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743
V123210 發表於 2018-6-5 17:58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仙人子嗣

    楊廣是天下第一人,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即便損失了三成的天子龍氣,但楊廣依舊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

    就算張百仁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誅仙劍道不出,自己怕也是奈何不得楊廣。

    天子龍氣,已經令楊廣立於不敗之地。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就見趙如夕滿是驚訝的腦袋探出來,眼中滿是訝然:「百忍怎麼來了?」

    「有些事情想要和……他商議!」張百仁拉長音,終究沒有找到合適的形容詞,只能用他去代替。

    趙如夕苦笑:「你還是過些日子再來吧,他怕是不肯見你。」

    「哦?」張百仁愣了愣,想到張斐那火爆脾氣,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自己這番舉動確實是太冒昧了。

    「也罷!」張百仁嘆了一口氣,剿滅南天師道亦或者北天師道不是一天能辦成的事情,此事還需徐徐圖之。

    「你若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和我說說也無妨」見到張百仁轉身離去,趙如夕開口喊了一聲。

    「不必!」

    張百仁轉身離去,在這洛陽城中漫無目的的閒逛,此時遠方忽然有一陣朗朗話語傳來。然後張百仁忽然腳步一頓,循著那聲音望去,卻見遠方人群攢動,一中年士子正在變換戲法。

    不錯,確實是戲法!

    一方上好宣化紙裝裱起來的畫卷被固定在畫板上,只見那白紙上鳥獸蟲魚栩栩如生,好一副山水河圖秀麗的景色。

    那道人手一招,只見畫捲上的鳥雀居然被其抓了出來,看道人手中栩栩如生的小雀,畫捲上空空蕩蕩的空缺,周圍傳來一陣陣叫好之聲,大把的銅錢被拋了下去。

    「諸位,老道再給諸位來一個大變活人如何?」老道士笑著道。

    「來一個!」

    「來一個!」

    眾人瞬間氣氛熱烈,人潮湧動。

    張百仁腳步一頓,被眼前這一幕吸引,腳步下意識的向著那個方向邁步而去。

    道人口中掐訣唸咒,故弄玄虛跳大神一般,不斷跳出怪異的舞蹈,忽然一聲呵斥,猶若攝魄天音。張百仁隨即卻是動作一頓,忽然剎那間周身人群瞬間遠去,歡聲笑語逐漸拉長,眾人的驚嘆聲依稀環繞在耳邊,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再出現時已經到了一副山水秀麗的洞天福地之地。

    道人收了張百仁,眾人只見那圖捲上平白多了一道人影,俱都是紛紛叫好,眼中滿是歎為觀止。

    道人對著眾人連連作揖,隨即一捲圖紙,消失在了青冥之中。

    「卻是大意了!」站在這山清水秀的洞天中,張百仁看著天空中灰濛蒙的雲層,腳下細草酥軟,踩上去軟綿綿的。

    「不過區區洞天罷了,豈能困得住我,倒要看看爾等想玩什麼把戲」張百仁不緊不慢的盤膝坐在洞天內,開始調氣炮製火候,淬煉筋骨。

    有天帝留下來的脊髓,張百仁脊椎骨髓已經完成了蛻變,如今周身筋骨皮囊不斷縮水,卻也已經到了極致,日後便要慢慢的生長了。

    北天師道

    老道士降下遁光,大殿中嘩啦啦來了一群道人迎接:「老祖,如何了?可曾擒下張百仁?」

    「那小子中了我算計,被我封印於洞天之中,如今便逼迫其將四位長老的陽神交出來,一旦過了七日,四位長老肉身便算是壞了,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眾位長老議論紛紛,只見老道緩緩攤開圖卷,一雙眼睛看向目光灼灼的掌教:「掌教,張百仁在此,你儘管開口吧。」

    眾人向著畫卷看去,居然能清晰的看到盤膝打坐的張百仁,掌教摸了摸鬍鬚,略帶恭敬道:「北天師道掌教,見過大都督。」

    「原來是本都督的便宜娘舅,你為何將我掠來?莫非是害怕斬草除根的不夠乾淨,所以將我掠來,以徹底叫你放心」張百仁雖然坐在洞天內,但卻可以透過壁障,將眾位長老看在眼中。

    「都督說笑了,都督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我等如何敢與都督為難?」掌教面帶無奈:「只是都督還需將我四位長老送還回來,我那四位長老苦修數十載,乃是高德之輩,還請都督開恩。只要都督肯送還,我北天師道上下感激不盡。」

    「我若不肯送還呢?」張百仁面帶冷色。

    「不肯送還?」掌教無奈道:「只能請都督在此地委屈一些時日,什麼時候都督想開了,咱們再將你放出來。那四位老祖可都不是外人,乃是你的親娘舅,你母親遠走他鄉生死不知,都督可莫要這般薄情,就算不看在我等面子上,總要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吧」

    洞天內,張百仁輕輕一嘆:「說來說去,真不肯送我出來?」

    掌教無奈一嘆:「希望都督回心轉意。」

    「可惜!」張百仁嘆了一口氣:「我卻是一個死心眼的人。」

    說完話張百仁手掌一伸,居然穿越了兩界屏障,將一位毫無防備的長老領口抓住,還不待那長老反應過來,已經被張百仁拽了進去。

    確實是被張百仁拽了進去!

    「住手!」掌教以及眾位長老俱都是齊齊一驚,瞧著張百仁再次將手掌伸出來,掌教手中出現一隻毛筆,瞬息勾勒出一道符文,只見符文神光流轉,落在了圖捲上,然後圖卷波動,張百仁的手臂被一股奇怪力量拖了回去,下一刻一層薄膜附加其上,叫張百仁的手臂難以穿越那一層壁障。

    「倒是有些意思!」張百仁盤坐在地,瞧著地上肉身被摔成爛泥的長老,也不知道是自己哪位叔公大爺,此時陽神在洞天內亂竄,無頭蒼蠅般要逃出去。

    「往哪走!你這四位兄弟對你想念的很,還是與其一起呆著吧!」張百仁手中一盞燭火流轉,淡淡的燈光照耀的整個洞天赫然。

    「你這逆子!居然敢忤逆犯上,弒殺長輩,日後必然不得好死!」

    燈光籠罩下,拉扯之力傳來,那淡淡燈火彷彿是燭火,將其拉扯過去,慢慢的拘拿入油燈之內。

    眼見著逃無可逃,這老祖終究忍不住破口大罵,眼中滿是憤慨。

    張百仁略作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是你們逼我的。」

    「百忍,你莫要倔了,快將眾位長老放出來,我等好還你自由」掌教在外面苦口婆心的勸了一句。

    「呵呵!」張百仁站起身,一雙眼睛掃過外界眾位老道:「就憑爾等微末道行,也想困住我?」

    下一刻外界在觀察著畫卷的老者只見張百仁此時站起身,然後身形居然在不斷脹大,節節攀高。

    法天象地!

    幾個呼吸間便已經與畫卷同高,然後猶自不肯罷休,以及繼續發力,欲要突破桎梏。

    畫卷扭曲、搖晃。

    「住手!」掌教見此面色大變,一邊眾位長老也跟著紛紛高聲呼喝:「快住手!」

    「逆子,還不速速停下!」

    「我等答應你,一定將你放出來!」掌教瞧著不斷拉扯的畫卷,連連開口討饒。

    洞天內

    張百仁腳踏乾坤,彷彿是開天闢地的盤古,雙手一托便見天地扭曲,驚雷暴雨襲來,地水風火在不斷捲起。

    瞧著洞天內一副末日的景象,張百仁一陣嗤笑:「晚啦!」

    只聽得『轟隆』一聲,乾坤崩裂,大地塌陷。

    「不要!」掌教連忙伸出手去抓住畫卷逐漸裂開的縫隙,在其呲目欲裂的目光中畫卷一分兩段,轟然崩碎。

    空間破碎的能量猛然宣洩而出,眾長老驚得撒腿狂奔,只可惜如何及得上那能量亂潮席捲的速度。

    一道道符文流轉,眾道人肉身終究是僥倖保下了。

    下一刻一尊巨人出現於地水風火之中,只見隨著巨人出現,大殿橫樑被瞬間掀翻,翻飛了出去。

    「妖道,受死!」張百仁下手毫不留情,藉著能量亂潮的湧動,一掌下去十幾位逃避不及的長老化作了肉泥,陽神如受驚的小鹿,剎那間飛身遠遁,站在遠方虛空怒視著張百仁,聲嘶力竭嗷:「張百仁,你壞我道功,老夫與你不死不休!」

    沒空去理會眾位長老,此時掌教手中一條金鎖捲起,自腳腕向張百仁脖頸間纏繞而來。

    「給我滾開!」

    一跺腳,地動山搖,山石蹦飛。

    金鎖化作了道道符文,寸寸崩裂墜落於地。

    「好修為!好神通!」掌教眼中滿是驚悚。

    張百仁二話不說,一掌向著掌教以及眾位長老所在之地拍了下去。

    「轟!」

    成片宮殿被張百仁一掌推翻,崩碎了不知多少樓閣殿宇,無數傳承埋葬其中。

    「張百仁,你卻是過了!」天邊一位道人瞬間出現在張百仁身前,手掌一招,掌教手中的符筆落在其手中。

    「你是何人?」張百仁呵斥一聲。

    此時眾位長老紛紛鞠躬行禮:「拜見祖宗。」

    掌教道:「此人乃我張家二代先祖,乃是教祖張道陵的子嗣!」

    仙人子嗣!

    「張百仁,你還不速速前來拜見先祖!」掌教呵斥一聲,眼中滿是敬畏的看向先祖。

    「便是你這道人捉了我,難怪!」張百仁瞧著道人,頓時心中一驚,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8-6-5 18:00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二代祖師,道陵之子

    「張百仁,此乃張家二代先祖,你豈敢對先祖不敬?」掌教站出來怒斥一聲,瞧得出來如今掌教是真的怒了。

    張百仁看著那張家先祖,卻見張家先祖搖搖頭:「張家先祖是我,但我卻不是張家先祖,我不過是張家先祖一點念頭轉世罷了。」

    能將自己毫無動靜的便掠來,料想也定非尋常之輩。

    「你母親也好,還是我張家諸多分支也罷,血緣都逃不開先祖,你莫非連先祖也敢冒犯?」掌教怒視著張百仁:「修行之人,德、孝為第一,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我已經成就陽神,再談血緣,未免有些牽強!」張百仁一襲紫色衣衫,背負雙手:「本都督只問恩怨、因果,卻是不問夙緣。金頂觀張家老祖與我有恩,你們毀滅金頂觀也好,砸了純陽道觀也罷,都與我無關,甚至於你們將正陽、夕陽抽魂煉魄,我也絕不插手分毫,但朝陽老祖死了,卻是不行。」

    「事情是本座做下,你欲要如何?金頂觀張家奪我天書,盜我舍利,難道還要我天師道忍氣吞聲委曲求全不成?」掌教面色冷然。

    那二代先祖一伸手,打斷了掌教的話,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張家能出你這等聖賢,乃是大興之事,可惜因果糾纏居然一團糟。你壞了一方洞天,斬了五位長老,再大的仇恨也算是報了,金頂觀早就勢弱,有什麼能幫到你?我天師道卻不然,只要你肯入我天師道門下,家父留下的成仙奧義,老夫不介意與你共享。成仙路上,我等也可為你護法,豈是純陽道觀可比?」

    張百仁聞言沉默,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金頂觀二代先祖,上下打量一番才搖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之事就此作罷,金頂觀的恩怨因果,就此罷休,日後你天師道不得提及。」

    「不可!」掌教連連搖頭:「天書乃我北天師道的根本,此事豈能善罷甘休?不見天書,我北天師道決計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咯吱~」張百仁拳勁緊握,虛空爆鳴。

    「無妨!所謂天書,於我來說不過是父親的遺物罷了,其中的內容再好,又豈能有父親親自教導來的實在!」老祖搖搖頭:「我非你對手,但我真身卻在某處洞天內閉死關,你縱使是神通廣大,也絕非我真身對手。那一卷天書你若喜歡,便送給你了!你若真能踏上仙路,才會發覺我北天師道的重要性。」

    「老祖!」掌教以及眾位長老眼中帶有一抹焦急,齊齊的呼喝了一聲。

    「無需多言,老夫既然出關,豈會少得了爾等修煉之法!」老祖擺擺手。

    「天書嗎?」張百仁手掌一伸,自懷中掏出了天書:「說起來我還真不稀罕!本都督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天書!」

    他有天帝的傳承,天帝當年威壓上古,壓得大成先天神祇不得不低頭,那是何等威勢?自己會缺少修行之法?

