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757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14:14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五章 時空干涉

    「哦!」看著虯髯客,張百仁輕輕哦了一聲,手指撫摸著手中的十日煉天圖:「二位來我府中,若不給我一個說法,恐怕說不過去!

    「紅拂!」李靖一雙眼睛死死盯在了紅拂身上,焦急的呼喝一聲,聲音裡滿是焦躁。

    這世間一物降一物,英雄難過美人關,莫過於此。

    「我兄弟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都督交還我家三妹!」虯髯客面色鄭重道:「都督素來都是一言九鼎,敞亮的人物,咱們也沒必要說廢話,只要都督肯交還紅拂,不管什麼條件,我兄弟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哦?」張百仁自十日煉天圖中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一遍虯髯客與李靖:「我若叫你兄弟替我滅了太原李家滿門,不知你兄弟肯還是不肯?」

    「不行!」不待虯髯客開口,李靖便斬釘截鐵的回拒了張百仁的話。

    「濫殺無辜,我兄弟下不去手,都督倒不如一劍斬了我兄弟來得乾脆」虯髯客連忙開口,補了李靖的話。

    瞧著下方二人,張百仁手指劃過十日煉天圖,轉身看向紅拂:「我倒是覺得,虯髯客比李靖那小白臉愛你更甚,姑娘莫非也是以貌取人之輩?」

    紅拂聞言恭敬的道:「都督說笑了,紅拂若那般勢力眼,也不會與李郎私奔。我與李靖相識在前,與大哥相識在後,世事造化弄人,莫過如此。」

    「若我將李靖殺了呢?」張百仁此言誅心,這是在挑撥虯髯客與李靖的關係。

    「縱使都督將李靖殺了,我張仲堅也絕不會打弟妹的主意,都督莫要挑撥離間!」張仲堅連忙道。

    一邊李靖道:「都督行事雖然不擇手段,但卻也深知大義,一心為大隋忠心耿耿,李靖佩服之至。紅拂不過一小女子,都督何必為難她?都督不如放過紅拂,有什麼事我李靖擔著。」

    「怕你擔負不起!」張百仁輕輕一嘆,低頭看向十日煉天圖:「本都督最討厭李家之人,虯髯客留下,紅拂送客吧!」

    紅拂女低頭來到李靖身前,壓低嗓子道:「你快走吧,你根本就不知道大都督究竟有多麼厲害,道功修煉到了何等驚人的地步!」

    李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紅拂,瞧著那張倔強的眼神,話語堅定道:「我去求唐國公,國公一定有辦法。」

    說完話李靖轉身離去,留下張仲堅站在院子中。

    對於李靖,張百仁心中倒是蠻欣賞的,日後若叫其為大隋開疆擴土,而不是將才華浪費到這種內鬥上,效果會更好。

    李靖也好,虯髯客也罷,都是忠義之士,想要其投靠、背叛李淵,不是一般的難。好在張百仁手中有一個籌碼,一個足以克制李靖的籌碼。

    「都督留下在下,不知有何事?」張仲堅苦笑看向張百仁。

    「請你看一場好戲!」張百仁慢慢閉上眼睛,開始吞吐著天地間的諸般太陽之力,赤紅色的太陽之力彷彿一條條綢緞,被其不斷吞入體內。

    「吞吐日月精華,大都督果非常人!」虯髯客見此一幕歎為觀止。

    張百仁指尖一縷太陽之力灌注於時日煉天圖中,只見時光扭曲飛躍,張百仁似乎在這一刻在次來到了莽荒時代。

    此時天帝背負雙手站在雲霄之巔,俯視著下方芸芸眾生,過了一會將目光看向了太陽,凝視著太陽不語。

    「太陽是時間的齒輪,只要能掌控太陽之力,我便可以觸及時間的蹤跡,逆轉時光回歸上古,絕非是玩笑!更不是異想天開!」天帝一步邁出,居然跨越了無盡虛空,降臨於太陽星中,周邊濤濤太陽真火捲起,卻見天帝周身紫色天子龍氣流轉,居然硬生生的壓制了爆發的火焰。

    「世間萬物皆有魂魄,十隻金烏便是太陽的魂魄!只要我能煉化太陽的魂魄,我便可以觸及時間的力量!」天帝雖然強大,但面對著浩瀚無窮的太陽星來說,依舊渺小無比。

    想要自無盡火焰中找到太陽孕育而出的十隻金烏,更是異想天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砰」只見天帝周身扭曲,居然化作了一團怪異的火焰,在虛空中漫無目的的飄蕩。

    一年

    十年

    百年

    張百仁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聽到一陣啼鳴聲響起,似乎要將自家身軀震散。

    十道灼灼的小太陽猛然自太陽星中衝出來,向著心中那飄蕩的火焰而去,似乎這火焰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般,欲要將這火焰吞噬掉。

    天帝毫無反抗,反而主動迎合著十隻金烏的拉扯,居然剎那間四分五裂,被十隻金烏瓜分掉。

    「孽畜,還不速速歸降!」眼見著十隻金烏即將返回太陽星,忽然就見十道人影跌坐在金烏的背上,手中掐著法訣聲音煌煌,欲要將金烏降服鎮壓。

    金烏是何等存在,每一位都不弱於陽神真人,幾近乎仙,便是天帝也奈何不得十隻金烏。

    一陣啼叫,只見十隻金烏縱身便要回轉太陽星,天帝當然不敢叫十隻金烏回轉太陽星,一旦回轉太陽星,只怕自己此行必然功虧一簣。

    而且打草驚蛇,再想將十隻金烏騙出來,怕是難如登天。

    庭院內

    關鍵時刻,張百仁忽然不知為何,激靈一動手中出現了一朵花朵。

    那是一朵什麼顏色的花朵?

    虯髯客、荊無命、紅拂俱都為那花朵的顏色迷醉,只見張百仁本來打坐修行,忽然拿出了一種無法描述顏色的花朵,這花朵彷彿蘊含無窮奧義,自己修行之道盡數包含此中。

    「因果!」張百仁輕輕伸出手,只見一片潔白色的花瓣被張百仁輕輕的摘了下去。

    不知為何,眾人忽然心中莫名的浮現出一抹暴躁,似乎這完美的造化品被人打破了一般,恨不能上前揪住張百仁一陣暴揍。

    屈指一彈,這一片花瓣憑空消失,那完美無瑕的花朵也悄然不見了蹤跡。

    無盡時空,天帝面色狂變,聲音駭然,充斥著無盡悔意:「糟了!這十隻金烏法力無邊,神通廣大,乃是天生神靈,有太陽星的意志加持,根本就不是我能降服的。」

    說著話,眼見天帝即將放棄十隻金烏的收服,忽然天地間一陣陣異香傳來。

    羲和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聞過這等異香。

    接著就見鋪天蓋地的花瓣自空而降,霎時天地間俱都是無窮無盡的花瓣,一時間星空成為了花瓣的海洋。

    花瓣纏住了十隻金烏,根本就不容十隻金烏反抗,已經融入其體內,結下了無盡的因果。

    星空在一剎那安靜了下來,十隻金烏折騰掙扎停止,彷彿認命了般,散去身上的太陽神火,化作了一隻隻腳下三足,金光閃爍威風凜凜的鳥兒。

    「這是?」羲和十道陽神瞬間匯聚,站在星空中掃視四面八方,恭敬的抱拳一禮:「不只是哪路大神相助,羲和稽首謝過。」

    張百仁看到這一幕愣住了,呆呆的站在星空中看著稽首的羲和,心中剎那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這花瓣看著怎麼那麼眼熟?」張百仁暗自問自己。

    天帝見到無人應答,再拜三拜,只見其大袖一揮,十隻金烏被其收入袖子裡,然後返回了凌霄寶殿。

    回到凌霄寶殿,就見天帝不斷觀測金烏竅穴,那十隻金烏在凌霄寶殿翩翩起舞,倒是熱鬧。

    隨著時間推移,天帝手中勾勾畫畫,最終一道道法訣出現在張百仁眼簾。

    這法訣看起來熟悉無比:從洗毛伐髓乃至於通過十隻金烏抽取太陽的本源,以太陽的本源塑造自己的骨髓,然後借助脊髓之力,骨骼蛻變。

    想到了窯土燒成青花瓷嗎?

    不錯,太陽本源替換骨髓,化作了那燒烤窯土的火焰,而自己的骨頭就是窯土。

    用太陽之力燒烤而出的青花瓷,必然是這世間最為精純、純粹、堅固之物。

    然後天帝收了法訣,開始吞吐太陽之力洗毛伐髓。

    「嗡!」時空扭曲,張百仁意識剎那間回歸,這十日煉天圖中蘊含著驚天動地的大秘密,其影像內蘊含的烙印,絕對是無價之寶。

    「這等寶物,貌似我還虧欠純陽道觀不少,修行緣法不是大白菜買賣,價錢也由不得自己做主,虧欠就是虧欠,沒有那麼多門門道道,這就是因果」張百仁慢慢睜開眼睛,卻察覺到院子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虯髯客三人俱都是死死的盯著自己。

    「怎麼了?」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捲起十日煉天圖,眼中滿是詫異。

    「都督,之前你手中的那朵花真好看!」紅拂忍不住開口,眼睛裡滿是小星星。

    「都督若是不棘手摧花,摘掉一瓣花朵,應當更好看!都督棘手摧花,老夫都忍不住要將都督給揍死了!」荊無命嘿嘿一笑。

    「什麼花朵?什麼棘手摧花?」張百仁愣了愣,一時摸不著頭腦。

    虯髯客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就見紅拂噼裡啪啦的將之前經過說了一遍:「我等三人見到都督打坐,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都督手中出現一朵美豔至極的花朵,令人忍不住為之沉醉,然後都督便伸手摘下了一瓣花朵,然後那花瓣就不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14:17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六章 太陽意志,歲月年輪

    什麼?

    張百仁一驚,手掌一伸,將自己的花朵拿出來,一到信息剎那間自腦海中流轉而出。

    時空干涉?我居然干涉了時空?

    張百仁收起返陽花,閉上眼了眼睛,不叫人看到自己眼中的那股驚悚。

    一瓣花朵居然穿越了時空,可是那金烏乃無限接近於仙人的存在,居然被自己的一瓣花朵鎮壓了,這不是扯淡嗎?要有那個力量,自己還用頭疼大隋局勢?整個天下都是自己的。

    張百仁暗自皺眉沉思:「返陽花發生了某種異變,居然結出三千花瓣,這世上花朵無數,我卻從未聽過有什麼花能結出三千花瓣的。這花朵雖然與我陽神融為一體,但我卻不解其中奧秘萬一。」

    閉上眼睛,慢慢感受著返陽花的玄妙,張百仁全部精氣神俱都收之於腦海中。

    內視著小世界內不斷吸納諸般氣機的返陽花,張百仁陷入了沉思,卻想不到返陽花居然蘊含如此的玄妙。

    許久,一道推演自神性內傳出,剎那間便令張百仁心中一驚。

    許久後張百仁才露出一抹瞭然:「這才是返陽花最大的手段。」

    張百仁內視自家返陽花,代表著因果的花瓣果真光禿禿一片,不見了蹤跡。

    烙印與實體!

