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重現修真路 作者:藍焰舞 (已完成)

 
li60830 2017-5-12 16:43: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 42596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22
第十九章 翼族悲劇
“您是故意支走他的?”回過神來,易天闊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屋子裏如今隻剩下五個人,三位長老、花月、還有他。老實說,對於他們有翅膀的震撼感已經退去,他現在更好奇的是大長老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有預感,這個翼族一定不僅僅像大長老先前所說的那般簡單。

“嗬嗬,你的觀察力很敏銳,我的確是故意將他支走不錯,那個小子對外人的成見很大,我不希望接下來對你說的話在族裏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就必須支走他。”他的計劃始終還隻是個計劃,在沒有確定是否能夠成功前,他是不會讓其他族人知道的。

“您想說什麽,易天闊必定洗耳恭聽。”心裏縱使很擔心其他人的安危,但此時此刻他依然選擇留在這裏,翼族的人一定知道關於這個禁製的事,多一份了解自然也就多一分把握。

“你叫易天闊?不錯的名字……”他點點頭,說道:“我翼族因為生長著一雙翅膀,所以長久以來都是過著與世隔離的生活,直到八百年前的一天……”大長老閉起雙目,不忍回憶起那令他懊悔終生的一天。“那天,我如往常一樣和其他兩位長老閑話家常,族人突然進來通報說族地外來了一個陌生人說是要見我,當時我雖驚訝,但還是請他進了部落。那人見了我們,一開口便說要將整個部落搬移,因為他的主人需要我們的特殊能力,如果我們不願意合作,那他便要整個族的人就此長眠……”

“很囂張的說法。”易天闊反感地低語,想要滅掉一個種族何其困難,但若是修真者的話,倒也不無可能。

“的確,當時的我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在我拒絕後他就走了,可是第二天,族人忽然大量地失蹤,我們也有派人去找,但去的人也同樣沒有回來……”大長老說著歎了口氣,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直到第三天,他們回來了,隻不過……回來的卻是他們的屍首。”

“都被殺了?是那個人幹的?”能夠將人掠走又輕易地將大量屍首送回,除非是修真者,不然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麽人能夠做到。

點點頭,三位長老似乎不想再回憶起發現族人屍首時的慘景,那屍首遍地的畫麵他們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無數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瞪著他們,雙拳握緊掙紮的死前狀態更是深深地刺進了他們的心,那人是故意的,故意將族人折磨後才殺死,為的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反抗他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最後,在那個人的壓迫下我們這些剩下的翼族人還是被帶到了這裏,過著每天辛苦勞作,卻衣食不飽的生活……這些年,我不斷地在想,如果當時我同意的話,也不至於有那麽多無辜的族人喪命,到最後結果還是一樣的,反抗或是不反抗又有什麽差別……”

“當然有差別!”他們的悲慘遭遇易天闊雖然同情,但大長老的一番話還是讓他不能苟同。“既然能夠反抗第一次就能反抗第二次!難道你們不想得到自由嗎?”花月曾經說過渴望有人能夠救他們,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把握,但隻要翼族的人合作,想破掉禁製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已經知道了這個禁製的真正麵目!

“是啊。”長歎一聲,三位長老互看一眼,二長老——也就是花月的爺爺笑道:“最後我們的結論就是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不為別的,我們總不能讓翼族世世代代都被困在這種地方過活,我族人雖天生長壽,但不易生育,近百年來更是去的多,生的少,如果再這樣下去,不用那個人動手,我們也遲早會滅族的,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太苦了……”

“爺爺……”花月從來沒有聽過這些事情,她是在禁製裏出生的,除了部落周圍,她根本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如今突然聽見了這樣悲慘的曆史,不免心裏一陣酸楚,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惟有強忍著才能讓它不落下來。

“花月,我將你留下來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們翼族不是天生在這裏當苦力的,‘翼’的意思就是自由,即使拚了我們三個的老命,也要平安地讓族人們回到原本的世界去!”二長老同樣也是老淚盈眶,他們已經等了八百年了,早已經習慣了失望和等待,如今上天賜給了他們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們一定要將策劃了多年的計劃完成才行!

“前幾回,每次禁製出現鬆動的時候,我們都發現那個人會用手法將整個部落隱藏起來,然後跟著從外麵就進來了許多人,雖然我們能夠看見外麵的情況,但他們卻看不見我們。直到三天後,禁製又恢複了運轉,那些人才又急匆匆地趕了出去,有些人不小心落下了也被我們收留起來,但沒多久,那人又派來了人將他們全部帶走,而我們的計劃,也始終沒有實施的機會。”回想起前幾次禁製鬆動時的情景,三長老搖搖頭,歎息那人實在防範的緊,他們即使有心也無能改變什麽。但這次不同,距離禁製鬆動的時間還有四天,再加上三天的空隙,他們絕對有可能從這裏離開!

眼見他們決議岸然的臉龐,易天闊曉得他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但問題是……“你們的計劃究竟是什麽?”縱使已經知道禁製的破解方法,但找不到路還是枉然,他們的計劃也許周密,可對於他來說也許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我們知道你和那些人一樣,都是為了這裏的靈氣、靈物而來,所以我們才會放心地將所有計劃告訴你,並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在我們的計劃中,必須要有一個願意和我們配合的修真者支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話……”大長老本想繼續說下去,但耳聞屋外有了動靜,他立刻住了口。

是凱恩!易天闊聽得出來者的腳步聲,即使不用神識去看,也知道是什麽人來了。

“花月,你先照顧他吃些東西吧,之後帶他去‘極上峰’看一看,晚上我們再來。”三位長老在凱恩進來的同時也站起了身,吩咐花月幾句後便走了。

“大長老!”聽見他的話後,凱恩連手中的飯菜也來不及放下,立刻皺眉抗議道:“極上峰是我們工作的地方,怎麽能夠讓一個外人……”

“你錯了!凱恩!”沉聲打斷他的話,大長老嚴肅地對他說道:“那不是我們工作的地方!那裏……是我們受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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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就是你們的部落嗎?”隨便吃了點東西,易天闊放出一隻引蜂聯係大家後便隨同花月來到了部落外,放眼望去,灰色的石土房排成了一圈,正中央的正是他之前所處的屋子,看樣子大概也是三位長老經常聚集商討事務的地方。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和桑氏族地一樣,也許是什麽地方擺放著光晶,所以這裏才會如同白晝一般的光亮。

偌大的部落裏不見什麽人影,若有也隻是幾個老邁的婦女和年幼的小童,雖然年紀已經很老了,但為了生活,那些老婦還是辛苦地彎著腰,小心地收取著農地裏的每一顆糧食;而那些小童也很聽話地幫忙勞作著,隻是背後的翅膀不見收起,依然大刺刺地披展在身後,讓易天闊很是奇怪。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花月明白他在想什麽,隨即解釋道:“翼族人的翅膀在小時候是不能夠自我收起的,即使合攏,也無法將其藏在身體裏,這大概就是我們必須與世隔絕的原因了吧。”其實翼族人的外表和歐洲地區的人很像,隻是背後多了對翅膀,所以才不得不過著這樣隱世的生活,也正是因為這對翅膀,讓他們一族平白受了八百年的苦難。

“嗬嗬,很像,真的很像。”輕笑著,易天闊忽然想起教堂裏和神話故事中所描繪的天使模樣,轉身看著花月,他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便有了這樣的想法,隻是沒想到她真的有一對潔白如天使般的翅膀,雖然不是真正的天使,但在他心裏也相去不遠了。

“你、怎麽這樣看著我?”被他盯得羞紅了臉,花月慌忙出聲,快走幾步逃離了他的視線。

“對不起。”發現自己的失態,易天闊笑了笑,跟上了她的步伐,朝極上峰的方向走去。真的很像嗬,還記得小的時候母親曾給自己念過的童話故事,那本書上的天使就有著金黃色的長發,溫柔可愛的臉龐也似乎和花月的臉重疊了,在他的記憶裏,母親說的最多的便是關於天使的故事,也許是自小就有的向往,所以在花月的麵前他才會如此失態。

天使……美麗且聖潔的存在,這樣的人不該被困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她應該沐浴在陽光下,恣意地享受原本就該屬於自己的自由。

“那裏就是極上峰了,一般工作的時候大家就會飛上那裏,直到天黑以後才會飛回來。”花月站在山腳下,指著高聳入雲的山峰說道,“這座山很高,如果沒有翅膀是上不去的,那人應該就是看中了我翼族的飛翔能力,所以才找上了我們。”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這樣的能力不曾存在,那樣,族人就能夠和普通人一樣地生活,縱使沒有長久的壽命,但也總好過這樣做牛做馬卻依舊吃不飽穿不暖的強!

“要上去嗎?”隨口問道,易天闊不明白三位長老要他來這裏的用意為何,但既然來了就要看一下,說不準那山峰上會有他要找的東西也有可能。

“恩。”點點頭,花月吸口氣,放出了隱藏在身體裏的一雙羽翅,瞬間,潔白的羽毛飄過易天闊的眼前,緩緩落在了他抬起的手心上,如同天使一般的翅膀在他的眼中不斷地拍打著,花月腳尖離地,懸浮在半空中,一手伸向了他,笑盈盈地說道:“你不會飛,我來帶你上去吧。”

“恩……”其實他完全可以禦劍飛上去的,但不知為什麽,易天闊伸出了手,牽住了花月,任由她將自己帶到空中,慢慢地向峰頂上飛去。

極上峰原本就處於部落的最東邊,因為地勢險峻,所以危險的突出部分也多,花月為了躲開山上凹凸不平的岩石樹木,不得不飛得更高一些,再加上多帶了一個人,身形更加不穩了。

額角的汗珠順著白皙的臉龐滑下,直到滴落在易天闊的臉上,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重量給花月帶來了怎樣的麻煩。暗地自嘲著,他這是發了什麽神經,居然會讓一個女孩子如此辛苦,他真的是有些不對勁了……

揚手放出飛劍,易天闊反手拉住花月的小手,“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由我帶你上去。”說著,他心念著劍訣,頓時,五彩的劍影包圍住了他倆,半蝶飛劍不僅僅是飛劍,它的美麗更讓花月心折,不知不覺地沉浸在它的五彩光華裏,她的翅膀停止了拍動,身子不自覺地靠近了他,淘氣地想伸手抓住那不斷轉動的美麗彩蝶……

“千萬不要去碰那些蝴蝶。”易天闊見她伸出手,自然知道這些美麗的彩蝶對女性的誘惑力有多大,當初煉製的時候他並沒有意圖造出如此女性化的飛劍,可是等煉製完以後他才知道,這種飛劍對於他來說還是更適合女性使用。而那些環繞在他們四周的幻影彩蝶也是這把飛劍的隱藏能力之一,美麗的形象帶著巨大的誘惑性,不知不覺間便能將一個人的神誌引誘過去,直到你控製不了自己將雙手伸過去的時候,它又會毫不留情地將你完全擊毀……當然,這樣的誘惑對於修真者來說隻是小意思,但對於花月這樣的普通人,殺傷力卻是極大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23
第二十章 極上冰崖
易天闊懷抱著花月,緩緩地自空中落下,半蝶飛劍在他們的身邊環繞了一圈,最後隱沒在了易天闊的掌心裏,惹的花月瞪大了眼睛,大呼不可思議。

腳下踩著厚厚的積雪,即使是他,也要運轉起真元以抗寒。而一旁的花月,則是張開大大的潔白翅膀,一左一右將自己包圍了起來,像穿了一件絨衣般,用羽毛替自己遮擋住撲麵而來的風霜,隻露出一張小臉在外麵。

“這裏是你們工作的地方?”不要說地勢險峻,就連環境也令人無法忍受,易天闊實在想象不出翼族的人是怎麽樣熬過這八百年的。

嫣紅的嘴唇被凍的發紫,花月勉強一笑,領著他朝最上麵的峰頂走去。“這就是極上峰最可怕之處,若不是我們可以用翅膀禦寒,隻怕也熬不了這麽久。”極上峰上的工作需要連續不停地運轉,還好他們族人有這麽一對翅膀,可以持續工作個五六天,若換做普通人,恐怕不出兩天便會凍死。

“你還好吧?”看她走得勉強,易天闊二話不說牽住了她,走在前麵為她擋住了大部分的風雪。

“我、我沒事。”花月小臉一熱,被凍得蒼白的臉上刹時浮上了兩朵美麗的紅雲。“從那裏上去,族人們都在峰崖邊工作。”她指著一條小道說道。

點點頭,易天闊小心地踢開前方的積雪帶著花月朝峰崖邊走去,並悄悄地將真元力化為一股熱流,往她的手心灌去。發覺到他的舉動,她抬起頭,回報了一抹感激的微笑。翼族人向來獨立,數百年的禁閉生活更是讓他們養成了自給自足的習性,花月自成年以來便很少倚靠任何人了,但此刻,她突然發現倚靠在一個人的身邊是如此的安心,溫暖。

“是這裏嗎?”看見峰崖上的洞穴,易天闊隱約可以聽見裏麵傳出的人語聲,有點亂,像是發生了什麽事。“有人在爭吵。”他聽到了喝罵聲。

“是小夜。”花月笑了,似乎對此事頗為習慣了,吐吐小舌,她在手邊嗬著氣,對著他說道:“我們進去吧,我介紹族人給你認識。”現在是工作的時間,年輕一點的族人都聚集在這裏勞作,所以剛剛部落裏剩下的隻是老人與小孩,爺爺吩咐帶他來此的目的大概也是要族人們認識他吧。

“其實族人們對修真者沒有什麽好感的。”花月領著他鑽進上洞裏,靈活地左拐右繞,一邊還分神說著話。“如果待會有人對你不禮貌的話請你不要介意。”