    而且他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道胎魔種大法可以竊取百家所長,張百仁最不缺的就是天書、道法。

    隨手一拋,天書迅若閃電般射向了掌教,張百仁背負雙手轉身離去:「此事沒完!」

    掌教歡喜的接過天書,那老者瞧著張百仁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惋惜:「如此豪傑,注定要踏上仙路的人物,還需好生拉攏。將張家那小子放了吧!」

    「是!」

    天書已經到手,掌教自然不會在乎張百義:「只是那世尊舍利?」

    「區區世尊舍利,要之何用?算贈他了!我看那小子即將墮入修羅道,若能堪破殺戮化作明王,到也算得上是一番造化」老祖來到那洞天圖卷之前,瞧著被撕裂的畫卷,忍不住輕輕一嘆,然後便見那撕裂的畫卷空間扭曲,居然重新復合修復。

    這神乎其神的一幕,頓時叫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唉!剪不斷,理還亂!」走在北天師道的山下,張百仁也是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無奈。

    什麼叫清官難斷家務事?便像是現在這般!

    張百仁對自己外公一家可謂是無語,天書這東西你自己不修煉,想要退出修煉界,你丫的還不讓別人修煉了?

    佔著茅廁不拉屎,還有比這更可惡的嗎?

    若換了張百仁,自己也絕對受不了這種事情。

    好比一把神兵,乃是你爹傳給你大哥的,但是有朝一日你大哥忽然腦袋抽筋,決定退隱江湖,要將寶劍封印起來,這事擱在你身上,你能忍受得了才怪。

    想了想,張百仁站在山腳下的涼亭等候,若叫張百義半路被人殺了,可是不美。

    自己如今修行道功,不斷來回折騰,想要誕下子嗣有心無力,張百義可是張母抱孫子的唯一指望。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若張百義能生了兒子,也算是全了自己心中的一塊心病。

    張百義被小寡婦攙扶,一瘸一拐的自山下走來。

    瞧著鼻青臉腫,低頭默然不語的張百義,張百仁搖了搖頭。

    張百義變了,他終於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大難來臨,除了自己,誰都救不了你。

    「大哥!」張百義不開口,小寡婦恭敬的道了一聲。

    「走吧,你既然不願意修行,日後也不會有人逼你!你就遵從爹的吩咐,好生養育幾位兒女,這也是當年老祖的期望!」張百仁瞧了張百義一眼,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張百義攥緊拳頭,眼中滿是說不出的猙獰,一邊小寡婦連忙抱住張百義的手臂,示意其收斂性子,三人向著山下走去。

    借助官船,一路走水路,向著洛陽城而去。

    領著張百仁來到張斐居住之處,敲了敲門,趙如夕打開門,待瞧見張百仁背後的張百義,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攥住了張百義的手臂:「百義,你可算回來了!沒想到你居然能逃得過一命。」

    「姨娘!」張百義話語哽咽。

    「走,快去見你爹,你爹若見到你,不知該有多高興!」趙如夕徑直拉著張百義的手,向著屋子裡奔去,將張百仁與小寡婦留在外面。

    與張百義比起來,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進去吧!」看著那靈秀的小寡婦,張百仁輕輕一嘆,方才轉身離去。

    月夜

    張百仁靜靜的坐在庭院中,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多的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想要剿滅天師道談何容易,千古以來比我驚才豔豔之輩並非沒有,更不知凡幾,卻依舊奈何不得龐然大物分毫!」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過了一會才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都督,今日怎麼有空躲在這裡喝酒?」袁天罡抱著三寶拂塵走進來,自從得了三寶拂塵後,就從未離手。

    「教祖張道陵的兒子並沒有死!你拿了他的拂塵,怕是有大麻煩!」張百仁端起一杯酒水,喝了一口。

    「怎麼會!這都過去了千年,張道陵就算再厲害,他兒子也不是仙人,這麼些年過去,骨頭渣子也要爛透了」袁天罡動作一怔:「都督可莫要嚇我!」

    張百仁繼續喝著酒水,袁天罡頓時毛了:「都督,這可開不得玩笑,張道陵那可是真真正正只差一線便可成仙的人物,他兒子必然耳濡目染,即便不成仙,也絕非尋常人可比,那可不好惹啊!」

    「那個嚇你,我今日見到張道陵兒子一點念頭的轉世之身了,他的修行尚未圓滿,成不了仙,居然還在紅塵中晃悠」張百仁露出了不解之色:「有教祖指路,他怎麼會成不了仙?」

    「你以為成仙那麼容易?張道陵是張道陵,他兒子是他兒子!」袁天罡撫摸著手中拂塵:「三寶拂塵在手,只要不是張道陵復活,我卻誰也不懼。每個人的成仙之路都不同,證道的過程也不同。」

    瞧著袁天罡,張百仁醉眼朦朧道:「你說,這些老傢伙還有多少?」

    「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有一個比張道陵也不差分毫的老怪物要來中土作亂了,道門大劫近在眼前而不自知,可惜!可惜!」袁天罡眼中滿是惋惜。

    「怎麼說?」張百仁看向袁天罡。

    「我若沒猜錯的話,達摩祖師已經轉世,佛家崛起在即,這可不好玩了!達摩祖師是什麼人?那可是開宗立派,我中土佛宗第一人,當年達摩證道,為道家所阻,暗自裡壞了道果,如今再次捲土,必然是有備而來!」袁天罡道。

    張百仁聞言上下打量著袁天罡,過了一會才嗤笑一聲:「佛宗龜縮塞外,潰不成軍,你居然說達摩祖師復活,這玩笑可真不好笑。達摩祖師那等人物,豈會輕易敗亡。」

    「你看看,連你都不信,我又如何說服各大道觀」袁天罡搖頭晃腦,眼中滿是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表情:「陛下攪得修煉界不得安寧,天宮又關閉了天維之門,如今正是佛家插手的最佳時機,以那群禿子的性格,豈會錯過任何機會?」
V123210 發表於 2018-6-6 18:11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李靖自宮

    瞧著袁天罡,張百仁拉起了對方,向著門外走去:「走,咱們趁著夜色,暢遊洛陽城。」

    「放開我!你放開我!」袁天罡使勁的掙扎:「今日不宜出門,都督快松開老道。」

    張百仁卻不管,拖拽著袁天罡趁夜色出遊,二人上了漁船,欣賞著披染了銀紗的波濤,眼中滿是笑容。

    鯉魚燉豆腐,最是美味。

    二人吃著酒水,忽然只見遠方波濤翻滾,那漁夫連忙調轉船頭:「不好了,居然碰到了妖龍出水,咱們趕緊避開,莫要衝撞了龍宮。」

    張百仁手指一彈,但見水波凝固,任憑那老丈如何撥動船槳,卻不見船頭移動分毫。

    袁天罡拍著漁翁肩膀,溫聲道:「你這老丈莫慌!莫慌!大都督在此,保管你無恙。」

    大都督?

    漁翁一愣。

    水花翻滾,江水劈開,卻見一輛水晶馬車奔馳而過,自河底直至岸邊,然後消失無蹤。

    向著岸邊打量,卻多了兩道人影。

    「多謝龍君款待!」岸上的人影對著湖面一禮,無意中掃到了船頭,看到了斜依船頭的張百仁。

    「張賊,哪裡走!」其中紅衣人影一聲呵斥,細嫩的嗓音聽了叫人忍不住心肝一抖。

    「紅拂?李靖?」張百仁目光一凝,眼中醉意略作散去,一雙眼睛打量著岸邊的兩道人影,腳步邁出離開船艙,腳踏波濤來到岸邊。

    「你這賊子,看起來便和張百仁那狗賊有八分相似,莫非是其兒子?亦或者是兄弟?」紅拂瞪著張百仁:「你居然識得我等,今日當知不能叫你輕易走脫。」

    「張百仁是你什麼人?」李靖面帶凶光。

    張百仁默然不語。

    李靖嗤笑道:「不開口沒關係,你與張百仁那狗賊八分相似,想來唯有父子之間。父債子償,你父親的債務,便要你來償還,你也莫怪我不講江湖道義,你爹與一個女子動手,何曾講過道義。」

    說完話看向紅拂:「待我擒下這小子,便設下陷阱引張百仁出來,為你出氣!」

    一邊說著,手掌伸出向張百仁拿來。

    正宗的分筋錯骨手,而且是佛家的套路。

    「李靖,你可是越來越不成氣候了,居然投靠了佛門!」張百仁手彈琵琶般掠過李靖手腕,李靖只覺得大筋一麻,便不由得閃電般縮了回去。

    「你這小子,也敢來嘲弄我?打不過你老子,難道還打不過你?」李靖面帶怒色,擒拿手再次向著張百仁抓來。

    張百仁一笑,指尖雷光迸射,避開了李靖之後,瞬間來到了紅拂身邊,一把扣住了紅拂的脊椎,鎖住了對方的筋骨。

    只見紅拂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地,落入張百仁懷中。

    下一刻張百仁腳步邁出,踏著波濤向遠方而去。

    「賊子,留下紅拂!」李靖怒叱一聲,突破音爆追了上去。

    張百仁甩開李靖,落在了一處了山頂,將紅拂放下,解開了對方的禁制。

    「嗖~」

    紅拂的手彷彿靈蛇般,向著張百仁纏繞而來。

    此時紅拂不敢在因身高有半點小瞧張百仁,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見神!怪哉,你與李靖居然雙雙突破了見神,倒是好造化!」張百仁手指訊若閃電,不待紅拂反映過了,已經再次將對方穴位點住,暫時切斷了對方的氣血。

    手指自紅拂的檀中穴挪開存許,然後在紅拂殺人的目光中,順著對方衣衫鑽了進去,直接握住了那一雙飽滿把玩一陣:「上次春風一度,咱們好歹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姑娘便這般恨我?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的人!楊素已經將你贈給我了!」