    張百仁可以利用返陽花對敵,但用的卻是返陽花的烙印,唯有神性才能摘下返陽花的實體。

    這就好比用一根棍子打人和用一根棍子的影子去打人,簡直是天差地別。

    花瓣實體脫落,再想生長出來,不知要多久。

    時間的流逝、世界開闢的速度,法則衍生的速度,還有張百仁對於因果法則的領悟。

    「因果、時間、空間、輪迴、陰陽、生死六片花瓣,因果已去,剩下的五片花瓣足以給我五次發揮出媲美仙人的力量,可惜只有一擊之力,若想叫返陽花大成,那就必須加快世界的開闢,亦或者我自己明悟因果之道,領悟出的道理都是返陽花的養料,這六種法則乃是返陽花的本命法則,一年便可補全,也就意味著我一年便可發揮出一次無匹的力量!」張百仁心神狂震,有了這返陽花在手,自己又怕誰來著?

    不過殺伐之力最強、最詭異的貌似就是因果,剩下的幾種力量各有妙用,未必適合征伐。

    上古,也有我的痕跡!

    張百仁慢慢睜開眼,不動聲色道對三人道:「不過看著那花瓣太厭煩,揪了下去罷了!」

    聽了這話,三人差點暈眩,這特麼便是你的理由?那般完美的花怎麼落在了你的手中。

    瞧著怒視自己的三人,張百仁手掌一招,鋪天蓋地的花瓣在空中捲起。

    每一道花瓣都完美無瑕,下一刻三人駭然變色,虛空居然重演陰陽,再練地水風火。

    驚得三人齊齊遁逃,然後剎那間所有花瓣消失的一乾二淨。

    陰陽花瓣的烙印!

    即便如此,三人也是周身衣衫散亂,面色狼狽不已。

    對於返陽花瓣的妙用,張百仁心中已經知曉一些。

    花瓣是虛幻的,只是花瓣的烙印暫時更改了天地法則而已,一旦花瓣烙印消失,所有的傷害也都盡數成空。唯有真正的花瓣,才能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地水風火重練,陰陽二氣逆轉,三人手臂、身軀在陰陽之氣下慢慢的消失。

    此時傷害是真實的,花瓣雖然只是烙印,但卻更改了天地法則。

    忽然滿天花瓣消失,三人周身傷勢瞬間復原。

    三人詫異的看著張百仁,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閉上眼睛,不理會三人的表情,張百仁開始研究如何煉成太陽神體。

    世人煉體,都是由外而內,但偏偏太陽神體不同,他是由外而內。

    念頭流轉,張百仁丹田中的太陽殘片震動,張百仁瞬間附身於十隻金烏體內。

    太陽星!

    自己附身於三足金烏,與自己親自登臨太陽星並沒有什麼兩樣。

    太陽星的表面是什麼樣?

    岩漿到處流動,不斷發生各種爆炸,釋放出足以輕易抹殺至道強者的力量。

    就算天帝都不敢登臨太陽星,可知太陽星的霸道。

    環境雖然惡劣,但十隻金烏卻如魚得水,得意自然。

    此時十隻金烏周身一片金黃色,眼睛、腦袋中神光流轉,彷彿蘊含著一個小太陽。

    在其腹部,三隻金黃色爪子探出頭來,無盡神芒流轉不定,周身熊熊燃燒的火焰比之太陽的火焰還要高。

    太陽的意志!

    什麼是太陽的意志?

    張百仁眯起眼睛,掃視著太陽星的環境。

    諸天萬物皆盡有靈,太陽存活了恆古無數年,也是有靈。

    想要練成太陽之髓,第一步便是感受太陽意志,察覺到了太陽的意志後,慢慢將太陽意志竊取於體內,觀想太陽意志。

    太陽體表溫度有多高?

    太陽體表的溫度尚且如此,那太陽本源怕不是億萬攝氏度,沒有太陽的意志降服太陽本源,只怕不等張百仁靠近攝取那一絲絲太陽的本源,他已經灰飛煙滅了。

    唯有太陽的意志,才能降服太陽的本源。

    人如何能獲得太陽意志?太陽的本源?

    這就要通過金烏了!

    天帝曾說過,太陽涉及宇宙運轉,雖有靈性但卻無法化形成妖,而十隻金烏便是太陽億萬載以來衍生出的靈性、魂魄。

    太陽的意志,不就是十隻金烏嗎?

    「可是你特麼倒是說清楚啊,究竟怎麼才能發現金烏體內的太陽意志?你丫的是無上強者,一眼就明白了,可是我呢?我修為低,我不明白啊!」張百仁無語的噴了天帝一句,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我不懂啊!我修為低!」

    張百仁附身金烏,感受著金烏體內的靈性。

    不得不說,自家金烏與天帝的金烏相差太遠。如果說天帝的金烏是青壯年的話,自家金烏頂多也就一七八歲頑童。

    「太陽意志,到底如何感知太陽意志?」張百仁默然沉思。

    外界三人瞧著陷入悟道、觀想狀態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張百仁能有今日實力,卻是正常,不帶絲毫的作假。修行到了張百仁這等境界,依舊不肯放過每一分每一秒,不斷去苦苦修持,簡直是令人心中肅然起敬。

    如果張百仁要是知道三人想法,定會忍不住噴一句:「特麼也不想啊,但是我自己開創了一條路,前路淼淼不見終點,我能怎麼辦?我怎麼會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著我?」

    張百仁也是無奈,他不想遊戲紅塵,整日裡遊山逛水嗎?

    太陽的意志!

    張百仁搜尋著十隻金烏體內,忽然念頭一滯,眼中閃過一抹恍惚。

    「錯了!」

    「我錯了!找錯了方向!」

    張百仁瞬間亢奮起來,太陽的意志是什麼樣?

    灼熱!

    無物不容!

    暴熱!

    肆虐!

    焚滅萬物。

    可是真的如此嗎?

    野獸沒有靈智,整日裡吃了睡,睡了吃,到處捕獵覓食。

    人若沒有靈智,與野獸何異?

    太陽是有靈智的,人也是有靈智的!

    有了靈智的,就不復之前暴虐,有了文明的氣息。

    張百仁眼中亮光閃爍:「是極!是極!是我想岔了,太陽爆裂,就是一個大火球,具有火的熱辣與無情,但太陽的意志是有靈性的。」

    張百仁屏蔽體內所有念頭,意志不緊不慢的與金烏的意志輕輕接觸。碰撞。

    文明、秩序!

    這才是太陽的意志!

    浩蕩、博大,澤潤眾生!

    生命因我而起!

    文明因為而生!

    生命的起源,造化的起點。

    金烏雖然弱小,但體內血脈中太陽的意志卻浩瀚博大,無窮無盡。

    剎那間,張百仁陷入了迷醉。

    丹田中的太陽碎片周身空間扭曲,化作了一個浩蕩漩渦,捲入了張百仁的神性世界內。

    下一刻

    神性世界內神光流轉,只見那碎片居然緩緩崩潰瓦解,化作了一道光,一道微弱但卻蘊含著恢宏氣機的光,被返陽花裹住,納入了其中。

    一道稚嫩的花瓣在快速衍生,不過剎那間,這片花瓣便已經長出了一半。

    可惜此時無以為繼,太陽殘片的底蘊已經被消耗一空。

    就在此時,無窮無盡的太陽意志傳來,張百仁沉浸於太陽的意志中,那浩蕩、博大的氣機波動鋪天蓋地捲入張百仁心中,無窮無盡的感悟化作了返陽花的養分。

    返陽花瓣在快速生長。

    張百仁醉眼朦朧,他看到了大火的破滅,亦看到了無窮無盡的生機在破滅之中醞釀。

    恍惚中一眼萬年,天地萬物滄海桑田俱都在太陽的意志之中,化作了匆匆過客。

    年輪!

    張百仁恍惚中看到了太陽的年輪,這一抹靈機轉瞬即逝,張百仁實力還是不夠,錯過了一次驚天動地的大機緣。

    好在張百仁實力不夠,但返陽花的實力夠了!

    返陽花的存在太過於奇特,年輪瞬間被返陽花捕捉,化作了返陽花的一朵花瓣。

    那代表著太陽之力的花瓣!

    花開三千,總有一朵適合你!

    「這就是太陽的意志!是我先入為主了!」張百仁意識緩緩醒來,此時返陽花中已經多了一道花瓣。

    返陽花再次恢復了六瓣!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14:19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七章 熔煉骨髓

    太陽恆永久!

    自開天闢地至今朝,太陽代表的便是永恆。

    「這才是太陽的真正意志!潤萬物澤蒼生!」張百仁感受著金烏體內的太陽意志,緩緩與之接觸、竊取。

    太陽意志隱匿在金烏血脈最深處,此時金烏距離大成尚差十萬八千里,金烏血脈深處的意志,自然不會輕而易舉的就被釋放出來。要靠著金烏在太陽星中苦苦修持,方才能真正打破枷鎖,化作太陽的意志。

    不過眼下這十隻金烏與傳統的十隻金烏不一樣,這十隻金烏是張百仁修煉三陽正法凝聚而出的神胎,神胎本身便是張百仁精氣神的凝聚,是張百仁自身的產物。所以張百仁能夠竊取太陽的意志,而不被太陽的意志反擊。

    張百仁不知當年天帝羲和如何獲得的太陽意志,那可是十隻真正大成境界的金烏,想要降服不知花費何等偉力。

    當然了,天帝修煉的境界,也不是張百仁能夠想像的。

    冥冥中,血脈深處的意志緩緩向骨骼深處而去,骨髓在緩緩流動,張百仁清晰的『看』到,那一抹意志逐漸與自己的骨髓融為一體。

    問蒼茫大地,唯我永恆!

    緩緩睜開眼睛,張百仁手掌一伸,掌心多出了一朵素白色花朵。

    又是那朵花!吸引了三人的花朵!

    張百仁手掌一拔,只見一朵花瓣緩緩被其拔下。

    拔下的只是烙印,真正的花瓣依舊在花朵上耀耀生輝。

    屈指一彈

    一變二,二變三,三生無窮,萬物則生!

    鋪天蓋地的花瓣扭曲了空間,一個小太陽緩緩的降臨場中。

    退!荊無命瞬間退入了張百仁的影子裡。紅拂與虯髯客齊齊躍入湖水中,煙波浩渺的湖水霎時間蒸發了一米,鋪天蓋地的水霧衝天而起。

    張百仁居然扭曲了虛空,將一隻金烏緩緩自太陽星中召喚下來。

    金烏盤旋,落在了張百仁的腦後,彷彿一個掛飾般,一股玄妙的力量自玉枕穴中傳開。

    金烏血脈深處的力量被張百仁甦醒,只見金烏一聲啼鳴,太陽中的一縷本源被其召喚而來,緩緩的自玉枕穴開始向鹵門而來,然後三田返復,一縷精粹至極的本源力量被其先天之炁吸收,透過血液交換,順著冥冥中太陽意志的召喚,進入了張百仁的骨髓中。

    這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將這一縷太陽本源與太陽意志融合,然後徹底與張百仁的骨髓融合為一體,改造為一體,自此之後生生不息,無有窮盡。

    這一步是最難的一步,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

    「這是……上古神獸金烏!」虯髯客自湖水中睜大眼睛,彷彿是被煮熟的大蝦米,臉紅脖子粗的看著那一團金色影子。

    花瓣扭曲,將空間扭曲,所有異象都約束在一個範圍內,無法外洩分毫。

    「金烏……這不是傳說中的上古神獸嗎?怎麼還會有金烏存在!」虯髯客感覺自己要瘋:「金烏在手,天下那方亂黨能敵得過金烏的力量?金烏力量之下,萬物都要被化作焦土,大都督底牌太深厚。」

    「若非都督心懷萬民,只怕天下所有亂黨俱都已經灰飛煙滅了!」紅拂女眼中滿是擔憂,張百仁有上古神獸金烏,李靖跟隨李淵真的能造反成功嗎?