“我明白。”被囚禁了這麽久,會變得憎恨修真之人也是正常的。他低首,高壯的身形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他不得不彎下了腰,才能緊跟在花月的身後前進。

沒多久,洞穴到了盡頭,眼前豁然一亮,隨之飄來的是一抹火紅色的身影。“花月!你怎麽又來了?不是告訴過你別來峰頂了嗎……咦?他是誰?”女子嬌媚的嗓音在偌大的洞穴裏響起,四周的人紛紛停下手邊的工作,望向了易天闊這個外來者。

“對啊,你是誰?”原本和女子吵得不可開交的男人也湊了上來,仔細打量起他來。

“哈哈,你們又吵架了是不是?”不急著回答問題,花月反倒調侃起他們來,“一定又是你惹小夜生氣了。”她衝著那男子扮起了鬼臉,雖說是鬼臉,可在眾人的眼裏卻是可愛的緊。

輕打了她一下,那名叫小夜的女子笑罵:“你少給我作怪,快說,這個人是誰,你怎麽能隨便帶人到這裏帶呢?萬一……”

“哎呀!”受不了她的嘮叨,花月嬌喝一聲,一把拉過易天闊,衝著眾人介紹道:“他是爺爺吩咐我帶來參觀的貴客,名叫易天闊,你們可別欺負他啊。”鬼靈精怪地笑著,她悄悄地在他耳邊說道:“小夜並不是故意針對你啦,隻是這裏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她才會緊張兮兮的,其實她人很好的。”

欺負?!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著,易天闊幹笑著,微微點頭回應著眾人投來的探視目光,舉止斯文有禮,倒沒有引起花月所說的反感。

“你不是那個人派來監督我們工作的?”懷疑的口氣很像小夜的個性,對於外來者她向來是沒什麽好感的,被困在這種地方,能來的又有幾人?除了上次的那幾個落魄修真者,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生麵孔了。

沒有將她的質問放在心上,易天闊搖頭:“我可以發誓,我與你口中所說的那人沒有任何關係。”想來也應該是這禁製的操控者搞得鬼,竟讓翼族人如此多疑。也幸好花月的防備之心沒有到她這樣的地步,不然他此刻已經身陷囚牢,或是一魂歸天了。

抱著雙臂,小夜輕哼一聲,美麗細長的單風眼上上下下將易天闊打量了一番,道:“你該不會是修真者吧?”她的語氣帶著幾分肯定。

“我……是。”想了想,易天闊還是決定坦白。

“哼,我就知道!”半笑不笑地,小夜轉身便走,丟下了眾人,徑自忙活自己的工作去了。

“你完了!”那男子見小夜走掉,也丟下了話跑開了,其餘眾人則眼光複雜地頂著他們,半晌,也重新開始了手邊的活,不再搭理他們。

“這裏的人都是以小夜為首的。”小夜不說話,他們自然也就沒什麽好說的。

花月不好意思地笑笑,領著他向工作中的小夜走去。“你千萬不要將她的態度放在心上,其實小夜很可憐的,她的父親就是為了收藏一個修真者才被那人抓去,至今都沒有絲毫的音訊,她之所以會這樣對你也隻是遷怒罷了。”

“花月,你的話太多了。”小夜站在牆壁前,頭也不回地斥道。

“小夜,你別這樣嘛,易天闊是爺爺交代要照顧的客人,你對人家這樣,長老們會生氣的。”三位長老雖然平時和藹可親,但發起脾氣來可是很不得了的,誰也經不起他們的一棍子。

懶得和她哈啦,小夜直接問道:“長老讓你帶他來做什麽?”

“這個……”傻笑著,花月根本就不知道爺爺叫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按照吩咐就傻乎乎地衝來了。

“大概是因為這個吧。”易天闊接過話,伸手欲摸石壁上的花兒,卻不想被小夜一巴掌拍落。

側身擋在石壁前,小夜凶悍地不讓他靠近,“你想幹什麽?!別碰它!”那可是他們辛苦了兩百年的結晶,若是有絲毫損傷,翼族上下都要跟著倒黴。

輕歎著,易天闊收回手,再次重申:“我真的沒有惡意,隻是想看清楚牆上的花而已。”那種潔淨到不沾一絲塵埃的花應該隻有仙界才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高峰極地之中,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行!”想也不想地,小夜拒絕了他的請求。

“小夜!”花月這下也上火了,實在沒料到她的反應竟會如此劇烈。

抬起手阻止花月的衝動,易天闊將雙手插入口袋,點頭道:“也對,笙蘭本就是潔淨到無暇的花兒,若被我碰到,反而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微微一愣,小夜刹地抬起頭,驚訝地瞪著他,“你知道這花?!”不可能,就那人所說這應該是很稀有的花兒才是,這個看起來年紀頗輕的男子怎麽會知道的?!

“笙蘭本身不易存活,因為天性喜寒,所以一般生長在極寒極陰之地,而另一個特性是自花蕾開始便不能承受任何的汙染或是微風的吹拂,隻消有一點點的風,便會花瓣盡碎,且不再發芽結果。”即使是仙界,也隻有一處地方生長著這種花,那便是逍遙老哥尋到紫魄珠的地方——仙界幽穀!

不可置信地愣呆了,小夜放下阻擋著的雙臂,喃喃說道:“原來你真的知道。”

“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用的什麽方法,才能使極難生養的笙蘭長成如此。”若說隻靠單純的保護,在這樣的環境下笙蘭是不可能長到開花結果的,這其中必定有什麽奇妙之處。

“哼,算你有眼光。”小夜的口氣軟化了,讓過身子,她將身後的嬌嫩花兒現了出來。

“這是……羽毛?”

潔白的羽毛像蜘蛛網一般形成了一個偌大的保護網,無數根交錯的羽根相互重疊著,而在那若隱若現的羽網中央,一朵潔白如雪的嬌蘭橫長在石壁之上,在凍人的寒氣中盛開著,脆弱的花瓣猶如精致無比的白玉,每一個角度都展現出奪人心魄之美。

“你們就是用自己的羽毛來保護這些笙蘭?”發現小夜的翅膀上少了一大片的羽毛,光禿禿的翅膀下是柔嫩的肉色肌膚。

“沒錯。”小夜將手伸向那團羽網,淡淡的乳白色光芒自她手心溢出,溫柔地包裹住了羽團,不多時,又漸漸地退去。“不用奇怪,這隻是我們翼族人特有的能力。用來照顧這些花真是再適合不過了,不是嗎?”收回手,小夜自嘲地笑道:“你們這些修真者恐怕也不能做到如此吧?”

修真之人雖然神通廣大,但若與翼族特有的守護能力比起來,叫他們去將一座山移為平地興許還容易些。

“我的確做不到。”說的坦白,易天闊明白小夜話中的意思,那人便是衝著翼族人的特殊能力而來,將翼族遷移至此也不過是為了方便照顧笙蘭罷了。

四處掃了一眼,他發現偌大的洞穴裏竟生長了幾十株笙蘭,這乃是相當罕見的,先不說笙蘭喜性孤生,就是在同一個環境裏,也不可能長出兩株以上……這個發現著實讓他納悶不已。

“石頭,過來接替我!”小夜將靠坐在牆邊休息的男子喚來,吩咐到。

苦著一張臉,石頭不情願地搖頭:“我才剛休息沒一會……”他的委屈還沒道完,便被小夜一把拉過,“臭石頭,讓你看著你就看著,如果笙蘭掉了一瓣就有你好瞧的!”

“花月,你們跟我來。”吩咐完石頭,小夜招呼著兩人往洞穴的另一邊走去。途中,他們穿過了一處純天然的冰洞,為了躲閃由洞頂凍結而下的冰柱,易天闊隻得像之前一樣彎曲著腰前進,若是可以,他早就掏出半蝶飛劍將這些凍死人的冰柱砍碎,隻可惜笙蘭的生長離不開寒氣,權衡之下他隻有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小女子靈活地穿梭於冰柱的夾縫中間,越走越快、越走越遠,而自己卻還被困在冰柱中寸步難行。

約莫半小時後,易天闊總算逃離了那個大的嚇人的冰洞,剛出洞口,便見著小夜與花月悠閑的端坐於大石之上,一臉促狹地望著他,好似看笑話一般道:“你們修真者就是如此的不濟事,就連穿個石洞也要我們等上大半天的時間。”小夜一開口就沒好話,一竿子打翻了所有修真者。

不想與她計較,易天闊心裏也明白她是因為擔心自己的父親才會口出惡言,從她對花月百般嗬護的樣子看來,小夜並不如同表麵上的那般凶惡,更甚者,還別扭的很可愛……

“你看什麽看?!”見易天闊不答話反而還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小夜不滿地喝了聲,起身便走,也不管他們兩人跟上沒有。

走在易天闊的旁邊,花月小小聲地說道:“沒想到你那麽厲害,連笙蘭都知道,小夜最佩服知識淵博的人了,放心,她已經不討厭你了,不然她是不會帶你來參觀極上冰崖的最頂層的。”偷偷地笑著,她最喜歡看小夜手足無措的樣子了,很少有人能讓她這樣的。

沿著陡峭的冰壁往上,三人來到了極上峰的最頂端,這裏也正是種植笙蘭的洞穴的正上方。微微喘著氣,小夜收起翅膀自空中落下,指著崖壁上一個隱約可見光亮的小洞說道:“我想三位長老想讓你‘參觀’的應該是這裏麵的東西才對。”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24
第五卷
第一章 京源之主
“這就是我們翼族守護了八百年的東西,同樣也是困了我們八百年的枷鎖!”小夜在一堵冰牆前站定,淡淡說道。對於翼族的悲哀,她已經無力去改變什麽了,現在惟有將希望寄托在三位長老的計劃上,成,翼族即可自由,敗,最多不過一死,她看開了,也認清了自己以後的命運。身後的這個男人興許能夠拯救翼族,興許……會將翼族推向更黑暗的深淵!

“原來,笙蘭之所以能成長的如此順利是因為這冰牆。”伸出手,易天闊瞪大了眼,發現接觸到那冰牆的手竟然在瞬間被冰凍,失去了所有感覺,木然地沒有一絲溫度,一股凍徹心扉的寒冷在以極快的速度從手掌蔓延至手臂,然後向身體襲來……“LIKU!”突然想起玉瞳簡上述說的一種神獸,易天闊驚訝地叫出聲,不敢相信傳說中的神獸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眼前,並且是以這樣的姿態。

“LIKU?”那是什麽東西?花月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更不解他為何表現的如此驚奇。同樣的,小夜也是一頭霧水,雖然守護這個地方是她的職責,但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守護的這堵冰牆究竟是什麽,更甚者,除了它的極度寒冷,她對它竟是一無所知。

原來如此……易天闊豁然了解笙蘭能夠生長如此順利的原因了,“LIKU是仙界極少數人使用的語言,翻譯過來就是‘京源’,它是仙界中人人汲於得到的神物,又或者,也可以稱呼它為神獸。”

“神獸?它是活的?”小夜和花月同時驚呼出聲,“那不可能,我守護這裏近兩百年,如果它是活的,我不可能不知道!”冰牆由左至右延綿數百米,晶瑩的光壁上浮現著不少菱形的冰紋,一片挨著一片,宛如鱗片般接在一起,從上而下,形成了一堵耀眼奪目的光線反射壁,刺的三人必須微眯著眼才能看清楚冰壁上的一切。

“它的確是活的。”雖然處在睡眠中,但它依舊不愧為仙界之中最具神威的神獸,身體裏所散發的寒氣竟然能夠將不易存活的的笙蘭養的如此之好,除了京源,恐怕沒有其他人或者是神獸可以做到了。

運起真元力至手臂,雖然不能將上麵的寒冰全部化去,但多少也能恢複點溫度,不至讓手臂被凍到廢掉。摔甩發麻的手掌,他這次小心了許多,將五天罄取出,輕輕地在冰壁上敲打著,如果他猜測的沒錯,應該能查到些什麽才對。

從最左邊的冰壁開始,易天闊一點點地敲著,他的舉動讓小夜和花月看愣了,但眼見他一臉的認真,她們還是選擇默不出聲,安靜地站著,看著他不斷地在冰壁上敲敲打打。

終於,他在最右邊的冰壁前站住,停下動作,轉過身來對著二女搖首道:“不行,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應該是被人用什麽手法催眠了。”他手掌一翻,隨即收起五天罄,滿腦子的疑問,渾然沒有發覺手中之物因為接觸到太強烈的寒氣而發出了微微的嗡鳴,無人吹奏自己響了起來,很低的……低到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你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解釋清楚。”小夜不喜歡轉彎抹角,直接要求到。

望著身前的冰壁,易天闊心裏一陣怪異,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們先下去再說吧。”在這種地方談話他還是感覺怪怪的,再者,這裏的情況也有必要對三位長老說明一下。

由極上峰上下來,三人一路直奔翼族部落,推開門,三位長老竟已坐在那裏,仿佛預料到他們的回來。

端上三杯熱水,三長老和藹地囑咐:“峰上凍人,你們先把熱水喝,暖暖身子。”

抿了口熱水,易天闊也不多想多說其他,直接道:“極上冰崖我已經看過了,三位長老的打算在下也猜到幾分,如果我說,你們的計劃我不能配合,會怎樣?”

“為何你不同意?”小夜早就知道三位長老的打算,他們必定是為了翼族的將來才會下定如此決心,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麽,但她絕對是支持的。

“易……”大長老欲開口,卻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他才好,和修真者接觸過,他明白修真之人的外表絕對是不能算數的。

微微一笑,易天闊道:“長老們叫我一聲天闊便好。”自認年紀尚輕,他並不想以修真者的外表做隱瞞。

對他的有禮頗為欣賞,三位長老對視一眼,道:“你是在擔心我們的計劃會失敗?”

