夏人,一天不成天仙也要受到法律約束,怎敢傷害你堂堂中將?不過此事太過機密,語不入第二人耳,甚至不可以傳音之法相告,我會將心意印入將軍腦海,令將軍心知。」

    說完深深看了趙競我一眼,趙競我全身一顫,眼睛瞪得越來越大:「真君......您這可不是開玩笑吧?這......這這這......」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4 20:47
庸人還真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人間鬼域

    渡花大和尚居住的雲房都快成清風觀的熱點了,外面密密麻麻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憤怒』的人群,這些人不是和尚就是老道,本來一個個都是養性功深的修行者,此刻卻是滿懷恨鐵不成鋼的怨念。

    清風觀上空的厚厚陰霾正在緩緩下壓,原本雞卵大小的冰球已經變得拳頭大小,和尚道士們臨時搭建的木屋和帳篷早就被砸塌了,只有清風觀的幾間雲房還能勉強維持不倒。

    這時候已經無法藏私了,沒頭髮的大和尚靠編織的藤帽和雨傘已經無法阻擋冰雹的襲擊,就算是束髮頂冠的道人們吃上一記也保證會紅白飛濺。現在出門要不就是頂塊足夠厚的木板鐵板,要不就是展現絕學,以護體真氣抗衡。

    站在渡花和尚門外的老道和尚都不簡單,有人當場引符化為金光護住腦袋,有人直接外放內家真氣,大和尚們最為可觀,由佛門護體禪功保護的光頭和圓溜溜的冰雹直接撞在一起,腦袋自然完好無損,冰雹卻粉碎成渣,佛家鐵頭功終於是派上了用場。

    幾十個光頭被冰雹砸得砰砰做響,雲房裡透出的卻是狗肉和美酒的香氣,大和尚們個個憤慨無比,佛號叫得震天響:「阿彌陀佛,我等眾僧乞請渡花禪師主持大局,禪師若不肯出,我等便不退去。」

    老道們一面盯著緩緩下壓的陰霾,一面偷空去看這間雲房,都覺有些無奈。要不是陳會長和虛清道長也同許真人一起閉關了,道門沒有前輩高手主持,又哪裡需要求這個禿驢?

    一個青年道士似乎有些忍不住,伸手去拔背後的桃木劍,卻被道友一把拉住:「那陰霾日漸下壓,已可見其中有鬼聲啾啾,正不知道有多少鬼怪藏於其中。對方遮蔽天日,用得正是『黑山暗林』之法,可見實力強悍,你我抗衡不得。

    如今我道家幾位高手都在閉關,要頂也是大和尚去頂,何況道佛兩家雖有矛盾爭鬥,如今卻正是同舟共渡的時候,渡花大師身份最高,按理也該他來主持大局才是。道友切莫唐突,平白為你雞鳴觀惹來麻煩......」

    年青道人恍然大悟,忙收回手壓低了聲音道:「多謝道兄提醒。」

    「哪裡哪裡,你我都是北三地來的,正該相幫相助才是。清風觀高手如雲,佛道兩家協會的會長都來了,甚至還驚動了軍警兩方面的特殊部門,你還怕會吃虧麼?咱們這種身份只要保護好自己,跟著增長見聞就好了,千萬不要去做出頭鳥......」

    「太上聖尊,道友之言大善......」

    麻辣燙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沒去打擾老許哥哥,這些天她也見識了不少修道者,耳濡目染之下,也漸漸知道修道者閉關修煉既重要又危險,比起老許哥哥的安全來,清風觀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這裡有好多『高人』,憑什麼一有事情就讓老許哥哥出頭?這是少女的一些小心事。

    白鹿頂著個一米多長的破門板,將自己和麻辣燙統統護在門下,偶而低頭看到麻辣燙的素顏,心中就是一陣莫名的旌動,感覺麻辣燙師妹的臉蛋又紅又潤,如珠如玉,怎麼看都看不夠。

    忽然心頭一陣迷糊,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一些,嗅著麻辣燙身上的處子幽香,心臟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竟然生出一個念頭來,『觀裡都說麻辣燙師妹是許師弟的人,可許師弟是什麼樣的人物?連這些佛道兩門的高人都說許師弟遲早都是大陸神仙中人,這樣的人物就算要找個異性道侶,總也要講究個門當戶對,麻辣燙師妹可未必配得上他吧?