    「大都督玄功通天,簡直深不可測,居然將這般天象消弭,籠罩於咫尺之間,簡直不可思議!」虯髯客身子都在顫抖,所有人都小瞧了那青年的本事。

    張百仁閉目安坐,此時沉浸於太陽的意志中,似乎在這一刻自己化作了太陽的意志,天地萬物俱都籠罩於自己的光輝之下。

    再伸手,一朵花瓣被其掐在指尖,然後輕輕屈指一彈。

    「砰!」

    時空再次扭曲,虯髯客與紅拂已經徹底沉入水中,不敢多看。只覺得天空中再次有金烏降臨,滿院盡數都是焦灼,晃得人眼睛都要瞎了,根本就不敢睜開。

    張百仁面無表情,老僧再也,第二隻金烏落在了張百仁的頭頂百會穴,一縷太陽本源垂落,進入了其顱內的骨髓之中。

    第三隻太陽垂落,落在了張百仁的肩膀上,第三隻金烏與第四隻金烏同時落下,兩道太陽之力順著兩處肩井穴流轉,其內有太陽之力垂落,化入了背後的二十四節脊椎。第五隻金烏與第六隻金烏落在了兩側手臂,第七隻金烏、第八隻金烏落在了膝蓋上。第九隻金烏第十隻金烏落在了中丹田與下丹田。

    時空似乎扭曲,十隻金烏進入張百仁周身竅穴,院子再次回覆了安寧。

    湖水沸騰,虯髯客與紅拂彷彿煮熟的鴨子般,紛紛自湖水中鑽出來,瞧著那滿天霧氣,看不穿張百仁的所在。

    霧氣濃郁的伸手不見五指,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大地化作了琉璃色,一層晶瑩剔透的琉璃緩緩流轉。

    小院內熱火朝天,小院外毫無波動。

    如何將太陽本源與自家骨骼徹底融為一體?

    當年三陽正法孕育出的神胎,終於派出了用場。

    「唰!」

    虛空扭曲,滿天花瓣化作虛無,十隻金烏自張百仁體內飛出,渲染的天空化作了金紅色,小院恢復了寧靜。

    十隻金烏飛走了,但張百仁的道功依舊在繼續。

    熱!

    熱的要爆炸!

    即便體內有太陽意志,十隻金烏的神胎為之約束,張百仁也覺得自家身子要被煮沸了。

    這是一種錯覺,但卻是真的。

    張百仁呼出的溫度能將空氣扭曲,拇指落在中指上,輕輕屈指一彈,一滴真水飛出,滿天霧氣霎時間消弭一空,重新回歸於湖泊中。

    「大都督!」瞧著周身火紅的張百仁,虯髯客與紅拂俱都一聲驚呼。

    「無妨!」看著湖泊中死去的魚蝦,張百仁又一次屈指一彈,再次有滿天花瓣打出,只見花瓣落處生死逆轉,所有煮熟的魚蝦居然盡數活了過來。

    只是庭院中的那層琉璃,卻沒有什麼辦法。

    花瓣雖然是大道烙印,是虛幻的,但卻也能化虛為實。在虛幻的時間內若能撐住,時間到了萬物自然會復原。若在虛幻的時間內發生改變,那虛幻將會變成真實。

    比如說張百仁的逆煉陰陽,煉掉了虯髯客的身軀,手臂,但卻偏偏沒有煉死他的頭顱,那麼只要時間到,虯髯客的一切都會復原。如果虛幻的時間內,虯髯客被煉死,他的身軀、頭顱被煉死,那即便是花瓣消散,他也真的死了。

    烙印的花瓣生死介乎於一線之間,妙不可言,就算張百仁這個主人,也無法徹底掌握。

    就比如說池子裡的魚蝦,虛幻的烙印逆轉了生死,若這些魚蝦被覆活,那就真的復活了,若但凡有一點死氣沒有逆轉,也是逆轉失敗。

    說起來有些暈,可以這麼解釋,比如說人生來生機九成,死氣一成,那麼這個人只是大病而已,並不是死人。但若利用虛幻的烙印去做法,洗去九成死氣,將那九成死氣化作生機,剩下的一成死氣沒來得洗煉,便也算是失敗了,這個人還會死掉,之前的功夫白費了。

    可以這麼說,本來虛幻的烙印,若在虛幻的法則空間內化作真實,那麼一切都將化作真實。如果化作真實失敗,那麼所有努力都是失敗。

    「都督!」虯髯客與紅拂齊齊走上來。

    張百仁閉著眼睛,默默運轉道功,此時神胎、骨髓、太陽本源、意志在融合,有一部分力量宣洩出來,不斷改變著張百仁的身軀。

    融化著張百仁身軀內的雜質!精粹著張百仁體內的一切。

    「都督,你是不是變小了?」不知是不是錯覺,虯髯客發現張百仁居然矮了一寸。

    太陽之力煉去骨頭內的雜質,精粹自家血脈,縮水是正常現象。

    不單單現在會變矮,日後還要不斷變矮,直到自家身軀在無法縮水,然後才會慢慢長大。

    「砰!」張百仁周身衣衫點燃,盡數化作了灰燼。

    瞧著風中搖蕩的某個物品,紅拂一聲驚叫,猛然轉過身摀住眼睛。

    張百仁卻面不改色的大袖一揮,十日煉天圖化作了一件風衣,將整個人都籠罩在風衣之中。

    「轟!」

    張百仁不在控制體內氣機,鋪天蓋地的熱量自毛孔中飛出,盡數被十日煉天圖吸收,滋潤著萬載以來都不曾得過靈氣的十日煉天圖。

    腳下鞋子化作灰燼,地上青石化作了琉璃色,不斷殷紅扭曲。

    熔煉骨髓之時,本來就不應該這般收攝體內的力量,體內被熔煉出來的雜質若不能及時排掉,反而會危機體內,壞了道行。

    除了十日煉天圖的衣袍,張百仁什麼衣服都穿不了。

    「都督,你這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虯髯客看的心驚膽顫。

    「出息!」張百仁雙手背負在身後,周身縮在袖子裡:「本都督不過修煉一種道功罷了!」張百仁看向虯髯客與紅拂:「只是日後本都督怕無法見人了!」

    張百仁控制腳下的力量,無數雜質順著湧泉穴傳入大地,將熱量逐漸擴散開,免去驚人的異象。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14:21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八章 袁守城

    道功?

    利用金烏修煉道功,確實是夠嚇人的了,說出去會嚇死不知多少人。

    虯髯客與紅拂暗自咋舌,駭然的看著張百仁,卻不敢多語。

    「這算什麼,正要請二位看一場好戲,叫天下群雄知道本都督的威嚴!」張百仁手掌一伸,夾住了一片如夢似幻的花瓣,正要動手之時,忽然只聽門外侍衛道:「大都督,袁天罡到了。」

    「哦?請他進來!」張百仁本來正要召喚金烏懲戒山東地界的盜匪,卻不曾想居然被袁天罡打斷。

    花瓣崩潰消散,袁天罡慢慢走入後院,瞧著眼前琉璃世界,頓時驚呆了:「都督玩的是哪一出?」

    然後看了看立於場中的三人,看著身披黑色袍子的張百仁,再看看虯髯客與紅拂,略作試探道:「大都督?」

    「你不去參悟至道,你怎麼來了?」張百仁開口。

    「都督,你怎麼這般造型?」袁天罡不解。

    張百仁無奈道:「本都督修煉了一門道功,威能太大,若宣洩出去便是一場災禍,是以不得已用寶物遮蓋身軀。」

    「原來如此!」袁天罡來到張百仁身前,一聲尖叫迅速後退,瞧著冒煙的鞋子,愣了愣神,算是明白了張百仁之前那句話的意思。

    「都督,有件事不知當不當的說!」袁天罡略作猶豫道。

    「但說無妨,你我之間何必客套」張百仁背負雙手,袖子裡的蠍子精不安的來回躁動,爬到了張百仁的玉冠上,吊在髮簪之上。

    玉簪不斷接引天地間的某種力量,壓制著張百仁體內的火氣,叫張百仁好受了不少。

    略微調動那力量,包裹著體內被煉出的雜質沒入大地,卻不見有絲毫異象出現,已經恢復了平常,只是張百仁的腳掌溫度比常人略高罷了。

    「老道發現,徐福廝似乎在圖謀不軌,居然在大隋宗廟動工,似乎要盜取大隋的龍氣,都督可以前去查看一番」袁天罡撓了撓腦袋:「老道也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老道眼拙,或許瞧錯了也說不定。」

    張百仁扭頭看向袁天罡,看了一會方才看向波瀾不驚的湖水:「你怎麼發現的?」

    「我叔叔袁守城,測算天機,發現洛陽城的龍脈有些不對勁!」袁天罡道。

    「袁守城?」張百仁一愣:「你叔叔何在?」

    「就在城外結廬潛修」袁天罡道。

    袁天罡一身道法,皆出自於袁守城。

    大隋將亂,袁守城也棄了官職,跑到山中潛修去了。

    「那座山?」張百仁道。

    「翠屏山!」

    「翠屏山?」

    張百仁嘀咕一聲,想起了某些往日的事情,當年自己遭遇翠屏山山神追殺,猶自尚在眼前。

    若非楊廣出手,只怕自己已經凶多吉少。

    「走,去拜見你叔叔,能教出你這麼傑出的後輩,本都督好奇的很」張百仁看向袁天罡。

    「哦?使不得!使不得!當不得都督屈尊降貴,還是叫我叔叔改日登門拜訪的好!」袁天罡連忙擺手。

    「走吧!」張百仁赤著腳向門外走去,到也不怕地上污穢、尖刺,所有污穢瞬間被熱量融化,尖刺化作了灰燼。

    袁守城如此奇人,若是不拜訪一番,確實是遺憾。

    虯髯客與紅拂靜靜的跟在後面,一行人出了洛陽城,徑直向翠屏山而去。

    翠屏山離洛陽不遠不近,望山跑死馬,走了足足半日,方才來到翠屏山腳下。

    主要是照顧到袁天罡的速度太慢!

