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750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7 11:17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來護兒

    瞧著蘇威,楊廣忽然笑了:「愛卿果真是可用之人也!」

    楊廣會將區區一個楊玄感放在眼中嗎?

    之所以如此問,不過試探一番蘇威罷了。

    拍拍手,內侍遞上一個人頭大小的箱子,慢慢放在了蘇威手中:「愛卿果真是可託付的人物,朕這裡有一些物件,要托愛卿保存。若有朝一日大隋亡國,你暗中利用匣內之物照顧一番越王楊桐,朕必然感激五內。」

    「噗通!」

    蘇威猛然跪倒在地:「陛下,不可!萬萬不可啊!我大隋精兵如雲,猛將如雨,何人能亡我大隋?」

    「亡隋者,人心是也!」楊廣背負雙手,眼中露出感慨:「群臣離心,百姓恨朕入骨,如今朕已經離心離德,豈不是亡國之兆?」

    「不過你說得對,朕雖然不曾將楊玄感看在眼中,但卻也不能姑息,當以雷霆之勢將其掃滅,然後豎立大統正宗!叫天下之人知道朕的威嚴!」楊廣回身坐下:「傳張百仁!」

    「斛斯政,你要往哪裡走!」

    斛斯政遞上八百里加急後,心中越想便越加不安,生怕日後楊玄感將消息抖摟出來,使自己死無葬身之地,隨即悄然收拾細軟行囊,向著高麗方向潛行而去。

    誰知才剛剛出了大營三里,便被人呵斥住。

    瞧著背對自己,坐在青石上的紫衣男子,斛斯政腳步頓住,瞳孔猛然收縮,驚得脫口而出:「大都督!」

    「再往前走可就是高麗地界了,大人孤身一人向著高麗國界而去,莫非是要通敵叛國?」張百仁擺弄著玉蕭。

    「大都督說笑,本官已經位極人臣,區區高麗覆滅指日可待,本官豈會去投靠將亡之國!」斛斯政義正言辭的呵斥著張百仁,眼中閃爍道道寒光:「倒是大都督,半夜不去歇息,反而坐在此地,莫非是等什麼人?被本官撞破,都督該不會害了本官性命吧。」

    對於斛斯政的狡辯之術,張百仁還是第一次認識到,低頭一雙眼睛看著斛斯政,看了一會方才輕輕一嘆:「可惜!你這廝天生便是混官場的料子,臉皮厚而且還還手辣心黑,第一次東征三十萬大軍雖是陛下授意,但卻還是死在你這蠢貨手中,你若但凡有半點良知,也不會真的坑死三十萬將士。」

    「哼,你這方外之人知道什麼,我等臣子官職、榮耀皆來源於陛下,我若完不成陛下的旨意,就要掉腦袋。死道友不死貧道,為了不掉腦袋,只能請那三十萬將士上路了!」斛斯政氣勢盎然,話語振振有詞。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楊廣叫你埋葬三十萬大軍,你便埋葬啊?

    「本都督也不與你囉嗦,今日你既然叛逃,撞在本都督手中,那可就怪不得本都督心狠手辣下手無情了!」張百仁緩步向斛斯政走來。

    「砰!」斛斯政先發制人,一拳向張百仁胸口掏來。

    張百仁嗤笑一聲,隨意一掌將斛斯政拍入地面,封鎖住對方經脈,一根手指魔種流轉,打入了對方的眉心祖竅。

    「張百仁,你敢殺我!」斛斯政一招敗亡,頓時呲目欲裂。

    張百仁輕輕搖頭,嘴角翹起帶著笑容:「你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我豈會殺你?利用你去監視高麗的滿朝文武,監視乙支文德與奢比屍剛剛好!」

    腳掌一跺,斛斯政再次從大地中擠出來,張百仁看了斛斯政一眼,身形消失在密林中。

    「咦,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斛斯政懷抱包裹,瞧著陰森的密林,忽然一個哆嗦,腳步匆匆的向著高麗而去。

    斛斯政走後,張百仁自大樹上跳下來,瞧著對方遠去的背影,露出一抹沉思。

    「都督,陛下召你進去!」張百仁剛剛回到大營,便碰到早已等候在門前的內侍。

    張百仁點點頭,走入了楊廣大帳,卻見楊廣手中勾畫著地圖,正是楊玄感叛軍的位置。

    「都督以為朕該如何行事?」楊廣看向張百仁。

    張百仁伸出三根手指:「陛下有三種選擇,下官直接找人取了楊玄感首級,群龍無首之下叛軍自然歸附。」

    楊廣搖搖頭:「朕乃浩蕩天師,豈會做如此陰暗手段。」

    張百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即伸出第二根手指:「那倒也簡單,陛下直接遣虎賁郎將陳棱攻元務本於黎陽,在遣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左候衛將軍屈突通乘傳發兵以討玄感。而陛下本部則直入東都,以浩蕩之勢斬殺天下各路反賊,所過之處反賊俱都為土雞瓦狗而已,不堪一擊。此舉一來可以震懾天下亂黨,二來更可以彰顯朝廷的力量,日後天下各地反賊再想惹事,也需掂量一番。」

    「第三呢?」楊廣又問。

    張百仁笑著搖搖頭:「第三不說也罷,宇文述出征必然會有宇文成都隨行,宇文成都乃天下少有的高手,各地叛黨陛下不必理會,直接殺入東都了結了楊玄感的性命便好。」

    「便依照愛卿所言,只是來護兒如何處置……」楊廣略作猶豫。

    「如今滿朝文武公卿皆有子嗣加入叛黨,來護兒哪裡,下官親自走一遭!」張百仁面帶冷笑:「若來護兒敢有半點遲疑,下官便斬了他的腦袋。」

    「有勞愛卿!」楊廣點了點頭。

    辭別楊廣,張百仁徑直奔著東萊而去,轉眼間便已經看到了來護兒旌旗招展的大軍。

    張百仁降下雲頭,顯露身形,來到了大營外。

    「來者何人?」有將士瞧著一襲衣衫華貴的張百仁,開口問了一聲。

    「本都督張百仁,奉天子旨意前來,速去通秉來護兒!」張百仁大袖一甩,背負著石棺的楊素出現在大營外。

    中軍大帳內,來護兒看著手中情報,露出了沉思之色,臉上滿是糾結。

    「將軍,大都督張百仁到了,就在門外候著!」侍衛通秉了一聲。

    「速速請其進來」來護兒愣了愣神,猛然站起身道。

    侍衛領命而去,來護兒在大帳內轉悠一圈,方才道:「大將軍這個關頭趕來,怕是來者不善,還需好生應付。」

    「都督,將軍請您進去!」侍衛道。

    張百仁點點頭,起身領著楊素走了進去。

    一路上眾侍衛瞧著怪異的二人組,眼中俱都露出了詫異之色。

    「大都督,你可要為下官做主啊!」來護兒已經站在了大帳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目光轉過楊素的身軀,愣了愣神,急忙快步迎上來。

    「哈哈哈,大將軍有什麼委屈,需要本都督做主,將軍太客氣了」張百仁笑看著來護兒。

    「楊玄感那狗賊居然污衊本將軍造反,以此為藉口冒天下之大不諱造反,這事若傳道陛下耳中,下官是有口莫辯啊!」來護兒無奈道。

    「是嗎?」張百仁掃過來護兒:「聽聞將軍子嗣已經投了楊玄感,也不知是真是假。」

    「屠刀之下,當然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是小命要緊!」來護兒苦笑著道,目光一轉看向了背負石棺的楊素,驚疑道:「此人怎麼看起來那麼像楊公?」

    「大人好眼力,此人便是楊公。這廝也不知得了何等造化,居然化作了金屍,進而欲要竊取大隋龍氣突破旱魃。前些日子此人剛剛突破旱魃,恰被本都督收服,煉製成了傀儡留作賬下聽用,等閒至道強者是難近周身三尺,倒也好用!」張百仁話語風輕雲淡,但卻滿是敲打的味道,聽的來護兒瞳孔緊縮,驚悚道:「都督好本事!」

    二人走入大帳,楊素屍身遁入大地,留下張百仁與來護兒端坐。張百仁不緊不慢的端起案几上茶水,方才道:「如今楊玄感造反,不知將軍如何抉擇?」

    「靜聽陛下吩咐」來護兒恭敬道。

    張百仁一笑,上下打量了來護兒一遍,方才點點頭:「勞煩將軍去東都救駕吧!翌不知將軍帳下可有楊玄感的奸細,公且一試,以辨究竟。」

    聽了這話,來護兒頓時苦笑,無奈的對著大帳外侍衛喊了一聲:「來人,去召集眾將士過來。」

    來護兒召來眾將士,此時張百仁自大帳內隱去身形,瞧著下方的眾位將士,來護兒硬著頭皮道:「諸位,如今楊玄感兵圍東都,如何救之?」

    來護兒這話有學問,直接問如何救,而不是去救不救。

    眾將士有聰明之人,沉默以對,靜觀其變。下方李子雄道:「大將軍,如今我等不得陛下赦令,如何救之?」

    「是極是極,若擅自用兵,被朝廷誤以為真的造反,豈不是喪了性命?」

    「將軍還需深思熟慮,坐等陛下旨意!」

    瞧著眾將士,來護兒心中一冷,不敢叫眾人繼續辯論下去,厲聲呵斥道:「洛陽被圍,心腹之疾;高麗逆命,猶疥癬耳。公家之事,知無不為,專擅在吾,不關諸人,有沮議者,軍法從事!」

    說完話猛然一揮手:「爾等退下吧!」

    瞧著如此反常的來護兒,眾將士俱都面色詫異,心中摸不著頭腦。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7 11:20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梟雄末路

    「李子雄此人腦生反骨,留他不得,日後必為大禍!」眾將士退去,張百仁身形顯露於大帳內。

    聽了張百仁的話,來護兒苦笑:「李子雄乃真正朝廷命官,而且與太原李家有些瓜葛,沒有陛下手令,我也無法擅自將其處決。」

    聽聞此言,張百仁看了來護兒一眼,隨即搖搖頭:「一切自有陛下斷決。」

    張百仁與楊素的身形齊齊消失,來護兒看著空空大帳,忍不住擦了擦額頭汗水,之前自己若稍有應付不對,怕是殺身之禍頃刻降臨。

    楊玄感造反,楊廣震怒,二話不說班師回朝,各路朝廷大軍相繼迸發,向著楊玄感圍剿而去。

    天子神威,過五關斬六將,朝廷大軍過處,各路盜匪望風而逃,不敢掠其鋒芒。

    夜晚

    天子密詔諸將,應兵返還,使引軍還,軍資、器械、攻具,積如丘山,營壘、帳幕、案堵不動,皆棄之而去。

    高麗

    斛斯政與乙支文德端坐一處

    「先生,大隋撤兵,此時正是咬緊大隋的最佳時機,如今大隋內憂外患,若能趁機而起,必然大獲全勝,奪了大隋一分龍氣,相助先生突破」斛斯政輕輕一嘆。

    瞧著斛斯政,乙支文德心中疑惑,卻是不動聲色道:「大隋猛士如雲,高手如雨,區區楊玄感不成氣候,隋天子怎麼這般狼狽?軍機物資都拋棄了?莫不是使詐?」

    瞧著乙支文德,斛斯政默不作聲,很顯然對方並不相信自己。

    大隋撤兵,高麗不敢出城,生怕大隋有詐,只是在城內鼓噪。待到第二日午時,方才見見出外,四處偵查,猶自疑神疑鬼。過了三五日後,方才敢派兵跟隨,但卻畏懼對大隋人多勢眾,所以不敢逼迫太近。直到過了遼水,楊廣過了遼水,方才敢出兵騷擾、包抄大隋後軍。

