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重現修真路 作者:藍焰舞 (已完成)

 
li60830 2017-5-12 16:43: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 42584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3 14:39
第十九章 紅山少女
不是吧?!居然還會變身?!易天闊手中的結印還在變化著,心中卻湧起了陣陣的不安,瞪眼看著身前不遠處的銀色豹子,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希望能在煞撲到自己身上之前完成下一個仙訣。

“吼!”前爪刨著起伏不平的地麵,煞血紅的瞳孔中透著明顯的殺機,後腿也彎曲著做出預攻的姿勢,隨時都能撲上去將易天闊撕成碎片。

差不多東顯他們也應該已經走遠了,他也能找機會脫身了。

腦中源源不斷的冒出各種各樣的結印手法,易天闊一一照著將其結出,現在能助他安全脫身的就隻有福花留給他的仙界法訣了,即使明知自己的功力不足以維持這麽大的法術,但也隻能一試了。

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圖,煞血口大開,森白的刃般牙齒教人無法懷疑它是否可以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撕成碎片。大吼一聲,脊背跟著彎成了橋狀,尖利的爪子深深地刨進了地下,下一秒,如閃電般的,煞已經從地上高高跳起,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晃眼的白色光痕,朝毫無防備的易天闊撲來。

額角繃緊,易天闊眼見煞已經撲到身前不出十米,不但不緊張,唇邊還揚起了一道得意的微笑,一字一句地說道:“來不及了!”

現在的煞哪裏還能聽進他說什麽,就算能聽懂,大概也隻是把他的話當作臨死前的掙紮罷了。速度依舊不減,甚至站在高空中的易天闊也能感覺到他帶來的陣陣利風,不過這已經不在他的擔心範圍之內了,煞的利爪也休想在他的身上留下第二道傷口!

剛剛的第一波仙訣隻不過是牽延煞行動的前奏,這一次,才是真正的攻擊,在福花所贈的仙訣中,‘地殤術’是他唯一可以施展的仙訣了,其他的不是深奧難懂就是他本身的功力不夠,不能發揮出仙訣的威力,想來福花大概也沒有料到他會這麽不濟吧!

如果此時的煞還是人的形態,他一定會立刻的閃開,可惜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腦子裏剩下的隻有殺、殺、殺,即使感覺到周圍似乎有什麽不對勁,但還是依照著野獸的本能,朝易天闊繼續撲來,攻勢也越發淩厲凶狠。

大地在顫抖,就如同地震一般,從原本地麵上的裂口深處傳來了聲聲巨大的悶響,縱使是在地底深處,卻還是能感覺到那種震懾人心的波動,那是大地在咆哮,在怒吼的聲音,此時,那種聲音已經從地底的深處向地麵上湧來!

煞的利爪已經距易天闊不到兩米,隻消再一步便能狠狠地穿透他的脖子,將他置於死地。

可惜此刻的易天闊已經完全放下了一切擔心,因為‘地殤術’的最後一個手訣已經完成,現在就隻等著煞自己送上門來了!

“地殤,破!”

就在煞的利爪碰到他脖子的前一秒,易天闊交結在胸前的雙手突然一放,一道說不出是什麽顏色的光芒在瞬間由他的手掌之中擴散開來,密密地將他包裹在其中。跟著,地上的裂口像是被某樣東西撐開了般,從地下由內而外翻卷了過來。

“吼……”尚未來的及看清楚,煞細長的豹身已經被重重地撞上了天,四隻爪子在空中虛抓幾下,長吼一聲,已不見了蹤影。待易天闊定睛一看,原本煞所處的地方已經被一座高聳入雲的‘土山’所代替,樣呈尖錐狀,不是很大,大概也就兩個成年人環抱的粗細,可也就是這座‘山’,將煞狠狠地撞出了不知多遠,‘山’的周圍還零零地留著少許的血跡,看樣子那隻豹子也應該受了傷,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隨手往‘土山’上一拍,‘轟隆隆’的一陣巨響,地麵恢複了原來的樣貌,甚至連那一道道的裂口也都隨之消失無蹤。

沒想到福花教的仙訣還真是有用,緊急關頭用來救命的確牢靠。

揚手放出飛劍躍身其上,趁那隻豹子還沒回來,他必須先到安全的地方,這一次能打飛煞純粹是好運,若是煞再追過來他可沒那麽深厚的功力再使出‘地殤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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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大人……煞大人……”白陀小心地搖晃著煞鮮血淋淋的身體,骨瘦如材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著,聲音裏也透著濃濃的焦急。

靜靜地躺在地上,依舊是那副銀豹的模樣,眼前的煞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張狂霸氣,胸口上觸目驚心的血窟窿更是讓白陀嚇白了臉,魚泡似的雙眼紅成一片,白陀什麽時候看過自己的主人受過如此重的傷?那些個修真者難道真的那麽厲害?厲害到連煞大人也重傷而敗?!

“您怎麽就這麽衝動呢,大長老說過沒有‘蒼芒’您是不能幻化變身的啊!”慢慢地將煞移到自己的背上,白陀忍不住嘀咕道。雖然主人的傷很重,但他知道這種小傷暫時是不能把煞大人怎麽樣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盡快將煞大人帶到大長老那裏,因為隻有他才能將此時的煞大人變回原樣。

“哎……煞大人您可要忍忍啊,小人立刻就帶您回去大長老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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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那個人醒了沒有?”一位體態肥胖的婦人推門而入,對著床邊的少女問道。

搖搖頭,少女清秀的臉龐上寫著稍許的落寞,將視線轉回到床上,一眨不眨的望著床上的陌生男子。

簡易的木床上,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子正靜靜地躺在那裏,略微黝黑的臉龐上毫無生氣,一雙濃眉也皺得緊緊的,像是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原本看來陽剛帥氣的臉也因此變的有些扭曲。

“唉……哈賴喇嘛都已經說沒救了,你幹脆把他送到市裏去吧,說不定那裏的醫院能救他呢。”好心地勸著少女,婦人慈祥地將一件大袍披在她的身上,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床上的男子。“我跟達裏布說過了,趁他要去市裏,順便也把這個人帶過去,看看市裏的警察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你光是這麽守著也不是個辦法啊。”

一聽她這麽說,少女猛地搖著頭,雙手死命地壓著床上的男子,說什麽也不肯讓婦人碰。

“哎,你這孩子,就算不把他送到市裏,你也不能一直把他安在自己的屋裏啊,別人會說話的!”見少女不肯,婦人沒轍地鬆開搬動男子的手,無奈地說道。

知道婦人已經讓了步,少女揚起一抹甜甜的微笑,撒嬌似地纏上婦人的臂彎,水靈靈的大眼像是會說話般閃爍著醉人的光芒。

久久,婦人舉手投降了,“算了,你愛怎麽做就怎麽做吧,真是拿你這個小丫頭沒辦法啊!”

這下少女笑得更加燦爛了,眼角也彎成了小小的月亮,不住地搖著婦人的手,感激地猛點著頭。可再次看向床上的男子,她的小手不禁抓緊了婦人的衣袖,眼中不知為何浮上了淡淡的擔憂,為她的清秀容顏憑添了一絲不易發覺的靜雅之美。

雖然暫時打消了將男子送到市裏的主意,但婦人還是直白地說道:“如果過兩天他還是不醒來,那我們也隻有把他送走了,到時就算是你跪下來求我們也沒用了,哈賴喇嘛說過不能讓他死在村子裏的,知道了嗎?”

低下了頭,少女緊咬著唇,半天不發一語。

“你就好好照顧他吧,我先回去了。”知道說多了她也聽不進去了,婦人搖搖頭,掀起門簾推門而出。

木門被帶上了,少女的心卻沉入了無底深淵,坐回床邊的木椅上,輕輕伸出手將男子身上的薄被拉高,一雙眼緊緊地凝視著他的唇瓣,那裏正浮現出淡淡的墨綠色,除此之外男子的身上並無任何的傷痕,隻是不知道為何他沉睡了三天還不醒來,而且他的呼吸也一點比一天緩慢,她甚至害怕過不了幾天他的呼吸就會完全停止,失去生息。

拾起他的一隻手,少女默默地在心裏禱告著:菩薩,求求你保佑他千萬不要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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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暗中醒來,易天闊第一眼看到的是簡陋的房頂,想轉頭卻怎麽也做不到,不僅身子沉沉的,手和腳也使不上力。

他這是怎麽了?茫然地瞪著房頂,易天闊靜靜地回想著失去意識後的最後記憶。

輕微的推門聲響起,接著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易天闊匆忙閉上眼,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被一隻清涼的手覆蓋住,跟著唇邊傳來了他渴望已久的甘露。

猛地睜開眼,易天闊看見了一張充滿了驚訝和欣喜的少女麵容。“你是誰?”幹涸的聲音像是劃破了的磁碟,難聽無比。

繡眉微皺,少女不解地歪著頭,手中喂水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以為他沒聽清楚,易天闊重複了一遍,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她手裏的水杯。

見到他的眼神,少女微微一笑,將水杯靠近他的唇邊,卻始終沒有說話。

縱使心存疑慮,易天闊還是抵擋不住甘露的誘惑,貪婪的地痛飲起來。不出一會,少女手中的水杯已經見了底,他這才滿足的離開水杯的杯緣,入眼又是那少女清朗的甜笑。

“你究竟是誰?是你帶我來這裏的嗎?”身子還是無法動彈,但易天闊已經隱約記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一些片段。

原本他在擺脫那隻豹子之後就打算立刻回奉天的,可哪裏想到飛到一半頭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原來被煞劃傷並已經結繭的地方也開始湧出一**的熱流,像是熔岩般的朝他的四肢擴散開去,接著他便跌下了飛劍,以後的事他就記不得了,莫非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都是眼前的少女在照顧他?

麵對他的提問,少女先是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然後又是搖搖頭,弄得易天闊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明白她在表達什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那個……你能不能用說的告訴我?”就這樣點頭搖頭的他實在是不明白啊!

眼神隨著他的要求突然變暗,少女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易天闊心裏咯地一震,恍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麽似得,他忙不迭地開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慌忙地搖著雙手,少女一邊笑著,一邊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本本子和一隻筆,這是她很久以前用來和別人溝通用的道具,自從搬到這個村子裏後大家都能從她的手勢裏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就忘了自己還需要筆和本子了,剛剛她又搖頭又點頭的一定讓他很是困擾吧!

紅著臉,少女坐回椅子上,低頭在本子上快速的寫著。

趁她在寫字,易天闊暗暗將她從頭到腳仔細觀察了一遍,總結到底猜測她應該是個普通的女生,清秀淡雅的臉,會說話似的眼睛,還有那不時露出微笑的唇,怎麽看都比較像足不出戶的小女孩,再看看四周的簡陋家境,她的生活大概也不怎麽好吧。

已經寫好了字,見他在發呆,少女用手推推他,將本子遞上。

“抱歉,我的手動不了,你可不可以幫忙將本子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無奈地笑了笑,易天闊發覺自己好象是個廢人,全身上下除了一張嘴什麽都動不了。

點點頭,少女將本子平舉在他臉的上空,工整秀氣的漢字隨之出現在他眼前。

“你叫鍾楹?”看完了她寫的東西,易天闊出聲問道。

從他的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鍾楹俏臉一紅,頭連忙低了下去,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沒有察覺她的異樣,易天闊笑了笑:“很好聽的名字,我叫易天闊。”

這下鍾楹的臉更紅了,連抬起頭來都不敢,生怕會被他看到。

不解她為什麽低著頭,但易天闊還是充滿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救了我,不然在那荒郊野外我就算斷氣了也沒人會知道。”

原來他跌下時正好落到了瑪布日山(紅山)的山腰上,而鍾楹恰好要為廟裏喇嘛找一種藥草所以進了荒無人煙的深山,這才救了他一命,若不是她,自己此刻恐怕已經進了野獸的肚子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東顯他們也不知回到奉天了沒有。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3 14:41
第二十章 戀慕情懷
在床上躺了不到兩天,易天闊便能起身下床了,剛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鍾楹正巧推門進來。

將手中的盆放在桌上,鍾楹連忙上前製止他的動作。

“我沒事。”好笑地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易天闊從床邊站起,“已經躺了很久了,再不動動會生鏽的。”

拿他沒轍,鍾楹隻好無奈地笑了笑,指指桌上的水盆並做出洗臉的動作。

“洗臉嗎?哦,謝謝。”以往總有個喳喳呼呼的張東顯在旁邊,現在這種自說自話的情形易天闊還真是不太習慣。

待他梳洗時,鍾楹又端來了一碗素粥。

“謝謝,你做的東西真的很好吃。”塞了滿嘴的粥,易天闊口齒不清地說著,雖然身為修真者是不需要吃東西來補充體力的,但是麵對人家小女生的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拒絕,話說回來,鍾楹的手藝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好,一碗普通的素菜粥也能煮得香氣四溢、入口留芳。

見他吃得如此起勁,鍾楹的笑容更是甜蜜無比,不僅在一邊侯著,還細心地替他倒上了一杯熱茶。

“對了,你們這裏有電話嗎?”吃完了鍾楹的愛心粥,易天闊突然想起自‘聖湖’邊和東顯他們分手後還沒有跟奉天那邊聯係過,應該打個電話回去問問才是,他們如果平安的話,此時也該回到奉天總部了。

電話?鍾楹先是一愣,而後臉色變得有些奇怪,半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沒有嗎?”應該不會這麽落後吧?即使已經知道身處的地方是深山,但也總不至於連個聯係工具都沒有吧,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見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鍾楹搖搖頭,拿起本子寫道:“有電話的,不過村子裏隻有大娘的家裏才有,我帶你去。”筆頭一頓,她斷斷續續地又寫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向來優雅斯文的笑容一時僵在了臉上,易天闊頓時像是察覺了什麽,幹笑了兩聲,道:“不是,隻是打個電話,照我現在的樣子還是不太方便趕路的。”

完了,早就該發現的,鍾楹對自己的態度好象總有些不對勁,起先還不覺得,但現在想想她不會是喜歡上自己了吧?