    「走吧,上山!」張百仁登臨台階,袁天罡連忙在前面領路。

    一行人在山林間穿梭,走了小半日,日頭偏西才來到一處茅屋前。

    小溪潺潺,一位中年男子正站在小溪前恭敬的跪倒在地,額頭觸地不語。

    「叔叔,都督來了,您這是做什麼?」袁天罡來到中年男子身邊,焦急的道了一聲。

    張百仁緩緩赤著腳來到袁守城身前,不解的道:「先生為何跪伏此地!」

    「老道為山東百姓求情,望都督饒恕山東百姓罪過!」老道話語深沉道:「反賊雖然有罪,但百姓何辜?還請都督高抬貴手!」

    張百仁看著跪倒在地的袁守城,瞧不見對方面孔,只能看到那烏黑的長發被束縛起來,身上穿著破舊麻衣,相當樸素。

    「你身上功德不少,倒是個善人!」張百仁背負雙手,嘆了一口氣。

    「叔叔,你這是做什麼?」袁天罡懵了。

    「你叫袁天罡故意以宗廟社稷之事引我來此,就為了這件事?你如何知道本都督欲要懲戒山東齊魯之地?」張百仁俯視著袁守城。

    「人未動,天機先感應。都督雖然未有動作,但齊魯之氣卻紅光衝天,無數流民、盜匪額頭上映死氣,螢火星光映照齊魯,這場劫難是逃不過了」袁守城跪倒在地。

    「齊魯之勢已經糜爛,百姓盡數為門閥世家蠱惑,如今二征在即,先生何以教我?」張百仁俯視著袁守城。

    「前日老道夜觀天象,有潛龍至洛陽,這是老道一點推算,願為大都督奉獻一副力量!」袁守城恭敬的自袖子裡掏出一份木簡。

    影子扭曲,荊無命拿住木簡,緩緩打開呈現於張百仁眼前。

    張百仁掃過木簡,手指自袍子裡伸出輕輕一點,整個木簡怦然炸裂,化作灰燼。

    「李密居然來了洛陽!」張百仁皺眉思索。

    李密是誰?

    有人說是瓦崗寨領袖,但李密身份並不簡單。首先李密是四世三公家族中人,其次楊玄感造反全靠李密支持。

    「不夠!」張百仁搖搖頭:「楊素哪裡我已經去過了!」

    袁守城聞言一驚,隨即身子癱倒在地:「都督開恩!還請都督開恩啊!」

    「都督!」一邊的袁天罡忍不住道。

    「這樣吧,你與本都督賭一局,就賭山東齊魯之地百姓的命數,你看如何?」張百仁低頭俯視著袁守城。

    「都督這般人物,必然是百戰百勝,老道不敢獻醜!」袁守城苦笑道。

    「你沒的選擇!我若贏了,你日後替我做一件事。我若輸了,齊魯劫難自然化解!」張百仁話語不容置疑。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14:51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九章 蒲山公李密

    袁天罡看著張百仁,隨同而來的虯髯客與紅拂亦在看著張百仁,再看看對面神色淒苦的袁守城,不知該說些什麼。

    大家聽不懂袁守城與張百仁之間的對話,不知二人在打什麼啞謎。

    「都督當真不肯收手?」袁守城面色苦澀道。

    「你勝了我,本都督自然收手!」張百仁話語不緩不急。

    袁守城沉默許久,站在那裡不動如山。

    與張百仁賭鬥,齊魯之地百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賭鬥失敗,也就那樣了。

    「都督想怎麼賭?」袁守城道。

    「你想怎麼賭?若論卜卦推演天數,我絕不是你的對手」張百仁看著袁守城:「若是比鬥術法神通,傳出去本都督太欺負人。」

    說著,張百仁手掌一伸,迅若閃電,將一物攥在手中:「這樣吧,你來猜猜本都督手中的是什麼?」

    張百仁手掌藏在袖子中,眼睛隱匿於帽子裡,袁守城看不到張百仁的眼睛,更看不到他的表情。

    「這麼簡單?」袁守城道。

    「簡單?」張百仁一笑。

    「都督手中的是一片葉子,一片樹葉!」袁守城篤定道。

    張百仁手掌一伸,一捧灰燼灑落空中:「你輸了!」

    「這……都督耍賴!」袁守城不服氣。

    「那我來猜如何?」張百仁看向袁守城。

    袁守城在袖子裡一番鼓搗,方才攥著拳頭伸到張百仁面前:「都督猜吧。」

    「你手中的是一塊金子」張百仁一根手指伸出,凌空點在了袁守城的拳頭上。殷紅色的手指,彷彿被蒸熟了一般,空氣都在手指的熱度下不斷扭曲。

    「哈哈哈!哈哈哈!都督猜錯了!都督猜錯了!貧道手中的是一枚丹藥!」袁守城面帶狂喜的攤開手掌,下一刻彷彿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般,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手中那塊金光閃爍的金子,臉上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露出了震驚之色。

    「莫非老道看錯了?」袁守城揉了揉眼,左看右看手裡的都是金子。

    張百仁背負雙手,轉身向山下走去:「老道,記得你欠了本都督一次差遣。」

    「我……」看著張百仁遠去的方向,袁守城低頭看著手中金子:「這怎麼可能!」

    蹲下身子將身上的瓶瓶罐罐掏出來,袁守城低頭看著手中瓶子,再轉頭面露震驚的看著手中金子:「丹藥確實是少了一粒,但為何變成了金子?」

    「叔叔,大都督已經得證陽神大道,觸及物質轉換法則,你敗得不冤!」袁天罡在一邊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提醒袁守城一聲,然後方才腳步匆匆的轉身離去。

    「陽神?」看著山下遠去的人影,袁守城呆愣愣的站在那裡,眼中露出一抹震驚:「已經得證陽神了嗎?」

    洛陽城中

    張百仁緩步走在洛陽大街上,站在了落馬橋上,看著河水中往來船隻,默然不語。

    在其身後,虯髯客與紅拂亦默不作聲,看著腳下的車水龍馬露出了以一抹感慨。

    袁天罡此時從後面追過來:「都督,您這可是欺負人了。」

    「我這是憑本事欺負人,有什麼好丟臉的!」張百仁不置可否。

    袁天罡聞言竟然無言以對,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過了一會才道:「都督來這作甚?」

    「等人!」張百仁就這般靜靜的站在橋上等著,眼見著河水中燈花陸續升起,數不盡的風流笑聲在耳邊迴蕩,張百仁輕輕一嘆。

    沒有人知道張百仁嘆的是什麼,此時一邊袁天罡眼尖:「那不是宇文化及嗎?這老小子也來喝花酒?宇文化及身邊的那位男子,倒是有些氣度,似乎有潛龍之資,不知是那家培育出的子弟。」

    「他便是李密,李密四世三公,繼承了蒲山公的襲爵,與宇文述有些交情,早些年頗得宇文述提點,與宇文家關係倒是密切的很!」張百仁緩緩開口,關於李密的情報瞞不過軍機秘府。

    眾人聞言一愣,張百仁腳步一踏,踏著虛空降臨於一隻安靜的小船上。

    小船上只有幾盞油燈點燃,與周邊花船比起來,毫不起眼。

    「見過真人!」船家瞧見張百仁落下,立即恭敬一禮。

    船伕是個衣著樸素的漢子,一位中年女子也急忙擦了擦手,面色恭敬的一禮。

    「燉一條鯉魚!」張百仁走入船艙,拿出一壺精緻的美酒喝著。

    「大丈夫當如是也!」瞧著權勢滔天的張百仁,悠然自在的落在農家船頭喝酒,虯髯客眼中露出一抹精光,縱身向船頭落去。

    紅拂亦不甘示弱,隨之腳踏水波落在了船頭上,坐在張百仁對面。

    袁天罡站在橋頭,眼中有些無奈:「可惜,老道我卻不懂御水之術。」

    一邊說著,腳下一隻紙鶴悠悠,載著袁天罡到了船艙中。

    眾人走入船艙喝著酒水,吃著燉魚,俱都默然不語,各懷心思。

    月上柳梢頭,才見張百仁腳下影子一陣晃動,荊無命不知所蹤。

    卻說李密與宇文化及飲酒後,趁著醉意正要向驛站走去,熟知剛剛踏上岸邊,便看到了不遠處多了一襲人影。

    人影不高不瘦,黑夜中看不清面容,卻偏偏擋在了李密的去路。

    對方是衝著自己的來的,李密知道自己躲不過去。

    「閣下擋住在下去路,不知有何見教?」李密雙手抱拳一禮,顯得很客氣。

    荊無命話語深沉:「我家主公要見你!」

    「你家主公是誰?既然見我,可有名號?」李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面黑影。

    「去了就知道!」荊無命話語霸道,跟在張百仁身邊沒多長時間,但卻將張百仁的霸道學了個十成。尤其是在張百仁蓄養的金烏出世之後,荊無命比往日裡更加霸道了三分。

    十日齊出,普天之下誰又是自家主公的對手?

    張百仁或許沒有下棋的能力,但卻有掀桌子的能力。

    有了底氣,荊無命自然越加高傲!

    「今日夜色已深,閣下請回吧!」荊無命霸道的話語叫李密不喜。李密也是貴族中人,聽不得這般強硬的話語。

    「怕是由不得你,只希望你能識相,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句不客氣的,就你這般易骨境界修士,我家主上隨手一拋酒杯,都能砸死一大片。我家主子手下高手無數,你這般修為卻連名號也排不上,能得我家主子接見,是你的榮幸,你還敢推三阻四?」荊無命冷然一笑,不得不說荊無命的話確實噎人,噎得李密心中火起。他是誰?他是真真正的貴族,是體系中人,就算宇文述、楊廣見了他也不敢這般輕視於他。

    「哦,閣下還能強行挾持我去不成?」李密冷然一笑。

    荊無命一點氣機流轉而出,鋪天蓋地般向李密壓去:「你最好識相點!」

    至道的氣機何等恢弘浩蕩,李密瞬間身子僵硬,彷彿提線木偶般,身不由己的跟在荊無命身後,向著小船走去。

    「都督,李密到了!」荊無命站在船艙外。

    「無命,你這般做法可是有違待客之道,哪有這般請客的,叫他進來吧!」張百仁自然將外界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荊無命冷冷的看了李密一眼,慢慢融入張百仁影子中,李密此時得復自由,瞧著那樸素簡陋的農家小船,略作沉吟走了進去。

    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了!李密雖然修為不夠,但眼力還是有的。至道強者做僕役,普天之下能做到這一步的屈指可數。而如今在洛陽,除了天子便只有哪位。

    走入船艙,李密便看到了船艙中的眾人,隨即一愣。

    瞧了瞧虯髯客,這大漢太醜陋,醜陋的恨不能叫李密一拳將其搗得稀巴爛。在虯髯客身邊,坐著一位道人與一位女子。道人仙風道骨,女子明媚可人。最關鍵的是,這女子他還認得。

    李密與楊素也有交情,而且交情還不淺。

    「李密拜見大都督!」李密目光一轉即過,最終落在了黑袍人身上。

    「坐吧!」張百仁輕輕一嘆。

    李密聞言坐下,張百仁上下打量李密一眼,是個美男子,易骨大成修為,倒也不錯。貌似門閥世家基因就沒有差的。

    「蒲山公不是一直在家中苦讀嗎?這才幾年,難道就準備出仕了?」張百仁身前杯中酒水自動飛起,落在了李密身前的碗中。

    李密瞳孔一縮,想起今夜謀劃,不由得心中一驚:「軍機秘府果真無孔不入,我才來到洛陽,就已經被盯上了。」

    「非也,都督想錯了,學生只是前來拜見宇文老大人罷了」李密道。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不緊不慢道:「無妨,你來見誰,本都督管不著。只是有件事本都督要提點你,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你自己心中應該最清楚不過。你若做錯了事情,今日的這杯美酒,可就變成毒酒了!」

    說完話大袖一揮,李密只覺得天旋地轉,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岸邊,手中正端著一杯酒水愕然出神。

    再回首,小船消失在了夜幕中。

    看著小船遠去,李密面色陰沉,端著酒水站在岸邊不語。

    「他到底知道什麼?此事才剛剛謀劃,他不可能聽到風聲!」李密喃呢自語。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14:54
第一千一十章 二日當空,兩個太陽

    李密是絕對不會相信張百仁知道了自己的謀劃,自己這邊才剛剛和宇文閥接氣,張百仁那邊怎麼知道?

