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749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3 18:06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因果

    契丹至道強者聞言面色一陣猶豫,隨即待瞧到狼狽不堪的各路強者,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只見一隻錘子遮天蔽日,凶狠的砸了下來:「該死的!你這老東西忒聒噪!」

    李元霸一錘砸落,驚得那魔影面露驚悚,還不待其反抗,便已經在大錘下被打出了原型。

    一滴血!

    一滴黑色的血!

    是奢比屍的血,奢比屍擊穿乾坤圖,努力放出來的一滴血。

    此時那一滴血不斷扭曲,身形好一陣變換後,方才化作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小人,眼中滿是驚怒:「世間居然有你這等強者!」

    之前這一滴血橫掃四方,敗退場中各路強者,居然沒有發現李元霸與張百仁。

    張百仁滿天花瓣扭曲了空間,此魔神看不到也實屬正常。

    「無生!」那一滴血目光轉動,待瞧見張百仁後,眼中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你怎麼又活了!該死的傢伙!」

    話語落下,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一滴血已經擊穿虛空,不知所蹤。

    就這麼跑了,毫無骨氣的跑了。

    人活得越久就越怕死,這句話果真是沒有錯誤。

    此時李元霸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是你得到了女媧娘娘的乾坤圖,交出乾坤圖饒你一命。」

    「飯可以隨便吃,但話卻不能亂說」張百仁看著自家手掌,很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自家掌心的紋路逐漸模糊消失了。

    隨著修為的提高,掌心紋路也在不斷的變遷、模糊。

    陽神已經明悟、觸及一部分天地本質,開始參演天地乾坤變遷之大道,有無窮偉力蘊含其中。

    「李元霸,你力大無窮,勇猛無雙,可敢與我賭一賭?」張百仁的目光自左手上收回,看向了下方的李元霸。

    「公子不可!」春歸君自人群中走出來,拉住了李元霸的手臂:「可別忘了來時二公子怎麼交代的。」

    李元霸冷冷的看了張百仁一眼,拖著雙錘對春歸君道:「咱們走吧。」

    春歸君與李元霸走了,場中群雄俱都將目光看向張百仁。

    「你們莫要看我,春歸君那老狐狸,若乾坤圖在手中,豈能輕易善罷甘休?」張百仁背負雙手,轉身向洞府外走去:「之前有老傢伙暗中出手,奪走了乾坤圖,本都督出手都來不及攔截,乾坤圖就被你們中的某一家老祖奪走了,此物天子預定,爾等最好回去勸說老祖將寶物交出來,不然滅門大禍就在眼前。」

    隨著話語遠去,張百仁重新回到上方,瞧著那深不可測的地底深淵,輕輕一嘆。

    「如何了?」魚俱羅湊上前來。

    「陰司帝王奢比屍的一滴精血逃了出來,中土不太平了,這一滴精血必然會捲起腥風血雨」張百仁無奈一嘆。

    觀自在面色變了變,誰能想到縱使是眾人心中早有防備,但依舊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不知圖紙落在了誰的手中」魚俱羅看著張百仁。

    「你去問問他們」張百仁指著從地底飛出來的各路強者。

    眾位陽神真人轉身鳥雀散,消失的一乾二淨不見了蹤跡,如何去追問?。

    宇文成都灰頭土臉的走出來,在其身後各位至道強者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招呼也不打,紛紛轉身離去。

    「發生了什麼?」魚俱羅看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面皮抽搐了一下,露出苦笑之色。他能說自己被一滴血擊敗了嗎?簡直近乎於不可思議。

    「我去向陛下覆命」此時宇文成都眼神恢復清明,對著魚俱羅告了一個罪,向著天子大營而去。

    「怎麼了?」魚俱羅看向張百仁。

    張百仁苦笑著搖搖頭,將地底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乾坤圖的事情。

    「你是說,女媧娘娘的乾坤圖,極有可能落在了門閥世家手中?」魚俱羅面色一變。

    「不是極有可能,而是一定落在了門閥世家的手中!」張百仁話語篤定,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大亂將至啊!先有李元霸橫空出世蓋代無敵,又有至寶乾坤圖出世,如何是好?又能如何?」

    忽然間張百仁面色一變,眼中露出了驚愕之色,隨即面色狂喜,壓抑不住的狂喜自心頭捲起。

    「發生了什麼?」觀自在愣了愣神,從未見過張百仁這般高興過。

    「哈哈哈!哈哈哈!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果真是因果報應!果真是因果報應啊!」張百仁仰天狂笑,看的魚俱羅與觀自在莫名其妙。

    也不與二人多說,張百仁背負雙手,哼著小調向大營走去。

    各大門閥世家、道觀之人滿懷希望而來,孰知卻失望而歸,乾坤圖根本就不是眾人能染指的。

    虛空中

    一滴黑色血液在空中不斷流轉,化作了模糊的小人模樣,眼中滿是精光:「當年女媧鎮壓我,卻不知老祖我執掌死亡,三屍大法修煉到了極致,元神裹挾著一滴本命精血精光幾千年努力,終於破開了乾坤圖的一絲封印,逃了出來。留在乾坤圖,老祖我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雖然拋棄了至強神體,但憑我的元神以及精血內無雙的力量,根本就不是這些傢伙可以匹敵的,橫掃陽世收集精血,恢復巔峰時期指日可待。人世居然出現這等強者,當真不可思議!無生這傢伙居然又復活了,到底怎麼回事?」

    說著話,黑色血液打量四面八方,隨即一雙眼睛看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隨即瞳孔一縮:「那是什麼?為何目光稍有接觸便有一種下一刻魂飛魄散的感覺?」

    「這世界不簡單!當真不簡單!」精血在虛空中盤旋,感應著四面八方虛空中連綿不斷的殺機,驚得不知所措。

    此時誅仙四劍似乎察覺到了靈魂、精血,大補的味道,居然暗中發力欲要將那奢比屍的精血、靈魂攝取吞噬。

    誅仙四劍乃是真真正正的殺戮之劍,無上魔劍,威能通天徹底,根本就不是奢比屍可以抵擋的。

    來不及暗中遊蕩,收集精血重塑真身,循著冥冥中的因果牽引,降臨於兩具昏厥的屍體前。

    「就是他施法將我召喚而出的,既然如此老夫吞你靈魂奪你肉身,乃是因果報應!」奢比屍直接沒入了大巫師的眉心祖竅,瞧著沉睡的三魂七魄以及那道道真氣,二話不說化作魔神,張開大嘴便開始吞食。

    「你是何人!」此時大長老猛然甦醒,瞧著那頂天立地腳踏乾坤的魔神,血盆大口吞噬著自家眉心祖竅內的乾坤,頓時露出驚悚之色。

    「我是誰?你將老祖我放出來,難道不知老祖我是誰?」奢比屍猙獰一笑,腳下祖竅內的世界霎時間化作一片黑色血海,被那無邊的血浪吞噬掉。

    巫啟的靈魂在不斷掙扎、抗拒,可惜奢比屍一滴精血是橫掃眾位強者的存在,又豈是區區一個巫啟能抗衡的?

    「大人饒命,小人願降!小人願意歸降大人,為大人尋找一尊無上法體,成為大人的廬舍!」巫啟抗爭無效,直接跪倒在地開始投誠。

    「不需要,你的肉身對老祖來說足夠了,什麼肉身血脈,對老夫來說根本就是虛幻之物」奢比屍陰冷一笑,滔天海浪剎那間將其靈魂拖了進去。

    血海翻滾,侵襲著巫啟的經脈,吞噬著巫啟的真氣,解讀著巫啟的記憶。

    隨著巫啟的靈魂被其吸收,融為一體,一段怪異的記憶忽然浮現其腦海。

    只見一個人影一指點在了巫啟的眉心,好像是什麼東西融入了巫啟的三魂七魄中,然後巫啟便失去了記憶。

    看到這裡,奢比屍忽然心中一突,冥冥中心血來潮,一股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

    「那是什麼東西?」『大巫師』猛然坐起身,面色陰沉的掃過身前南疆教主,正要下殺手,卻見其身上十二道蠱蟲慢慢爬出來,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他的血脈!」瞧著那十二隻蠱蟲,大巫師手中殺機逐漸散去,慢慢站起身來回踱步:「點入巫啟魂魄中的到底是什麼!」

    巫啟發現了不妥,自己的精血、神魂內多了一股怪異莫名的氣機,與自己的三魂七魄融為一體,這股氣機無形無相,時刻波動變換,自機根本就無法察覺。

    魔種太過於玄妙,尤其是當張百仁領悟了真空不空,虛空亦空的道理之後,魔種已經真正大成,無形無相。

    這奢比屍自己作死,主動融合了魔種,能怪得了誰?

    「乙支文德!先去找乙支文德問清楚!」奢比屍面色陰沉的站起身,向著遠處走去。

    「巫啟,你這混賬,你要去哪裡!」此時南疆教主醒了過來,猛然睜開眼睛,怒火衝天的盯著巫啟。

    沒有回答巫不樊的話,奢比屍身形世界消散在空氣中,再也不見蹤跡。

    「嘶!」巫不樊倒抽一口涼氣:「聚散無形,巫啟這廝何時有這般高深的道行,居然化作了陽神?怕是陽神都沒有這般隨意!」

    「該死的,這混賬隱藏得好深,難道想要謀篡本尊教主之位?」巫不樊霎時間想歪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3 18:08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覺醒吧乙支文德!