    我是道門中人,可不比那些大和尚,就算找個異性道侶也沒人會說什麼?何況如今這個世道就連大和尚也不見有多老實了,那位渡花大師還是佛家協會的會長呢,還不是整天眼花花的,吃狗肉、喝酒,誰又見他守過清規戒律了?

    這些天許師弟在閉關,那些師兄弟也在忙著招呼這些『客人』,獨有我與麻辣燙師妹走得最近,這可是個好機會啊,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白鹿年少時就跟隨一真道長出家修行,素來謹慎小心,有定力、有修持,也能待人接物,否則他也不會擔任清風觀知客一職了,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中忽然升起一團火熱,肚子裡又好像多了很多毛毛蟲,爬啊爬的好癢,而且還是癢到了心裡,漸漸望著麻辣燙的一雙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癢』的人可不只是白鹿一個,上次那個送了麻辣燙四粒黃豆法器的悟真和尚正掂著腳尖往一名女道姑的身後挪移,靜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到了道姑身後,就呆呆地望著人家潔白如玉的後頸看,看著看著居然還流口水......

    這場景被一名老僧看到,大喝一聲:「悟真,你敢起銀念!」

    不由分說,揚掌就向悟真劈去,掌勢方起,便帶起陣陣梵音禪唱,赫然是佛家的護法金鋼掌,這是十打十的外門橫練功夫,威力可開山石,從來都是對敵降魔之用,對自己人招呼卻是罕見。

    「道兄且慢,此事大有古怪!」

    一名黃衣道士就站在悟真身旁,見老僧突下殺手,忙揮動手中拂塵,擋下了他這雷霆一擊,老僧方才霍然驚醒,想到自己方才妄動殺心,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抬頭看去,只見空中陰霾正自滾滾下落,或許是因為距離地面更近的原因,之前還只是緩緩下落,如今卻是勢若奔馬一般,透過無數寒雨冰雹望去,只見那陰霾中隱隱現出各種鬼形,啾啾鬼聲如潮似海,滾滾直入耳鼓。

    「貪心鬼、暴氣鬼、可憐鬼、被殺了千刀的死鬼、利鬼、欲鬼、色~鬼!阿彌陀佛,大事不好,這是陰城壓頂,萬鬼列陣,大家快隨我撤下山去!」

    老僧看得目瞪口呆,口中連誦佛號,此刻觀中早已大亂,他這等前輩高手還略略好些,有一些後輩精英子弟原本是跟隨師長來這裡光納人脈、增長見聞,卻哪裡禁得住這萬鬼大陣的威壓?有大和尚跑去追女尼的、有仙風道骨的道長去拉扯心中久儀的同門師妹的、甚至還有大和尚摟著某位道長眺望被被山的......

    有以武力相加,要強奪同門法器的;有平白無故暴跳如雷,看誰都有氣的;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陳說自己是如何如何不幸,如何不被同門師長看重的......

    空中陰霾還未盡數壓落,清風觀中已成人間鬼域!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4 20:48
第一百七十六章 破爛流丟一口鐘

    「哄媽咪媽咪哄,哄啊哄......和尚命苦啊,就不該聽信損友之言到這裡來,姓陳的,就算是陰城之影,你也不能讓和尚一個人扛罷?」

    人影閃動,穿著那件破爛流丟一口鐘的渡花大師撞出門來,口裡埋怨歸埋怨,手下卻是絲毫不慢,右手一抖,頓時滿空香氣撲鼻,卻是一根油汪汪的烤狗腿被他扔向了空中。

    眾人瞪眼看著這只幸運的狗腿被一團金光包裹,狠狠撞上了壓頂而來的陰霾,頓時歡呼起來:「是渡花大師,大師總算肯出手了!」

    「太上聖尊,渡花大師既已發動,我等道友當隨其後,既然不是陰城本體,想必那鬼王也未曾親來,有大師率領,我等或可抗衡。」

    眼見那隻黃燦燦的烤狗腿在渡花和尚的佛門秘法加持之下,忽然漲大如山嶽,一腳踹在了空中陰霾上,頓時將滿天烏雲擊出一個大洞,其中無數鬼魂哀號後退,原本密佈鬼音的天空竟然為之一靜,被萬鬼齊唱迷惑的年輕弟子們頓時清醒過來,迅速接了師門長輩的靈符法器,護住了心神。

