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V123210 2017-5-8 23:35: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46 668241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29
1308 一觸即發(下)

    江流閣大堂,豐娘已經換了裝束,身著金色盔甲,頭發扎著干練的細小發辮,平空多出了幾分英氣。

    她手中提著雪亮長劍,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堂中,說道︰“此戰關乎我錢江派生死存亡,不要說什麼妥協的話來。寧公子既然做下了這事,咱們也沒什麼好推托的,身為屬下,自然得為主上分憂,兵來將擋就是了。大不了,拼掉這分基業,咱們從頭來過。”

    “豐娘,話雖然如此說,但也不需要將我們錢塘十三路水軍都招上岸來吧?如此行事,豈非謀反?”左首一個紅布包頭的黑壯漢子嗡聲嗡氣的說道。

    他的話音一落,就立刻有人響應︰“是啊,一直以來,官府與我們錢江派都是相安無事,大家相互忌憚著,所有兄弟都清楚,咱們的實力其實還差上一些的,真正硬踫硬是眼定會損傷慘重。王家八百親衛家將的厲害大家都知道的,更別提還有城外三千衛所兵馬。”

    這是一個斯文佩劍中年,他搖了搖頭又道︰“尤其是如今錢少君和歸大人已然身死,咱們的實力大為減弱,更加不可能抵擋對方的攻勢,不提那幾千精銳兵馬,就說那六扇門的歐陽神捕,也是個狠角色,他手下的龍驤臥虎兩位金章捕頭被殺,肯定會發狂。”

    “是啊,豐娘你可不能為了個人的私心,把兄弟們全都拖入火坑,那位公子心意如何尚且未知,咱們不必上趕著替他善後擋刀吧。”

    “放肆!”豐娘一拍椅背站起身來,柳眉豎起冷聲道︰“你們的意思是不贊同我衛豐娘的決定了?認為投入寧公子麾下丟臉了還是怎麼的?是不是還想著要為錢洪報仇?”

    她一站起身來,一道鋒銳氣機鋪滿大堂,屋內桌椅杯盤齊齊嗡鳴,空氣中流淌著森寒的殺機。

    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幾位水軍統領,全都神色一驚。

    紅布包頭黑漢偷偷看了四周其余人等,見所有人都低頭不言,忙分說道︰“屬下不敢,豐娘所做決定自然是對的,我江某人沒話說,定會听令行事。”

    斯文佩劍中年也是滿面晦氣,眼神中有了些驚恐,忙認錯道︰“屬下也只是提出隱憂,並非置疑豐娘的決意,既然要跟官兵斗上一陣,我手下的兒郎總不會怯陣就是了,定會守住城南沿江一帶基業。”

    “算你們識相!”

    豐娘輕輕放下按在腰側劍柄上的右手,面色緩和了下來,輕聲道︰“如今錢少君兩位已經西去,我有責任為你們尋得一個好的前程……難得公子爺實力高深莫測,偏又性情寬和,大家有幸做為他在杭州的第一批勢力,這是榮幸,得珍惜著。”

    她走了兩步,也不理會場下各人心意,只是自顧自道︰“官兵又怎麼了?等寧公子騰出手來,區區普通軍馬,還不是反手可滅。王復那紈褲自尋死路,知府王宏興也是個沒見識的家伙,認為憑借著手下有幾分勢力,就可以為所欲為,真是異想天開。”

    豐娘的面上帶著一分譏嘲。

    她又想起了當日錢洪和老龜兩人身死的場景。

    只是一拳一劍,就把兩人打得魂飛魄散。

    如此實力,就算是天地未曾大變之時,龍君尚在,也不過如此吧,何況是天地劇變,元神難以成就的如今。

    那位白衣公子的身手,不說橫掃天下,只是鎮壓一方,卻是綽綽有余了。

    這些手下軍兵頭領,平日里難得遇見對手,眼里只有錢塘江畔的一畝三分地,想象不到真正的高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手段,因此才大放厥詞、三心二意的。

    別人能犯這個錯誤,她豐娘身為錢塘江底一個普通蚌女,活了四百余年,什麼情況沒有經歷過?

    她大小戰斗數十余次,也見過不少驚才絕艷的人物,早就明白,無論在哪個時代,想要過得舒坦,只有依附強者。

    錢洪和老龜心氣大了,始終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們死了。

    而自己一直以來,沒有什麼野心,才會一直活著,並且還將會活得更好。

    “真正論起實力來,錢洪自封為少君之名,又幾曾能從我的劍下討得了半分好處去?”

    “他要首領之位,想吞下錢塘四水,全都由著他,我不去爭,不爭也有好處啊,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氣數不在,終究還是要身死道消……”

    衛豐娘想到這里,語氣又漸漸轉厲︰“寧公子既然決定在杭州立旗,掌控一些勢力,那麼這塊地盤就決不能丟。就算是打到只剩一兵一卒,也要象釘子一樣的釘在此地。等他回來,就是此城變天之時。”

    森寒的殺機在大堂眾人心里回蕩,壓得所有人都是如負山岳,氣都喘不過來。

    晦澀強大的氣機讓人四肢發軟。

    這時候,眾人才想起一些傳言。

    知道這一位並不是表面看去那柔柔軟軟的性子,也曾殺伐果斷,劍鋒掀起過滔天血海。

    當下凜然稱是。

    “好,我果然沒看錯你!”

    一聲清亮淺笑在眾人耳邊響起。

    大堂內微風輕動,豐娘制造出來的冷厲氣機如被一陣春風吹過,帶著和煦柔暖之意,令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振奮熱血,似乎連身上力氣也大了幾分。

    可這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露出喜色,身體雖然變得無比舒暢,心靈卻仿佛跌到了海底。

    突兀出現在豐娘身邊的白衣身影屹立如高山大海,而他們就是山峰下面的螻蟻,是大海邊的小石子。

    有一種浩瀚博大的威嚴壓在心頭,思維都仿佛凍結了起來。

    尤其是那一雙泛著淡淡金芒的眸子,一掃過來,就讓人感覺到如在冰天雪地,身上沒有穿著半件衣衫,更覺得自己心頭的任何一點隱密都在對方的眼中展露無遺。

    一種卑微自慚自穢的感覺從心里毫無來由的升起。

    不知不覺,所有人全都滿頭冷汗。

    “這還是人嗎?”

    這一刻,包括那紅巾黑漢和那佩劍中年,全都深深的低下頭去,面上滿是恭敬馴服。

    先前心里的種種埋怨不服,全都消失無蹤。

    豐娘感覺到身邊多了一人,心中一驚,全身肌膚一緊,就待拔劍,很快就發現來人是誰。

    心里驚駭至極的同時,又悄悄的放下心來,微微有了些喜意。

    她轉身恭敬行禮道︰“參見公子。”

    眾人也隨著一起行禮拜見。

    甦辰笑了起來,眼中的金芒閃了閃就消失,點頭道︰“大家不必多禮,此事,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麻煩。官兵勢大是沒錯,但也沒誰說一定要跟他們戰場對決啊。”

    “就算是能贏,咱們也不能這麼打,把杭州城打壞了怎麼辦?如今街頭亂哄哄的,百姓人心惶惶,實在可憐。我還想著早一點平定這場亂局,並嚴禁信奉普渡慈航教派,還此地一個太平。哪有那麼多閑心,陪著他們來打仗?”

    他說得雲淡風輕的,語氣中的意思,卻顯然已經把杭州城當做自家的了,舍不得損壞半點。

    “竟然真的是蝦兵鰲將……”

    甦辰嘴里說著話,心里卻是很是滿意于眼前眾人的實力。

    天眼的看破能力雖然沒有增強太多,但他這段時間看過的妖物多了一些,有了一些心得自然不會象以前那般分不清楚。

    一眼掃了過去,映照在元神之中的就有舞動觸須的大龍蝦、雄邁凶悍的大螃蟹,有靈動夭矯的鯉魚……更讓人驚奇的是,站在最左方的那位瑟瑟縮縮滿臉羞怯的女將,竟然是一只田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29
1309 虎亦算人(上)

    甦辰發現,眼前的這些人里面也不全是妖族,十三位統領之中有三位是人類。

    他們的實力相差不遠,基本上就是三階初期的樣子,也就是初入先天,比起衙門一般捕頭的實力要強上一些。

    每人都統領一只三五百人的水兵。

    雖然是雜牌軍,倒也能派上些用場。

    尤其讓甦辰滿意的是,那紅布包頭的大螃蟹和佩劍中年大龍蝦,已經到了三階先天的巔峰,基本上可以獨當一面。

    比起甦辰先前斬殺的龍驤、臥虎兩位金章捕頭也不差到哪去。

    也難怪他們有膽子敢于不服。

    有點本事的人都會桀驁一些,不足為奇。

    除了在場這些人,錢江派還有一位高手,就是剛剛出去迎接甦辰等人回來的扇女了。

    她跟衛豐娘同樣是蚌精,不知是她的親女兒,還是干女兒。

    平常時候甦辰曾經听到小女生叫過衛豐娘媽媽的。

    扇女別看身材十分縴細小巧,她的實力已經初入四階,是錢江派難得的高端戰力。

    而衛豐娘,自不必說,那是老牌四階,已經初窺五階力量,身上更有著隱隱的神秘氣息,比起錢洪和老龜都一點也不差。

    除了沒有結成元神法相,基本上可以算得上一只大妖。

    這種戰力對于一個幫派來說,實在是太強大了。

    再加上當日被自己斬殺的錢少君兩人,甦辰心里暗暗贊嘆。

    能在杭州立足,佔據整個錢塘江水,享受城南香火,讓官方莫敢相犯,倒也有他們的道理。

    杭州不愧是這個時代的繁華城市,比起金華來,城中勢力要強上不少。

    幫派實力如此,那能鎮壓著這些幫派,掌握大局的官方勢力呢?

    甦辰更加感興趣了。

    他可不認為,那位敢于先行挑起戰斗的杭州府尊,會沒有依仗。

    不過,自己既然殺了人家的寶貝兒子,雙方不共兩立。那麼,也就只能狠一狠心,先行下手了。

    “不論他們有著什麼依仗,在我面前都要變成沒有依仗!”