    「巫啟化作陽神真人,本尊必須盡快練成十二生肖神蠱,方才可克制於他!」巫不樊瞧著巫啟遠去的背影,露出了陣陣殺機。

    「這小子背後有一尊大神護持,我不便出手抹去其記憶」巫啟走在路上,一雙眼睛看向聳立四方的殺機,瞳孔又是一陣急劇收縮:「凡俗不簡單!所有人都小瞧了凡俗世界。」

    「黑白無常叩見大帝!」沒走多遠,便見到黑白無常二人面色恭敬的站在路口行禮。

    「起來吧,千萬年不見,你二人也已經成為了地府的勾魂使者」瞧著二鬼差,奢比屍眼中露出了一抹滄海桑田的味道。

    二位使者苦笑,卻是不敢多說。

    「你二人替我前往四海走一遭,查看那四股殺機!」奢比屍道。

    二位使者一愣:「那四股殺機?」

    奢比屍轉了轉眼眉:「你們看不到?那四股殺機輝煌浩蕩,猶若九天浩日,你們看不到?」

    黑白無常齊齊搖頭。

    奢比屍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你們二人回轉地府傳遞消息吧!陽世卻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告訴其餘幾位帝王,若無十成把握,千萬不要攻入陽世,待我探探陽世底細也不遲。」

    想到勇猛無雙的李元霸,那驚天動地無可抵抗的一錘,二位使者一陣苦笑,與奢比屍行了個禮,方才轉身離去。

    「你說咱們就這般回去?」黑無常看向白無常。

    「無生極有可能復活,此事沒查清楚,哪個敢隨便回去?還有乾坤圖的下落,也不知道被那個老怪物奪走了!陽世果真不簡單!」白無常輕輕一嘆。

    高麗大營

    奢比屍徑直來到乙支文德處。

    「法師請上座」乙支文德面色恭敬的請大巫師上座:「之前怎麼不見了大巫師的消息?」

    「進入地底奪取乾坤圖,可惜失手了!」奢比屍輕輕一嘆,一雙眼睛看向乙支文德,瞧得乙支文德有些毛骨悚然,略帶不安道:「法師為何這般看著我?」

    「老夫可有對不起大人之處?」奢比屍裝作巫啟的口氣,問了乙支文德一句。

    「咱們是至交好友,我豈會對不住你!」乙支文德愣了愣神。

    瞧著乙支文德表情不似作偽,奢比屍道:「那我問你,你為何害我?」

    「如何害你?」乙支文德一愣。

    奢比屍略作沉吟,方才道:「你之前在我體內打入一團真氣,可是不記得了?」

    「何時?」乙支文德一愣。

    奢比屍略作回憶,說出了時間。

    乙支文德皺眉苦思,過了一會才面色痛苦道:「記不得了!全都記不得了!我已經全都忘了!」

    奢比屍面色一變,那乙支文德也是面色狂變:「這不可能,我已經點燃命星,照破迷霧,怎麼會失去記憶?」

    「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奢比屍一指點在乙支文德眉心,二人剎那逆流而上,循著乙支文德的記憶,向著時間點走去。

    往事歷歷在目,忽然前方一陣迷霧,遮擋住了一切過往。

    「就是這裡!」奢比屍面色陰沉。

    「還請道兄助我一臂之力,轟破迷霧,查見真知!」乙支文德面色陰沉,自家記憶居然被人做了手腳,簡直是不可思議,令人忍不住悚然驚魂。

    奢比屍一指點出,迷霧被一陣狂風吹走,下一刻無盡記憶殘片湧入乙支文德的腦海。

    自己確實一指點在了巫啟的眉心,自己指尖的那一團真氣是什麼?

    「可曾記起?」巫啟看向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面色陰沉:「這般大的事情,我居然一點都不記得。那一團真氣是什麼,我亦毫無印象。」

    「繼續溯流而上,總歸能找到失去的記憶!」奢比屍道。

    乙支文德面色陰沉,略作猶豫,便毫不猶豫的點點頭,二人繼續逆流而上。

    記憶內的時間回轉一征高麗之時,那鋪天蓋地的迷霧徹底瀰散於整個記憶。

    瞧著那無窮無盡的迷霧,乙支文德頓時面色陰沉起來。

    自家記憶居然就這般被人做了手腳,當真是欺人太甚,若對方想要自己的性命,豈非輕而易舉?

    遼東

    張百仁剛剛走入大帳,正要喝一口茶水,忽然動作頓住,一雙眼睛看向高麗方向:「有趣!有趣!」

    「我來破開迷障!」奢比屍忽然出手。

    「呼~」

    迷霧緩緩吹散,遠方迷霧中一片桃花林景色優美,兩道人影盤坐在桃樹下。

    在二人身前擺放著一盤棋,其中一人正是乙支文德的記憶所化,另外一人周身朦朧,彷彿雲霧中人,看不真切。

    「二位來了!」正在下棋的人影忽然開口。

    「你是誰?」瞧著煙霧朦朧的人影,乙支文德面色大怒,猛然質問了一聲。

    「你不該來!來了也沒有任何結果!」張百仁修長的手指捻起一顆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一子落下,桃花繽紛。

    「合我二人之力,不知能不能破開閣下的封鎖!」乙支文德怒氣衝衝道。

    「你身邊這位?」張百仁轉過身打量一會,隨即搖搖頭:「不請自來的意外棋子,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還想靠他?」

    乙支文德看著自家下棋的記憶,雖然只隔了咫尺,但卻猶若天涯海角。

    「奢比屍,你自己主動入局,你叫本座如何說你好!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張百仁一顆棋子落下:「回去吧!等你們什麼時候修為超過我,再來看破迷障也不遲!」

    「砰!」

    現實中,奢比屍一拳將乙支文德轟飛,導致了幻境的破碎,記憶失去了蹤跡。

    「嘩啦!」忽然眼前記憶破碎,二人正要跌出破碎的記憶,忽然那一直下棋的記憶猛然出手,一片桃花悠悠飛出,向著乙支文德而去。

    「好膽!」張百仁一聲怒喝,劍光迸射斬斷了那桃花,但卻依舊有一瓣落在了乙支文德的手中。

    「魔!」下意識的看了手中的半截字體,乙支文德一驚,隨即記憶時光破碎,雲霧鋪天蓋地遮掩而下,將二人驅趕出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4 21:10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奢比屍與句芒

    「魔!」乙支文德嘴中噴出鮮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奢比屍,口中喃呢自語。

    「魔什麼?什麼魔?」奢比屍面色一變,連忙上前扶住乙支文德。

    「不知,被張百仁一劍斬斷了聯繫,傳過來的信息被斬斷了!」乙支文德眼中滿是遺憾。

    下一刻卻見乙支文德面色一變,浩蕩迷霧波濤洶湧而下,那一段本來被遮掩的記憶,再次被迷霧籠罩。

    奢比屍見此面色一變,想要開口提醒,卻又暗自放棄。

    提醒對方,不過是叫對方在失去一段記憶,僅此而已。

    「想要控制我的記憶」忽然奢比屍冷然一笑,瞧著那鋪天蓋地自記憶深處湧現而出的迷霧,猛然一把伸出,將那迷霧撕裂:「我的記憶,豈容你做手腳。」

    「大兄,發生了什麼?」乙支文德看著奢比屍。

    奢比屍輕輕一嘆:「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這件事不弄清楚,老夫寢食難安。」

    此時乙支文德看著奢比屍:「道友,我高麗如今戰場局勢,可否還能逆轉?」

    「去為我尋來那戰死的屍體」奢比屍嘴角翹起,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自然會為你退了大隋的兵馬。」

    大隋營地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奢比屍修為通天徹地,已經近乎於仙,我的魔種想要操控對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乙支文德想逃脫我的掌心,簡直是痴心妄想。」

    一旦中了魔種,魔種與其三魂七魄本源融為一體,就算是轉世輪迴,也休想擺脫魔種的控制。

    大營內

    楊廣端坐案几前,宇文成都單膝跪倒在地。

    「屬下無能,叫那寶物被人盜走了,還請陛下降罪!」宇文成都卑躬屈膝,毫無至道強者的風度、威嚴。

    「你說什麼?山河社稷圖被人盜走了!」楊廣一掌拍在案几上,惹得案几上文書筆墨齊齊一陣跳動。

    宇文成都低下腦袋,面色難看的跪倒在地:「陛下,此地鎮封的乃是乾坤圖,非陛下想要的江山社稷圖。」

    「這不可能,那地圖絕不會出錯!」楊廣猛然站起身,周身氣勢洶洶的捲起:「可知何人盜走了寶物?」

    宇文成都當時被打入岩漿,如何知道是誰盜走的寶物?

    「當時大都督在場,下官與人激戰,看不真切,想來大都督應該有所預見!」宇文成都道。

    「傳張百仁!」楊廣道。

    沒讓楊廣等多久,就見張百仁已經步履從容的走了進來,瞧著端坐首位的楊廣,然後面色恭敬的行了一禮:「見過陛下!」

    楊廣傳召自己,其用意張百仁心中知道個八九分。

    「都督,江山社稷圖出世可曾在現場?」楊廣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江山社稷圖關乎重大,涉及到自己日後翻盤的資本,絕對不能洩露於外。

    瞧著楊廣,張百仁點點頭:「這等大事,下官豈能不出手。不過有一件事陛下說錯了,那地下封印的並非江山社稷圖,而是女媧娘娘為了鎮壓地府君王煉製的證道寶物乾坤圖。」

    「怎麼可能!」楊廣面色這回是真的變了:「這不可能,怎麼會是乾坤圖,明明是江河社稷圖。」

    「此中怕是有陰司暗算,陰司早就想要救出被鎮壓的地府君王奢比屍。陛下二征遼東,血祭魔神,怕是中了陰司的算計!」張百仁何等心智,略一思索便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這不可能!」楊廣站起身,在大帳內來回走動。

    瞧著失了分寸的楊廣,張百仁一陣苦笑,楊廣怕是被人給坑了。

    就算楊廣真的得了山河社稷圖,但天下民心已反,喪失了天子龍氣的加持,楊廣又如何調動江山社稷圖?

    「何人盜走了乾坤圖?」楊廣再問。

    張百仁略作沉吟,然後才道:「當時各家高手雲集,最強者當屬太原李家四子元霸。李元霸一錘捶殺魔神,一錘退避眾人。又一錘打的天寶將軍敗退,當真是凶威無邊,堪稱天下第一高手。」

    張百仁這話有些誅心了,李元霸雖強,但絕對稱不上第一高手。

    魚俱羅尚未蛻變完成,宇文成都也才步入至道,日後誰是天下第一人,還真不好說

    當然了

    這其中還不包括他自己!

