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723
V123210 發表於 2018-8-7 11:50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兩百三十二章 我的子嗣

   張百仁眼中冷光流轉,念動間一條條毒計自心中升起。收藏本站

    專諸世家?

    張百仁眼中帶著一抹冷笑,雖然王藝被自己種魔種,但卻一直沒有利用,也沒有利用王藝的機會。

    自己這次趁機與王藝翻臉,逼得王家去投靠各大門閥,到時候可就有得玩了。

    不待眾人回應,張百仁收起金簡,腰間一把長劍猛然出鞘,下一刻一道恢弘至極的劍氣劃過虛空,向著洛陽城外的某一處莊園斬去。

    洛陽城外

    一座輝煌壯闊的莊園內樓台舞榭,假山池水碧綠,乃是一處難得的修心養性所在。

    莊園的主人乃附近方圓幾十里的大善人,平日裡時常開設粥鋪救濟百姓。

    丫鬟僕人在莊園內井然有序的來回走動,整個莊園帶有一種奇特的韻律。

    確實是韻律,似乎蘊含著某種規律。

    誰能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專諸世家大本營,不隱藏在地下,反而就顯露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刺客世家

    王藝面色陰沉的站在庭院內看向黃山方向。

    黃山交手那麼大的動靜,絕對瞞不過王藝這等強者。

    「找上門來了!果真還是坐不住了!佛家也不簡單,張百仁想要找我等復仇,先要做的便是壓服佛家。佛家恆立千古不倒,豈是那麼容易壓服的?」王藝冷然一笑,臉上滿是輕鬆,他不相信張百仁有本事壓服佛門。

    但是下一刻,王藝勃然變色,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心中升起,無盡的絕望在心頭衍生。

    絕望

    無盡的絕望!

    「不好,所有人隱蔽……」王藝聲音淒厲的一聲呵斥。

    來不及了!

    劍氣接天連地,浮雲在剎那被斬開,只聽得一聲怒吼自莊園內傳來:「大膽,何人敢殺我子孫!」

    一劍落下,莊園內除了王藝以及少數的見神武者之外,餘者盡數被劍氣剿滅了生機。

    轟隆~

    樓閣、假山化作了齏粉。

    王家本部老巢大本營,被張百仁一劍剿滅。

    「張百仁!」王藝立於廢墟之上,鬚髮衝天,瞧著周身的無盡廢墟,仰天怒喝:「我與你不死不休!」

    話語落下,王藝二話不說潛入了陰影之中,轉身遁逃。

    連與張百仁對峙的勇氣都沒有。

    一劍之下,存在了千古的大勢力灰飛煙滅。王家雖然傷筋動骨,但還有各地無數分部,本部被毀並不能撼動王家的根本。

    王藝遁逃,那眾位見神老祖也紛紛逃竄,轉眼間不知所蹤。

    待張百仁出現在王家莊園之時,此地已經人去樓空,一切都化作了廢墟。

    有膽大的流民在廢墟中尋找著糧食、布匹還有金銀等物,王家幾十年收藏,著實叫流民發了一筆橫財。

    一雙眼睛看向虛空,張百仁眼中冷光流轉:「李閥!」

    念動間跨越千山萬水,張百仁隱匿行跡,出現在了李閥宅院的上空,瞧著那高樓林立的李閥府邸,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冷光,手掌一伸,長劍落在了手中。

    「爾等膽敢害我大隋名將,今日便要爾等子孫斷絕!」張百仁掌心中劍氣匯聚便要斬下。

    「哇~」

    「哇~」

    「哇~」

    一聲嬰孩的哭啼聲響起,冥冥之中竟然被張百仁聽在耳中,忽然間一種微妙的感應自心中升起,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奇光:這種感覺?似乎是冥冥中血脈相連的感覺?我的血脈怎麼會出現在李家?