被他看得有些羞怯,鍾楹放下紙筆,低著頭拉上他的手向門外走去。

“去哪?”突然被拉著走,易天闊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問道。

用手做出打電話的手勢,鍾楹笑嘻嘻地拉著他往大娘的家走去。知道他暫時不會走她就已經很滿足了,他畢竟是山外的人,不可能一直待在紅山裏的,也罷,就這樣,能和他多相處一天她就很滿足了!

在屋子裏躺了這麽多天,這是易天闊第一次走出屋外,入眼盡是一片蔚藍,滿目的綠意也是城市所不能比的。矮矮的磚房依著山岩而建,和城市裏不同,這裏的房子幾乎都是平房,顏色土土暗暗的,唯一一座比較顯眼的便是村長大娘的屋子,但也隻是稍微比別的房子高那麽一點點,顏色亮了那麽一點點罷了。

全村的人加起來不到二十人,鍾楹說過,他們平時的工作就是給瑪布日山(紅山)上的喇嘛們耕作食用蔬菜和糧食,加上因為地理原因,村子裏的人幾乎都不怎麽下山,偶爾有人下山也隻是為了替村人購買日用品而已。

“在這種深山裏過日子不會覺得單調嗎?”若換做是他恐怕一天都無法忍受吧,即使以前的他也不是很喜歡都市裏的那種喧鬧,但從小到大也已經習慣了,現在突然過起這種平靜祥和的日子還真是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搖搖頭,鍾楹的微笑始終沒有退過,似乎隻要有易天闊在她身邊就已經很開心了。

村子很小,隻消幾步路他們就已經來到了村長大娘的屋前。

伸手推開木門,鍾楹點點頭,示意易天闊跟著她進去。

“你好。”屋子裏隻有一個胖胖的婦人坐在凳子上補衣服,易天闊猜想她大概就是鍾楹提過的村長了大娘了,原本還以為會是一個很精明的婦女,現在看來她還是比較像慈祥的老媽媽多一些。

鍾楹笑著和她做了一番手勢,大娘點點頭,轉而對易天闊說道:“原來是這樣,電話就在那邊的桌子上,你隨便用吧,不用客氣。”

“好,謝謝。”有禮得點頭道謝,易天闊隨即撥通了桑莫道的電話。

“麻煩請找桑先生。”電話被接通,接電話的卻是桑莫道的秘書。

“不在?那他什麽時候回來?”秘書小姐甜美的聲音聽在易天闊的耳中卻是刺耳無比。

“我叫王海,那好吧,我會再打來的,謝謝。”留下了身份證上的假名,掛上電話,易天闊皺著眉沉思了許久,直到鍾楹拍了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

麵對著她疑惑的眼神,易天闊笑笑沒說什麽。

“過來這邊坐吧,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大娘出聲喚著,鍾楹也拉著他坐到了屋子中央的矮凳上。

“抱歉,先前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易天闊,香港人。”在外人的麵前他一向是斯文有禮的,說是虛假也好,就算是以前也隻有少數人才能看到他真心的笑容,也許是從小就壓抑慣了,下意識裏他總覺得不這麽做就會很沒有安全感,雖然知道這不是個好習慣,但真正的要改還是需要些時間的。

“香港?那裏很繁華啊,和我們這裏比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了。”大娘似乎話裏有話,隻是易天闊並不想去深思,也沒有看到一旁的鍾楹因為她的話低下了頭。

“這裏的生活也很好啊,平靜安寧,環境的好壞隻是因人而異罷了。”雖然沒有大都市裏的繁華熱鬧,但這裏的一切都是自然的,至少住在這裏的人們可以過得祥態安寧,不用像城裏人那樣每天都活在勾心鬥角、爾疑我詐之中。

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大娘謙和地笑開了眼,語氣也比先前和善了一些,道:“鍾楹應該也跟你說過了吧,我是這裏的村長,大家都叫我大娘,你也就著叫我吧。”

“哦,好。”縱使已經感覺到村長大娘的態度有些奇怪,易天闊也沒怎麽放在心上,隻是……鍾楹從剛剛起就有些不對勁,這反而讓他有些在意。

從大娘的屋裏出來,鍾楹始終低著頭走在前麵,跟在她的身後,易天闊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麽了。

“喂,你究竟是怎麽了?”一向都不是個好管別人閑事的人,但鍾楹是他的救命恩人,現在又是這樣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實在不能眼看著卻不過問。

轉過頭,鍾楹的秀麗臉龐上像是浮了一層散不開的愁霧,直視了他半晌,她蹲下身揀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道:“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原來……,跟著蹲下身子,易天闊柔聲回答:“已經沒事了,躺了兩天出了一身汗,身體也輕鬆多了。”本來以為是自己的元嬰出了什麽事,但查看了一下似乎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昏迷了這麽多天除了流了一身的汗,其他的並無異狀。回憶起昏迷前的感覺,一手捂上胸口上方合愈已久的傷口,他在想自己的昏迷會不會就是這道傷口造成的,畢竟是被豹子抓傷的,誰知道會不會感染上狂犬病啊!

其實易天闊也猜對了一半,他的昏迷也的確是煞劃出的那道傷口造成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真正讓他昏迷不醒的是煞本身攜帶的銀豹之毒。銀豹之所以被眾多妖族避諱,原因之一就是它們本身攜帶的毒性太過劇烈,隻要被它們碰上一下,即使沒有受傷也還是會被毒素侵入的,而這次易天闊中了銀豹之毒還能完好無損,最大的功臣便是他體內的元嬰了。

當毒素在他的身體裏蔓延時,易天闊身體裏的元嬰便自動地抵抗起來,因為之前使用‘地殤術’耗去了大部分的真元力,而銀豹的毒素又太過霸道,元嬰在排斥毒素的同時便無力支持他的元身,一番互相抵抗衝擊之下他才會失去意識的。

在地上寫著,鍾楹書寫的速度快了不少,字句之間也有些淩亂:“你很快就要回去了是嗎?什麽時候?”

“不知道……”深思了一會,易天闊如實回答。自從跟煞一戰之後,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實力尚弱,這次若不是有福花教的仙訣撐著,他恐怕已經進了銀豹的肚子了。“也許我過兩天就要走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趕快提高自身的功力,連隻豹子都打不過還提什麽解禁,他一直都有種預感,這次的解禁行動絕對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應付的,最保險的還是要盡快提升自身的實力。

眼角明顯的閃著淚花,鍾楹顫著手寫道:“一定要走嗎?”她早就該知道的,他是香港人,總要回去自己的家鄉的,而她,又有什麽理由留住他呢!

點點頭,易天闊看見了她眼中光點,也明白她在想什麽,可是此刻的他實在沒有這個想法,姑且不說後麵還有個豹子在追他,半年後的解禁也讓他頗為頭疼,若是身邊再多個鍾楹,他肯定會手忙腳亂的!

握著樹枝的小手不住的顫抖著,手的主人也低著頭,土黃色的泥土上蘊開了幾朵淚蓮。她是真的喜歡他,從發現他躺在樹叢時起就已經喜歡了,這種心情是她二十年來重未有過的,可為什麽剛剛得到的快樂就要失去呢,她不想啊!

緊閉著眼,鍾楹久久沒有動靜,隻是一動不動地蹲在那兒,不寫字,也不願抬頭。

“鍾楹,你還好吧?”溫柔地輕拍她的肩膀,易天闊除了這句話也說不出其他的了,畢竟是他傷了人家的心,若是被鍾楹打上幾拳他還比較舒坦些,但是像她現在這樣的不動不寫字,他怎麽都覺得自己是個欺騙純潔少女心的無恥之徒,可天知道,他除了小學時候牽過女生的手,之後就再也沒有談過戀愛了,現在把一個好好的女生弄哭了他也很無奈啊!

感覺到肩頭的碰觸,鍾楹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用力的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道:“如果一定要走的話……帶我一起走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3 14:42
第三卷
第一章 供奉山村
深山密林,煙霧繚繞,清晨的陽光尚未撒入這片禁忌的密林,隱秘在暗處的動物還在活躍的穿梭著。

紅山某處,亂石之間,淡淡的熒光環繞在一個盤坐著的人影周圍,細小不可見的光點在人影的身上跳躍著,像是要逃離,也像在歡慶……

眨眼間,微風拂過,熒光消失了,隻剩下一個孤單的人影坐在原地。

睜眼、吐氣,然後……從地上彈跳而起……

“糟了,什麽時候了?”腦子裏混混沌沌的一片,今天是幾號?會不會錯過解禁的時間了?!

用腳踢踢四周地上的枯葉爛泥,周圍用來聚集靈氣的靈石也已碎成了粉末,看樣子自己入定也有不少時日了,得趕緊回去才行。剛邁出一步,身後突然傳出一聲歎息,回頭,一個身著暗紅寬衫的男人正用一種責備的眼光看著他。

背著手,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嘶啞,蒼老的嗓音和長相足以嚇壞任何一個小孩子,說出的話也讓人著實摸不著頭腦:“就這麽走了?”

伸展著四肢,易天闊懶懶地回道:“你怎麽還在?”

嗬嗬一笑,男人的笑聲回蕩在密林裏,驚起了棲息在樹上的飛鳥。“你還沒答應我的要求,我怎麽能不盯著你呢!”

“我說過了,你的條件我是不會答應的,這次算我欠你的總行了吧?!”轉身剛要走,哈賴蒼老的聲音隨之傳來:“的確,當時你是沒有答應,但你就這麽走了也未免太無情了吧?”

頓住腳步,易天闊頭也不回,淡淡的道:“我這麽做才是對大家都好,你不會不明白。”

“明白”像是在嘲笑他似的,哈賴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明白鍾楹可不明白!”

身子一僵,易天闊猛地轉過身,額角冒出絲絲青筋,聲音也大了起來:“哈賴!你究竟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讓你帶鍾楹走有這麽困難嗎,好歹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搖搖頭,哈賴頗為惋惜的道:“為了幫你掩飾身份,我拖延了鍾楹四個多月,可你呢,居然想就這麽跑了!”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該知道鍾楹跟著我絕對會有危險,這樣你也願意?”臉色難看無比,易天闊現下隻想甩開眼前這個煩死人的喇嘛。

“如果真的危險那也是她的命,還是你忍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深山密林裏?”斷定了他不會這麽狠心,哈賴手一招,鍾楹從他的身後站出,而易天闊事先竟一點都沒有發覺到她的存在。

“你……”指著哈賴,易天闊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居然使用法術將鍾楹藏在身後,那他們剛剛的對話鍾楹豈不是都聽見了?

抬起低著的頭,鍾楹清秀依然,身子卻看得出消瘦了一大圈,弄得易天闊心裏一陣堵得慌。被一個人喜歡原本不是什麽壞事,可如果自己沒有同樣的心情,受傷害的還是最先付出的那一方。!

“鍾楹……”低喚著她的名字,陡然,易天闊一愣,而後突然大吼道:“哈賴,你耍我!”

“哎呀,看出來啦,恩,看來你的功力是提高了不少啊!”手腕上的鏈珠一閃,原本站在他身旁的鍾楹瞬間消失在易天闊眼前。

提高了自身修為是很高興沒錯,但睜開眼就看見這個無賴喇嘛著實讓他很不爽!

“莫名其妙!”低罵一聲,易天闊沒想到哈賴竟然無聊到用幻影來騙他,而他自己還差點就上當了,不過想想,這幾個月的修煉的確沒有白費,換做以前的他一定無法看出如此精妙的幻術的。

“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你帶她走嗎?”哈賴見他杵在那兒,知道自己就是再勸什麽易天闊也不會聽的,思索一下還是決定將供奉村的秘密說出來。

輕哼一聲,易天闊不發一語,思緒陡然回到了入定前的那天。

四個月前,易天闊原本打定主意和鍾楹告別後就離開的,即使明知道會傷害她也莫可奈何,他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容許他帶個普通人上路。可哪裏知道他話還沒說出口,身後就突然冒出了個叫哈賴的喇嘛,但在易天闊看來,說他是喇嘛還不如叫流浪漢,不僅說話吞吞吐吐的,連樣子都長得特別讓人討厭:一雙小眼睛像綠豆似的轉個不停,鼻子倒還好,還看得出來弧度,嘴巴被濃密的胡子一遮就什麽也看不見了,不過聽他說話的口氣就知道一定是滿口黃牙,反正他說的話易天闊怎麽聽都別扭。

模樣討人厭就算了,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在知道他需要找個地方修煉的時候,哈賴自動提供了紅山深處的密林讓他潛修,而交換代價就是要他帶走鍾楹,再也不回村子裏。

開玩笑,從小就被易鷹的命令壓得喘不過氣來,此時的易天闊又怎麽會聽他的,本來頭一甩就能走的,可這個無賴喇嘛也不知道跟鍾楹說了什麽,竟然讓鍾楹攔著他,哭得梨花帶淚不說,眼睛更是腫得不像話。

“我知道你急於提高修為,我說的這個地方一定能讓你的修煉事半功倍!”就是這句話害得他此刻不得不麵對如此為難的處境,而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看似普通實則滿肚子詭計的無賴喇嘛!

對易天闊的難看臉色視若無睹,哈賴緩緩將一段不為人知的內幕道來:“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吧,這個地方是不是很容易就能聚集到你們修煉所需的靈氣?”

點點頭,易天闊承認這裏的確是修煉的好地方,擺出的聚靈陣也能化出比以前多數倍的靈氣,他的修為就是因為靈氣充足而大有晉進。

“嗬嗬……這可是有原因的,因為此處就是密宗的一位活佛坐化的地方,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密宗最大的秘密,也是因此,紅山密林才會被列為紅山禁地。”這裏也是他偶然中發現的。

“是禁地你還讓我進來?”真是搞不懂這個古怪喇嘛在想什麽,總是這麽神神秘秘的。

“嘿嘿,對我們來說是禁地,對你來說卻不是啊!”大笑著,哈賴隨手揀來一根枯木枝,兩指一折後插在了地上,“你看好了啊。”他說著,將手腕上的鏈珠取下圈在木枝周圍並退離了兩步。

口中念著什麽,哈賴的嘴巴越動越快,鏈珠的光芒也越來越亮……突然,光芒像是達到了最盛,鏈珠緩緩地浮了起來,環繞著枯枝不停的閃著,不一會速度竟快到易天闊的眼睛跟不上。

“你在做什麽?”不解地看著哈賴,易天闊搞不懂他幹嘛對著根枯枝念咒。

最後一句咒訣念完,哈賴雙手一拍,鏈珠隨之發出‘啪’的一聲,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黯淡無光的躺在地上。

“這是……”驚訝地看著那截枯枝,易天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原先的枯枝插在鬆軟的泥土裏,周圍幹涸的土地不知是被什麽濕潤了,幹枯已死的木枝更是長高了不少,最令易天闊詫異的是它竟然抽出了新芽,綠綠的,小小的,很明顯的就是新抽出來的嫩芽。

“你是怎麽做到的?”破壞容易新生難,憑他現在的修為功力就是要砸碎一棟大樓也是易如反掌,可若是想讓枯死的樹枝新生卻是萬萬辦不到的,難道這個哈賴的修為比他還要高不成?