    「李元霸!李淵!」楊廣雙拳緊握:「好一個李家!好一個第一高手,去通傳李淵。」

    張百仁退下,對著宇文成都擠了擠眼睛,然後起身走出大帳。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不管是江山社稷圖也好,乾坤圖也罷,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謀划來的,絕對不容許乾坤圖流落於江湖,更不容許乾坤圖落在各大門閥世家手中。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南方:「奢比屍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雖然中了我的魔種,但卻依舊有反抗的力量。」

    暗自觀察著魔種的諸般妙用,張百仁欲要窺視奢比屍記憶中的隱秘。

    可惜奢比屍修為太高,張百仁的魔種也無法窺視半點。

    高麗

    無數死屍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地,奢比屍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將朝廷百萬大軍埋葬此地,足以叫我恢復修為,一統陽世打入陰司,覆滅了那群鼠輩。」

    只見奢比屍手中掐訣,口中一道鋪天蓋地的黑霧飛出,將那無數死屍捆束住,順著其周身竅穴,向體內鑽了去。

    「恭喜!恭喜!沒想到你倒是命大,居然自女媧娘娘的算計中逃得一命!」春歸君步履輕緩的自遠處走來,眼中滿是笑容。

    「句芒!沒想到你這老傢伙竟然也活了,禹王居然沒能將你鎮死!」奢比屍冷冷一笑。

    「彼此彼此,手段高了那禹王一籌而已!」春歸君看著那滿天黑霧,露出了一抹凝重:「你初次返回此方世界,卻不知這方世界水太混,千萬莫要過於張揚,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可惜,人族敗落,眾強者俱都被捆束於九州、幽冥,在這中土誰是我的對手?那個能殺得死我?」奢比屍忽然皺了皺眉:「對了,人族好像就剩下廣成子那老傢伙不肯合道了吧,這次老夫復生,就送廣成那老傢伙回歸本源,合道虛空。」

    「看到那東南西北的四道黑色殺機了嗎?」春歸君道。

    「自然是看到了,人世居然還有這般令人悚然之物,瞧著那四道殺機,老夫就忍不住心驚肉跳」奢比屍眼眉挑了挑。

    「你以為人間界如何?」春歸君輕輕一嘆:「我比你早活了三十多年,卻遲遲不肯動作,為何?還不是因為察覺這世界不簡單,不敢輕舉妄動。」

    「行了,這回有我助你,咱們二人合力,當可一統世間!」奢比屍哈哈大笑。

    「乾坤圖是不是你拿的?」春歸君看著奢比屍。

    奢比屍苦笑:「那個拿錘子的傢伙太恐怖,老夫根本就擋不住其一錘之威!人世間怎麼會有這等強者?莫不是西楚霸王那傢伙轉世投胎了?」

    「此人不過是霸王一縷無意中逸散而出的魂魄本源罷了,被人暗算傷了神智,就算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傻子,想要殺之輕而易舉」春歸君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奢比屍:「人世強者雖多,但你要注意的只有一人。」

    「何人?居然叫你這般忌憚?」奢比屍一愣。

    「張百仁!大隋都督張百仁,亦號稱是天下第一劍仙」春歸君輕輕一嘆。

    「有那麼厲害?」奢比屍不信:「他若有那麼厲害,豈能給我轉世的機會?」

    忽然想到體內的那股氣機,還有那朦朧的記憶,奢比屍笑容忽然僵住了。

    「你被禹王封印鎮壓,根本就不知『無生』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春歸君身形變淡,逐漸遠去:「記住我說的話,實力沒有完全恢復之前,千萬不要去與張百仁硬拚。」

    「張百仁?居然被句芒這般忌憚,莫非他便是操控乙支文德的黑手?」奢比屍愣了愣神:「他居然可以暫時掌控我的元神、肉身,這神通太邪門,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也不知道李淵是怎麼糊弄過楊廣的,居然安然的從大帳內走了出來,隨即第二日朝廷便下了圍剿令,所有臨陣叛逃的道觀盡數誅殺殆盡。所有有可能盜取乾坤圖的宗門,盡數搜查家底。

    一時間軍機秘府聞風而動,登臨各大道觀,卻見各大道觀早已人去樓空,潛入了深山老林,根本就找尋不到任何蹤跡。

    大帳內

    張百仁把玩著手中的一副白色捲軸,露出了一抹感興趣之色。

    捲軸很沉,卷在了一處,張百仁根本就解不開捲軸的真面目,自然也就無從將捲軸攤開。

    黑無常的鎖鏈依舊捆束在捲軸上,此時張百仁拿著捲軸,似乎拿了一座大山,若非融入太陽本源,祭煉了體內的骨骼,只怕張百仁還真未必能夠拿得動捲軸。

    把玩了一會,隨即露出一抹笑容,伸手將黑無常的鎖鏈解下來:「拘拿陽神、魂魄,專門克制修行中人,倒是好東西。」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4 21:12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李密三策

    「既然江山社稷圖已經不再,那可就怪不得朕了!」

    大帳內,楊廣手中緩緩擦拭著金刀:「傳令始畢可汗,令突厥當先打入高麗,我大隋為其壓陣!」

    下方宇文成都恭敬的站起身,去通傳楊廣的命令。

    突厥做先鋒,是當初救回僕骨莫何的一個條件之一。

    東突厥兵馬早就在遠方等候,大帳內始畢可汗與僕骨莫何相對而坐。

    失去了金身,始畢可汗往日裡雄武身姿,在這一刻似乎也佝僂了下去。

    「照你這麼說,最後寶圖極有可能落在了張百仁的手中?」始畢可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地圖。

    「回陛下的話,正是這樣!」僕骨莫何對於始畢可汗畢恭畢敬道。沒有始畢可汗,自己休想這麼順利的回到突厥,甚至於要被那可惡的人煉化成傀儡。

    「設計圍殺張百仁,張百仁屢次算計我草原,壞我草原大計,本汗絕對饒他不得!」始畢可汗眼中閃過的殺機叫人看了心驚。

    「天子居然將目光落在本官頭上,怕是有些不妙,還需催促楊玄感抓緊動作,莫要等楊玄感大事未舉,陛下已經先將老夫殺了」李淵在大帳內盤旋,就在此時大帳門簾掀開,一侍衛走了進來:「大人,楊萬石到了高陽,被監事許華扣住,問老爺如何用計?」

    「好!」李淵一拍手掌,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將其押解入涿郡,斬了再說!」

    「陛下哪裡是否通報?」侍衛再開口。

    「若通報陛下,豈還有楊玄感起事的機會?」李淵冷冷一笑:「照辦就是!」

    戰鼓轟鳴

    遼東戰場

    突厥一馬當先,大隋軍士齊齊跟在後面,浩浩蕩蕩向著遼東城殺了過去。

    遼東城頭

    乙支文德看向大巫師:「道友可有應付策略?」

    「且看我手段,若不將朝廷百萬大軍留在這裡,豈能叫大隋傷筋動骨?突厥之人也是不知死活,既然自己找死攙和進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奢比屍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突厥陣營,僕骨莫何一馬當先,眼中殺機四溢。

    大營後方,始畢可汗雙拳緊握,你以為他想來嗎?

    隋天子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坐視突厥在大營的後方虎視眈眈,暗中坐山觀虎鬥?

    始畢可汗若敢說個不字,只怕頃刻間朝廷大軍就會調轉槍頭,叫你知道什麼叫做乖!

    「砰!」

    地上泥土飛起,一道道人影自黃土中鑽出來,神情呆滯動作卻迅捷無比的向著突厥大營斬去。

    雙方瞬間短兵交接,下方泥土裡鑽出來的士兵根本就不怕死,與那強壯的士兵緊緊糾纏在一處,雙方展開了一命換一命的打法。

    「砰!」

    僕骨莫何將身前的幾道人影劈飛,但見那人影搖動,卻不見血液流出,周身黑氣繚繞,死氣不斷翻滾。

    「死人!這些都是死人!這些人是行尸走肉!」僕骨莫何頓時變了顏色,回身呼喝一聲:「速速撤退!」

    可惜已經晚了!

    突厥大軍已經與行尸混合在一處,一時間不知多少馬匹跌倒在地,多少武者以傷換傷,卻被那行尸給活活的耗死。

    只要不斬斷對方的兩條腿,對方便可不斷遊走,與你拚殺不斷。

    「殺!」後方大隋將士擁簇而來,根本就不給突厥退避的空間,而是直接殺過來,與那行尸戰在一處。

    城樓上,奢比屍吸納著戰場上的死氣,隨即卻眉頭一皺。

    「沒有?」奢比屍面色狂變。

    「怎麼了?」見到奢比屍面色不對,乙支文德連忙開口發問。

    「為何地上的血液、死去武者的靈魂盡數都不見了蹤跡?」奢比屍眼中滿是憤怒。

    煮熟的鴨子飛了,那靈魂、血液都是精華所在,不曾想還不等自己開口,那血液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怎麼會這樣?」乙支文德細細看去,果真如奢比屍所說,卻是駭然變色:「莫非有人在此布下大陣?可是為何我等沒有察覺到大陣的絲毫蹤跡,何人能瞞得過你我二人的眼界?」

    「你暗中派人去找尋大陣的蹤跡,此地有我看守,行尸無窮無盡,管叫對方破不開遼東城」奢比屍拍著胸脯保證。

    乙支文德點點頭,轉身派人去搜尋大陣的蹤跡。

    奢比屍站在城頭,看著東南西北那四道殺機衝天的光柱,眼中露出了一抹陰沉。果如春歸君所說,陽世水混得很,所有魂魄、血肉精華在下方士兵死亡的那一刻,已經盡數消失不見了蹤跡。

    楊廣在這邊將火氣撒到高麗頭上,中土那邊卻是已經天翻地覆,楊玄感成了氣候。

    有門閥世家暗中封鎖消息,遼東這邊居然不見絲毫信報。

    卻說右驍衛大將軍來護兒以行舟自東來,將要入海取平襄,楊玄感派遣家奴偽造使者從東方進入黎陽,詐稱來護兒造反。

    黎陽頓時一片慌亂,百姓惶恐不安。

    六月,乙巳。楊玄感入黎陽,關閉黎陽城門,大肆徵調男夫,製作盔甲、兵器。移書傍郡,以討來護兒為名,各令發兵會於倉所。郡縣官有干用者,楊玄感皆以運糧的名聲將其聚集在一起,以趙懷義為衛州刺史,東光尉元務本為黎州刺史,河內郡主簿唐禕為懷州刺史。

    「大兄,治書侍御史游元怕是一塊硬骨頭,此人乃隋天子鐵桿忠臣,怕是不肯屈服!」一位楊家弟子看著楊玄感。

    楊玄感背負雙手,過了一會才道:「無妨,此事交由我親自處置。」

    黎陽

    楊素瞧著天空中匯聚而起的那一縷天子龍氣,拿起了身前的印璽緩緩走入密室:「吾道成矣!」

    這一日,楊玄感宴請治書侍御史游元,此時二人端坐一處,卻聽游元道:「大將軍,不知來護兒如何應付?」

    瞧著游元,楊玄感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而是幽幽開口:「獨夫肆虐,陷身絕域,此天亡之時也。我今親帥義兵以誅無道,卿意如何?」

    游元聞言頓時面色一變,一雙眼睛掃視楊玄感,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即正色曰:「尊公荷國寵靈,近古無比。公之弟兄,青紫交映,當謂竭誠盡節上答鴻恩。豈意墳土未乾,親圖反噬!僕有死而己,不敢聞命!」

    游元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是說你爹被皇帝寵愛、重視,近古無人能比。你的弟兄都是青紫交映。青紫交映,便是做官了,而且還是登堂入室的大官。所以說你應該忠君愛國報答陛下恩情,你爹墳上的土還沒有干,你就想著反噬?