    張百仁心中疑惑,下一刻隱匿身形,緩步出現在李閥庭院內,循著冥冥中的一道感應,張百仁邁步走去。

    樓閣外

    張百仁身形站定,那正在哭喊的聲是自樓閣中傳出,一股血脈相連的感應自心中升起。

    大門緩緩推開,一道白衣憔悴的麗人,懷中正抱著哭啼的嬰孩垂淚。

    「不是說了嗎?沒有吩咐不得……」長孫無垢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話說到一半便在也說不出去了。

    「你怎麼來了!」長孫無垢猛然抱緊孩子,身子都開始哆嗦。

    瞧著面容憔悴的長孫無垢,張百仁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長孫無垢懷中的嬰孩。

    「你怎麼來了!」長孫無垢快步繞過張百仁將屋門關上,壓低嗓子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眼中滿是聲嘶力竭的味道。

    「他叫什麼?」張百仁看著長孫無垢懷中的嬰孩,舍此之外再無別物。

    「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為什麼!」長孫無垢面色猙獰,很難想像當年那白衣無暇的少女,如今居然這般猙獰,彷彿護崽子的母雞一般,死死的將懷中嬰孩抱住。

    「他叫什麼?」張百仁再問了一句。

    「他與你沒有任何關係!」長孫無垢眼中殺機繚繞。

    「他就是我的兒子,我的心神告訴我,這都沒有錯,唯一令人疑惑的是為何時間差了兩三年!」張百仁手指一伸,嬰孩體內一滴血液飛出。

    不錯

    確實是有那麼一絲絲神血的力量,那是繼承了自己的神血之力。

    「他和你沒有關係,這是我與世民的兒子!」長孫無垢仇人一般,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別鬧,這孩子繼承了我的力量,絕對錯不了,是我張百仁的子嗣!」一股奇妙的感覺自其心中升起:「本來想要滅了李家滿門,但現在看來不用了。」

    「你說什麼?」長孫無垢的臉更白了一分。

    「李家設計殺死了張須駝,我與張須駝大將軍莫逆之交,自然要為其找回場子!」張百仁不待長孫無垢反應,一把將孩子奪過來,抱在了懷中。

    「你還給我!你還給我!你這個惡魔!」長孫無垢撲過來,但如何是張百仁的對手,直接被定在了一旁。

    張百仁小心翼翼的抱著嬰孩,眼中滿是溫柔:「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那日不過與你春風一度,想不到居然有了果實。」

    「惡魔,你這個惡魔!」長孫無垢怒斥著張百仁。

    「唉,若非李閥想要算計我,我又豈會侵犯你?」張百仁看著長孫無垢,伸出手緩緩撫摸著長孫無垢的俏臉:「你瘦了!」

    兩行清淚滑落,沒有人知道長孫無垢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這一切都彷彿是一個永遠都無法擺脫的噩夢,自己午夜時分便會自夢中驚醒。

    緩緩擦拭掉長孫無垢臉上的清淚,張百仁嘆了一口氣:「李閥太過分了,這些年李閥算計的太多,如今終於輪到我收回報酬,任憑他李閥打下大好山河,到最後不也全都是我兒子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廢掉李建成,將李家江山交給我兒子。」

    「你休想!我是絕不會叫你陰謀得逞的!」長孫無垢眼中冷光流轉。

    手指緩緩自長孫無垢臉上滑落,張百仁嘆了一口氣:「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這般恨我?若非你故意引誘想要壞我道功,怎麼會有這等孽緣?你不去恨李世民卻反過來恨我,可真是有趣。」

    說到這裡,張百仁不去看面色更加蒼白的長孫無垢,而是看著懷中的嬰孩,看到了嬰孩的長命鎖。

    承乾!