    甦辰笑吟吟的看著手下勢力,眼里波光閃動。

    ………………………………

    東城城門大開,一條長龍帶起煙塵,正在緩緩進城。

    孫繼祖高踞馬上,身著銀甲,大紅披風隨風烈烈作響,手中提著雪亮長戟……

    他年約二十余歲,眉宇間卻有著絲絲風霜,殺氣凜然。

    看著繁華江南城郭,哈哈大笑道︰“大兄坐鎮幽燕,讓我來江南水鄉之地謀求盟友,本來還以為這是一著臭棋,沒想到,還真的有機會插手。只等這一戰過後,江南衣冠,也將傳我孫家威名……”

    這人哈哈大笑,身後二百騎卻是鴉雀無聲,似乎听而不聞,只是面容堅毅的默默趕路。

    這些騎兵與將領同樣身上著甲,手提長戟,數百人恍如一人,只聞蹄聲,不聞低語。

    行過之處,一股子烈血殺氣默默散向四面八方。

    青年將領旁邊跟隨的是一個身著青衫的青年書生,他環顧身周嘆道︰“也不知大少爺是怎麼練的兵馬?這二百烈血風雲騎氣血雄壯,人人都能以一當百,在其他軍中都能為將了。有這等精兵在手,何愁天下不平?此次王家既然請援,可真是好機會了。”

    他目光掃視一旁,見所有百姓都閉門下窗,街面無人,才悄悄的說道︰“王參將與王知府聯通一氣,在江南地面有著很大權力,二少爺你看是不是從中做點什麼,也好為將來打下基礎?”

    “不用了,這些事就勞動大兄操心,咱孫家跟王家剛剛聯姻,說起來關系緊密得很,如今只要展示烈血風雲騎的強大即可。至于京城王家,雖然財力雄厚,在仕林也有極大名聲,可是掌控的兵力卻太過弱小,不足為慮。這一次,還得多多幫扶他們,鎮壓江南才對。”

    “二少爺所言極是。”青年書生微微點頭,不說話了。

    前方空闊地,遠遠出現一片豪闊庭園,那是知府衙門所在。

    校場所在方向,隱隱可聞人聲嘈雜,戰馬嘶嗚聲浪傳來,空氣中突顯出不安的氣氛,竟是大戰即將開場的情景。

    “正好趕上了,看這情況,是把我們當做奇兵來用,真希望所謂的錢江派能強力一點,不要不堪一擊。如此方能顯出我孫家風雲騎的厲害來。”

    孫繼祖戰戟一擺,長吸一口氣,抬眼望去,只感覺血氣澎湃,有些迫不及待了。

    ……

    如同小型宮殿一般的知府衙門,此時已被里三層外三層的親軍拱衛著。

    四處都是黑壓壓的兵士,手執兵器,昂首挺胸。

    有著將領在外喝罵鎮壓,只等一聲令下,就要出擊。

    府內情景卻不一樣。

    知府王宏興難得的穿上了盔甲,斯文儒雅的面上罕見的多了幾股殺氣,死死的看著大堂中間,眼角還有著濕痕。

    那里擺著幾塊涼席,血腥味傳了過來,白布遮蓋的就是幾具尸體。

    公子王復躺在冰涼地上,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此時雙目圓瞪著面色如雪,直楞楞的盯著屋頂,正是死不瞑目。

    王宏興想過了許多辦法,都不能讓自己兒子的眼楮閉上,他心痛如絞,恨聲說道︰“好一個寧文靖,好一個文先生,竟然生生斷送了我兒性命,不殺他們我心難安……錢江派有什麼反應?”

    “義父,錢江派的十三路水軍已經上岸,卻是嚴守南城一帶,似乎要沿江列陣,負隅頑抗。”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走了出來,躬身行禮回道。

    他手中提著暗紅色長刀,身形高大彪悍,眼眉中間有著一道長長刀痕,皮肉外翻著,看上去顯得凶厲無比。

    此時回話,卻是恭敬得很。

    這人叫董方,是王宏興的義子,也是知府王家的八百家將統領,一手血河刀法,在江湖中赫赫有名。

    王宏興的知府衙門能盡收大權在手,鎮壓杭州地界,他出力不小。

    董方少時家貧,父親進京趕考,被山賊所害,從此與老母相依為命,攻讀文章。

    因為生活困苦,家里實在是揭不開鍋,也就息了學文科舉的心思,整日里跟人在街市上打混,不時偷雞摸狗,做些下三濫的事情來養活自己。

    有一次,這家伙偷到一個老學究的身上,得了一本刀訣,當即奉為至寶,勤加練習之下,竟然練出了一些效果。

    于是江湖中就多出了一個極其凶惡的刀客。

    刀法名叫血河刀法,殺的人越多,就越加凶厲。

    似乎有著獨特的功效,能讓持刀人吸收別人的畢生功力。

    董方憑借著這邪門刀法,在江南掀起了好大聲浪,最後被江南七大門派聯合埋伏,差點身死當場。

    于是,他就帶著老母和丫環四處逃逸,最後被人追上,眼見得就不能得脫。

    王知府憐惜他一身本事,就派人救了他。

    這人是個武痴,事母至孝,為人凶惡是凶惡了一點,卻還講究恩義。

    自那以後,他就拜了王宏興為義父,投身官府,做為王家家將首領,東征西討,鎮壓杭州不法。

    “方兒,听說錢江派衛豐娘武藝高深難測,你可有把握對付得了她?”

    “若論單打獨斗,可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那畢竟是老牌通幽高人,但如果再加上黎伯一起,就不足為慮了。”

    黎伯就是黎大先生,是一個傴僂身材的老漢,看起來十分不起眼。

    實際上,這人是王家供奉,跟著王宏興已經三十余年。

    他蒼老面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董將軍過謙了,你三年前就邁入通幽境界,一手血河刀神鬼闢易,對付錢江派高手的主力還得靠你,老朽老了,從旁協助一二倒是可以。”

    他笑著轉頭對王宏興道︰“大人放心,如果是前些日子,有錢洪和歸老二鎮場,錢江派想要打下來,就十分艱難。但如今只靠著衛豐娘一人,怎麼也翻不了天去。”

    這人說起話來慢慢騰騰,怪眼一翻,卻有著睥睨氣勢。

    隨著他挺直腰身,大堂內空氣流動,變得寒冷了幾分。

    竟然也是一個四階通幽高手。

    “至于寧文靖?”老頭轉頭笑吟吟的看向一旁的雄壯漢子,虛虛抱拳道︰“還請歐陽神捕費心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30
1310 虎亦算人(下)

    “咱們同仇敵愾,也不用這麼客氣。那寧文靖敢殺我六扇門金章捕頭,實在是膽子太大了,這次怎麼也不能放過了……听說他一來杭州,就把琴心姑娘收了房,我也不要別的,斬殺寧文靖之後,那位琴心大家我要了。倒要看看冰清玉潔的琴藝大家,在床上是否也能有著精妙手段。”

    說話的是一個國字臉雄壯漢子,腰間挎著一柄唐刀,刀鞘繡著龍虎金紋,極為氣派。

    他也不坐下,只是站在那里,就如一尊鐵塔。

    在他身後,還有著兩位捕頭,衣領上都紋著金色絲線。

    很顯然,這也是兩位金章捕頭。

    六扇門此次分為兩批進駐江南,目標直指金華寧文靖其人。

    歐陽德身為副總捕頭,號稱神捕,大宗師級武道高手,直接听命皇家,自然有他的矜持。

    他剛剛趕到杭州,就听說手下兩位先行的金章捕頭已經殉職,氣得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此時談起寧文靖,更是咬牙切齒。

    “若非此人在金華地屆胡作非為,此時我仍然在京城左擁右抱,盡享繁華,哪用得著四處奔波。不過,上一回在江流閣見著琴心大家,那琴藝真是天下無雙。”

    “更罕見的是那女人色藝雙絕,柔弱春水,令人一見難忘……此次能讓王家打個頭陣,不但能殺得心腹大患寧文靖,還能光明正大的收得美人入懷,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他心里轉念,看了看知府王宏興旁邊靜靜坐著一言不發的中年漢子,默默權衡著己方實力,心下大安。

    “有了王宏禮參將在此,三千精兵就可以隨時出動,單憑這些士卒,自然奈何不得武道宗師,但若是有著同樣的高手牽制,軍隊萬箭齊發,擺下陣法,威力可就大了。”

    見到六扇門副總捕歐陽德看了過來,王宏禮微微笑著站起身來,轉頭看向王宏興道︰“大哥勿憂,那寧文靖敢動我王家的人,就是自尋死路。不管他有多麼厲害,這次也是在劫難逃。此戰之後,我就發兵前往金華,把寧家連根拔起,殺得雞犬不留。”

    他看了一眼堂中擺著的王復尸身,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王復這位紈褲子弟死不死的其實並不放在他的心上,雖說表面上他跟王知府兩人兄弟情深,但畢竟隔了一房。

    不過,家族休咎一體,別人敢動王復,就等于沒把他王家放在眼里。

    這種苗頭很是不妙。

    人心是很奇妙的東西,你強一分,別人就弱一分,只有保持著強勢姿態,才能讓家族不斷壯大,越來越興旺。

    這也是他听說佷兒出事,就立刻帶兵前來相助,準備以泰山壓卵之勢攻伐錢江派的原因。

    “凡是跟寧文靖有關的人,全都得死。”

    “二弟,可有把握讓他們不得逃逸?”

    王宏興從王復身上收回目光,按了按眉心,問道。

    後堂隱隱傳來的哭聲,讓他心煩意亂,又是悲痛莫名,腦子都有些木然。

    老來喪子,心痛如絞的同時,還得面對夫人那撒潑打滾的模樣,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甚至,王復的死,還會影響到自己在家族中的評價,這才是最頭痛的事情。

    試想,連自己寶貝兒子都護不住,又怎麼能夠帶領偌大的家族走向興旺?

    族長之位,又生生的又有了懸念。

    可是,此時卻不是想這麼多的時候,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為了保險起見,消除後續影響,還得多多依靠著二弟王宏禮。

    對方手中有著兵馬,此時就能大用。

    “大哥多慮了,別說有著歐陽神捕六扇門高手在一旁,就算是沒有,這一戰其實也不用擔心,定叫那寧文靖死無葬身之地……”

    王宏禮跟他大哥不同,身為武將,卻是沒有半點威嚴,反而舉止輕浮。

    看得出年輕之時也是一個花花公子。

    他此時微微仰著頭笑道︰“這次出手可並非只有我手下三千衛所軍兵,還有一人,你可不要忘了,孫繼祖也會前來的。”

    “孫繼祖?”

    王宏興霍然站起︰“可是督師家的二公子,他有沒有帶來風雲烈血騎?”