    「張百仁!」紅拂咬牙切齒的盯著張百仁,眼中殺機在不斷流轉,面對著張百仁的魔抓,露出了羞愧欲絕之色。

    「無趣!」張百仁抽出手,替紅拂整理好衣衫,慢慢一嘆:「你便那般恨我?」

    「恨不能將你吃肉喝血」紅拂聲音冷厲。

    「上次若非你算計我,我也不會中了楊素的屍毒,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我也不會壞了你清白」張百仁輕輕一嘆,對於紅拂這般奇女子,只要是男人就無不想佔有。

    之所以褻瀆紅拂,如此失態,怕是心中的某些情緒在作怪。

    「太陽神體的火氣太盛!」張百仁背負雙手,迎著上風看向遠方:「除了上次,我可有對不住你之處?」

    紅拂默然不語。

    張百仁坐在了紅拂對面:「也是報應,我如今化作了十一二三歲的孩童,你也不必這般看著我,我便想佔你便宜,也是有心無力!」

    「果真是報應,你壞我清白,叫我如何嫁人?我嫁不得人,你這輩子都絕後了,果真是報應!真真正正的報應!」紅拂咬牙切齒,滿是冷笑。

    張百仁沉默,強扭的瓜不甜,但有的人卻偏偏喜歡吃強扭的瓜。

    「張百仁,你給我出來!」

    「你若是個男人,就與我出來!」

    「紅拂,你在哪裡!」

    李靖在山下一陣狼哭鬼嚎的喊叫。

    張百仁手指點出,再次打中了紅拂的檀中穴,然後收回手掌,毫無任何猥褻動作。

    「將他叫上來吧!」張百仁看著紅拂:「真想不到,你居然將這種事情告訴李靖,是個男人就受不得這種屈辱。」

    「我……沒告訴他,只是說被你打了!」紅拂面色慘白,咬著牙齒道。

    說著話,紅拂居然眼中含淚,跪倒在地:「都督,求你放過我吧!」

    看著我見猶憐,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的紅拂,張百仁輕輕一嘆,靜靜的站在那裡。

    時間一點點流逝,紅拂面色越來越白。

    盞茶時間過去。

    張百仁搖搖頭,呼喊聲逐漸靠近,李靖聽到山中談話追過來,待瞧見面色慘白的紅拂,頓時怒火衝冠,便要發作。

    「莫要動作,這位乃是大都督張百仁!」紅拂連忙拉住李靖。

    自己再張百仁手中尚且走不過一招,紅拂不認為李靖是張百仁的對手,上去亦不過自取其辱罷了。

    「大都督?」李靖上下打量張百仁,隨即愕然:「既然是大都督,怎麼會這般樣子?」

    「顯然是喪盡天良的事情做多了,所以才遭受報應!」紅拂冷冷一哼,見到張百仁不肯放過自己,卻是心涼半截,是以冷言譏諷。

    「大都督,紅拂一介女流,都督何必與紅拂為難?」李靖拉起了紅拂:「我欲要為紅拂贖身,都督儘管說出條件,拋頭顱灑熱血,李靖在所不惜。」

    「不可!」紅拂猛然攥住李靖胳膊,連忙阻止道。

    「哦?」張百仁轉過身詫異的看著李靖,然後才道:「當真任何代價?」

    「刀山火海都督吩咐,只要都督放過紅拂」李靖面色堅定道。

    「那好,本都督便給你一個機會」迎著山風,夜幕下張百仁的笑容帶著點怪異、邪魅:「你自宮吧!」

    「好!」李靖毫不猶豫,急忙應了下來,待反映過來,卻是驚得身體發涼:「都督說什麼?」

    「你若自宮,我便放過紅拂!」張百仁笑著道。

    自宮?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李靖還沒有後代,如何可以自宮?

    自己與紅拂這般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身下的兄弟。若自宮,自家要那美色何用?

    「不可!」瞧著李靖面色陰沉不定,紅拂連忙打斷李靖的思緒:「張百仁乃卑鄙無恥的小人,出爾反爾如家常,你可莫要中了這廝的奸計。」

    「你若不自宮,今日休想帶走紅拂」張百仁背負雙手,眼中滿是自信。

    「張—百仁!」紅拂咬牙切齒,從小到大她從沒有這般恨過一個人。

    「自不自宮?」張百仁看向面色陰沉的李靖,然後對著紅拂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替你考驗他。他若肯自宮,自然是愛你至極,值得託付終身。」

    遠處的袁天罡無語,人家都自宮了,嫁過去豈不是要守活寡?

    面對著張百仁的逼視,紅拂的激動,李靖實在是兩難。在聽張百仁的話,頓時一個激動,拔出了腰間的大刀:「我自宮!只求都督放過紅拂。」

    「不可!你若敢自宮,我便與你永不相見!」紅拂怒斥著李靖,隨即猛然向張百仁撲來:「我與你拼了!」

    張百仁手指連彈,逼退了紅拂,一雙眼睛看向李靖:「既然如此,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李靖舉起了手中的長刀,緩緩分開雙腿,卻遲遲不敢落下。

    「好!好!好!」紅拂咬牙切齒,猛然一縱身,居然向著懸崖峭壁撞去:「我便撞死在這懸崖,也省得叫你為難。」

    「不可!」李靖一聲驚呼,手中大刀慌忙一拋,向著紅拂追了過去。

    鐺!

    大刀下墜,斜斜的插在了岩石上。

    「放開我!你不要管我!」感受到李靖抓住自己腳腕,紅拂身形一頓,猛然一腳踹出。

    李靖死不肯鬆手,拽著紅拂後退。

    二人掙扎折騰期間,李靖腳掌一滑,失去了重心,再加上紅拂的衝擊,居然身形倒退,兩腿恰巧分開穿過了長刀,背靠在岩石上。

    而此時長刀斜放,紅拂又裹挾力道,坐了過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6-6 18:13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接不回去了

    事情有的時候就是這般巧妙,就是這般無常。

    「噗嗤」

    刀子入肉的聲音響起,李靖瞳孔猛然急速收縮,想要止住下墜的力道,但此時紅拂與李靖皆用力過猛,難以制止。

    傾斜的刀刃徑直切開了李靖的襠部,血液噴濺而下,一團肉掉了出來。

    張百仁眨了眨眼睛。

    袁天罡揉了揉自家雙目,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切掉了!

    確確實實是切掉了!

    李靖愣住了,紅拂呆住了。

    「李公子果真是男子漢大丈夫,為一個女人做到這般地步,本都督無話可說!」張百仁面色鄭重,眼中滿是佩服。

    「靖哥~」紅拂的身子開始哆嗦。

    李靖失神,隨即強自鎮定,心中暗道:「見神武者生機無盡,續接回去倒也不是難事。既然已經切了,那便乾脆將紅拂的事情解決,省得白切。」

    李靖不愧是李靖,見神武者對於情緒的把握非尋常人可比,一雙眼睛強自恢復鎮定,看著懷中的紅拂,面色凝重道:「為了你,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然後看向張百仁:「大都督,可否放過紅拂?」

    張百仁看著李靖,心中有些發毛。

    真狠啊!對自己狠的人,都能成就大事。

    「可以走了!」張百仁木然道。

    李靖不著痕跡的看了地上的那攤肉一眼,再看看面色悲愴的紅拂,虎視眈眈的張百仁,終究是不好直接撿回來,拍了拍紅拂的背部:「咱們走吧!」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傻啊,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嗎?」紅拂臉上淚痕劃過,背起李靖徑直向山下而去。

    「稍後待大都督走,我便暗中潛回來,將寶貝接回去!」李靖瞧了一眼地上的寶物,心中暗自告誡自己一聲。

    二人來到山下,李靖一把扶住紅拂肩膀:「且先停下來。」

    「怎麼了?素聞孫思邈乃天下聖手,你若去他那裡,或許還有救!」紅拂略帶焦躁道。

    「我要等那人走後,將寶物撿回來,或許還能安回去!」李靖的眼中滿是苦澀。

    紅拂聞言一愣,隨即面色羞紅。

    山頂

    張百仁瞧著那團血肉模糊,搖了搖腦袋,手指一彈太陽神火迸射,將那爛肉氣化掉。

    「都督好本事」袁天罡眼中滿是讚歎,簡直驚為天人,歎為觀止。

    「這可與我無關,李靖這廝倒是狠人,居然對自己下得去如此重手!」張百仁搖頭晃腦,眼中滿是感慨。

    二人悄然離去,不多時李靖與紅拂上山,瞧著那空蕩蕩的山石,李靖頓時心中一驚,面帶慌亂:「我的寶貝呢?我的寶貝呢!」

    「山中多野怪,你乃見神強者,血肉是無上補藥,怕不是被山野妖怪叼走了!」紅拂面色慘白道。

    「走,速去孫思邈神醫哪裡!」李靖二話不說,直接突破音爆,捲起道道罡風,向著孫思邈居所而去。

    孫思邈如今在太原地界修行,紅拂與李靖披星戴月,徑直來到了孫思邈所在的草屋前。

    「孫真人,不好了,你快來救救靖哥!」人未到,紅拂已經開始呼喊。

    茅屋門打開,孫思邈走出來,瞧著李靖雙腿間的血漬,頓時一驚,連忙將其扶入屋子中:「怎麼這般?」

    李靖無奈,確實不想解釋,只是道:「還請孫真人為我治傷。」

    孫思邈點點頭,一雙眼睛看向紅拂:「還請姑娘迴避。」

    紅拂紅著眼睛看向孫思邈:「孫真人,一切都有勞你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靖哥。」

    「老夫自然會盡力,姑娘莫要耽擱時間,還是趕緊出去吧!」孫思邈道。

    紅拂聞言走出屋子,立即解開褲袋,孫思邈瞧著那傷口,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忒黑了,居然一點都不剩下,何人下如此毒手?」

    李靖默不作聲,孫思邈也不追究,而是問了一句:「那被割掉的部分呢?以你見神境界的生機,再加上血肉入微控制,重新續接不難。」

    李靖頓時面色一黑:「不知道,可能是被那個山野妖怪叼走了。」

    孫思邈動作愣在那裡,一雙眼睛看著李靖空蕩蕩的兩腿之間,過了一會才無奈的道:「你還需將那半截找回來,否則老夫又不能造物,更不可能給你憑空變化出來,找不到那半截殘物,老夫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聽了這話,李靖臉一黑:「除了續接,當真沒有半點辦法?」

    孫思邈搖搖頭:「我只是神醫,我又不是神!」

    「砰」李靖只覺得眼前發黑,徑直跌倒在屋子裡,已經失去了知覺。

    「唉,造孽啊!」孫思邈搖搖頭,拿出金瘡藥撒了上去。

    張百仁經過紅拂與李靖這檔子事情,心中醉意散去了大半,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牆壁上懸掛的捲軸,露出了沉思之色。

    乾坤圖就在眼前,但自己卻沒有辦法打開它。

    乾坤圖身為女媧娘娘煉製的寶物,必然有無可匹敵之威,內裡蘊含著天大的秘密。

    張百仁背負雙手,正在思忖間,忽然猛地收起乾坤圖,焦急忙慌的走向外界,然後面色狂變。

    嗚嗷~

    冥冥之中一聲金龍的嘶鳴響起,震動乾坤寰宇,下一刻卻見數不盡的龍氣向大隋的宗廟而去,徐福居然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啟了奪龍大陣。

    本來上次征討天帝,瀰散於四面八方的龍氣此時似乎受到某種召喚,瘋狂的向著洛陽城匯聚而來。下一刻卻見洛陽城內神光流轉,上空金龍躁動不安的仰天咆哮,震得方圓數百里修士道法散了大半。

    「洛陽又鬧什麼幺蛾子?搞什麼鬼?」一位修士口中點點咸腥味在慢慢逸散而出,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的虛空,雙目中滿是晦氣:「本來想著暗中潛入洛陽地界重新謀劃神位,不曾想居然碰到了這檔子事情,晦氣!晦氣!。」

    「大隋都要滅亡了,你還搞什麼幺蛾子!」又有一位修士罵罵咧咧的站起身,胸口血漬格外刺目。

    「這狗皇帝,天天胡亂折騰,早晚要亡朝滅族!」
V123210 發表於 2018-6-7 18:18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楊廣重創,南疆風雲

    天子龍氣洶湧咆哮,洛陽地界三百里無數道士破口大罵,紛紛縱身躥起,著急忙慌的向遠處而去。

    太可怕!太嚇人了!