    「可惜了!」張百仁輕輕一嘆,扔掉了手中棋子。

    乙支文德太謹慎,自己操控斛斯政不斷蠱惑,這廝居然依舊能按捺住,心性當真是了得。

    只要乙支文德敢真的追擊大隋,張百仁有把握一個月內將高麗亡族滅種。

    可惜乙支文德沒有中計,根本就不敢追擊,更不敢糾纏。

    雙方差距太大,大的能令人絕望,就算大隋在衰弱,也不是高麗能媲美的。

    掃滅高麗彈指之間。

    衛文升以步騎二萬渡瀍水,與楊玄感決戰,楊玄感屢破之。楊玄感每戰,身先士卒,所向摧陷,又善撫悅其部下,部下皆願意為其送死,所以每戰多是大捷,眾人的士氣也越來越盛,不但沒有折損,反而匯聚了十萬軍士。

    衛文升寡不敵眾,死傷大半,最終還是軍機秘府高手出手刺殺了楊玄挺,才使得楊玄感暫緩攻勢。

    秋,七月,癸未,餘杭民劉元進起兵響應楊玄感。劉元進手長尺餘,臂垂過膝,自以相表非常,陰有異志。

    如今楊玄感兵臨東都,借助衛文升、樊子蓋練兵,自從得了韋福嗣之後,將其視作心腹,不在專信李密。

    韋福嗣每次出謀劃策,皆持兩端,不肯盡其意,李密對楊玄感道:「福嗣元非同盟,實懷觀望;明公初起大事而奸人在側,聽其是非,必為所誤,請斬之!」

    玄感面色微變曰:「何至於此!」

    李密聞言張了張嘴,頓時面色變換,終究是沒有說出話。楊玄感只以為自己是嫉妒,讒言誣告韋福嗣,自己還能有什麼說的?

    李密告退,回到大帳內看著左右侍衛道:「楚公喜歡造反,但卻不想取勝,我等隨著他只能做俘虜,再無出路。」

    李子雄勸楊玄感速稱尊號,楊玄感問李密,李密道:「昔陳勝自欲稱王,張耳諫而被外;魏武將求九錫,荀彧止而見誅。今者密欲正言,還恐追蹤二子;阿諛順意,又非密之本圖。何者?兵起以來,雖復頻捷,至於郡縣,未有從者;東都守禦尚強,天下救兵益至,公當挺身力戰,早定關中,乃亟欲自尊,何示人不廣也!」

    如今大業未成,楊玄感手下便已經是一團亂。

    楊玄感大營,看著手中密報,一張臉頓時面色陰沉下來。

    屈突通引兵屯河陽,宇文述緊隨其後,東都遲遲無法拿下,自己終究陷入了兩難境地。

    瞧著下方的李子雄、李密等人,楊玄感看向李子雄:「如今宇文述等人引兵而來,將軍善使戰陣,可知如何應敵?」

    李子雄略做沉思,隨即道:「此二人通曉兵事,若叫其中一人渡河,則勝負難決,不如分兵拒之。到時候屈通不能支援東都,則樊子蓋、衛文升失去援兵,不足為患。」

    一邊的李密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只能無奈一嘆。

    楊玄感採用了李子雄計策,分兵去應付屈通。

    東都

    樊子蓋手中拿著密信,嘴角捲起冷笑:「二公子放心,楊玄感完了!已經成了甕中之鱉。老夫既然已經知曉其謀劃,定不會叫其得逞。」

    「老將軍如何應付?」二公子看向樊子蓋。

    「倒也簡單,只需派遣士兵攻擊其大營,管叫其無法分兵。若叫屈通、宇文述渡河,便是其死期!」樊子蓋眼中滿是自信。

    果如樊子蓋所說,楊玄感分為二軍,西抗文升,東拒屈通。樊子蓋復出兵大戰,楊玄感軍一心多用,不斷大敗。

    大隋高手何其多?楊玄感手下無大將,豈能成大業?

    數次大敗,楊玄感坐不住了,轉身對著侍衛道:「老爺可曾出關?」

    侍衛苦笑:「老爺閉關之後,從未見其出來過。」

    「這會麻煩了!」楊玄感面色陰沉道:「速去召集群臣。」

    不多時群臣匯聚,楊玄感問計。

    李子雄又道:「東都援軍益至,我軍數敗,不可久留,不如直入關中,開永豐倉以振貧乏,三輔可指麾而定,據有府庫,東面而爭天下,亦霸王之業也。」

    李密點點頭,讚了一聲:「弘化留守元弘嗣握強兵在隴右,可聲言其反,遣使迎公,因此入關,可以紿眾。」

    楊玄感聽了李子雄的計策,兵分兩路大敗,卻又戰勝不得樊子蓋,無法拿下洛陽城,無奈只能隱兵西取潼關。

    弘農

    張百仁背負雙手,站在弘農宮前,弘農太守蔡王站在張百仁身側。

    「拜見大都督!」蔡王行了一禮。

    張百仁輕輕一嘆:「見過王爺。」

    「都督來此,本王心中鬆了一口氣,聽人說楊玄感欲要兵臨弘農,如今弘農宮城空虛,有多積栗米,必然為楊玄感的攻城目標,本王心中正在憂慮,卻不曾想都督居然到了」看著張百仁,蔡王的心情大好。

    「本都督欲要再次與楊玄感決戰,誅殺楊玄感這逆賊,弘農安危儘管交由下官便是,勞煩蔡王尋些好手,將那石棺抬到城門前,本都督自會取了楊玄感性命!」張百仁面色淡然,對於蔡王沒有絲毫畏懼。

    蔡王揮揮手,身後走出十幾位好手,抬起那厚重石棺,向著城外走去。

    「都督常伴父王身邊,如今父皇安好?」蔡王問了一聲。

    「陛下吞服長生神藥,好的不能再好!比你還要好!」張百仁看著蔡王,露出了一抹笑容。

    「都督,小王在府中備下薄酒,都督若不嫌棄,還請宴飲一杯」蔡王道。

    張百仁點點頭,隨著蔡王入府飲酒:「如今天子即將入主東都,蔡王若想得天子賞識,楊玄感之事可要做出點政績。」

    政績?

    蔡王陷入了沉思。

    瞧著蔡王,張百仁忽然笑了。

    「都督為何發笑?」蔡王詫異的看著張百仁。

    「天子給你起名叫楊積善,意為勤修善果,卻不曾想自己卻弄的民不聊生,百姓餓殍無數,真是一種諷刺!」張百仁感慨莫名,楊廣未登基之前,或許也是想著廣修仁政。但當楊廣登基之後,發現所謂的仁政都被自己老子給做了,天下富足四海承平,妖孽遠遁深山,周邊異族俱都俯首繫頸。

    然後楊廣發現自己沒什麼事做,所有事情都被自己老子做完了,根本輪不到自己大展拳腳。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開疆擴土建功立業吧,將富饒的帝國化作萬世不朽的天朝上國。

    若真叫楊廣順利開闢運河,沒有門閥世家作祟,楊廣或許真的成功了,建立了世上唯一不朽的皇朝,有運河鎮壓龍脈,可謂是氣數悠久。

    可惜,楊廣功虧一簣!

    這是一個最好的朝代,對於歷代天子來說,最好的朝代!卻偏偏被楊廣給玩壞了。被門閥世家給玩壞了!

    酒宴吃喝到一半,忽然只聽門外侍衛腳步匆忙而至:「蔡王,不好了!楊玄感那反賊兵臨城下了。」

    「來了?來得好!」蔡王楊積善猛然坐起身,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弘農守備空虛,還請都督出手。」

    「走吧,隨我去瞧瞧故人!」張百仁輕輕一嘆,放下了手中酒杯。

    聽了張百仁的話,楊積善面色一陣青一陣紫,最終只能苦笑一聲,隨著張百仁走了出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8 18:18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血濃於水

    弘農城外

    楊玄感十萬大軍整齊列隊,旌旗遮天蔽日的排開。

    「將軍,你看!」忽然有士兵指向弘農城門處,卻見一尊石棺靜靜的躺在那裡。

    「故弄玄虛,本將率十萬大軍,至道強者也要退避三舍,區區弘農城攻克亦不過彈指之間而已!」楊玄感冷然一笑,打馬上前:「蔡王楊積善可在?」

    「本王再此,你這逆賊,還不速速下馬受降」楊積善面色陰沉的出現在城頭。

    楊玄感仰天得意一笑:「看在你是王爺的面上,給你一份體面,速速下城受降,本將軍留你一命叫你父子團聚,不然今日便叫你血濺三尺。」

    得了天子氣數加持,楊玄感已經化作了見神強者,而且還在見神的境界走了很遠。

    「楊玄感,你還識得本人否?」張百仁紫衣飄飄,頭戴玉冠,背負雙手出現在城頭。

    「張百仁!」見到張百仁出現在城頭,楊玄感頓時心中一沉,浮現出一絲絲不妙的感覺。

    一側的李密也是變了顏色,瞧著城頭的那『少年』,悄悄對著身邊侍衛打眼色,暗自裡打馬悄然遠去。

    張百仁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看著遠去的李密,並未阻止。

    普天之下,到處都是我的小號,就問你絕望不絕望。

    你親人是我的小號,你朋友是我的小號。你父母是我的小號,你下屬是我的小號。你身邊一切重要的人物都是我的小號,就問你絕望不絕望。

    楊玄感、李子雄,一個都不少。

    「楊玄感,你當初是如何與本都督保證的,你絕不造反!難道這句話被狗吃了!」張百仁指著楊玄感鼻子喝罵一句:「你如何與本都督保證的?」

    「張百仁!交還紅拂!若非你奪取紅拂,我豈會起兵造反?我如今已經得了天子龍氣,破滅乾坤萬法,你莫要在我面前虛張聲勢,如今大隋除了天子,誰都不是我的對手!」楊玄感手中馬鞭一指張百仁:「交還紅拂,饒你一條生路。」

    「紅拂?虧你將紅拂養了二十多年,怕是連紅拂一指頭都沒碰過吧!居然白白便宜了李靖,給李靖養了一個妻子,你也是男人的悲哀啊!男人中你也是另類的存在!好人啊!」張百仁嘆了一口氣。