    「他叫李承乾?」張百仁看著長命鎖上的字體,臉上頓時變了顏色,歷史上哪位李承乾下場可不怎麼樣。

    「不過你既然是我的兒子,我當然要想盡辦法助你登上皇位!」張百仁懷抱著嬰孩,眼中露出了一抹難得的溫柔。

    血脈

    這是自己的血脈

    自己在這個世界也算是有根了,不算無根浮萍。

    「算他李家運氣好,看在我兒子的面子上,饒過李家一命!」張百仁將嬰孩放在床上,手中開始變遷印訣:「李家不簡單,老怪物不知凡幾,還是封印了這孩子的血脈,我且施展偷天換日之法,日後這孩子任憑天王老子來檢查,那也絕對是純純正正李家的種。」

    本打算就此覆滅李家,給李世民父子一個教訓,卻不曾想老天爺和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孩子日後就拜託你了,你可一定要替我照顧好了,若稍有差池,我定會滅李家滿門,以報今日之仇!」張百仁撫摸著長孫無垢的臉蛋,緩緩將孩子塞入長孫無垢懷中。

    定身術解開,長孫無垢緊緊的抱住嬰孩,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你休想,我是絕不會叫你陰謀得逞的。」

    「呵呵,這孩子在,李家便在!若這孩子出現任何意外,後果應該不用我多說!」張百仁欲要撫摸長孫無垢憔悴的臉蛋,卻被其踉蹌退開。

    「你自己也多保重,那日只是一個錯誤而已,莫要這般自責!我見你氣機越來越漂浮,若在繼續行功,只怕會有性命之危,不如我替你鎮壓了修為如何?」張百仁擔憂的看著長孫無垢。

    「你走開!你給我滾開啊!」長孫無垢一聲尖叫。

    「誰!」張百仁忽然面色一變,猛然看向窗外,身子瞬間化作一道流光追了出去。

    居然有人偷聽到了自己與長孫無垢的談話,這絕對是要命的事情,不論對方是誰,都不可叫對方活著離開!

    必須死!

    偷聽之人必須死!

    魂飛魄散!
V123210 發表於 2018-8-7 11:52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兩百三十三章 姦情敗露,殺人滅口


    不單單是張百仁慌了神,一邊的長孫無垢此時也面色狂變,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若自己與張百仁之間的姦情敗露,只怕等待自己的唯有死路一條。

    一道神光飛速馳騁,瞬間衝出李家庭院,向著遠方虛空飛去,速度迅疾的向著瓦崗寨奔走。

    瞧著那飛馳的遁光,張百仁追了一會卻見對方速度太快,竟然不比自己的速度慢。

    神祇,那是一尊神祇!

    手掌一招,一朵潔白色,晶瑩剔透的花朵被其捏在手中,代表著時光的花瓣緩緩被其摘下一彈。

    「時光倒流!」

    「唰!」

    花瓣被其收起,誅仙劍已經刺出。

    李昞在急速遁逃,時光倒流叫其並沒有察覺到異樣,只是拼了命的遁走。

    他聽到了什麼?

    張百仁居然與長孫無垢有姦情,李承乾居然是張百仁的子嗣,張百仁欲要借此謀奪李家的江山?

    「這賤人,待我傳信李家高手,非要將其浸豬籠不可!」李昞眼中滿是殺機。

    忽然李昞瞳孔睜大,眼中露出了一抹驚恐之色,一道人影居然擋在了自己的前路,自己飛行的速度太快,這麼短的距離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劍光鋒銳,李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撞在那青鋒上,自家身軀被青鋒洞穿。

    本來李昞是想著去看看李家的長孫,誰知道居然意外聽到了驚天大秘密。

    長劍入體,自家神體被那長劍牢牢的釘住,就這般釘在了虛空。

    誅仙劍下,誰都逃遁不得。

    「原來是你!」張百仁看著李昞,眼中露出一抹恍然:「老祖要往何方而去?」

    「張百仁,你敢謀算我李家江山,你不得好死!」李昞努力掙扎,卻掙脫不得神劍的力量,知道今日在劫難逃,眼中滿是殺機。

    「呵呵!是嗎!」張百仁一雙眼睛俯視著李昞:「當年你害死那女子,縱容老妖為禍人間,這筆賬咱們終於該算算了!知道嗎?這一刻我等的太久了!」

    「區區一群賤民罷了,為我李家大業而死,卻是死得其所!」李昞眼中滿是猙獰:「我只恨沒有當時拼了一切代價將你斬殺,不然安能有今日之禍?」

    李昞眼中滿是悔恨!