    只可惜渡花大師有慈悲之心,這山嶽般的狗腿一擊只是驚退擊傷了藏在陰霾中的鬼體,並沒有誅殺一個,佛門眾人看得口念阿彌陀佛,道門中人卻是連連搖頭、暗呼可惜。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諸位道友且助貧僧一臂之力,阻住這陰城之影!此雖非陰城本體,卻也是那鬼王以大神通引來的一道投影,陰城中的玄陰重煞,萬千鬼體,卻非虛妄,若被其觸及身體,縱然是人仙之軀,也要被打落修為!」

    渡花大師的目光從麻辣燙和幾名俊俏出眾的女尼女道面上掃過,大袖一展,將她們統統攝至身旁,沉聲道:「清風觀遭遇大劫,你等不可離開我身旁三尺之地!」

    「哦......」

    幾名美女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覺這三尺之地有點擠。不過渡花大師是這裡身份修為最高之人,能得他庇護自然是大好事,大家都沒啥意見,擠擠就擠擠吧......

    只有麻辣燙皺了皺小鼻子:「老許哥哥比你厲害多了,人家才不要呆在你身旁呢......」正想要離開,忽聽空中響起無數鬼嘯,仿如金戈裂石、鏗鏘刺耳,聽得人心煩意亂,只見大和尚一振雙肩,道道金光將自己和另外幾個女子籠罩在內,頓時就好受多了,這才打消了去意,『原來這個色色的和尚還是很有本事的,我就暫且呆在他身旁好了,這樣就不會受到傷害,讓老許哥哥出關後還要為我擔心......』

    此刻空中陰霾距離清風觀不過數百米遠,抬頭看去,彷彿觸手可及;陰城投影漸漸顯出真容,卻是一個巨大的古時都市模樣,有城牆、護城河、吊橋、女兒牆、馬面......

    城門內外川流不息,走得都是些形形色色的鬼物,一個個或面目猙獰、或神色詭異,齊齊望著觀中諸人,露出森森冷笑;那城牆上下,更是有執戈待戰的兵士,又分步騎弓射,前有陰將統領、後有鬼帥運籌,漫漫延延,竟不知有幾萬之數!

    觀中的佛道高手一個個面色煞白。能到這裡來的都是修行界內有頭有臉的人物,說到閱歷見識只怕個個都要在許長生這位天罡真人之上,自然知道陰城中出現了陰兵鬼將代表著什麼,更別說這陰城投影宛如真實,其中的陰兵將帥顯然訓練有素,都是精銳之選!

    「阿彌陀佛,都在呆望什麼!有什麼法器法陣,統統給和尚拿出來,那幾個閉關裝死的傢伙一日不出,我等就要力抗這陰城投影一日,失敗了全要完玩!菠蘿菠蘿蜜,哄媽咪媽咪哄、哄啊哄!」

    渡花大和尚口中宣唱,忽然歪歪斜斜踏出七步,用手一指天空,叫道,『天上地下,我佛獨尊!』那條烤狗腿頓時一變,通體金光燦燦、馨香撲鼻,竟然在空中豎立起來、步步前行,每一步踏出,都生出一朵金蓮。

    「好傢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狗腿子?」

    一名年輕道士躲在師長撐起的法器中,喃喃自語,透著輕浮。果然話音未落,就被師長狠狠敲了下腦袋:「胡言亂語,這分明就是那和尚的第一護身法器,至於為何弄成狗腿模樣......這是高人諷世之意,你修為淺薄,如何懂得?」年輕道士偷偷望向師尊,見師尊嘴角含笑的樣子,心中頓時一鬆:「弟子知錯了。」

    此刻那條雄糾糾的狗腿已經在空中兜了大大的圈子,撒下無數金蓮,一朵朵金蓮展開,顯出了紫金缽盂、九錫禪杖、佛骨舍利、沉香念豬、法劍、法鈴等佛門至寶,就如滿天星斗般按序排列,道道金光衝天而起。