    天子龍氣一起,不知壞了多少人的修煉,稍有不慎便是化作齏粉的下場。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祖廟上方匯聚翻滾的龍氣,然後就見一道黑色兵符浮現,下一刻那兵符扭曲虛空,化作了黑洞,洶湧的龍氣鋪天蓋地般向著那黑洞灌溉而去。

    徐福腳踏虛空,口中不斷唸咒,腳下踏著罡斗,雙目內神光流轉,不斷操控著兵符,汲取著大隋的龍氣。

    說來也奇怪,龍氣破滅天下萬法,但偏偏落在徐福身上,不見徐福有絲毫的動作,那鋪天蓋地的龍氣已經被其抵消掉。

    天空中金龍一聲哀鳴,那黑洞散發出一股拉扯之力,不斷拉扯著嗚咽咆哮的金龍,欲要將其吞噬入黑兮兮深不可測的黑洞之中。

    「大膽!何人害朕!」寢宮之中,楊廣正端坐在案几前飲酒,忽然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周身肌膚不斷的浮現出道道血淋淋鱗片,隨即一聲怒喝,氣機與天空中的金龍感應,那金龍似乎得了某種加持,居然一個擺尾掙脫了黑的控制,瞬間灌注於楊廣體內。

    一掌揮出,黑洞破滅,宗廟祠堂化作碎片,無數陣旗化作齏粉。

    一擊落下,地崩山摧。

    瞧著那鎮壓而下的龍爪,徐福身形一個扭曲,已經消失於庭院內。

    「先生!」看著身邊的徐福,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驚詫之色。

    「三成龍氣!」徐福身形狼狽的出現在張百仁身邊,平日裡素來得體的鬍鬚,此時不知因何缺了半片,彷彿被火燎過一樣。

    在看其衣衫,破舊不堪,上麵灰塵密佈,當真是好生狼狽。

    「能在天子龍氣下逃生,你以為真的有那麼容易?」徐福周身道法流轉,灰塵瞬間洗淨,鬍子重新恢復柔順,只是那看起來半片的鬍子,頗為怪異。

    「這大陣好生厲害,比瓦崗山的大陣厲害了不知多少倍」張百仁歎為觀止。

    徐福一笑,卻並不以為意:「老夫如今在大隋境內怕是待不下去了,咱們日後有緣再會」。

    話語落下,徐福已經遠去。

    張百仁站在庭院內,瞧著空蕩蕩的院子,頗為無語。

    「都督,陛下急召您過去」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瞧著傳旨的內侍,張百仁點點頭,跟隨內侍向皇城而去。

    大內皇宮

    楊廣面色蠟黃,氣喘吁吁的斜躺在龍椅上,周身袞黃色龍袍化作了血紅色,整個人彷彿血葫蘆一般,癱軟在龍椅上喘著粗氣。

    一切都是疼的,就連呼吸都是疼的!

    「陛下,張百仁到了!」傳旨的內侍站在門外恭敬等候。

    「速速請其進來!」楊廣虛弱道。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張百仁緩步走入大殿,待瞧到上方的楊廣,頓時一驚:「陛下何故如此?可有性命之危?」

    張百仁連忙上前,拿住了楊廣的脈搏,過了一會才道:「尚好!陛下只是被人傷了元氣。」

    聽了張百仁的話,楊廣道:「何人害我?」

    「陛下可還記得曾經入宮煉製長生神藥的徐福?」張百仁摸著下巴:「此人布下奪龍大陣,那圖紙下官看過,絕不會到這般境地,只是不知中間出了何等差錯,居然奪了陛下的本源龍氣。」

    「原來是這妖道!」楊廣咬牙切齒:「這妖道好生可惡,居然花言巧語迷惑朕,背後下毒手暗算朕的本源。速速傳旨天下,圍剿妖道徐福,朕一定要將這妖道千刀萬剮。」

    張百仁點點頭,來到楊廣案几前開始起草詔書,口中疑惑道:「當初徐福只是說借取陛下三成龍氣,如今卻忒可惡,居然奪了陛下本源龍氣,是下官失職,還請陛下責罰。」

    「非你過錯,是朕貪心,被那妖道迷惑,暗地裡改了圖紙,不然有欽天監盯著,誰能做手腳!」楊廣憤恨道。

    聽著楊廣喝罵,張百仁只當做是耳旁風了,昏君自己作死怪誰來著?

    有貼身侍女替楊廣整理好衣衫,沐浴淨身之後,楊廣元氣稍有恢復,此時臉上滿是頹然,呆呆的坐在龍椅上不知想著什麼。

    張百仁告退,留下楊廣一個人端坐在大殿內,陷入了沉思之中。

    南疆

    巫不樊端坐在的主位,此時一雙眼睛看著大殿兩側的火盆,露出了沉思之色。

    「教主,最近大長老有些不對勁啊!」一位心腹站在巫不樊身邊低語。

    「怎麼說?」巫不樊面色陰沉道。

    「中土納蘭家,竟然暗中被大長老染指了。大長老似乎要瓜分納蘭家的權柄,已經派去了七八位管事」那親信低聲道。

    「咔嚓!」教主手中的兩顆龍珠停止旋轉,露出了陣陣雷霆:「這混賬,莫非想要謀朝篡位不成?」

    話說巫不樊當初受制於馬祖,前往東海參加大戰,正好借此機會,大肆培養蠱蟲。

    海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少血食。

    而且巫不樊時常獵殺龍族,不斷捕獲龍血、龍珠,居然真的叫其祭煉出了十二生肖神蠱之真龍蠱。

    真龍蠱,乃是以龍為形,以祖龍九子為其內。

    嘲風為眼!

    螭吻為肝!

    睚眥為心!

    蒲牢為膽!

    淑圖為肺!

    霸下為脊!

    狻猊為脾!

    饕餮為胃!

    狴犴為腎!

    貔貅為嘴!

    囚牛為腦!

    以此全祖龍之真形,可以變化萬端,有不可匹敵之威。

    若能練成十二真形,幾近乎於仙道。

    成形其一,便已經可以匹敵陽神真人,可上天入地,念動間遊覽三山五嶽,剎那間五湖四海盡數歸真。

    然後龍族與馬祖罷手,巫不樊便被馬祖放了回來,誰知道回來之後卻叫巫不樊鼻子差點氣歪了,那大長老開始改換門庭,大肆清洗自家的嫡系,巫不樊能容忍?

    雖然大長老忽然修為深不可測,但自己有龍形蠱在手,並不怕那大長老的手段。

    於是一場明爭暗鬥就此展開!

    「大人,前日大王請大長老入宮講道,卻沒有知會教主,此乃踰矩!」心腹冷然,眼中殺機繚繞。

    蠱毒受持於法,但卻顯現於物質界,當真是另闢蹊徑。

    尋常道人的道法或許對皇者沒有什麼作用,但偏偏蠱毒不在此列,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哼,蠻王體內中了老夫的本命蠱毒,性命只在老夫一念之間」巫不樊冷然一笑:「納蘭靜可曾入宮盜取龍氣?」

    「據說,大長老責令納蘭靜出宮主持納蘭家大業,於是納蘭靜詐死出宮,如今再想重新混入宮卻是難了!難於登天!」那心腹無奈道。

    「混賬!」巫不樊猛然坐起身:「去將巫啟叫來。」

    心腹點頭離去,不多時就見巫啟面無表情的走入大殿,站在下方也不行禮。

    巫啟最近也很鬱悶,或者說最近奢比屍也很鬱悶,亦或者是奪舍的後遺症,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下了一連串命令,開始與這大教主做對起來。

    奢比屍是何等人物,豈會將區區一個南疆巫蠱小道看在眼中,本來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只想暗中發展勢力,早日一統天下,重開鬼門關,殺入陰司之內,誰知道自己居然稀里糊塗的下了一連串命令,將整個南疆攪得天翻地覆。

    「這莫非是奪舍的後遺症?那巫啟的執念影響了我?」奢比屍心中不解,暗自沉思。

    「大膽巫啟,見到教主為何不跪拜!」有侍衛瞧著靜靜立在大殿中央的巫啟,猛然出聲喝問。

    奢比屍是誰?

    堂堂天地間最頂尖的大能,執掌眾生生死的主宰之一,從來都只有別人跪他的份,哪裡有他跪別人的時候?

    「放肆,區區一個侍衛,也敢呵斥老夫!」奢比屍先聲奪人,眼中一道黑光翻滾,下一個那侍衛居然化作了黑煙,變成道道顆粒蒸發掉。

    這一幕瞧得巫不樊心頭一跳,但卻不得不呵斥道:「巫啟,這是我教中精英,你居然隨意動手抹殺,簡直是太過分了!」

    巫不樊手中龍珠早就換成了一條寸許長的黑色微型神龍,在掌中不斷遊走咆哮,似乎欲要擇人而噬。

    「十二真形蠱!」巫啟瞳孔一縮,下意識驚呼出聲,腦海裡閃過關於十二真形的記載,頓時心中一跳:「這廝居然不著痕跡的練成了龍形蠱,我未必能真的將其拿下。而且此人背靠馬祖,還是暫且忍耐,莫要多惹事端。」

    「下屬拜見教主」奢比屍抱拳一禮,只是那股散漫勁,任誰都能清晰的看到。

    「本教主問你,是你將納蘭靜自深宮叫中出來主持大局的?」巫不樊眼中殺機繚繞。

    奢比屍心中暗道:「晦氣!替這身子的原主人背了黑鍋。」

    但此時不適合與教主翻臉,南疆龍蛇混雜,正適合自己隱匿蹤跡,免得中土高手注意到自己。

    「教主,老夫如此行事,全都是為了神教好,自然是有道理的,過些時日教主自然知曉因果」奢比屍不緊不慢道。

    「哦?」
V123210 發表於 2018-6-7 18:20
第一千零七十章 神藥瘋狂

    巫不樊忌憚巫啟的實力,也不敢將巫啟逼迫太狠。

    當初醒來的那一幕,一直化作驚悚,縈繞在巫不樊腦海中遲遲不肯散去。

    敲打一番,瞧著巫啟離去的背影,巫不樊手中神龍蠱鑽入體內,自袖子裡拿出兩顆龍珠,當做是核桃一般慢慢把玩。

    「必須盡快練成十二生肖神蠱,成就真形,修為更進一步,方才能將那廝壓制下去!」巫不樊深吸一口氣:「龍氣!看來我還要親自前往中土走一遭。」

    毫無疑問,巫啟的一道道命令,都是張百仁暗中控制完成的,不然納蘭靜如何脫身而出?