“不。”他搖頭,“我擔心的是,此計劃一旦完成,反而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神獸始終是神獸,饒他一個小小的修真者又怎能駕禦得了?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也有考慮過。”歎口氣,二長老一向想的深遠,“但我們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讓計劃成功,且又能保住全族人的安全。”不管族長的話是否真的,他們總要試上一試,時機一但錯失,那即是再等上八百年也換不來的了。

從身後的櫃子裏拿出一書卷樣的冊子,大長老遞給他,“這是我翼族的前任族長遺留下的手記,你看了以後便明白我們為何如此計劃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易天闊緩緩地翻閱起那冊子,半晌,他合上書頁,歎言:“原來京源醒過一次,難怪……”他原本很奇怪,為何翼族的三位長老會知道京源,這種連仙界都很少有人知道的神獸他們竟會如此清楚,甚至還將主意打到了它的頭上。

“長老,你們究竟在說什麽,為什麽我和花月始終聽不懂?”聽他們講的不清不楚,小夜坐不住了,忙打斷他們的話問道。

“唉,也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了,族長……也就是你們的父親被抓走的真正原因。”二長老想起自己的兒子,不禁老淚縱橫。抹抹眼角,他看著花月和小夜驚訝的臉龐,再度開口:“你們的父親花鷺,是最先發現極上冰崖秘密的人,因為他的提議,笙蘭由他所研究出的培育法栽種,存活數大大增加。一開始我們誰也不知道他隱瞞的秘密,直到他被那人帶走之後,我們在他的房中發現了這個,所有的一切這才被我們所知。”接過易天闊手中的冊子,他再次感歎因為他們三人的不濟,竟讓翼族淪落到如此地步,就連自己唯一的兒子也……

“笙蘭的生長需要極度冰寒,極上峰雖然地處險要,但是不可能有這樣的環境的,當你們的父親看到極上冰崖上的冰牆時,這才明白環繞在極上峰周圍的寒氣是打哪來的。從那之後,他為了族人的性命,不顧那裏的冰寒,一次又一次地跑去那裏,致力研究出最適合培育笙蘭的方法,最後,按照他的方法,我們種植笙蘭也輕鬆的許多,漸漸的不再有人因為日夜不停的工作而被凍死,笙蘭也逐漸多了起來,那人一高興,對我們的監視也鬆了。”那段時間,他們發現花鷺的舉動很神秘,卻不知他是自己一個人悄悄地上了極上冰崖的最頂端,瞞著大家研究種植法。

“就是在那個時候,族長發現那冰牆其實是活的。”淡淡地接下二長老的話,易天闊迎上二女的目光,將冊子裏的記錄道出。“暫時我還不知道使京源入睡的原因是什麽,但隻要方法正確,它便會醒來,族長的手記裏也說過,京源曾經醒來過一次,雖然時間短暫,但它沒有傷害他,甚至還將自己的源體交給他,期望他能夠找人來解開它身上的困束。”

“你們總是說京源、京源,到底那是什麽東西?”小夜不耐地問道,自己的父親就是因為那東西被抓去的,這叫她怎麽安靜地下來。花月亦然,瞪著一雙大眼,企求地望著他。

“京源就是極上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三長老欣賞著小夜和花月錯愕的小臉,嗬嗬,想當初他們知道時也像她們一樣傻了。

“等、等一下!”花月最先回過神,“你們的意思是,極上峰是活的?!”他們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易天闊不太願意回想自己剛剛還身在京源的‘血盆大口’中。那堵冰牆竟是京源那噴氣成冰的巨舌。“小夜你看守那許久,怎麽都沒有發現峰頂的形狀很像野獸的頭顱嗎?”

“也就是說……我們一直都是在那東西的肚子裏工作的?!”小夜想起種植笙蘭的洞穴,不安地猜測,那該不會是……

“算是,也不是。”易天闊大概猜到她的想法,哈哈笑著,不解小夜的思想怎麽會這般怪異,竟以為……“種植笙蘭的洞穴隻是普通的洞穴罷了,京源睡著近千年,身上被穢土石頭覆蓋,形成洞穴也不奇怪,隻是令父由京源的舌頭處開辟了一條直通笙蘭洞穴的氣穴,讓寒氣能夠直達笙蘭處。”這樣的工程很是困難,既要保證寒氣的流動,又要不傷京源半分,著實不易。

聽他這麽說,二女連忙放心地拍拍胸口,幸好不是她們所想的那樣,不然真會惡心死。歪著腦袋突然想到了什麽,花月叫道:“既然我們將笙蘭種植的很好,那為什麽那人要抓走父親?”

“唉……”就知道她會這麽問,大長老站起身,合緊房門,拉上窗布。然後將懷中之物小心地放在桌上,一時之間,房中竟是光芒大做,絢麗地讓人睜不開眼。

“源體?”桌上躺著的不正是京源的神源體,仔細看著那顆雪白的潔淨球體,易天闊很確定那是真的源體,玉瞳簡上提過,真正的京源源體是不具絲毫寒意的,形如小球,巴掌大,因為京源的唯一性,通常都是老京源在生下下一代後將源體交出,然後自然死去。所以,人人想得到的不僅僅是京源那噴氣結冰的舌頭,更是這顆不知道傳承了多少代的京源源體。

點點頭,大長老應道:“沒錯,這就是京源醒來之後交給花鷺的源體,也正是他被抓走的真正原因。那人千方百計地想得到的就是這東西,花鷺知道他會來搶走,事先就將它藏在了峰頂的洞穴裏,那人派來的部下搜尋不著,隻得抓了他回去覆命,我們對於那人來說還有存在的價值,所以才逃過了一死。”除非京源自己願意,否則誰也別想逼它將源體吐出,想來花鷺必是得到了京源的信任,它才會將這樣寶貴的東西交與他,豈不料這一舉也是害了他。

“然後你們在花鷺族長被抓之後偷偷將源體取回,為的就是等待有一天能夠有人喚醒京源,助你們逃出這困境。”三位長老的計劃是很好,但卻漏算了京源醒來之後會怎樣,神獸的威力不可小窺,否則犧牲的隻會是翼族,被人弄得沉睡了近千年,你怎能奢望京源的脾氣會好到哪裏去?!

“是的。”他們承認,“京源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隻有它才能與那人相抗衡,讓我們得到自由。”

“就算是這樣,你們又怎能確定京源一定會幫你們?”易天闊不是在故意找茬,隻是他不得不這麽考慮,傳說京源神獸一向隻忠於自己的脾性,想要駕禦它是根本不可能的。

“它會的!”二長老很肯定地回答。“因為我的兒子在臨走前說過,京源允諾,誰能喚醒它,誰便是它的主人,從此它將貢獻出所有的力量,追隨他左右!”停了許久,看著易天闊那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又道:“要喚醒京源其實並不難,難的是我們找不到能夠擔此重任的人!”

“所以你們找到了我,因為要想運用笙蘭就必須要修真者不可,不是嗎?”易天闊不笨,也知道怎麽樣才能喚醒京源,這都要多虧逍遙老哥留下的玉瞳簡,著實讓他憑添了許多知識。

怪異地看著他,三位長老先是一愣,而後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原本我們並不是很肯定,但現在,我們不得不相信你真的能喚醒京源,解救我翼族!”是上天憐見啊,終於將他們的希望送來了!

見他們這樣,易天闊微歎,“我能夠說不嗎?”

相互看了一眼,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事情的全部經過,但花月和小夜還是同時大聲回答:“不可以!”她們知道,想和父親重逢,眼前的這個男子是她們唯一的希望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25
第二章 仙界異藥
“你們當真舍得這些笙蘭?”望著那滿牆的潔淨花兒,易天闊不得不再次問道。

嗬嗬笑著,大長老自然明白他的顧慮,“你盡管放心好了,既然我們已經決定了走這條陷路,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把了,笙蘭興許珍貴,但依舊比不上我翼族人的自由,你就放心的拿去用吧。”

搖頭苦笑,對於翼族人那莫名其妙的信任,易天闊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也許是太渴望得到自由,當機會降臨時,三位長老無不握緊了手,生怕他會跑掉。“那好吧。”他喚出五天罄,最近用它已然成了習慣,以往使用時的勉強也逐漸不再,看樣子他的修為該是又上了一層了。

走至牆壁前,仔細地打量著牆上那一朵朵的潔白花兒,水晶一般的花瓣在細微光線的照射下發出了淡淡的亮光,像是在等待著有心人的摘取。就連它散發出的香味,也不時地誘惑著他的鼻端,那種香味是他從未聞過的,那該是仙界才有的味道。

讓眾人退出洞外,易天闊手中的五天罄一轉,雙臂橫掃而出,隨之,一道極快的光芒閃過,牆上的笙蘭紛紛掉落了下來,在落地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包裹在了一起,緩緩地送到他的麵前。笙蘭天性喜好潔淨,若是沾上了半點灰塵,那便會失去所有功效,這也正是他不用手摘而用真元力將之掃下的原因。

“好了?”眾人魚貫走進,望著空蕩蕩的石壁,多少還是有點不舍,他們真的是豁出一切了,笙蘭若是在成長期被摘下便留不下種子,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們這次失敗,笙蘭便會永遠的從極上峰消失。

“走吧,磨藥大概需要三日時間,在禁製開啟時應該可以完成了。”易天闊將笙蘭收入龍紋戒指,率先走出了洞穴,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了。

三位長老特地空出了最邊上的一間屋子,並派人將其重重保護了起來,易天闊身在屋裏,望著漂浮半空中的潔白花團,他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掏出了幾塊靈石,布了一個不小的隱蔽陣,惟有這樣,才能確保他在製藥期間不被任何人打擾。閉上眼,他緩緩地吐出口氣,在雙手上蓄滿了真元之力,伸向了空中的潔白花團……

笙蘭,仙界中最奇特的藥材之一,因喜性冰寒,所以一向生長在無人居住的極寒之地,那種地方即使是修真者或是仙人都是很少踏足的。

而它之所以會被奉為異藥,正是因為它那獨特的喜性,長期生長於極寒之地,笙蘭早已被寒氣滋潤通透,一般來說,即使隻是站在它的旁邊,那煞人的寒意也是擋不住的,易天闊也是憑借著深厚的真元才能勉強將其包裹,但持續時間也不會很長,所以三位長老才會急催著他趕緊製藥,而製藥的方法,則記載在翼族族長留下的那本手記之中,想來也該是京源所授。

以寒製寒嗎?易天闊輕笑,沒想到被稱為極寒的藥物也可以用來當做催醒劑,京源也不虧為神獸,能承受的了這樣冰寒的大概也隻有它了。

手心一翻,他不顧一陣陣襲向自己的寒氣,強催著真元快速運轉起來,笙蘭必須被研磨至足夠細膩,半點都馬虎不得。漸漸的,當寒氣不再,手心也恢複了以往的溫度。他睜開眼,瞧著手中之物,暗暗道了聲危險。笙蘭即使已成了粉末,可它的威脅性仍在,手掌上退去了大半的冰霜讓他了解之前的舉動有多麽的危險,一不小心整隻手臂都會不保。

想那三位長老也是看了製藥方法後才會找上了他,否則以翼族那普通人的身體,真的很難承受這極寒之苦,更別想在毫無汙染的情況下將笙蘭研磨成粉末。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自言自語地說著,他從地上站起,發現原本圍繞在身體四周的靈石依舊毫無破損地運轉著,若是在禁製之外,它們大概早就‘功成身退’,化為一堆碎末了。

“大哥,你真打算將京源喚醒?”福花雖然躲在戒指裏,但外麵發生的一舉一動他還是很清楚的。“京源身為神獸,莫說是你,就連十二神君也難以駕禦得了它,若是它醒後不認帳,反而拿你出氣怎辦?”被人弄得昏睡了近千年,要說沒有起床氣那是不可能的吧。

“按你說該如何?”易天闊不回答,反而笑嗬嗬的問道。

許久,悶悶地聲音自戒指中傳出,“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問你的啊,其實你隻要讓我出麵,什麽事不好解決,可你偏偏不要,有時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麽。”

明知他心裏的疑惑,易天闊也不多說,隻是淡淡地問道:“在仙界中知道你被逍遙老哥封在煉妖水晶裏的有多少人?”

“這個……幾乎全知道。”不太好意思地回答著,福花開始後悔當初的行經了,不過偷拿了那臭老頭的一件“爛玩意”,居然鬧得全仙界都知道了,這叫他以後怎麽回去?怎麽在仙界立足?真是丟臉丟大了!

“那就是了。”易天闊生長在商人家庭,對於一些隱藏在黑暗背後的不安因數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然也比福花多了幾分顧慮。“既然全仙界的人都知道你被逍遙老哥關進了煉妖水晶,那如果你突然出現在人前,並且出現在這充滿疑問的禁製之中,你猜,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

“什麽樣的後果?”福花想歪了腦袋,疑惑之色爬滿眼底。驟然,他叫了出聲,“你該不會是懷疑……”仙尊啊,事情真是越弄越亂了,怎麽這小小的一個禁製,居然連仙界也扯進來了!

“所以說,任誰都可以出現,但惟獨你這個應該被逍遙神君關在煉妖水晶裏的人不可以。”逍遙老哥曾吩咐過他的出現不可以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如今看來,他的囑咐也有幾分道理,不僅在凡世,就連仙界,也是複雜的讓人頭疼啊!

“那就是說我根本就沒機會出來了是不是?”嘟著小嘴,福花悶悶不樂地盤坐著,開始抱怨起逍遙神君的大嘴巴,若不是他到處宣揚,自己怎麽會落到連太陽都曬不到的境地!