    渡花和尚沉喝一聲:「結陣!」將肩膀一抖,身披的那件『破爛流丟一口鐘』頓時離體飛起,晃眼化成一件大紅色袈裟,上有金絲銀縷、珍玉寶石、明珠法符,見風便暴漲開來,最終化成一片紅雲,下有無數金光法器托在空中,就如一個巨大的護罩,將清風觀牢牢守護在內。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空中一片金紅色光芒死死抵住了陰城投影,原先無孔不入的啾啾鬼聲也被陣陣梵音禪唱壓制,頓時心頭一鬆,一些佛道門中的前輩高人望向渡花的目光已帶了些許驚懼。

    法器可與鬼王千年奠基的陰城不同,陰城厲害,那是借用了其中萬千鬼物之力,法器卻全靠自身法力驅動。渡花大師一襲袈裟護道觀,這等於是以一人之力抗衡陰城,必然是調動了部分天地偉力,這可是人仙境界的修為,就算不他還不是人仙,也已經無限接近了這個境界。

    只怕許真人和陳寧會長他們一日不出,這清風觀就要靠這個和尚來庇護了......

    「各位同道,這鬼王太過兇猛,當真是法力滔天,此刻降臨清風觀的雖只是陰城投影,也非人仙可敵!渡花大師一人或力有不逮,此刻我等不能再存藏私之心了,請將法器法陣全部放出,助大師立抗頑敵,等待許真人他們出關!」

    一名白髮白鬚的老道長當先出手,一連放出十幾道靈光雷符,化成十幾條靈蛇般的雷光加持在渡花大師的袈裟之上。

    眾人回頭看去,正是當今正一教下輩分最高的一雷道長,陳寧和虛清道長一日不出,清風觀的道家高手就當以他為尊!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6 00:13
第一百七十七章 許長生的秘密計畫

    「一雷道長都發了話,我等再也不可觀望了,否則只怕清風觀當真難保......」

    幾名道門中的前輩紛紛出手,各種保命護身的法器飛向空中,一層層寶光加持在袈裟之上。

    除了隱身世間的老怪物級別和閉關未出的許長生等人,眼下幾乎就是華夏佛道兩家的精英齊出,哪個還沒有幾件護身的法器法陣?一時間渡花大師的袈裟上寶光堆疊如山,狠狠撞向陰城投影,竟將其撞退了數百米,眼見陰城投影一陣模糊,其中的陰兵鬼帥發出陣陣哀嚎,有些被佛道兩家法器寶光擊中,縱有陰城護庇也灰灰了許多。

    佛道兩家恩怨已久,甚至歷朝歷代的文人墨客都難免要捲入其中,偏佛的許仲琳寫了本封神榜,讀者滿眼看到的都是闡截兩教兄弟鬩牆,好端端的十二金仙硬是被拎出去幾個化身為佛教的菩薩。西遊記算不上崇佛滅道,卻也點滴現出兩教爭鬥,最後的贏家貌似還是西天大雷音寺。

    自南北朝後,佛教大舉入侵華夏,道門就早早顯出頹勢來,若不是宋明間出了兩位崇道的皇帝,恐怕連今天這點氣象也無,越是到了近代,道門就越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這份幽怨可是埋藏的久了。

    如今好容易出了個許真人,讓陳會長都甘為驥尾、令天下道門看到了一縷希望,卻偏偏閉關不出。

    清風觀遭劫,結果還要大和尚出頭,道門眾人口上說著讓渡花大師主持大局,其實還是存了讓花和尚打頭陣的心思,和尚叫得雖凶,也沒幾個想真正賣力的,如今一雷道長出頭,這才紛紛出手。

    清風觀上的百餘名佛道高手齊心協力,一時竟佔了上風,漸漸定下心來,『原來這陰城投影也不過如此,我等怕他何來?』忍不住就要指揮法器乘勝追擊,卻聽渡花大師一聲沉喝:「阿彌陀佛......各位道友切莫冒進,速速收斂法陣!莫要中了那鬼王算計!」說著雙掌一合,周身放出金光彩霞,將麻辣燙和幾名女尼女道緊緊守護。

    「渡花大師只怕是太過謹慎了......不對,大家小心!」

    渡花大師話音未落,就見方才那被佛道眾高手逼退百米的陰城投影忽然變得比先前更為清晰真實,城頭之上的陰兵鬼將驟然多出了數倍,眾高手還未及反應,就聽一聲鬼嘯,萬箭齊發,一道道陰箭離弦而起,當空化為道道黑氣,在空中聚合如山嶽,狠狠撞向眾高手放出的法器陣光!