    南疆此時風起雲湧,巫不樊與奢比屍鬥法,欲要爭奪南疆大權,中土這邊卻也是風起雲湧,殺機不斷。

    庭院內

    張百仁與袁天罡相對而坐,在二人中間擺放著一方棋盤。

    「如何?」張百仁看著棋盤,頭也不抬的落下一顆棋子。

    「都督想要算計南天師道,此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袁天罡咧嘴一笑。

    「從何說起?本都督一直不知該如何插手,還望先生賜教!」張百仁抬起頭看向了袁天罡,手中棋子緩緩攥在手中。

    「呵呵,都督莫非忘了,前段時間江湖上橫空出世的長生不死神藥?那可是捲起了滔天風暴,多少殺戮血雨,如今長生風暴剛剛止歇,都督若稍加引導,栽贓於南天師道,一旦這屎盆子扣上,南天師道可就再也沒有機會摘下來了,管它是不是真的得了長生神藥,不死也要扒層皮!」袁天罡道。

    張百仁略作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此事交由你去謀劃。」

    袁天罡連連搖頭:「不可!不可!老道我是有道修真,可做不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張百仁臉一黑,隨即道:「也罷,那我便親自動手。」

    西域

    一丰神如玉,佛光繚繞的男子緩緩站起身,所過之處步步生蓮,剎那間來到了八寶蓮花池前。

    「請使者指引迷津!」僧人一襲洗得發漿的衣衫乾淨整潔,不染絲毫塵埃。

    「世尊轉世歸來,十八顆舍利如今已經尋回九顆,剩下九顆下落不明。前些日子聽人說,張百仁得了一顆舍利,張百義盜取了北天師道的一顆舍利,你此行目標便是護持世尊,尋回那九顆舍利。」

    男子聞言動作一滯,眼中滿是愕然:「張百仁……怕是有些難辦!」

    確實難辦,不是一般的難辦。

    張百仁威震天下,他也有所耳聞,這絕對不是一個易與的人物。

    「張百仁的弟弟張百義修煉了我佛家的大歡喜禪法!」那蓮花池內傳來一聲輕笑:「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張百仁下不得殺手。」

    年輕和尚聞言一陣沉默,過了一會才輕輕一嘆:「弟子明白。」

    「達摩,你是我佛宗天資僅次於佛祖的存在,你驚才豔豔絕對不止於陽神,此行中土傳道,便是你成仙的鍥機!雖然千年前你功虧一簣,但卻在中原種下了佛根,如今捲土重來,當可事半功倍!」八寶蓮花池水一陣翻滾,卻見一缽盂,一蓮花懸浮,推到達摩的身前:「十八羅漢已經轉生,佛家復興大勢不可阻擋,你便是最關鍵的一環。」

    青年和尚聞言行了一禮,方才轉身告辭。

    瞧著達摩遠去的背影,八寶蓮花池內一道金光沉浮,細看卻是一尊金身若隱若現。

    「阿彌陀佛!」

    道道誦經之聲傳遍整個聖境。

    法蘭寺

    法蘭寺方丈面色激動的跪倒在地金身下,眼中滿是狂熱之色:「佛家大興,就在今朝!如今中土長生之戰展開,我佛家興盛成敗在此一舉。」

    「師兄,已經好了!中土有半數門閥世家並不排斥我佛家,甚至於需要我佛家助力,一些宗門已經暗中打點好,關鍵時刻可以為我佛家助力,給與方便!」那一尊金身羅漢走了出來。

    「師尊法旨,測定嵩山乃我佛家大興所在,我等暗中佈局,攪起中土大亂吧!」法蘭寺方丈面色激動道。

    亂!

    中土又是一片大亂!

    長生神藥的消息才剛剛撫平,不曾想居然再次有長生神藥出世,而且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南天師道。

    張百仁在江湖上開了那麼多高級小號,如今可真的是用上了。

    「師兄,你看這些人怎麼看咱們兄弟的表情怪怪的!」一座荒野驛站,兩位青年道士端坐在涼棚內喝著茶水。

    師兄端起茶盞,自有一股氣度:「沉住氣!我等乃大派弟子,再外出行惹人注目是尋常之事。莫要露出異狀,儘管安心喝茶,派頭要做足,不能丟了宗門的面子。」

    師弟聞言恍然,心中暗道:「師兄不愧是師兄,不單單道法精湛,見識也遠非我能比。」

    這般想著,隨即正襟危坐,只是瞧著對面那臉帶刀疤,面容猙獰的大漢,便不由得心中膽氣先怯弱了三分。

    「他是仰慕我的!他是仰慕我的!」那師弟不斷心中暗自打氣、催眠。

    「砰!」

    卻見那面容猙獰的大漢來到二人座椅前,一掌狠狠的拍了下去,猛然伸出手落在案几上,只見茶盞叮噹作響,惹得茶水飛濺了出來。

    師弟一個哆嗦,手中茶水打濕了前襟,一邊師兄面不改色:「閣下是江湖中的哪路好漢,為何尋我兄弟麻煩。在下朱鵬,這是我師弟劉陽明,我二人乃南天師道弟子。」

    「南天師道弟子好!南天師道弟子好啊!」刀疤大漢目光刀子般掃過了二人:「聽人說南天師道得了長生神藥,不知是真是假。」

    「啊?」

    師兄弟二人齊齊一愣。

    「我家幫主請二位道長過去一述!」大漢出手迅若閃電般,還不待二人反應過來,已經扣住了二人的琵琶骨,拎小雞仔般,向著遠處走去。

    「徐老三,將人留下!」茶棚內呼啦啦站起了一大票人,目光灼熱的的盯著朱鵬與劉陽明,話語中滿是冷冽。

    「長生神藥,不是誰都有資格染指的!」徐老三冷然一笑,手中猛然用力,只聽得慘叫傳開,居然硬生生的攥碎了二位道人的琵琶骨。

    「砰!」

    貨物般扔在腳下,徐老三猛然衝了出去,與眾人扭打成一團。

    道人受了重創,肉身與常人比起來並無神異,一時間痛入骨髓,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至於說逃跑,簡直就是做夢。

    一場廝殺,頓時毫無徵兆的展開,只剩下兩位面帶迷濛的道士不知所措,等候命運的裁決。

    此類事情比比皆是!一時間江湖中更添風雨。

    南天師道

    宗祠中

    眾位長老齊聚

    大堂中央跪著一位面色慘白的弟子,此時掌教打量著手中盒子:「諸位,世上有人魚目混珠,長生神藥擾亂世間,不曾想居然叫麻煩找上了我南天師道,更不知這枚丹藥是真是假,還請眾位長老一併鑑賞。」

    說著話將丹藥遞下去,眾長老根本就不曾聽清掌教的話,此時全部心神都落在了這顆丹藥之上。

    眾長老依次接過丹藥,不斷細細打量,戀戀不捨的交給了下一人。

    忽然有一位長老猛然拿起盒子張開血盆大口,然後猛然拍下去。

    咕嚕

    神藥入口。

    「尓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驚得眾位長老呲目欲裂,同時心中暗恨:「為何我之前不曾這般吞了神藥,若此藥是真,豈非賺大發了?長生神藥僅此一枚,錯過這等機會,日後再難尋覓。」

    「陳老三,你這老不死的端的不當人子!」

    「快點給我吐出來!將丹藥吐出來!」

    一群長老呼呼啦啦的圍上去,將那陳老三按倒在地,不斷掰開陳老三的嘴,欲要將丹藥摳出來。

    掌教氣的渾身哆嗦,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長生神藥就在眼前,早知如此自己吞掉算了,幹嘛還要鑑定真偽。不成陽神早晚都是一個死,還不如試藥呢!萬一是真的呢?

    「陳老三,你個斷子絕孫的傢伙,這丹藥是整個宗門的,你趕緊給我吐出來!給我吐出來啊!」眾位長老眼睛都紅了,倒拿著陳老三的雙腿,其中一位長老狠狠的錘擊陳老三的肚子。

    「砰!」

    「砰!」

    「砰!」

    這長老下手毫不留情,打的陳老三直翻白眼,酸水不斷流出。

    「快點運氣吐出來啊,你若不吐出來,可休怪咱們不講道義了!」一位紅了眼睛的老道拿著刀子在陳老三肚子上比劃:「小心咱們將你開膛破肚。」

    陳老三顏色一變,只能無奈道:「李長老,遲了!長生神藥入口即化,即便是將我開膛破肚,你也找不到這枚神藥,這神藥早就被我吸收了,你們速速將我放開,莫要胡亂折騰了。」

    「該死的傢伙!」一群長老二話不說,拳腳瘋狂的向著陳老三的腦袋踢去。

    「輕點!輕點!這可是要出人命的!這可是要出人命的!」陳老三不多時便成了饅頭臉,眾長老你一拳我一腳,將所有的怒火盡數傾瀉而下。

    忽然抓著陳長老腳腕的修士猛然面色狂變:「不好,大家速速住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8-6-8 17:58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家父陶弘景

    脈息沒了!

    一個人的脈息沒了,那就是死了!唯有死人才沒有脈息!

    事實上古之時把脈,一般醫生把的都是腳腕,而非手腕。腳腕比手腕更清晰,更準確(在一本醫術上看到的,說是把脈都把腳腕)。

    死了!

    口吐黑血,死的不能再死!

    然後在眾人眼睜睜的目光中,整個人逐漸化作了一灘膿血,滿堂惡臭。

    毒藥!

    眾位長老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之前還滿腔憤怒,後悔不及的眾位長老頓時一股冷汗自背後浸出。

    大發了!

    事情大發了!

    還好吞吃丹藥的不是自己,不然豈非橫屍此地?

    可怕!

    居然被慾望沖昏了頭腦。

    「假藥!」掌教心中怒火瞬間散去。

    說來也奇怪,真藥生氣,被假藥耍了,反而不覺得生氣了,反而心中滿是各種慶幸。

    「既然是假藥,如何與群雄交代?」一位長老冷靜下來,不著痕跡的放下手中凳子腿,露出了嚴肅之色。

    如今南天師道下群雄匯聚,此事不拿出一個章程,怕是休想安生。

    「我去請老祖!」掌教面色鄭重的站起身:「這等事情決不可姑息!」

    確實不能姑息!

    南天師道是什麼?

    天地間屈指可數的大派,統領整個南方修道界。雖然說統領二字有些水分,但大部分修行宗門道觀都受南天師道轄制,受南天師道符詔。

    雖然外界強敵環繞,但若真的給了交代,只怕南天師道威嚴掃地。越是這個時候,便越要體現出南天師道的威嚴,絕對不能姑息、退縮。

    而且那神藥已經被人吞噬,老祖化作了一灘膿血,如何有證據說服外界群雄?