    「混賬!你該死!」楊玄感猛然拿過侍衛手邊的強弓,箭矢疾若流星般,轉瞬就到了張百仁身前。

    「呼!」

    一口氣息吐出,箭矢尚未靠近,便已經化作了灰灰,那箭頭化作鐵液滴落在地,不知所蹤。

    見此一幕,楊玄感面色一變,但卻猶自不肯罷休:「張百仁,本將軍承認你修為高絕,但那又如何?我麾下十萬人馬,投鞭斷流,你能戰勝幾個?」

    聽著楊玄感的話,張百仁無奈一嘆:「楊玄感,本都督給你一個機會,你如肯迷途知返,隨我前往陛下面前認錯,今日本督可以饒你一命,不然弘農便是你埋骨之地。」

    「休想!你我有奪妻之恨,我豈能饒你?饒我一命?虧你說得出口,待你斬了我這十萬大軍再說其他!」楊玄感擺擺手:「埋鍋造飯,準備攻城。」

    十萬大軍準備伙食,張百仁搖搖頭,一指城門下的石棺:「楊玄感,你可知那石棺中是誰?」

    「與我何干?」楊玄感不予理會,準備打馬回城。

    「楊公就在那石棺內,你父子相逢,卻不與你父親見面,簡直是不孝子!」張百仁一身嗤笑。

    「胡說!我父親在閉關修煉,怎麼會在這石棺內!」楊玄感停住腳步,怒斥了一聲。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張百仁笑語盈盈道。

    瞧著張百仁,楊玄感面色變了變,終究是轉過身子,向著城門走去。

    「將軍不可,誰知那石棺周邊是否有埋伏,您若過去,正中此人下懷!」李子雄開口阻止。

    聽聞此言,楊玄感腳步一頓,對著身邊的親衛道:「你二人替我走一遭。」

    兩位親衛不敢辯駁,將李子雄祖宗八輩罵了個遍,硬著頭皮向棺材走去,猛然掀開了石棺的蓋子,卻是一生驚呼:「將軍,確實是老爺!」

    「什麼?」楊玄感一愣,急忙快步走上前,待瞧到石棺內的那道沉睡人影之時,猛然一聲驚呼傳遍戰場:「爹!」

    楊玄感撲在棺材上,不斷搖晃楊素:「爹,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

    「大哥!」楊玄獎快步走上前來:「大哥,眼下決戰在即,切不可因此亂了心神,著了大都督算計!」

    「張百仁,你將我爹怎麼樣了?」楊玄感抬起頭,怒視著張百仁。

    張百仁袖子裡拿出玉蕭,眼中露出一抹笑容:「楊公,你子嗣都來了,還不起來敘敘舊。」

    「嗖~」

    只見楊素身子一挺站起身,慢慢的睜開眼,眼中滿是迷茫。

    「爹!爹!我是玄感!我是玄感啊!」瞧著站立起來的楊素,楊玄感連忙撲上來,不斷搖晃楊素的手臂。

    楊素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對於楊玄感的呼喝不為所動。

    玉蕭放在嘴邊,一曲胡女行緩緩吹奏。

    「嗖!」

    空氣炸開,楊素一拳向著身前毫不防備的楊玄感打去,這一拳如此突兀,楊玄感根本就避不開。

    拳罡滾滾,尚未靠近,便吹得楊玄感面孔猶若刀剮。

    「唰!」拳頭停在了楊玄感的頭上,楊素面色掙扎,卻是遲遲不肯落下拳頭。

    城頭上

    見此一幕張百仁面色一變:「血濃於水,至道強者不愧是至道強者,即便我掌控了對方的身軀,有的事情也未必能號令對方。若繼續強求下去,只怕會叫楊素因為劇烈掙扎恢復記憶,到時候反而麻煩。」

    「大哥~」

    「將軍~」

    此時遠處眾將士才反應過來,紛紛一聲高呼,連忙迎了上來。

    「你們不要過來!」楊玄感止住了眾人的動作,一雙眼睛看著面色掙扎的楊素,頓時淚流滿面,聲音急切:「爹!爹!爹!我是玄感!我是玄感啊!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我是你不成器的兒子玄感啊!」

    「楊素,給我殺了他!」張百仁一身呵斥,眼中滿是殺機。

    楊素動作遲緩,緩緩的舉起拳頭,那邊楊玄感毫不設防,只是不斷哭訴哀嚎:「爹,咱們在造反啊,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一旦造反失敗,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我楊家就絕後了!我楊家就絕後了啊!」

    「爹!」楊玄感悲呼。

    「楊素,殺了他!」張百仁氣勁鼓動玉蕭,玉蕭散發著道道嗚咽。

    「噗嗤!」楊玄感胸口留下五道血印,但卻沒有絲毫的遮擋,只是死死的盯著楊素:「爹,你醒醒!我是玄感!我是玄感啊!」

    手指掙扎,只是剛剛沒入,就無法繼續挖下去。

    楊素身軀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楊素,殺了他!」張百仁再次下命令。

    「砰!」楊素仰天咆哮,一聲怒吼,將楊玄感踹飛。

    「爹!」楊玄感灰頭土臉的站起身,繼續撲了過來。

    「殺了他!」張百仁聲音冷冰冰道。

    「吼~」楊素的手掌舉起又放下,不斷掙扎咆哮:「離我遠點,我被大都督控制了!」

    楊素怒吼,眼中恢復一抹清明,但那一抹清明卻又剎那間被迷茫所取代。

    「不愧是至道境界,這份意志著實厲害,非常人可以想像!」城頭上的張百仁搖搖頭,殺不得楊玄感,他也不強求。

    瞧著城下不斷扭曲咆哮的楊素,張百仁一指楊玄感身後的十萬大軍:「你剛剛突破旱魃,正需要大量氣血穩固境界,這十萬血食你就笑納了吧。」

    「吼~~~」

    一聲咆哮,震動乾坤。

    「爹,不要啊!」瞧著楊素眼中的殺機,楊玄感頓時一陣慌亂,連忙迎了上去。

    「砰!」楊玄感一個照面被楊素拋飛,下一刻楊素衝入十萬大軍中,霎時間騾馬倒伏在地,猛然一張嘴,無數血液自士兵肌膚滲透出來,向著楊素口中匯聚而來。

    剎那間天空化作一道血色大河,向著楊素口中灌注而來。

    隨著血液的灌注,楊素周身氣機越加穩定強大,咕咕的吼叫越來越響。

    有易骨境界的武者見機不妙突破音爆遁逃,那李子雄招呼楊玄感一聲:「將軍,楊公已經被人控制化作了傀儡,快點跑吧!楊公突破了旱魃境界,豈是咱們可以對付的!」

    「爹,我是玄感!我是玄感啊!」楊玄感繼續向著楊素飛去,卻被楊素一拳打飛。

    瞧著天空中的血河,散亂驚慌的侍衛,楊玄感咬緊牙齒:「佈陣!」

    楊玄感親自奪過令旗,開始不斷在空中搖擺。

    「佈陣!」跑出幾十米的李子雄見此一幕,咬了咬牙,折身回來開始輔佐楊玄感佈陣。如今這種情況,自己兩條腿無論如何也跑不過旱魃,更跑不過城頭上虎視眈眈的那道人影。

    「張百仁瘋了!居然叫楊素屠戮士兵,這人已經瘋了!」遠處密林中,神與虯髯客並肩而立,瞧著楊玄感背後陷入險境的十萬大軍,露出了一陣感慨。

    「十萬大軍,不能就這麼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8 18:19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天子之氣

    好歹也是十萬條人命,確實是不能就這麼死了。

    神吞噬了旱魃的精血,修為早已進入一個玄妙莫測的境界,體內的鳳血在此異變,產生了更強大的血脈。

    「大都督,大家都是漢家子民,眼下這十萬大軍不過是活不下去的流民,都督手段何必這般歹毒,何不放其一條生路?」虯髯客與神聯袂走來,眼中滿是嚴肅的站在城下,仰視著城頭上方的張百仁。

    瞧著楊玄感指揮下,三軍化作大陣,居然擋住了旱魃的吸血之力,張百仁也不由得對兵家陣法產生一抹讚歎。

    「你二人欲要為楊玄感出頭?」張百仁擺擺手,示意楊素後退,低下頭俯視著腳下的二人。

    「我雖然自詡為邪惡,但卻到不了你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神瞧著張百仁,露出了一抹感慨:「當年大都督面對老夫的追殺只能自保,如今時過境遷,老夫已然仰視大都督矣。」

    「神,想不出你居然有膽子跑到本都督面前蹦跶,看來你活夠了!」張百仁一掌拍出,似乎有一輪太陽在手心升騰,向著神按了下去。

    「正要討教都督高招!」神縱身而起,步步腳踏虛空,所過之處空氣瞬間凝固,化作了液態。

    「至道!」張百仁瞳孔一縮,隨即搖搖頭:「只是有了至道的一些威能而已。」

    「砰!」

    二人拳掌交接,虛空中蕩漾起絲絲漣漪,張百仁左手招式變換,還不待神反應過來,便只覺得天旋地轉,落在了其手心內。

    地水風火開闢,手指化作了天地四極,還不待神反應過來,就見張百仁一掌推出天崩地裂,神已經被張百仁壓入了大地深處。

    一跺腳,腳下泥土堅若鐵石,叫神有十八般本事,也休想逃出來。

    「虯髯客,接下來該你了!」張百仁看著虯髯客,眼中滿是欣賞的味道。對於虯髯客的欣賞,大於其心中的殺意。毫無疑問,虯髯客是一個俠氣很重的人。

    「嗖~」

    見到張百仁如此威勢,反手將神鎮壓於腳下,二話不說立即遁逃。

    空氣留下道道氣浪,張百仁沒有去追趕,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對面楊玄感以及那十萬大軍。

    絲絲龍氣在空中匯聚,儘管龍氣很少,但加持於楊玄感一身之後,卻不容忽視。

    「楊素,殺了他!」張百仁呵斥一聲。

    楊素向著楊玄感飛去,來到楊玄感身前,卻見面色掙扎,遲遲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嗎?」張百仁冷然一笑,有了天子龍氣加持的楊玄感,已經位列天下絕頂高手之列,就算是張百仁自己也不想親身犯險。下一刻手中捻起一朵花瓣,正要彈出,忽然天邊捲起道道煙塵,叫張百仁的動作頓住。

    宇文述、衛文昇、來護兒、屈突通大軍此時竟然追趕來上來。

    「楊玄感,你末日到了!」張百仁靜靜背負雙手立於城頭。

    「大哥,不好了,朝廷大軍追上來了!」楊玄獎瞧著四面八方捲起的煙塵,眼中露出一抹焦慮之色。

    楊玄感看著城頭的張百仁,猛然轉身呼喝道:「突圍!」

    「楊玄感,哪裡走!」卻見迎面來護兒擋在了楊玄感前路:「你這廝居然敢污衊本將軍造反,今日留你不得。」

    「給我閃開!」楊玄感率領十萬將士衝鋒,瞧著擋在面前的來護兒,猛然一發力,居然一槍將來護兒挑飛,長槍刺入來護兒的胸口,串成糖葫蘆般,甩到了遠處。

    來護兒可不是普通武者,而是威震一方的朝廷大將軍,為大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老牌見神強者,居然被楊素一槍挑飛,如今龍氣加身的楊玄感簡直勇不可當。