“我又不是修煉之人,怎麽可能做到如此?真正讓枯枝新生的是它!”揀起地上的鏈珠,哈賴坦言道。“這串鏈珠是我在這密林裏發現的,連帶的還有一本樹皮寫成的書,它們以前的所有者就是在這裏坐化的那位活佛。”

“僅僅一串鏈珠會有這麽大的法力?”還是有點將信將疑,易天闊拿過那串珠子問道。

“它的法力可不僅如此,你真以為活佛是叫著好聽的啊?!”哈賴好笑地罵道,可對易天闊滿不在乎的態度還是沒轍。

從懷裏掏出那本樹皮做的書,哈賴說道:“你看了這個就明白了,別告訴我你看不懂啊!”

“我可看不懂藏文……”隨手接過,易天闊剛看了一眼便呆了。“這不是……”

“沒錯,是你們修真者的文字。”笑眯眯地點點頭,哈賴頗為得意地欣賞起他錯愕的表情。

“搞什麽啊?真是亂來!”西藏的喇嘛竟然會他們修真者的文字,還寫了本樹皮書,這個活佛究竟是什麽人啊?!

因為是用神識看,不出一分鍾易天闊便合上書,神色凝重地將它遞還給哈賴,“原來這就是供奉村存在的原因?真是令人難以想象,如今居然還有這種滅絕人性的祭祀存在!”聲音微抖,此時此刻他的心裏除了震撼便是無盡的憤怒,本以為鍾楹居住的村子隻不過是個山野小村,哪裏知道其中竟夾雜著這麽多鮮為人知的內幕,如果這書裏說的都是真的,那……

“鍾楹今年多大了?”想也不想的,易天闊問道。

“十九,還有一個月就滿二十了。”哈賴的語氣透著濃濃的悲哀,如果不是碰到易天闊,鍾楹的下場就隻能由老天安排了。

“原來這就是你急著要我帶走鍾楹的原因,你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麽不製止這種行為,還是你真的相信那個喇嘛說的話?”大聲地吼著,易天闊簡直不敢相信這種殘忍事居然真的存在,而且下一個受害者就是鍾楹,自己的救命恩人。

活人祭祀!這種隻在古代流傳的神秘活動到了今天竟然還在延續著,數百年來就在這深山中、就在這密林裏持續不斷的上演著,無數少女的生命就這樣葬送在一個邪惡喇嘛的預言裏。

“我製止?!你以為我真的很厲害啊,對方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呢,就我一個人拿什麽去跟人家鬥啊?!”被他說得顏麵無光,哈賴也扯起了嗓子,“再說了,要是連我也翹了,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了,我這麽做叫儲存實力以備後戰你懂不懂?!”

“我說你這叫強詞奪理!”懶得再理他,易天闊轉身就走。

“喂,你想到哪去?”哈賴看著兩眼冒著火花的易天闊,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去哪?當然是去毀了那個什麽狗屁供奉村!”氣在頭上,易天闊連以往的禮儀氣質都忘了,一心隻想把那個邪惡喇嘛親手建造的村子給拆了!

他就知道!頭大地趕忙攔住他,哈賴苦著臉道:“你想害死我啊?當初我為了滲進村子裏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等村民都信任我了你卻要毀了它,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所有的線索就都斷啦?!”

“那你說到底要怎麽辦?”幸好頭腦還算清醒,易天闊皺著眉頭將他推離三米遠後問道。

我有這麽討人嫌嗎?!心裏忍不住嘀咕著,哈賴還是將自己的計劃一一道出:“我來這裏已經十幾年了,上一次的祭祀我沒趕上,所以供奉村裏究竟有多少人參與此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如果就這麽貿貿然的將村子毀了一定會惹起軒然大波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真正的策劃者揪出來,但是……”

受不了他的吞吞吐吐,易天闊不耐煩地問道:“但是什麽?”

歎口氣,哈賴頹然說道:“曾經有一個人來過村子裏,待了大約五分鍾就走了,等我悄悄地追上去的時候他就像消失了一樣失去了蹤影,我當時就猜想他會不會就是舉行祭祀的幕後人之一,來村子裏就是為了祭祀一事。”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可能是修煉之人?”雖然不想相信,但易天闊實在想不出除了修煉者之外還有誰能在哈賴的眼皮低下失去蹤跡。

“不錯,也許他們的實力大到出乎我們的意料,這樣你也願意幫鍾楹?”像是在考驗他,也像是在考驗自己,哈賴說這話的時候竟顫抖了嗓音,手也緊緊地捏成了拳。

雙目一瞪,一出刺目的精光從中射出,易天闊略顯黝黑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顯而易見的怒氣,第一次主動走近哈賴,他正色道:“我既然知道了這件就不會放手不管,你如果害怕可以不要插進來!”也許是被氣糊塗了,他的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差,說完後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哈賴被他這麽一吼,瞪著眼半天不說話,易天闊心裏卻突然暗暗起了疑慮,將真元輸入修為石一看,結果頓時讓易天闊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你是不是想找死啊?光憑一串鏈珠你敢進供奉村?!”他猜得果然沒錯,起先都被哈賴的外表騙了,故意扮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其實身體比普通人還要虛弱,剛剛他表演的那幾招根本就是靠鏈珠才做到的!

見哈賴詫異地望著自己,易天闊搖頭歎道:“你還是不要去了,我一個人足夠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09:17
第二章 石鼓祭壇
綠豆似的小眼睛睜得老大,哈賴扯著嗓子道:“姓易的臭小子!別小看人了你!有了這串鏈珠我說不定比你還厲害!嘿嘿……好歹我也在村子裏待了十幾年,有誰比我更了解村子的事情?!”

“你這家夥……”懶得再和他多說什麽,易天闊轉身就走,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讓哈賴插手此事了。

“哎,等等啊,我還沒說完呢!”急急忙忙地拽住他,哈賴延著笑將他拉著往林子裏鑽。“還有件事沒說呢,你跟我來、跟我來。”

“喂,說話就說話,別拉拉扯扯的……”受不了哈賴靠自己那麽近,易天闊一邊躲一邊嚷著,也不知道這個無賴喇嘛成天吃的是什麽,怎麽身上總是有股說不出的怪味道,聞在鼻子裏怪難受的。

“你到底要拉我去哪?”在林子裏左鑽右鑽好大一圈,哈賴倒還好,反觀自己,從頭到腳都沾滿了灰塵。

“快了快了……”脖子伸得老長,哈賴敷衍著,往更深的地方鑽去。

在密林裏鑽了快半個小時,從最先的走到後來的爬,易天闊的火氣再也忍不住的爆了起來:“你到底想幹嘛?我還有事,沒空可你玩!”

“哎、哎,少安毋躁、少安毋躁……這不就到了嘛!”手一鬆,哈賴撥開擋路的荊棘大聲喊道。“看看吧,可別嚇一跳啊!”

讓開身,哈賴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嚴肅,很是疑惑的隨手撥開阻礙,頭一抬,入眼的刹那便如雷石落地,狠狠地撞擊著易天闊的一切思緒。

久久吐不出一句話來,原以為自己的心緒已經夠沉寂了,但現在看來想做到平靜如波還是不太容易啊。

“這……是什麽?”幹巴巴的聲音從易天闊的口中溢出,眼睛卻直盯著麵前的一切怎麽也收不回來。

“石鼓……石鼓祭壇!”望著這座充滿了詭異氣息的石林,哈賴盡管已經看過了無數次,卻也還是被它深深的撼動了。

亂木縱橫的血紅色土地,幽黑不見絲毫陽光的林木,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環境,層層密葉下,一座龐然巨大的石頭鼓陣赫然聳立其中。石鼓祭壇的主體是由一個個圓柱型的石頭大鼓排列而成,由內向外組為一個規律異常的圓,內外共三圈,石鼓的造態也是一圈一圈各不相同,最中間的石鼓一看就知道是鼓陣的核心,與其他的鼓不同,它是唯一的一個紅色石鼓,高約三米,占地也是其於眾鼓的一半,此刻正高高的豎立在群鼓中央,散發著赤紅的血光。

紅鼓在流血,是它流出的血將土地染紅了,易天闊在一瞬間突然這麽想著,可下一秒他便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石鼓又怎麽會流血?應該是他想多了吧!不過說真的,如此巨大的石鼓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如此詭異的紅色石鼓更是聞所未聞的。

走近最邊上的石鼓,哈賴緩緩說道:“我在紅山上找了三年,若不是一回誤打誤撞,根本就找不到這麽隱秘的地方。”伸出手,剛接近石鼓不到一米,突然一陣紅光亮起,哈賴的手在下一秒就被重重的打了回來。“看見了嗎?就和書上說的一樣,這裏被什麽東西保護著,我想盡了辦法也進不去裏麵。”

環視四周,易天闊走近那尊石鼓,手剛剛伸出,猛地一陣強烈的熱流滾過,像是火燒似的,不知明的熱流已經燙紅了他的手。還好,雖然溫度很高,但還不至於到那種無法接受的地步,將手收回一看,手掌上麵的紅痕很快的便退了下去。

“是結界。”淡淡地笑著,“如果是四個月前的我一定會被擋在外麵,嗬嗬,現在……”兩手一張,易天闊將手掌貼著結界,口中低念著。瞬間,透明的結界突然大放紅光,接著,在哈賴的注視中龜裂、破碎、而後消失不見。

愣愣地看著困擾了自己多年的東西輕易的就被破去,哈賴先是歎口氣,隨之陡然放聲大笑:“哈哈哈,我承認你比我厲害……不,是比我厲害的多,不愧是修真者啊,若我早些找你們幫忙,也就不必如此苦惱了!”想當初為了看懂樹皮書上寫的東西,他不知道拜見了多少修真之人,可始終沒有想過要請求他們的幫助……現在看來,活佛在書中寫上修真語的用意大概也就在此吧!

“其實這種結界很容易解,隻是你身為密宗之人對修真界的手法了解不深罷了。”沒被他的恭維衝昏頭,易天闊如實說道。在過去的四個月裏他不僅忙於提高修為,還仔細的將玉瞳簡裏關於結界和陣法的內容讀了一遍,對於這種小兒科的結界手法如今的他已不放在眼裏。

不過說來也奇怪,密宗舉辦祭祀的祭壇卻被修真者用結界護住,這其中究竟是怎麽回事?!

“書上說過,祭壇是由二十尊石鼓構成,第一圈十二尊,第二圈七尊,中間是一尊紅色大鼓,祭壇的核心就是那尊紅色石鼓,我們去看看。”第一次可以這麽靠近石鼓祭壇,哈賴迫不及待地想要衝上去仔細查看一番。

“喂!”一手拎著他的衣領,易天闊瞪著眼道,“我可不想替你收屍……我走前麵!”話雖說的強硬,但言語之間還是可以聽出稍許的不自在。

“臭小子……”長胡子下的嘴巴喃喃低語著,哈賴搖搖頭跟在他身後像祭壇的正中走去。

越靠近祭壇中央的紅色石鼓,易天闊就越覺得不安,這裏散發出的氣息有種很濃的血腥味,像是由很多人的鮮血混合而成的味道,異常濃厚,一陣一陣的由紅色石鼓的方向飄散而來。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濃眉緊皺,易天闊忍住掩鼻的衝動低聲問道。

搖搖頭,哈賴不解問道:“什麽味道?我什麽都沒聞見啊。”

沒有嗎?警戒地環視四周,易天闊的視線定格在最外圈的石鼓上。“你等我一下……”隨口吩咐著,旋即縱身一躍浮上了祭壇的正上方。

不一會,他從空中跳下,從龍紋戒指裏拿出紙筆開始畫了起來。

“這個圖案你看過沒有?”將紙遞給哈賴,易天闊急迫的問道。

狐疑的接過紙,哈賴才看了一眼便大呼出聲:“千魔咒?!”

“你知道?!快說,千魔咒到底是什麽東西?!”易天闊從來都沒見過這種繁雜多變的圖案,若不是靠神識他根本就記不下這樣複雜的圖案。

“千魔咒……千魔咒……”兩眼無神地喃喃自語著,哈賴深吸一口氣道:“密宗裏有三大忌咒,千魔咒就是其中之一……你是怎麽知道的?”揪緊手中的紙,上麵的圖案也隨之扭曲成一副猙獰的惡魔麵孔。

無言地看著身邊的石鼓,易天闊寒著臉道:“你們密宗裏有多少人知道這種咒術?”

想了一下,哈賴答道:“應該不多,本宗對咒術看管的很嚴,我也是無意中在一本舊卷裏看過罷了。”就因為看了那麽一眼,他還被罰關了整整一個月。

見易天闊始終不說話,他隨即安慰道:“其實知道也沒用,有能力發揮咒術的人並不多,最重要的是……千魔咒恐怖的並不是它的威力,而是在它完成時會吞噬施咒之人解以加強咒力,所以我們密宗才會將它歸為三大忌咒之一。”

“千魔咒的功用是什麽?”走近紅色石鼓,易天闊問道。

“……”沉默好一會,哈賴扯著胡子不怎麽確定的答道:“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人說過好象是和幹達婆神有關。”

幹達婆神?什麽東西?