    “當然是他,手下率領二百風雲騎,名義上是帶兵下江南以平妖禍,免得我們實力不足,應對不來普渡慈航的滲透。”

    “如此甚好,我們那個妹夫孫承宗帶領八百風雲騎,正面全殲五萬建奴,並殺得女真騎兵尸橫遍野,己方未損一兵一卒。被稱為天下強兵之首。有這二百騎在此,錢江派反掌可滅。”

    “哈哈,寧文靖,我要將他千刀萬剮,以報復兒在天之仇。”

    王宏興朗聲喝道,聲音里有著悲憤,有著快意。

    歐陽神捕面上也是變了顏色,看了一眼王宏興兄弟兩人,眼波一閃,暗暗想著心事。

    如今在京城國師一派和軍方一派斗得不亦樂乎,他們六扇門只听皇上的命令,卻是不偏不倚,但總的來說還是偏向于國師的。

    此時听得風雲騎兵也出現在杭州,卻是暗暗嘀咕,心想情勢越來越亂了。

    不過,不管怎麼亂,首要還得先把寧文靖砍了。

    這一位,無論身處什麼立場,都是必須除去的大敵。

    “咻……”

    幾人正各懷心思,商議進軍事宜,就听得府外傳來尖銳響箭聲音,緊接著就是“  ”鑼響,有數百上千人大聲呼喊。

    “敵襲……”

    大堂內幾人面面相覷,一時大感荒謬。

    杭州府城兵馬齊聚,正在厲兵秣馬準備出擊的端口,竟然被敵人摸上門來了。

    這是不是一個笑話?

    而且,听門外的聲浪,似乎來的人不多,不聞馬蹄轟鳴,也不聞大批兵器踫撞之聲。

    最重要的是,呼喊聲音如同潮水一般,急涌而來。

    先是出現在數百丈遠處,幾個呼吸之間,就到了數十丈近處。

    “來得是人還是鳥?怎生這般快法?”

    幾人心里剛剛轉過這念頭,就听得門外一聲大喝︰“放箭!”

    這是八百親衛家將出手了。

    不得不說,董方這位家將首領平日里把兵馬帶得很是不錯,反應速度極快。

    淒厲的箭鳴聲,密如暴雨般從府院各處射了出去,更時不時的響起震耳轟鳴。

    那是大型弩箭也開始攻擊。

    王宏興胡須一動,眼神中的驚色漸漸散去,長長吐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就听得一聲清亮喝聲響起︰“斬!”

    隨著喝聲。

    一聲劍鳴如龍吟、似虎嘯,直直穿堂入室。

    房梁上的塵土簌簌飄灑,屋內桌椅也微微跳動起來。

    劍鳴聲震得所有人全都氣血浮動,心髒狂跳。

    王宏興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四肢發軟,掙了掙沒站起來。

    他張大嘴巴,狂喘兩口氣,眼神滿是驚詫,正待問詢,前方朱漆大門轟的一聲塌陷下來。

    放眼望去,就見到府院門口有著一人手執長劍,站在那里。

    這人身著白袍,體態修長,頭戴金冠,眼神淡漠,只是見著,就似乎看到雲生雲滅,雷電轟鳴。

    在他身前,堅硬的大理石地面就如豆腐一般,被斬開成一條長長的溝壑。

    大堂門戶就是被這人以劍氣隔著很遠一劍劈了開來。

    遠遠近近的慘嚎聲不絕于耳,稀稀拉拉的箭支射到那人身旁,就倒飛四濺。

    似乎白衣人身周有著一個無形鋼牆,可以擋住任何攻擊。

    “寧文靖!”

    幾人心頭剛剛涌起這個名字,就听那白衣書生笑道︰“知府大人,你不是要將我千刀萬剮嗎?不勞大駕,寧某人送上門來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30
1311 風雲烈血(上)

   謝秋瑩听到遠處傳來的動靜,不由得拍拍腦門,哭笑不得,嘴里念叨著︰“早知道會是如此……隊長什麼都好,一旦出手,就沒我們這些人什麼事了,會不會顯得我們很是沒用。”

    “難道不好嗎?不用費力氣,又沒危險,輕輕松松跟在後面,這種穿越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趙雪怡緊緊跟著謝秋瑩的身後,悄悄的翻了個白眼,看了眼前的小姐姐一眼,一臉的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

    謝秋瑩達到四階巔峰修為,靈魂感應四周元氣波動,當然也能感應到近在咫尺的小妹子心思。

    她苦笑一聲,卻是沒有回話。

    心里卻是想道︰“你一個小鳥依人般的可愛屬性女生,當然可以什麼都不用管,只是依賴著別人就好,但我不是啊。我是未來左家的開府元老,怎能不瀝血奮戰,打下大大的功勞,到時候無論是論功行賞,還是獲取地位,都用得著呢。”

    不過,這話還真不必跟趙雪怡說起,因為對方不會理解,弄不好對方還會覺得她古怪。

    明明能靠臉蛋吃飯,偏偏要靠才華。

    客卿之名真的那麼重要嗎?

    “或許,也學著雪怡妹子這般,只把自己當一個女人,依附對方也就是了……可是,為何心里總是有些不甘呢?”

    “那些年做為江湖散人,苦苦煎熬著,不就是為了求得一個開拓的機會嗎,如今形勢大好,有望五階,又怎能中途泄氣?當初的豪情壯志呢……”

    心里百回千轉,謝秋瑩目中精芒閃閃,面上英氣勃發,抬眼望向前方,毅然決然︰“我要證明給自己看,只要給一個機會,其實我可以做到的。”

    她的聲音剛落,就見到遠遠的一襲白衫飄忽遠去,校場之上怒吼狂叫之中,一排排一群群的人流,四散倒飛。

    “那是捕快營……寧公子都沒有出手,單憑氣勢就碾壓了過去,不好,不能讓公子一人沖陣,對方萬箭齊發了,加快行動……”

    衛豐娘身著金色盔甲,跨馬提劍,本是緩緩帶隊跟在甦辰身後。

    卻不想跟著跟著,前方人影晃了晃,就已經到了極遠處。

    她身後帶的人雖然不多,只是幾百精銳,行軍速度卻是慢得可以,短時間之內怎麼也不可能跟上去。

    心里雖然焦急,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暫時幫不上忙。

    身後的軍士,除了扇女之外,還有十三家水軍統領,只是帶了其麾下強手。

    這是甦辰的意思。

    按他的話來說,那就是此次出手,兵貴神速,貴精不貴多。

    “但再怎麼精銳突襲,也不能一人當先沖陣啊?”

    衛豐娘不知說什麼好了。

    到了這個距離,四階高手的望氣之能早就發現,知府大院里,很有著幾個強大氣息。

    每一個的實力比起自己來都差不到哪去。

    而且,府外校場更是陣列著無數軍兵,弓上弦,刀出鞘,虎視眈眈的守著來路,早就被人激起了戰意。

    無論是誰,只要是出現眼前,那就等于捅了馬蜂窩一般,得面對數千人的圍攻。

    這種陣勢,換了自己面對的話,都不用對方的高手出馬,只是動用那暴雨般的箭陣,就能讓自己無功而返。

    人力有時而盡,量變也能形成質變。

    普通的軍士多了,擺下陣勢圍攻,一時三刻,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穿透。

    太過魯莽,欲速反而不達。

    從某些方面來講,衛豐娘的想法是對的。

    沖擊戰陣不比戰場游斗,或者互相斗將,雙方接戰之時,都是少量的軍士可以動手,更多的人是湊不到一塊的。

    而她們這些先天以上的高手,更是身形如電,來去如風,別人想要圍起來都沒有辦法。

    但眼前的形勢明顯不一樣。

    就如守城,別人列下陣勢,刀弓齊舉,你若上前,就是送進了虎口。

    只要動手,同一時間攻擊的就是數百上千人。

    螞蟻多了,也會咬死大象,卻是不能大意。

    數百年歲月,從一個普通蚌女成長到現在的豐娘,也曾久歷戰陣,當然有著自己的見解。

    她怎麼也不理解,這位氣度儼然的公子怎會如此不智。

    “其實只要緩一緩,帶著我們這隊人馬,形成合力,有他這位最強悍的鋒矢在前,知府這四千軍馬,也不是不能打透。如今不但要對付普通軍人,還要對付府內數位武道大宗師,只要被纏住,再被軍士合圍,我們想幫忙也插不進手去,又會徒生變數。”

    衛豐娘心頭急躁,招呼著眾人加速前進,百忙中轉頭一瞧,就見到身旁手持長劍飄飄而行的紅袍女子面帶淺笑,卻不是擔憂的神情,而是有些失望。

    怎麼說呢,那是一種被人搶了自己表現機會的無奈。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認為,根本就無需她動手,你這假書童做的,不會坑主子吧?”

    衛豐娘心里一個咯 ,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見到如雨箭光射到那白衣人影身旁,那人恍若未見,仍然大袖飄飄向行緩行。

    說是緩行其實速度極快,一步跨出就是七八丈之遠,恍若有縮地成寸之能。

    也不知他是怎麼弄的,帶著厲嘯密密麻麻的箭雨,只要一到他的身周三尺之地,就“嗡”的一聲倒飛而出。

    一部分相撞齊齊折斷,一部分被空氣中的漣漪一卷就碎成木屑粉末。

    “叮叮當當”的細微聲音不絕于耳。

    那是精鐵箭頭落在大理石地面,發出清脆響聲。

    “刀林箭雨,閑庭信步,他……竟然沒有出手?”

    衛豐娘腳下一頓,見到如此情形,她就明白了為何甦辰要當先沖陣了。

    實不欲讓自己手下這些軍馬多有損傷。

    敵人軍兵的攻擊,竟然傷不得他半根毫毛。

    “不,他已經出手了!”謝秋瑩也停了停,眼神中滿是艷羨,這才是真正的等級壓制。

    自從在靈隱山頭見到甦辰身上發出金光,再次取得突破之後,她就發現自家公子身上氣息更顯強大。

    這並非元神領域,而是肉身氣血之力。

    他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吞吐巨量天地元氣,帶起身周勁風怒卷,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就如日月星辰,看著雖然靜止不動,但天地萬物,都隨著那無上明光在吞吐波動,形成潮汐。

    就像如今,那個白衣身影就是元氣潮汐的中心。

    區區凡人射出的利箭,連破開這種波動的能力都做不到。

    只是時不時的有巨大床弩射出來的大箭射到,才見到行走中的白衣人手指微微動了一動,大箭就嗡的一聲倒射而去,來的比去的更快,巨型床弩 的一聲就破成木渣。

    一路走過,成片成片的士卒被自己的攻擊所傷,哀嚎遍地。

    等到甦辰走到府院正門之時,已經沒人敢于擋在前方。

    然後,就听到一聲劍鳴,四野俱驚。

    知府衙門大院,被一道閃亮金光劈落,從中間緩緩裂開,轟然分成兩半。

    裂口觸目驚心,直直穿過數十丈空間,到達院內議室大堂門口。

    布在院內的精銳家將府兵,被這一劍斬過,就如稻草人一般,被勁風吹得向兩旁飛跌,落在地上之時,已是斷手斷腳,哭嚎一片。

    “這還是人嗎?”