    這話說得楊玄感頓時大怒,二話不猛然一拍桌子,斬了這游元。

    楊玄感選運夫少壯者得五千於人,丹楊、宣城篙梢三千於人,刑三牲誓眾,且諭之曰:「主上無道,不以百姓為念,天下騷擾,死遼東者以萬計。今與君等起兵,以救兆民之弊,何如?」眾皆踴躍稱萬歲。乃勒兵部分。唐禕自玄感所逃歸河內。

    造反之時,楊玄感派遣書僮暗自至長安召集李密以及自家弟弟楊玄挺奔赴黎陽,此時李密恰巧趕至,拜李密為謀主,對李密道:「子常以濟物為己任,今其時矣!計將安出?」

    李密聞言一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天子出征,遠在遼外,去幽州猶隔千里。南有巨海,北有強胡,中間一道,理極艱危。公擁兵出其不意,長驅入薊,據臨渝之險,扼其咽喉。歸路既絕,高麗聞之,必躡其後。不過旬月,資糧皆盡,其眾不降則潰,可不戰而擒,此上計也。」

    不得不說,李密確實是有才智,楊玄感若按李密說的做,取天下有八分把握。

    楊玄感略作沉吟,隨即道:「公既然有上策,不知下策如何?」

    「關中四塞,天府之國,雖有衛文升鎮守,但卻不足為懼。今帥眾鼓行而西,經城勿攻,直取長安。收其豪傑,撫其士民,據險而守之。天子雖還,失其根本,可徐圖也。」李密放下茶盞,這一計卻是忒麻煩,得了長安又能如何?經城不取,到時候各地反賊無數,割據稱王,雖然佔據長安得了大義,但卻走了不知多少彎路。

    楊玄感聞言略做沉思:「可還有計?」

    「還有下策」李密輕輕一笑:「簡精銳,晝夜奔馳,襲取東都,以號令四方。但恐唐禕告之,先己固守。若引兵攻之,百日不克,天下之兵四面而至,非僕所知也。」

    之前唐禕逃走,卻也是楊玄感計畫中的唯一破綻。

    若唐禕高密,只怕楊玄感會失了先機。

    聽了李密的話,楊玄感手指敲擊著案几,過了一會才道:「不然,今百官家口皆在東都,若先取之,足以動搖其心。且經城不拔,何以示威!公之下計,乃上策也。」

    聽了楊玄感的話,李密聞言輕輕一嘆,也不多說。

    過了一會,送走李密,楊玄感才背負雙手在屋子內來回走動許久,方才赦下法令。

    走出楊玄感府邸,回到家中才安坐,李密便碰到一黑袍人入府:「如何?」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5 17:47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樊子蓋

    「先生果真看穿了楊玄感,這廝就一蠢貨,大事難成!」李密搖搖頭。

    黑袍人影聞言點點頭,轉身走出了大門,身形不見了蹤跡。

    「先生,為何給楊玄感出了上中下三計?」一邊書僮露出詫異之色。

    李密搖搖頭:「不過是試探一番楊玄感罷了,若用上計,楊玄感五分可能得天下。用下策,必敗無疑,你我還需早日尋謀出路。」

    「天子是何等人物,豈會被人要挾?而且走了唐禕,天子必然得到了消息,到時候只需派遣高手提前進入東都,楊玄感便只有敗北的份!只能折戟而歸!」李密背負雙手,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若用上計,楊玄感八分把握得到天下,若有絕強高手坐鎮,能彈壓門閥世家的反抗,這天下便換了主人。但偏偏楊玄感卻選了下策,也不知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楊玄感引兵入洛陽,派遣楊玄挺率領千人為先鋒,先取河內。

    可惜唐禕早有準備,楊玄挺只能無功而返。

    唐禕又使人告東都越王侗與樊子蓋等勒兵為備,修武民,相、帥親守臨清關。楊玄感不得度,乃於汲郡南渡河,從之者如市。

    不得不說,如今隋末亂世,百姓活不下去,楊玄感公然造反,響應者云集應從,佔足了優勢。

    亂世缺什麼?

    缺糧食!

    缺兵器!

    缺戰馬!就是不缺兩隻腿的人。

    甚至於聽到楊玄感舉起造反,有流民不遠千里來投奔。

    一呼百應,天下響應。

    如此威勢,若能善加御使,必然可以得天下。

    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隋末亂世,民心是左右天下大勢的重器。

    幾次出兵無功而返,楊玄感使弟積善將兵三千自偃師南緣洛水西入,玄挺自白司馬阪逾邙山南入,玄感將三千餘人隨其後,相去十里許,自稱大軍。其兵皆執單刀柳楯,無弓矢甲冑。

    東都遣河南令達奚善意領精兵五千人拒積善,將作監、河南贊治裴弘策領八千人拒玄挺。奚善意渡洛南,營於漢王寺;第二日,楊積善兵至,朝廷不戰自潰,鎧仗皆為楊積善所取。

    裴弘策出至白司馬阪,一戰,敗走,棄鎧仗者太半,楊玄挺亦不追。弘策退三四里,收散兵,復結陳以待之;玄挺徐至,坐息良久,忽起擊之,弘策又敗,如是五戰。丙辰,玄挺直抵太陽門,弘策將士餘騎馳入宮城,自餘無一人返者,皆歸於玄感。

    玄感屯上春門,每誓眾曰:「我身為上柱國,家累鉅萬金,至於富貴,無所求也。今不顧滅族者,但為天下解倒懸之急耳!」眾皆悅。父老爭獻牛酒,子弟詣軍門請自效者,日以千數。

    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

    唐禕明明早就有所通報,卻依舊戰敗,佔不得先機,不得不說大隋如今早已糜爛不堪。

    精兵皆匯聚於涿郡,如今大隋內部各地卻是留下蝦兵蟹將,面對著楊玄感的浩蕩聲勢,根本就不敢出兵迎戰。

    「大將軍,抓到了一條大魚!」有士兵快步走來。

    「那條大魚?」楊玄感來了興趣,循著遠處吵鬧看去,卻是一笑。

    「原來是韋大人!」楊玄感抱拳一禮。

    內史舍人韋福嗣,洸之兄子也,隨軍出征討伐楊玄感。朝廷蝦兵蟹將敗退入浩蕩流水,不堪一擊。這廝跑得太慢,被楊玄感給抓住了。

    瞧著韋福嗣,楊玄感怒視左右道:「還不給大人鬆綁!」

    連忙上前與韋福嗣賠了罪,韋福嗣乃階下囚,不好發作,只能忍下這口氣。

    「不知大人可願歸降?」楊玄感看著韋福嗣。

    韋福嗣面色陰沉,瞧著左右虎視眈眈的刀斧手,只要自己敢言半個不字,怕是下一刻便要屍首兩段。

    「我有的選擇嗎」韋福嗣無奈道。

    「好,韋福嗣大人英明,日後你便與胡師耽共掌文翰。如今本將軍正要征討東都,你與樊子蓋寫信納降,此事若能成,便算你以大功!」

    楊玄感虎視眈眈的瞧著韋福嗣,不是你說降便降,而是要有所表示,要有投名狀。

    韋福嗣無奈,只能書寫道:「今欲廢昏立明,願勿拘小禮,自貽伊戚。」

    「好好好」楊玄感一連道了三個好字,方才對左右道:「去給東都送上去!」

    樊子蓋此人卻是本事非凡,不然楊廣也不會叫其輔佐楊桐鎮守東都,此人乃是楊廣的絕對心腹。

    樊子蓋新自外籓入為京官,東都舊官多輕慢之,至於部分軍事,遮遮掩掩根本就不和他介紹。

    東都內裴弘策與子蓋同班。

    此時越王楊桐端坐首位,瞧著下方氣氛嚴肅的大臣,面無表情的端坐在哪裡。

    「前出討伐失敗,本官欲要換帥,不知眾位愛卿以為如何?」樊子蓋不緊不慢的開口。

    「不可!」有人站了出來,大聲呵斥:「臨陣換帥乃是大忌。」

    「是極!是極!裴弘策大人雖然戰敗,但卻非戰之功,而是實在我東都守衛爛泥扶不上牆,有失訓練!」

    「是極!是極!大人不可臨陣換帥!」

    群臣七嘴八舌,瞬間將樊子蓋的話堵了回去。

    瞧著站出來道十幾位大臣,樊子蓋嘴角帶著冷笑:「來人,將其推出去斬了!」

    「嘩啦~」

    盔甲撞擊聲響起,一眾侍衛自大殿外湧入其中,瞬間將那十幾位反對的大臣扣住。

    「樊子蓋,你莫非要造反不成?我等乃是朝廷大臣,沒有天子法令,你敢擅動?」裴弘策頓時慌了,猛然出頭怒喝,然後對著上首的楊桐道:「請王爺做主。」

    楊桐默然,樊子蓋冷冷一笑:「推出去斬了!」

    「混賬!」

    「尓敢!」

    「尓敢一言專斷!」

    「樊子蓋,你特麼瘋了,還不給我放開!」

    那被推出去的十幾位大臣頓時慌了神,紛紛不斷喝罵。樊子蓋老神再也,面不改色的站在大殿中央。

    「樊子蓋,這都是三五品大臣,俱都為各大門閥世家之人,就算是陛下也不敢斬殺,你莫非活膩味了」國子祭酒河東楊汪走出來,瞧著被推出去的眾位大臣,頓時急眼了。

    裴弘策可是河東裴氏的嫡系子弟,豈能這般被人禍害了。

    「本官持天子法令,你敢對我不敬,便是對天子不敬!」樊子蓋眼中殺機流轉:「來人,推出去砍了!」

    「樊子蓋」楊汪頓時急了,瞧著那如狼似虎的侍衛,卻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大人饒命!下官知錯!下官知錯!」

    要臉還是要命?