“也說不準啦,都是傳說罷了,也知道是不是真的。”嗬嗬笑著,哈賴已經把千魔咒對自己的影響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真是樂觀!易天闊搖著頭,沒有告訴他這千魔咒的圖案就散布在石鼓祭壇的下方。用腳踢著地上的亂枝碎石,後者竟然紋絲不動。

“知道為什麽那些人會挑上鍾楹嗎?”

不明白他問這話的意思,易天闊隨即搖搖頭。

“因為鍾楹不會說話,自出生時就不會!”掏出樹皮書,哈賴說道:“在我們密宗裏有個流傳古遠的說法:語言會將世間的邪惡帶進人的身體,隻要你說過一句話,就會被這個世界上的邪惡所汙染。所以,最純潔的人就是自出生開始便沒有說過一句話的人,而鍾楹就是這種人。”

“原來如此……”易天闊歎道,站定在紅色石鼓的跟前。“這尊石鼓應該就是祭壇的中心,你站遠一點,我試試看能不能打碎它。”

待哈賴離開,易天闊心沉元嬰運用起真元,手一揚,一道氣刃隨之打出。點點火星閃過,紅色石鼓竟毫發無傷的屹立在原地,連絲石頭碎末都未落下。

不是吧?這麽結實?!不信邪地再次打出一道氣刃,結果同樣令人失望,紅色石鼓看起來依舊光滑如昔。

既然空手不行就用飛劍試試看!右掌向上翻出,半蝶飛劍如閃電般從他的手心疾飛而出。嘿嘿……就讓你嚐嚐我新劍技的厲害!

“火炎——”劍離手,在易天闊的操控下砍向石鼓,半途,飛劍突然大放異光,在空中化為無數劍影,其中還夾雜著微微的熒火,不知情的人也許不會把那點火光當回事,隻有易天闊知道夾雜著自己體內真元之火的半蝶絕對不是以前的飛劍所能比的!

“厲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哈賴忍不住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和修真者的破壞力比起來,自己的那點小把戲真是搬不上台麵啊!可他不曉得的是比起強大的破壞力,易天闊更為看重的卻是他的那種枯木http://www.wx.com

重生的能力。

此時半蝶的劍影已經幻化了無數,易天闊的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這四個月果然沒白費,不僅修為由元嬰中期一躍成為出竅初期,連功力也深厚了不少,控劍手法也比以前熟練了許多。

劍影將紅色石鼓團團圍住,流轉之間不時閃爍著幾點熒紅的火光,在幽黑的環境下更顯得神秘莫測,勾人心魂。在易天闊的操控下,半蝶越縮越緊,將石鼓裹成了一個閃著紅光的石繭,與石鼓本身的顏色相互輝映著,煞是好看!

“哈哈……就是這樣……”對自己的劍訣頗為自信,易天闊大笑著,心念轉動間半蝶已經開始‘劈裏啪啦’地圍著石鼓砍了起來。真元之火加上半蝶的威力,不一會,隨著火星四濺,血紅色的石鼓漸漸‘消瘦’了下來,四周的地上也落下了不少鮮紅色的石頭碎末。

整個過程不出兩分鍾,石鼓已經隻剩下可憐的巴掌大小,見飛劍再也無法將紅石砍碎,易天闊幹脆揚手收回飛劍走上前拾起紅石,仔細觀察之下這才發現紅石居然就是石鼓中的結晶。與外表看似巨大,實則隻是殼子的石鼓比起來,紅石明顯的光亮了許多,不光顏色變得透明無比,連形狀也被飛劍切割成了圓潤的球形。

“這是什麽東西?”走過來拿起紅石,哈賴翻來覆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道,石鼓裏的,好象沒辦法砍碎。”簡單地回道,易天闊拿回紅石並將它收到了龍紋戒指裏。

而就在他將紅石收妥的那一刹那,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石頭粉末驟然一亮,那種光芒看在兩人的眼裏就如同鮮紅的血液一般,緩緩地,粉末在兩人的注視下化成一灘鮮豔的血水向地下滲透而去,不一會便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四周的石鼓竟一個跟著一個響了起來,像是隻隱形的手在敲擊著它們,從高音到低音,從緩樂到疾曲,十九尊石鼓忠實的遵守著它們天生的本分,演奏著身為樂器的最後一首冥曲!

“安魂曲……”低聲呢喃著,易天闊不自覺得合起雙眼,手心微微感到一陣火熱,體內的元嬰也不知在何時發出了陣陣彩光。

“魂歸故裏,心尋安息……謝謝……”最後一擊鼓聲息去,空中飄來了這麽一句縹無的話語,抬頭望向天空卻不見任何人影,攤開手心,上麵還隱約殘留著紅石的餘溫。

真心地敞開一抹微笑,易天闊低聲回應道:“不客氣……活佛……”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09:18
第三章 靈魂救贖
鼓音隨著風慢慢逝去,空寂的鼓陣也被一陣足以令人窒息的氣氛包圍著。“易……”哈賴剛開口,從腳下傳來的震動恰好打斷了他的話。

“石鼓!”就在他們四處尋找震動來源的時候,哈賴突然指著身邊的石鼓叫道。

隨著他的手指望去,易天闊發現周圍的石鼓竟以一種十分整齊的方式向地下緩緩陷去。一個、兩個、三個……一個跟著一個,陷入土裏的石鼓再也找不到一絲殘留下來的痕跡,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不出幾分鍾,紅色的土地上已經失去了所以石鼓的蹤影,剩下的,隻有一地雜亂散布的枯枝爛木。

“怎麽回事?”戴著龍紋戒指的手指陡然竄過一道疾速的紅光,跟著,火熱的感覺由手指尖端流入心頭,燙燙的,像是一股暖流,包裹了他的全身。低頭一看,古樸的戒指依舊靜靜的戴在手指上,並無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消失了……”哈賴的聲音幽幽地響起,眼神也變得有些飄忽。

“連這個也……”納悶地轉個身四處看了一圈,易天闊先是一愣,而後突然腦中飄過一絲疑慮:“難道……”急急忙忙地從戒指裏拿出紅石,雖然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見到的景象卻足以讓他明白了石鼓祭壇消失的原因。

環視著空曠無一物的血紅色土地,易天闊率先邁開腳步:“走吧,出去再說。”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麽?”步出密林,哈賴突然問道。

“什麽?”不明白他的話,易天闊一邊走一邊打探四周的地形。

“剛剛在祭壇那裏你是不是說了什麽?”他好象有聽到易天闊說了句活佛什麽的,石鼓祭壇和活佛有什麽關係嗎?

“我說的話?什麽話?”狐疑地望著他,易天闊將拿在手裏的紅石遞出,“對了,你仔細看看,裏麵有什麽東西……”

接過紅石,哈賴還是很困惑,“有什麽東西?剛剛不是看過了嗎,什麽都沒有啊……”眼睛仔細盯著紅石,瞬間,他被眼前的東西驚呆了,透明紅的紅石之中赫然浮現著一幅黑色的咒圖,雖然縮小了許多倍,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幅圓形的圖案是什麽東西。“千魔咒?!”千魔咒怎麽會出現在紅石裏?先前並沒有的啊!

聳聳肩,易天闊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個紅色的石頭才是被祭祀的東西,原先石鼓祭壇地下的千魔咒根本就是個障眼法,真正的千魔咒應該是被加在這個紅石裏的。”一開始他就很奇怪,明明地上排設了那麽危險的咒術,為什麽他們卻一點事都沒有,甚至在破壞紅鼓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阻礙,原來,真正的祭壇是這個貌似普通無奇的紅色石頭,它才是千魔咒依附的正主!

“奇怪……”仔細觀察了許久,哈賴出聲道:“喂,你過來看看,這個千魔咒和我以前看過的好象不太一樣啊,和先前地上的也有點出入。”

不一樣?接過手,易天闊擰著眉細細看著。雖然對密宗的咒術一竅不通,但對於自己的記憶力他還是很自信的,和先前畫過的那副千魔咒的圖一比,發現正如哈賴說說,兩者的確有些出入。“這裏、還有這裏,地上排布的是弧線,這裏卻是波紋……”

小小的紅石被兩人傳來遞去,浮現在紅石中央的千魔咒圖案也被細細的比較了一翻,最後發現這個千魔咒和原本祭壇地上的千魔咒有許多相異之處,最奇怪的是術咒最上端原本應該的用藏語寫成的一句話竟變成了一句修真語,翻譯過來是:靈魂救贖!

“靈魂救贖……怪不得……”想起安魂曲結束後突然飄來的聲音,易天闊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明明沒聽過那首曲子,卻又知道它名字的原因了。“哈賴,安魂曲你以前聽過沒有?”

“安魂曲?”麵露驚訝,哈賴驚問:“你怎麽知道安魂曲的?這可是我們密宗的不傳密曲啊!”如果說先前隻是有點欣賞他,那現在哈賴可是由衷的佩服了,這個易天闊到底是什麽人呐,竟然連安魂曲都知道!

“不是剛剛才聽過嗎,至於名字,嘿嘿,當然是它告訴我的。”揚揚手中的紅石,易天闊笑道。

這下哈賴真是懵了……安魂曲?!“什麽時候?我什麽都沒聽見啊,你說你聽見了安魂曲?”

“怎麽,你沒聽見?”不會啊,鼓聲很大,差不多傳遍整個林子了,怎麽可能沒聽到。

摸著長胡須,哈賴雙眼明顯的透著困惑,他的確是沒有聽見啊,不要說安魂曲了,連聲鳥鳴都沒有。

哈賴沒有聽見鼓聲?!那就是說那曲安魂曲是特意演奏給自己聽的了!嗬嗬,原來鼓樂也可以用密術傳音的啊!

“先回去村子吧,石鼓祭壇消失了,紅石也已經在我手上。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再重建一個,但無論如何鍾楹是不能再待在村子裏了。”隻要鍾楹還在那個供奉村,被當成供品祭祀的危險便永遠無法除去,唯一的辦法就如哈賴所說的那樣,帶她離開,離這個紅山密林越遠越好!

“恩,也好,一邊走以便說吧。”哈賴點點頭,跟著他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安魂曲……我們密宗最為神秘的樂曲之一,傳說具有安定靈魂,平定心神之效,在很久以前宗裏的喇嘛和活佛們一向都是用此曲安慰那些帶著仇恨冤屈死去人們的靈魂,隻要被此曲超渡過,靈魂都會得到安息,順利升天。”哈賴將安魂曲的傳說一一道來,稱它為傳說,是因為安魂曲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失傳了,真真正正的成了密宗裏的傳說之曲。

雖然對安魂曲的傳說知之甚詳,但讓他頗為遺憾的還是沒能聽見安魂曲,照易小子的說法,石鼓祭壇裏曾經演奏過此曲,可惜啊,他卻無緣聞得!

“那個祭壇的確困住了許多冤死的靈魂,那個人演奏安魂曲的用意應該就是為了渡化這些冤魂的。”淡淡地說出自己的看法,易天闊突然想起了鍾楹那張清秀的臉龐,如果哈賴沒有揀到活佛留下的遺物,如果當初他沒有發現那個神秘的祭壇,如果自己不理會他的要求轉身就走……那麽,一個月後,這個紅石之中一定又會多添一個無辜的冤魂。

而且不知怎麽的,自從聽到安魂曲後他始終有個大膽的想法,那個演奏鼓曲的人一定就是樹皮書和鏈珠的原主人,沒有理由的,他就是這麽覺得,甚至在那個時候他還不自覺地喚了那個人的稱謂——活佛。

再次看著手中的紅石,易天闊將其緊緊握住。隻要這塊石頭在他手中,那些人就休想再度舉行祭祀儀式,他敢肯定,這個石頭就是祭祀中必不可少的東西!石鼓祭壇好建,可若想從他手中奪回紅石,那就得看他的飛劍同不同意了!嘿嘿……哭吧,真想看看那些惡人急得跳腳的狼狽模樣!

相較與易天闊的好心情,哈賴則沉默了許多,緊跟在他的身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到了……”眼前的光線驟然亮了起來,和陰暗潮濕的樹林相比,易天闊還是較喜歡外麵的耀眼陽光。

和四個月前一樣,小得不能再小的村子沐浴在午後充足的陽光中,偶然,幾個人從屋子裏走出,照麵時還會親切的相互點點頭,一切看起來是那麽的溫馨平凡,但就是這樣的村子裏,卻隱藏著一個不僅殘忍且滅絕人性的駭人秘密。

“是鍾楹。”望著村口,哈賴若有所指的道:“我跟她說你在辦很重要的事,事情做完後就會回來看她,這個傻丫頭就信以為真了,不僅天天等在村口,還一個勁的纏著我問你什麽時候才回來,煩得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看著他可憐不已的苦瓜臉,易天闊對他可沒有半分的同情,自作主張的家夥活該有此報應。“走吧,這次她肯定不會再煩你了!”一邊笑著,他還不忘榔榆他兩句。

“那是當然啦……因為你已經回來了嘛!”沒好氣的嘟喃著,哈賴摸摸胡子忍不住給自己叫屈,“真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麽,唉,忙死忙活的這麽久人家還不見得領情……”

歪頭看他一眼,易天闊好笑地搖了搖頭,嗬嗬,哈賴,真不如改名叫無賴算了!

還沒走近村口,就已經遠遠的見鍾楹朝這邊跑來,縱使有段距離,但易天闊還是很清楚的看到她眼角的淚珠。和哈賴幻化出來的幻影一樣,鍾楹的確是瘦了很多,原本圓潤的臉頰也微微的凹了一些,看起來很是不好。

“鍾楹……”低聲喚著,易天闊笑得有些勉強,麵對著她帶著淚的笑臉他始終還是笑不出來。

原本想不顧一切的撲向他懷裏的,但少女的矜持卻製止了她這麽做,淚眼迷蒙,鍾楹除了拚命掉淚就再沒了任何舉動。

“那個……你們還是到屋子裏說吧,這裏說話始終不方便。”謹慎地看看四周,哈賴發現許多村人正往這邊走來。

“恩。”點點頭,易天口拉起鍾楹便往她的屋子走去,哈賴因為經常到村子裏來,自然就由他去應付那些好奇的村人。

剛進屋,易天闊便開門見山地說道:“鍾楹,你說過要跟我走的是嗎?”