    衛豐娘一行精銳全都呆在原地,緊趕的腳步停了下來。

    自己等人跟上前來所為何事?

    哦,對了,公子出發之前曾經說過,需要我們收拾殘局,鎮壓亂軍。

    “原來,他的用意在此。”

    衛豐娘知道新制造的主子實力或許很強,有可能強到故主龍君那種地步,但猜到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就算是當初的錢塘龍君,面對凡人大批勢力,也只是卷起滔天水浪用作威懾。

    真要讓他直面凡人大軍,還有高手圍攻,其實也是不敢的。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戰場之上,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不是。

    但眼前這位白衣公子就完全出人意料。

    他無論是肉身氣血,還是元神境界,全都強大無比。

    自己深為戒懼的敵人在他眼里簡直不值一提。

    正想著,左方傳來隆隆蹄聲,煙塵起處,遠遠就見到一股騎兵出現。

    隔得還遠,就有一種滔天血煞之氣洶涌而來,刺得人肌膚發麻。

    “這是?”

    衛豐娘只是一听,就面色大變。

    “數百騎恍如一騎,連馬匹的蹄聲都是同一個節奏,呼吸長短一致,氣息相連,血氣沖天,竟是陣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30
1312 風雲烈血(下)

    “是風雲騎,至少有二百余騎,豐娘,要不要避開?早就听聞孫家的這支騎軍斬妖滅魔,威鎮八方,很難擋的。”

    跟在後方看呆了眼的矮壯黑漢驚聲道。

    這位大螃蟹統領被對方騎兵的殺氣一激,身上打了一個激靈,就要條件反射的後撤。

    想想如今不是自己做主,連忙出言建議。

    “慌什麼慌?迎戰,只不過二百余騎而已,還沒迎敵就望風而逃,怎生有臉見得寧公子?難道讓對方前後夾擊,堵了公子的後路?”

    衛豐娘眉鋒斜挑,眼神一厲,長劍出鞘,前跨幾步,立在街心。

    “若是八百風雲齊至,我當避退三舍,只是二百騎,也不是不可一戰。傳聞這支軍馬能跨越仙凡之別,能以軍士之身斬除大妖,我就看看到底是如何厲害?”

    到了這時,她已經顧不得向前支援殺入府中的白衣公子,一心一意對付奔來強敵。

    迎面而來的騎陣中,為首一個青年頂盔貫甲,高舉長戟,大喝一聲︰“風起、雲動!”

    “威武……”

    身後二百人一听,就齊聲呼喝,高舉戰戟。

    身上紅光一閃,氣息暴漲。

    二百人如一人,齊呼共吸,天空之中就是狂風突起,雲煙激蕩。

    被這股氣息一激,撕扯成碎片。

    青年將領眼中冷光一閃,掃視四面,就看清了所有形勢,心里狂笑起來︰“沒想到竟然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這杭州府兵不堪一擊,被那寧文靖打得丟盔棄甲,如此正好……我項家穿越成督帥孫傳庭嫡系子孫,順勢掌控雄兵,正是上應天命。驚雲公子親手操練出來的風雲騎第一次出戰江南,卻是我項英先行拔得頭籌,踏出關鍵一步,嘿嘿……”

    孫繼祖當然不是真的孫繼祖,也不是孫傳庭家的二公子。

    他其實是主世界項家旁系子孫。

    羅華學院項驚文說起來身份高貴,算是嫡系,但其實只是仗著主母疼愛而已,他們這些旁系卻是不怎麼放在心上。

    但是項驚雲卻是不同,項家下一代麒麟子說的就是他了。

    無論是武藝還是氣魄,在同齡人中都是首屈一指,更是搏得“驚雲暮雨,喜樂安寧”四大新秀之首的稱號,為項家漲了不少臉面。

    因此,項驚雲碾轉羅華學院進入此方開拓位面,身後卻是不乏跟隨者。

    這些旁系子孫擠破腦袋也要搶一個名額。

    項英就是其中一個,這一次他與項武兩人,憑借著步入四階的實力,更有著軍事指揮才能,才率先搶得名額,跟著項驚雲穿入此方世界。

    因為提前動用了世家資源,投入燕京孫家嫡系子孫身上,他們搶到了一絲先機。

    項驚雲成為孫家後輩大兄孫承宗,而項英就是他的二弟孫繼祖,項武就是三弟孫耀光,三人同心,光大孫氏門楣,在京城打出了天大名聲。

    他們甫一立足腳跟,馬上就掌握雄兵,四處征戰,打下了赫赫威名,在北方已經掌控四郡之地。

    三千風雲騎也逐漸成型,令四方喪膽。

    就連朝堂里那一手遮天的國師,也要顧忌三分,多次拉攏。

    如此威勢,在項家幾人看來,此方位面自然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能派出二百風雲騎來江南助陣,當然不是想著真心助王家一臂之力,其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借著姻親名義,光明正大的插手江南軍事。

    等到後續大軍進入,這片膏腴之地到底是姓王還是姓項,那還用說嗎?

    最讓項英高興的是,他趕到的時機太好了,正逢王家勢力風雨飄零之際。

    如果,他帶領著二百騎挽狂瀾于既倒,有著救命恩人的名義在手,以後行事就更加方便了幾分。

    能在獨當一面之時,立下如此功勞,在項驚雲面前,他項英從此也將大不一樣,踏上了晉升的快車道。

    等到掃平天下、鼎定位面之後,項家嫡系繼承人項驚雲自然不可能永遠鎮守一個小型位面,但他項英卻是可以的。

    到時候,有著一個位面在手,無窮資源供應,崛起之日就不遠矣。

    “說不定,我也能分家立祀,裂土封候,以慰先父在天之靈。”

    項英差點忍不住笑了,看著前方幾個絕美女人,還有那些站得稀稀拉拉的將領兵士,眼中閃出火熱來。

    對手只有這點兵力,豈非一鼓可下,實在是天助我也。

    他振臂一揮,手中長戟光華大盛,狂呼道︰“翻江倒海式……”

    隨著喝聲,天空就是一暗,氣勁狂涌如天河倒灌,一條黑龍躍海騰空,向著前方嘶吼長吟,撲噬吞咬……

    戟影重重,一波波的血色如潮水般層層疊疊的涌進項英的體內……

    二百風雲騎組成烈血大陣,最大的優勢就是能所有人合力。

    攻擊之時凝聚鋒銳,防守之時傷害平攤,乃是項家在各位面打下不世威名的招牌軍陣。

    此時用將出來,項英只感覺心蕩神搖,志得意滿。

    一戟落下,有著摧山裂海的無雙氣魄。

    他的“天地霸氣訣”已經全力運轉,霸王槍法用長戟使出,更是得心應手,有著堂堂之威。

    正面攻向攔在陣前的衛豐娘,如同滾滾車輪,即將碾碎攔路的一只小小螳螂。

    ……

    項英發動攻擊,衛豐娘面色大變之時。

    甦辰卻是長劍斜指地面,帶著一溜華光,緩步向前。

    他一眼掃過大堂之內眾人,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高手都在,正合一網打盡,省得四處尋找,浪費時間了。”

    他的氣機鎖定王宏興的身上,這一位眉眼之間,隱隱有著紈褲子弟王復的幾分影子。

    “這就是名義上和實質上的杭州府掌控者了,今日一戰,只要殺了他,杭州就可易手,來得快還是有好處的,目標想逃都沒法逃。”

    甦辰很是滿意。

    如海如岳般沉重壓力壓下,讓那微微發福的知府大人四肢酸軟,汗出如漿,癱在太師椅上,站都站不起來。

    先前的指揮若定,排兵布陣,計算之精妙,如今看來,全都是笑話。

    真正直面敵人劍鋒之時,王宏興發現自己所有勇氣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甚至提不起半點反抗心思,連殺子之仇的憤怒,也被無邊的恐懼淹沒了。

    “大膽反賊,豈敢放肆,讓我董方前來會你。”

    董方橫刀向前,高大身軀挺得筆直,陡然跨前一步,遙遙攔在甦辰面前,護住王宏興。

    暗中還不忘使了個眼色,讓黎大先生伺機出手。

    大堂內除了王宏興、王宏禮兄弟二人沒有什麼自保之力,其他人包括歐陽神捕在內就有三個武道大宗師。

    還有兩個三階頂峰的金章捕頭,二人合擊也可頂得上一個武道大宗師。

    也就是說,可戰力量,有四位江湖頂尖好手。

    實在稱得上陣容鼎盛。

    因此,董方一點也不擔心。

    傳聞中的寧文靖號稱斬妖神劍,身為武道大宗師,甚至還有人傳說是練成元神法相的道家真人級高手。

    但無論他到底如何厲害,想必也不至于能在四位武道大宗師的手下討得了好處。

    董方有著這個信心,更是對所謂的道家元神真人不屑一顧。

    “大家不用被他唬著了!江湖爭鋒,武道為先,同為大宗師,無論他劍法再厲害,雙拳也難敵四手……歐陽神捕,你此次下得江南的目標已經出現,不如大家聯手,試一試這位無雙劍如何了得?免得讓人小覷了。”

    董方一刀在手,額上眉梢的刀痕閃著血光,頭面十分猙獰。

    氣勢瘋漲之間,大堂內隱隱可見血海浪濤,一股子鋒銳氣機向外散發。

    有著斬盡人間,血洗天下的凶厲。

    看到這種氣勢,眾人不驚反喜,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歐陽德不由點了點頭,心想王宏興卻是走了大運,順手施了點恩惠,收了一個義子,就是如此凶悍角色。

    更難得的是遇強則強,忠心耿耿。

    實在是撿到寶了。

    “好,久聞血河刀凶厲之名,本想有機會見識一番,看看與我的天心刀法孰優孰劣,沒料到,首次見面卻是並肩對敵,此次雙刀破劍,擒殺反賊,定會傳為佳話。”

    歐陽德雙眼眯起,面上閃過一絲笑意,不緊不慢的跨步上前。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31
1313 灰飛煙滅(上)

   歐陽德緩緩抽刀出鞘,身後披風無風自動,氣漩生成,縹緲幽幻的氣息出現。

    那血腥煞氣,被這股氣息一沖,就變得更是凶厲,天際也變得暗紅,映得院中樹影婆娑,如同幽暗地域。

    光芒一暗復明,一抹雪亮白光出現在歐陽德的手中,映著天上斜陽,發出湛湛明光。

    院中又仿佛升起了一顆小太陽,普照四方萬物。

    “天意從來高難問,人情老易悲難訴,天心是我心,斬情即斬魂……”