    「他指的是哪方面?貌似我一直在家中潛心做學問,沒惹出什麼大亂子啊!」李密左思右想,卻不知張百仁為何今夜會忽然警告自己。

    得……

    張百仁這般做派,是給聾子唱歌,給瞎子拋媚眼,李密根本就沒有理解。

    回到軍機秘府,張百仁就這般靜靜的站在庭院池塘邊,看著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池水,許久無語。

    「你等如何算計,與我無關,但蒼生何辜?為何要將天下蒼生都牽連進去!」張百仁緩緩閉上眼睛,站在湖水邊默然無語,彷彿一顆青松般,紮根於湖邊。

    張百仁不離去,虯髯客與紅拂自然也不敢離去。二人一個是侍女,一個是俘虜,那個敢擅自離開。

    張百仁徹夜無眠,翠屏山中袁守城也是整夜未睡,一雙眼睛看向星空,默不作聲的似乎在等候著什麼。

    玉兔西落,天邊一縷紅光燒得雲霞化作紫色。

    「天亮了!」袁守城看著天邊的太陽,眼中露出一抹無奈:「這一次不知要死多少人啊!」

    「天亮了!」張百仁看向天邊逐漸躍出水平線的太陽,喃呢聲驚醒了昏昏欲睡的紅拂與虯髯客。

    手指緩緩捏住一瓣花朵,張百仁猛然屈指一彈:「盡我所能,聽天由命!」

    花瓣過處,鋪天蓋地,時空似乎在扭曲。

    「快看!太陽後面怎麼又多出來一隻太陽!」

    金頂觀,正在打坐練氣的正陽老祖忽然睜開眼,瞧著東方的兩輪太陽,眼中滿是駭然之色。

    「這不可能!怎麼會有兩隻太陽!」夕陽老祖駭然道。

    「金烏!金烏!那是金烏!」朝陽老祖一愣,隨即面色惶恐道:「他居然叫金烏現世了,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涿郡

    魚俱羅正在院子里拉伸筋骨,本來天邊太陽升起,得不到魚俱羅的注意,但是當第二輪太陽升起之後,魚俱羅頓時面色狂變:「天邊怎麼多出了一輪太陽?」

    太原

    春歸君面色駭然的看向天空:「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羲和已經死了,十隻金烏皆已經隕落,怎麼還會有金烏現世?」

    「先生,天邊怎麼多出了兩隻太陽?」李世民面帶不解道。

    「金烏逐日!金烏逐日!這是有人要禍亂天下!」春歸君眼中滿是駭然:「必須阻止他!不然所有人都要倒霉!」

    「大哥!」李神通看向李淵。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妖族居然有金烏誕生,莫非妖族又要作亂了?」李淵眼中滿是殺機。

    南天師道、北天師道、上清、靈寶俱都面色駭然,瞧著那天空中的兩輪太陽,不由得想起了上古的傳說。

    金烏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金烏受到太陽意志加持後,會將太陽的力量播撒人間。

    金烏的降臨,等於直接將太陽拉扯到了人間,消去了金烏與太陽的距離。

    太陽與金烏的感應,無視時空、無視遠近,即便千分之一的太陽之力降臨人間,也不是人間能承受的。

    莽荒之中,荒野大澤。無數妖獸看著那叱咤九天的金烏,忍不住為之仰天狂呼,滿是興奮。

    金烏,乃是妖族的無上強者!當年金烏十日煉天,差點毀滅人間大地,如今再次有金烏重出世間,毫無疑問妖族反攻人族的時間到了。

    四海龍族

    一位蟹將腳步慌慌張張的跑入水晶宮:「報告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天上突然多了一個太陽。」

    東海龍王正在喝著美酒,聽聞蟹將此言,頓時不悅道:「你在胡說什麼,天上怎麼可能會多出個太陽?給本王拉出去打一百棍子。」

    「可是大王,天上真的多出了一個太陽,小人絕無虛言,大人一觀便知!」蟹將很委屈,雖然這事情說起來異想天開,悚人聽聞,但偏偏天空中真的多出了一個太陽。

    水晶宮

    丞相府

    龜丞相猛然鑽出水面,捲起了滔天波浪,看著天空中的兩尊烈日,瞳孔急速緊縮,駭然失色:「金烏!這怎麼可能!金烏不是被滅絕了嗎?怎麼還會有金烏現世?」

    此時四海龍王紛紛破開海面,站在海面看著那天空中的兩尊大日無語。

    「金烏!居然有金烏現世,只怕又是一次浩蕩大劫!」北海龍王搖頭晃腦:「必須要加快時間奪回一元泉眼,不然未來劫數越加動盪,我四海怕也也難得安穩。命脈握在人族手中,終究受制於人。」

    此時四海龍王面色駭然,一雙雙眼睛看向天空中的金烏不語。

    不單單是中土,此時東突厥、西突厥、道家、佛傢俱都是面色駭然。

    法蘭寺

    法蘭寺方丈嘴角翹起:「金烏亂世,時間到了!合該我佛家趁此機會大興於世間。」

    「世尊已經降世,此次正是咱們暗中侵襲中土的最佳時機,借助金烏由頭收攏香火信仰,方才不負天賜良機」身後的金身羅漢輕輕一笑。

    「大都督哪裡怎麼說?」法蘭寺和尚輕輕一嘆。

    「有人會親自走一遭,一位老祖已經親自前往中土打開門路,誘餌已經放下,就待大都督上鉤了!」法蘭寺方丈輕輕一嘆:「金烏現世,合該大日如來佛轉生。」

    「此言大善!」那金身羅漢稱讚一聲。

    「都督,那是……」虯髯客瞪大眼睛。

    「都督,那不是你的金烏嗎?」紅拂駭然出聲。

    張百仁居然叫金烏現世,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劫難無法阻擋,只希望門閥世家有人能夠站出來,否則天下眾生必然屈服於張百仁的淫威之下」袁守城看著天空中振翅高飛的金烏,眼中滿是不忍、慈悲之意。

    金烏現世,空氣的溫度霎時間上升。中土也好,塞外也罷,俱都是霎時間猶若置身於酷暑夏季。

    南方的夏季,地面溫度可以達到五十度,根本就站不住人。而此時金烏現世,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都督,你這是~」袁天罡老道眼中滿是駭然:「那你老人家就不怕因果怨氣衝天,壞了你的道功?」

    「不怕!」張百仁看著天空中高懸的金烏,一絲絲太陽本源自冥冥中落入其體內骨髓,不斷冶煉著他的骨髓。

    怕又能如何?

    不怕又能如何?

    自己都要給楊廣一個機會,爭取二征時間的機會。

    皇宮中

    楊廣看向天空中的兩尊太陽,再看看手中的詔書,良久後才輕輕一嘆:「唉!只是苦了你了!」

    二日當空這種事情,張百仁怎麼會不提前與楊廣打招呼?

    「陛下,不好了!上古神鳥金烏出世,欲要火煉大地,還請陛下出手肅清金烏,將其驅趕離開人間!」欽天監司正腳步匆忙的走進屋子,跪倒在地開始匯報情況。

    楊廣眯著眼睛,過了一會才道:「命李昞率領人間神祇,驅趕金烏,將金烏驅趕回太陽星。」

    天子令下,言出法隨!

    有陽神真人攜帶口諭,降臨太原李家宗祠:「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昞率領人間神祇,與金烏決戰,將金烏驅逐於太陽星,欽此!」

    一言落下,真人遠去。

    『咔嚓』

    李家祠堂神位炸裂,李昞怒氣衝衝的走出來:「昏君,這是叫我去送死,這可是金烏,我如何是金烏的對手?」

    「老祖,天子口令怕是不好不遵從!」有神祇小將走出來:「事到如今,只能捨棄一部分神祇用做炮灰,消耗金烏的力量,也算是完成陛下的交代。」

    「該死,本來抵抗六宗侵襲就已經捉襟見肘,如何有精力對付金烏?」李昞恨得是咬牙切齒。

    「大人,神祇掌控修煉界,大人可以以天子名義,召集那些大宗門修士去送死。若對方敢違抗法令,到時候上書天子,將所有責任都推得二五六,此事便成了!」

    誰都知道金烏的厲害,誰都不想去與金烏硬槓,成為金烏手下的亡魂。

    「速去傳召各大宗門,一定要將這金烏給我擒住!」李昞說完身形消失在虛空中。

    大地上霧氣升騰,水汽瀰漫,本來生機勃勃的嫩草,此時開始蔫頭耷拉腦,滿地的枯黃。

    忽然下界神光流轉,一道道神祇打著顫抖,縱身向金烏飛去。

    明知送死,但卻不得不去。這便是神道,法理森嚴的神界。

    尚未靠近,便已經被金烏散射出的神火化作齏粉,神祇本源被屹立天地四方的誅仙四劍吸收,成為了誅仙四劍的養料。

    「天子無道,妖魔現世,如今正值亂世,我等理應崛起,順天而行剿滅天子,誅殺妖魔!」張金稱仰天狂呼,手下無數士兵亦跟著一陣狼哭鬼嚎。

    「天亡大隋!天亡大隋!爾等追隨我,乃是從龍之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諸位隨我一道攻城拔寨,將那狗皇帝掀下龍椅,我等也能開創驚世偉業!」張金稱站在高台上,眼中滿是蠱惑之色,聲音裡充斥著誘惑人心的力量。

    無數的流民百姓,在『托』的帶動下,紛紛加入了反賊大業。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3 11:49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金烏南行,摧枯拉朽


    「都督,你這般做,無分好壞,不辨老幼,簡直是左道極致,日後必然扭曲心性,無望仙道!」袁天罡看著天空中的大日金烏,擦了擦鬢角流下來的汗水。

    沒有回答袁天罡的話,此時張百仁心神與金烏合二為一,操控了金烏的肉身。

    下一刻金烏振翅而起,居然收斂了周身大半威能,徑直向著清河而來。

    清河,是張金稱的地盤!