沒料到他第一句話就是說這個,鍾楹嬌顏一紅,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兩隻小手也在不停地相互絞著,滿是羞卻的模樣。

“那就走吧。”知道了她的答案,他也不想多說什麽了,至於活人祭祀和石鼓祭壇的事他也壓根沒想過要和她說,這種血腥駭人的事情她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

“你有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收拾,我們一會就走。”在這個村子裏多待一分鍾他都覺得壓抑,也許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這個村子已經和四個月前不同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急,但鍾楹還是很聽話的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就隻有這麽多嗎?”望著她手裏的一隻小小的包裹,易天闊問道。

點點頭,鍾楹笑著比畫著,這些都是她最珍貴的東西,除此之外她便是身無長物了。

勉強能看懂她的手勢,易天闊接過她手裏的包裹往龍紋戒指裏一放,隨即說道:“走吧。”

眼見著包裹在一瞬間失去了蹤影,鍾楹呆了一下,還沒緩過神來就已經被易天闊牽著到了門外。

剛剛那個……是魔術嗎?聽說有一種叫魔術的手法就是能把東西變沒的。在紅山裏住了十多年,鍾楹不僅對外界的事情一竅不通,甚至還把易天闊將東西收起的舉動看做是普通的魔術手法。但這也正是那些人想要的,因為在邪術中,越純真的少女就越是能取得神的歡喜。

‘等一下!’鍾楹突然拉拉他的袖子,做了個要他稍等的手勢。

“怎麽了?”低頭看著她,易天闊問道。

鍾楹比畫了一大串手勢,可易天闊一個也看不懂。應付完那群多事的村民,哈賴正好走了過來,見到鍾楹的手勢,他解釋道:“她說想和大娘告別,因為當初就是大娘把他帶回村子裏的。”

寒著臉,易天闊一口回絕:“不行。”如果真的是那個大娘帶鍾楹來村子的,那麽毫無疑問的她一定也是那些邪人中的一個,現在讓鍾楹跑去找她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麽?!而且村子裏肯定還有一些毫不知情的村民,萬一動起手來絕對會傷及無辜的。

被他冷硬的態度嚇了一跳,鍾楹垂下額,眼圈紅了一片。

“鍾楹啊,不是我們不讓你和村長大娘告別,其實……那個、那個,我們要趕時間……所以……”結結巴巴地勸著,哈賴最怕看見女人哭了,特別是鍾楹這樣的小女生,一哭起來就刹不住了。

“鍾楹!”正當易天闊和哈賴為了鍾楹的要求左右為難的時候,村長大娘卻自己送到了他們的麵前。

猛地抬起頭,鍾楹發現一向慈祥寬厚的大娘竟一臉憤怒的瞪著自己,後怕之下連忙躲在了易天闊的身後。

一手指著哈賴,大娘移動著頗有噸位的身體,一步步向他們走來。“我早就該發現的,你這個不安好心的喇嘛,說,你們想要帶鍾楹去哪兒?”

將鍾楹攬在身後藏好,易天闊不悅地瞪著她,細看之下竟隱隱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大娘和四個月前的那個大娘有著些許的不同,但不同在哪兒他也說不上來,畢竟他也隻見過她一次而已。

“哈賴,你護好鍾楹。”易天闊吩咐著,隨即跨步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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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生禁咒
“鍾楹,你過來!”大聲吼著,村長大娘向鍾楹伸出了手。

驚恐地拚命搖著頭,鍾楹躲在哈賴的身後怎麽也不願過去,甚至連視線也不敢往大娘望去。好可怕……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大娘竟帶給她一種無比恐懼的感覺,深深的,重重的,壓得她的心口喘不過氣來。

“本來不想動手的……”和大娘迎麵而視,易天闊無奈的說道:“老實說我對你們所舉行的什麽祭祀並不感興趣,但若是其中牽扯到鍾楹……那就隻好抱歉了!”話語剛落,手中一道氣刃已向身前的婦人疾掃而去。

陰沉一笑,大娘略微一個晃身,氣刃便險險地從她的身側劃過,整個過程也隻不過兩三秒而已。“你以為這種……唔……”眼見易天闊的攻擊被自己輕鬆閃過,正欲大笑,一種突如其來的刺痛猛地讓她接下來的話吞回了肚裏,取而代之的是一聲低沉的悶哼。

“以為什麽?”輕笑著,易天闊反問道:“我不知道你們密宗之人的能力是什麽算的,但現在看來,你似乎沒有贏我的希望!”方才動手前他已經用修為石查看過,這個看似普通的婦人身上竟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能量,而這種能量所散發出來的感覺,和哈賴身上的有八成相似。

話雖這麽說,但四個月前的大娘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啊,他入定的這四個月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一手捂著鮮血縱橫的肩膀,大娘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我明明……”

“如果是單純的氣刃,你的確是躲過了沒錯,但別忘了我們修真者最擅長的是飛劍……”揚揚半蝶,易天闊道:“你們密宗可沒有飛劍這種東西。”右手手掌緩緩攤開,展現在眾人眼裏的是一把紅藍各半,呈蝶形的小小飛劍。

被他這麽一說,大娘頓時了解到剛劃傷自己的東西究竟是什麽了。本以為輕易躲過的白光隻是一道虛無的氣勁,誰知道它的真麵目竟是修真者的拿手武器——飛劍,真是失算了!

“如果你沒有出現,現在什麽事都不會有!”狼狽地叫著,大娘不顧受傷的肩膀衝向他們,試圖將鍾楹從哈賴的身後奪回來。

“喂!你別過來!”護著鍾楹後退了幾步,哈賴厲聲喝道。

一個晃身閃到哈賴他們麵前,易天闊擋住了她的去路。“如果你沒有出現,現在也一樣什麽事都沒有!”將她的話原封不動的扔回,易天闊實在是沒有意願再和一個已經受了傷的老太太糾纏下去。

“鍾楹!你過來!我不準你跟他們走!”眼見在他的麵前討不到什麽便宜,大娘放聲尖喝著,利用養育了鍾楹十多年的恩情威脅著:“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從人口販子的手裏救出來的,是誰把你養這麽大的,是我!都是我!現在你居然幫著外人也不願聽大娘的話?!”

慈祥的麵孔在一瞬間扭曲,看在鍾楹的眼裏已經變成了一副惡魔般的猙獰惡容,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一向溫柔和藹的大娘會變成這樣一副模樣。

“鍾楹……”哈賴感覺到身後人兒的顫抖,更加密實的將她攬在安全的背後,不願讓眼前的這個惡婦影響到她。

“夠了!”大吼一聲,易天闊看不下去了,心神微動間,半蝶飛劍已經穩穩地架上了婦人的脖子。“你帶鍾楹回來的理由你自己最清楚,別說得那麽高尚!”飛劍一點一點陷入她的皮膚,鮮血如斷線的珠子般滾滾落下。“本來不想動手的,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麽,當然,我也不想知道。你們能就此收手最好,如果不然……”他冷著臉一字一句地說到:“我現在就殺了你,免得以後此類事情再度發生!”

毫不在乎地瞪著他,伸手抹向脖子上的血口,大娘突然陰聲大笑起來,聲音之大幾乎全村都能聽見。“你殺啊!”她狠狠說道:“你以為殺了我就沒事了嗎?!像這種臭皮囊我要幾個有幾個,你最好現在就把我的脖子砍了,鍾楹的身體我可是想了好久了啊!哈哈哈哈……”

“你……”冷不防被她的話嚇了一大跳,易天闊心神一鬆,飛劍隨之移動了幾分,從她的脖子上滑到了肩頭。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厲聲問道,易天闊暗感事情已經超出他的想象了。

“還不明白嗎?”揮手拍落飛劍,‘大娘’的眼神散發著一種得意的邪笑。“為了保護我們最重要的祭品,我不得以才寄宿在這臃腫的身體裏,如果你殺了‘我’,我還得好好的感謝你呢!哈哈哈哈……”

“該死!”低聲咒罵了聲,易天闊揚手招回半蝶,一時弄不清她說得究竟是真是假。

“我知道了!”就在這時,哈賴突然大聲叫道:“我知道千魔咒是幹什麽用的了!”

“你在說什麽?”雙眼緊緊地盯著婦人,易天闊隨口回問道。

“我說我知道千魔咒是做什麽用的了!”眼睛裏透著瑩亮的光彩,哈賴很是得意的說道:“嘿嘿……要不是她自己說出來,我還想不到那方麵去。易小子,聽好了……千魔咒的作用就是——維持靈魂、借以http://www.wx.com

重生!”

“什麽?!”哈賴好象說了什麽靈魂、http://www.wx.com

重生的,易天闊暗測,應該不會是自己所想的那個意思吧,如果是真的,這……未免也太離譜了!

“哼,不虧是密宗的人。”冷哼一聲,‘大娘’寒著臉道:“你們既然知道千魔咒,那也一定到那個地方去過了,是吧?!”

“沒錯。”沒必要隱瞞著,易天闊坦言道:“那個地方的確隱秘,看來你們也下了不少心思!”

“哈哈哈,就算你們去過了也沒用!”胸有成竹的笑著,‘大娘’一把抹去脖間的血,再度向鍾楹他們走去。“祭壇周圍有高人設下的結界,你們是不是被擋回來了?哈哈哈哈,就憑你們也想阻止我們的複活大計?別做夢了!”

“是嗎?!祭壇外的結界對你們密宗之人來說的確是堅固異常,但在我看來隻不過是層無用的紙而已。”回以諷刺的微笑,易天闊從戒指裏拿出那塊紅石,“你們要保護的東西……應該就是這個吧?”

“魂……”剛叫了一個字,‘大娘’連忙捂住嘴,再也不肯多說半字,可眼睛卻狠狠地瞪著易天闊,恨不得一口把他給吞了。

知道易天闊的厲害,她不敢貿然上前硬搶,隻好僵著嗓子道:“你居然……快把它換給我,說不定我們還可以留你一條活路,不然的話……”

“應該是我們留你一條活路才對吧!”悠哉地收起紅石,易天闊看見了陸續向這邊靠近的村民們。回身一手拉起鍾楹,一手拎著哈賴的衣領。“現在沒空和你糾纏,若想搶回這東西,以後再來找我吧!”說完,一個瞬移便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鍾楹!”眼睜睜地看著祭品逃走,‘大娘’兩眼充血地大吼著,想追,卻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追去,最後,隻得恨恨地在原地跺了兩下,氣衝衝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拿起話筒,‘大娘’撥了幾個號碼,待對方接通後,她咬牙恨恨說道:“事情不好了,鍾楹被人帶走,祭壇被破壞,連魂宿也……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時間已經不多了!”

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對方做出了回應,‘大娘’點點頭,詭異地笑了兩聲,回答道:“我知道了,祭壇這邊就交給我吧。”

放下電話,她冷哼一聲,陰毒地自語道:“哼哼……等著吧!你們跑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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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呼聲剛起,哈賴已經被重重的拋在了泥濘的地上,而另一邊易天闊則是安安穩穩地帶著鍾楹站在一塊大石之上。

“沒事了,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事要和哈賴談。”這裏已經離紅山有段距離了,將鍾楹獨自留下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怎麽樣?瞬移的的感覺如何?”走近哈賴,笑著從泥濘中一手拉起他,易天闊隨口問道。

“你……你……太厲害了!”雖然被易天闊害得滿身是泥,但哈賴還是興奮地叫道:“你的功力究竟到什麽地步了,居然連瞬移都會!這應該是你們修真者到達出竅期才有的能力吧,難道說你已經……”

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易天闊沒有告訴他因為多帶了兩個人,自己的真元力已經消耗了不少了,沒想到第一次使用瞬移就這麽勉強,以後要注意才行。

將他帶到一邊,易天闊低聲問道:“你剛剛在村子裏說的話能不能再說的詳細點?我還是不太明白,”

“你是說千魔咒的事?”一提到此,哈賴也不再說笑了,點點頭,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來:“原來我根本就沒有想到,剛剛聽那個女人一說我才突然想起來密宗裏有這麽一個傳說:傳說人死後靈魂會在凡界飄蕩三日,三日後才會真正的進入冥界,在這三日之內,隻要有人用祭品供奉幹達婆神,死去的人就能夠永遠停留在凡間,不用受輪回轉生之苦。之後隻要按死去人的年齡準時祭祀幹達婆神,待祭祀的次數達到那人死亡時的年齡後,那個死去的人就會複活,並永遠地長生不老。”

吐口氣,哈賴繼續道:“現在我終於知道了,祭祀用的祭品原來就是活生生的人,而千魔咒就是專為此而生的。怪不得幹達婆神一直都是我們密宗裏禁忌傳言的邪神,原因大概就是因為這個了。”

“原來如此……”易天闊低語道,雖然知道了千魔咒的秘密,但還有一件事是他一直想不通的。望著哈賴,他沉聲道:“哈賴,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對密宗的事這麽熟悉?你……應該不單單隻是密宗弟子這麽簡單吧?!”