    他長刀出鞘,眼中神光一閃,虛無縹緲之間,一刀揮出,身形已是沖出五丈,到了甦辰身前。

    登時日光一斂,院中變得漆黑深沉,似乎從光華閃耀的白晝到了漆黑深沉的夜晚之中,有著狂風怒吼,烏雲密布。

    這位歐陽神捕說起話來不緊不慢,出手卻急不可耐。

    一句話還沒說完,已是天象大變。

    他長刀一引,就是口含天憲,誅除奸佞,讓人打心眼里升起一種莫敢相抗的虛怯來。

    在他的虛無刀光深處,暗地里卻有著一絲血芒,帶著甜香,讓人顛倒迷醉,直欲長醉不醒。

    這卻是董方的血河刀也出手了。

    他跟歐陽德兩人雙刀齊出,一陽一陰,配合得妙到毫巔。

    只是一個交錯,就封死了四面八方。

    他倒是矜持得很,不屑于聯手攻擊,只是出刀做為輔助,刀勢如血河環繞……

    其實也是防守,防止對方突破歐陽德的天心刀法,沖過刀法攔截,突襲知府王宏興兄弟兩人。

    相比起武道大宗師,那兩位大人的武力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卻是不得有多加在意幾分。

    不得不說,董方的心思還是很細膩的。

    當然,他出身江湖,也沒有什麼非得單打獨斗的心思。

    手中血紅刀光躍躍欲試,只待歐陽德的刀法能破開對方劍勢,窺準機會,血河漫卷之下,當可乘虛而入。

    在眾人眼里,那襲白衣身影,就如這天道輪轉之下的螻蟻,除了引首待戳,再也無法可想。

    王宏興坐直了身體,終于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剛剛甦辰來時的威勢實在太強,震得他心緒不寧,如同被老虎當面盯住一般難受。

    此時見著歐陽德和董方兩人出手,風雲變色,再有身邊的黎大先生側身站在身前,擋住四散勁風。

    他立刻放下心來。

    還沒來得及發狠,想著對方怎麼死。就見眼前白影一閃,人影由虛化實,已是站在自己身前五尺之地,正面無表情看了過來,問道︰“知府大人,就這麼一點勢力,你也敢沖我動手?坐井觀天了吧。”

    “你……你……”

    王宏興身體一軟。

    被甦辰眸子看著,他再也坐不穩當,掙扎幾下爬不起來,而身旁的王宏禮更是面如土色,踉踉蹌蹌後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剛剛沖上去氣貫長空的兩位武道大宗師,已然停了下來。

    歐陽德仍然保持著沖擊揮刀的勢頭,呆呆立在原地,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

    從王宏興的方向看去,這位名震天下的六扇門副總捕頭,左胸處已經破了一個大洞,從身後可以看到身前的一線天光。

    不問可知,他的心髒已不知何時被刺穿震碎,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而跟在他身後封鎖通路的血河刀董方卻是晃了晃,一顆腦袋從脖子上滾了下來,翻滾的頭顱面上還殘留著不解和驚駭。

    這一絲疑惑刺入眾人心里,觸目驚心。

    他們甚至沒看清對手是怎麼出的手。

    所有人只見到在陰暗血色之中金光一閃即滅,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王宏興讀書人出身,幕後定計掌生控死總是信手拈來,但真的直面強大對手,光是那種氣勢沖擊,他就已經承受不住。

    看著對面那雙眸子就如看到天上的神靈,已是沒有了半點反抗心思。

    “投降吧,還可以少死一些人,我也可以留你一命安度余生。”

    甦辰淡然說道,目光掃過王宏興王宏禮兄弟。

    看得出來,門外的兵馬,就是這兩人掌控了。

    他來時也做了一點功課,不至于認不出正主是誰。

    王復來招惹自己,被殺掉,說起來跟王家有了殺子之仇,但是,也不過是王宏興知府單方面的仇恨。

    只要對方配合行事,甦辰也不介意這種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文人是死是活,更不在乎對方心里是不是暗暗怨恨。

    到了他這個層次,已經有足夠的資格無視一些本來很看重的東西。

    黎大先生看著自家大人瑟瑟發抖,面如死灰的模樣,不由暗暗搖頭。

    長吸一口氣,佝僂身形變得高大起來,一雙手掌生出漆黑氣旋,空氣中一絲冰冷出現,在掌心之中,更是有著六稜雪花生成……

    他嘶啞著嗓音,白須白發狂舞,眼中閃耀著幽藍色光輝,沉聲道︰“王大人三十年如一日不惜家財供奉,待老夫十分之厚,投桃報李,老夫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大人受辱……寧公子,只要你能接得下這招陰極掌,老夫退避三舍,不敢阻擋。”

    身武道大宗師,最重要的並不是武道修為如何,第一要點反而是心志。、

    明明見到對方強得可怕,是不可理解的強大,黎伯仍然強行摒除雜念,悍然出手。

    他只是一掌虛提,護在王宏興眼前,就要前撲攻敵。

    “呱噪!”

    甦辰仍舊看著王宏興,看都不看黎大先生一眼,他甚至都沒有出劍,只是左手握拳,虛虛向前一拳擊出。

    在幾人的眼中,隨著那拳頭行進,金芒突盛,空間就如琉璃鏡子一般,突然破碎成千塊萬塊。

    那蒼老的身體最後變成無數碎肉血絲,再被那漆黑的罡風雷火一震,就震成灰煙。

    甦辰一拳打出,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忘了,太過高深的武道,你們看不懂,總有一些人自忖身手高明,會不自量力的強行動手,可卻不明白出手無悔的道理……還有誰想出手的,不妨一並上來。”

    在場只剩下王宏興、王宏禮兩人,當然,還有六扇門兩位金章捕頭灰鷹、白鶴兩人。

    這兩位平日里自忖強大的金章捕頭,此時面色煞白,雙目游移著,恨不得對方根本發現不了自己。

    他們甚至沒想過要逃,剛剛最後一拳打滅黎大先生的舉動,實在太讓人驚悚了。

    堂堂四階大宗師竟然被一拳打得灰飛煙滅,如此實力,已經不是強上多少的問題,而是天淵之別,是不能理解的一種境界。

    “已是神魔手段,完全不是凡人武學所能抗衡。”

    “小人願降!”

    兩人見甦辰目光看來,殺意如海般籠罩過來,他們再也受不住壓力,當即拜伏在地。

    從甦辰的方向看去,這兩人後背衣裳已經濕透。

    甦辰面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他的心思跟別人不一樣。

    有些人就喜歡收服骨頭硬的對手,越是有著風骨,越是不肯降服,就認為越是有著價值。

    那黎大先生人老成精,想必就是如此想法。

    先是展現出不忘忠義的凜然斗志,再表現一下自己的強橫武道,想來,總會讓對手惺惺相惜幾分,卻沒料到甦辰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在甦辰心里,凡是敢于動手的,基本上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一律摧毀。

    四階也好,三階也罷,以他如今的境界看來,也就那麼一回事。

    不過,能有好手望風降服,自然省心省力。

    “把王家兄弟擒了,收攏敗軍,听候收編,你們能做到嗎?”

    “能!”

    灰鷹是一個枯瘦精悍中年,此時拜伏在地,額上汗珠也不敢擦拭,恭敬應道。

    白鶴也不甘人後,連忙跟著說道︰“六扇門對王家的勢力了解甚詳,我兩定能辦好此事,不付所托。”

    “好!”

    甦辰笑了笑,對已經被嚇得呆楞的知府大人兄弟再沒有半點興趣,身形如煙一般向外飛騰而去。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5-3 21:42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31
1314 灰飛煙滅(下)

    兩位金章捕頭爬起身來,隱隱約約的听到一個聲音輕輕笑道,似乎有著期待︰“竟然還有高手前來救援,原來是項家的霸王槍法,還練成了騎軍,倒也有趣……”

    聲音殘留空中,人影卻已去遠。

    兩人不敢怠慢,向前兩步苦笑道︰“知府大人、參將大人,得罪了。”

    他們身為先天巔峰,此時翻臉動手,王家兄弟幾無還手之力,只能听之任之。

    甚至連斥責的力氣都沒有。

    這兩人為了保命,如此作為,也無可厚非。

    真正不貪生怕死的,其實並沒有那麼多。

    只要能活下去,投靠誰不是投靠?

    還是王宏禮面皮更厚,急聲道︰“我配合兩位行事,可能保得我王氏一門身家性命?”

    他先前被嚇得慘了,並沒有如同兩位金章捕頭一般反應過來,沒有第一時間投降。

    此時才想得明白,已是暗暗後悔。

    面對無可抵擋的敵人,大勢已去,再做無謂的抗爭實在是沒有意義。

    灰鶴只是點了點頭,笑道︰“只要降伏,那位公子看樣子也不是趕盡殺絕的性子,若不然先前也不會出言說留王大人一命了。在他眼里,我們這些人降不降?事後心不心服實在是不重要,真想要咱們的性命也只不過是動動手指頭而已。知府大人,您說呢?兒子沒了可以再生,頭顱掉了可就再也長不回來。”

    “罷了,就依你。”

    王宏興悵然若失︰“他要的是杭州,想要省些力氣而已,我答應不答應也沒什麼區別。”

    短短一瞬間,這位知府大人已是如同老了十歲,渾身癱軟著,雙目無神,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顯然他也是看明白了,對方有著如此武力,在江南地界再也無人有力抗爭,更是沒有太多顧忌。

    那麼,強自硬頂,只是自取滅亡,毫無意義。

    ………………

    甦辰進得知府大院之時是緩緩而行,光明正大,以強勢壓服。

    而出去之時,卻是如閃電雷光,只是閃動幾下,身形如煙雲激射,短短幾個呼吸就跨過幾條街口,到了謝秋瑩幾人身旁。

    說起來很慢,實際上,從他一人獨行,攻進府衙大院,再到滅殺幾位四階高手,大局底定,只不過數十個呼吸而已。

    中間,也就幾人短短幾句說話,完全沒有耽誤時間。

    用摧枯拉朽都不足以形容這等效率。

    在他返身回來之時,風雲烈血騎只是攻出了三五招。

    而就是這幾招,就打得衛豐娘和謝秋瑩兩位四階大宗師苦不堪言。

    血煞之氣攪動風雲,在項英的天地霸氣訣催發之下,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威勢。

    二百余騎如同一人,沖擊而來更甚于千軍萬馬,為首青年將領手中長戟刺出之時,天空就恍如塌陷了下來。

    在衛豐娘的眼里,再也看不清四周天光水色,只見到一條血色巨龍翻騰狂吟……

    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寒意,讓她感覺到一種深刻危機。

    似乎又回到了幼小之時,在那處深水溝中,默默苦熬著歲月,時刻擔憂著或許會有那麼一天,命喪他人之手。

    這種感覺很熟悉,但又極為遙遠。

    自從修練化形成就四階之後,就再也沒有經歷過了。

    因為她多多少少有了反抗命運的一絲力量,到了後來,甚至能主宰著別人生死。

    此時此刻,衛豐娘卻沒來由的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只是看著血龍升起,不合時宜的想起了,當時錢塘龍君到底是去了哪里。

    “不好,被血煞之氣沖擊,迷了心靈,傳說中軍陣殺機能闢法術,能越級對戰強敵,以前還以為是以訛傳訛,原來是那些人所練不得法。”

    她咬了咬嘴唇,一股腥味直沖腦門,強行凝神定念。

    身周一股水波涌起,伸出兩片潔白寬翼,透著瑩瑩玉光。

    手中青碧長劍如游龍一般沖天而起,迎向那道張狂血龍。

    “分水,潮涌!”