    張金稱正站在高台上蠱惑人心,下一刻卻聽身邊侍衛驚呼:「大王小心!」

    金烏綻放無盡神光,清河的溫度霎時間升高了幾倍,惹得人頭暈眼花不辨東南西北。

    「砰!」

    金烏叱咤縱橫,遍地起火,張金稱的大本營一個照面化作灰燼,無數盜匪哭爹喊娘向四面八方逃去。

    「孽畜!」張金稱吼了一聲,突破音爆居然鑽入泥土裡,此時張百仁身化金烏,面對著鑽入泥土種的張金稱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不過張金稱的營地可是遭了秧,整個營地化作了火海,無數盜匪哭爹喊娘的扔下武器,管你什麼上峰命令,如今大家自顧不暇,那個顧得上你?

    不過須臾間張金稱幾萬大軍面對著煌煌猶若天威般的金烏,逃得一乾二淨,只見金烏過處山河蒸發,化作了滾滾霧氣,草木皆盡化作灰燼,大地在不斷乾裂。

    盜匪確實是死了,不過死的都是氣血充盈的頭領,普通流民組成的雜牌軍,除了受到驚嚇外,到沒有什麼損失。

    金烏肆虐一番,清河郡亂七八糟,短時間內休想恢復。逃跑出去的盜匪各自謀生,亦或者是各自稱王,張金稱想要在恢復之前威勢,怕是不知要付出多大代價。

    這邊剛剛禍害完張金稱,那邊天空中一道道神光流轉,眾位神祇轉身向張百仁撲殺而來。

    張百仁面帶冷光,操控著金烏周身的太陽神火,下一刻卻見鋪天蓋地的太陽神火捲起。

    這是真的太陽神火,做不得任何虛假。

    張百仁能感覺到,金烏血脈內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居然無視時空、距離,太陽的力量直接自金烏血脈中傳遞出來,向四面八方滾滾擴散而去。

    談笑間無數神祇灰飛煙滅,本來送死的炮灰神祇地位就不高,根本就不用亂折騰。

    張百仁一指點出,口中噴灑出無盡太陽神火,無窮無盡的太陽神火彷彿岩漿般,腳下大山竟然開始融化。

    「這孽畜好凶的威勢!」李昞站在遠方,看著凶威無敵的金烏,露出心有餘悸之色。這般威勢的金烏,自己上去和送菜沒啥區別,也就比這金烏好一點,僅僅好一點而已。

    金烏殺退了各路神祇,略作辨認方向,徑直向山東齊郡地界而來。

    泰山

    神祇空間

    一位尊神瞧著上方人影面色恭敬道:「大人,金烏東來,欲要肆虐我泰山地界,不知是否出手?」

    瞧著那神威無窮的金烏,上方人影略作沉吟,過了一會才道:「自上古大戰後,金烏已成絕響。本尊從未聽聞金烏獨自出行,素來都是成群結隊。如今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當代自有門閥世家做主,咱們靜觀其變便好。」

    「可是金烏凶威太盛,若壞了我泰山靈脈,滅了我泰山香火,該如何是好?」那神祇又問。

    「得寸進尺,別以為本神不知你暗中勾結了門閥世家,那王薄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般幫他說話?」上方光影內神光搖動。

    「帝君饒命!帝君饒命!」那神祇聞言一愣,卻是不敢狡辯,直接跪地求饒。

    「當初本王說過,大勢不至,任何人不得勾連人間界,你違背本王法旨,留你不得!你且為我泰山子民貢獻一份力量,守護人間界,也算是死得其所!」

    「大王饒命!大王……」那神祇磕頭如搗蒜。

    「嗯?」上方光團冷冷一哼,拉長音道了一聲。

    「是!小人遵旨!」那神祇一個哆嗦,深深的將腦袋埋在雙腿間。

    法旨一下,無可更改。若敢違逆亦或者不遵,死的便不單單是自己,而是自己這一系所有血脈。

    「大王,金烏向咱們山東地界飛來了!」王薄正在吃著冰塊,喝著酸梅湯,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當真?」王薄一愣,猛然坐直了身子。

    「大王,張金稱的部下已經徹底被打散,老巢化作灰灰,十幾年努力盡數化作流水」侍衛無奈道。

    聽了那侍衛的話,王薄猛然站起身,來回在大殿走了一圈之後,出了大殿看著天空中直直而來的金烏,立即道:「立即傳下命令,各位兄弟做好避暑準備,我去泰山走一遭。」

    王薄不帶侍衛,低調出城,一路突破音爆,徑直來到泰山腳下,跪倒在一座廟宇前,焚燒了不知多少金紙,卻見那金紙上道道符文繚繞,不多時就見一位尊神自廟宇中走出。

    「上神,如今金烏東來,該如何是好?」王薄連忙上前一禮。

    那神祇默然無言,過了一會才道:「王薄!」

    「小人在」王薄應了一聲。

    「這些年來,本神待你不薄,只希望本神隕落後,你能照看本神的後代」那神祇輕輕一嘆。

    「大神壽命無窮,得享萬年,如今正值青春年壯,何出此言?」王薄愣了愣神。

    聽了王博的話,神祇仰天一嘆:「我違背了東嶽大帝的聖旨,擅自與人間勾連,沾染了因果業力。東嶽大帝命我轉世投胎,以贖罪過。」

    「啊?」王薄駭然失色。

    「我等正神插手人間乃是大忌,我見你有潛龍之資,忍不住結下善緣,卻不曾想難逃大帝法眼」那神祇看著東海的金烏,瞬間縱身而起,向金烏搏殺而去:「孽畜,還不滾回太陽星!」

    雙方廝殺一處,只見金烏三足似乎貫穿了時空,一抓便撕裂神祇的身體,無窮生機的神血灑落凡間,不知多少人得了造化,踏上了修行之路。

    「戾~」金烏一陣啼叫,整個泰山地界的修士、凡俗之人俱都生出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下一刻火焰自燃,大地干涸,數不清的火焰將王薄大營化作齏粉,萬物焦灼,就算是石頭都風化化作了齏粉。

    張百仁面色冰冷,對於這些盜匪毫不留情,盜匪雖然是活不下去的流民,但卻也助紂為虐,開始欺壓善良的百姓,張百仁豈能輕饒?

    有倒霉之人直接融化,化作一團火油,成為了助燃劑,在煎熬中死去。還有人直接被太陽真火碰到,瞬間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諸位可曾看出什麼?」泰山之巔,神界之內,東嶽大帝掃視著肆虐境內的金烏,開口詢問群神。

    「怕是朝廷出手,這遭水太渾,門閥世家與大隋勝負難料!」丞相面色凝重道。

    金烏不染指凡塵百姓,只出手撲殺亂黨,只要不是傻子,必然會明白此事與大隋有關。

    「大隋底蘊深厚,三足金烏都有留作後手,不知大隋有幾隻金烏!」東嶽大帝話語凝重。

    「陛下,隋天子莫非瘋了不成,怎麼將百萬將士都折在高麗才肯死心?」丞相不解。

    「大隋氣數已盡,乃是天數如此。隋天子欲要做最後一搏,驗證一個傳說!」東嶽大帝輕輕一嘆:「門閥世家那些老傢伙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十幾年佈局一朝喪盡,稍後必然有後手。我等靜觀其變就是了!」

    金頂觀

    正陽三老匯聚一處,瞧著天空中縱橫的金烏,朝陽老祖道:「是大都督出手了!」

    「你是說張百仁那白眼狼?」正陽老祖面色不好看。

    「什麼白眼狼,這話忒難聽!」朝陽老祖訓斥一聲,過了許久方才道:「老夫查遍張家族譜,若說證就陽神之人,唯有洛陽哪位!」

    「大哥是說,張百仁證就了陽神?」夕陽老祖一驚,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他何德何能,才修持多少年?不曾見其證道,如何化作陽神不死?」

    朝陽老祖拿著玉牌,看向了其餘二人:「你們隨我一道前往洛陽驗證一番便知真偽。」

    其餘二人聞言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朝陽老祖的話,以眾人修為此去洛陽浪費不了多長時間。

    三人一路疾馳,瞧著天空中縱橫無敵的金烏,俱都面露火熱之色。

    上古

    金烏只是張家先祖的護法而已。

    一路三人向洛陽而去,越靠近洛陽城,朝陽老祖懷中玉牌便越亮,甚至於最後刺目無比,難以查看。

    站在張府外,看著手中彷彿小太陽一般的玉牌,朝陽老祖面色感慨:「二位賢弟,事實已經證明!」

    「沒想到真的是他」正陽老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老天無眼,居然叫這逆子成道,我張家列祖列宗無眼啊!」夕陽老祖心中難受。

    居然叫一個張家叛徒成道,這比殺了他還要叫人難受。

    「噓!噤聲!陽神真人道行無邊,若真的被人家聽去,你我還有何面目登門」朝陽老祖訓斥了夕陽老祖一聲。

    聽了這話,夕陽老祖無奈一嘆,訕訕的閉上嘴巴。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3 11:50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掃地出門

    瞧著高門大院,威武不凡的石獅子,三位老祖略一合計,為了金頂觀、張家的未來,還是要來登門拜訪一番。

    院子內

    張百仁站在湖水邊,一雙眼睛看著空中的金烏不語。

    金烏南飛,所過之處各地反賊灰飛煙滅,無一合之敵。

    就算見神強者,也沒有任何辦法!

    見神強者不能踏空而行,金烏高懸九天,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張百仁操控著金烏肆虐齊魯地界,無數反賊要麼化作齏粉,要麼灰飛煙滅,亦或者狼狽而逃作鳥獸散。

    雖有無辜百姓被波及,但卻也利大於弊。

    正要繼續操控金烏去征剿各地反賊,忽聽侍衛開口道:「都督,門外朝陽三老遞上拜帖。」

    張百仁動作一頓,放棄了操控金烏,任憑金烏自己發揮,意識回歸體內後,背負雙手站在湖邊:「純陽三老,叫他們進來吧。」

    虯髯客三人靜靜站立,此時瞧見張百仁利用金烏掃平叛黨,俱都是心驚膽顫。

    腳步聲響起,朝陽三老走入場中,瞧著背對眾人,身形隱匿於黑袍中的張百仁,三人齊齊一禮:「拜見都督,恭賀都督成就陽神。」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片刻道:「三位登門本都督府中,有何見教?」

    朝陽老祖略作沉吟,方才開口:「百仁,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體內流淌的都是張家血脈。我等雖然多有對不起你之事,但不管怎麼說光宗耀祖,壯大我張家門楣,是每個張家子弟應盡的義務。」

    張百仁眉頭一皺,不動聲色的聽著朝陽老祖的話:「你若肯回純陽道觀,我純陽道觀盡數歸你執掌,你日後便是我純陽道觀的底蘊,我純陽道觀所有積累,盡數都成全於你,憑你調動。」

    「是嗎?」張百仁輕輕一嘆。

    「絕無虛假」朝陽老祖道。

    張百仁搖搖頭:「你這話要是說在二十五年前,本都督必然會心動萬分,加入純陽道觀。如今說一句不客氣的,想要我加入純陽道觀,你們能給我什麼?」

    「功名?利祿?地位?財富?道法?」張百仁聲音雖低,但每個人都清晰可聞:「你們一樣都給不了我,於我來說純陽道觀就是累贅,你純陽道觀因果業力無窮,想要我替爾等背黑鍋,卻是休想。」