    清風山上空頓時響起了一連串的霹靂震響,竟有一些佛道法器破碎,法陣也跟著動搖殘破。

    「快快收回法器法陣,我等修為不夠,必須憑藉渡花大師的寶貝法陣方能與敵對抗,輕敵冒進,就是如此下場!」

    佛道眾高手後悔不迭,一個個手忙腳亂的收回法器,依託渡花大師的袈裟法陣,這才勉強穩住陣腳。只見那陰城投影再次下壓逼來,每隔半息就有數以萬計的陰箭黑煞射來,自己的法器法陣距離尚有數尺就震動不已,完全不是對手,好在每逢此時必有一陣金黃色佛光從袈裟大陣中刷起,卸去了對方九成威力,他們才能勉強抗衡。

    這就是人仙級別的修道者實力麼?佛道眾高手望著那個平日裡荒誕不經的花和尚,心中都是一陣陣的敬畏,幸虧清風觀中還有這樣一位前輩高人,否則就憑他們這些人,怕是無法堅持到許真人出關了。

    ***

    「真君,雖然只是陰城投影,只怕佛道兩家的高手也堅持不了太久了,渡花的實力我知道,比我也只在伯仲之間,光憑他一個人怕是也難堅持太久,要不貧道先出關,有我的青楓劍在,那鬼王休想只憑一個陰城投影就攻破清風觀!」

    外面打得天翻地覆,此刻在自體仙境中,許長生卻還是那副安之若素的模樣,半閉雙眼,似定非定。

    一紅一白兩極真元從他的額前後頸透出,於頭頂處形成了一個太極圖案,代表著任督二脈已有貫通之像;只不過這張太極圖的陰陽雙魚還不夠圓滿、尚難運轉如意。

    陳寧陪伴他日久,知道以他此時的修為並不怕外音打擾,因此才會發問。

    許長生睜開雙眼,看了看他:「鬼王千里投影,策動陰城,不過是向我施壓而已,卻沒有全力出手,陳會長一出,反倒會激得他全力施展,那時連你也會有危險......」

    陳寧急道:「那怎麼辦,難道就任由外面的佛道高手被他如此壓制?萬一清風觀被破就說什麼都晚了。」

    許長生只是微笑:「趙將軍,你的人還在山腳下麼?」

    「是,特一團是我親手訓練的精銳部隊,如果真君需要他們效勞,隨時可以調動。」

    「這場大戰他們是插不上手的。還算你謹慎,沒有讓他們上得清風山,否則難免會有傷亡。

    眼下還不是真正大戰,在山腳下還不會被波及,過些日子可就難說了,你立即下令,讓他們外撤五里,布下封鎖圈,與警方特案部門的人一起行動,禁止任何人接近!

    另外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拿上我的靈符,現在就離開這裡。鬼王此刻正一心催動陰城投影,有這道靈符在手,他是無法發現你也算計不到你的。

    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那件事』可以保證實施麼?」

    陳寧和虛清道長頓時豎起了耳朵,許真君也不知道交代了這姓趙的什麼,令二人十分好奇。

    趙競我點頭道:「既然是許真君的要求,趙家說什麼也要辦到,若是我不行,就去請父親出關,有他老人家出面,華夏還沒有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

    「那就好,就在此時,你去罷。」許長生手一揚,一道泛著紅白二色光華的靈符飛入趙競我手中:「撕碎它就可以了,一個月內,保證那鬼王也無法窺探到你,更別說算計到你我的計畫......」