“好了,別生氣了,陪我去極上峰一趟吧,京源也該醒來了。”將笙蘭的粉末裝進用仙界虎石打造的精致小瓶中,易天闊說道:“但願它醒來之後脾氣能好些。”除了極寒之外,京源的惡劣脾氣在仙界也是出了名的。

沒讓人跟著,易天闊一路由峰腳下直飛崖頂,仰望著那巨大的“石崖”,在石土的覆蓋下,依稀還可見幾分京源頭顱的影子,大大的獸口正是他曾經進出過的冰洞。

將戒指裏的福花喚出,易天闊隨手將半蝶握緊,吩咐道:“你就在一旁看著,如果我支持不下去了,你再出手。”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福花微愣,“大哥,你究竟想做什麽?”喚醒京源不是隻要有笙蘭的粉末就行,怎麽他現在說的好象要去赴死一般?

“你看著就知道了……”說著,他抬起左手,另一隻手握著半蝶就朝掌心劃了下去。

“哇呀!大哥你想幹嗎!”雖然知道那點傷死不了,但福花還是直替他叫疼。

看著自己的鮮血順著手掌滑入瓶中,易天闊等了半晌,直到瓶子有了八分滿,這才握緊拳頭合起掌,蓋上瓶蓋,笑道:“這是喚醒京源最重要的媒介,沒有它怎麽成。”花鷺的手記裏記得並不完全,上麵隻說了要將笙蘭研磨成粉末,卻沒有記載如何將粉末製成能令京源蘇醒的藥,就連最最重要的一點……如何刻印也沒寫。

不過無妨,幸好玉瞳簡裏記載了這些偏到不能再偏的仙界秘方,照葫蘆花瓢他還是會的,隻期望在刻印的過程中不要有任何差錯就好。

“哼!這一定又是那死老頭子教給你的怪招,大哥你也奇怪,什麽不好學,偏偏跟他學這個!”福花不滿地抱怨,伸手在他的血口上一抹,瞬間,血流不止的現象已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新生出來的粉色嫩肉,完全看不出曾經受過傷,細嫩的猶如初生的嬰兒。

“這可跟逍遙老哥沒關係。”易天闊完全是站在逍遙神君那邊的,誰叫福花自己頑皮,偷了人的法寶來玩,逍遙神君沒直接把他送到仙尊那受刑就已經很仁慈了。“別再埋怨了,快跟我進來吧。”招招手,提醒他該做正經事了。

一進入冰洞,福花立刻被凍的直吐舌頭,連連說道:“這地方也未免太冷了吧。”連他的仙體都受不了,普通人在這裏還不得凍死?

“嗬嗬,你以為京源是說著好玩的。”易天闊指示他退後,摸出虎石瓶,拔開瓶蓋,反手便將裏麵的東西往冰牆上潑去……

‘吱啦’一聲,是鮮血落在冰牆上融化的聲音,接著,與鮮血混融在一起的笙蘭粉末也開始發揮起自己的威力,將四周凍結起來,形成了一幅妖豔詭異的冰上血圖。

深吸一口氣,易天闊心知接下來就必須格外小心了,煉陣可不是隨便畫畫就能成的,萬一不小心錯了一步,京源很有可能就此長睡不醒了。

手心中蓄滿了真元,易天闊緩緩地將手貼在冰牆之上,感覺到強烈的寒意不斷向自己襲來,一陣比一陣強烈,不消片刻,他的手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

唉,真是件苦差事啊!在心裏暗歎,他強忍著不斷湧向元嬰處的寒流,慢慢移動手掌,在冰牆……或者該說是京源的舌頭上用真元之力刻畫出一道道沾著鮮血和笙蘭粉末的痕跡。

“外縛印?!”驚訝地低叫出聲,福花有點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大哥竟然會仙家的印法,這、這也太誇張了吧?!先不說這種印法的完成需要大量的元力,就是一般的仙人也支持不到全部完成,大哥這麽做真是冒險過頭了,難怪他會用自己的鮮血做媒介,原來就是為了節省真元,以求能夠支持到最後。

眼見冰牆上的圖案越來越繁雜,福花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外縛印失敗後反噬的威力很是強大,大哥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降三世皆莫印!”當易天闊大汗淋漓地準備劃下最後一筆,福花突然大叫出聲,尖細的童音險險地打斷了他的動作,心頭一震,他連忙審視劃下的位置,這才發現若不是福花的阻止,自己將犯下一個多大的錯誤。

手臂一抬,再度落下時已然勾畫出了一道最完美的弧度。頹然地往地上一倒,易天闊的身體上覆滿了汗珠,一臉青白看得福花是緊張萬分。“大哥你還好吧?”果然,仙家印法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勉強了,看大哥現在的樣子,沒有個兩三天是恢複不了了。

“恩。”總算是完成了,看來他也不差嘛。得意地看著冰牆上的刻印,易天闊發現自己的元嬰雖已空涸,但相比起原先,竟有了少許的成長,想來應該是真元用盡後又勉強支撐到結完印的後果,

“困境使人成長”,雖然記不得這句話是誰說的了,但此刻想想還真是該死的有道理!

“大哥你……”還不待福花關心的話說完,兩人就隻覺四周轟然一震,緊跟著,腳下的地麵開始晃動起來,一點一點地往上升著,他們麵前的冰牆竟也移動了幾分,刻在上麵的印案不停地散發出孩人的血紅光芒,鮮血在順著刻印流動著,原本浮於表麵的帶著微微綠色熒亮的笙蘭粉末也慢慢地被吸收進了冰牆之中,不過一刹那間便全然消失不見。

忽遠忽近的低沉獸吼不斷地傳進了他們的耳中,似咆哮似哀怨,重重地敲打著兩人的心口。慌忙拉著福花跑出冰洞,易天闊放出飛劍轉眼移到了與極上峰相距數裏的高空中,眼見著整座山峰在搖動,所有人都知道,京源已從千年的沉睡中醒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26
第三章 易怒神獸
雖然是臨步站在高空,易天闊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地麵在震動,天空在逐漸崩裂,被翼族族人稱為極上的峰山,也在慢慢地往地底塌陷,巨大的石塊自四麵八方掉落,轟隆隆的倒塌聲震耳欲聾……

遠遠的,翼族部落裏,三位長老立於部落中央,四周圍滿了翼族族人,他們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原本工作的地方慢慢塌陷下去,心裏有無數疑問,而三位長老卻隻是擺擺手,教他們躲遠一點,稍安勿燥。

大長老一手拄著拐杖,心有不安地道:“唉,但願天闊真的能夠讓京源甘心認主才好,否則的話……”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翼族,就是再多的修真者來了,也是奈何不得它啊!

“三位長老!你們恐怕是他期望過高了吧!”凱恩一臉怪異地冷諷道:“像京源那的神獸,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的認一個無能小子為主?別說保護我族上下,隻怕那人來了他也隻有受死的份,你們怎麽能把全部希望都壓在他的身上!”他實在是想不通啊,京源既是傳說中的神獸,為何三位長老要將如此莫大良機讓給一外人,不如讓他去喚醒京源,然後助全族脫離那人的魔掌不是更好?!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決定會讓全族人陷入危機羅?”二長老的脾氣不好,說話自然也分毫不讓。

“我沒這麽說。”但他的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凱恩被全族公認為勇士,他的強悍和不遜並不是說著玩玩的。

“凱恩,你以為你能夠喚醒京源嗎?”和他自小相處,花月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小夜亦用不敢苟同的眼光瞪著他。他是在拿全族人的性命開玩笑嗎?還是以為喚醒京源這種危險至極的事是隨便說說就能辦到的?!

“花月你……”不敢相信和自己青梅竹馬的花月也如此偏袒於一個修真者,難道他們都忘了,是什麽人把翼族害到現在這種境地的?

“我怎麽樣?”不喜歡聽他說易天闊的壞話,花月小孩子氣的衝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好了!都給我閉嘴!”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在這裏吵嘴。大長老喝了聲,立刻讓兩人安靜了下來,不過下一秒,劇烈的地震襲擊了整個部落,一瞬間,所有人自地麵彈起,而後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即使有翅膀,也快得讓他們來不及做住任何反應,隻得愣愣的趴在地上,好半晌,他們才瞪大了眼,望著天空中巨大的黑影,驚恐地尖叫出聲:“是、是京源!它醒了、它醒了!”

“都給我安靜!”狼狽地趴在地上,大長老吼著。京源是傳說中脾氣火暴易怒的神獸,若是他們太大聲惹怒了它,隻怕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大家快看,那是什麽?”小夜抬起頭,瞪著天空中啊一抹黑暗中的亮影,驚訝地低呼。

跟著她的呼聲望去,所有人不禁被天空中的那道異光吸引住了,不由地歎道:“真美……”

“那是易天闊的飛劍!”花月見識過半蝶的美麗,自然知道環繞在他身邊的那些絢麗蝴蝶雖然看似美麗,去是危險異常的。

“哼!又是修真者的玩意!”不知是嫉妒還是怨恨多些,凱恩恨恨地一拳捶向地麵,低咒著。

正當眾人被極上峰的倒塌和易天闊的飛劍吸引住時,易天闊這邊卻是有苦說不出,完全要靠著福花支持著,才不至於難看得從天上掉到地下。

“我現在才知道喚醒神獸是這麽危險的事!”腳下一陣發軟,空涸的元嬰還未恢複,易天闊隻得苦笑著看著身前的龐大身影,額邊劃下一排明顯的汗液。

極上峰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龐大無比的黑色身影,說是黑色卻也不盡燃,因為除了它的身影,再也沒有人能夠望見它深入在暗色天空裏的腦袋,唯一能瞧見的,隻是它寬闊如地的肚皮和走動時發出的驚人巨響……

“你怕我?”低沉的獸吼如同落地的雷,差點將地上的人震暈過去。京源醒後的第一句話竟是帶著些諷刺的意味,它不能忍受自己會是被這樣的修真小子喚醒,看他的樣子,根本連大成都還沒到,怎麽能夠做它京源的主人?深藏在暗空中的腦袋不悅地搖晃著,京源甚至不想將自己的真麵目露和來。它本以為,能解開睡印的人就算不是法力高強的仙人,也至少該是個即將飛升的修真高手,誰知……

強忍著虛弱,易天闊反唇駁道:“你憑什麽以為我會怕你?”

“哦?”京源懷疑他的勇氣是哪裏來的,麵對著它,即使是仙人也要退讓三分,這個小小的修真者倒是很有膽量嘛!

“或者是你忘了自己許下的承諾,對喚醒自己的人也是這樣的不屑?”表麵上一派平靜,心裏卻是惱火萬分,京源的囂張和不屑真的讓人火大,若不是看他是神獸,易天闊早就一腳踹過去,讓他知道誰是主誰是“獸”!

“你是想讓我承認你成為我的主人嗎?京源巨大的吼聲令地上的眾人一驚,緊跟著全都替易天闊抹了一把冷汗,他是不是不要命啦?竟敢這麽和神獸說話!

“沒錯!”挺起胸膛,易天闊冷冷回道,“既然是神獸,就該有身為神獸的尊嚴,言而無信的事我想你也不會做吧?”

“你準備用諾言來要挾我?”京源也哼了聲,一團寒冷之極的冰氣瞬間襲向筆挺站在空中的易天闊。

“我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是神獸!”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嘴上不說,但有了京源的幫忙,他相信解禁會輕鬆上許多。

“哼哼。”鼻端噴著氣,京源發現這個小小的修真者還真是不太好對付。

“又或者,我該問是什麽人能使偉大的神獸京源陷入沉睡?”不理會它的氣惱,易天闊徑自說道,“如果沒有被下睡印,我想神獸大人您也不會做出如此委屈的諾言了。”他淡然地說著能令京源發狂的話,似乎完全沒有顧及到這樣說的後果會有多麽的嚴重。

“該死的臭小子!”果然,京源發怒了,龐大的身軀一旦挪移造成的便上巨大的損破壞,凡是它路過的地方,全都深深地陷了進去,大概目測一下,起碼也有三、四十米的深度,這不能不讓在場的人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噴出來的寒氣直衝著易天闊襲來,靈活的轉個身,他輕易的躲開了那團寒霧,“怎麽?被我刺中了傷處,所以發火了嗎?”

“吼!”京源隻是憤怒的大吼,似乎要將沉睡了千年的不滿一舉泄出。

京源前進一步,易天闊就必須倒退數十米,雖然望不見它的樣子,但僅憑它駭人的身軀便可知道它一旦生起氣來可不是小小一個翼族的木門可以擋的了的。易天闊多少還要顧及著他們的性命,不得不喊停。“你難道不想報仇嗎?!”他大聲問道,滿意的看著京源頓下了破壞的步伐。他的一雙肉實大腳總算肯歇了下來。

“你說什麽?”京源惱怒的聲音由空中傳來,“你又知道什麽?要不是我一時大意,會給那小子騙到?!”本來以為在仙界是沒人敢動它的,誰知道竟然還有人會不怕死的打它舌頭和本命源體的主意!

“我的確什麽都不知道,唯一隻知道你被人下了睡印,因此沉睡了近千年,而且這睡印結的還是仙界手法!”一字一句地說著,易天闊黑亮的眼眸閃著一絲精光,那是他在想事情時特有的眸光。

他的話一出,京源頓時沒了聲音,半晌,它才緩緩說道:“我早該注意到的,你不是仙人,但為何會仙界的解印手法?是誰教你的?”多疑的天性讓它警備起來。

忍不住捂頭大歎,易天闊的好脾氣真的快給這隻“野獸”磨光了!元嬰的空涸還來不及恢複,緊跟著又要跟這麽個不講理的野獸談判,他真的要發火了!“我拜托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如果我想對你怎麽樣,我會將這東西帶來還你嗎?!”從戒指中摸出京源的神源體,他隨手一丟,像丟垃圾似的將這寶貝丟還給它。

神經緊張地連忙用舌頭噴出一團霧氣接住,京源大吼:“你就這麽丟過來,萬一出了什麽問題我一定把你生吞了!”震耳的吼聲讓好不容易站起的眾人再度趴回了地上,這次他們是不敢再輕易的站起身了。

挖挖耳朵,當是沒聽到,“現在我把你最重要的東西還你了,你的決定呢?”他不想聽其他的廢話,隻想知道結果。

瞪著閃閃發光的神源體,京源那藏在暗空中的一雙駭人的利眸劃過一道欣賞的光芒,這個小子本可以用源體來要挾或是強迫它答應為他效命,但他現在竟將源體輕易的歸還了,這代表了什麽?可以信任嗎?!