    既然說服不了,那就只能憑拳頭來說話。

    掌教腳步匆匆的來到後山,進入了一處密林內,然後恭敬一禮:「老祖,弟子求見。」

    「進來吧!」山洞內傳來一陣混沌的聲音。

    走入山洞,卻見一七八歲的童子與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道在談玄論道,二人端坐案几前講談經綸。

    石洞內別有洞天,其內並不陰森潮濕,反而相當的乾爽。

    遠處有泉水叮咚,光線充足,是一個養性修身,談玄論道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見過老祖」掌教對著那童子恭敬一禮。

    「這位乃靈寶教一位老祖,與我同輩,算起來乃是葛仙人的親傳弟子,一點靈魄轉生中土,你不可有絲毫怠慢!」那天師道老祖介紹了一聲。

    「見過老祖」掌教在一禮。

    「起來吧,倒是好修為」老祖稱讚了一聲。

    「當不得老祖誇讚」掌教恭敬道。

    「你且回去吧,你想說之事,老夫已經知道,此事必然有朝廷暗中推波助瀾,我且前去擋住大都督」那老祖眼中神光流轉:「如今亂世來臨,我等理應提前亮劍,露出實力,免得步了靈寶後塵。」

    那靈寶老道苦笑,無奈的搖搖頭:「朝廷動手太突然,誰能想到大都督居然貌天下之大不諱突然動手,老夫當時神遊天外,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聽了靈寶老道的話,那身材矮小的道人落下棋子,下一刻身形消失在空氣裡。

    張百仁腳踏江水,慢慢悠悠的向著廬山而來。尚差百里便到廬山腳下,卻已經被人攔住了去路。

    一葉扁舟,在這浩蕩的江水中,猶若釘子般牢牢的釘在了江湖內。

    在江湖的不遠處,水波捲起道道漣漪,但那扁舟卻穩若磐石。

    扁舟上立著一位道人,一位很年輕的道人,年輕的有些過分,只有七八歲大小,比張百仁還要小。

    江面上,二人十步外站定,打量著對方,俱都是呆住了。

    一個七八歲童子,一個十二三歲的童子,怎麼看怎麼怪異。

    「有趣!」張百仁只是道了一聲有趣,便要繞開那扁舟,卻聽扁舟上童子開口:「見過大都督!」

    「原來是專門衝著我來的」張百仁上下打量著那童子,雖然面容年輕,但雙目裡卻滿是老態。

    「前輩何來?」張百仁抱拳一禮。

    「都督何往?」童子還了一禮。

    「你自何來,我便欲要往何處去!」張百仁瞧著這道人,他是何等聰慧的人,必然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等候自己。

    聽了張百仁的話,道人輕輕一嘆:「老道乃陶弘景二子,如今一點靈光不滅,駐存世間,也不知活了多少年。」

    張百仁聞言頓時面色肅然:「原來是先師的兒子,恕貧道有眼不識泰山,先生居然依舊存活,當真令人驚異。」

    「仙路難啊!」道人輕輕一嘆:「我父親尚差一步,便可登臨仙道,但卻遲遲卡在那關鍵一步,墮入了茫茫紅塵不知所蹤,我那幾個兄弟也是沉落與輪迴之中,苦求仙道!唯我一人苟活於世,扶照南天師道香火,坐等驚瑞降臨。」

    張百仁聞言悚然動容:「先師沒有成仙?」

    「成仙哪裡有那般容易!」道人輕輕一嘆:「都督乃時代驕子,此世英豪,驚瑞之日必然為天地所鍾,佔足了優勢。若非必要,貧道實在不願與都督動手,不知都督可否法外開恩,饒我南天師道一條生路?」

    真人就是真人,絕對沒有那般蠻不講理,打打殺殺的戾氣。

    張百仁無奈一嘆:「真人不知,天子遭龍氣反噬,破了長生神藥的力量,這第二顆長生神藥便是救命稻草,不論是誰,膽敢染指長生神藥,陛下都會不容留情,將其斬殺殆盡。本都吃的是皇糧,豈敢辜負陛下聖恩?」

    說道這裡,看著眼前道人:「如今長生神藥落在了南天師道,換做前輩,該如何抉擇?」

    聽到這話,老道苦笑,稚嫩的臉蛋上滿是煩惱:「可南天師道的那枚丹藥是假的。」

    「這不重要!」張百仁看向小道士。

    小道士無奈一笑:「說來說去,還是要做過一場。你的威名老夫如雷貫耳,若老夫勉強勝了一招半式,還請都督回轉洛陽覆命。若老道輸了……南天師道就此封山,大隋不滅,南天師道不出,全了都督的臉面,都督以為如何?」

    張百仁聞言略作沉吟,隨即搖搖頭:「不夠!還需交出王家弟子三成,任由朝廷處置。」

    「這……」老道聞言頓時面色難看。

    張百仁不緊不慢道:「道長可要想好了,天子何等聖明,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而且南天師道是陶家的天師道,並非王家的天師道。」

    「王家不可小覷,那王羲之可是不弱於家父的存在,如今正在陰司征討,為我人族征戰,老夫下不去手!」道人輕輕搖頭。

    張百仁略帶沉默,王羲之驚豔了一個時代,成為了千古絕唱的人物,一身本事不可估量。

    「山門下那麼多江湖豪客,全靠閣下運作!而且這都不知是王羲之幾代傳人,血脈淡薄,又有何忌憚?難道道長只忌憚王羲之,卻不忌憚我家天子?」張百仁審視著眼前童子。

    童子苦惱的抓了抓腦袋:「麻煩!麻煩至極,我本來就是山中修士,不懂你等勾心鬥角,便按你說得來。」

    張百仁點點頭:「此言大善!」

    說完後張百仁手掌一伸,天空似乎在這一刻黯淡下來,無數光線向著其手中匯聚,一朵太陽神火在其手中灼灼燃燒。

    太陽神火綻放出無量光輝,照耀的江水一片煌煌。

    「好神通!」道人稱讚一聲,手掌一伸,腳下江水匯聚,向著張百仁捲來:「鬥法者,無非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都督在水中施展火焰神通,卻是費力不討好,此江流浩浩蕩蕩無窮無盡,江流不歇,老道我術法神通不絕。」

    張百仁面色冷靜,隨手將光焰拋下去,然後縱身而起,一拳向著道人打去。

    同境界,神通無非天地之力,雙方比拚的是對於天地大道理解。想要決出勝負,糾纏三五日都休想罷休,還是武力決定勝負。

    張百仁一拳虎虎生風,道人不敢硬接,居然一步後退,自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向著張百仁刺來。

    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笑容,任憑軟劍纏住自家手臂,張百仁猛然伸出兩根食指,夾住了道人的長劍。

    灼灼之氣沸騰,太陽神髓的力量迸射,只見張百仁手指與長劍交接,長劍居然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殷紅,向著道人手臂蔓延而去。

    道人大驚失色,慌忙鬆手倒退,只見那赤練軟劍居然化作了鐵水,滴落江中,捲起了道道白霧。

    「好神通!」道人敗退,但臉上並不驚慌,反而自懷中掏出一道金符。

    金符一出,霎時間江水滾動,無數暗流在其中洶湧醞釀。

    「好符文!」張百仁讚了一聲。

    這世間符文分為諸多種類,最上等為金符、紫符,在之下乃是木符等諸般材料製成的符牌。

    金符材質特殊,經過無數秘法炮製,千年不壞,其本身便是一件異寶。然後在經過修士大能祭煉,功參造化才能化作金色。

    「老夫活了數百年,祭煉的符文卻只有三道!」道人輕輕一嘆。
V123210 發表於 2018-6-8 17:59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雷符

    金符

    修持符籙之人的至高目標,非至道難以祭煉而出。

    金符代表的是不朽,與張百仁金貼一般的不朽。

    洪水濤濤,化作了無量,鋪天蓋地般向著張百仁捲來。

    「咔嚓!」

    「咔嚓!」

    「咔嚓!」

    洪水過處萬物化作寒冰,那金色符文化作了一條水蛇,鑽入了波濤之中,裹著著鋪天蓋地的寒冰之氣向張百仁捲來。

    三陽正法運轉,太陽之力護體,任憑你寒氣凜冽,張百仁周身卻寒氣難近半尺。

    所有寒氣稍一靠近,便已經被盡數蒸乾。

    符籙,便是眼前道人寄託陽神之物,也是壓箱底的東西。

    張百仁寄託陽神之物是那朵花,那朵奇異的花朵。

    一道金黃色光罩將張百仁罩住,然後就見光罩上十隻金烏翩翩起舞,下一刻沖霄而起,所有寒氣如遇到了剋星般,紛紛消融。

    濤濤大河被頓住,上游的河水不斷洶湧蔓延而下,隨著冰坨的加高,開始向兩岸衝擊而去。

    張百仁不動如山,任憑你寒潮滾滾,我卻怡然不動。

    一拳伸出,虛空掀起了爆鳴,張百仁稚嫩白皙的拳頭堅不可摧。

    「砰!」寒冰炸裂,河道消融。

    浩蕩水流捲起,帶動衣衫烈烈作響。

    「好修為!」道人顯露蹤跡,眉頭一皺,手中金符一轉,居然化作了寒冰閃爍的長劍。

    一劍刺出,劍未到,寒霜已經凍結了河水。

    張百仁的動作不快,但卻偏偏可以擋住道士的長劍。

    屈指一彈,長劍一聲嗡鳴,然後就見長劍震動,寸寸炸開跌落江水之中。

    張百仁一拳輕描淡寫的打出,不容道士抵抗,便已經打在了對方的前胸。

    「砰!」

    道人炸開,化作空氣遁走,再出現時面色蒼白的站在張百仁百步外。

    「大都督好修為!好堅硬的肉身,怕是當年師尊的金身,也未必能及得上大都督的肉身」道人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張百仁筋骨血肉時刻受到太陽神火淬煉,若非張百仁體內精氣無窮盡,只怕早就被濃縮為拇指大小了。

    「如何?」張百仁看向對面道士。

    道士輕輕一笑:「還能再戰!」

    說著話,道人手中符篆化作了紫色:「此符乃先父自為我祭煉而成的神兵利器,具有無可抵擋之神勇,都督若能戰而勝之,貧道便輸了。」

    話語落下,道人手中掐訣,但見虛空風起雲湧,黑壓壓的烏雲匯聚而來,驚天霹靂接天連地的向著張百仁劈來。

    「好可怕的雷電,這便是天地之威!」張百仁二話不說,立即縱身後退,身形閃爍間邁步走過,已經到了岸邊。

    「轟!」

    雷霆炸開江水,河床淤泥渾濁了水流,無數魚蝦漂浮上岸,露出了焦糊之色。

    「好厲害,若落在我身上,只怕也承受不得!」張百仁瞳孔急劇收縮,瞧著接連滾滾的雷電,下一刻周身道道虛幻紫色的圓球慢慢浮現而出,閃爍著道道紋理,古老滄桑的氣機瀰漫於江面。

    說來也怪,那滿天雷霆已經剎那間被張百仁身邊的龍珠吸食的一乾二淨,然後就見張百仁好整以暇的看著河水中施展道法的老道。

    「這是什麼寶貝?」老道士目瞪口呆,看著張百仁身邊環繞的雷霆,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

    「我就不信了!」隨即道人駕馭符文,接引天地雷電,不斷劈打著張百仁。

    但見周邊天雷滾滾,張百仁周身卻不見絲毫浪花捲起。

    道人收了雷電,手中符文一拿,化作了一桿雷電長槍:「吃我一擊!」

    老道士選擇肉搏!