    裴弘策自己是救不得,這廝起了殺心,還是先將自己的小命先保住吧。

    瞧著額頭見血的楊汪,樊子蓋面帶冷笑,擺擺手示意侍衛退下。

    不多時,十幾顆人頭端上來,瞧得群臣俱都是駭然失色,雙腿顫慄。

    「門閥世家的彎彎道道,老夫再清楚不過。之前兵敗若說沒有門閥世家插手,根本就不可能!老夫不管你是門閥之人也好,世家之人也罷,只要犯了法令,難免一死!」樊子蓋面帶冷笑,瞧著顫慄的群臣,眼中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見此一幕,將吏震肅,無敢仰視,令行禁止。

    楊玄感盡銳攻城,樊子蓋隨軍拒守,楊玄感不能攻克,大軍駐紮於上京之外。

    裴弘策死了!

    裴家的嫡系居然死了,簡直叫人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此時楊玄感軍中,各位門閥世家之人匯聚一處,俱都是面色陰沉的坐在一起。韓擒虎子世咢、觀王雄子恭道、虞世基子柔、來護兒子淵、裴蘊子爽、大理卿鄭善果子儼、周羅睺子仲等四十餘人皆降於玄感,若叫張百仁看到這一幕,也定然是嘡目結舌,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就是門閥世家,隨便壓寶。就算是看起來不成氣候的楊玄感,也要壓下一炷。

    楊玄感造反是門閥世家的一次試探,但卻也是一次押注。若楊玄感真的得了大勢,門閥世家必然會傾盡全力支持。

    至於說李家,雖然也是門閥之一,也早已經有所準備,但還是要看先後。

    若楊玄感得了大勢,自然就沒有李淵什麼事了!

    所以李淵能叫楊玄感得逞嗎?他要不斷消耗楊玄感的力量,削減楊玄感的實力。

    門閥世家規矩森嚴,裴弘策死了,對於各位門閥世家的弟子來說,簡直不下於天塌了。

    「真敢下手啊,這是要和我門閥世家徹底決裂嗎?」

    「該死的,一定要復仇!我要見樊子蓋那老傢伙碎屍萬段!」

    「真當我門閥世家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揉捏不成?」

    「速速將此事傳遞遼東,請各位家主做主!」

    「做主?做什麼主?天子是真的瘋了,居然敢對門閥世家下了屠刀!」

    「此風不可長,絕對不可姑息!」

    門外議論紛紛,城門內樊子蓋卻是站在院子裡,看著那錦袍公子,露出了一抹苦笑:「二公子,老夫日後必然無容身之處,日後還請二公子善待老夫家眷。」

    「公且安心,必叫爾後代富貴十世!楊玄感居然得了門閥世家的扶持,局勢超乎了掌控,不然也不必如此下策!」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5 17:50
第一千零四十章 恩義兩難全

    「老夫多謝二公子!」樊子蓋跪地一禮。

    「快起來,是我李家有愧於老大人!」人影連忙上前扶起樊子蓋,話語中帶有一抹慍怒的味道:「若非門閥世家暗中推波助瀾,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局面。如今楊玄感得了大勢,我李家已經有心無力,不可明面出手,接下來就靠老大人運作了。」

    「二公子放心,老夫定將一切都辦妥!」樊子蓋恭敬的道。

    城外

    楊玄感靜靜的站在營帳內,看著昏昏燭火,默然不語。

    李密靜靜的坐在燭火前,看著春秋筆記。

    「裴家嫡子死亡,與我來說影響太大,軍中那些家族弟子都是養尊處優貪生怕死之徒,遲遲不敢攻入東都,否則區區樊子蓋豈能擋我?」楊玄感面色陰沉的坐在那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楊玄感雖然心有怒火,但他又能如何?

    他起兵造反,離不開門閥世家的支持。所需各種糧草,也盡數需要門閥世家的支持。可以說起兵這一路,之所以如此順利,少了後顧之患,都是門閥世家暗中的推手。

    雖然門閥中有如李淵一般暗中下絆子之輩,但大多數還是竭盡所能的不斷幫他,他總不能將各大家族的代表都踢出去。大事還沒成呢,就要殺隊友,你還想不想造反了?

    李密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按理說不應該啊,門閥世家早有安排,按理說早就該棄城投降了,但偏偏樊子蓋強勢的過分,難道天子當真打算和門閥世家撕破面皮?」

    造反是什麼?造反是殺頭大罪!

    但偏偏門閥世家不將造反之事看在眼中,就算造反失敗,難道楊廣真敢殺自己嗎?

    可是眼前裴家嫡子的死亡,頓時給眾人上了一課,心中警鐘敲響,一股死亡的陰影襲來。

    原來,造反真的是會死人啊!

    「公何以教我?」楊玄感掃視著李密。

    李密沉吟一會,方才道:「好生安撫!」

    除了安撫,還能做什麼?

    面對這群大爺,還能怎麼辦?

    瞧瞧造反的這群人,韓擒虎這等大隋柱石都有子嗣暗中攙和其中,其中牽連之廣,實在是難以言述。

    韓擒虎、虞世基、裴蘊、來護兒這後世之人耳熟能詳的名字,在之後尚且有大大小小四十餘世家門閥子弟加入了造反大計,幾乎牽扯到了大隋滿朝文武。

    除了楊廣之外,大隋所有君臣。不論文武,不論尋常出身還是門閥世家。

    可以說,楊玄感手中握著的王牌,是天底下最大的王炸。

    什麼李淵之流,如何及得上楊玄感萬一?

    此時的楊玄感不單單得到了門閥世家的支持,更得到了朝中武將的支持,只要你自己不作死,這天下穩穩妥妥就是你的了。

    遼東

    張百仁看著手中密報,站在燭火下許久無語。

    魚俱羅坐在張百仁對面,低垂著腦袋,過了一會才道:「先生以為如何?」

    「大隋完了!只是我依舊有些不甘心!陛下待我不薄啊!」張百仁手中書信緩緩滑落。

    張百仁可以很肯定的說,自己來到大隋之後,不虧欠任何人的,唯一虧欠的便是楊廣。

    楊廣對自己只有恩情,絕無任何、絲毫能讓張百仁挑出瑕疵的地方。

    大隋整個國庫都給了你,那可是舉國幾代人的積累,包括北周時代的積累,不可謂不豐厚。

    官職,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升無可升。

    這般恩情,就算父母雙親都做不到,你叫張百仁如何抽手離去,冷眼旁觀天子的死亡?

    一邊是受苦的百姓,一邊是待自己恩重的天子,當真是恩義兩難全。

    「天子待我不薄!」張百仁手掌一伸,紙張落在其手中,瞬間化作了灰燼。

    「我知道!」魚俱羅輕輕一嘆:「你待我亦有成道之恩,我就算是死,也一定會和你站在一處。」

    「多謝!」許久後,張百仁才輕輕開口。

    「可是如今百姓活不下去,造反已經成為了大勢,你殺得了門閥世家之人,難道你能殺得了中土所有百姓?如今百姓那個對天子不恨之入骨?恨不能寢皮吞骨」魚俱羅看著張百仁:「嗯義兩難全!」

    張百仁的決策,代表著魚俱羅的斷決。這便是恩義!

    「天子待我不薄,百姓能給我什麼!」張百仁攥緊了手中的灰燼,滴滴殷紅色血液順著掌心流淌而下:「若無天子,我早就不知被門閥世家給如何禍害死了,豈能有我今日。」

    魚俱羅聞言目光一凝,他知道張百仁選擇了恩!

    「你是在與天下做對,必然粉身碎骨!你這般做置天下百姓於何地?你為大隋延續國運數百載,已經全了恩義,何必這般叫自己兩難!」魚俱羅輕輕一嘆,猶自不死心勸了一句。

    「你不知道,前世今生,除了師父外,就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從來都沒有!陛下給了能給我的一切,除了那天子皇位之外,就連傳國印璽都交託於我,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張百仁緩緩閉上眼睛,滴落在地的血液緩緩將泥土融化為陶瓷:「我必須要為大隋一戰,不論成敗!不問因果!」

    說完話張百仁緩緩走出大帳,向著天子營帳走去:「我給了楊玄感發展勢力的機會,給了天下百姓造反的機會,於百姓來說我已經仁至義盡,他們若不能珍惜機會,擋不得我手中的三尺青鋒,卻是怪不得我!」

    張百仁話語殺機四溢,天邊的誅仙四劍嗡嗡顫抖,吞噬血液魂魄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四劍散發出的殺機顏色轉換,化作了黑、紅之色,那濃郁的殺機叫奢比屍差點驚得坐起身。

    「陛下,張百仁求見!」

    大帳外,張百仁緩緩站定,瞧著大帳內的光影,恭敬的抱拳一禮。

    「進來吧!」楊廣坐在案几前,看著身前的軍機奏摺,顯然還不知中土已經發生了那般大的事情。

    看著深夜楊廣處理奏摺,張百仁忽然心中一痛:「孤家寡人,也是個可憐人,就連蕭後都背叛了他!」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6 21:37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刨祖墳

    恩義兩難全!

    什麼叫做恩義兩難全?

    一個天下千夫所指的大魔頭,卻全心全意的對你好,你又該如何?

    恩?義?

    張百仁想到了易子而食的流民,想到了哭嚎無助躲在母親僵硬屍體中的少年。

    一切都只為了活下去!

    張百仁看著楊廣,此時的楊廣恢復了少年時,安靜的坐在案几前看著文書,只是張百仁的瞳孔瞬間一縮。

    楊廣的鬢角居然多出了縷縷白髮!

    一夜間頭髮全白!

    可憐人啊!