    來護兒生死不知,其手下大軍瞬間被楊玄感鑿穿,一片大亂。

    楊玄感率領手下不斷突圍,張百仁立於城頭,瞧著生死不知的來護兒,輕輕一嘆:「如今的楊玄感天子龍氣加持下,再有身後戰陣作為依仗,怕是大將軍親至也難以拿得下他。」

    「賊子休走,且吃我一槍!」此時宇文成都縱馬趕來,越過了宇文述,手中馬槊向來護兒挑來。

    「嗚嗷~」

    天子龍氣震動,宇文成都的攻擊莫名其妙消減了四五分,接著就見那一槍刺穿虛空,二人撞擊在一處。

    「砰!」

    空氣爆鳴,宇文成都戰馬壓垮,化作一灘肉泥。楊玄感動作一滯,卻是間不容髮的積蓄力量,向著宇文成都刺來:「你我具為門閥世家之人,又何苦難為我!」

    「楊玄感,你大勢已去,我等豈能給你陪葬!」宇文成都奮力拔劍相迎,雙方打在一處。

    且戰且退,楊玄感突圍勢頭減緩,但見三招之後,宇文成都被楊玄感一槍挑飛。

    「這賊子,武道修為好厲害!」楊積善面帶震驚、訝然,瞧著場中橫衝直撞的楊玄感,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王爺莫怕,區區楊玄感不成氣候,只要破掉對方背後的十萬大軍,天子龍氣散去,只怕此人當不得宇文將軍一招!」張百仁解釋了一句。

    下方楊素背負石棺,跟在大軍後面,所過之處屍體紛紛沒入石棺內,那石棺彷彿無底洞般,幾百上萬具屍體裝進去,卻不見裝滿。

    張百仁能想到這一點,其餘幾人率經戰陣,也不是傻子,宇文述道:「莫要管楊玄感,先剿滅那十萬大軍再說。」

    兵家戰陣再厲害,也經不起實打實一對一的消耗,更何況那十萬士兵被楊素吸食了一部分血液,此時面色蒼白的很。

    朝廷大軍途徑跋涉,遠道而來,乃是疲憊之師,雙方的差距似乎扯平了。

    「有點意思!」瞧著下方變換不斷的戰陣,張百仁露出沉思之色。

    楊玄感乃喪家之犬,終究大勢已去,待察覺到天子龍氣散盡後,趁亂率領親衛突圍而走。

    「楊玄感休走!」宇文成都呼喝一聲,便要起身追趕。

    瞧著楊玄感帶領十位士兵走遠,張百仁笑了:「該本都督收取漁翁之利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8 18:22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伏誅!陰司插手!

    楊玄感領著十於騎一路疾馳,路遇一處蘆葦,呵斥道:「爾等反向而行,若能討得性命,日後莫忘與我墳頭覆酒三杯!」

    「將軍!」眾親衛齊齊一陣驚呼。

    「走!」楊玄感話語不容置疑:「這是軍令!」

    十位親兵下馬跪倒在地拜別,其中一人道:「將軍,保重!」

    話語落下,眾親衛打馬遠去,捲起浩蕩聲勢,似乎是在吸引宇文成都等人的注意。

    楊玄感與楊積善徒步行走,步入蘆葦深處,忽然只聽遠方一陣簫聲淼淼,楊玄感頓時腳步一頓,抬頭怒視前方,過了一會才對楊積善道:「你殺了我吧,我不能死於宵小之輩手中!」

    「大哥!」楊積善眼中淚水滾滾,自古以來王圖霸業從來都不是一帆風水,有可歌可涕,更有窮途末路。

    「成王敗寇,我即便是死,也絕不能死於宵小手中,張百仁雖然修為比我高,但我卻瞧不起他!此人做事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我不屑也!」說完話閉上眼睛:「動手吧,黃泉路上送我一程,待我進入陰司,必然東山再起,叱咤皇圖。此戰之敗,非我之過也!」

    「嗖!」楊積善手起刀落,便要將楊玄感授首。

    「唉~」

    悠悠一聲嘆息自蘆葦叢中傳出,只見張百仁腳踏波濤,所過之處蘆葦自動兩側倒伏,搭建了一條蘆葦之路。

    「楊玄感,你這等人物,真以為死後本都督會給你進入地府的機會?」張百仁緩步而來,一步十丈,向著兄弟二人走來。

    「噗嗤」

    氣血衝天,一捧熱血灑落在地,楊玄感一雙眼睛盯著徐步而來的張百仁,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王圖霸業談笑間,我不後悔!」

    「嗖!」

    就在此時,天邊一根哭喪棒劃破虛空,遮天蔽日的向著張百仁打來。

    「不曾想,即將返回陰司之時,居然碰到有如今精粹的戰魂誕生,其魂魄經過龍氣洗練,日後稍加培育,便是一位鬼神!」白無常話語中滿是興奮。

    面對著砸下來的哭喪棒,張百仁大袖一揮遮天蔽日,便要將那哭喪棒連帶著白無常收攝起來。

    此時黑白無常無形無相,剎那間出現在張百仁身前,一拳向其胸口搗來。

    「砰!」

    張百仁身形散開,再出現時黑白無常已經來到楊玄感身前,二人中間多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楊玄感,可願歸降我陰司?」白無常嘿嘿一笑。

    「玄感願降,只是請二位尊者誅殺此瞭,救出小人父親」楊玄感恭敬道。

    「殺他?別想了,這小子邪門的很,我兄弟即將返回陰司覆命,不虞多事,能救出你的魂魄已經是邀天之倖,咱們且入陰司再談其他吧」黑白無常捲起楊玄感魂魄,便要尋機遁逃。

    「想走?」張百仁手指尖掐住一片花瓣:「楊玄感,你當真要背叛人界?」

    「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楊玄感仰天狂笑:「我已經不是人了!」

    「既然不是人,那你便留下吧!」

    張百仁手指一彈,剎那間虛空充斥著無盡花瓣,逆亂陰陽,地水風火捲起,天地間陰陽二氣似乎能剿滅萬物。

    「無生,我二人修得無常無相,天地萬物沒有什麼東西能困得住我們兄弟!」一邊說著只見黑白無常居然間不容髮之際化作了黑白二色氣流,混入了陰陽二氣之中,隨即借助陰陽二氣逃了出去:「你這招咱們五百年前兄弟嘗試過上百次,怎麼越來越退化了。」

    說著話黑白無常已經消失在天際,虛空中的陰陽二氣也在逐漸散去。

    瞧著楊玄感的屍首,張百仁默不作聲,一邊楊積善低垂著腦袋,猛然舉起手中長刀,便要向著自家脖頸切來。

    「鐺~」

    張百仁一腳踢飛楊積善手中大刀,一拳將其捶暈,待瞧見遠處捲起的滾滾煙塵,手中六根金針浮現而出,扎入了楊玄感的腦袋中。

    隨即張百仁遠去,留下了滿地的狼藉。

    「快,楊玄感在這邊!楊玄感在這邊!」

    張百仁遠去,任憑下方軍士爭功,他如今位列極品,自然不會與人爭功。

    楊玄感即死,天下各路反賊群龍無首,一時間不斷潰敗,各路盜匪被追繳圍殺。

    楊廣帳前

    張百仁緩緩走入大帳,對著楊廣抱拳一禮:「楊玄感死了。」

    「區區楊玄感不值一提,只是此兒壞我東征大計,實在是百死莫贖!」楊廣氣的咬牙切齒。

    「楊玄感魂魄被陰司無常搶走,只怕日後會生禍患,是以下官打算將楊玄感屍身煉製成金屍,日後也好有肘制的底牌」張百仁看向楊廣。

    楊廣點點頭,並不在乎楊玄感的事情,而是手中拿出一封詔書:「愛卿且看如何?」

    接過詔書,張百仁隨即眉頭一皺:「陛下,此事怕不妥!李家高手無數,不缺能征善戰的大將,卻苦於軍中伸不進手,手下無士兵可用。若叫李家得了弘化郡,關內十三右隴皆受其節制,只怕後果不可預料。」

    楊廣深吸一口氣:「朕這幫表親,唯李家成了氣候。朕又不是傻子,豈會不知如今天下形勢,這兵權與其便宜別人,倒不如便宜了朕的表親。朕手下無人可用,無人可信啊!」

    張百仁聞言低下頭,緩緩閉合了聖旨,掃過楊廣鬢角處的兩道白髮,眼中露出了一抹悵然。

    吞噬了長生神藥的天子居然有了白髮,這簡直不可思議。

    「下官去敲打李淵一番!」張百仁看了楊廣一眼,眼中露出一抹殺機:「至於斛斯政,既然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下官便安排其上路。」

    「不必,朕親自來!」楊廣搖搖頭:「若事事都由你辦,豈不顯得朕太過於無能。」

    「李淵,聖旨在此,還不速速出來接旨!」張百仁腳踏虛空,徑直闖入李淵府邸內。

    「見過大都督!」

    李淵抱拳一禮,在其身後李神通等人紛紛走出來,站在李淵身後。

    張百仁一雙眼睛掃過眾人,目光落在春歸君身上,眼底露出一抹笑容:「這位先生,看起來倒是有些眼熟,李家能人異士果真無數。」

    春歸君勉強一笑,李淵不動聲色的上前:「李淵接旨!」

    「跪地接旨!」張百仁瞳孔內一抹殺機繚繞,驚得李府霎時間動靜全無,眾人如墜冰窟。

    「你……」李神通要辯駁,被李淵一把擋下,居然一撩衣袍,徑直跪倒在地。

    李淵跪倒,李府眾人自然也隨之跪倒一大片,呼啦啦的頗為壯觀。

    「李淵,你倒是得了一個好差事,日後關內右隴十三郡兵馬俱都交由你節制,你可莫要辜負陛下的期望!」張百仁低頭俯視著李淵。

    此言一出,李府眾人俱都心神震動,猛然抬頭看向張百仁,眼中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元弘嗣與斛斯政乃是親屬,斛斯政逃亡高麗,陛下盛怒之下牽連此人,便宜了你李家!」張百仁俯視著李淵,將李淵眼中不敢置信的目光收之於眼底。

    不單單李淵被驚呆了,就是李神通、李世民、李建成等人也猶自不敢置信,天上掉餡餅,居然砸在了自己的頭上。

    「沒出息!」張百仁將聖旨放在李淵手中,目光一掃,瞧見了跪倒在地的長孫無垢,些許時日不見,卻是清減了許多。

    「喲,你們李府打的倒是好算盤!」張百仁看看長孫無垢,再看看李世民。長孫無垢低垂著腦袋,李世民在一邊咬牙切齒,雙拳緊握,張百仁又將目光看向了李淵。

    「李大人,起來吧!」張百仁道。

    「李淵接旨!」李淵捧起聖旨,恭敬的對著張百仁抱拳一禮,隨即道:「都督,咱們之間雖有仇怨,但卻並非不能化解。俗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

    「不必了!」張百仁揮手打斷李淵的話,轉身向大門外行去:「日後還需分個高下。」

    瞧著張百仁走遠,眾人也沒計較張百仁失禮,而是紛紛圍了上來,目光火熱的看向那聖旨。

    李淵打開聖旨,下一刻李家眾人目光一片火熱,李世民道:「爹,大事成了!」

    「怪哉!大都督不會不知我李家心思,怎麼會任憑陛下下達聖旨,而不加阻撓?」李淵皺眉沉思。

    眾位李家弟子也是陷入了沉思,思來想去不知問題出現在哪裡。

    任憑李家眾人猜測,張百仁走出太原城,一雙眼睛看向路上荒涼景色,忽然想起了一首應景的詩詞:「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蕎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弛喬木,猶厭言兵。」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癸卯,吳郡硃燮、晉陵管崇聚眾寇掠江左。