    只見老道士手中長槍劃過空氣,留下了道道臭氧層的味道,一道道雷霆環繞著長槍,向張百仁紮了過來。

    「論武藝,我豈會怕你?」張百仁收了龍珠,掌心一輪夕陽流轉:「送你回到上古過去時!」

    張百仁身子一側,避開了老道士長槍,只是空氣中炸裂的雷霆,令人魂魄不穩,心神難安。

    雷法乃是天地中樞,威嚴體現所在,天生便可知諸般道法。

    張百仁欲要伸手盪開那雷電,還不待自己手掌接近,便已經是猛然一陣酥麻,失去了控制。

    「厲害!」張百仁讚了一聲,猛然一擊撩陰腿,逼得老道士不得不快速後退。

    張百仁嗤笑一聲,與那老道士你來我往的打個不停。

    河水翻滾,這附近的大小河神、水妖卻是倒了大黴,如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那個會去在乎他們?

    「我若不拿出真本事,只怕降服不得這老道!」你來我往二人走了百招,張百仁顧忌長槍之威,見到遲遲拿不下這老道,心中起了計較。

    一步退出,張百仁轉身重整起鼓,身形在剎那間節節拔高,化作了百丈大小,一腳裹挾泰山壓頂之勢,向著老道士踩來。

    「合道!」

    合道境界的張百仁,不懼怕任何人。

    「嗡~」

    老道橫槍,雷霆糾纏化作雷龍,欲要將張百仁電倒,破了張百仁的神通。

    但張百仁這一腳來勢洶洶,雖然覺得腳下一麻、一痛,但張百仁猶自面不改色,猛然繼續狠狠的踩了下去。

    「砰!」

    江河炸開,河水瞬間排斥而去,見了泥底。

    「可莫要將他踩死!」張百仁心中一動,一腳落下趕忙抬腿看去,卻見下方河道渾濁,瞧不見景色。

    「老道士,活著否?」張百仁落下腳掌,只覺得腳下一陣酥麻,動彈起來最是難受,和人麻腿了的感覺一般無二。

    聽了張百仁的話,下方河水翻滾,那老道三寸丁的身材竄出來,手中拿著長槍呲牙咧嘴:「你小子這一腳忒狠毒!差點將我踩死!」

    「沒死就好,再來!」

    張百仁彎腰,屈指一彈,一到手指猶若山巔倒塌,轟然向著老道士按來。

    「我認輸!我認輸!」老道士趕忙退開,避開了張百仁的手指,連忙高呼。

    張百仁聞言一笑,收斂了法相,隨即道:「老道不是有三道符文,如今才用出兩道,第三道何不施展出來瞧瞧?」

    「你?」老道士上下打量張百仁一圈,隨即嗤笑一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8-6-9 15:01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有佛西來

    瞧著老道的嗤笑,張百仁心中有些不舒服,敗軍之將也能如此囂張嗎?

    似乎看出了張百仁眼中那一抹不滿,醞釀的情緒,老道輕輕一嘆:「最後一張符文,是老道我的本命符文,乃家父親手製作而成,莫說是都督,就算真仙降臨,也休想拿得下我!都督修為雖然不錯,但卻才證道陽神幾年?積聚了幾具法身?都督連仙道門檻都不曾踏入,當不得我本命符的力量。而且此符文事關重大,不到生死攸關,決不能出世,若被陰司感知,只怕是大麻煩了。」

    張百仁看著老道,略作沉默後,方才手掌一伸,將手中的寶光散去:「你有符文,本都督的本命寄託之物也並未出手,豈敢這般小覷我耶?」

    「自今日起,南天師道封山,大隋在世一日,南天師道弟子門人不得在世上遊走!另外王家的部分弟子,你也要交出來,壓縛洛陽接受審判」張百仁說完轉身踏波離去,不給王家老祖絲毫開口解釋的機會,轉眼間消失於青冥中,不見了蹤跡。

    「真豪傑也!」望著張百仁遠去的背影,老道士輕輕一嘆,整理好身形轉身離去。

    上京城

    楊廣寢宮

    骨儀一身袈裟,面色恭敬的站在楊廣身邊:「陛下,如今我佛家有大賢自西而來,可助陛下分擔壓力,一同對付道門,還望陛下准許!」

    想要在天子地盤傳道,你還需楊廣同意。

    瞧著骨儀,楊廣不置可否,大隋都要滅亡了,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去召大都督張百仁!」楊廣擺擺手,示意骨儀退下。

    骨儀領命而去,張百仁剛剛回到洛陽,便聽到天子召見,心中詫異轉身來到了皇宮。

    楊廣正在案几前處理著文書,張百仁進入大殿抱拳一禮:「見過陛下!」

    「坐吧!」楊廣道。

    張百仁端坐,楊廣開口道:「南北天師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不日南天師道便有一部分弟子押解進京,任憑陛下處置!這南北天師道水太深,下官逼得南天師道封閉山門,只要我大隋在世一日,南天師道便不可出山半步!至於說北天師道,下官還未來得及處理!」張百仁整理思路,敘說了一番。

    「暫且先將南北天師道放下,不日佛家將有大能降臨中土,欲要在中土傳道,與道家對抗,你還需仔細盯著,給那佛家修士一定便利」楊廣放下手中字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檯處,看著遠方的景色。

    「陛下!」張百仁看著楊廣:「佛家蠱惑人心手段一絕,不事生產,專門剝削民脂民膏,長此以往,只怕天下財富都入了佛門,百姓日子只會更加辛苦。」

    「朕也不想叫佛家入關,但誰叫道門與我站在了對立面!」楊廣眼中殺機流轉:「南北天師道乃是大患,用佛家正好牽制。你須想個辦法,盡快逼得北天師道封山。」

    張百仁心中暗自沉吟,一隻手掌不緊不慢的叩擊著座椅光滑的把柄,過了一會才道:「此事怕不好辦,下官盡力。」

    二征之後,如今天下百姓淒苦,民不聊生。餓殍遍地,哀嚎遍野。數不盡的孤魂野鬼在陽世遊蕩,一眼看去卻見那中土如今邪氣衝天,冤魂之氣鋪天蓋地,整個中土都籠罩了一層晦澀的灰色。

    天庭關閉天維之門,如今大隋當真到處都是孤魂野鬼,數不盡的殺機縱橫四方,當年自敦煌逃出來的鬼神亦四處作亂,乾屍暗中吸食人血,一時間整個人間已經化作了煉獄修羅所在,彷彿無間地獄降臨。

    一襲明晃晃的袈裟上佛光流轉,周身寶光似乎能照亮無窮寰宇,十方世界。

    一青年和尚,亦或者說是中年和尚,腳踏黃沙緩緩自天邊而來。

    卻見其周身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無數佛子、比丘誦經聲不斷,婆娑世界內黃金寶樹迷人眼。

    其過處腳下生蓮,地湧甘泉,無數花草瘋狂生長。

    浩蕩佛光直插九天雲層,方圓百里清晰可見。

    南天師道

    此時南天師道群雄匯聚,叫叫吵吵的非要逼迫著南天師道交出長生神藥,弄的聖境門庭烏煙瘴氣。

    長生神藥是假的,而且已經被人吞了,你叫南天師道如何交出寶物?

    瞧著那躍躍欲試的下方各路修士,一時間場中殺機四溢,一場衝突在所難免。

    就在此時,一道浩浩蕩蕩滔天洪水猛然自雲層席捲而來,只見洪流過處,管你易骨也好,見神也罷,俱都被洪流裹挾,衝出了廬山地界。

    南天師道老祖收回金符,正要返回自家洞天,卻是忽然動作愣在那裡,一雙眼睛看向了玉門關方向:「佛家大能!」

    北天師道

    那二代先祖撫摸著鬍鬚,瞧著浩浩蕩蕩遮天蔽日的佛光,心中不斷思忖:「居然惹出如此動靜,想是有備而來,先叫小輩去探探底細,也好做出應付之策。」

    「佛家終於坐不住了嗎?驚瑞之日將近,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還能坐得住!佛家必然有所行動,只是這個空子鑽的真準啊!」靈寶的老祖哀聲嘆氣道:「如今道門各大道觀盡數與天子翻臉,天子下令圍剿各大道觀,各大道觀還真不好光明正大站出來與佛家為難。」

    佛光浩蕩,所過之處寶樹婆娑,無量佛國變幻莫測,惹得無數流民心神嚮往,鋪天蓋地的信仰之力向著那寶樹坡上灌注而去。

    成了!

    瞧著不斷跪倒在地的流民,和尚心中鬆了一口氣。沒有人能抵抗佛法的誘惑。

    信仰之力不斷壯大著自己的金身,那和尚轉身看著跪倒在地,面黃肌瘦的百姓,輕輕一嘆,盤坐在地開始講述經文,談論大法。

    天花亂墜,地湧金蓮。

    花朵落處疾病全消,金蓮一朵神清氣爽,在無飢餓。

    流民越聚越多

    一百……

    兩百……

    一千……

    一萬……

    數不盡的流民紛紛匯聚,無窮的信仰之力灌注而來,佛陀腦後的婆娑世界越來越逼真,越來越精彩。

    三日後,說法完畢,之前眾位流民紛紛跪倒在地,口中直呼聖僧。

    和尚面帶笑容,只是拈花一笑,二話不說飄然遠去。

    又過半日,和尚瞧著那被餓到在地的老叟,端來一碗甘泉。只見甘泉飲下,老叟瞬間病氣全消,化作了生龍活虎。

    「阿彌陀佛,拜謝高僧!」那老叟面色恭敬,老淚縱橫的拜倒在青年腳下。

    和尚日行十善,名號向著四面佛八方瘋狂的擴散傳播,無窮信仰之力不斷匯聚。

    又一日

    上百盜匪猛然竄出,將那和尚圍住,只聽盜匪道:「中土許久沒有出過和尚了,倒也稀奇!」

    一邊說著,手下小卒將那和尚綁了,伸手摸著和尚光禿禿的戒疤,露出了一抹笑容:「和尚東來,可有買路財?」

    「和尚兩袖清風,買路財不等有,經綸倒是有一卷,不知大王想不想聽」和尚面色平靜安詳的看著盜匪,眼中滿是寧靜。

    別人摸他的頭,他也不惱怒,確實是佛家精湛,道功深厚。

    「佛經?你且說說!這倒是個稀罕物!」那盜匪頓時來了興趣。

    就像是你身邊有個人,忽然會了日本語,你是不是也要叫他來幾句?