    楊廣也是個可憐人!整個天下都背叛了他!包括蕭皇后。

    「愛卿來了,坐吧!」楊廣瞧著張百人走進來,放下了手中文書。

    張百仁面色沉默的來到楊廣身前,緩緩坐下身子:「陛下,其實乾坤圖在下官手中。」

    手掌伸進袖子裡,雪白色捲軸放在楊廣身前的案几上,此大帳內再無六耳,張百仁方才說出實話。

    「哦?」看著乾坤圖,楊廣笑了笑,並沒有張百仁想像中的那般激動。

    「愛卿收回去吧!」楊廣輕輕一嘆。

    「為何,陛下費盡心思,血祭幾十萬大軍、役夫,為的不就是此圖嗎?」張百仁看向楊廣。

    楊廣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過了一會方才無奈道:「朕要的是山河社稷圖,乾坤圖雖然比江河社稷圖好,但落在我手中卻與廢物無異。朕不修法力,要這乾坤圖有何用?」

    「乾坤圖內有女媧娘娘的屍身,還有地府強者的身軀。雖然奢比屍逃了一滴精血,但他的真身這廝也不可能放棄!」楊廣慢慢站起身:「輸了!朕賭輸了!造化弄人啊。」

    張百仁默然無語,楊廣繼續道:「人生大業,本來就是一場賭博。就好像造反,勝了便可稱王稱霸,俯視世間,失敗便魂飛魄散,九族覆滅,這便是因果。」

    張百仁沉默,楊廣一雙眼睛看著案几上的乾坤圖:「愛卿不負朕,朕自然不負愛卿!嗯義兩難全,如今天下百姓恨朕入骨,朕又豈會叫愛卿為難。」

    「陛下!」張百仁一愣。

    「朕雖然賭輸了,但卻依舊還能為天下百姓做一點事情,也算是償還朕的罪孽。朕還要靠著你護持我楊家最後血脈,又豈會叫你難做?你若步了朕的後塵,誰來護持我楊家血脈!」楊廣笑了笑,拿起案几上的乾坤圖,緩緩塞入張百仁手中:「你已經證就陽神,堪稱人界道家第一人,你未來的路還很長,不應該給大隋陪葬。乾坤圖有德者居之,你文武雙全,這乾坤圖放在你手中剛剛好,實乃天意也。」

    張百仁默然,攥住了乾坤圖,過一會才道:「陛下,楊玄感造反了!」

    楊廣看著張百仁,忽然一笑,自案几中抽出一道文書,扔給了張百仁。

    「這……」張百仁打開文書,隨即駭然失色:「陛下早就知道。」

    「朕是此界第一強者,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朕?朝廷是朕的朝廷,天下是朕的天下!當初朕為何毫不留情的便誅殺了賀若弼,此事可以管中窺豹」楊廣嘆了一口氣:「這些人既然喜歡演戲,朕就配合他們演下去好了。」

    「陛下!」張百仁呆呆的看著楊廣。

    「你以為朕不知李淵的動作嗎?」楊廣嘆了一口氣:「李家子嗣體內好歹有我楊家血脈,日後新王朝建立,我楊家血脈依舊會崛起。」

    張百仁默然,楊廣擺擺手:「退下吧,接下來就沒你什麼事了!」

    楊廣背負雙手,看著大帳牆壁上懸掛的金刀,露出了一絲絲感慨。

    張百仁承認,自己看不穿楊廣的心思。

    楊廣是個聰明人,但也是個瘋子。

    高麗戰場就像是個絞肉機,不斷有一具具屍體拋灑於遼東戰場,叫人忍不住為之心驚。

    「這世界的水太深!」張百仁背負雙手,手中把玩著乾坤圖,參悟著乾坤圖的玄機。

    沒有人能認得出乾坤圖,此時乾坤圖早就失去了地底之時的神采,就彷彿是一卷普通畫軸,被張百仁拿在手心把玩。

    「天子待我不薄,豈能叫楊玄感這小兒成氣?眼下楊玄感唯一的破綻便是祖地」張百仁雙手背負身後略做沉吟,過了一會才道:「風雨雷電聽令,持我法令,速速前往華陰走一遭。」

    「這天下,好大的一盤棋!」張百仁輕輕一嘆。

    楊玄感收得五萬士兵,發五千守慈磵道,五千守伊闕道,遣韓世咢將三千人圍滎陽,顧覺將五千人取虎牢。虎牢降,以顧覺為鄭州刺史,鎮虎牢。

    滎陽是李淵的地盤,顯然楊玄感故意給李淵上眼藥。楊玄感也不傻,各大門閥世家皆有人馬支持自己,唯獨李淵此人置身事外,不給李淵點厲害,豈能叫其知曉自己本事?

    不過楊玄感這邊尚未高興多久,那邊便出了大事,楊玄感的祖墳被人刨了。

    代王楊侑使刑部尚書衛文升帥兵四萬救東都,衛文升至華陰,忽然只見天邊四道人影劃過,手中拿著密令:「大都督指令,刑部尚書可在?」

    「老夫在此,你四人既稱是大都督手令,可否有信物?」衛文升打馬走了出來。

    「都督手令在此,請上書一觀」陸雷一步上前,遞上了張百仁的手書。

    衛文升不緊不慢的將手書打開,隨即一愣:「大都督好歹毒的手段,不過老夫喜歡!」

    抬頭對著風雨雷電道:「你們暫且回去覆命,老夫定當遵從大都督指令。」

    風骨雷電遠去,衛文升道:「去尋個本地人,找到楊玄感祖墳,只要撅了楊家祖墳,壞掉楊家氣數,楊玄感此人不足為慮。」

    「楊玄感既然敢造反,豈能沒有防備?祖墳內定有高手坐鎮,貿然挖掘必會惹出禍亂」偏將一愣。

    「我朝廷五萬大軍再此,何人敢正面應敵?」衛文升不屑一笑:「更何況大都督時刻注目此地,出了天大的亂子,也能被其平定,爾等怕什麼!」

    衛文升縱馬疾行,圍住了楊素的祖墳,果如衛文升所料,祖墳內有十幾位高手鎮守,可是面對著兵家大陣,卻不得不交代了性命。

    「給我刨了楊玄感的祖墳!」瞧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衛文升冷然一笑,猛地揮揮手。

    東都

    坐看地圖的楊玄感猛然胸口一痛,下一刻仰天吐血三升,一聲疾呼:「該死的混賬!那個算計於我?」

    楊玄感身上龍氣一陣嗚咽,居然瞬間消散了大半。

    密室內

    楊素捧著玉璽不斷祭煉龍氣,刺激血脈做最後的蛻變,忽然只見楊素呼吸一滯,下一刻一道火焰噴了出來:「發生了什麼?」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祖墳被衛文升那老傢伙給刨了」有老家人傳來信息。

    「你說什麼?」楊玄感豁然坐起,怒髮衝天,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衛文升,本將軍定與你誓不甘休,將你碎屍萬段!」楊玄感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猛然站起身,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如今楊玄感已經見神,能將其氣暈過去,可見事情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來人,速速整軍備馬,本將軍要親自送衛文升那老傢伙上路!」楊玄感甦醒過來,推開一眾侍衛、僕役,仰天一聲狂呼:「衛文升,本將軍與你不死不休。」

    「將軍息怒,莫要中了衛文升的計策,衛文升領兵四萬,目的便是東都洛陽。之所以壞掉將軍祖墳,為的便是激怒將軍,使得將軍離開東都,解了東都的危機。眼下還是東都重要,將軍莫要衝動,待拿下東都,在與衛文升決戰也不遲」李密擋在了楊玄感身前,眼中滿是急切,心中卻是無奈一嘆:「你這麼容易被人激怒,你叫大家怎麼和你混?大家前途在哪裡?」

    「好!全力進攻東都,一定要在衛文升那老傢伙來到東都之前,本將軍要將東都徹底的拿下來!」楊玄感也不傻,此時眼睛一轉,開始高聲呼喝。

    祖墳被刨,士氣可用啊!

    遼東

    始畢可汗面色陰沉,一邊的僕骨莫何咬牙切齒道:「大王,咱們帶來五萬勇士,已經有一半永恆的沉眠於這片戰場。天子再不下令撤兵,咱們這些士兵只能盡數陪葬此地。」

    「咯吱!」

    始畢可汗懷中的核桃瞬間化作齏粉,眼中滿是憤怒的掃視著遠方戰場,過了一會才道:「儘量拖延時間,本王已經得到消息,楊玄感起兵造反,要不了多久天子便不得不班師回朝。」

    「恨啊!我突厥無數兒郎就這般戰死於沙場,不為我突厥開疆擴土,不為我突厥保家衛國,卻偏偏死在了那昏君的手下,當真是令人氣憤至極,此仇不報,天理難容!」始畢可汗猛然抽出了腰間彎刀,將身前的案几劈砍成兩半。

    「楊玄感!」張百仁掃視大帳內的地圖:「我都已經和你說了,不許你造反,你為何偏偏不聽。楊玄感留給天子炮製,楊素卻不能繼續叫其突破下去。」

    張百仁緩緩邁步,走出了遼東城,一襲扁舟向著中土而來:「楊素,本都督需要你的解釋。」

    玉蕭聲音幽幽,紅拂站在張百仁身邊,瞧著兩岸倒退的景色,露出了一抹悵然。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6 21:39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控制楊素

    東都

    城外

    張百仁下了輕舟,紅拂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張百仁手中拿出一隻玉蕭,撫摸著玉蕭軀幹,口中輕輕一嘆,前塵往事恍若昨日。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簫聲似乎帶有一股奇異的魔力,傳入了四面八方,所過之處天地間再無遮攔之物,道道花瓣在空中散落,蕩起了絲絲漣漪。

    掃視著下方楊玄感的大軍,紅拂看向那衝天而起的煞氣,眼波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出話。

    地下、密室

    楊素正抱著印璽修煉,此時其周身一道紫色龍氣咆哮,猛然自鹵門灌入其周身百竅,只聽得一陣陣咔嚓聲響,楊素的身軀竟然節節拔高,大地融化,岩漿忽然冒出,將楊素浸泡其中。

    突破了!

    此時楊素周身死陰之氣洗去,純陽之氣流轉,空氣中的水分霎時間蒸發的一乾二淨。

    恰在此時,一道道簫聲自冥冥中傳來,楊素腦袋一愣,下一刻目光呆滯,身形緩緩遠去,不見了蹤跡。

    山頂

    張百仁放下玉蕭,掃視著山下遮天蔽日的大軍,輕輕一嘆。

    一道人影瞬著小路走來,所過之處草木乾枯,化作了毫無水分的枯木。

    突破了!