    辛酉,司農卿雲陽趙元淑坐楊玄感黨伏誅。

    楊玄感之死,此事沒完,風暴才不過剛剛開始而已。楊玄感的餘波才開始逐漸擴散,最終席捲整個大隋,而後擴散天下,動搖大隋國之柱石。

    楊玄感造反,真正的撼動了大隋的根基,後果太嚴重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9 18:07
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五十章 火起北天師道

    楊玄感死了,風暴才開始剛剛發酵。

    第二日

    早朝

    群臣匯聚,楊廣端坐上方,瞧著下方眼觀鼻鼻觀心的群臣,眼中露出一抹冷笑與殺機。

    此次楊玄感造反,眾位大臣皆有插手,事情頗為麻煩。

    「玄感一呼而從者十萬,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即相聚為盜耳。不盡加誅,無以懲後。」

    楊廣話語裡的殺機令人心驚,下方群臣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震動,卻不敢開口。

    如今群臣小辮子被楊廣抓在手中,自然任憑人家揉捏。

    「大理寺卿鄭善果、御史大夫裴蘊、刑部侍郎骨儀、與樊子蓋共同追殺楊玄感殘黨,但凡有所牽扯,盡數斬盡殺絕!」楊廣話語殺機四溢,大殿染上了一層寒霜。

    群臣聞言寂靜,不敢多言。

    張百仁看向了刑部侍郎骨儀,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散了早朝,張百仁拿了軍機秘府密報,隨即摸著下巴默然不語。

    刑部侍郎骨儀居然是天竺人。

    一個天竺人居然能跑到大隋當官,而且還坐到了刑部侍郎這個位置,此人絕不簡單。

    「骨儀極有可能是佛門中人,本都督奪取了一顆世尊舍利,不知佛門到底有什麼謀劃!」張百仁背負雙手走在大殿內,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上書房,楊廣一雙眼睛盯著裴蘊,卻見裴蘊鬢角見汗,背部已經被汗水濕透。

    過了許久,才聽楊廣道:「樊子蓋性子殘酷,殺人毫不手軟。朕命你接受此旨,是為了用酷刑罰懲叛軍。之前被樊子蓋所殺的三萬人,盡數抄家滅族。楊玄感兵圍東都,開倉放糧賑濟百姓,凡受米者,皆坑之於都城之南,楊玄感所喜歡的文士會稽虞綽、琅琊王胄俱坐徙邊,若敢遁逃,就地誅殺!」

    裴蘊聞言癱軟在地,艱難的開口道:「陛下,樊子蓋濫殺無辜,所殺三萬人有半數都是無辜百姓。若在消籍抄家,不知多少百姓會受到牽連,到時候我朝廷必然為百姓敵視。而那虞綽與王胄俱都是權貴之後,虞綽與虞世基大人關係匪淺,王胄更是琅琊王家之人,若殺之必然會惹出大麻煩。」

    「去召大都督進來!」楊廣不去理會裴蘊,而是對著身邊的侍衛道。

    不多時,張百仁走入大殿。

    「琅琊王家,暗中操控那家宗門?」楊廣問張百仁。

    「五斗米教!翌稱之為天師道!琅琊王家一部分弟子進入北天師道,卻又暗中操控著南天師道」張百仁道。

    「上清、靈寶、皂閣膽敢追殺朝廷大臣遺軀,不容於法度,朕欲誅之,愛卿以為如何?」楊廣看向張百仁。

    張百仁略做沉思,方才開口道:「上次六宗伐神,便有靈寶、上清二宗,陛下伐之,當可叫天下各地忌憚。只是我大隋如今盜賊亂起,想要誅殺上清、靈寶,怕是會惹大亂子。」

    「大隋已經亂成這般,朕豈會懼怕亂子?」楊廣看向張百仁:「朕決定親帥高手誅殺上清、靈寶二宗,南北天師道俱都與你有瓜葛,愛卿以為如何?」

    「南天師道當誅!北天師道亦當誅!」張百仁目光冰冷:「王家與此二教千思萬慮聯繫無數,想要斬除王家,便需要拔除此二教,斷其手足。只是二教強盛,傳承悠久,還需徐徐圖之,暫且先將靈寶、上清誅殺也不遲。」

    「此言大善,朕即刻起兵,誅殺此二教,叫其知曉厲害!」楊廣點頭,眼中滿是贊同。

    張百仁領命,暗中謀劃南北天師道之事,卻不知此時禍事已經開始發生了。

    卻說當初空空兒得了苦瓜命令去盜取捨利,當時眾人目光俱都匯聚於遼東,以空空兒的手段自然毫不費力的便得到了舍利子。

    那四叔得了天書,張百義得了舍利子,雙方俱都是皆大歡喜。

    只是待北天師道掌教回返之後,立即有宗門中的長老發現了不對勁,立即上報掌教。

    「掌教,當年滅佛之戰,世尊圓寂的舍利子丟失了!」一位長老腳步匆忙的走入大殿。

    「什麼?」掌教頓時面色一變:「何人盜走的舍利?」

    舍利子於北天師道來說,並無大用。但此寶卻關乎著世尊,所以不容丟失。

    「不知!」長老搖搖頭。

    掌教來回在大殿走動:「麻煩了!這回麻煩了!莫非佛家欲要捲土重來,想要搞什麼幺蛾子?」

    「速速通傳各路弟子,暗中尋覓舍利的蹤跡!舍利萬萬不可遺失!」掌教眼中殺機四溢:「決不能叫佛家捲土重來。」

    這邊正想著,忽然門下弟子回報:「啟稟掌教,金頂觀探子傳來消息,似乎……似乎看到了張百義手中拿著一顆世尊舍利,請掌教斷決。」

    「金頂觀!好一個金頂觀!我這邊才剛剛丟失舍利,那邊便多了一顆舍利子,此寶必然是金頂觀偷的!」掌教大怒,猛然站起身:「速去召集各位老祖、門人,共同議論此事。」

    門人弟子領命而去,不多時就見眾位長老門人紛紛匯聚於大殿,眼中滿是疑惑,不知掌教召集眾位長老所為何事。

    瞧著議論紛紛的眾位長老,掌教輕輕咳嗽一聲,驚得諸位長老側目看來,才聽掌教面色悲愴的跪倒在地:「先祖在前,後輩弟子無能,被金頂觀施展詭計,兄弟鬩牆盜走了天書,是我後輩子孫無能,還望先祖原諒。」

    眾長老看著面色悲愴的掌教,俱都是摸不著頭腦,不知掌教想要幹什麼,但卻不影響眾人對於丟失天書的憤怒。

    「諸位長老!」掌教跪地許久,方才猛然站起身,聲音陰沉、壓抑:「佛骨舍利丟了!」

    佛骨舍利?

    眾位長老一愣,世尊舍利不知多少年前的東西,甚至於有一部分長老根本就不曾聽聞。

    有人大驚失色,有人卻是滿面迷茫,掌教將眾人表情收之於眼底,咬牙切齒道:「佛骨舍利,乃當年世尊入侵中土,被中土大能逼得坐化,所留的十八顆舍利之一。」

    「呼~」

    大殿霎時間捲起陣陣急促的呼吸聲,眾人或許不知這舍利有什麼用,但卻知道世尊所代表的意義。

    放在道家,那便是近乎於老子的存在,放在法家那便是韓非子遺物,放在墨家便是公輸班的手稿。放在刺客世家,那就是荊軻傳承。

    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被丟了!簡直不可原諒!

    「是誰?」

    「是誰盜走了佛家舍利!」

    「絕對不能姑息!」

    眾位長老面帶憤怒,掌教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開始慢慢的敘述,毫無感情波動的敘述。

    「五十年前,金頂觀暗自挑撥,派遣張斐勾搭我北天師道的掌教明珠,致使兩位叔祖反目,張家嫡系與旁系決裂,叔祖帶著三寶拂塵與天書,暗自離開了北天師道,致使我北天師道遭受重創!」掌教咬牙切齒,話語裡滿是殺機:「恥辱!這是我北天師道的恥辱!祖師若活著,必然一個天雷劈死我等!」

    歷史重提,眾位長老的眼睛都紅了,一個個雙拳緊握,眼中殺機不斷流轉。

    「三十年前,張家嫡系遭受滅門之禍,天書與三寶拂塵下落不知,我北天師道道統面臨失傳的危機」北天師道掌教眼中殺機流轉,毫無往日裡的風輕雲淡:「我張家嫡系居然被人屠了!教中有些敗類暗中勾結外人,謀害張家嫡系,這筆賬今日本座與爾等好生清算。」

    「請出祖師的法筆!」掌教面色嚴肅。

    話語落下,有童子端著一個軟紅綢覆蓋的托盤走了進來,恭敬的站在掌教身邊。

    「當年兩晉南北朝,王家相助我北天師道崛起,按理說乃是我北天師道的大功臣,我北天師道理應好生對待,但王家勾結外人,奪我祖傳三寶拂塵,搶我張家天書,此事絕不容善罷甘休!」掌教看向一位長老:「王長老,你是自己伏誅,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掌教,只是我王家出了敗類而已,不可一概而論!」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面色不虞。

    「張家嫡系,乃教祖血脈,損一人也足以誅你王家滿門,我且問你伏誅不伏誅!」掌教慢慢的將托盤內軟筆拿在手中。

    瞧著那軟筆,長老身子顫抖、哆嗦,最終猛然閉上眼睛:「掌教,我王家列位老祖在祖宗的祠堂中看著,你若下得去狠手,儘管誅殺我王家一脈!」

    說完話,那長老直接跪倒在地,不敢有絲毫反抗。

    在其身後,大大小小長老弟子三十餘人,呼啦啦的跪倒在地,等候發落。

    「掌教,不可一概而論!」張家的一位老祖連忙上來求情:「王家老祖王羲之父子三人為我北天師道崛起貢獻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不可抹除其功績。」

    聽了這話,掌教看向跪倒在地的王家老祖:「可是王家弟子勾結外人害我嫡系,此仇不可不報!張家嫡系絕對不容暗算,這是規律、禮法,跨線者滿門誅絕。」

    那王家老祖聞言閉上眼睛,身子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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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解散軍機秘府

    「不可!」又有一位張家的老祖站了出來,一雙眼睛掃過跪倒地上的王家修士,然後對著掌教道:「王家英傑就在陰司征戰,掌教如此做,叫我等如何與王家大能交代?」

    當年張家嫡系離去所攜帶的天書、三寶拂塵等諸般寶物,不單單是王家之人覬覦,張家旁係數百年過去不知又分了幾代幾人,各各都是虎視眈眈。這其中水太深,根本就觸碰不得。

    那三寶拂塵與天書,那個不想要?