    「你放心,我日後不會再與李唐為難,不但不會與李家為難,還會相助你李家奪得江山,哈哈哈!哈哈哈!」張百仁的笑聲中滿是暢快。

    「你休想!你休想!你休想!」李昞眼中滿是殺機。

    「你就安心的去吧!死在我這姦夫**的手中,也不算是辱沒你一世英名!」張百仁催動戮仙劍,不斷吞噬著李昞體內的神力。

    「該死的!張百仁,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李昞恨啊!恨意滔天!他不甘心,臨死前發現了事關李家安危的大事卻無法傳出去,只能任由李家在張百仁手中被禍害,李昞不甘心啊!

    就像是你,你老婆和人偷情謀奪你的家產,卻偏偏被你撞破,然後你被那姦夫**合謀害死,還不會有人知道凶手是誰,此事沉淪幽冥永世不可得見天日,你說李昞能不憋屈嗎?

    一口逆血噴出,未等張百仁將李昞殺死,李昞已經被氣死了!

    口中鮮血狂噴,張百仁面帶冷笑,任憑寶劍將李昞本源吞噬。

    衣衫乃神力凝結,在緩緩的崩碎。

    「嗖~」

    忽然李昞腰間一塊玉珮化作流光欲要遁走,卻見張百仁屈指一彈,那玉珮化作兩段,其中一段被張百仁攝拿,另外一端不知所蹤。

    「果然,其中居然還別有算計!」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玉珮,其中居然記錄著之前發生的事情,還好沒有被其流傳出去。

    「只是不知,另外一塊玉珮內隱藏著什麼消息!」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陰沉。

    「啪!」

    李家宗族內,李昞的牌位瞬間裂開,化作了兩半。

    李昞死了,徹底的隕落了。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帶,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玉珮重要信息在我手中,另外一半想來也是無妨。」

    張百仁猜得不錯,那玉珮穿越千萬里,徑直闖入李淵大帳,落在了其身前。

    看著那玉珮,李淵頓時心中一驚,連忙拿起來移開,一到信息傳入腦海:「小心張……。」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玉珮斷為兩節,斷口處光華如鏡,想來是被人斬斷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自心中升起,李淵面色陰沉的站起身:「為何老祖的玉珮居然會自動飛出,落在了我的手中?」

    「老祖怕是遭遇了不測!老祖竟然臨死前不惜魂飛魄散也要將消息傳遞出來,到底有什麼大事!」李淵的心中升起一陣驚惶:「來人,速去召集二爺與大公子前來議事。」

    不多時

    李神通與李建成走了進來,李建成低垂著腦袋,情緒不佳。

    任誰被自己的老子與兄弟不信任,心情能好的了才怪呢。

    手指敲擊著案几,李神通看著手中玉符,手中掐訣聯繫自家的老祖宗。

    就在此時,飛信傳來,李淵打開的那飛信頓時面色狂變。

    死了!

    自家老祖居然死了!