    劍光綿延十丈,有著一種柔韌不屈之意。

    兩片寬翼也是卷起滔天水浪,連綿不絕,以助劍勢之威。

    這是她數百年來,一直修練的碧水潮汐劍法。

    以水入劍,仿錢塘江潮綿綿不盡之意。

    攻擊或許不足,但論及防御和保命,她自問,就算是那只老烏龜,也不會比她強到哪里去。

    而且,比起老烏龜的的單純防御,她的劍法里卻是暗力深藏。

    敵人的攻擊越強,她的反攻愈烈。

    一股震蕩之力無遠弗屆,只要心念所及,劍光就能到達。

    “好妖怪,可惜你面對的是霸王槍法,最是能破邪斬魄,擋是擋不住的。”

    騎在馬上揮戟下擊的項英一聲狂笑……

    只見半空那血龍身軀一扭,無窮氣勁迸發,眼前血光如海。

    衛豐娘那道碧綠劍光就“喀嚓嚓”的變得支離破碎。

    身上伸展出來的兩道潔白羽翼也是硬生生的縮小了十倍不止,多出了無數裂痕,還有著無數細小血芒向上延伸。

    她悶哼一聲,身體被這血龍氣息一沖,倒飛而起。

    “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豐娘……”

    身後隨著她一起沖擊的三百余精銳水軍,被血煞之氣一沖,也是止不住就東倒西歪。

    所有人只覺得四肢無力,骨軟筋疲,完全沒了還手之力。

    虛幻血龍沖擊的正前方,更有數十人,被這一擊之力打得四散飛起,血霧飛濺。

    一時之間,慘痛嚎叫不絕于耳。

    “一劍飛仙,裁雲劍……”

    正當眼前軍兵就要崩潰之時,謝秋瑩出手了。

    她也沒想到對方軍陣之力如此強大。

    二百人的血煞之氣被一種奇異的方式聯結一體,就能打得衛豐娘應對無力。

    不過,經此一番沖擊,她倒是看明白了一點。

    對方那員將領出手之時,四方天地元氣全然被壓制住了。

    以至于衛豐娘出手之際,全憑自身真氣運行,調動不得半分天地元力。

    到了四階高手,號稱武道大宗師,天地元氣是一種很重要的東西。

    不但能感應天地,牽引額外的攻擊防御力量。

    更能察敵知己,料敵先機。

    如果這些功能全被壓制,敵有我無,那麼,實力就會下降許多。

    動起手來,處處摯肘也就理所當然。

    但是,她也看明白了,對方將領真正論及武道修為,其實也不過是四階後期而已。

    能夠搶佔先機,鎮壓氣機,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二百軍士。

    那些軍士看起來只不過是二階實力,但人數一多,層層疊加,運行的又是同一種功法,心念一同,就感天動地,威力強大至極。

    這股力道加持在為首將領身上,令其凶威成倍增長,很難應對。

    見到形勢危急,對方得勢不饒人,謝秋瑩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她單手輕輕一送,就把趙雪怡送到遠處,清嘯一聲,沖天而起,一劍劃出,如天邊朗月,已是繞過了對方攻擊正前鋒,而從側面突襲。

    劍勢如流星一般直刺軍陣,還未撲到,森寒之氣,已經迫人眉睫。

    被攻擊的軍士卻是看也不看,只是低眉垂首,陣勢運轉間,突兀抬頭來,凶惡一戟揮出。

    完全沒有顧忌半空襲來的強悍劍勢。

    “嗡”的一聲悶響,波紋如浪。

    劍戟交鋒處爆出一團龐大氣勁。

    血光如穹廬一般出現。

    謝秋瑩的劍氣,只是稍一接觸,就如刺在鋼牆之上。

    那血光幕牆微微一震,她的劍光就散亂迸射。身體更是被一股無窮吸力吸在原地,只覺眼前風雲突變。

    不知何時,那為首將領已是換了方位,突兀到了身前。

    一戟刺來,戟鋒出現血色龍頭,張牙舞爪。

    謝秋瑩借力倒飛,身姿曼妙無雙,嘴角卻是滲出一絲血痕,感受到了腥甜味道。

    她冷哼一聲道︰“竟是攻防一體,壓制元氣,豐娘,用精細劍法,伺機合擊,其余人先行退下。”

    她喝聲一起,劍法就分化為絲絲細雨般,一沾即走,織出綿密的大網,身形攸忽來去,圍著軍陣四面八方突擊。

    衛豐娘應了一聲,兩片雪翼也是一張一合,身形化做水波,碧綠光華繞著那道血龍,起伏攻擊。

    水流洶涌間,潮漲潮落。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5-3 21:27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31
1315 步步為營(上)

   謝秋瑩兩人越攻越猛,劍嘯滿空,所有人眼中只能看到兩道縹緲的影子,圍著軍陣飄忽來去。

    就如有著千百人同時出劍,每一劍都能讓人不可躲避。

    可就算如此,錢江十三路水軍統領仍然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更顯憂心。

    他們只知一點,雙方交鋒,越是心急的一方,就越是不妙。

    事實上,有許多人已經在憂懼著,等衛豐娘二人敗亡,他們這些人恐怕一個都不能走脫。

    看那軍陣血煞沖天的模樣,自不是心慈手軟的性子。

    到時候順勢清掃,沒有威脅的平民小卒或許可以留得一命,似他們這些骨干高手,卻休想逃生。

    血龍縱橫盤旋,在如雨般細密的劍光之中遨游來去,搖頭擺尾,越來越精氣十足。

    青年將領每一戟揮出,都帶起炸雷般的響聲,把謝秋瑩兩人壓制得漸漸只能防守不能反擊。

    四周空氣有如泥潭,到了後來,血光漫射數十丈遠,兩人竟然退都退不出去了。

    竟是罕有的,感受到一絲氣虛神弱。

    只是出手數招,幾個來回,謝秋瑩已經劍勢無力。

    她側頭看向衛豐娘,見對方更是不堪。

    因為先前獨自攔截這風雲烈血騎兵的緣故,她已經有了傷損。

    此時出劍,面色如血,已是竭盡全力。

    “不好,這陣法越戰越強,能吸收四周天地元氣增強自身,而做為對手的我們得不到天地元力反簣,只會越打越弱……如今連撤退都難了,莫非……”

    謝秋瑩心情微微有了一些焦躁。

    跟兩人不同的是,項英越打越是亢奮,一桿長戟打得空間崩裂,哈哈大笑起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可笑區區幫派勢力,也敢造反?我烈血風雲騎所到之處,天下莫不降服,你們兩位看來還有幾分姿色,若是臣服于我,等小爺高興了,還能留你們一條性命,否則身死道消,後悔就晚了。”

    血光映得項英恍如魔神,他似乎感受到了老祖宗的幾分霸道威風,天地霸氣訣全力運轉,打得空間“  ”做響,只覺天下英雄不過如此,實在沒什麼值得自己忌憚。

    來時項驚雲曾經交待的事情,在這一刻,他早就忘得一干二淨。

    “那什麼左雲天,只不過落魄寒門出身,仗著幾分劍術天賦,就目中無人,真是井底之蛙。他一沒有世家資源供應,二沒有穿越經驗,或許能在小範圍內取得一些成績和威名,又怎及得上我項家這種茫茫大勢?若是消息沒有出錯,眼前這兩位女人就是那位無雙劍的駢頭屬下了,待我擒下了之後,再好好折辱一番,把姓左的勢力一網打盡,為驚雲大兄分憂……此事順手為之,也不算難啊,虧大兄還慎重其事的,實在是多余。”

    一邊心里轉著念頭,他也不在意對面兩位使劍女子是否回答,只是高喝一聲︰“天翻地覆……風雲烈血!”

    喝聲震天,身後二百血騎如斯響應,頂門沖天而起無窮血光,如火焰升騰。

    天空之中陡然暗沉下來,短短一瞬之間,就如變了一個地域。

    數百人同時發力,烈血勁全力迸發,硬生生的把這片交戰空間,從天地之間割裂了開來。

    “不好,這是領域技能。”

    衛豐娘面色大變。

    她以前曾經見過類似的玩意兒,眼神里就露出一絲絕望來。

    無論對方是以什麼樣的方法形成這種血色領域,至少不是自己四階通幽的實力可以抵擋。

    當年錢塘龍君手下也有一支道兵,成軍的唯一標志就是能在戰斗中用出軍陣領域來。

    滿天神佛俱在的當年,這種道兵都是極其難練的,一旦能夠練成,至少也能威鎮一方,更何況是如今天道不全,神佛遠走的年代。

    她了解得其實也不算太多,只是知道,普通凡人道兵法陣可是號稱能撲殺法相高人的,以她這等實力,真正面對不值一提?