    楊素突破了!化作了至道境界的旱魃。

    「大都督!我怎麼會在這裡!」楊素在張百仁百丈外站定,一雙眼睛看著遠處背負雙手的人影,山風吹來蕩漾起紫色衣衫,捲動了道道漣漪。

    「楊公,咱們可是許久不見了」張百仁輕輕一笑。

    「大都督!」楊素目光一變:「是你施展秘法,將我引來的?」

    楊素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目光裡滿是陰沉。自己突破了旱魃境界,居然被人給控制了,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當日我與楊公有言在先,楊公不得起兵造反,公為何違背約定?」張百仁不去看楊素,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遠方大營。

    「老夫沒有活路,自然沒得選擇!」楊素眼中殺機繚繞:「上清、茅山、皂閣之人死死的追住我不放,不然你以為本公不想安生的覓地潛修?」楊素面色陰沉的盯著張百仁:「不突破,我就只能被人抓去煉成傀儡,若換成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張百仁聞言面色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是我的錯,當初關心二征之事,居然忘記了修書。」

    「說那麼多做什麼,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今日都督是來斬妖除魔,降殺我的?」楊素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你已經化作飛天旱魃,不死不滅,誰又能殺得了你?」張百仁上下打量著楊素:「只要你勸說楊玄感納降,我可以在陛下面前為你父子求情,過去之事既往不咎。」

    「造反大業,既然已經邁出步子,便沒有後退的道理。成則一步登天掌控山河,敗則粉身碎骨萬劫不復!」楊素眼中滿是無奈:「都督來的太晚了!我父子已經沒有退路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楊公不退一步,豈知真的沒有退路?」張百仁掃視著楊玄感:「只要你父子誠心悔過,本都督定會在陛下面前保你父子二人的性命。」

    「哈哈哈!我如今已經蛻變為旱魃,正需要生靈之血長生蛻變。可惜,都督不想殺我,我卻不能放走都督。還請都督解了控制老夫的秘法,不然今日只能叫都督因恨於此」楊素不動如山,腳下山石軟化,似乎化作了水波般,已經變成了岩漿。

    「哦?我不想殺你,是顧念往日裡的情分,不曾想你居然想要殺我!」張百仁輕輕一嘆:「也是,你這老狐狸怎麼會真的將你我之間情分看得那麼重!」

    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玉蕭:「可能你還不知道,本都督已經突破了,前不久證就了陽神果位。」

    「你說什麼?」楊素一愣。

    「我說我已經證就了陽神」張百仁手中的玉蕭敲打著手心:「你既然不肯放過我,那我便饒你不得,正好抹去你的記憶,另作他用。」

    「嗖!」

    楊素突破音爆就要遁走,剎那間已經到了山腳,空氣中留下道道爆鳴。

    張百仁搖搖頭:「今日不能叫你走脫,你既然已經證就了旱魃果位,拔出金針亦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若叫你走脫,不亞於放虎歸山。」

    旱魃境界,已經玄妙莫測,由死轉生,往日裡控制楊素的金針會被其逐漸逼出,終有一日楊素會失去控制。

    張百仁豈能叫楊素就這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

    一縷簫聲淼淼,穿越了時空,繚繞於楊素耳邊。

    本來正在奔逃的楊素木然站住身子,眼中滿是駭然之色,拼了命的操控身子,卻見身子木木呆呆的往回走,雖然步履僵硬,但卻堅定不移。

    「混賬,你敢操控我肉身!」楊素面色狂變,不斷爭奪肉身的控制權,鎮壓體內的金針。

    肉身爭奪並非沒有效果,只見隨著楊素的掙扎,身軀居然止住了腳步,然後趁機邁步遁逃。

    只是還不待逃出三五步,金針已經再次奪取了楊素肉身的控制權,二人展開了拉鋸戰,僵持了半柱香的時間後,楊素終究是面色猙獰的來到了張百仁身前。

    「砰!」

    推金山倒玉柱般,只見楊素跪倒在地,眼中滿是猙獰、屈辱。

    「給我起!」楊素一聲咆哮,空氣在剎那間變得燥熱,兩顆獠牙緩緩伸出。本來跪倒在地的身子,居然慢慢伸直。

    張百仁面不改色,繼續吹奏著玉蕭,只見任憑楊素如何掙扎折騰,依舊是無奈、屈辱的跪倒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青筋暴起,殺機四溢,一雙眼睛猩紅,彷彿世間最凶狠的野獸般,猙獰的盯著張百仁

    張百仁出手,動作快若閃電,六字真言貼鎮封在了楊素的身上。

    楊素身軀如負大山,瞬間跪倒在地動彈不得。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對於身後的楊素看也不看。

    一邊紅拂看著面色猙獰的楊素,眼中露出了一抹惋惜。

    往日裡頂天立地的漢子,位高權重就算大隋天子也要忌憚萬分,死後居然受到這般屈辱,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本都督既然可以助你化作殭屍,自然也有辦法將你毀去」張百仁收起玉蕭,瞧著面色猙獰的楊素,再看看六字真言貼,一根手指點在了楊素的眉心。

    「除非你殺了我,不然咱們不死不休!」楊素怒視著張百仁。

    「不死不休?你如何與我不死不休?」張百仁俯視著楊素:「你的肉身本都督比你自己掌控的還要熟練、還要瞭解,你如何與我不死不休?」

    一顆魔種在張百仁指尖緩緩凝聚:「你我本無仇怨,可惜你父子不懂知恩圖報,更要反噬於我。你若肯歸順朝廷,憑咱們之前的交情,我豈會不給你解開控制?可惜你偏偏造反!」

    「陛下正要一鼓作氣掃除高麗,你居然在背後造反……其罪難赦!」張百仁指尖魔種打入了楊素的眉心祖竅。

    祖竅內,一點生機匯聚,一滴生機勃勃炙熱無雙的血液在緩緩釋放著驚人的力量。

    這一滴血,便是楊素的本源所在。

    魔種在虛空潛伏,無法靠近那滴鮮血半分。

    萬法不侵,諸邪難近。

    「哈哈哈,你能奈我何?你能奈我何?老夫精血混元如一,根本就不為外物所動,你能奈我何?只要你敢鬆懈,我便揭開金貼咬死你」楊素面色猙獰無比。

    「真的沒有辦法嗎?奢比屍都逃不出本都督的手掌心,更何況是你!」張百仁瞧著楊素,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玉蕭,慢慢吹奏起來。

    一曲歌聲迸發,楊素瞳孔緊縮:「不要!不要!都督饒命!都督饒命啊!」

    可惜已經晚了,楊素體內力量不由自主的運作起來,魔種被其肉身吸收,然後肉身將魔種精粹化作養分,供給了那一滴精血。

    楊素若能控制肉身,或許還有辦法抵抗張百仁的入侵,如今肉身落在張百仁手中,卻是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不要!」楊素竭力的爭奪著自家肉身控制權,控制血液排出魔種的力量。

    「晚了!你沒有機會!」張百仁搖了搖頭。

    「都督!」紅拂走來,一指點在了張百仁的穴位,一道符文封住了張百仁的祖竅,順手揭開楊素頭頂的金貼。

    「嗖!」

    金貼離去,張百仁肉身被制,楊素猛然躥起,一口咬在了張百仁的脖子上。

    「砰!」

    張百仁化作灰灰,再出現時背負雙手站在青石上,俯視著下方的二人。

    「紅拂,本都督待你不薄,你為何背棄於我?」張百仁掃過下方的紅拂。

    「都督!」瞧著張百仁脖頸間兩道流轉著金紅色血漬的牙印,紅拂癱軟在地:「我欠楊公的,楊公如此英雄人物,死後豈能這般折辱。」

    「哦?」張百仁冷冷一哼:「難道你忘了楊素如何待你的?」

    「是我對不住都督,是我欠楊公的,我一定要償還楊公恩情」紅拂癱軟在地。

    「小子,受死吧!」楊素周身震動,一道道金針居然在緩緩拔出。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6 21:40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睡了她

    「本都督早已修成陽神,天難滅地難葬!」張百仁眼睛微微眯起,瞧著楊素欲要將金針逼出體外,顧不得身側的紅拂,顧忌不得身上的傷口,玉笛剎那間到了嘴邊。

    玉蕭聲動,楊素身子一僵,本來被拔出一半的金針,居然再次緩緩插入了楊素的體內。

    「該死的!」楊素面帶怒色,不斷爭奪著肉身的控制權。

    只見那金針時而拔出寸許,時而又齊根沒入,隨著時間點點流逝,魔種逐漸被其肉身吸收,沒入了楊素體內的精血內。

    金烏東昇,玉兔東沉。

    折騰了大半夜,張百仁忽然停下玉蕭,靜靜的站在青石上,看著遠方的旭日不語。

    「嗖!」

    十幾根金針自楊素周身百竅齊齊射出,沒入了幾十丈外的青石內,不見了蹤跡。

    「楊素,你說本都督該如何懲罰你!」直到朝陽徹底東昇,張百仁才輕輕一嘆。

    「砰」

    地上煙塵捲起,楊素跪倒在地:「求都督開恩!」

    「你還有臉求我開恩」張百仁俯視著楊素,嘴角兩顆獠牙緩緩伸出。

    「啪」

    一隻晶瑩剔透的面具扔在楊素生前,念動間楊素記憶被封印住,然後撿起了地上的面具附著在臉上。

    楊素對著遠方的青石一拳轟出,一具石棺做好,然後將自己埋了進去。

    哐當!