    「噗通~」

    李淵驚得坐下身子,眼中滿是驚惶之色。

    一邊李神通連忙拿過信件,眼中滿是震撼:「這怎麼可能,老祖本源在天界,已經不死不滅,誰能跨越天維之門將其滅殺?斬殺了神界中的本源?莫非天界發生了大變故?」

    「封神榜不滅,諸神不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李建成此時也面色凝重的抬起頭。

    「天界!」李淵面色陰沉:「難道當真突發了什麼變故不成?」

    「小心張……這個字會不會與張百仁有關?」李神通抬起頭。

    「張百仁在黃山大戰,哪裡有時間去找老祖的麻煩!」李淵搖搖頭:「即便是找,也應該來找我等才是!亦或者說先誅殺罪魁禍首瓦崗山才對。」

    正說著,忽然只聽門外傳來親衛稟告:「大人,刺客世家老祖王藝求見大人。」

    「王藝?」三人對視一眼,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詫異。
V123210 發表於 2018-8-7 11:53
第一千兩百三十四章 李密逼宮

    王藝乃專諸世家家主,本身更是至道強者,一身修為天下少有人及,李家父子三人當然不敢怠慢,連忙將王藝請了進來。

    「不知王兄來我這裡有何貴幹」雙方坐定,才見李淵開口。

    此時王藝陰沉著臉,眼中滿是殺機:「實不相瞞,老夫這次來此,是為了和李家結盟的。」

    思來想去,單憑自己斷然無法得報大仇,於是便將目光落在了李閥身上。

    論仇恨,李閥與張百仁的仇恨,絲毫不比自己少。

    李家

    張百仁再次回到長孫無垢的樓閣,卻見長孫無垢手中白綾懸掛,整個人面容安詳的吊在了上面。

    若死便能解脫,便能忘記這一切,那自己還是一死了之的好,也省得自己日夜掙扎。

    「你就這麼想死嗎?」看著身子懸空的長孫無垢,面容雖然蒼白,但卻恢復了與自己當年第一次相見之時的安詳。

    吹了一口氣,繩索自動脫落,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無奈:「唉!這一切並非是你的錯,都是我與李閥的錯,你又何必自己一個人承擔。」

    長孫無垢落在懷中,瞧著那蒼白的面孔,張百仁無奈一嘆。

    「不用你管!」長孫無垢一把將張百仁推開。

    「那人已經被我殺了」張百仁看著長孫無垢,在留戀的看了那孩兒一眼,嘆了一口氣:「你既然如此討厭我,那我日後便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你要好好的活著,只要你活著一日,我便留李閥一線生機。你我二人日後再無相見之機,徹底成為了往事。」

    話語說完,張百仁怔怔的看著長孫無垢背影半響,方才轉身離去,身如青煙般消散。

    「唰~」

    長孫無垢猛然轉過身,一雙眼睛看著那空蕩蕩的庭院,兩行清淚滑落。

    站在太原城外

    張百仁背負雙手看了太原城許久,沒有說話。

    「唉~」一聲嘆息在風雪之中散開,張百仁身形化作了煙霧消失不見。

    瓦崗山

    自己的下一個目標便是瓦崗山!

    忽然有了子嗣,叫張百仁心中沉穩不少,以往那些陰謀詭計,叫其有些意興闌珊。

    「天下興亡多少事,悠悠!不見長江滾滾流……」張百仁低聲喃呢。

    瓦崗山

    李淵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即便是有王藝相助,日子也依舊很不好過。

    瓦崗山中不缺乏高手,當初領幾千兵馬來此,卻使得李閥陷入了困境。

    「唉!」翟讓坐在太師椅上,一雙眼睛醉眼朦朧的喝著酒水,一邊吃著酒肉。

    「大頭領,何必心憂!那李密非屈居於人下之輩,要不了多久必然有動作!」賈雄苦笑著勸慰道。

    「你不懂!」翟讓滿是苦笑。

    「鐺!」

    「鐺!」

    「鐺!」

    正說著,只見一陣敲門聲響起。

    「不是說了,沒有事情不許打擾嗎?」翟讓猛然怒喝一聲,震的屋子瑟瑟作響,沙塵掉落下來。

    「大當家好大的火氣!」張百仁徐徐推開屋門,一雙眼睛看著醉眼朦朧的翟讓,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