微微一愣,哈賴被他的嚴肅麵容怔住了,頭一歪,他嘿嘿笑道:“現在才想起來問啊,會不會太遲了一點啊?”若自己真是壞人,這小子早就死過不知多少次了。

“少羅嗦,快點說,你和密宗究竟是什麽關係?”不耐地瞪著他,易天闊擺明了要他趕快坦白從寬,若不然……半蝶飛劍反射著點點刺芒,威脅地浮在他的手掌之上,好似下一秒就會飛向他的頸項。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說了還不行嗎!”怕了他了,哈賴高舉雙手投降道:“我是密宗前一任宗主的大弟子,這一代宗主是我的同門師弟,就這樣。”

“真的假的?”看看他一身的不修邊幅,再看看他邋遢的長相,易天闊實在無法相信哈賴的身份地位會如此之高。“密宗的人不是很有本事的嗎,你怎麽就這麽沒用?”他故意挑刺地問道。

“哎呀!”哈賴叫道,受不了易天闊把自己看得如此之低,“這麽小瞧我!我告訴你,要不是我故意謙讓,現在密宗宗主就是我。嘿嘿,別以為每個人都喜歡那個位子,至少我就不是!”拍著胸脯,表現的很是清高,哈賴大聲地為自己辯解著。

斜眼瞟著他,易天闊隨口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縱使臉上表現的很是無所謂,但他的眼神中還是透出了明顯的安心。

“走了,我們去奉天。”招呼著哈賴,易天闊向不遠處的鍾楹揮揮手,後者立即從大石上跳下,朝他們奔來。

“奉天該不會就是……”一手摸著下巴上的胡子,哈賴想了一會說道。

“恩,我在那裏還有些事,你們在那裏也安全一點。”雖然是從紅山出來了,但還不知道對方會做出怎樣的報複,畢竟他們帶走了鍾楹,甚至連紅石也在他們這裏,對方不可能會善罷甘休的。

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鍾楹打著手勢,用一種很是疑惑的眼神望著他們。

“她說什麽?”還是對鍾楹的手勢一竅不通,易天闊隻好問身邊的哈賴。

“她問你剛剛是怎麽回事,我們怎麽一下子就跑到這裏來了。”哈賴笑了笑,替他翻譯道。

“這個……”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她,易天闊將視線投向哈賴,希望他能找個比較好的借口。

嘿嘿,你也會有求於我嗎!賊笑著,哈賴麵對著鍾楹,並用一種很古怪的聲音說道:“嘿嘿……鍾楹啊,剛剛的那個是魔術,魔術,知道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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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再臨奉天
首都機場內侯機大廳

“怎麽樣?好點沒有?”遞上兩杯水,易天闊微笑著看著眼前吐得頭昏眼花的兩人。從西藏到北京著實是一段不小的行程,以他目前的能力要帶兩個人做長途的瞬移根本就吃不消,更何況兩人的體力也支撐不了這樣的移動。想要回奉天,除了坐飛機,他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還好……”接過水杯,哈賴一臉無精打采地說道。“飛機這東西簡直不是人坐的,連我這麽好的身體也吃不消啊……”

“是你自己沒用才是吧,你看看人家鍾楹,恢複的速度比你快多了。”還說什麽身體好,在他看來哈賴除了嘴巴以外全身的零件都要重新換過。

抬起頭,鍾楹一張蒼白的小臉上隱約掛著點點的汗珠,雙眼也茫然地望著四周,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這一路下來,在飛機上待了多久她就吐了多久,現在的她,已經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把這個吃了。”從戒指裏找出兩粒黃色藥丸,易天闊在兩人手裏一人放了一粒。

看看手中莫名的藥丸,哈賴好奇問道:“什麽東西?”

“毒藥!你可以不吃。”沒好氣的回著,易天闊將水遞給鍾楹,滿意地看她乖乖地吞下。

“臭小子……”低聲咕噥兩句,哈賴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手上的藥丸往嘴裏一丟。“也不知道說些好話哄我老人家開心,哼哼,小心我也用禁咒把你給封了……”

像是聽見了他的自言自語,易天闊忽然望向他,眼神裏帶著明顯的戲謔。“想早點好就不要說話,再吐的話我可管不了了。”

“嘿……嘿嘿……嘿嘿嘿……”幹笑著,哈賴低頭直翻白眼,修真的家夥各個都成精了,這樣居然也聽的到!

“先休息一下,我們一會再走。”這句話是對著鍾楹說的,至於哈賴,他也懶得理會了,反正這個老家夥命硬的很,隻要那串珠鏈還在他的身上,保守估計也能再活個三五十年。

陪著兩人坐在機場內的大廳內,哈賴和鍾楹一時之間還沒有恢複過來,易天闊隻得無趣地打量著周圍來來往往的旅人。

自從修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靜靜地坐著,老實說還真挺懷念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修真之後他就開始不自覺的遠離人群,下意識裏將自己與普通人分隔了開來,就算是坐飛機,他也事先將自己的座位與哈賴他們的排到了一起,和其他乘客更是離得遠遠的。

嗬嗬,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心理病態的表現啊,醫學上是怎麽說的來著……好象是叫什麽自閉症吧。

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隻白皙的小手在眼前搖了搖,將他從發呆中招回,待隨之望去,那小手的主人卻已經低下了頭,紅著臉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像是什麽也沒做過似的。

“嘿嘿,沒想到你的藥還真管用,是什麽做的,下次我也做幾顆帶著。”站起身,哈賴摸著胡子笑道。此刻他精神煥發的樣子和不久之前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完全看不出是個剛剛吐到虛脫的人。再看看鍾楹,雖然臉蛋依舊蒼白,但精神已經好了許多,體力似乎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這藥的材料地球上恐怕不是太好找,想要的話我送你便是。”從龍紋裏拿出一隻綠色瓷瓶,隨手扔給了哈賴。“這藥叫做‘花降丹’,主要功效是解毒和恢複身體內被破壞的器官。”用來治療暈機已經是大材小用了,說明白點也免得哈賴把這藥當補品似得地亂灌一通。

“我們走吧,現在就去奉天。”一手拉起鍾楹,易天闊望著來往的人潮說道。早點把鍾楹帶到奉天他也會安心些,畢竟那裏是修真者的地方,那些密宗的邪人想動手也找不到機會。

聽話的點點頭,鍾楹對他的話已經是言聽計從,隻要是易天闊說的她都會相信,因為她知道,溫柔的他是不會害自己的,沒有原因的,她就是這麽相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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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大廳的某一角落,一抹白色的人影暗暗地隱身於黑暗之中,眼見著自己監視的人步離機場大門,他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掏出一隻手機,按下了早已熟悉萬分的號碼。

“他們已經到了,隻是機場人太多,我找不到機會下手。”他如實報告著。

“恩,先不要急著動手,那邊是奉天的地盤,隻要找機會帶回魂宿和鍾楹就行,不必要時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那邊傳來了陰沉沉的命令,伴隨著的還有一聲隱約不可聞的虎哮。

“是,我知道了。”按下結束鍵,唇邊泛起一絲冷笑,人影隨手將電話往口袋裏一塞。

從角落裏顯出身影,白衣人低低地自語道:“魂宿……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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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想見你們總裁。”奉天集團總部的大樓內,接待櫃台旁,臉上掛著招牌微笑,易天闊對接待小姐說道。

“好、啊,不是,請問您預約了嗎?”被他的帥氣笑容電的暈乎乎的招待小姐立刻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幸好在雙眼迷蒙之際還能想起工作,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後立即該口問道。

“預約?還要預約?”等不及易天闊開口,哈賴便一掌拍向櫃台,大聲嚷嚷起來。“怎麽你們總裁很忙啊,這樣的人怎麽能修……唔、唔……”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巴便被一隻迎麵蓋來的大掌捂上,瞪眼望去,大手的主人可不正是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臭小子!

“抱歉,他是從山裏來的,請不用和他計較。”見接待小姐氣青了臉,易天闊連忙打著圓場,笑嘻嘻地有禮詢問道:“我有急事要見桑總裁,請問他什麽時候有空?”

接待小姐惡狠狠地瞪了哈賴一眼,在麵對易天闊時卻是笑得萬分嫵媚甜美。“總裁很忙的,想見他一定要經過預約。不過你們可以留下聯絡方式,一旦總裁應允,我們會盡快與您聯絡的。”嘴上嬌柔地說著固定的工作用語,一雙大睛則是不停地對著易天闊眨啊眨地。

“怎麽這樣?”好不容易掙脫了大掌的鉗製,哈賴剛喘了口氣,一聽接待小姐這麽說,立刻又大聲地嚷道:“我們千裏迢迢地來這裏居然還要等?你們總裁未免也太大牌了吧?!”奉天的人也真是的,好好的修真者不做開什麽公司,現在好了,連見一麵都難!

“你給我閉嘴!”瞪著哈賴,易天闊臉上的笑容頗大,眼睛裏卻充滿了危險的火花,一把推開身邊的礙事者,對接待小姐道:“我叫王海,麻煩你轉告桑先生我已經到北京了,謝謝。”見不到桑莫道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一般的大公司裏都是這樣,身為易氏集團的‘前’少東,對於這些煩瑣的規矩他還是很了解的。

“王海……王海?!”反複念叨了幾便,接待小姐突然驚呼出聲,“你就是王海?”

不解她為什麽如此激動,易天闊點頭道:“我是王海,有什麽問題嗎?”王海是他身份證上的假名字,以前來奉天的時候報的也是這個名字,難道是自己的身份證出什麽問題了?應該不會啊,吳凱的能力他是信得過的。

“實在抱歉!”大聲說著,接待小姐立即彎下了腰。“總裁吩咐過了,如果是王海先生來訪可以不用預約,並且要立即帶您去見他。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您就是……十分抱歉!”語氣裏透著濃濃的敬意,她實在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就是總裁四個月來日日詢問的人,本來還以為會是什麽有地位或權勢的人才是,現在看來似乎還隻是個小夥子而已。

“原來是這樣……”鬆了口氣,易天闊還以為是自己的身份出問題了,哪裏知道隻是一場虛驚罷了。“既然這樣,那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和桑先生見麵?”他柔聲笑著,輕快的語氣立刻讓接待小姐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

“當然,我這就帶您過去。”表現的很是專業,接待小姐一手劃開,彎腰讓三人先行,自己則緊隨其側。

“請乘這部電梯到最高層,那裏會有人接待你們的。”替他們按下最高處的按鈕,接待小姐微笑著退出電梯外,在金色的電梯門關閉之前,三人還看見她專業地彎了下腰。

“媽呀!真是受不了!這裏的規矩還真多!”撓撓一頭幹草似的亂發,哈賴忍不住抱怨道:“修真之人還來這套,難怪修為怎麽也精晉不了!”全是俗世規矩惹的禍啊!

易天闊倒還好,對這種情況見多了自然沒什麽感覺。但鍾楹就不同了,十幾年來她一直都是生活在紅山裏的,對外麵的世界她可謂是全然無知,剛剛被接待小姐那樣恭敬的對待,不僅感到萬分不自在,現在連手腳該放哪裏她都不知道了。

‘叮當’電梯門緩緩地打開,入眼即是一室的金碧輝煌,精美的油畫,巨大的盆栽,真皮的沙發,長毛的地毯……不僅如此,過道的旁邊還站了一位儀態萬千、風姿絕色的年輕女子,看她的裝扮應該就是接待小姐所說的接待他們的人了。

“王先生您好,我是總裁的直屬秘書,總裁已經知道您來了,現正在辦公室等您,請跟我來。”年輕女子不僅人長的美,聲音也是如同黃鶯出穀般悅耳。哈賴瞪圓了眼,口中不住的喃喃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原來奉天的主事人是這樣一個人呐……嘖嘖,居然連秘書都這麽漂亮……”

耳尖地聽到他的話,易天闊狠狠地回頭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少想些亂七八糟的事!人家也是修真者!”這個女人他以前見過,是桑莫道的秘書,同樣也是修真之人,隻是修為尚低罷了。雖然隻是匆匆一撇,但他還是將她的容貌記了下來,沒辦法,有時候記憶力太好也是件麻煩的事。

“嘿嘿……”明顯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朵裏,哈賴一邊走一邊賊笑著,心裏邊早已把奉天的主事人當成了好色的糟老頭。

這個喇嘛沒救了!搖搖頭,易天闊隨他怎麽想了,反正從認識到現在哈賴也沒怎麽正經過,同他計較根本就是浪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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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包袱纏身
這已經是第二次光臨總裁辦公室了,易天闊三人在美麗秘書小姐的帶領下在大大的紅木辦公桌前站定,桌後坐著的正是一臉驚喜的奉天主事人——桑莫道。

擺擺手示意秘書退下,桑莫道站起身,大步向易天闊的方向走來。

‘啪’地一掌拍向易天闊的肩膀,桑莫道剛毅的麵容上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動容,連續拍了數下,他才幹著嗓子開口道:“你終於回來了……”

點點頭,易天闊朗聲道:“主事人,我……”他想開口詢問張東顯他們的事,但卻被桑莫道匆匆打斷。

“王兄弟,你先別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沉聲一笑,桑莫道轉身回到桌前,按下電話上的通話鍵:“毅行,你去把東顯和水水叫來,就說他們最想見的人來了。”

“他們馬上就會過來,王兄弟你稍等一下。”招呼他們坐下,桑莫道命人端上了四杯香氣四溢的濃茶。“對了,這兩位是……”望著跟在易天闊身邊不發一語的哈賴和鍾楹,他問道。

“嗬嗬,是我忘了。”見到主事人疑惑的眼神,易天闊突然想起還沒有把哈賴他們介紹給他認識,嗬嗬一笑,他道:“他們都是我在西藏那邊認識的朋友,這位是哈賴,他是密宗的人,同時也是上一代宗主的大弟子和這一代宗主的師兄。”故意將他的老底全部揭了出來,算是小小的惡作劇,誰知哈賴不僅不氣惱,甚至還抬高了頭,做出一臉得意的模樣。

敗給他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易天闊總算知道跟一個天生的無賴計較是多麽的無知。

“原來是密宗的高手,你好,我是桑莫道。”點點頭,主事人友善地說道。

再指著默默坐在一旁的鍾楹,他又道:“這位……恩……她……”想了半天,他還是不能把鍾楹的身份擺到一個明確的位置上。

“算了,還是我替你說吧。”見他說一句話費了半天工夫,哈賴笑嘻嘻地接過了介紹的任務。“她叫鍾楹,是易小子從紅山上帶回來的,人家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啊,就這麽給他拐來了,嘖嘖,這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什麽’上了!”

“哈賴!”雙眼冒火地瞪著他,易天闊恨不得立刻封上他那張愛嚼舌的嘴,明明沒有的事他居然可以說的跟真的似得,被他這麽一攪和,自己和鍾楹的關係就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再看看鍾楹,居然還羞紅了臉,天啊!這到底是什麽跟什麽啊?!

出乎意料的,主事人並沒有對他和鍾楹的關係起興趣,比起這個,此刻讓他更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剛剛說‘易小子’?”他有點疑惑的重複著哈賴方才說過的話,“‘易小子’……是指王兄弟嗎?”

“當然是指他了,對了,你幹嗎喊他王兄弟?他明明說過自己姓易啊!”像是頭腦少根經似得,哈賴一個勁地嚷嚷著。

“那個……”易天闊這下知道非得說清楚不可了,真是的,早知道就該用真名了,現在解釋起來真的是很麻煩呀!