“哼!我諒你也不敢耍花樣!”京源幹幹地開口說道:“說吧,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27
第四章 兩獸相爭
“說吧,你喚醒我是為了什麽?我可不相信有人會這麽好心,什麽都不求。”京源輕蔑的口氣差點又氣壞了易天闊,縱使滿肚子的火,他還是深吸了幾口氣,將到口的髒話吞了回去……這隻野獸著實讓他風度全無!

虛軟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了長時間站在空中,易天闊心神一動,轉眼出現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連忙找出一塊靈石握在手中,身邊也快速地排出了一個聚靈陣,禁製內的靈氣充足,足以讓他在最短的時間裏恢複。“你想要知道的我自然都會告訴你,不過……也要在我恢複之後。”丟下這麽句話,他轉眼便入了定,任憑京源瞪大了眼也枉然。

“真是沒用。”沉悶的聲音自頭上傳來,京源也沒打算將自己的腦袋放在外麵給別人欣賞,隻是一味道地說著不中聽的話,似乎想看見易天闊發火的樣子。

不發一語,他靜靜地閉著眼,感受身體和元嬰被充實的靈氣包圍著,幹涸的元嬰快速地運轉著,貪婪地吸收著每一分靈氣,五彩絢爛的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原本的委靡和頹廢也一掃而空,他的臉色也趨於紅潤,不再蒼白的嚇人。

“恩?”什麽味道?京源突然嗅了嗅鼻子,躲在高空的腦袋歪了歪,好象是低級“妖獸”的味道,是從什麽地方飄來的,這種味道讓它討厭!恩?味道好象是從那小子的身上飄出來的。

“喂,小子,你身上藏了什麽東西?”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入定中,京源不客氣地問道。半晌,得不到回答,京源也不惱,徑自移動著龐大的身軀,“嘣嘣”幾聲到了他身邊,黑壓壓的身影足有易天闊的幾百倍大,但他通常都喜歡用這種身材來嚇人。

一陣寒氣噴來,入定中易天闊猶不自覺,緊閉的雙眸絲毫未動一下,倒是京源不耐煩了,等不到回答它自己不會找嗎?哼哼!

東嗅嗅西嗅嗅,終於,京源發現那股令人討厭的味道來自易天闊的身體,鼻子哼了聲,這些修真的家夥就喜歡養些東西在身邊,沒眼光不說,一個控製不住還能出大亂子,聞這小子身上的味道,那家夥的修為還不低,至少比起這小子來是好多了。

“喂,小子,我知道你能聽見,出來!”京源突然大吼出聲,衝著易天闊叫道。

半天沒動靜……然後又過了幾秒,易天闊的手上陡然發出一道銀光,那是由龍紋戒指中發出的亮光。

危險的銀光像一道破開長空的利刃,瞬間劃過所有人的視線,出現在黑暗的天空中。耀眼刺目的銀亮像是一團試圖燒毀一切的危險銀火,正不停地釋放出炙熱的高溫,就連站在遠處的翼族族人也能感受到那種令人承受不了的熱。

可身處在銀團近處的京源卻是毫無半點感覺,反而輕蔑的一笑,冷冷開口:“小子,想跟我耍威風,你還早了幾百萬年!”從那銀團裏嗅出了自己的味道,京源自然知道引起這隻“妖獸”狂化的原因是什麽。

“你是誰?”前未有過的危險感爬上心頭,被包裹在銀團中的煞狂氣地發問。

“我?”哈哈做響的笑聲不像是出自神獸之口,反倒是像在打雷。“要不是我身上的極寒補充了你的妖力,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跟我大小聲?!”也不知道它是怎麽得到自己的寒性的,雖然不高興,但它還是注意到了煞的不正常。

“哼,沒本事就不要太貪心,貪心的下場通常都不是好的!”京源蔑然的開口,這妖獸為了加速複原,吸納了太多寒氣,想它京源的寒源氣是隨隨便便就能加以吸收同化的嗎,貪婪過頭的代價就是接受忽冷忽熱、疼痛難當的煎熬!

“你以為我願意?!”煞即使變回了獸形,也依舊不改他那陰冷的個性和語氣,麵對著京源,心底藏不住的恐懼和身上熱一陣寒一陣的變化更是讓他的脾氣越發暴躁起來。那個該死的修真者,究竟對他做了什麽?!他的身體怎麽會出現這種狀況……莫非……

不久前,還在沉睡中的他突然被一陣極寒的冷意凍醒,原本以為妖力被吸幹之後他就隻有打回原形重新修煉的下場,誰知道這陣寒冷竟然能快速地恢複他的妖力,甚至比起從前也要高出幾分。大喜之下他便不由的多吸取了一些,難道就是因為這樣,他的身體才會……

利眸一眼望向入定中的易天闊,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完全都是他害的!若不是他迫使自己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獸化,自己又怎麽會屈迫於蒼芒,又怎會落到如今這種田地?!大怒之下,煞突然間出手撲向易天闊的麵門,野獸的利爪眼看就要劃碎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可下一秒,一道極寒之氣裹住了易天闊,將他重重包圍起來,保護的絲毫不漏。

“你要殺他也要看我同不同意!”眼角瞄到煞的動作,京源想也不想地就射出一道寒冰襲向它,口中更是吐出獨有的寒氣,將入定中的易天闊保護了起來。

“你!”心裏有氣,但煞還是明顯的感受到自己和那看不見麵孔的家夥的距離,現在的他別說是傷人,就連自保的能力也是沒有的。

“哼哼,我今天剛醒過來,所以心情好的不跟你小子計較,聽著,他是我京源承認的人,你以後敢動他半點腦筋。我第一個吞了你,叫你永世不得http://www.wx.com

重生!”威脅的話像雷一般的落下,煞恨恨地咬著牙,獸眸發出了血一般的恨意。京源!傳說中脾氣最暴躁的神獸!它怎麽會和那小子在一起,甚至還對他袒護有加?!它不甘心!易天闊將它害成這樣,他怎能就此不了了之?!

前爪刨地,煞火紅的眸子裏燃起了熊熊烈火,在他的世界裏,隻有勝利與失敗,除此之外,任何的逃避對他來說都是種侮辱!他也決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即使麵對的……是傳說中的神獸!

“很好!想要和我動手是吧?”那它就成全它!京源冷哼一聲,冰冷的寒氣不出意外的出現在煞的四周,隻消一眨眼的工夫,煞便感覺到空氣被凝固,自己的四肢也開始無力承受這刺人的寒冷,不住的打著顫。可過人的驕傲使他再次抬起了頭,強逼著自己向京源所在的方向撲去……

驚訝於他的舉動,京源竟一動不動地任它撲向自己,怎麽它隻是睡了一覺起來,世界就好象全變了,不僅沒有人怕它,反而個個都和他大呼小叫的,這個更是囂張,竟然還想和它動手!

肥腿一抬,煞的整個身子被掃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剛剛恢複一些的身體又再度受創,全身的劇烈疼痛不由得讓它縮成一個銀白色的毛團,那個叫京源的神獸,下腳還真不是普通的狠!

“貪心的後果你已經嚐到了,現在你是不是也要試試我的忍耐限度?”京源的火氣也上來了,那個該死的小子竟然在它的腳掌上咬了一口,雖然不疼不癢,但他什麽時候被人傷過半點了,這小子未免太不知好歹!

“吼!”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煞的一雙眼睛鮮紅得像要滴下血來,神獸不愧為神獸,它奮力的一咬對它來說根本就像是蚊子叮一般,分毫傷痕也沒留下,倒是它的牙齒反而被凍的嘎嘎做抖,半天合不上嘴。

煞知道,任是憑它再撲上去,勝的機會也隻是零!

“你們瞪夠了沒有?”一睜開眼,入目的便是兩隻“野獸”大眼瞪小眼相看兩討厭的畫麵,易天闊皺起眉,不明白眼前究竟是怎麽了,還有煞,它是怎麽從五天罄裏出來的?

“哼哼,你可終於醒了。”京源收回包裹在他身體上的寒氣團,涼涼的開口,“看好你養的寵物,小心我一個不高興吞了它!”說是寵物,但哪有寵物對自己的主人下殺手的,嘿嘿,看樣子這小子惹的麻煩也不少啊。

“你的身體已經沒事了?”還記得煞被蒼芒反噬掉所有妖力與生氣時的情形,易天闊不免問道。它現在的樣子跟之前比起來好不了多少,但它至少能從五天罄裏出來了,總好過被關在裏麵一輩子。

“不用你假好心!”煞在獸化之後個性變得相當粗暴,不過思緒轉換間,它又動起了報複的念頭。後爪才剛有動作,就聽見京源說道:“你還是不要動他的好,若不然他有什麽不測,你也活不過今天!”這不是它在危言聳聽,雖說它是神獸,但比起某些“仙”人,他的信用度還是頗高的。

“你以為我會貪生怕死?”煞冷斥,“他將我害至如斯,我恨不得馬上就撕了他!”銀豹一族什麽時候如此低三下四過?它又什麽時候如此狼狽過?若不是易天闊的出現,它本該是最大的贏家!

麵對煞的恨意,易天闊倒是沒什麽感覺,至少在他的心裏,煞不是第一個恨他的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也許是修了真,他的心性變的沉穩了許多,想起不久前,他還隻是個半大不小的莽撞小子罷了。

剛想開口,感覺到五天罄的震動,他連忙喚出一看,竟發現上麵的銀豹刻印不知在何時變了個模樣,本來就栩栩如生的刻印此刻更是如同活了一般,張牙舞爪地等待著撲向獵物的那一瞬間,就像煞現在的動作,危險卻又讓他提不起半點警惕之意,即使他知道煞對他已是恨之入骨,將所有遭遇的一切都攤在了他的頭上,但不知為什麽,對著現在的煞,他卻沒了半點敵意,縱使他們曾是敵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27
第五章 妖獸寵獸
“哼哼,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要不是大哥的五天罄暫時封住了它的元魄,他還能活到現在嗎?”福花冷哼地低罵,煞的敵對讓他這個向來漠然的仙人都看不過去,這像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京源也同樣地看不慣易天闊的淡然回應,在它眼裏隻要誰對自己不敬,那即是半分不容的,可這小子,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他居然還能笑笑不說半句話,真是夠了!“我說那個修妖的小子……”它開口說道:“身為寵物就該要有寵物的樣子,這小子不殺你就已經是慈悲了,你若再敢心存歹意,我第一個吞了你!”它京源雖然是出了名的脾氣火暴,可該守的諾言它還是不會忘的,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心裏已經將易天闊的安危當成自己的責任,隻要有它在一天,就決不容許有人打這小子的主意!

“誰是寵物!”大吼著,煞又準備撲上去。

“我說你是你就是!”京源的聲音像打雷似的劈向它,接著一道冰刃射來,煞瞬間被凍成了冰團,動彈不得。“叱,半天不得安靜,難得的好心情都被你這妖小子壞了!”

轉過身子,轟隆隆的巨響又讓地上的翼族族人捂上了耳朵,反倒是京源卻為自己的龐大身軀感到自豪無比,即使有這個能力,也從未想過換個形象出現在眾人眼前。“俗人就是俗人!這麽點聲響就吃不消了。”瞄了眼趴在地上不敢出聲的翼族人,再看看站在一旁不卑不亢的易天闊,它搖晃著腦袋,道:“沒本事就不要養個妖寵在身邊,總有一天你吃不住它,反咬你一口的時候,你就知道後悔了。”以前看多了仙界的那些家夥養東養西的亂養寵獸,最後卻是沒有一個好結果的,不是寵獸被滅就是主人反遭毒手。那些被養成靈獸的寵物一旦擁有了自己的意誌,想再控製就難了。

“它會變成這樣,我的確有幾分責任。”關於這點,易天闊並不否認,“當然,它也不是我的寵物。”他又不是瘋了,怎麽會去想養一隻瘋狂的銀豹做寵物……就算是活膩了也不是這種死法。

“哼哼,你的仙器已經將它收住,你現在說不是就不是了?”京源越來越覺得這個叫易天闊的小子有古怪了,明明是個小修真者,卻有著仙人都求之不得的仙器,若不是那仙器上沾了自己身上的寒味,它還發現不到呢。

“這妖小子已經被你的仙器收住,除非這仙器毀了,否則你這輩子都要被它纏上了。”當然,還有兩個選擇,一是他死,一是妖獸亡。

沉默許久,而後易天闊望著手中的五天罄,問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想放它走也是做不到的了?”這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身邊帶著個隨時想要自己性命的妖獸,說什麽也太過危險了。

“沒錯。”耳朵邊上清淨了不少,京源好心情的點頭回道:“我看這妖小子也不錯,算啦,我就勉強讓它代替我,成為你的寵獸好了。”明明是自己拉不下身段服從於別人,京源卻說的一臉正義,反倒是像別人求它似的。

“嗬嗬。”淡淡笑著,易天闊本來就沒有打算要京源聽從於自己,但最重要的事他還是不會忘的,畢竟這關乎著解禁大事。“你不認我為主無所謂,但有一點。”他緩緩說道:“我要知道這個禁製的由來,還有,你被關在這裏是為什麽,那個對你下了仙界睡印的人又是誰。”

聽看了他的問題,京源忍不住咕噥了一句,然後大聲斥道:“我剛說你這小子笨的要死,現在怎麽又要揭我痛處,呔,剛剛真是小瞧你了。”發完牢騷,它有跺著巨大的腳掌來回走了數步,直到震的地上眾人快受不了了,這才停了下來,悶悶說道:“罷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不過這麽說話實在不方便。”它低得脖子都酸了,這小子卻一點懼偎之心都沒有,那它還維持這副模樣幹嗎?!