    「當年本都督兩次出手相助張百義洗毛伐髓,化去功力,所有因果都已經一清二楚,再無瓜葛,幾位莫要異想天開了」張百仁話語裡滿是嘲弄。

    「張百仁,你是陽神真人,是朝廷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都督,但那又如何?有了血脈才有根基,你難道就這般絕情絕性,斬斷血緣親情!」正陽老祖怒斥。

    一個黑臉,一個白臉,乃是慣用的伎倆。

    張百仁嗤笑:「虧你還修道,我已經真正修成陽神,血脈、父母於我來說由我不由天,生來父母由得我,不問輪迴與因緣。」

    不給三人繼續開口的機會,張百仁徑直道:「送客吧!」

    「且慢!」夕陽老祖趕忙道:「那咱們不談血脈因緣,你利用金烏為禍眾生,這金烏正法乃我金頂觀根本法門,你以此作惡卻是壞了我金頂觀門風、招牌,你還需給我等一個交代才是。」

    朝陽老祖面色一變,扯了扯夕陽老祖的袖子,夕陽老祖不予理會,只是靜靜的盯著張百仁,等候張百仁答覆。

    「真是囉嗦,當初不是已經說好,十日煉天圖歸我,我替張百義洗毛伐髓,爾等難道還要反悔不成?」張百仁冷然道:「莫非真當我好欺負?」

    「只傳授你法訣,卻不是叫你為非作歹的!」正陽老祖硬邦邦道。

    「法訣在我手中,如何抉擇干卿何事!吃飽了撐的,我看你二人是活膩味了!」張百仁身上殺機開始醞釀。

    「你敢欺師滅祖?」夕陽老祖怒斥。

    「你很快就知道我敢不敢了!」張百仁手掌中五顏六色的花瓣開始飄忽旋轉。

    一邊朝陽老祖道:「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大哥!」

    二人不滿的道,卻是不相信張百仁真的敢欺師滅祖。

    「百仁,你已經成就陽神,超脫血脈倫理,當年亦是我金頂觀欺負你,事已至此算我們兄弟冒失了,咱們就此別過!」朝陽老祖抱拳恭敬一禮,方才拽著正陽老祖與夕陽老祖轉身離去。

    「都督,你當真斷絕血緣關係啊?」張初塵呆愣愣的站在那裡,一雙眼睛駭然的看著張百仁。

    「血緣關係早就斷了!當年我一人獨戰四海龍王、我拿了十日煉天圖為張百義洗毛伐髓的那一刻,就已經斷了!只不過表面上還維持著一點面皮罷了!」張百仁輕輕一嘆。

    「都督此言差矣」虯髯客反駁:「以前都督弱小,純陽道觀自然不會將你放在眼中。如今都督頂天立地,位列絕頂高手之巔,只要都督加入張家,地位自然不同往日,整個張家將會以你為中心,一以你的意志為轉移。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手下高手再多,再厲害,也及不上親族用著放心。」

    「勢力?何須勢力?我自己便是勢力,我自己便是家族!母親如今下落生死不知,要我原諒金頂觀,那是休想!」張百仁慢慢閉上眼睛,感應著虛空中的金烏:「本都督如今世間寶貴得很,哪裡有時間管張家那些不成氣候的東西。」

    一邊說著,張百仁操控金烏,向渤海飛了過去。

    渤海,是孫雅軒的地盤。

    二征之前,大隋以齊郡王薄、孟讓、北海郭方預、清河張金稱、平原郝孝德、河間格謙、勃海孫宣雅最為出名,乃是各大門閥世家有心無心暗自裡推出來的炮灰,用來消耗大隋有生力量,使得大隋化作疲憊之師。

    金烏振翅,所過之處焚山煮海,鳥獸驚飛,山中妖獸不斷雌伏稽首。

    「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那金烏向著咱們渤海飛來了,怕是衝著咱們來的,大王還需避避風頭的好!」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4 12:33
一品道門 第一千一十三章 遠古一劍,王羲之的期待

    金烏神威無邊,所過之處各大反賊皆盡化作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只見金烏啼鳴,太陽神火灑落,一處叛黨的營地霎時間化作火海,不知多少叛賊在火海中尚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被氣化成了燃料。

    金烏過處,千山俱靜,鳥獸雌伏。

    琅琊

    王家

    王家一眾老祖看著天空中神威赫赫,縱橫無敵的金烏,俱都是面色陰沉下來。此時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那金烏是朝廷培養出來的,君不見金烏摧毀的都是叛黨?

    流民雖有波及,但卻遠遠談不上天災人禍。

    「我去請老祖出手!順便奪回三寶拂塵!」王家的一位老祖猛然站起身,向著王家祖祠走去。

    「合該請先祖出手,三寶拂塵干係甚大,這金烏更是壞了我等十幾年謀劃,若不趁著這孽畜尚未長成將其除掉,日後誰能奈何得了這畜生?誰又是這孽畜的對手?」又有一位老祖站起身,隨著先前的老者向祖祠走去。

    「唉,我等門閥世家把持天下,若不出手還真當我等是透明的!在不施展雷霆手段,只怕各路盜匪還以為我門閥世家千年底蘊空有虛名」又是一位王家老祖站起身。

    「請先祖出手,趁機向北天師道施壓,暗中算計金頂觀與北天師道反目成仇,然後想辦法將火燒到張百仁身上!」王家各位老祖俱都是眼中殺機流轉,看著肆虐的金烏,露出一抹恨意。

    「都督,宮中傳來消息,徐福進宮了」驍虎腳步匆匆的自大門外走來,瞧著滿院的琉璃世界,露出驚詫之色。

    「他進宮作甚?」張百仁眉頭一皺:「可知徐福向陛下進言了那些話?」

    「陛下屏蔽左右侍衛,沒有人知道徐福與陛下在皇宮中談了什麼!」驍虎無奈道。

    張百仁默默站起身,一雙眼睛看向天空中振翅欲飛的金烏,露出陣陣思索之色。

    「果真厲害,世人都小瞧了這位的手段!」徐福自皇宮中走出來,看著天空中叱咤縱橫的金烏,眼中露出一抹驚訝:「不知門閥世家如何應付。」

    說完後化作虛無,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張百仁府邸內,稱讚道:「大都督好本事,就連三足金烏都能收服。」

    「聽人說先生進宮了?」張百仁籠罩在袖子裡的手掌撫摸著一塊玉球,不斷來回把玩。

    「與陛下談論一些事情」徐福一語帶過,眼中露出一抹詫異的看著那金烏:「都督這般手段,卻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即便那些叛黨灰飛煙滅,但無辜百姓卻也被牽連到。」

    張百仁默然無語,過了一會才道:「如今大隋十室九空,地廣人稀,又能牽連多少?」

    琅琊王家

    就見王家諸位老祖走入宗祠,瞧著上方的各各牌位,俱都面色恭敬的點燃香火,手中拿出金紙,殷紅色的硃砂在金紙上不斷勾勾畫畫,然後伸到一邊的長明燈前,緩緩將金紙點燃:「王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稟告,如今邪魔當世,金烏肆虐人間,還請我王家諸位先祖出手降魔,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王家老祖腳踏罡斗,手中掐著印訣,不斷對身前的香火禱告。

    但見那香火炊煙淼淼,不斷在牌位前徘徊,牌位神光流轉,卻不見吸收香火。

    就在此時,只見上方一道牌位大放神光,所有香火之氣瞬間萬流歸宗般,被那牌位吸收的一乾二淨。

    「竟然是這位老祖出手,我王家必然就此大興!」一位王家老祖看著上方的那個牌位,眼中滿是震驚:「這位祖宗千百年來從不涉足凡塵之事,怎麼如今顯聖?」

    過了一會牌位神光收斂,眾人齊齊看向那牌位,卻見上書三個大字:「王羲之!」

    王羲之書法封聖,乃是儒家的聖人,一身本事高深莫測,東晉自今朝幾百年過去,歷經一次輪迴或者吞噬如鳳血一般的神物,能活到現在倒也不怎麼令人吃驚。

    外界

    金烏過處盜匪四處逃散,哭爹喊娘恨不得自家雙親多給自己生兩條腿。

    就在此時

    冥冥中似乎有一道道大音若兮的聲音響起,逐漸由遠及近,似乎隔著無窮時空,逐漸向天下擴散開來。

    永和九年,歲在葵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鍥是也,少長雲集群賢畢至……。

    一道震驚千古的蘭亭集序,似乎自千古傳來,伴隨著那蘭亭集序,一道浩蕩無窮的劍氣橫貫乾坤,似乎自遠古而來,天地在這首蘭亭集序下,重回上古時期。

    「王羲之!」徐福面色凝重:「此人乃三國之後少有的人族大能,據說窺視到了仙道,不曾想居然還活在世上。」

    「王羲之!」張百仁目光凝重,手掌一伸,返陽花被其拿在了手中。

    這一劍浩蕩輝煌,充斥著儒家聖道氣象,向著天空中的金烏斬去。

    金烏初生,絕不是這一劍的對手。甚至於張百仁可以肯定,除了至道強者,任何修士面對著這一劍,都唯有化作齏粉的下場。

    「逆亂陰陽!」張百仁右手彷彿造化之手,緩緩摘下了那一片完美無瑕的花瓣。

    輕輕一彈,道化無窮,鋪天蓋地的花瓣向著那輝煌一劍而去。

    自從張百仁的返陽花出現,徐福便已經被張百仁的返陽花吸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手中的返陽花,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天地逆轉陰陽,重練地水風火。

    但見花瓣過處,天地乾坤崩塌,剎那間將自遠古而來的驚天動地一劍給攔住。

    地水風火之中,天地萬物法則重演,那驚天動地的一劍落在陰陽之中,瞬間被磨練消融。

    天地萬物莫不能超出陰陽。

    「王羲之,本都督正要試試你的手段!」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戰意,關於王羲之的大名,他早已如雷貫耳,如今親見王羲之斬來的一劍,即便是平靜無波的內心,也蕩漾起無邊的漣漪。

    「因果!」

    鋪天蓋地的因果花瓣烙印循著冥冥中的因果感應,似乎要找尋到王羲之真身所在。

    「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後代能有你這般天驕,我人族後繼有人。天地廣闊,老夫在陰曹地府等你,若有朝一日你能打入陰曹地府,老夫必然與你痛飲!」冥冥中傳來一股大音若兮的話,王羲之所有氣機盡數被抹去,因果花瓣炸開,憑空消散一空。

    「王羲之!」張百仁收起返陽花,手指一彈三足金烏重返太陽星,人間大地恢復了和平。

    「都督,你手中之前的那朵花?」徐福直勾勾的看著張百仁。

    「此乃我寄託陽神之物,與我陽神融為一體,本命相生,莫非有什麼問題嗎?」張百仁看向徐福。

    「了不得!了不得!日後都督必然成仙!你這寄託陽神之物太過於逆天,老夫從未見過這般能引人心神的寶物!」徐福眼中滿是震驚。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徐福:「先生自地府而來,可曾見過王羲之?」