    石棺閉合的聲音在山間迴蕩。

    「都督,你……」紅拂瞧著張百仁嘴角露出的兩顆獠牙,驚得身子一顫。

    「旱魃屍毒,豈是那麼容易化解的!」張百仁一指點出,紅拂周身百竅瞬間被禁錮住,然後一步邁出來到了紅拂的身前,緩緩將其抱住放在了一處避風的青石上。

    「來不及了,怪不得我!糟蹋良家婦女,本都督做不出來!一切皆因你而起,當因你而滅!」張百仁緩緩撫摸著紅拂柔嫩的面頰。

    手指緩緩挑開紅拂周身的絲帶,露出了雪白的褻衣,在紅拂驚駭、哀求的目光中,張百仁默默運功:「修行之人講究煉精化氣,而想要化解屍毒卻是恰恰相反,需練氣化精,將無形的屍毒凝聚為有型之物,徹底排出體外。」

    不理會紅拂哀求的眼神,張百仁一邊盤膝運功,一邊喃呢自語:「這屍毒所化的精氣奇毒無比,能不能在屍毒的力量下保存性命,還要看你自己造化。」

    說著話扯去了紅拂的衣褲,抱著紅拂身形一轉,直接落入了不遠處的溪水中,直接褪掉了紅拂身上的最後防護之物。

    紅拂眼睛圓瞪,面露哀求、絕望之色。張百仁面帶無奈,輕輕抓住了紅拂身前的飽滿,二人沉浸於溪水中,向著紅拂壓了過去:「怪不得我!屍毒所化的精氣可是致命之物,不然本都督也不會壞你清白。」

    話語落下不再多說,猛然起身壓了上去。

    溪水沸騰,居然在幾個呼吸過後化作了漆黑之色,無數的魚蝦異變,先是被屍毒毒死,然後居然產生了屍變,一時間河水中殺戮捲起,腥風四溢。

    紅拂身上的束縛不知何時解開,一雙手臂攬住張百仁的肩膀,身子不斷抖動搖擺。

    許久後,張百仁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獠牙逐漸化去,紅拂的眼睛內卻露出了一麼紅光。

    「砰!」

    張百仁被紅拂一拳砸飛,身子在空中一轉,已經穿戴好衣衫,精氣神爽的站在水面,瞧著芙蓉出水的紅拂,搖了搖頭:「你若不害我,我又豈會害你清白。」

    「嗖!」

    紅拂猶若利劍般,猛然向著小溪邊的青石撞了過去。

    周身褻衣盡數為溪水打濕,緊緊的貼在了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張百仁搖了搖頭:「你已經得了殭屍血脈,豈是那麼容易死的!」

    「砰!」

    一擊落下,紅拂腦漿迸裂,腦袋已經變了形狀,滑落青石許久無語。

    張百仁靜靜的看著那屍體,只見紅拂腦漿回流,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居然再次完好無暇的坐在了哪裡。

    屍毒奈何不得張百仁,當時張百仁若非為了趁機降服楊素,也不會叫屍毒擴散,最終不得不出此下策,借助紅拂來化解屍毒。

    這還是當初張百仁借助歡喜禪法參悟推演而出的法門。

    紅拂默默坐起身,身子沉溺於溪水中。

    過了一會最終無奈的從溪水中站起身,毫不介意自家身軀被張百仁看的一清二楚:「我一定會殺了你!」

    「你不可能殺了我!也不可能有人能殺的了我!」張百仁搖搖頭:「你這是自找的。一旦中了屍毒,有三種情況,第一種便是化作殭屍。第二種便是被屍毒化作膿血。第三種便是你這般,算得上好結果。屍毒化入了你的血脈,從此之後你將有漫長的生命,近乎於真正的不死生靈。」

    自己修為念動間千萬里,若非生怕張麗華等人在屍毒的刺激下出現意外,張百仁也不會利用紅拂化去屍毒。

    紅拂緩緩穿上了紅妝,周身水汽在慢慢蒸發:「終有一日,我會殺了你。」

    「走吧!你被楊公賜予了我,你就是我的私人物品!」張百仁看著紅拂:「我就是你的主人,這便是你的命。」

    「我不信命!我若信命,也不會背棄楊公!」紅拂看著遠處的石棺:「我雖然背棄楊公,但心中卻依舊同樣敬重他。楊公生前是何等英明人物,不容輕辱。楊公教我習武,識文斷字,恩情大於天。背棄不代表忘卻恩情!」

    「我就欣賞你知恩圖報的樣子」張百仁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得意。

    棺蓋緩緩打開,楊素自棺材裡走出來,背負著石棺跟在後面。

    瞧著張百仁,紅拂雙拳緊握,眼中殺機繚繞:「你如何處置了楊公?」

    「封印了他的記憶而已」張百仁滿不在乎的道。

    他只說了一半,不單單封印了楊素的記憶,更是種魔於楊素,使其化作自己的身外化身。

    「走吧,回涿郡」張百仁背負雙手走在前面。

    「東都在此,你既然降了楊公,何不連帶楊玄感也一併降了!」紅拂瞪了張百仁一眼。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7 11:15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楊廣問蘇威

    「楊玄感?」

    張百仁眼中帶有一抹嗤笑:「區區楊玄感,豈會被本都督放在眼中。失去了至道境界的楊素,楊玄感不堪一擊。」

    「不論是大將軍也好,王藝、荊無命也罷,想要取楊玄感首級如探囊取物,倒不如利用楊玄感來消耗門閥世家的一部分力量,給天子做個出氣筒,出一口惡氣!」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就這樣,路上就見一個怪異的組合向著涿郡而去,只是走在半路的時候,紅拂失蹤了。

    夜幕降臨,篝火熊熊,遠處一尊石棺靜靜的沉睡,周邊十幾里鳥獸蚊蟲俱都在屍氣的力量下安靜下來。

    張百仁坐在火堆前沉沉睡去,待到醒來時,紅拂已經不見了蹤跡。

    對方不動殺機,難以將自己驚醒。

    修行之人,並非是萬能的。

    「狗賊,日後定然取你性命!」紅拂金戈鐵馬的字跡在火堆前殺機縱橫。

    腦海中劃過紅拂軟膩的肌膚,有力的腰肢,張百仁搖了搖頭,一揮手散去字跡,熄滅了火堆,大袖一揮將棺材收起來,一個人孤身背上。

    山間小路,紅拂恨得咬牙切齒,以前還以為張百仁是個好人,屢次相助自己,如今看來卻是恨不能叫其抽魂煉魄。

    至於說中浪漫的橋段,被人睡了就芳心暗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難道你被人家給強了,你就會喜歡上強姦犯?簡直是開玩笑嘛。

    紅拂銀牙緊咬:「張賊,本姑娘日後勢必與你不能甘休,還是去找尋李靖與大哥為我復仇。楊公已死,我失去了最大肘制、夢魘,晉級見神指日可待,張賊你給我等著,日後本姑娘非要將你碎屍萬段不可。」

    一路徑直來到遼東戰場,直接將楊素扔入戰場中,仍憑其吸納死屍的精華,張百仁走入了自家大帳內。

    一雙眼睛掃過大帳,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高麗

    始畢可汗與高麗王並肩而坐,乙支文德不緊不慢的陪坐。

    此時兩位王者愁眉苦臉的坐在一處,始畢可汗道:「大隋天子沒有得到江山社稷圖,卻是真的動了殺心,欲要覆滅你高麗,高麗若再無計謀,怕覆滅只在旦夕之間。」

    「高麗覆滅,突厥也不好過」高麗王冷冷一哼,這些日子死在突厥武士手中的高麗壯漢,不知凡幾。

    「你莫要怪我,我也沒辦法啊!大隋督戰隊就在後面虎視眈眈的盯著,恨不能立即循著空子叫我東突厥血濺三尺!」始畢可汗心裡苦啊,但是他能有什麼辦法?大隋的士兵就在後面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能逃回去嗎?

    「今日你我相見,不是相互抱怨的!你我不如暗中作假,裝作死戰不退如何?」高麗王手中拿出密信:「本王已經得到消息,楊玄感造反,即將打入東都,逼得大隋天子不得不後退。過了這一劫,大隋必然四分五裂,到時候還不是任由咱們揉捏!」

    「假戰?倒也可行,只是乾坤圖落在了誰的手中,居然沒有半點消息,殊為可惜」始畢可汗露出一抹感慨。

    「那使錘的人本事驚人,可汗還需謹慎一些,莫要送了性命!」乙支文德笑呵呵的提醒一句。

    始畢可汗臉一黑,轉身走出了大營。

    大隋陣營

    忽然有八百里加急趕來:「報!報!報!八百里加急信報!」

    有武士氣喘吁吁的騎在馬上一陣衝撞。

    「中軍大營,何人如此放肆,還不速速下馬!」聽著外面的呼喝,斛斯政走出大帳,頓時心中一突,猛地呵斥一聲。

    「啟稟大人,楊玄感造反,八百里加急呈遞於陛下,還請大人通秉!」侍衛道。

    斛斯政瞳孔猛然一縮,瞧著眼前的傳令兵,手心冷汗剎那間浸染。

    「信件於我,我去通秉陛下,你暫且下去休息,這裡沒你什麼事了!」斛斯政看向傳令兵。

    「這……」傳令兵一陣猶豫,隨即點點頭,將書信遞給了斛斯政,隨著侍衛下去休息。

    瞧見武士走遠,斛斯政拿著八百里加急信報,臉上露出一抹猶豫,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隨即回到大帳內,來回走動,一陣喝罵道:「楊玄感這廝端的不當人子,難成大事!」

    前些日子就有楊玄感信使暗中前來,說有人走漏了消息,叫斛斯政暗中注意加急信報。

    斛斯政這些日子寢食難安,終究是將這八百里加急信報給攔住了,只是接下來該如何處置?

    瞧著手中八百里加急信報,斛斯政不斷沉思。

    如今乃是中軍大營,八百里加急信報的事情瞞不住,早晚都要傳入天子耳中。

    一旦被自己扣押,到時候追究起來,自己暗通楊玄感,放走楊家兄弟的事情必然瞞不住。

    造反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那個能保得下自己?

    「高麗國師乙支文德!」斛斯政略一猶豫,咬了咬牙:「若是逼得沒辦法,只能逃亡高麗了。」

    說完話,斛斯政一跺腳,轉身走出大營,腳步匆匆的來到天子大帳前:「陛下,斛斯政求見。」

    「叫他進來吧!」楊廣正在擦拭著金刀。

    「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楊玄感造反了!」斛斯政跪倒在地,眼睛內滿是焦慮道。

    「嗯?」楊廣動作一頓,轉頭看向斛斯政:「你說什麼?」

    「陛下,楊玄感造反了!」斛斯政小心翼翼的呈遞上手中文書。

    楊廣放下手中金刀,接過信件拆開後,隨即一聲呵斥:「好狗膽!好殺才!居然敢背叛朕!」

    「速去召集蘇威前來覲見!」楊廣一聲怒喝,嚇得斛斯政一個哆嗦,二話不說腳步匆匆離去。

    見到斛斯政走遠,楊廣臉上憤怒消失,手中金刀舞了一個刀花:「門閥!世家!呵呵!」

    「下官蘇威,拜見陛下!」蘇威恭敬的對著楊玄感行了一禮。

    看著蘇威,楊玄感一嘆:「楊玄感造反,此兒聰明,得無為患?」

    蘇威聞言頓時目光一沉,面色恭敬道:「夫識是非,審成敗,乃謂之聰明,楊玄感粗疏,必無所慮。但就怕因此造成大亂子,使得天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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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