    不單單王家修士想要,張家旁系更是想要。

    「王家暗中牽連此事的弟子,滿門誅盡三代,不知掌教以為如何?」王家老祖豁然睜開眼,聲音堅定果決。

    「還請老祖說出暗算張家嫡系之人吧」掌教手中軟筆刻錄下一道道符文,貼與紙上。

    「來人,給我將那逆子綁進來!」王家老祖對外一聲呵斥。

    就見人群湧動,三位中年男子被捆束著走進大殿,跪倒在大堂上。

    「王滿、王雷、王典,此三人暗算掌教嫡系,上屬三代共五十四口,下屬三代八十二口,合計一百三十六口人,不分男女,不辨老幼,盡數斬盡殺絕!」王家老祖聲音冷酷:「可服否?」。

    「老祖饒命!掌教開恩啊!」三人跪倒在地,聽聞懲戒的話,頓時癱倒在地,死了命的掙扎,眼中滿是絕望。

    「掌教,上天有好生之德……」一位旁系長老站出來欲要求情,下一刻只見掌教手中毛筆一點,已經洞穿了那旁系長老額頭,三魂七魄剎那間被毛筆吸收:「此人上數一代,下數一代,盡數誅絕,不得留有隱患。」

    「掌教!」又有長老下意識站出來。

    「噗嗤~」

    一點殷紅浮現眉心,瞪大眼睛滿面不甘的屍體緩緩癱倒在地。

    「一樣處理!嫡系威嚴,不容冒犯!」掌教掃過眾位長老,眾長老俱都是齊齊拜服。

    沒有人理會掙扎的王家三人,三位王家修士被推出去,自然會有人出手處理此事。山門蓄養的護法可不是擺設,而是專門用來做這種事情的。

    至於說那張家長老,已經數百年時間過去,大家都過了十幾代幾十代,血緣關係淡漠,那個會管你死活。

    「內憂解決,接下來便是外患!」兩道鋒銳的目光自掌教眼中緩緩射出:「金頂觀奪我張家天書,如今又盜取我天師道舍利,此事不容姑息!」

    說到這裡,看向眾人:「諸位以為該如何行事?」

    「金頂觀日落西山,分裂我張家在前,盜取捨利在後,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滅其滿門!如今金頂觀只剩純陽三老苦苦支撐,對方既然不識趣,那可就怪不得咱們了!」

    「是極!區區一個金頂觀罷了,純陽三老雖然麻煩,但卻也不是沒有辦法。若放在以前,咱們或許會顧忌三分,如今純陽道觀自己作死,插手運河之事,如今金頂觀業力纏身,誅之可以為民除害,此計可行!」

    「誅滅純陽道觀,奪取天書!」掌教眼中閃爍出一抹冷光:「天書乃我北天師道立足根本,絕對不能洩露於外。」

    天書於北天師道,就像是核武機密於大國般,乃是立足的根本,絕對不容許洩露半點。

    「好,咱們暗中合計一番,出手誅殺金頂觀滿門,算是報了往日的恩仇!」眾人議論紛紛道。

    張府

    張百仁看著庭院內的無數軍機秘府侍衛,在其身後蕭家兄弟端著托盤,一道道錦囊堆積如山。

    「命令在此,諸位領了命令,一定要注意保密,不得洩露半分!這是最後一次命令,也是本都督最後一次與爾等相見」張百仁話語裡滿是唏噓,瞧得眾人愣了愣神,不知張百仁話語裡是什麼意思。

    「完成這次任務,爾等可以解甲歸田,娶妻生子!若無生計之人,可入本都督名下酒樓討一份生活」張百仁面帶笑容:「想我大隋開朝百年來,你等這一批是最幸運之人,許多人終其一生也不曾等到解甲歸田的那一天。日後再無傳召,你等也不必刀口舔血。這錦囊中一份是此次人物機密,還有一份是本都督給爾等的生路。日後若在江湖中討不到生活,可以按照錦囊行事。」

    說著話,張百仁來到一位小都督面前,上下端詳一番,迎著那漆黑的鐵面,張百仁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就是軍機秘府,就算張百仁自己,也不知曉這鐵面背後的面孔。

    相伴二十幾年,張百仁只識得鐵面,而鐵面後的人卻識得張百仁。

    輕輕的整理了對方衣領,張百仁繼續向著下一人走去。

    時間點點流逝,小都督、總督、都督、千夫長、百人長,張百仁一一走過,不斷整理著對方衣衫,拍了拍對方肩膀,說一些安慰鼓勵的話。

    待到日落西山,張百仁才走過院子裡的所有人,拍了拍手。

    一隻隻碗,一壇壇酒水端了上前。

    「爾等都是我軍機秘府精英,大家都是一家人,本都督也不瞞爾等,如今大隋將亂,你等若想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封侯拜相不是難題。亦或者聚眾笑傲一方,割地稱王做一個山大王,也是不難!」張百仁身邊眾侍衛端上一碗碗酒水,分給眾軍機秘府的高手。

    「人敬我三尺,我還人一丈。人侵我半寸,我要人性命!本都督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日後爾等被人欺負,儘管手書一封,便是天大冤屈,本都督亦替爾等做主!」張百仁掃過面色激動的眾人:「只是爾等都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之輩,只希望爾等日後不要亂殺無辜,欺壓百姓便好。」

    「幹!」張百仁仰頭一飲而盡。

    「啪!」

    瓷碗摔得齏粉。

    剎那間場中一地瓷器,眾侍衛單膝跪倒在地,紛紛行禮。

    「都下去吧!不論官職,不分大小,所有軍機秘府之人,都可領黃金十兩,用作日後生計!也算是本都督對爾等的一些幫助!」張百仁不缺錢。

    黃金十兩是什麼概念?

    一兩黃金十兩白銀,十兩黃金換算成百兩白銀,只要日後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置辦諾大的家業。

    眾侍衛再拜,方才恭敬的退下去。

    今夜注定無眠,軍機秘府解散,將震動天下。

    「去永安宮!」張百仁轉身上了馬車,向著永安宮而去。

    永安宮中

    巧燕正在無聊的繡著花朵,納蘭靜安靜的盤膝坐在巧燕身邊,靜靜打坐。

    「先生來了!」納蘭靜忽然睜開眼睛,看了大門外。

    「沒人啊?」巧燕抬頭向外看去,露出了疑惑之色。

    納蘭靜輕輕一笑:「稍後便知。」

    果真

    過了一會,才見一道人影自皇宮外走來。

    巧燕拿起身邊糕點,滿是興奮的衝了出去。

    「唉!」納蘭靜輕輕一嘆。

    巧燕一天要做八遍糕點,每次糕點涼下來,就要重新做。生怕張百仁來了之後沒有糕點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見間斷。如此心意、付出天下少有,就算納蘭靜看了也不由覺得很辛苦。

    「你小子,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巧燕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

    「姐姐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張百仁一雙眼睛落在了巧燕手中的食盒內。

    「給你,就知道你饞!」巧燕將食盒塞入張百仁懷中。上下打量一番張百仁,過了一會才道:「咦,不對勁啊!」

    「怎麼不對勁?」張百仁看著巧燕。

    「你個子變矮了!」巧燕瞪大眼睛。

    張百仁失笑,將巧燕撫弄自己頭上的手掌打開:「男人的頭,摸不得。」

    「功法沒出什麼岔子吧?」巧燕擔憂的看著張百仁。

    「我已經成道,能出什麼岔子」張百仁自袖子裡掏出一個錦囊,不知何處摘下來的一片花瓣塞入其中,鄭重的掛在巧燕脖子上,塞入了巧燕的懷中。

    瞧著那幽邃的溝壑,刺目的軟膩,張百仁覺得一股火氣升騰:「如今大隋將亂,我怕顧不得你,這錦囊可是保命之物,你萬萬不可摘下來。」

    「算你小子有良心」巧燕瞪了張百仁一眼,轉身拉扯著張百仁道:「走,去見娘娘。」

    永安宮中

    蕭皇后靜靜的坐在那裡,坐在梳妝台前,似乎永遠都保持著那個姿勢。

    「娘娘」看著蕭皇后妖嬈的背影,張百仁道了一聲。

    「唉,最是歲月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蕭皇后轉過身,手中一把梳子慢慢梳理著髮絲:「聽人說外面鬧出好大亂子,東都差點被破了。」

    「土雞瓦狗而已,只是皇城如今已經逐漸不安全了,娘娘還需早作打算」張百仁看著蕭皇后,略作沉默道:「下官已經下令,解散了軍機秘府。」

    「如今已經是亂世,軍機秘府彈壓不得,倒不如解散了省心,免得被人整日裡盯著難受。只是秘府中的兄弟都是我大隋功臣,為我大隋暗中付出了自己的青春、汗水,你可莫要辜負了眾侍衛,還需安排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蕭皇后慢慢站起身,來到張百仁身前打量一番,方才開口道:「你怎麼變矮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9 18:10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前奏

    張百仁聞言額頭黑線霎時間滑落,眼中滿是尷尬之色,人家身高是越長越高,自己的身高是越長越回去。

    瞧著那張嫵媚不可言述的面孔,張百仁避開目光:「兩年!」

    蕭皇后聞言一愣,面帶失落的坐回梳妝台前:「只剩下兩年的時間了嗎?」

    「嗯!」張百仁點點頭:「兩年之後,娘娘就自由了。」

    對著梳妝台,蕭皇后端坐良久,過了一會才道:「本宮求你一件事情。」

    「何事?有事娘娘儘管吩咐,當不得『求』字」張百仁看著蕭皇后。

    「無論如何,都要保下陛下的性命!」蕭皇后轉過身,面帶哀求的看著張百仁:「本宮求你了。」

    「好!」

    張百仁沉默許久,方才緩緩開口。

    北天師道

    眾位真人匯聚一處,一位老祖道:「覆滅金頂觀,張百仁卻不得不防。」

    眾人聞言俱都陷入沉思,此言倒也在理。

    金頂觀三位老祖是張百仁的爺爺,掌教是張百仁他老子,雖然已經決裂,但血親就是血親,不可大意。

    與金頂觀相比,北天師道只是娘舅,天生處於弱勢。

    「老祖既然開口,不知可有對策」掌教看向了那長老。

    「北澤真人隕落之前,曾經留下了一壺茯苓膏」那長老摸摸鬍鬚:「東海龜丞相求取茯苓膏百年,如今東海大戰,馬祖與張百仁關係匪淺,可以用計。」

    「茯苓膏」眾長老聞言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了一抹猶豫。

    茯苓膏可不是普通貨色,而且尤其是北澤真人的這壺茯苓膏,裡面更是加入了一株仙草。

    「若能奪得金頂觀底蘊,區區一壺茯苓膏,又算的了什麼?」一位長老眼中閃爍精光:「純陽道觀傳於上古,已經不可考證,若能奪得金頂觀傳承,咱們或許有可能更進一步。」

    「幹了!」掌教猛然站起身:「此事本座親自前往東海走一遭。」

    卻說掌教辭別眾人,取了茯苓膏,暗自裡扣留一半,方才駕馭著元神向東海而去,徑直扎入了東海內。

    「龜丞相,北天師道掌教前來拜訪,您老人家近來可好」掌教陽神聚散無形,徑直來到了龜丞相寢宮內。

    「好什麼啊!」龜丞相懶洋洋的躺在地上,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珊瑚蟲:「你來做什麼?」

    「今日來此,是有交易要和丞相做」掌教拿出茯苓膏,香氣逸散而出,惹得龜丞相猛然翻身坐起:「茯苓膏!」

    隨即一雙眼睛神光閃爍的看向掌教:「你要做什麼交易?」

    「設法請大都督赴宴東海,然後將其困住,只要其在東海困住一日,這茯苓膏便是丞相的!」掌教手掌一推,將茯苓膏推到龜丞相面前。

    瞧著眼前的茯苓膏,龜丞相嚥了口口水,露出一抹糾結:「張百仁與東海結下死仇,我如何將其誆騙過來?而且老龜似乎中了這小子手段,貌似有些不妙啊。」

    聽了這話,掌教將茯苓膏又往前推了推,直接塞到老龜鼻子下,那茯苓膏的香氣不斷飄忽而起,叫人心中火熱。

    「罷!罷!罷!這回被你吃定了,得了這半壺茯苓膏,老龜我終於可以褪換形體了」龜丞相眼睛一轉,瞬間將茯苓膏吞入腹中,然後擺擺手:「你且退下,老夫思慮個萬全的法子,如何將張百仁誆騙過來。」