    「有過數面之緣,可惜王羲之再也回不來了,此人驚才豔豔,乃自秦後少有的儒家聖道人物,就算始皇也頗為欣賞」徐福道。

    「地府的事情當真有那般嚴重?」張百仁看向徐福。

    徐福輕輕一嘆:「你願意將自己的性命、福祿掌控於別人手中嗎?」

    「當然不願意,沒有人能掌控我的性命!」張百仁話語斬釘截鐵。

    「當然,唯有陽神真人才能不經六道輪迴轉世,才能擺脫地府的束縛」徐福道:「可是人類自千古以來,陽神真人又有多少?」

    「有壓迫,就有反抗!人族想要安享天年,自然而終,但偏偏陰司地府那群見不得人的傢伙想著將天地眾生命數操之於手,人類日子過得艱苦啊!不平地府,人族眾生不得安寧!若真叫陰曹掌控了我人族氣數,日後我人族但凡有英才,便會早夭,人族再也無法出現強者,只能淪為魚肉,後果可想而知,人族再無翻身餘地!」徐福面色凝重道。

    「都督如今已經證就陽神,就算在地府中也是縱橫一方的無上強者,這人世雖好,卻非久留之地,地府更需要你!」徐福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張百仁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陰曹地府的存在,先生雖然與我關係非同尋常,但卻也不能輕信了先生的話。待我成就仙道,在踏入陰曹地府也不遲。數千年都堅持了下來,總不會差我一個人。」

    「這倒也是,都督乃我見過天資最為出眾之輩!」徐福輕輕一嘆:「磨刀不誤砍柴工,修為越高便越加知道局勢的糜爛,待到天下一統,都督便可真正看清局勢,到時在做出決定也不遲。」

    說到這裡,徐福道:「尤其那金烏,更是陰曹地府的剋星,只要都督能將金烏養大,於我陽世中的眾生來說,便是大功一件。當年上古之時,天帝便是憑藉此物牧養眾生,都督若能重現十日同天,必然再續人族輝煌。」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4 12:36
第一千一十四章 楊廣目的,山河社稷圖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如今徐福表現出來和自己頗為親密,但張百仁卻也不敢貿然相信對方的話。

    地府虛無縹緲,自己如何辨知對方所說真偽?

    張百仁背負雙手,面無表情的站在湖水邊緣處,看著遠處水湖中央的波瀾許久無語。

    「都督,若能再進一步,找到自己的成仙之路,那一切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徐福輕輕一嘆。

    「先生說仙,可知老聃何在?廣成何在?」張百仁看向徐福。

    「老聃西出函谷關,不知所蹤。廣成或許能在九州尋到蹤跡,當年上古大戰太慘烈,傳承已經斷裂,我等也無法追尋上古消息」徐福搖搖頭,轉身向府外走去:「努力修行吧,人族需要一尊無敵的仙人鎮壓地府。」

    說到這裡,徐福看向張百仁,面露複雜之色:「其實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還請先生賜教」張百仁見到徐福這般表情,就知道對方欲要說出一些驚世駭俗的秘密。

    「你們先退下吧!」張百仁擺擺手,荊無命自影子裡走出,不見了蹤跡。虯髯客與紅拂眼巴巴的看著張百仁,面帶不甘之色,但卻也不得不轉身離去。

    誰都知道,接下來張百仁與紅拂要說的,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張百仁撫摸著下巴,過了一會才道:「還請先生賜教。」

    見到眾人皆已經走遠,徐福才目光凝重道:「都督可知隋天子為何東征高麗?即便失敗,也依舊固執己見繼續征討?」

    張百仁不知,是以搖搖頭。

    「都督可曾聽聞上古山河社稷圖?」徐福道。

    「山河社稷圖?」張百仁愣了愣:「不知!」

    「據說山河社稷圖乃遠古大神女媧娘娘的寶物,女媧娘娘隕落後,這山河社稷圖的下落便成為了謎團」徐福嘆了一口氣:「當年始皇也曾派人去尋找過山河社稷圖的下落,可惜一無所獲。」

    「山河社稷圖有何妙用?」張百仁不解,不知道山河社稷圖憑什麼叫楊廣這般瘋狂追求,近乎於執著。

    「據說山河社稷圖內有女媧的墓穴,女王死後將山河社稷圖化作了裹尸布,誰若能獲得山河社稷圖,誰便能獲得女媧大神的傳承,獲得無可匹敵的力量,彈指間造化萬物,重塑乾坤,區區大隋江山與山河社稷圖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徐福驚嘆。

    「先生是說,山河社稷圖極有可能在高麗境內」張百仁目光流轉。

    「只是隋天子的猜測,我亦不知。天子征討高麗,留下無數屍體,目的便是血祭,破了那封印,去偽存真得見真實,要將山河社稷圖逼迫出來,使得對方顯露蹤跡」徐福道。

    張百仁心中一驚,背負雙手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世間真有女媧大神?」

    徐福苦笑:「我又不是自開天劈地存活的老怪物,我怎麼知道?」

    「想來是真的,不然天子也不會瘋了一般,犧牲無數將士、役夫的性命去血祭山河社稷圖」張百仁默然,心中發冷。

    楊廣血祭百萬將士性命,血祭百萬役夫性命,就為了尋找山河社稷圖,簡直叫人心中拔涼到底,比之門閥世家並無區別。

    「唉!」雖然看不到張百仁面部表情,但徐福卻也能通過張百仁周身的精氣神,感知到張百仁的情緒變化。

    「統治者只為了自己,那個會為了天下萬民考慮?三皇五帝外,那個皇帝不是為了鞏固自己權柄,鞏固自己的地位?至於說為萬民服務,想多了!」徐福嗤笑一聲。

    聽著徐福的話,張百仁不動如山,腳下卻已經盡數化作了焦土。

    「都督一心為民,可惜用錯了方法,大隋天子也只是為了自己而已」徐福道。

    「若能獲得江河社稷圖,便能鎮壓人族氣運,人族自然江山永固,江河永昌!百姓安居樂業,士大夫俯首納命,也是開創了人族盛世!百萬將士,百萬役夫,二十年休養生息足以恢復!」張百仁在辯解,只是辯解的話有心無力。

    公主遠嫁高麗,不過是為了搜尋山河社稷圖的線索罷了!

    所有人都以為天子瘋了,卻不知只有天子一個人是精明的,所有人都是傻瓜。

    「門閥世家給了你何等好處,你居然也來蠱惑我」張百仁轉頭看向徐福,熱浪撲面而來,驚得徐福後退三步。

    張百仁口中呼出的氣體,居然將徐福眉毛點燃。

    「你這又修煉的是什麼功法,怎麼控制不好力量,莫非是走火入魔了?」徐福看向張百仁:「我不過是告訴你真相罷了,我這次入宮,無意中看到了天子手中的地圖,而這份地圖始皇當年也曾把玩過,我當然不陌生。」

    說到這裡,徐福深吸一口氣:「我也不瞞你,老夫正打算趁機抽乾大隋龍氣,反正如今大隋危機四伏,天下百姓心生不滿,已經無力回天,倒不如廢物利用。你可以鎮壓各路強者,但你能改變百姓的心意嗎?」

    徐福逼視著張百仁:「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百姓,但你可曾傾聽過百姓的心聲?」

    「咯吱!」張百仁拳頭緊握,攥的『嘎嘎』作響。

    毫無疑問,徐福句句誅心,直指張百仁的內心。

    徐福是誰?見證過了諸子百家爭鳴,與最鼎盛時期的諸子百家有所論道交流,可謂是見多識廣。

    「我無法阻止天子二次東征,但大隋士兵不能白死,卻不能任由高麗殺戮!」張百仁腳踏湖泊,整個人逐漸沉入了湖泊中,不多時周身水流已經沸騰。

    看著湖水中的張百仁,徐福輕輕一笑:「都督,你還是年輕,待你見慣了數百年的轉世輪迴,到時候你就習以為常了。天作棋盤星做子,都督你修為雖然當世無匹,但輪魄力卻及不上楊廣。」

    徐福離去,留下張百仁沉浸在湖水中不語。

    走出小院,看到了靜立的紅拂與虯髯客,徐福撇撇嘴:「進去安慰一番他吧,你們的大都督需要人安慰。」

    說完話徐福離去,留下紅拂與虯髯客愣了愣神,齊齊走入院子裡。

    都督呢?

    二人掃視後院,待看到那翻滾的湖水,方才露出詫異之色,不知張百仁泡入湖水中做什麼。

    涿郡

    李淵府邸

    李靖跪倒在地:「還請唐國公做主,張百仁掠我愛妻,下官與其誓不甘休。」

    看著李靖,李淵苦笑連忙將李靖扶起來:「賢侄何必如此,你我親若一家人,無須如此客套。」

    說到這裡看著空氣中燥熱的氣氛,過了一會才道:「之前賢侄也不是沒看到,這世間居然有金烏出世,王家先祖王羲之天外一劍,卻被張百仁擋了下來,可見張百仁如今修為已經深不可測。我李家雖不怕他,但卻不想和其硬碰。更何況朝廷居然有金烏藏匿,卻是打破了我等算計,金烏乃棋盤外的變數,不找到克制金烏之法,我等如何敢與朝廷做對?」

    李淵臉上也滿是頹然:「如今我等連金烏幾隻,朝廷實力如何都不知道,更加不敢擅動,只能暗中派人攪合一番,不斷試探朝廷底細。你再給老夫一些時日,二征之時,便可看出朝廷底蘊。一旦朝廷勢衰,到時必然是群狼噬虎之局。」

    「等,還要等多久?只怕紅拂遭受張百仁的虐待,一想到這裡,下官心中就寢食難安啊!」李靖無奈的道。

    「恰恰相反,紅拂在大都督手中,你才能安心!大都督道功未成,近不得女色,若落在楊玄感手中,你反而要擔心了!」李淵拍了拍李靖肩膀:「紅拂在張百仁手中,總比楊玄感手中的要強。」

    太原

    李府

    後院

    長孫無垢面色怏怏,神情泱泱的坐在樓閣前,趴著窗子看著屋簷上飛來飛去的燕子,眼中滿是空洞,空洞的令人心痛。

    「嘔!」

    「嘔!」

    長孫無垢忽然一陣乾嘔,酸水不斷的釀出。

    「夫人,你怎麼了?」一邊侍立的丫鬟連忙跑進來。

    長孫無垢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只是想到那日的場景,不由得產生一種厭惡罷了,那白花花的肉體叫人噁心至極。

    一想到自己那日浪蕩的媚態,長孫無垢恨不能就此了卻性命。

    「二征開始了,聽人說那混賬也要去戰場,只希望這惡魔死在戰場,才能洗刷我這清白的身子!」長孫無垢眼中閃過一抹厭惡、殺機,但卻有一種罪孽與報復的快感夾雜。

    「唉!」嘆了一口氣,長孫無垢站起身:「沐浴!」

    自從回來之後,長孫無垢每天要沐浴三次,貼身丫鬟驚奇無比,但卻不敢多說。

    這丫環乃長孫無垢的陪嫁丫鬟,不然也不會做貼身侍女。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夫人,大老爺求見!」

    一個丫鬟嘰嘰喳喳的道。

    「哥哥?叫他進來吧!」長孫無垢輕輕一嘆。

    侍女領命而去,不多時就見一英武青年走了進來:「無垢,聽人說你近日身子不舒服,可別染上什麼惡疾,到時候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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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