說著,它張口將原本懸於胸口前的神源體吞下,隻見一道極光穿過,下一秒出現在易天闊眼前的,卻是一隻嬌小可愛的蛇狀動物,通體晶瑩不說,身上居然還泛著流光一樣的水紋,藍色的斑點遍布全身,不過一米來長的身子著實和蛇有幾分相似。

瞪著珍珠般圓亮的眼睛,京源張著小小的嘴巴,不悅地吼道:“怎麽?看傻啦?我就不能有這樣一副皮相?!”這是它最初的獸形,在沒有繼承父親的神源體之前,它一直都是這副形態的,這是它最原始的狀態,所以往往回複成這種外貌時,它的能力也是最強的,神源體也在它的腹中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供應體,雖然外表看似柔弱,卻是無比強悍和危險的。

“沒……”強忍著大笑出聲,易天闊痛苦的扭曲了一張俊臉,身子不停的抖動著,像是快窒息一般。“隻是、你這樣……很可愛……”好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可京源聽了卻是立刻火冒三丈高。

“你說我可愛?!”混蛋!他堂堂神獸居然會被稱為可愛!這簡直是一直侮辱!

“咳……”才點被它瞪的喘不過氣來,雖然京源沒辦法對喚醒自己的恩人下手,但冰冷的目光還是讓易天闊停下了笑意。“好了,我不笑了總行了吧。”縱使這麽說了,但嘴角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的諾言。

這也不能怪他,誰叫前一秒還是威風凜凜的巨大怪獸,下一秒就成了一隻瘦瘦小小的白蛇,除去那滿身的流光異彩不說,還真是像極了他以前看過的小白蛇,而那蛇……通常都是自家的廚子拿來做蛇羹的。

“再笑我就一口吞了你!”從醒來到現在,京源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這樣的威脅話,可是卻沒有一次實現過的,這小子是喚醒自己的“恩人”,那妖獸卻是這小子的寵獸,算來算去沒一個是能真的吞下去的,唉,什麽時候它京源也落到了這種境地……

“先將它身上的冰解去吧。”瞄了眼一旁的煞,易天闊要求道。他知道煞對於禁製也頗為在意,現在他們既已成為主從,那便沒有了針鋒相對的必要……雖然他是這麽想的,但恐怕煞卻不會同意吧,作為銀豹一族的族長,它的驕傲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的多!

京源冷哼一聲,環上了他的手臂,“那隻豹子想要你的命,你還想著放過他?”這是讓它最疑惑的一點,這姓易的小子做事怎麽怪怪的,它倒是從未見過有修真者像他這麽心慈手軟的。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是母親自小便教他的話,而這話,同樣是易鷹永遠也做不到的,除了趕盡殺絕,他從不會用第二種方式來解決問題,看多了他的麻木與不仁,易天闊自然不想自己也變成那樣。所以在對待任何事物,他都緊記著母親的話,凡事留一線。

“你的‘一線’遲早會害了自己!”京源不屑地哼道。

在這個世界他或許能做到仁慈,但在仙界……永遠也不會有同情或者憐憫出現,到那時,隻有生存和滅亡之分。誰說仙界是和平善意的,至少在它的眼中,那個地方有的隻是爭奪和混亂,那個所謂的仙尊,如今也隻是一個被人操控的木偶罷了!和平……已經消失很久很久了……

聽出它話中包含的深意,易天闊卻隻是笑笑,伸手一指依舊冰凍著的煞,道:“你還是先放了它吧,我怕再這麽凍下去它就真的完了。”它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寵獸’了,多少他這個做主人的也該出聲關心一下。

“你放心……那妖小子死不了的。”似乎對他的善意頗為不滿,京源麵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呃,當然,想要一條蛇有表情也是很困難的,而後慢悠悠地‘飛’到了煞的麵前。懸浮在空中的長長蛇身像是一條白色的晶瑩光帶,透明的身體裏流轉的藍色斑點絢目的吸引了每一個人的眼球,原本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的翼族人,自此才悄悄的爬起身來,在他們眼中,此時的京源已經沒有任何危險。

長長的身子在那尊冰雕上盤旋了幾圈,很神奇的,那團冰頓時化做了霧氣,消失於無蹤。而被困在裏麵不少時間的煞,此時卻是半點被凍過的痕跡都沒有,樣子看起來也比之前好了許多,教人看了摸不著頭腦。

發覺身上忽冷忽熱的感覺沒有了,煞困惑地搖搖腦袋,卻隻覺一陣眩暈感湧上頭頂,立刻的,它虛軟地趴倒在地,四隻爪子直直地攤成大字形,半點威風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暫時我已經把你身上的妖力全部散光了。”京源對著癱軟在地的煞說道:“如果你肯好好跟著易小子,我便教你如何運用和抵抗‘蒼芒’的反噬,反之,我立刻讓你自生自滅!妖力被吸幹至化為灰燼的滋味我想你應該也有所體會了吧……”

也許是野獸的本能,麵對比自己強悍的對手,自然而然的便會興起戰意,但若是敵不過,又會不由自主的俯首為臣,經過京源那一冰,煞卻是明白的知道了兩者間的距離,饒是它如今再有不甘,也隻得恨恨地瞪了眼自己的仇人,不發一言的收回欲咆哮的利爪,閉上血紅的雙眼,趴在地上休息,不再說話。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28
第六章 神君之首
“好了,現在該是談正經事了。”看煞沒了威風,易天闊也安心了不少,至少他現在暫時不用擔心會有人在他背後咬上一口,雖然那一口並不算什麽……

“叱,算你小子運氣好。”本來還想衝著煞吼兩聲,京源一聽他這麽說,隻好悻悻地遛了回來,安穩地盤在易天闊手腕上,舒服地閉起了眼。

“想知道什麽你就問吧,我京源對仙界的事雖然知道的不多,但也足夠你聽的了。”想它一界神獸怎麽可能會知曉太多閑事,平日裏打盹都來不及,若不是那混蛋暗算了自己,現在它還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呼呼大睡呢。

“先回去吧,翼族的人已經等你很久了。”淡淡地瞄了一眼翼族人的方向,他不意外地發現三位長老的“渴盼”眼神。

“哼,他們等我做什麽……”抱怨了兩聲,京源雙眼一閉,盤在他手腕上的白色身子閃了一下,“他們要等就讓他們等,我京源幹嗎要遷就他們!”

“嗬,他們可都是花鷺的族人。”易天闊笑著提醒它。

“我知道。”悶悶地回了聲,京源沒好氣地道:“要不是看在花鷺小子的份上,在他們大吼大叫的時候我就一腳踩過去了,哪還會留在耳朵邊上任他們唧唧喳喳。”花鷺在他醒來的那幾日裏陪他說話解悶,算起來也是個不錯的小子,當時雖然身體不能動,但也至於悶到哪裏,所以在感覺到自己又要陷入沉睡的時候它當機立斷的將神源體交給了他,以待日後有人能將自己喚醒,不過……它抬頭望了眼易天闊,他斯文悠閑的氣質實在不像是個能做大事的人,當當普通的修真者還行,若要是和仙界的那些老狐狸鬥,他明顯還是差了一大截。

“做什麽這樣瞪著我?”低頭掃到它探視的目光,易天闊忍不住又是一陣好笑,京源的模樣實在可愛,叫人禁不住有種揉上一揉的衝動。

唉,暗中歎了口氣,京源不願承認自己竟是被這樣的一個小子喚醒。

“京、京源大人!”三位長老一見他們走近,立即又誠彌誠懇的跪了下去,一臉驚慌的低喚。

“別這麽叫我!”不太高興地回道,京源最討厭被人跪,雖然貴為神獸,但它還是不明白有些人怎麽會動不動就給人下跪,跪它就有好處拿嗎?真是天真。

一眼看穿了他的不屑,易天闊突然想起了往日裏被人喚做“天闊少爺”的情景,雖然他是不以為然的,但易鷹明顯的很享受這樣的稱呼,在他的觀念裏,上下都是要分的清清楚楚的。“三位長老還是先起來吧。”搖頭扶起三人,其餘的族人則是楞了一片,死命瞪著他手腕上的京源,不懂剛剛的巨大猛獸怎麽會一眨眼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可愛模樣。

望著眯起眼打盹的京源神獸,三位長老緊張地立在一旁,半天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真正喚醒了它,他們反倒對自己的計劃不安起來。

“這個……”相互對視了一眼,大長老輕咳了兩聲,道:“如果京源大人不介意的話,就請到屋子談吧。”他退開身子,讓出了身後的的路。

“哼,算你們有心。”懶懶地開口,京源高傲的態度十足是神獸才會有的,話語雖然冷淡,但至少聽不出有任何的敵意。反倒是煞,一雙血目紅的嚇人,無論經過誰的身邊都會引起一陣寒流,叫人打心底害怕起來。

“我看你還是把它收起來吧,這樣放在外麵可是要死不少人的。”瞧見煞眼底的嗜血凶光,京源狀似不經意的提到,心下也開始注意起它的一舉一動來。這隻妖獸的殺意太重,對易天闊的恨也同樣重的駭人,現下它是沒有能力傷人,若它的妖力一恢複,這翼族上下還不全得給它試刀子?!

“進去吧,我你不是有話問我。”京源的眼神飄過易天闊,試探地盯著煞,後者則視而不見的徑自趴在了地上,靜靜的等自己的妖力恢複。

好小子,敢跟它玩這套!京源冷冷一笑,圓潤的眸子裏精光一閃,張口咬住易天闊懸於腰間的五天罄,頭一甩,那仙家異寶就飛向了煞,連帶的引起一陣尖銳的笛聲,刺的眾人不得不捂上了雙耳,痛苦的閉起眼躲避那隨之而來的刺目白光。

“吼!”突然察覺到有東西砸向自己,煞警覺的一躍而起,四隻爪子做出了攻擊的姿勢,卻不想定睛一看,暗器竟是一隻造型古怪的笛子,心裏立刻大叫不好,身為妖獸,它自然知道京源用這東西砸它的用意,連忙一個打滾,躲開了五天罄,全身無力的狼狽摔倒在地。

手一揚,易天闊招回自己的法寶,道:“我不想將你關進這裏麵,但也請你不要做出任何傷害人的舉動。”翼族人驚恐的低呼他不是沒聽見,隻是煞天性如此嗜血,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抹得了的,要想教它不傷人……難啊!

瞪著他手上的五天罄,煞知道一旦被收進那裏麵,想出來就不是自己說的算了,之前若不是京源的寒氣助它恢複了妖力,現下它還被關在裏麵動彈不得。不甘的低吼兩聲,別無選擇的,它僵硬的收起利爪,安分的跺到了屋裏,不再對翼族人虎視眈眈。

“三位長老也進來說話吧。”見眾人諾諾地站著不敢動,易天闊隨一笑,招呼三人進屋,有些事他們也是有權利知曉清楚的。

眾人落坐,上位自然坐著易天闊,手腕上纏著神獸京源,腳邊又趴著一隻凶猛異獸,三位長老是怎麽也不敢坐他身邊了,紛紛落坐在遠處,大長老半天才從煞的狠毒的眼神威脅中緩過氣來,喏喏開口:“這,京源大人,我們、這個……”本來很是威嚴的大長老一旦見著京源,立刻就不安起來。再怎麽說京源也是神獸,如果他們對它提出要求會不會太失禮了?

“你們想出去。”悠哉地替他說了,京源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眼睛眨了兩下,可愛的模樣實在和之前的那個巨大凶獸搭不上邊。“花鷺跟我說過,那人承諾過滿一千年就放你們走,不過前提是替他種出足夠的笙蘭是吧。”笙蘭又不是說種就能種活的,要想養育出大量的笙蘭,就必須有它的寒氣支持,所以那人才會不擇手段地設下陷阱,將它移來這禁製之中。

“你們想的都太天真了,就算滿了一千年,那家夥也不會放你們走的。”笙蘭對所有的仙人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他又怎麽會嫌多,信守承諾的放翼族人離去。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京源的口中露出了一小排尖銳的利齒。

貪心是每個人都有的黑暗麵,那家夥則是表現的更為明顯,直到現在它還不太敢相信,仙界裏居然發生了那麽多事,身為護界神獸,它的確是糊塗了點,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才恍然發覺出了大問題!

“我們就是因為知道他不會信守承諾,所以才會拜托天闊將您喚醒。”二長老答道,“京源大人您一定有辦法救我族的,請您發發慈悲,救我們大家出去吧……”說著,他已是老淚縱橫,雙腿也‘啪’地一聲跪倒在地,誠懇地求到。

又來了……

見到他跪下,京源又免不了一陣惱火,這些人是不是下跪蟲,怎麽說話也跪,做事也跪,這樣就能解決問題?

察覺到它的不悅,易天闊雙手一揮,其他兩位也準備跟著跪下的長老隨即感到身子一輕,再回神自己已經好端端的坐在了椅子上,跪在地上的二長老也同樣的被拉起,安穩的坐著,抹著老臉上的眼淚,還沒發現自己已經起身了。

嗬,真不知道二長老的感情這麽豐富,易天闊暗搖頭一笑,抬起手晃了晃,纏在他手腕上麵的京源也跟著被搖的頭昏目眩。

“你現在有沒有辦法送他們出去?”對破禁製他尚有幾分把握,但卻不能保證禁製裏的人也能平安。

“沒辦法!”回答的輕鬆,京源一點也不怕丟了自己神獸的麵子。“別說是送他們出去,就是我,現在也出去不得。”雖然說過大話要把這鬼禁製給踹了,但真正要做還是有點難度的,那家夥對陣法結界的掌握比任何一個仙人都厲害,縱使它身為神獸,光靠神力也隻會是徒然無功的。

“你是說對於這個禁製你也沒辦法?”不是吧?易天闊愣了,京源都搞不定,那他不是更困難?!