    謝秋瑩卻不理會這麼多,更不知道什麼道兵不道兵的。

    只不過,見著天地割裂,空間變幻,也是心中一凜。

    如果說先前交鋒之時,她還能出劍拼上一把,現在血光大盛之後,她只感覺到自己身體四肢都被束縛了起來。

    不但是心靈感應不到天地元氣,就連真氣的運轉也遲滯起來,漸漸的就如落入蛛網中的小小飛蛾,掙扎乏力。

    正在這時,就听到遠處隱隱傳來悶雷聲,一道白影排空馭氣到了跟前,只是笑道︰“這就是項家的看家軍陣嗎?看起來似乎有著兵家傳承的影子……能克制道法,鎮壓天星之力,形成戰場領域,果然是奇思妙想!你們兩人退下吧。”

    謝秋瑩听到這聲音,心里就是一喜,還沒想好自己如今身在泥潭蛛網中怎麼退去,就覺得天空為之一清,全身松快。

    無窮天地元氣反哺本身,一股欣喜雀躍的情緒涌上心頭。

    緊接著,就有一股柔和大力如浪濤一般撲在自己身上,身體輕飄飄的倒飛而起。

    等落了下來,放眼四望,就見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十三路水軍統領的身旁,已是脫出了陣法籠罩範圍。

    而她旁邊站著衛豐娘,這位神情有些怔忡,喘著粗氣,兩片雪翼還不自覺的張開著,露出玲瓏凹凸的身形。正四面看著,滿眼的不敢相信。

    衛豐娘因為是妖身,在那血煞陣法之中受到的克制也更大,在甦辰出手之時,她已經有些神魂不清了。

    此時站在安全所在,好不容易才弄清是怎麼一回事,狂喜之間,抬眼望去,開聲大叫︰

    “公子小心,那陣法能鎮壓元氣……”

    “無妨,對付此等小陣,哪還用得著什麼元氣?”

    一聲輕笑遠遠傳來。

    衛豐娘愣了一愣,心里有些不解,不用元氣用什麼?

    她還沒想得分明,就見到眼前光影轉換,白色身影金光刺眼,向前只是一撲。

    整個血色風雲騎陣,被這金光一撞,血光化為星星點點的氣芒,向著四面八方濺射。

    暈沉血光之中,出現一只白晰如玉的手掌,一掌就抓得那揮舞如漩的銀亮長戟變成碎片,只是一探手,就掐住青年將領的脖子。

    一股浪濤般的金色氣浪向著前方蔓延。

    青年將領身後二百風雲騎慘哼一聲,齊齊身形後仰,噴出一口鮮血來,癱軟在了馬匹之上。

    那些雄壯的馬匹,也是放聲嘶鳴著,受到了極大打擊。

    四蹄一軟,就跪倒在地。

    衛豐娘張大了嘴,剛剛呼喊到一半,就沒了聲息。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楮,定楮望去。

    是了,她沒眼花,先前威風不可一世的二百烈血風雲騎在那道白衣人影面前,就如小孩一般不堪一擊。

    不但全員反噬受傷,更是連領軍將領也抓在了手中。

    “陣法數百人宛如一人,傷害能夠分攤,更與天地聯成一體,元氣全部掌控,怎麼會輕松被破掉呢?”

    “他甚至只是出手一抓,寶劍沒有出鞘……”衛豐娘心亂如麻,頭腦空白。

    “還愣著干什麼?全部擒拿,降則生,不降則死,這一位,好好盤問一下,把他的修練功法,戰陣訓練之法都問明白了,相信秋瑩你有著自己的辦法。”

    甦辰呵呵笑了一聲,順手把項英扔了過來。

    這位項家大將,此時已是骨軟如泥,卻是被封住了穴脈,動彈不得。

    他眼中全是驚懼,早就沒了先前的不可一世。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5-3 21:25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32
1316 步步為營(下)

   甦辰運用九轉玄功煉就的強悍肉身,以無雙大力,強蠻不講理的以力破力,直接破開陣式,只是一擊就讓項家的奇妙陣法崩潰瓦解。

    這種威勢,不但是項英等人無法理解,就連衛豐娘和謝秋瑩兩人也是看不太懂。

    她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以人身之力壓制天地之力,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不理解,索性這兩人也漸漸的習慣了甦辰的強大,不至于鑽進死胡同出不。

    當下上前招呼眾位軍士接收俘虜,並且派人調集大隊人馬過來,收降打散杭州府所有軍兵。

    怎麼收編降服這些土著兵馬,甦辰卻是懶得多費心思了。

    說實在的,就算是以他經歷了幾個世界的知識和閱歷,甚至有著大唐世界之中當過皇帝的過往,他也不一定能有謝秋瑩做得順手。

    那些時候,他一直是高高在上,只是把一些專業的事情安排下去,讓武將帶兵,讓文臣治政,如此而已。

    身為一個上位者,不一定需要什麼都很精通,只要會用人,舍得放權,就沒有什麼事(情q ng)辦不到。

    在杭州城里,當然沒有那麼多的文臣武將,但謝秋瑩和衛豐娘卻是算得上得力屬下的。

    尤其是謝秋瑩。

    在甦辰的心里,這一位最有價值的其實並非身姿樣貌,也不是那四階巔峰的武道修為,最難得的是系統化的穿越教育。

    沒有去過主世界的人,是永遠也不會理解,那個世界對于靈魂穿越有著什麼樣的執著。

    謝秋瑩雖然身為散人,但從小到大,學過的知識里面,十成有八成,是靈魂之旅的各種技巧。

    也就是說,她在學堂里學的知識,大多數是假想著如果到了一個新的位面,如何統帶兵馬,治理民生?

    這就如古時候的書生,別的可以不精通,但議論朝政、針貶時弊,卻是必須掌握的技能。

    不能針對國家時政說出幾個慷慨激昂的熱血論點,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書生。

    同樣如此,不能在穿越之後統兵做戰、攻城掠地的散人穿越者不是一個好穿越者。

    因為,從他們進入別的位面開始,就是一個夢想的萌芽。

    誰不想著有那麼一天,能走大運掌控一方,從此發跡。

    如果機會真的來臨,卻發現自己沒有這方面的技能,從而坐失良機,那該是如何的憋屈後悔。

    謝秋瑩樂滋滋的提著項英,就象提著一只死狗一般的進行審問。

    她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掌握的這種戰陣訓練法門極為重要,尤其是在如今的江南地界。

    掌控的地盤漸漸大了起來,百姓也越來越多,如果沒有足夠的武力護持,那也只不過是一只肥豬,等著被人宰殺。

    就如王知府,他仗著家世和際遇,在杭州府的聲望和權力極大,稱一句一手遮天也未嘗不可。

    但那又如何,真正面對甦辰的攻擊,竟是連一刻鐘都沒守住,就讓杭州易主,己身成為階下之囚。

    這種情況,不能說是一個悲劇,簡直稱得上是一個笑話。

    衛豐娘指揮著手下數千良莠不齊的水軍行動起來,十三位統領全都出動。

    她倒是沒有親自動手,只是偷偷的時不時看一眼背手遠眺的甦辰。

    她有些看不明白這位公子了。

    不說一身實力強橫得難以想象,就說性格也是如同天上的雲朵,捉摸不定。

    “他到底是在乎還是不在乎權力?”

    “以後是駐守江南,還是會借機壯大勢力,爭奪天下?如今雖然說妖鬼紛亂,百姓困苦,但實際上,卻沒有造反的土壤……民心思定,朝廷在大多數人的心里,還是有著極大的威信,時機不成熟啊。”

    “還有那種厲害軍陣,只是審問是問不出真髓所在的,或許能知道訓練方法,但真正的秘訣永遠也無法學到手中,可惜他要做一些無用功了。”

    衛豐娘轉著心事,看著趙雪怡如小鳥依人一般靠著甦辰的肩膀,正側頭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忽然間心里就多了一些羨慕。

    許多年前,那時的自己也曾渴望著有某人能讓自己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去顧慮,只是單純依靠著走過歲月人生。

    “這位一直醉心琴藝音樂的女娃才是最幸福的吧。”

    “豐娘,你覺得如今的杭州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衛豐娘想得有些發痴,耳中就听得問詢。

    她陡然回神,一張潔白粉潤的玉臉悄悄的紅了紅。

    剛剛想得太多,卻沒注意自己直愣愣的盯著這位公子,眼楮都不眨的。

    幸好江邊人少,各人都在忙碌著,沒注意這事。

    否則,若是讓人誤以為江流閣當家娘子在此大發花痴那可就糟了。

    她收斂心內胡思亂想,恭敬施禮道︰“妾身認為,如今的杭州當務之急是收攏民心,民若安定,無論外界怎生反應,都可應對裕如。否則內憂外患,就算是掌控了此地,也會難受得緊。”

    “倒是老成之言,卻沒有說到根子上。”甦辰搖了搖頭不太同意。

    他也不再轉圈子,只是又問道︰“如果我讓豐娘你統領杭州軍馬,有沒有信心能夠應對四方敵人,保得此境安穩?”

    實在是,甦辰手下沒有多余的人才,而杭州在他的心里又是極為重要。

    謝秋瑩當然要鎮守金華地區,那里她已經有了根基,卻是不好換人。

    而喬三,在甦辰的想法之中,那是準備出手打下中間地盤,把金華杭州聯成一線,那一位性情溫厚穩重,攻擊力強大,正是最好人選。

    如此,杭州以及錢塘一帶,面向北方,就少了掌控大局的人選。

    這里最是危險,也最為重要。

    眼前這女人不但武力高深,更是深得統馭精要,手下積聚了不少實力,交際能力也頗為不凡,卻是合適。

    這從她能主持江流閣,讓官府都奈何不得,就可以看出其人手腕。

    而接下來的對策,甦辰並沒有太多野心,只想保住現有地盤,再連成一線,慢慢消化即可。

    他可不想成為眾矢之敵,這殊無必要。

    如今的朝堂形勢極其微妙,國師勢力剛剛露出了冰山一角,而項家的風雲騎也漸漸的出現在世人面前,威壓八方。

    更不用提還有外族勢力、各城軍馬。

    先前項家來的只是二百風雲騎,就讓自己手下勢力束手無策,差點被打得全軍覆沒。

    他一點都不敢小看對方的手段。

    若是每到危機關頭都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拼殺,那還玩什麼穿越?

    成天打仗,日子也太過無聊和辛苦了。

    就比如現在,只要項家有個數千的風雲騎兵,分出幾只兵馬四處攻擊,自己豈非要變成救火隊員,四處奔波?