    趙競我點點頭,隨手捏碎靈符,頓時有兩色光華沒入他體內一閃不見。

    陳寧和虛清真人看得唏噓不已,原來到了許真君和鬼王這種境界,彼此爭鬥就已經不是完全靠法力法器了,都要彼此算計對手,一個漏算就難免有滅頂之災,想想都可怕啊。

    許長生看了看二人,微笑道:「不急,時機未到。我此刻若是出關自可輕易擊破這陰城投影,可也會因此誤了我的大事。兩位也是一樣,不得我同意,萬萬不可走出這間雲房。」

    陳寧和虛清道長彼此對望一眼,只得點頭稱是。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7 19:39
庸人還真 第一百七十八章一軍裝

    如今最可憐的就是渡花大和尚,許真人遲遲不出也就罷了,就連陳寧、虛清道長這樣的高手也不見蹤影,有人曾大著膽子前去許長生閉關的雲房,想要拜請許真人出手退敵,結果走進後就天旋地轉,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莫名其妙就走了出來,竟是不得其門而入。

    佛門中人如今個個都像是驕傲的大公雞,道家弟子卻是滿面羞慚。真是沒什麼面子了啊,清風觀好歹也是道家所屬,結果還要靠大和尚護住山門,說出去不得讓天下光頭笑話死麼?

    不覺又是半個月過去,山下的大兵都撤出了幾里開外,四處佈置警戒線硬說是軍事演習禁區、不許任何人入山。

    這種謊話騙得過普通老百姓,X的喉舌們也個個心領神會不像國外的新聞媒體總愛跟政府搗亂,可是卻騙不過觀中的佛道兩家精英。如今渡花大和尚罵得最兇了,每天都要跺著腳埋怨許長生和陳寧,說自己成了華夏的棄兒;幸虧他師傅就是華夏開國三鼎中的一僧,否則大和尚脾氣上來說不定連開國三鼎都得一起埋怨,鬼王出山這麼大的事情國家不是不知道,那些接受國家供奉的隱世高手都到哪裡去了?讓他一個『小和尚』獨力支撐算哪家的道理?

    「哄媽咪媽咪哄,哄啊哄!」

    眼看陰城投影中陰箭齊發,更有城門大開,衝出上萬名陰軍鬼騎,一個個揮舞長刀斬在佛道高手齊力撐開的護觀法陣上,又有許多法器應聲破碎,就連一雷道長布下的雷罡法陣也一陣動搖,竟然被一股鬼騎衝入,斬破了核心雷球,渡花大師面色一變,連吐九字真元,這才拚命維持住了那件寶貝袈裟,只是陰城投影卻又下壓十幾米,眼看距離清風觀已經不足五十米距離,是真正的壓到頭皮上了。

    「大師辛苦了,大師請繼續努力。」

    見大和尚臉都白了,額頭上更是冷汗如泉,觀中最俊俏的女尼女道們連忙上前,上酒的上酒、拿肉的拿肉,軟語鶯聲、切切慰問,大和尚看到這些花朵兒一般的女修,這才慢慢面色轉緩,漾起一絲紅潮。

    麻辣燙現在也很關心大和尚,知道老許哥哥一日不出,清風觀還得靠這位眼花花的大師呢,忙將一串洗好的紫葡萄送到和尚嘴邊,柔柔地慰問道:「大師辛苦了,大師還行麼?」

    「彌陀佛,行!怎麼不行?本大師什麼時候不行過?」

    渡花大師鯁直了脖子,暗中嚥下一口險些奪喉而出的鮮血,看看麻辣燙,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丫頭,你不是答應過和尚麼,什麼時候去叫你的老許哥哥出來啊......」

    「去了,可也跟那些師兄師姐一樣,轉了幾個圈子就走回到原地,老許哥哥看來是還要些時間呢......」

    「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算是被這幫臭道士給坑慘了。 」

    渡花大師苦笑一聲:「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

    燕京,燕山之巔。

    這是一處獨自建在山巔的中式庭院,紅磚碧瓦、飛宇長簷,院落不算很大,內外不過才三進的樣子,卻不知為何會給人一種庭院深深、侯門如海的感覺。更有一樁異處,再大的山風進了這棟庭院也會突然消失,就彷彿是被某種力量直接卸去了一般,院中片塵不起,靜謐的好像是一幅歷史畫卷。