隻一杯茶的工夫,在桑莫道等人的注視下,易天闊將自己的本名和身份一一道了個清楚,當然,他自動省去了關於逍遙神君的事,也許是一種莫名的直覺,他總覺得逍遙老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自己修真的過程則是被簡化了一些,編了個小小的謊言一帶而過。

即使是這樣,鍾楹還是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大概是為了他過去的悲傷遭遇,但此時在易天闊自己看來,那些都已經成了淡淡的往事,再度提起也不會感到心痛了,唯一剩下的隻是對家人和朋友無限的懷念而已。

“原來你就是那個易天闊!”似乎很不可思議的,桑莫道開口說道:“我們奉天和易氏一向有生意往來,沒想到你居然就是易氏的少東,真是沒看出來啊……”想當初易鷹死的時候兩家公司正在合作一筆大買賣,而易鷹的突然死亡則帶給了雙方不少的損失,合作案硬是被擱淺了半年之久,其中損失的資金不下數億,直到易鷹的義子正式接手易氏集團後,損失才被一點點的回收回來。

“抱歉,因為一開始我並不了解奉天,所以……”尷尬的笑了笑,易天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是自己先隱瞞了身份,主事人若是有所誤解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淡淡地說著,桑莫道似乎並不在乎他到底叫什麽,“不管你姓王也好,姓易也罷,現在你既然肯告訴我實情就表示你相信我奉天,相信我桑莫道,其他的自然都不是問題!”他的語氣裏包含著無數的深意,而易天闊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的,絲毫沒有半點虛假,這……就是身為主事的豁達。

心口有一股陌生的暖流湧過,像是劃過即逝,隱隱地抓不住它的半分形狀。一手捂上胸口,易天闊的唇角浮起一抹深深的笑意,而桑莫道則依舊是那樣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隻是眼神之中隱約可見幾分欣喜的尉意。

“這樣就沒事了?不是吧?”小聲嘀咕著,哈賴有點失望地望著他們。本來以為可以惡整那臭小子一次的,誰知道這個奉天的主事人這麽好說話,三言兩語就被搞定了,真是浪費他一番口水了。

沉重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男子的聲音:“主事人,東顯他們已經到了。”

主事人朝三人點點頭,揚聲道:“都進來吧。”

門被打開,隨之進入的是兩男一女,其中張東顯和桑水水他是認得的,剩下的那一個可能就是那個叫毅行的了。

“大哥啊!”一道人影伴隨著吼聲猛地撲了過來,易天闊微微一笑,躲也不躲地任他的拳頭砸在自己胸膛上。

穿了身合體的西裝,領帶斜斜地掛在了脖子上,白色襯衫也被拉出了西褲外。一頭亂發和他的脾氣一樣始終沒有服帖過,略帶狂野的動作依舊是那麽的粗魯不遜,隻是臉上多了一絲懊惱之色。

狠狠地在他的胸口上錘了幾拳,張東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二話不說立即跳離他一米遠,彎著腰,苦著一張臉道:“大哥……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走的……大哥,你就罵我吧,要不打我也行……不過別用法寶啊!”

愣了一下,易天闊反問道:“我為什麽要打你,你說的話我怎麽都聽不懂呢?”

“那個……”眼神閃爍地望著他身後的主事人,張東顯的臉色立即難看了不止一倍。“因為在‘聖湖’邊上我竟然丟下你不管,自己跑掉。身為大哥你的保鏢我已經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所以請你責罰!”閉著眼大聲的說著,字句之間無論怎麽聽都比較像是在背書似的,語氣不僅僵硬,隱約還能聽出他嗓音裏的細微顫抖。

“沒……沒這麽嚴重吧……”好笑地望著他,著實不解他的舉動為何如此奇怪。

“咳咳……”主事人輕咳兩聲,立即的,張東顯如被雨淋濕般,冷汗隨著額頭直奔頸項。

“王……不,易老弟,東顯所犯的過錯的確是我們奉天的恥辱,我們三個族長一致認為將他交給你處罰最為合適,所以,東顯從今天開始就不再是奉天的人了,你願意怎麽處罰他我們都不會過問。”桑莫道的一番話直接判了張東顯死刑,雖然表麵上看似嚴厲,但其實私底下三個族長還是有所考慮的。

奉天自成立以來一向都是以自為主,從不和族外的修真者合作,即使是解禁這麽困難的事情也不願讓外部的人插手進來,這也正是奉天八百年來一直存在的弊病。雖然他曾試過多次和其他幾位族長商量此事,但得到的結果都是無功而返,而易天闊的出現則完全打破了他們以往的行事作風,就連幾位高高在上的族長都被說服了,甚至還不約而同的承認了他在奉天裏的尊貴地位。

這樣的結果是他早已預料的,隻是沒有想到過程會如此順利,再加上易天闊冒著生命危險替他帶回了分離了千年的女兒,這份恩情更是非報不可的。而張東顯則是奉天高層一致決定安排到易天闊身邊的保鏢,雖說這個保鏢的能力有待確商,但他對奉天的忠心是不虞質疑的,必要時即使犧牲自己,他也一定能夠保住易天闊的安全,這樣做也可算是拉攏兼保護易天闊的一種手段吧。

而張東顯這次的失職正好給他們找到了借口,雖說表上處理的手段有點過於嚴厲,但總比師出無名的好。

“真的這麽嚴重?”麵露異色,易天闊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麽重要,再說了,奉天對張東顯的處罰也太過嚴厲了吧,被自己的家族除名可是非常恥辱的事情。“其實當時是我讓他走的,這件事並不能怪他。”瞧著張東顯都快痛哭失聲了,易天闊替他解釋道。

“這件事我們已經決定了,易老弟你就不用替他求情了。”桑莫道將話題扯開,絲毫不理會一邊哭喪著臉,頹然無力的張東顯。招招手,喚來了一直默默站在旁邊,不發一言的男子,“毅行你過來。”

眼見自己的求情被打回,易天闊知道這次主事人是鐵了心要把張東顯推給自己了,想想以後必須帶著個易爆易怒的獅子在身邊他就一個頭兩個大,再加上那個從沒安過好心的哈賴……他突然覺得平靜的生活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甚至者還有一去不複返的兆示。

無奈地朝張東顯搖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後者的臉立刻像一灘爛泥似的垮了下來,呆滯地雙眼無神地望著地麵,沒了一點生氣。

低歎一聲,易天闊低頭在心裏默默地為他默哀三秒鍾,再次抬起頭時身前已站定了一位年輕的俊挺男子。

“桑毅行。”習慣性的向他伸出手,男子的身上有一種商人獨有的精幹氣質。

“易天闊。”同樣伸出右手,他笑著回禮。

“易……原來你就是易浩說的……”桑毅行聽聞他的名字後足足想了三秒,而後恍然說道,“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我還以為……”笑著搖搖頭,他又道:“我是易浩的朋友,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易浩是現任的易氏集團總裁,同樣也是易天闊的義兄,奉天有許多合作項目都是由桑毅行和易浩親自談的,久而久之兩人也就成了莫逆之交。以前就聽說過易氏集團有個年輕的少東,原總裁易鷹的死也和那個少東有關,隻是事情發生後就被易浩壓了下來,所以真正的內幕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也隻是略微聽易浩提過一點點而已。

“浩哥他……還好吧?”對於這個義兄易天闊還是頗為敬重的,雖然兩人年齡相差許多,但自小易浩就是他的崇拜對象,現在乍聞他的消息,易天闊難免還是湧起了一出思念之情。

“他很好。”想起自己好友工作時那副拚命三郎的樣子,桑毅行忍不住笑道:“易氏在他的打理下已經恢複了運作,業績也一日日地向上攀升,老實說,他真的是一個天生的商人,有的時候就連我也不如他。”

點點頭,易天闊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這也正是他很久以前就放棄學習商業操作的原因,易浩是個天生的商人,他對金錢時機的敏銳直覺也是自己所沒有的,隻是易鷹在世時一直都不願意讓他這個無血緣關係的養子插手集團內部的操作,所以他才會苦無發展自身才能的機會。現在易鷹死了,他相信,易浩一定能夠將易氏集團發展的更好的,而他這個已經消失的人,也沒有了再度出現的必要。

“有關我的事請你不要和浩哥說。”眸子裏透著堅毅的神彩,望著桑毅行,他如此要求到。

有點驚訝的凝視著他,腦中思緒一轉,桑毅行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欣然地點點頭,他應允道:“我知道了。”

“嗬嗬,就先說到這裏吧。”桑莫道從衣架上取下外套,對著易天闊說道:“有件好消息一定得讓易老弟知道,這可是你的功勞啊!”

好消息?納悶地望著張東顯,後者依舊是一副要死不活、痛不欲生的樣子,再看看桑毅行,則是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而桑水水根本就不用問,從進門到現在不僅一句話沒說,站在一邊比電線杆還筆直,一臉的冷漠,和四個月前相比凍人的功力明顯高出了一大截。

也罷,既然是好消息,遲些知道也是無所謂的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09:21
第七章 地底仙境
將哈賴和鍾楹安排在堅如盤石的奉天總部裏,易天闊跟著桑莫道一行人驅車來到了北京郊外的一處大型私人住宅區內。

“這裏是……”如果他記沒錯,這裏應該是一處高級私人區域,一般人是進不來的,莫非奉天在這裏也有產業不成?

“表麵上這裏是私人住宅區,其實真正的秘密還在地下。”話隻說了一半,桑莫道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驕傲之意。

黑色的房車在一棟古色古香的別墅前停穩,桑莫道和桑毅行率先下了車,跟著是易天闊和桑水水,張東顯則維持著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下車的速度也比別人慢上了好幾拍。

拍拍他的肩頭,易天闊低聲安慰道:“別想那麽多,說不定主事人隻是開玩笑的。”

“不可能……”哭腔乍現,張東顯扯著他的袖子無限‘哀怨’地說道:“大哥啊,我的未來就在你的手上了,你可不要像主事人一樣那麽變態啊,我算是看清了,那個老家夥一直都瞧我不順眼,這次居然連我家的老頭子都幫著他一起對付我,我已經是上了斷頭台下不來了啊!”

“這個……”易天闊突然感覺自己多了個很重的包袱,而且這個包袱還是屬於打不碎扔不掉的那種。

“咳咳……”一聲重咳將他們的視線拉了過去,主事人正用一種很危險的眼光瞪著東顯,即使沒有開口嗬斥,但他還是能夠感覺到那種窒息般的壓力。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張東顯立即沒了聲音,肩膀一縮隱在了易天闊的身後。

苦笑著任由自己背後多了個累贅,易天闊跟著眾人向別墅中走去。

“就是這裏了。”手中結了個簡單的印訣,別墅大門上反射出一道細微的光芒,接著門便朝兩邊自動打了開來。

和普通的山間別墅沒什麽兩樣,這棟房子裏的擺設和裝飾完全符合奉天主事人的身份,簡單中不失高雅,無論是大廳裏的木桌椅還是牆上掛著的山水畫,無處不顯示著主人的自然意境。

“切,還不是和我們家的別墅一樣,有什麽好保密的。”四處看了看,張東顯的嘴巴又開始不聽話了,也不管走在前麵的主事人是否聽的見,徑自說著。

“我說你啊,還是少說說兩句吧,若真把爺爺惹毛了,有你好果子吃的。”小聲地在他耳邊丟下這麽句話,桑毅行拍拍他的背繼續向前走去。

“他說的對。”不知何時桑水水也和他並排走在了一起,“少說就少錯,你的話太多了。”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後她也走了開去。

苦著臉,張東顯無力地望著走在前麵的兩人,“抱怨一下也不行?!”他怎麽就這麽命苦啊?!

順著一道走廊到底,一扇木雕大門隨之展現在眾人眼前,而這扇門的後麵就是桑氏一族最高的秘密所在——奉天中人最為向往的地底密境。

伸手將木雕門上的一隻銅環拉了三下,輕喝一聲‘啟’,沉聲木門便應聲而開。桑莫道隨手一抬,一點熒火陡然而生,照亮了門後漆黑的空間。

“跟著我走,小心不要踏錯一步。”桑莫道叮囑著,率先走在了前麵。

由偏角入,再經左邊三次,走走停停前後總共轉了十幾個大小不等的圓圈,最後在一個看起來更加黑暗的角落裏桑莫道站住了腳。

一言不發地跟著繞了又繞,易天闊發現這種走法和他記憶裏的一種陣法頗為相似,細想一下,才想起原來這就是玉瞳簡裏記載的一種簡單守護陣法,說是簡單一點都不為過,因為它除了能把人繞得暈頭轉向之外便沒了其他威脅力,單純的就是一個迷陣。

就在此時,桑莫道突然將手中的火光熄滅,四周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身為修真者,易天闊的視力早就已經能夠在黑暗中看清一切事物,隻是這次很奇怪,他就算睜大了眼也看不見任何東西,隱約隻聽見‘喀啦’一聲,似乎是主事人打開了什麽東西。

“大家都進來吧。”一時之間光芒大作,順眼看去,主事人已身處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地洞之中,抬頭望著眾人。

地底洞穴嗎?狐疑地跟著眾人跳下,入目即刻一片清明。

“還真的和我們家的差不多……”摸摸下巴,張東顯望著四周空曠的銀色牆壁說著,撇見易天闊不解的眼神,他解釋道:“老家夥們就會裝神弄鬼,裏麵其實也沒什麽東西,不過你看了興許會嚇一跳也說不定。”

“這片地區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被奉天買下了,表麵上被建成私人別墅區,其實真正的秘密在這裏。”順真空無一物的通道走到底,桑莫道指著一扇看上去很是華麗的鏤空金色大門說道。和一般的門不同,這扇高約三米的大門從頭到尾都是用純黃金做成的,就連那被塑做為狂獅模樣的門把手都是用珍貴的血紅色瑪瑙石雕刻而成的,其貴重程度絕不下於香港那個純黃金打造的百萬廁所。

好大的手筆……感歎地欣賞著這扇集華麗與藝術為一身的黃金之門,易天闊問道:“這扇門有什麽特別之處嗎,為何會用黃金鑄造?”應該不僅僅隻是為了好看或是炫耀吧,在修真者的眼裏黃金並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為什麽桑氏會用黃金鑄造這麽一扇大門呢?