    和尚面色嚴肅,就那般徑直開口,宣講其了佛法。

    這佛法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叫人忍不住為之著迷。一群盜匪聽著佛經,瞬間沉迷其中,叫人好生的心驚。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只聽兵器落地聲響起,眾盜匪紛紛跪倒在地,眼中滿是悔過之意,眼中的凶戾煞氣盡數全部消弭無蹤。

    「阿彌陀佛!」和尚喧了一聲佛號。

    眾盜匪驚醒,猛然紛紛上前,將和尚身上的繩索解開,眼中滿是懺悔:「聖師,我等有罪,還望聖僧莫怪。」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諸位都是有佛性之人,和尚手中有佛經一卷,諸位日後可以時常誦讀,懺悔己身罪孽!」和尚自袖子裡掏出一卷經書,然後飄然遠去。

    三日之後,周邊的群眾震驚了!

    確實是震驚了!

    往日裡禍害周邊幾十里的盜匪,如今居然開始積德行善,紛紛下山宣講佛法不斷歌頌佛陀光榮偉績,叫人差點亮瞎了狗眼。

    和尚過處遇山度山,遇水渡水。所過之處一片國泰民安,化作了淨土國度。

    「好和尚,真厲害!」張百仁瞧著大和尚動作,眼中露出一抹驚嘆。

    他不著急,其實佛教傳道,與他的干係並不大。

    他孜然一人,並無門人弟子,更不需要百姓供奉,不爭香火之氣,這佛法在興盛,也與其無關。

    相反,各路神祇卻坐不住了!

    信仰是什麼?

    信仰是各路神祇的本源啊,是各位神祇的命,和尚如此做等於要人家的性命,這事不論擱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不說信仰,那香火供奉,香油錢可是各大道觀維持日常的根本,如今全都進了和尚的口袋,道家高真能坐得住才怪。

    這簡直就是你死我活,水火難容的大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8-6-9 15:02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一日之間建少林

    大家都靠香火、信仰之力來吃飯,你丫的卻蠱惑人心,奴役百姓心神,從而達成自己目的,你叫道家這些信奉清靜無為的道士如何吃飯?你叫眾位神祇如何享受香火信仰,總不能將大家都餓死吧。

    自從大隋開國之時進行了滅佛大戰,佛家底蘊、財富被搜刮一空,至今朝已經過去了百年,不曾想佛家居然在次重新來,欲要與道門一較長短。

    各大山門中皆有修士、老祖暗自觀戰,卻不曾真的出手阻止。

    「區區一個和尚,難成大器!雖然這和尚修為高深,但如今中土是我道門地盤,管叫這和尚處處受盡肘制,知難而退!」山中某位潛修的老道暗自嘀咕。

    直接交手,非上策也!

    不戰而屈人之兵,叫對方知難而退,才是上策!

    真正出手破廟滅佛,乃是不得已而為之之事。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道家不動,他也暫且靜觀其變。

    卻見和尚一路走走停停,時不時傳播一番信仰,徑直奔著嵩山而來。

    嵩山

    一座規模宏大,但卻殘破不堪的寺廟遺址,暴漏在山風之中。

    年久失修,寺廟早就不成樣子。

    勉勉強強的幾座大殿尚且可以住人,此地匯聚了一群江湖上的遊俠兒,亦或者是野狐禪。

    有易骨大成的江洋大盜,亦有令人不齒的採花賊,三教九流俱都盤踞在嵩山結伴呼嘯,笑傲山林稱霸一方,便是官府都不敢擅自出手管叫。

    是以此地反而成為了藏污納垢所在,一有人犯了事,便前往此地避難,長此以往此地成為了官府衙門的禁區。

    這一日,嵩山忽然來了一個和尚!

    一個身披袈裟,佛光無量的和尚。

    這和尚看著寺廟遺址,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細看庭院中,卻見滿地狼藉,大鍋燉肉正在飄香。雞毛滿地,山風中飄蕩的狗皮,雙眼中滿是淒婉之色。

    滄海桑田,當年威震天下的佛家祖庭,如今已經化作了廢墟。

    陣陣女子壓抑不住的呻吟聲自廢墟中傳來,伴隨著男子放蕩的叫聲,更是增添了幾分淒涼。

    觸景生情!

    一襲整齊衣衫的大和尚與這藏污納垢的所在如此不相容!

    「喲,這人造型好生奇怪!」正在煮狗肉的屠夫此時終於看到了大和尚,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注意到了這一抹不協調。

    「咦,此人身上莫非披掛的是傳說中的袈裟?」又有人看向了大和尚,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怪哉,看其身上的造型,反而像是傳說中的和尚!」

    「和尚不是已經失蹤幾十年了嗎?」

    「是嗎?那這人定然是假和尚了,不過這兄台氣度不凡,可真是會玩,明日我也弄一套來玩玩!」

    眾人嘻嘻哈哈,眼中滿是打趣之色。

    和尚眼中滿是悲哀,掃過地上的枯骨,那是當年佛家弟子留下的。

    佛家已經成為歷史塵埃了,我此行便是來重新振奮我佛家大統的,沒有人可以擋我!

    「這位兄台,看起來有些眼生,咱們可從未見過你!」那屠夫翻了翻狗肉。

    「和尚剛剛來此,是以施主還從未見過和尚!」僧人面無表情道。

    「裝的還真像,咱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來這裡的都是一路貨色,這狗肉重五十斤,乃是我投了山下那家農夫的獵狗,兄台還真是有福氣,這上等狗肉可不常見!」一邊說著,使勁的嗅了一口狗肉的香氣:「既然有緣,那便一塊出吧。」

    「阿彌陀佛!」和尚喧了一聲佛號,靜立不動入山,臉上滿是聖潔。

    「咦,你這廝倒是有趣,裝的倒像!」那屠狗壯漢上下打量著和尚一遍,露出了詫異之色。

    身邊一位坦胸露乳的壯漢露出了一抹嗤笑:「兄台這賣相可真不錯,單憑這賣相就能吸引一大票人。不知閣下自何處而來?犯了何事,欲要躲入此地避難?」

    「和尚自天竺而來,奉我佛法旨來此重開佛家大道,見過諸位施主!」和尚面無波動道。

    「居然是真的和尚?如今和尚都已經隱遁山上老林,你居然還敢出來招搖過市,也不怕被道家抓去斬了!尚未請教和尚法號!」屠狗壯漢放下筷子,露出了一抹慎重。

    「貧僧發法號:達摩。這嵩山乃我佛家興隆之地,還請諸位施主給與方便,讓出這嵩山地界」達摩不緊不慢的道。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一陣狂笑,一邊一位埋頭吃狗肉的少年笑噴了出來:「這和尚說什麼?居然叫咱們讓出嵩山,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就連朝廷都奈何不得我等,更何況是你這大和尚!」

    「這和尚莫非是來砸場子的?」

    「我看這和尚細皮嫩肉,倒也能下鍋和狗肉一塊燉了!」一個頂著八斗大小的腦袋,使勁的打量著和尚的周身。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在此屠戮生靈,藏污納垢,卻是犯了戒條,和尚既然有緣,願意超度各位施主,帶領諸位施主改邪歸正,得享正果!」達摩一撩衣袖,居然徑直盤坐在地,二話不說開始唸經。

    「這和尚莫非修行修傻了?真以為唸經便可度化咱們?」

    「就是就是,這和尚被戒疤燙壞了腦袋。中土可是道門的地盤,你們說這和尚能活幾天?」

    「我賭三日!」

    「我賭兩日!」

    眾人眼中嘲弄,並不曾將這大和尚看在眼中。

    遠方一道人影腳踏虛空,緩緩向著嵩山走來,待瞧見那衝天而起的佛光,停在了山巔,俯視著山下的鬧劇。

    「這和尚倒是有本事,不可輕辱!達摩祖師之名我早有耳聞,卻不知此人是不是真的是達摩轉世歸來,亦或者只是一個名號!」張百仁一襲紫衣,盯著下方的寺廟遺址不語,將寺廟中的情形收之於眼中。

    眾人不理會和尚,反而看好戲一般,就像是看猴子般,盯著那『傻』和尚。

    經文陣陣,大音若兮。

    初始之時尚微不可聞,待到後來已經是聲震天地,傳遍整個寺廟,籠罩了整個嵩山。

    「哪裡來的誦經聲,彷彿蚊子一般,惹人心煩!」寺廟偏殿一座大門被人踹開,走出了一個鐵塔般的大漢,一雙眼睛掃過院子,瞧見了閉目唸經的和尚。

    「你給我住口,修要擾你大爺睡覺!」大漢面不好看,跨步走來,彷彿是移動的鐵塔,一腳向著和尚踹來:「大清早不好好睡覺擾人心煩!」

    「這和尚可慘了,這大漢喚作是托塔天王丁勉,練成了佛家的銅皮鐵骨,一腳下去開山裂石,就算面對著見神強者,也敢搏殺一二!」有人忍不住嘀咕一聲,似乎不忍心看到和尚被踢得化作齏粉,乾脆轉過腦袋。

    一步地動山搖。

    兩步遲緩。

    三步居然靜靜的站在了大和尚身邊,然後盤膝坐下,似乎在聆聽經綸聲一般,陷入了陶醉之色,頃刻間淚流滿面,眼中滿是淚水。

    「天龍八音度世間,好一個天龍八音!好一個天龍八音!」張百仁眼中滿是驚嘆之色,歎為觀止。

    居然三步之內度化了一位易骨大成頂峰的存在,當真是不可思議。

    「嗡~」

    下一刻只見那丁勉黝黑的肉身顏色一邊,瞬間化作了一抹淡金色!

    不錯,就是淡金色!

    一抹淡金色開始衍生。

    達摩居然度化了丁勉不說,還相助其精神契合虛空,參悟了見神之道。

    「見神!」

    周邊圍觀的眾位盜匪俱都是面露震驚之色。

    見神與易骨雖然只差了一線,但卻是天地之間的差別。

    見神強者不論去投靠哪方勢力,都可以化作為座上賓,成為一等一的賓客。

    圍觀的眾人眼睛都直了,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股敬畏,亦或者是僥倖,居然開始去聆聽那陣陣經綸之聲。

    隨著一位位盜匪的淪陷,張百仁面色逐漸凝重下來。

    空氣中狗肉飄香,但似乎眾人超脫物質界,對於狗肉視作不見。

    半響

    才見和尚停止唸經,只是靜靜的盤膝坐在那裡。

    「見過法師!」

    「我等之前多有冒昧,還請法師見諒!」

    「還請法師開恩,我等傾慕佛法,求法師賜教!」

    頃刻間屋子裡走出了嘩啦啦大小數百盜匪,整齊劃一的跪倒在地,看著達摩的表情眼中滿是崇敬,似乎這和尚化作了泰山般,叫人忍不住心生敬仰。

    「阿彌陀佛,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諸位施主能悔過,就代表諸位頗具佛性,日後可入我門牆,聽我大法!」達摩慢慢站起身,瞧著這破舊的寺廟,眼中露出一抹滄桑、懷念,下一刻身上的袈裟飛出,居然憑空脹大,只見袈裟籠罩整個嵩山,然後狂風捲起,吹得天地飛沙走石。

    地動山搖,地崩山摧。

    待到風沙止歇,場中眾位盜匪睜開眼,俱都是露出了震驚之色。

    莊嚴肅穆的廟宇,青白色的大理石台階,雕欄玉砌精妙無雙,樓台之間勾心鬥角,好處一處人間聖境。

    瞧著那全新的廟宇,眾人俱都是齊齊稱讚:「法師好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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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