    在這座庭院的大門處,兩名戰士如同標槍般面對面站立,古井不波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只有兩雙眼睛中透出彷彿看到了希望的喜悅。

    就在半個小時前,趙家當代最傑出的趙競我將軍匆匆走進這座庭院,見到趙將軍的時候,兩名戰士激動的險些就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這可是趙競我啊,華夏軍方的傳奇、當代戰神,而且這位傳奇戰神一出現,華夏軍方最大的傳奇人物說不定也要現身了!幾乎每一名被趙家選上的兵王都聽過華夏三鼎的傳奇故事,身為軍人,他們自然不會對道士和尚感興趣,只會將那位活著傳說中的軍裝老者當成畢生追尋的偶像。

    希望過後就是疑惑,回想起趙將軍神色匆匆的模樣,兩名戰士無法想像在華夏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趙將軍如此匆忙,竟然來到『居庸院』求見正在閉關的趙元帥。

    趙競我一連穿過兩層院落,來到內院門前,卻沒有敢擅自進入,壓低了聲音道:「父親,竟我有緊要之事面告,不得不打擾父親閉關。」

    過了約有十分鐘左右,庭院內傳出一聲嘆息:「真是天意啊......進來吧,如果不是緊要之事,定要狠狠責罰你!」

    「多謝父親。」

    趙競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進庭院,在院中的桂花樹下,一名軍裝男子負手而立,正靜靜地望著他。

    這名男子穿一身上個世紀的橄欖綠軍裝,頭上紅星閃閃,白面無鬚,皮膚潔淨如玉,連半點瑕疵也無,看上去最多也不過三十歲,倒像是趙競我的弟弟一般。不過那雙眼睛卻如幽谷般深邃,不知道藏有多少歲月,隨意望人一眼,便彷彿看到了人的內心深處。

    趙競我雙手垂放胸前,微微低下頭,就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般:「父親,競我打擾父親苦修,實在有罪......」

    「不要廢話,說說你的『緊要』之事吧,如有虛言,你這個將軍就不用做了,到燕山背後面壁十年。」

    「父親,華夏有鬼王將出,如今正以陰城投影圍困無數佛道高手。」

    「哦?」

    軍裝男子目光微微一動,便又變得古井無波:「只是如此麼?鬼王者,陰間之序也,宇宙開闢,有陰有陽,彼此互不相犯。

    我等陽間人無故不去犯他,他也沒理由來犯陽間,如果敢逆天而行,以我華夏國力,消滅一個鬼王也不算太過困難,這就是你所說的『緊要』之事,竟然要因此打擾我閉關修煉?」

    言下之意,竟然沒有將鬼王出世放在心上,不過如此而已。

    「父親有所不知,這件事其實源於程家一個後代女子,以及......以及小傑......」

    「與小傑有關係?」

    聽到孫兒的名字,軍裝男子終於動了顏色:「你仔細說來。」

    「是......」

    趙競我將事情源源本本細說了一遍,其間自然沒忘記為許長生大吹法螺,什麼力斬鬼王分身、自體能生玄境、更被陳寧、虛清道長推崇為當代『天罡大真人』......

    聽到這裡,軍裝男子終於動容:「天罡真人?為父雖然是以武入道,對這些和尚道士的玄門之術並不精通,卻也聽說過天罡真人的名頭。你確定這個叫許長生的年輕人真有這樣的修為,不是那兩個小老道誇口麼?」

    「競我曾在許真人自體仙境中流連多日,雖是武家,卻也有不小進境,另外此次前來拜見父親,也是憑藉許真人一張靈符,才不會被那鬼王算計探知。」

    趙競我雙目閃亮道:「這樣的修為,競我只在與父親齊 的靈鶴真人身上見過,甚至認為靈鶴真人當年也未必比得過許真人。」

    「你也未免太過抬高那個小子了,你見老鶴的時候還是十年前,又怎能知道老鶴如今的修為?」

    軍裝男子微微搖頭:「不過這個許長生倒也不凡,你與他結下這段香火情並非壞事,說說吧,他讓你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父親,為了二炮......」趙競我苦笑道:「本來不想打擾父親的,可競我的面子還不夠。」

    「二炮?」

    軍裝男子不覺變色:「這小子究竟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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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