    掌教聞言退下,留下老龜坐在水晶宮裡沉思,過了一會方才無奈道:「看來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四海

    四海龍宮

    此時四海龍王匯聚一處。

    「大哥,馬祖已經成了氣候,想要將其剷除,沒有百年征戰是休想,如今大隋將亂,我等將精力消耗於馬祖身上,豈不是自討沒趣?人族的水脈才是重中之種,得了人族水脈,我龍族才能繼續發展壯大,與一個女人慪氣,卻不值得!」北海龍王悶頭喝了一口酒水。

    「馬祖略微佔據上風,尤其是自從來了那會使蠱毒的傢伙,我東海節節敗退,很難在佔到分毫便宜,如今馬祖既然站穩腳跟,怕不會輕易鬆口」東海龍王面色難看道。

    「此事難啊!叫我等奉上寶物求和,我等卻又心有不甘。若不奉上寶物,馬祖那賤人怕不會應許!」西海龍王道:「可否有個折中的辦法?」

    「折中的辦法?」眾龍王你看我我看你,一邊龜丞相眼睛一轉,忽然笑了:「果真老天都在助我,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各位大王,小的到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老龜不動聲色,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計將安出?」東海龍王道。

    其餘三位龍王亦將目光看向了老龜,在東海,老龜的資格是最老的存在。

    「解鈴還須繫鈴人,此次大戰因大都督而起,此事還需應在大都督身上。大王以寶物誘使,再請大都督前去說和,如今陰司現世,大王誇大其詞,料那張百仁不知深淺,也會中計!」老龜道。

    「張百仁?咱們與其結下死仇,他豈會相助咱們?」東海龍王抓了抓鬍鬚。

    「哈哈哈,大王多慮了!天下之人往來皆為利益,一切仇恨產生皆為利益。府庫中保存一枚世尊舍利,此物於佛家來說乃是重寶,於修道之人來說卻並無用處。張百仁成道二十多年,諒其也不知世尊舍利乃虛有其表的樣子貨,到時候大王與其交易,叫那小兒吃一個刮落」龜丞相捻著鬍鬚:「如今中土佛光衍生,佛家即將復甦,世尊已經轉生中土,這顆舍利在我東海,佛家早晚會找上門來。倒不如提前將那寶物拋出去,將鍋甩給張百仁。」

    四海龍王聞言俱都是齊齊稱讚,然後東海龍王道:「丞相果然足智多謀一石二鳥,既然如此,只能勞煩丞相親自走一遭,邀請張百仁赴宴。」

    龜丞相點點頭:「大王暫備酒席,老龜去去就來。」

    且說龜丞相來到海邊,身形一轉化作了一位面色紅潤的老者,不緊不慢的向著岸上走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17:57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本命天碑

    「茯苓膏中的仙草果真玄妙萬端,不愧是從蓬萊仙島中求來的神藥」龜丞相化作人形,搖搖晃晃好生一陣打量後,方才心滿意足的邁著大步向中土而去:「老龜我龜殼萬載不能化形,如今仙草配合靈藥,卻是助我衝破關隘,不得不說人族丹道還是有些妙處的。」

    張百仁自永安宮中進餐完畢,與蕭皇后、巧燕道別,出了永安宮中正要返回自家府邸,忽然只見一位乾瘦的、白淨的老者擋在了對面:「見過大都督!」

    「你是何人,為何攔我?」張百仁停下腳步,上下打量著眼前老者,但見其周身有水汽繚繞,眉宇間帶有江河之神秀,顯然不是人族。

    「都督,前方便是茶樓,不如暫且入內一述如何?」老者恭敬的一禮。

    「前面帶路」張百仁略帶沉思,隨著老者來到茶樓。

    「二位客官裡面請」小二熱切的將二人迎進去,二人臨窗落座,才聽小二道:「二位客官,喝什麼茶?」

    「隨便」老龜擺擺手,拿出一塊銀子,扔在了小二懷中。

    接過銀子,小二頓時眉開眼笑:「二位爺稍後。」

    小二蹬蹬跑入後堂,不多時滾燙的熱茶端來,然後恭敬退下。

    茶是熱的,但張百仁也好,還是對面老者也罷,都瞧不上眼。

    「之所以攔住都督,是有要事相商」老者略作沉吟,方才自袖子裡掏出一份金光流轉,燙金大字閃爍的請帖:「都督,東海龍王欲要請都督赴宴。」

    「哦?將我請入東海之後,在暗中佈下埋伏斬殺於我嗎?」張百仁掃過那請帖,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屑。

    「龍宮欲要與媽馬祖娘娘和解,還請都督自其中代為周旋,此事若能成,願以重寶相贈!」龜丞相綠豆眼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上下打量龜丞相一遍,方才道:「四海龍王乃海中霸主,怎麼會想著和解?」

    「都督不知,驚瑞之日將近,眾位龍王欲要養精蓄銳,不宜多起事端。若能休養兵戈,於馬祖大神也好,還是四海龍王也罷,都是大有好處。驚瑞之日事關天大機緣,都督不為自己考慮,也需為馬祖大神考慮一番,豈能叫馬祖為你而棄了驚瑞之日的機緣」龜丞相巧舌如簧。

    「驚瑞之日,到底是什麼?」張百仁看向龜丞相。

    龜丞相搖搖頭,笑而不語。

    張百仁默然,驚瑞之事自己日後還需另做打探。

    隨即看向了車水龍馬的街道:「我若出面調和,不知四海予我何等異寶。」

    「當年佛陀東渡,傳教中土,恰逢此時我中土有高手橫空出世,逼得佛陀不得不坐化,留下了十八顆舍利。只要都督肯罷手,我東海龍宮便奉上當年世尊留下來的十八顆舍利之一」龜丞相笑語盈盈道。

    世尊舍利,若不明就裡之人,定是無法拒絕這等誘惑。

    此時老龜一副吃定張百仁的樣子,眼裡滿滿全是自信。

    張百仁緩緩站起身,臨窗而立,瞧著下方乾瘦的百姓:「世尊舍利?不夠!」

    「哈哈哈,都督果真是爽快人,我就知道都督定然不會……」

    話語戛然而止,氣氛瞬間凝滯。

    「嗯?」老龜愣了愣神,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都督說什麼?」

    「我說不夠!」張百仁嗤笑一聲。

    老龜頓時急了:「都督,這可是世尊的舍利,蘊含著世尊修成的大神通……。」

    「我說不夠!」張百仁打斷了老龜的話。

    老龜聞言苦笑,略做沉思,過了一會才道:「都督想要什麼?」

    「此事非我一言而斷,你且隨我前往馬祖法界,問問馬祖的意見如何?」張百仁看向老龜。

    老龜當然不能反駁,二人都是有道高真,直接化作空氣遁走,再出現已經到了東海之濱。

    張百仁有馬祖法界入口的口訣,將龜丞相甩在身後,直接進入馬祖法界。

    馬祖法界內

    馬祖端坐在一塊青石上,周邊竹林縹緲,只是這竹子是金黃色的。

    「姐姐」張百仁看著那一襲藍衫的背影,開口輕輕喚了一聲。

    「如今中土大亂,改天換日,你怎麼有空來我這裡?」馬祖笑著道。

    「東海老龍王受不住了,要我出面調和!」張百仁看向馬祖:「姐姐可知驚瑞?」

    馬祖略帶沉吟,隨即道:「你如今已經證就陽神,告知與你倒也無妨。」

    「驚瑞之日,會有無數上古殘魂復生,老古董復活,共同爭奪成仙之機!」馬祖站起身來到張百仁身邊:「所謂的驚,便是驚醒。瑞,便是天地賜下的祥瑞。」

    「四海請和,姐姐以為如何?」張百仁看向馬祖。

    馬祖略帶沉吟,隨即點了點頭:「三百年之內,必有驚瑞,你如今證就陽神,三百年於你來說不過是換了一次軀殼而已,你若有天資,到時候必然可以有驚天收穫。」

    瞧著馬祖,張百仁點點頭:「東海既然請降,不知姐姐與我說說趁機訛詐什麼寶物好?」

    「再好的寶物,也只是外力,豈能及得上自家實力?」馬祖看著張百仁:「東海有半卷天書,相傳乃上古大神通三頭六臂的殘卷,你趁機索取過來,日後若能找到另一半,便可成就三頭六臂大神通。」

    張百仁眉頭一皺:「人如何會有三頭六臂?」

    「你本身修煉的便是法,卻又不肯相信法界的力量!」馬祖輕笑。

    張百仁老臉一紅,忽然想起了前世有人天生畸形,六根手指亦或者是六根腳趾。

    張百仁想起自家手中還有半卷天書,頓時心中一個激靈:「這貌似是一個機會啊。」

    「姐姐稍後,我去與東海使者敘說」張百仁出了馬祖法界,想起三頭六臂,心中便一陣火熱。

    三頭六臂,必有神異。

    「都督,怎麼樣?」龜丞相見到張百仁在空中重組身形,趕忙迎了上前。

    「聽人說東海龍宮有上古神術三頭六臂的半卷秘法……」張百仁意味深長的看著老龜。

    老龜聞言笑容一僵,愣愣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道:「不肯給?」

    老龜面做為難,心中卻鬆了一口氣:「我倒什麼,原來是這東西。」

    「罷!罷!罷!」老龜深深一嘆:「為了我東海和平,給你又能如何?」

    「走吧,先入龍宮,在做詳談」龜丞相化作本相,直接開闢海浪,請張百仁進入龍宮。

    「都督隨我來」張百仁與龜丞相來到海底一處峽谷前,只見龜丞相腳掌一跺,地崩山摧,大地隆起,一道石碑自地底深處慢慢破土而出。

    海水一片渾濁,石碑高十丈,上有天書文字流轉。

    「這便是那三頭六臂秘法的本文,當年這石碑本來是皮卷,後來老龜嘗試修煉秘法,那皮卷不知為何,居然化作了石碑。此處乃是我龍族水府禁地,都督儘管在此參悟秘法,當然……都督若有本事將石碑帶走,老龜也絕不阻攔」龜丞相此時格外大方:「都督儘管參悟,我去稟告龍王。」

    瞧著龜丞相走遠,張百仁輕輕一嘆,再看看天書文字流轉的天碑,起身湊了上去。

    看著那天碑,張百仁仔細打量著天碑文字,霎時間無盡奧義沉入其中,不可自拔。

    遠處

    龜丞相賊頭賊腦的打量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這可是龍族的本命神通法天象地,給你幾十年時間,你也未必能摸到半點皮毛。暫且以法天象地的天書將你迷惑住,三日時間一過,老夫在假裝弄錯將你驚醒,到時候叫你覺得自己佔了便宜,但卻偏偏吃了大虧。」