“我是解不開,但不代表你也解不開啊。”京源涼涼地接著說道,他懶得動腦子,結界這種東西向來都不為它所愛。

“那家夥就愛搞這些玩意,整個仙界要數結界封印,他排第二沒人敢爭第一。不過,再厲害的結界都會有死穴,隻要找到‘皇’點,要解開也不難。”這禁製結的像個異世界,除了用來鎖住靈氣,也是為了困住裏麵的人。這裏空氣清水樣樣不差,環境雖然簡陋了點,但也能維持生存。

想了想,京源還是搞不懂那小子要笙蘭做什麽,照理說他的修為已經不低了,身份地位更是顯赫無比,他究竟要做什麽?難道說……

“你總是在說那小子,那人究竟是誰?”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重點,易天闊終於忍不住問出聲。在京源的眼裏誰都是小子,他怎麽知道它說的究竟是什麽人。

“嘿嘿,我說出來你可別嚇到。”賊賊的笑著,京源慢悠悠的說道,“他呀,他就是仙界裏位列十二神君之首的……坤千朗!”

身為十二神君之首,仙界裏還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京源就實在想不通,他怎麽會做出如此惡劣之事。而且仙尊曾有過明文禁令,誰也不準擅自破壞平凡人類的生活,禁錮一個星球的靈氣更是大違,他怎麽會明知故犯?

莫非……維持神君和仙尊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十二神君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坤千朗?玉瞳簡裏他的資料,身為仙界的十二神君之首,他的地位隻在仙尊之下,雖然為人嚴肅冷漠,但身後也不乏眾多跟隨者,難不成他是神君做膩了,準備搶仙尊的位子坐來玩玩?!

將心底的疑慮道出,沒想到立刻便被京源駁回,“得了,仙界裏誰不知道仙尊那個位子不是人坐的,想坐那位子的是都是瘋子,坤千朗是決不會貪心於那種東西的。”它有十分的把握,仙尊就算知道他的舉動也不會幹預,明裏仙界是以仙尊為首,但私地裏十二神君的地位已超出仙尊太多,這在其餘三界早已傳開,即使它再不知世事,這點消息它還是靈通的。

“那他為的是什麽?笙蘭對增長修為有奇效,但我不認為他會需要這樣的東西來增助自己的修為。”逍遙老哥的能力他是見識過的,如果他隻排在後位,那位列於首的坤千朗是怎樣的厲害就是明擺著的了,想來想去他還是不明白坤千朗如此費心費力貪的究竟是什麽。

“哼,我猜他也是衝著那東西去的。”搖著頭晃著腦,京源顯得十分生氣,“仙界每隔很久就會來一個神秘人,他既不是仙人也不是修真者,每次來都會停留三天,而後離去。他走的不是仙界特有的過緣道,而是直接開辟一條道路進來、離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細和目的,前去打探的仙人也都被一一掃了回來,就連十二神君也不是他的對手。久而久之,仙界也就放任了他的來去,一律稱呼他為‘緣者’……”這時,它得意的嘿嘿一笑,“不過有一點例外,那就是他來找過我,而且,也隻有我知道他的來曆和目的。”

“真的?”狐疑的看著它那張得意的‘蛇’臉,易天闊很容易便會產生一種錯覺,感覺京源和福花實在很像,雖然易怒不太好接近,卻也有著小孩子的脾氣,很好安撫,得意的時候更是和福花像極了。

“你懷疑?”瞟了他一眼,京源凶狠狠的低吼,忘了當時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和緣者的秘密就被坤千朗探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29
第七章 神秘緣者
“修真者,違天下之軌也,凡是修了真的人,就等於打破了自然的平衡,超出了世界原本的準則,成仙人之後更是如此,別以為仙是萬能的,每個仙人都有要過的死門,在那時,就必須遭受一次殘酷的天刑,這時間長則數年,短則一瞬間,若是經曆不過,重則身形毀滅重新來過,輕則也會丟掉多年的修為,落個一無是處的下場。”正因為這樣,仙人的數量實在始終在一定的範圍裏,不多不少剛好維持了仙界與修真世界、還有普通凡人的平衡。

京源昂著頭,身為仙界的護界神獸,它一開始也感到奇怪莫名,往往是每增加一個仙人,天刑便會降臨一次,曆刑的仙人不是被滅就是修為仙力全失,仙界呆不得,隻好由它之手送回修真者的世界,重新修煉以求再次飛升。

安靜地坐著聽京源緩緩的敘說著仙界的密聞,易天闊沒想到修真者和仙人之間會有這樣的聯係,如果按照它這麽說,豈不是仙人的數量一直沒變過,而修真者即使修成飛升也不代表以後便是一帆風順?“那個緣者和這又有什麽關係?”

“呔,你別急,慢慢聽我說啊!”京源正說到興頭上,接著又道了下去,“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大概是它接替自己的父親成為新一任神獸的時候吧,“那個被所有仙人稱為緣者的男人找上了我,從頭遮到尾的長袍包得密不透風,饒是我用神眼也看不透,第一句話,他就開口跟我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下一屆神獸了?很好,我會來找你的,記住我的名字——緣者。”說到這裏,京源的口氣中帶了絲懷戀,當時那個叫做緣者的男人就站在它的頭上,目不斜視的盯著它,沿帽底下的一雙眸子像是要把它看穿似的,銳利而溫和……那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但卻確實的存在著。

懶得記事的腦袋已經記不得當時自己回答了什麽,京源隻知道那時自己快氣炸了,頭上站了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口氣有是那麽無禮,自從它新任以來,什麽時候被人這樣忽視過了?!

“他將自己的來曆和目告訴你了?”那個緣者古怪的很,很難想象他究竟是什麽人。

“沒有。”一向都是它說的多,那人隻有聽的份,來往了無數年,除了第一次見麵,他最常說的就是四個字“你很羅嗦”,然後掉頭離去。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嘿嘿。”得意地笑著,京源自誇道:“我聰明啊,想想不就知道了,有能力在仙界開辟出另一條道路的人會平凡到哪裏?連十二神君都不是他的對手,除了神人,我可找不出其他可能了。”神,除了仙人之外的另一個特別的存在,古籍裏提過,神界一直都保持著無限的神秘,修真者可以飛升為仙,但仙人卻沒有可能升為神。

“神人?!”他的玉瞳簡裏有提過,神界一直是個虛無的存在,比起仙界來更為神秘,若不是無數億年前的那一場仙與神的爆發之爭,神界也不會被世人所證實,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向安逸慣了的仙人和修真者們才知道除了仙界與神界,還有一個被隔離的世界,那個世界是所有墮落的源頭,裏麵居住的也是擁有著黑色心髒的異人,那裏,被稱為“魔”,那裏的人,被稱為“魔人”。

“那隻是我的猜測,不過有很大的可能他就是傳說中的神人。”想起緣者,京源竟是一歎,想來他也不曉得自己被人囚住了吧,不過若是知道又怎樣,他一向都是那種雲淡風清的模樣,就是雷劈到頭上也隻是揮揮手將其打回去,它不過是一屆神獸,想要緣者來相救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吧。唉,多年的交情也沒用,神人畢竟是神人啊,天底下大概沒什麽能讓他有半絲反應了。

望著它一副失望至極的模樣,易天闊雖然看不懂它為何如此,但還是拍了拍它滑膩的頭,道:“那你又怎麽會知道他來往仙界的原因呢?”莫非是他親口說的?

“算是。”模擬兩可的答道:“他隻說自己在找一樣東西,但沒說那東西是什麽,我猜可能和神界失落的三件無上神器有關係。”那場爭端造成了三件無上神器的失蹤,這在仙界早已不是秘密,那三件神器擁有自我意識,想找到它們並不容易,緣者也應該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會不停的來往仙界與其他地方,試圖找到蛛絲馬跡,尋獲神器的下落。

“神器……你是說原本被供奉在神界神無殿裏,之後在仙、神爭端中失落的那三件神器?”傳說因為爭端的爆發,神界裏的神主大怒之下將供奉的無上神器取出,準備一擊將整個仙界毀滅,幸虧當時被人阻止,否則此時此刻已沒了仙界的存在,而那三件神器,也在封印解開無人看守之際消失於無蹤。

“對,他可能懷疑其中一件就在仙界,但卻怎麽也找不到。”京源也曾經替他打探過,但仙界裏仙靈之氣頗重,珍奇異寶也多不甚數,想在這樣的環境裏找一樣擁有自我意識又十分會躲的神器,實在困難無比。

兩手交握,易天闊沉思良久,大概理出了點頭緒。“緣者為了尋找無上神器而去了仙界,你既而知道了他的目的和來曆,然後被坤千朗騙了去,而坤千朗為了得到那件神器,所以造了這麽一個類似小世界的禁製……”但他始終不明白,這種禁製可以為他帶來什麽?除了笙蘭,這裏難道還有什麽秘密?!

“哈哈,你果然聰明啊,一點就通!”也不枉費它花那麽多口水說那些陳年舊事。

“對這禁製你了解多少?”易天闊皺眉,他隻知道這禁製是按照世界的環境設置,但這裏一眼望去就盡收了,哪裏還有什麽玄機。

“去,都說了不知道了。”想了想,京源還是開口,“如果我想的不錯,這個應該是坤千朗新創的結界,我是沒看過,不過也不代表解不了。”停了停,它轉著許久沒有用來思考過的腦袋,不確定的道:“他的手法其實不難懂,一般他都會將禁製設為多層,以配合將自己結界的‘皇’點藏匿起來,如果不找到那地方,即使你有再大神力也是出不去的,這也正是它苦惱的原因,要京源動腦,難哪!

禁製的‘皇’點,應該就是破掉禁製的關鍵了吧,說法雖然不同,但應該就是一般人所說的生死門穴了……

“凡是結界都要有能量維持,你仔細找找看吧。”它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再多就不是它的腦子能支撐的了。說著,京源安心的繞在他手臂上,片刻便發出了呼呼的打鼾聲,易天闊低頭望去,立刻啞然失笑,原來那剛醒不久的家夥又沉沉睡去了。

“嗬,既然那麽貪睡,又要醒來幹嗎?”低笑著,易天闊真弄不懂這所謂的神獸在打著怎樣的心思。喚也喚不醒它,隻得任它纏在手腕上呼呼大睡。

望著一邊坐立不安的三位老人,他又是一笑,舒逸的笑容立刻安撫了三人忐忑不安的心。“三位長老不用擔心,既然有京源在你們大可安心的在這裏等消息。”成與不成雖然還是問題,但總是多了幾分把握。

“唉、這……”歎了半天也沒開口,大長老似乎有什麽難言之語。

“大長老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一眼瞧出他的心思,大約也是想拜托自己什麽吧。

果然,大長老見他如此說,也就不推脫,直接求道:“三個老兒已經老了,翼族人雖然長壽,但若不是靠著笙蘭的奇效,我們也活不了這麽久,花鷺是我族的族長,我們隻求您能將他帶回來,就算不為上下族人,花月和小夜也不能沒了父親啊……”語間隱含著無限的疼惜,對於這兩個從小看到大的娃娃,他是打從心底的不舍啊。

“這是自然的……”想起花月那張天使般的臉孔和小夜嬌蠻的叱喝聲,他微微掀起嘴角,“我會想辦法找到花鷺族長的,你們請放心。”

聽他這麽承諾著,三位長老心裏也放心了許多,縱使知道他們暫時是離開無望,但也總好過日日睜著眼等死,他們的時日已經不多,是要為翼族的未來好好安排一番了。

他們安心了,易天闊卻為該從哪裏找起頭疼不已,這裏一眼就到頭了,除了翼族人,也沒見著其他的居民,難不成這裏就隻囚著翼族和京源?

“你可以從原本我睡的地方找起。”像是能夠看穿他的心思,京源緊閉著雙眼冒出了這麽一句,而後又睡去。

“嗬,知道了。”發現京源的脾氣並不如外界所傳的那樣不堪,易天闊暗笑,神獸也不是那樣的不好接近啊。

“怎麽你們打算走了?”二長老一聽這話,立刻站起身問道。

點點頭,時間倉促,為了盡快找到其他人,他不得不從這裏出去了。隻是奇怪,引蜂已經放出去很久,為何還沒有回信回來?

“這樣也好,那就由三位老兒送你們過去吧。”殷勤地張羅著,二長老甚至喚來了立在外麵的眾人,打算在他離去前好好的招待他一番。豈不料易天闊眼見他們這樣,反而流了一身冷汗,他最受不了的便是應酬和繁雜,如果全族的人都來了,那就不是頭疼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思即此,他忙搖著手,“我看我還是自己去好了,麻煩各位長老與花月和小夜說一聲,她們的父親我一定將其平安帶回。”說罷,他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三人眼前,空蕩蕩的位子上尚還遺留著他少許的氣息,茶涼人去,一切都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好小子,居然還有能力用瞬移,看來你恢複的也差不多了。”京源涼涼地開口,望那原本是自己睡覺的地方,但此時已是一處巨大凹地的盆地,懶懶一抬頭,道:“我睡覺的時候就感覺身子下麵有東西,你去看看,是不是這結界的通道。”

“恩。”一頷首,他跳下了凹地,一語不發的仔細觀察起來,不多時,便發碎石下有個亮晶晶的東西在發光,若不細看,很容易的便會被忽略掉。伸出手,也能明顯的感應到上麵流瀉出的陣陣涼意,那是被京源影響太久,而被同化的證據,那刻印在地底岩石上的痕跡,似乎用的也是仙界的結印,不過這次不是封,而是開啟……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沒想到京源會醒過來,所以坤千朗才叫如此重要的通道設在京源的身下,試想有誰會無聊到劈開一座大山找東西?!