一手輕觸門上的狂獅把手,桑莫道解釋道:“其實這門把手才是門開啟的關鍵,原本黃金隻是一種脆弱不堪的金屬罷了,隨便一個修真者都能夠將它直接拍得粉碎,但若是加上了這個陽極石……”他笑了笑,聚集真元在手掌之上,猛地拍向黃金大門……一陣輕微的震動之後,大門之上竟沒有絲毫的痕跡留下,依舊光滑如昔。“即使是大成期的高手也奈何它不得。”

“陽極石?不是瑪瑙石嗎?”仔細觀察著那門把手,他好奇問道。極品瑪瑙呈半透明質地,其色淡,帶絲絲內絨,相傳具有神奇的魔力,自古便被人稱為神聖的守護石,以前家裏就許多由瑪瑙石製成的工藝品,他應該不會看錯啊。

“瑪瑙?”哈哈一笑,桑毅行接過話:“瑪瑙石什麽的是西方人的說法,在我們修真者中通稱這些具有奇能的石頭為玄石,用它們修煉,功效雖比不上靈石,但也勉強可以保住功力不至退化,但若想更進一步,就非得靈石不可了。”指著把手上的狂獅,他又道:“這些玄石極其難得,而且其中可以稱之為極品的又少之又少,一般來說隻有具有奇特功用的才能被稱為極品,其餘的也隻能用於修煉罷了。這種陽極石就是極品中的極品,它的奇特之處就是具有強大的凝合之力,隻要和黃金相合,就會產生強大的保護層,就算是主事人也不能傷它分毫。”

“原來如此。”沒想到瑪瑙石也能有如此功能,以前還真沒注意到。

口中念著古怪的口訣,手往狂獅把手上一握,狂獅把手陡然一動,原本緊閉著的獅口竟緩緩張了開來,從中露出一顆澄黃色的耀眼黃金珠。將黃金珠往內按下,兩扇巨翼隨之分開,大門在轟然聲中露出了它背後的麵目,極白的光芒隨著陣陣香氣,恍惚間已將眾人帶入了一個夢幻般的密境。

人間仙境!

腦中不停旋轉著這四個字,易天闊瞠目結舌地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好似眨眼間這片幻境便會消失不見。

一彎小橋跨著潺潺小溪延伸入了花叢,溪兩旁,一排說不出名字的清翠綠木迎風搖弋,淡風吹來,粉香飄現,一隻隻的彩蝶自眾花中飛起,伴著遠處的鳥鳴向另一朵鮮花飛去。

小橋、流水、青碧葉,花香、鳥鳴、蝶舞間。這是怎樣的一副人間美景,又是一個怎樣的世外桃源,在這裏,他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壓力,有的隻是全身心的放鬆、開然。

柔風拂麵,深深地吸了氣,入肺即是清談花香,耳邊傳來翡翠般的鳥鳴,眼裏盡是一片淡霧嫋繞,易天闊突然覺得仙界也不過如此了。

青色磚道的那頭,一座精致竹屋隱約可見,桑莫道正站在竹屋前朗聲招呼著他們過去,而在他身邊的桑毅行和桑水水則用一種可以‘理解’的眼神望著他們。轉頭一看,原來和他一樣被景致迷住的人還有張東顯。

“我總算知道了……”一手拍向額頭,張東顯大呼道:“難怪要用陽極石守在門口,有這人間仙境就算是我也要想盡辦法藏起來啊!”

“不盡然……”縱使已經被眼前的美境奪去了呼吸,但易天闊畢竟是修真之人,心性還是頗為沉定的,思考能力也沒有因此而喪失。“若隻是為了保護這片地方,根本就不用這樣麻煩,更不用特意地把它移居到地下,這裏一定還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所以才需要如此地大費周章。”而那東西,應該就在這片仙境中的某處了。

漫步在花間磚道中,易天闊仔細地打量著身旁的一切,無論是嬌小脆弱的鮮花還是生機勃勃的鳥雀,就連在草叢間來回穿梭的野兔都是那麽的真實,無不具有莫名的強烈存在感。原本以為這些都是幻景,但現在看來,這裏的每一樣事物的確都是真的。不知道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居然能夠不破壞一花一草的就將整個園林移到了地底之下,這樣的手法,易天闊自認是無法做到的,事實上,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做到如斯。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09:22
第八章 桑氏桃源
“從這走。”磚道的盡頭,桑莫道站在那座竹屋前,桑水水和桑毅行則已不見了蹤影。

嗬嗬,仙境加竹屋,真是一副悠閑美景啊。應聲走到屋前,兩人跟著桑莫道進入了這座看似窄小的竹製小屋。

很意外的,當竹簾掀起時,易天闊發現屋裏的的景象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不僅沒有任何水墨擺設,就連一般的家具用品這裏也沒有,就好象沒有人居住過一樣。環視一圈,屋子裏的唯一物品竟是一隻墨黑色大鼎,高約兩米,鼎下有四足,約一人合抱粗細,呈四角型,鼎身上雕刻著四隻休恬中的奇異的生物,而鼎蓋的位置卻是空著的,就在屋子的正中央,這隻怪鼎由內而外散發著陣陣紫色霧氣,細聞之下與檀木的香氣頗為相似,

“這個鼎是我們桑氏一族的寶物,隻是可惜,由於我的保護不當,鼎項已經不知所蹤了。”語帶惋惜地說著,桑莫道沒再多說什麽,手一揮,大鼎便一點一點的朝旁邊移去,一個圓型碎石陣緩緩現了出來。

“站上來吧。”桑莫道率先站在了碎石陣上,待兩人也站定,碎石便奇異地在他們腳下自動轉了起來,當旋轉的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時,‘啪’的一聲陣中的三人已經失去了身影。

被一種茫然的無力感充斥著全身,眼前一片黑之後,突如其來的光亮又立刻刺痛了他的雙眼。待適應些後慢慢睜開眼,入目的一切頓時讓他懷疑是不是已經從地底回到了地麵。

和先前園林裏的典雅幽靜不同,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無限的生機,是活躍著的,清清楚楚可以看得見,聽得到的,因為……這裏有人,很多的人。

看著人來人往的四周,張東顯心中暗驚,桑氏的聚集地居然有這麽多人,和這裏比起來自家的族人真是少多了。隨意張望了一下遠處,他不屑一笑,哼哼,現在那些老家夥應該就在那裏吧,神神秘秘的,肯定沒什麽好事。

青板道,中色屋。舉目望去,遠遠的看不到盡頭,眼前,一間間古樸建築已讓易天闊歎為觀止,粗算一下竟然多達幾百座,很規律的,這些建築都有序地相互捱著在他們身前的則是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廣場,許多簡易的攤位依次並列著,其中也不乏熙熙攘攘,來往不絕的人流,刹那間,他以為自己是回到了古時候的街道,因為那些人中,大多數都是身穿長袍,戴著儒帽的。

吵雜的聲音一陣陣傳來,大多都是像桑莫道問安的,幾個梳著牛角辨的孩童則拉著桑莫道的袖子,好奇地追問他身邊的人是誰。

“怎麽樣,易老弟,這裏還不錯吧?”笑著摸摸幾個孩童的腦袋,桑莫道自豪地說道。“這裏是我們桑氏一族的聚集地,幾百年來我們的族人都是生活在這裏,很少有人會自願到外麵去。”外麵的世界太過混亂,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適應的,所以在不必要的情況下,不僅桑氏一族,就連其他的兩個家族之人也不會輕易的到外麵的世界裏去闖蕩。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在地下?”不可思議地輕歎著,易天闊實在不敢相信在地底深處居然還居住著這麽一大群人,而且從這裏的環境看來似乎也和外麵的世界沒有兩樣,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沒錯。”點點頭,桑莫道一邊向前走一邊給他介紹這裏的環境。“這裏的正上方是郊外別墅區,我們每個家族在這裏都擁有獨立的聚集地,而這片區域就是我們桑氏一族的聚集地,端木和張氏也同樣有這樣一個地底的聚集地,隻是規模大小不盡相同罷了。”

聚集地……就在這種地下……渾身沐浴著淡淡的柔和光芒,易天闊問道:“這是什麽光?應該不是一般的燈光吧?”可以讓地底如同白天般光亮的隻有高倍照明燈,但依這種光線的柔和度看來又不太像,這樣的溫暖感覺絕不是普通的燈可以造成的。

“是光晶。”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張東顯為他解了惑,“它是專門用於照明的一種晶體,隻要一小塊,就能夠讓地底變得像地麵上的白天一樣光亮,隻是這種晶體現在已經找不到了,我們家族的聚集地中也隻有拳頭大的一塊而已。”因為這種晶體是在地底生活必不可少的寶物,所以各個家族都將它珍藏在用特殊手法建築而成的‘光室’裏,防守之嚴讓無關者休想靠近半步。

就好象是回到了古代,易天闊有趣地欣賞這個地底世界的一切,無論是人還是房屋,在他的眼中都充滿了無盡的驚奇。一路上聽著主事人和張東顯給他介紹的新奇事物,他這才恍然發現自己的眼界實在是小的可憐,之前的他對於修真者的世界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更甚者順便一個奉天剛入修真的人都要比他知道的多。

眼見不覺得,真正的走起來這裏的空間其實並不算大,按照他們三人的速度,也隻不過二十多分鍾,他們便已經達到了目的地——桑樓。

剛沿著樓梯上到二樓,一陣悅耳的笑聲便隨之傳來,待人影走近,可不正是那美貌絕豔的端木夏。“你們也太慢了,我和張老都等了好一會啦!”似怨似嗔,她的聲音像是帶著勾的小手,不停地撓著在場眾人的心。隻是大家都身為修真之人,又怎會把這點小把戲看在眼裏,輕聲一笑,桑莫道開口:“嗬嗬,易老弟第一次來這裏,怎麽也要帶他認識一下的。”

“易老弟?是誰啊?”對易天闊的身份還不知情,端木夏疑惑地問道,一雙鳳眸不停地眨啊眨地。

“這個先不忙說。”知道這件事一時說不清楚,桑莫道擺擺手道:“既然我們已經遲到了,是不是也該進去了,張老可是等了許久了。”

“也好,待會說也是一樣的。”轉過身,她徑自走讓出身後的路,待桑莫道和張東顯走過後,便不露聲色的靠近了易天闊,湊在他的耳邊輕笑著說道:“還沒謝謝你呢,這次可是全靠你的靈石丹藥我才能順利突破出竅期,你說,我該怎麽報答你呢?”

冷不防耳邊吹過一道熱乎乎的暖氣,易天闊渾身一哆嗦,連忙搖手道:“不用不用,你不用報答我……”什麽時候被一個女人這麽‘調戲’過,更何況這個女人的年紀都足夠做他的祖宗了,就算長的再美他也不敢有什麽念頭啊!

“易老弟。”桑莫道的聲音即時化解了他的麻煩,連聲應著,三步化做兩步便向廳裏衝去。

“咯咯……”瞧著他逃命似的模樣,端木夏差點沒笑彎了腰。她有這麽可怕嗎,還是這小子根本就是個呆頭鵝?嗬嗬……真是太可愛了!

和上次一樣,奉天裏能算得上高手的都到齊了,除了以前見過的,這次還多了幾個生麵孔,同樣也是修真之人,就算不用修為石看也知道各個都是高手,因為那種由內而發,出塵脫俗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

相互寒蟬了一番算是見了個麵,待坐下時眾人都已經各知姓名了,趁介紹的時候,桑莫道借機將易天闊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張老和其他奉天的人雖然有點吃驚,但較多的還是介於他年紀輕輕就修煉得如此神速,對於他修煉之前的事,他們倒是沒有多過在意,而這樣的結果也正是他想要的。

剛一落坐,易天闊便發現有一束目光不時地向他這邊飄來,被人探試的感覺由然而生,順著望去,後者竟是一位身著藏青色衣褲的中年男子。張老先前介紹過,他是被邀請前來參加解禁的修真高手之一,名叫儲騰,其他的三為分別是司徒展、懷情和江幕。四人都是元嬰後期的高手,據說之後還會陸續有其他修真者從四麵八方趕來北京,為的就是應奉天之邀參與解禁行動。

“這次奉天之所以能夠實力大增,最大的功臣非易老弟莫屬……”就在易天闊沉思時,桑莫道開口了:“若不是有你所贈的靈石丹藥,我們也不可能這麽快就突破自身的難關!”僅僅隻是靠著易天闊所贈的藥石,奉天之中已有不少人提高了修為,雖然隻是很小的一點,但有總勝無,相對來說此次破掉禁製的機會便又大了一些。

語帶感歎地,主事人站起身,抱拳道:“大恩不言謝,以後你易老弟有事盡管開口,我奉天上下絕不推辭!”這是一個承諾,一個沒有限期沒有上限的承諾,而這份謝禮則是任何感謝的語言都代替不了的。

“咯咯……沒錯,易小弟以後若是有什麽事可以直接找我,這個謝禮我也有份呐!”還不等他開口,端木夏便嬌笑著說道。

“知……知道了,謝謝……”實在拿這個愛捉弄人的端木族長沒轍,易天闊隻好幹笑著道了謝,私下卻沒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不太習慣和人道謝,桑莫道見他點頭,也就坐下了身,繼續和眾人研究起解禁一事。

許久之後,討論終於告一段落,眾人紛紛離去為不久之後的解禁行動做準備。易天闊則拒絕了桑莫道的邀請,獨自一人朝聚集地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背後傳來的男音止住了他的步伐,回頭一看,正是剛剛在桑樓之上探試自己的儲騰。

“有事?”習慣性的揚起微笑,易天闊問道。就站在他的身前,儲騰竟比他高出了一個頭,粗算一下大概也有兩米多高了,不知道是原先就長得這樣,還是修真之後變的。和異於常人的身高相比,他的相貌就普通多了,方正的臉廓,平凡的五官,完全是屬於在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筆直地站著,儲騰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水森再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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