    說到這裡,老龜搖頭晃腦轉身離去:「老龜我簡直是太仁慈了,為了那茯苓膏中的仙草,我容易嗎?」

    一到信息自老龜手中散發而出,向著北天師道而去。

    北天師道

    掌教真人猛然坐起身,一把抓住天空傳來的令符,面色鄭重道:「速去請諸位老祖於大殿中匯聚。」

    不多時,眾位長老真人齊聚,掌教面色陰冷道:「張百仁已經被本座拖住,滅殺金頂觀就在今朝,諸位長老需齊心合力,莫要叫金頂觀的賊子走脫。」

    「謹遵掌教法旨!」眾長老齊齊一聲驚呼。

    金頂觀

    某處山洞內

    兩具白花花的身軀不斷變換著姿勢,小寡婦媚眼如絲,嬌喘連連,張百義閉著雙目,手中結了一道法訣,一顆舍利懸浮於虛空,散發出無盡佛光似乎照亮了永恆的黑暗。

    本來嬌喘吁吁的小寡婦,此時臉上的媚態也逐漸散去,露出了莊嚴之色。

    「一旦轉修大歡喜禪法,便永無後退之路,要麼超脫,要麼徹底沉淪,沒有第三種選擇!」此時張百義周身安詳,心神盡數沉入舍利之中,開始了歡喜禪法的修煉。

    山頂

    朝陽老祖面色莊重:「不知為何,今日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安縈繞,似乎是大禍臨頭的感覺。」

    「大哥,要不然咱們出去避避?」夕陽老祖道。

    朝陽老祖略作沉默,過了一會才道:「去將張斐叫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17:59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一截指骨壓天下

    「爹!」張斐來到山巔,對這三位老祖恭敬一禮。

    「金頂觀欲要在洛陽暗中開設秘密分教,你領著百義、如夕還有那兩個孩子,帶著我純陽道觀的傳承,即刻下山不得逗留」朝陽老祖開口。

    「洛陽乃是非之地,咱們本來便已經因果纏身,再去洛陽豈不是……」張斐面帶遲疑。

    「從今日起,金頂觀也好,純陽道觀也罷,都已經成為了歷史,日後隨緣而生,隨緣而滅,我純陽道觀血統卻不能斷絕,日後自然還有東山再起之日」純陽老祖拿著一個包裹,遞給了張斐:「即刻下山,不得逗留。」

    張斐見自家老子面色嚴肅,卻是不敢遲疑,背著包裹去尋找趙如夕與自己的孩子了。

    「老爺今日怎麼這般陰沉?莫非心情不好?」瞧見張斐背著包裹走進來,趙如夕面帶詫異道。

    「收拾包裹,咱們馬上悄悄下山!」張斐沒有解釋,而是道:「百義呢?」

    「百義已經好幾天不見蹤影了」趙如夕苦笑道:「這孩子不知又跑到哪裡修煉去了。」

    「這逆子,你莫要為其說好話!不必等他,咱們從後山悄悄下去!」張斐訓斥一句,夫婦略做收拾,背著幾個小包裹,帶領兩個孩童,抱著兩個孩子,徑直向山下走去。

    不得不說,張斐優點還是有的,那就是孝敬。對於朝陽老祖的話,絕對不敢違逆半點,說即刻下山就就即刻下山,不曾有半點遲疑。

    山下早有馬車等候,張斐將夫人還有幾位孩童扶上馬車,揮舞馬鞭,徑直向洛陽城而去。

    天空中陣陣陽神掠過,沒有人注意到眼皮下溜走的馬車。

    山頂

    正陽老祖輕輕一嘆:「死氣!盡數全是死氣!不知我純陽道觀究竟有何劫數。」

    「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我張家有人證就陽神,日後定然可以復興我張家道統」夕陽老祖笑了:「足矣!」。

    掃過門下打坐修行的弟子,夕陽老祖看向朝陽老祖:「大哥,要不然咱們也出去避避?」

    朝陽老祖搖搖頭:「來不及了!而且我等遁逃,門下弟子如何是好?叫我拋棄門下弟子一個人逃生,還不如一刀直接殺了我。」

    正說著

    天邊道道風雷捲起,鋪天蓋地的黑影自遠方覆壓而來,一道道元神乘風御虛,自天邊剎那間降臨金頂觀。

    黑壓壓的雲頭,似乎遮蓋了世上的光明,無盡黑暗降臨,金頂觀時空顛倒,晝夜轉換。

    驚雷陣陣,惹得無數弟子門人紛紛出門觀望。

    「何方道友,欲要與我金頂觀為難」朝陽老祖陽神出竅,三位老祖聯袂走出。

    在山腰處,眾位長老亦面色戒備,開始積蓄法訣。

    「唉!」

    掌教輕輕一嘆,緩緩自雲層中走出,來到三位老祖身前,露出一抹惋惜:「孽緣啊!說起來咱們還是親家!」

    「是你,北天師道這般陣勢,欲要如何?」正陽老祖脾氣火爆。

    「好歹看在韻兒的面上,本座給你等一個機會」掌教手中拿著符筆,不急不慢道:「交出天書,我北天師道對張百義修煉天書道法之事過往不究。只要你等肯交出天書,所有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天書?什麼天書?那天書乃張家嫡系的天書,你等旁系也敢覬覦張家正統?百義才是張家嫡系血脈,你莫要做夢了,就算是死,我等也絕不會交出天書!」夕陽老祖叉腰喝罵一聲。

    掌教將目光看向朝陽老祖:「純陽道觀你一言而決,老祖請開口吧。」

    「他的話,就是我的話!」朝陽老祖冷然一笑:「天書不是你等旁系能染指的。」

    「呵呵!天書是屬於整個張家的,百年前我等也是嫡系!我等那個不是教祖血脈!你等心生貪念,怪不得我了!」掌教話語中滿是無奈。

    「呵呵,難道你還敢與我金頂觀決戰不成?」夕陽老祖冷然一笑:「要天書沒有,除非你殺了我!」

    「天書是教祖留給張家後輩子孫的,是我張家立足根本,一人窺視斬殺一人,十人窺視斬殺十人,天書內容絕不容外洩。你等外戚也敢染指?本座已經法外開恩,不追究張百義責任,日後就算張百仁當面對質,本座也不怕分毫!」掌教看向夕陽老祖:「除非你死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符筆迅若閃電,還不待眾人回過神來,掌教手中的符筆已經洞穿了夕陽老祖的眉心。一點殷紅伴隨著孔洞在慢慢擴散。

    「尓敢!」朝陽老祖與夕陽老祖滿面驚怒,周身彷彿一輪輪小太陽,齊齊向著掌教拿來。

    「我敢?你們看我敢不敢!」掌教手中符筆一劃,道道符文在空中流轉,向著兩位老祖封印而去:「金頂觀上下,滿門誅絕,雞犬不留!」

    「轟隆!」

    鋪天蓋地的閃電自雲層中傾瀉而下,有陽神長老出竅抵擋,卻抵不住那滿天天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雷電將整座山頭包裹住。

    鋪天蓋地的雷電倒灌而下,彷彿瀑布一般,所過之處萬物化作焦土。

    「該死!」正陽老祖眼睛頓時都紅了,猛然對著祖廟方向叩首:「張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我張家面臨覆滅之威,不得不動用祖宗神器,還請祖宗莫要怪罪。」

    說著話二位陽神真人連連畫符,避開了掌教點來的符筆,下一刻卻見金頂觀地動山搖,開碑裂石,山崩地摧,一道金黃色指骨緩緩自深山中飛出。

    至尊!

    至貴!

    指骨琉璃,所過之處天地萬物臣服,九道天子龍氣交織,就連天空中傾瀉的雷電瀑布都不由得為之止歇。

    「那是什麼?」北天師道的眾位長老俱都是瞳孔緊縮。

    同一時間,中土內外無數大能俱都紛紛向此地投來注視的目光,那一截指骨似乎有有一股奇異的魔力,天地萬物都似乎在這指骨的力量下,凝固了下來。

    「天帝!這是天帝的氣機!莫非這魔頭欲要逆天重生!」

    李家大營,春歸君猛然抬起頭,感受著壓服天地萬物的氣勢,猛然站起身,雙目滿是駭然之色。

    「這不可能,天帝怎麼還活著!他早就已經被翌射殺了!」南疆,奢比屍差點跳起來:「若真叫天帝復生,管他什麼驚瑞,豈不都便宜了這廝,還能有我等什麼事?決不能叫天帝復生!」

    「好強的氣勢,天地萬物都在這股氣勢下臣服!」南海,觀自在緩緩鬆開印訣,瞧著池塘邊彎曲的竹林,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萬物臣服,何人有如此氣勢?」

    中土

    某一座寺廟

    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和尚瞧著半空中指骨,手中掐著九顆晶瑩剔透的念珠,露出了一抹苦澀:「中土果然多高真,我如何才能成道。」

    朝廷

    刑部侍郎骨儀背負雙手,看著天邊的氣機許久無語。

    「金頂觀居然有這等底蘊,還好當年不曾對金頂觀動手」南天師道眾位暗中觀看的長老,瞧著那半截指骨,俱都是露出了一抹心驚。

    某處戰場

    黑白無常不斷搜刮著魂魄,在其身後楊玄感百無聊賴的吞噬著殘魂。

    忽然鋪天蓋地的氣機覆滅九天十地,頓時驚得黑白無常彷彿炸了毛的貓般,急忙轉身道:「這不可能!」

    「這是天帝的氣機!」黑無常驚得肝膽欲裂。

    「天帝怎麼會復活?這不可能,陽世真的太亂了,這水太深!」白無常二話不說,立即與黑無常捲起楊玄感,二人合力擊破時空壁障,投入陰司地府之中。

    陽世太危險,還是陰司安全一些。

    天帝的氣機居然嚇跑了縱橫人世的黑白無常,若叫人聽到這消息,必然驚得眾人滿地找牙。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魚俱羅登臨城頭,一雙眼睛看向中土:「一股氣勢便壓得我心中瀰漫陰影,連戰意都不敢生出半點,這究竟是和等強者。」

    這其實不單單是魚俱羅的疑惑,更是天下所有至道強者的疑惑。

    王藝、荊無命、宇文成都此時俱都面色駭然,不知如何表達心中惶恐。

    突厥

    僕骨莫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中土方向,一邊始畢可汗也是面色緊張,眼中滿是不甘:「憑什麼!憑什麼中土底蘊無數!憑什麼漢家佔據中土,我等卻要隱居這荒僻的蠻夷之地。」

    「這是誰的氣機?」

    僕骨莫何道。

    「我不知道,我絕對不能被此人鎮壓,天子龍氣,給我起!」始畢可汗不知是誰出世,但自家天子龍氣此時似乎遇到了剋星般,死死盤踞不肯動彈,這絕對是要命的事情。

    天子龍氣乃帝王的最強手段,如今對方僅僅只憑藉氣機便將自己的龍氣鎮壓,可見對面絕非尋常高手。

    「似乎玩大發了」瞧著天空中的指骨,掌教攥緊了手中的符筆。

    「千古匆匆彈指間!」指骨內傳來一聲嘆息,似乎跨越了永恆,響徹無數修士的心中。

    「先祖在上,後輩弟子無能,還請先祖出手蕩平世間,叫我張家再次君臨天下」正陽老祖恭敬的拜服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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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