    如果地盤稍大,相距過遠,一時救援不及,被敵人洗了城池,那就笑話大了。

    他來此時間不長,積蓄不足,能吞下半壁江南已是陰差陽錯了,再急功近利的四方攻伐,佔領城池,其實得不償失。

    這跟他的目標有關。

    如果只是想要打下城池,攻佔地盤,倒也難度不大。

    以他如今的實力,真的花費一些時間,不管不顧的,倒是能夠在短時間之內取得收獲。

    但那又如何,不能消化,不能轉化民心氣運之力,在他看來,就等于沒有。

    只是杭州一地,想要把靈隱禪院的影響消除,盡收數十萬民心,在如今的情勢之下,就至少需要兩到三年時間。

    只有等到所有人都覺得生活比以前過得更好,漸漸習慣了沒有朝廷的管理,那時候才是收獲的季節。

    如今嘛,還言之過早。

    就算在金華,都沒有太大收獲的。

    他殺虎妖,斬樹妖,除不法奸商,嚴抓治安,如今已是一片繁華。

    說路不拾遺、百姓安樂或許有些太過,但比起初至此方世界之時的流民遍野、村人惶惶的情景,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但就算如此,那些百姓提起朝廷來,仍舊是十分敬仰。

    在他們的心里,自己這位救世主一般的人物,恐怕就是一個很有良心的大家豪強。

    會尊敬感念,但不會忠誠效死。

    平日里有什麼命令,他們倒也不會反對,但若是哪一天舉旗造反,十人中恐怕會有八人覺得自己是反賊,大逆不道。

    如此,就需要時間了。

    當然,所有的事情不急,首要是得先做到實質性的掌控,免得給人做了嫁衣裳。

    “尋常軍馬倒不足為懼,但若是今日所遇這等騎軍陣法再次出現,妾身卻無半點信心……”

    衛豐娘眉宇中有了憂色,听到讓自己全權掌控兵馬,一股沉重壓力壓在心頭,面上沒有什麼喜色。

    “哦,你是擔心這個啊,此事無妨,那風雲騎兵比較特殊,並不是每一個勢力都有著如此強軍。”

    想了想,甦辰又透露道︰“過不了多久,我們也能擁有此等秘法的,你只管招收人員練兵即可。”

    衛豐娘斟酌了一下,又道︰“公子爺的話,妾身自然是相信的……只不過,那種風雲烈血騎兵,看起來就象道家洞府所練出來的精銳道兵,其中定然有著不能泄密的控制手法,靠著審問是沒法學會的。”

    她說得很是委婉,免得對方面子上掛不住,但真實意思還是表達出來了。

    衛豐娘根本不相信,能單憑著俘虜所交待的東西,就學會這種別人壓箱底的奇妙軍陣秘法。

    若是能輕易學會,那些威力強大的道兵,還怎麼做為各家各派的鎮山軍陣?

    “呵呵,不如咱們打個賭,若是我真能得到那騎陣秘法,布下軍陣,豐娘你就把下半輩子賣給我,替我鎮守一方。”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5-3 21:23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3 19:32
1317 兩全齊美(上)

    江南水路四通八達,只要守住水路,防守壓力就會小上很多。

    衛豐娘出身水族,達到四階巔峰高手,隨時都能突破五階境界,無論是在陸上,還是在水中,都有著強大戰力,更難得的是她還具有指揮才能。

    如此人才,就是甦辰需要的。

    但這位收服不難,想要讓她盡心盡力的辦事,卻不太容易。

    她內心深處其實還有著淡淡的疏離。

    其原因,就是甦辰當初來到之時,以強力威服有關。

    以力壓人者,總是很難讓人心服口服,尤其是這等機警聰慧的女人。

    就算她敷衍了事,你也不能真正的怪罪她,因為沒有理由。

    三國時期的某些文士,如果找不到中意的主公,可以終身一計不出,就在旁邊看熱鬧。

    人家不是不臣服,但表面上的恭順和骨子里的積極,並不是一回事。

    甦辰就想著是不是改變這種情況。

    若能讓衛豐娘積極賣命,施展才華,自己基本上就可以當一個甩手掌櫃,這才是神仙日子。

    不然的話,事事都要自己操心,那還修什麼真,問什麼道?

    當然,這般看重衛豐娘,想要收服她,甦辰也有著自己的想法。

    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她的背後已經沒有什麼後台和牽掛,孤家寡人一個,又沒有野心。

    否則,如六扇門副總捕歐陽德,王家黎大先生,以及家將統領血河刀等人,甦辰就不會去想著收服。

    “好,若真能做到,妾身就誓死報效,任憑公子驅馳……”

    說著話,衛豐娘面色一紅,她心里還是一點也不看好甦辰能做到。

    因為當初錢塘龍君也曾經眼饞過別人家的道兵法陣,更曾偷偷的埋伏了數位關鍵將領,甚至動用了秘而不宣的搜魂法術。

    結果,很讓人郁悶的是。

    到了關鍵地方,就算是搜魂,也只是搜到一些殘損信息。

    人家會靈魂崩毀,最終結果是什麼也得不到。

    不過,此時也不好說得太死,免得這位心里失望,把氣撒到自己身上來。

    以後可還要在他的麾下討生活,還是順著一點為好。

    如果真的萬一能做到,那麼,盡心盡力輔佐也未嘗不可。

    有了強悍的軍隊,就有了立足的基石,也不至于哪一天被人打上門來,身死族滅。

    她甚至沒有問對方如果輸了賭約,自己又能贏得什麼。

    經過今日一戰之後,只要自己還想呆在江南,就只能臣服依附于他,區別只在于出不出力而已。

    至于遠走他鄉,她想也沒想過。

    數百年來,就在錢塘江畔討生活,不在這里,還能去哪?

    “好,有你這句話在,江南無憂矣……”

    甦辰欣慰笑道。

    “寧公子,甦姑娘醒過來了,只是情形很是不好。”

    “怎麼了?”

    前來稟報的是江流閣的人,負責照顧甦慕雪的婢女,此時滿面慌張。

    甦辰隨意問了幾句,就知道這事情,的確不是對方能解決的。

    回了畫舫,掀開珠簾。

    甦辰就見到甦慕雪慘白的臉色。

    此時,這位昆侖女弟子就如羊癲瘋發作一般,全身抽搐著。

    她雙目圓睜,似乎在跟無形的妖魔鬼物拼命作戰,兩行血淚從眼角流下。

    甦辰能察覺到對方的靈魂之火越來越虛弱,總有一種隨時都要熄滅的預兆。

    他知道這不是錯覺。

    一個人,無論是修煉人士,還是普通人,區別于其他人所在的,不單單只是肉身,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獨特的靈魂。

    靈魂作為記憶和思維的承載體,有著獨特的辨識度……

    就如普天之下決不可能有著兩片相同的樹葉,靈魂亦是如此。

    而如果,有那麼一日,靈魂變得不再是自己,而跟別人一樣。

    那這個人就算是活著,其實也等于死了。

    甦慕雪的靈魂如今就一點一點的被轉變著,被無窮的七情六感洗涮,漸漸的就失去了本我個性。

    變成了無數情緒片段的集合體。

    “在道家修煉上來說,算是走火入魔了吧?”

    甦辰此時才發現自己以往修煉得有些偏科了,就算是做為一個丹林杏手,在修煉界來說也是不合格的。

    治療凡間病痛傷損,他的確是隨手而為都是妙手,但對于修行界的傷勢,尤其是這種跟神靈願力相關的傷損,卻是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因為他的資料庫里並沒有這方面的知識。

    沒有接觸過,就沒有發言權。

    總的來說,一身所學還是偏向戰斗多一點。

    這是底蘊,非短時間內能成就的。

    “人力有時盡啊,總不能生而知之。”

    甦辰暗暗嘆息,手掌中一道蒙蒙清光灑過,如流水般從對方身上掠過……

    一團七彩煙霧從甦慕雪的身上騰起,見著空氣,散化成虛無。

    甦辰閉著眼楮感應了一下,就發現這團煙霧中,全是各種悲苦辛勞痛悔難過的種種情緒。

    當然,還有著喜悅快樂貪慕憤怒等種種情緒。

    這些念頭,在甦辰的強悍元神清光之下,如被大浪打滅的煙火,瞬間消失無影。

    可是,在甦慕雪的靈魂深處,卻還有著千絲萬縷細微隱藏著的情緒,跟她原本的念頭纏繞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當日老妖神力一擊,並不是那麼好接的。

    至少甦慕雪是接不住。

    看著對方漸漸平穩了下來,神情恢復了平靜,甦辰納悶︰“上次動手驅除,按理來說,應該能保得一段時間不再發作,怎麼,這才剛剛半天……“

    窗外顯現桔紅色,天色期黑,甚至連半天都不到吧。

    “我對不起二師兄,當日他不肯跟下山來,是我一意孤行,卻不成想害了他的性命。”

    甦慕雪面色淒苦道。

    “原來如此。”甦辰明白了。

    願火熾燃,其實也跟人的心境相關。

    假若甦慕雪能保持心靈平靜,什麼都不去想,當然能保得很長一段時間傷勢不再復發。

    但只要她仍然有著愧疚和期望等各種繁雜思緒出現,就如在烈火之上澆上了油。

    可這種種思緒卻如原上野草,怎麼也清除不干淨的,隨滅隨生。

    “你有什麼想法?能不能傳信回你師門。”

    甦辰有些頭疼,他不可能放任對方不管,畢竟好不容易救了回來,而且……

    但每天就跟保姆一般的守著救人,顯然也不長遠。

    依稀記得甦慕雪當日念叨著找自家師父。

    從她的話里可以得知,這種情況,至少在她門派長輩那里,是可以解決的。

    “不行的,我們是偷偷溜了出來,師父根本就不知道,師門也收不到這個世界的信息。”

    甦辰眼里波光一閃,靜靜的等她繼續說下去。

    一個人若是自己都不著緊自己的處境,那麼別人也不會為她著急。

    “寧公子,你實力極強,能不能想法救我大師兄出來?”甦慕雪喘著氣掙扎說道。

    她此時十分虛弱,一身功力調動不起來。

    靈魂被污染,中樞無力,不能發號司令,身上的真氣就群龍無首,指揮不動。

    甦辰看她掙扎得難受,伸手拿過一個靠枕,扶著她斜躺著,搖搖頭說道︰“抱歉,這一點我做不到。”

    見甦慕雪眼神立刻變得灰暗,甦辰想了想解釋道︰“不是不願意去救人,你知道的,那老妖四處開設道場,信眾極多,能掌控的願力極為強大,我看他就快要突破元神階達到另外一個境界了……”

    剩下的話自然不必說出口。

    人家老妖有實力有境界,更有陣法守山,憑什麼去救人。

    又為什麼要去救人?

    其實在甦辰的想法中,真實意思是,他跟那位葉知秋又沒有什麼交情,就算是跟眼前的甦慕雪也沒太多交情,犯得著眼巴巴的為人拼命嗎?

    他可還記得,當初自己折節下交,對兩位昆侖弟子極好,不但治傷、救人,而且還誠心邀請兩人回府論道。

    可這兩人時刻防備著自己,生怕圖謀他們什麼一樣的,拒人千里之外。

    見甦辰不為所動,神情淡漠,甦慕雪心里一痛,抽泣了一小會兒,方才開口道︰“其實,那老妖如今的境界實力已經到頭了,只要看準他什麼時候度劫,也有機會直接斬去其本體妖身的。”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5-3 21: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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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