“坤千朗的腦筋動的也歪,他就沒想過有人能喚醒我,自然會將通道讓我‘看守’。”有它睡在上麵,的確是誰也找不到的。

“那也正是他厲害的地方。”對那個十二神君之首多少也有了點了解,易天闊不以為意的答著。站起身,望著那刻印思考著些什麽,而後又蹲下身子,懸著手好半天,最後又過了許久,這才落下蓄滿了真元之力的手掌,也顧不得此時的元嬰已如同油盡的燈燭,強行想將通道打開。

當真元力一點點的被灌進那刻印之中,易天闊的額角也隨之劃過一道晶瑩的水痕,他知道,如果想打開這通道,沒有仙人的實力是辦不到的,但無計可施之下,他也隻能一賭了。

“呔,吃不消也不知道求人幫忙。”嘴上如此說著,但當京源瞧見他的舉動後,身子一亮,還是認命的放出了一團寒氣罩住他,這能幫他加速元嬰的運轉,若他真的想自己開啟通道,那它也隻能幫到這麽多了。從這一點上,它也看出了這個被它稱為小子的修真者的倔強,若不然他大可叫自己來解,為何還要自己拚命。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多了一股寒冷之意,易天闊知道是京源出手在幫自己,頭昏腦漲之際還是扯出了一抹感激的微笑,若不是它,自己就真的要虛脫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5-14 13:30
第八章 獵鳳計劃
就在易天闊的真元快要幹涸,思慮著要不要暫時停手,待真元恢複之後再破印時,地上的刻印卻陡然一震,隨即,一陣嘶耳的轟鳴聲傳來,他的手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瞬間吸進了那張牙舞爪的刻印中,不過一刹那,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地麵上。

聞風趕來的翼族人隻瞧見地麵上的焦土,卻不見了易天闊的蹤影,四處找尋不得,也隻有放棄,惟有花月和小夜,始終不死心的扒著地上似乎被雷電燒的黑黝黝的焦土,顧不上自己的纖纖細手已被折磨的皮開肉綻,一心隻想將消失的易天闊找出來。

“小夜,花月,好了,他已經走了。”那地上的焦土不是已經告訴他們了,除了修真者和神獸的能力,誰能將這方圓數十裏的地麵全部烤焦。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歇,兩女依舊不肯起身,倔強的任誰也拉不起來。“爺爺,您既然知道他要走,為何不攔住?父親在那人的手中,身為女兒,我們有這個責任去救他!”小夜頭也不回的低吼,別人去救她們的父親,而她們呢?卻隻能坐在這裏幹等!

“就算你們去了又有何用!”大長老吼了回去,“我們一界凡人,去了也隻會給他添麻煩,你想看著恩人為了保護你們兩個被拖累!?”在他的心中,易天闊的地位已經和京源等同,能夠喚醒神獸的定不是普通的修真者,而解救他們翼族上下的恩情,更是他做牛做馬都還不起的!

被大長老的一番道理吼得說不出話來,兩女一愣,手也停止了動作,“我們沒想到過會這樣的……”花月喃喃地低語。她們隻是想親自救出被囚的父親,難道這樣也有錯嗎?那人的厲害他們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每次他派來的人就已經讓翼族上下膽戰心驚,若是親眼見到那人,她們又能怎樣?戰?還是逃?恐怕即使選擇了逃,也是難逃一死吧!

“唉……”望著她們那副失魂落魄的俏臉,三位長老不忍地走上前,輕輕將她們扶起,吩咐族人替她們上藥,而他們自己,則站在那一片黑色的焦土上,憂慮的互視一眼,然後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之前易天闊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饒是他這個快瞎了眼的老頭子也感到了不對勁,這一去,他的身體狀況吃得消嗎……

“沒關係,有京源大人在他身邊,我想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了。”三長老最為樂觀,忙安慰著其餘兩人,若連喚醒神獸的易天闊都不相信,那還有誰可信任!

“唉,但願如你所言吧。”相互攙扶著,三人走出焦味刺鼻的凹地,對著滿目的族人大聲吩咐道:“聽好了,接下來的數日大家都做好出去的準備,年輕的負責巡視,年老的就在家安心等消息,東西都收拾好了,隨時侯我通知!”

“是!”振奮的回答響徹平野,等著怎麽多年,他們終於可以重見陽光了,在這裏的日子,著實讓人不堪回首啊……想起等不到今天便亡去的族人同伴,眾人免不了又是一陣唏噓,這樣的犧牲太大了,大到他們已經無法再承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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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被吸進刻印中的易天闊,隻覺得四周一片混沌,而後便是頭腳顛倒,兩眼昏花的強烈眩暈。

“該死!這是什麽爛地方!”忍不住大罵著,易天闊維持身體平衡,好不容易才讓頭和腳回到原本的位置,眼前的畫麵也不出意外的讓他低呼了聲,嘖嘖道:“嗬,幻燈片?”

四周不停地環繞著無數的畫麵,一段段的如同放映幻燈片一樣快速流暢,隻是旋轉的速度太快,有點叫人眼花。

“怎麽樣,要不要試試運氣,隨便挑一個?”京源較清楚坤千朗慣玩的把戲,當然明白這些有上有水,有野獸有人煙的畫麵是怎麽一回事。

“那當然。”微微笑著,易天闊隨手一甩,半蝶飛劍隨即射向其中一副旋轉中的畫麵。頓時,如同鏡子破裂一般,所有的畫麵停了下來,安靜地待在原地,然後消失。惟有被他射中的那一副描述了人獸交戰的畫麵依舊存在,像是慢鏡頭,那畫麵慢慢崩潰,碎裂,然後一片片的掉落,瓦解、消失……

而後,隨著畫麵的碎裂,易天闊身邊的景象也漸漸的變得不一樣了,慢慢出現了山、水、田園、人煙、還有……一個哭泣中的小男孩。

眉峰皺成一道緊密的弧度,易天闊走上前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另一個空間,而眼前的小男孩,也應該是確實存在的。

“你怎麽了?為什麽哭?”自小很少流淚,易天闊已經很久沒有過心傷的感覺,也許是修真的後遺症,也許是天生比較淡漠,流淚,是一種很陌生的舉動。

抬起頭,望著這個陌生的男子,勇兒抹去滿臉的淚水,回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我沒哭!”父親說過男孩子必須要學會勇敢,他叫勇兒,就不能哭泣!

“是,你沒有哭,是我看錯了。”瞧得出這孩子的堅強,易天闊笑問:“那你可以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嗎?”他看得出地上的那一堆堆的突起是埋葬亡者的墳墓,而不遠處,還有陣陣的炊煙在緩緩升起,這裏,就像是一個和平卻又戰爭頻生的小小世界。

“你是什麽人?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勇兒雖小,但腦筋還是轉的挺快,瞧著易天闊身上那與眾不同的衣飾,再笨的人也知道他不是這裏人。

“我?”沒想到問題還沒得到回答,就被人反問,他無所謂的笑著,答道:“我是從外麵世界來的人,你們是生活在這裏的嗎?”

“恩。”伸手一指遠處的炊煙,勇兒說道:“那裏就是我住的村子,東邊是鳳尾村,我們是鳳首村,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似乎對於他的身份不怎麽在意,勇兒大方地邀請他一同回村子。

點點頭,易天闊拉起跪在地上的勇兒,輕聲道:“有的時候,哭也是一種發泄,哭完之後,你會發現其實生活還是要一樣的過,但心情已經好了很多,以後,也不會再想哭了。”唯一記得的一次哭泣是在母親的葬禮上,就在那個時候他了解,即使哭到眼瞎,母親也是活不過來了。所以,他不再哭泣,縱使痛苦,也不要讓地下的母親擔心。

睜著圓圓的大眼,勇兒扯著看不出什麽動物的皮毛做出的衣服,嘟著嘴道:“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不過,你是好人。”在小孩子的心裏,很快的就能將一個人定論,如今在他的心裏,易天闊已經由一個陌生人升級成了好人。

“走吧,村長應該宣布開飯了,我們回去正好吃飯。”他拉著易天闊的大手,往炊煙的地方跑去。而纏在他手腕上的京源,則事不關己的閉起了眼,煞也早已在京源的強烈要求下進到了五天罄裏,乖乖的休心養性。

剛到村口,隻見一群人迎麵跑了過來,團團地將他們圍了起來,其中一名男子很是緊張地將勇兒一把拉過,而後站在人群後的老者走了出來,嚴厲地問道:“你是什麽人?勇兒怎麽會和你一起回來?”勇兒自父親死後就開始不吃不喝,昨天又無故地失去了蹤影,他們派出了人去找也一無所獲,誰知今天居然會跟著一個陌生人回來,他們怎能不緊張。

“你們別這樣,他是好人,是我帶他回來的!”勇兒奮力掙脫出男子的鉗製,奔進人群中大聲說道:“他說是從外麵的世界來的,和大家都是一樣的啊!”

“什麽……”眾人紛紛驚訝的叫道:“時間不是還沒到嗎,明天才該送人來的啊!”而且這次的人怎麽這麽少,就一個男的?

也不怪他們驚訝,易天闊淡笑著解釋,“我的確是從外麵的世界來,但卻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來的路上勇兒已經告訴他了,那人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送些外麵的人進來,這個空間就兩個村子,繁衍後代是個絕大的問題,所以定時的充續新血是必要的。

“勇兒知道我的來曆,大家不必緊張,我絕對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壞人。”拐帶兒童可是重罪,他沒壞到這種地步。

那老者瞧勇兒猛點頭,再望著易天闊誠懇的表情,稍稍放下了心,點頭道:“大家都散開吃飯去吧,夜裏去獵‘炙鳳’,大家吃過就去休息,做好準備。”目光轉向易天闊和勇兒,他又吩咐道:“你們跟我來,我有事必須問你。”

進了破舊的小屋,或者根本不能被稱之為屋子的房子,易天闊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裏的居住環境雖然比翼族好,但生活質量卻是同樣的差。

房子不知道為什麽隻由四根柱子支撐著,四麵蓋著茅草席,房裏更是空蕩蕩的沒什麽東西,隻有一張床和幾張凳子,連衣服都是放在凳子上用皮革包好的,像是隨時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放眼望去,幾乎每一家都是這樣,吃飯的時候也是各自坐在房門口,相互背對著,眼睛也不時的望著天空,惟恐有什麽東西會從上麵衝下來一般。

“自從上次送人來已經隔了快兩百年了,我的祖宗也是這麽一代代的將村長的位子傳了下來。”村長開口說道:“奇怪他們為何要這樣吃飯對吧?那是因為‘炙鳳’會不定時的騷擾我們,不得已下,村裏的人才會這樣警戒,隨時注意著天空中的一舉一動。”屋子也是按照最安全的方法建造,一有危險大家就可以安全的逃離,不至於困在房子裏被燒死。

炙鳳是一種全身燃著烈焰的鳳類,平時性情溫和,但一到產卵期間便會脾氣大變,四處放火破壞,直到卵產下,才會又變回原來的性情。

“這裏不久前才被炙鳳破壞過……”指著遠處黑色的房屋殘骸,老者又拍了拍勇兒,“這孩子的父親也是因為被炙鳳的火焰噴到,搶救不及才會……總之,這個地方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啊,如果我們和炙鳳井水不犯河水那也就罷了,日子能過的下去我們也別無他求。隻是那人下了命令,每兩百年我們就必須呈上五顆炙鳳的鳳冠,否則兩間村子都要倒黴。那炙鳳實在太厲害,每次去獵它我們都要犧牲掉許多年輕壯丁,這一頓或許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頓……”屋外的年輕男子們嚴肅的表情上有著看不清的恐懼,老人和小孩也是一臉的憂慮和悲傷,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要哭斷腸啊!

“今晚是炙鳳的產卵期,我們此時行動是再適合不過了。這一次還差一顆便能完成命令,明天禁製便會開啟,那人也會派人來收東西,所以我們今晚一定要將最後一顆鳳冠獵回來才行。如果你是從外麵來的人,那這村子裏的孩子和老人就托付給你照顧了。”一直將易天闊當作普通人,村長認為他剛來這裏,還不適合跟他們去獵鳳,也沒多問他的來曆,遂將照顧老人小孩的責任托給了他。

這……算不算是大材小用?苦笑著,易天闊點點頭,暗中決定天黑後跟著他們去看看,如果那炙鳳真的如此厲害,他也許能幫上點忙。

飯後,休息了一段時間,鳳首村的年輕男子們紛紛背上了弓箭和刀槍,有的拎上了火把,每個人都不發一言,空氣裏的硝煙和悲哀似乎一觸即發……

東邊,一個年輕的少婦拉著丈夫的手,依依地述說著自己的不放心,西邊,年邁的老者牽著自己兒子的手,老淚爬滿了那張長滿了皺紋的臉……沒有人願意放自己的親人去送死,但不去,整個村子都要被血葬,他們,賭不起這個後果!

“好了!”村長雖老,但豪邁的嗓門卻不輸給在場的任何一個年輕男子。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回過頭來,丈夫鬆開了妻子的手,兒子將老邁的父母送進了門,都不願意讓至親的人看到自己走的那一幕。

“該出發了!我們走!”村長又是一聲大喝,整個村子的人都動起來了,排著輪流走出村子,前去獵鳳的男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後麵留下了滿村的老弱婦孺,流淚的流淚,痛哭的痛哭……

黑暗的夜幕同時掩蓋了下來,一個精瘦的身影也在眾人出村時毫無聲息的跟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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