    「你……」翟讓正要呵斥,卻是驚得猛然站起身,隨即身子一軟,直接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張百仁。

    一邊賈雄見到翟讓這副反應,已經察覺到了不妙,卻是不敢發作,老老實實的跪坐在哪裡。

    「你倒是好瀟灑!」張百仁眼中冷光流轉,來到了翟讓的身前。

    「都……督……」翟讓哆哆嗦嗦道。

    「貧道又不是吃人的妖獸,如何叫你這般懼怕!」張百仁瞪了對方一眼,然後慢慢的坐下來:「李密呢?」

    「小的這就差人將其召喚來」翟讓哆哆嗦嗦道。

    李密正在替翟讓賣命,圍剿李閥的大軍。

    張百仁不置可否,翟讓方才看向賈雄:「你去將李密請回來。」

    賈雄聞言轉身而去,屋子內只剩下張百仁以及翟讓。

    「你應該知道本都督在你身上做的手腳吧!」張百仁俯視著翟讓。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小人願意效忠先生!還請先生給我一次機會,這次事情可真的不怪小人啊,我只是想著將張須駝擊敗,誰知道居然被人給鑽了空子!」翟讓撞天屈,眼中滿是委屈之色。

    「廢物,這麼簡單就被人利用了!」張百仁不滿的瞪了翟讓一眼:「張須駝屍體何在?」

    「回稟都督,被冰封了起來,還請先生隨我來!」翟讓在前面領路。

    「不著急,待我與李密清算了因果,再說其他也不遲!」張百仁吃了一口酒肉。

    山下

    李密看著地圖,聽到腳步聲見到賈雄進來之後,頓時恭敬一禮:「先生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情吩咐一聲便是。」

    賈雄面色陰沉,對著李密眨了眨眼,然後開口道:「大當家叫你過去。」

    李密聞言頓時心中一突,略做沉思便露出了笑容:「大人稍待,小的吩咐一聲,這就過去。」

    李密走出大帳,對著親衛一陣叮囑,心中卻是暗自猜疑:「莫非翟讓反悔,想要害我?」

    眼中一抹冷光流轉,李密冷冷一哼:「翟讓這廝若識趣也就罷了,若不識趣,今日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不念情分。」

    李密隨著賈雄上了瓦崗山,不過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而是跟著大隊的人馬以及高手。

    瓦崗山雖然龍氣環繞,但卻並不被張百仁看在眼中。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只聽門外傳來李密中氣十足的話語:「李密求見大當家。」

    聽著那雜亂的腳步,翟讓嚇得直接跪倒在地:「先生,這絕不是我的吩咐,還請先生聽我解釋!還請先生聽我解釋啊!」

    張百仁一揮手,制止了翟讓的話:「蠢貨,養虎為患說的便是你。」

    翟讓聞言一愣,張百仁抬頭示意翟讓出去應付,才見翟讓摸不著頭腦的走出門外,瞧著李密以及那大隊人馬,厲聲呵斥道:「李密,你帶大隊人馬山上作甚?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呵呵!」李密忽然笑了:「大當家,密覺得大當家才能不足,大敵當前不足以引領瓦崗眾人,還請大當家退位讓賢!」
V123210 發表於 2018-8-8 21:26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兩百三十五章 撥亂反正

    「哄~」

    聽著李密的話,翟讓頓時大腦一轟,眼睛開始充血:「李密,本座待你不薄,你為何背叛於我?」

    「大當家待我不薄,按理說密理應生死以報,但我瓦崗寨無數兄弟的性命都在大首領一念之間,小人心中不忍這些兄弟被大當家白白害了性命。密雖然會背上不仁不義之名,但為了我瓦崗寨兄弟的性命,我卻也顧不得許多了」李密的臉上滿是慈悲,一副我為大家考慮的樣子。

    翟讓眼中怒火中燒:「你的意思是說我指揮不當,昏聵無能,是也不是?」

    「豈敢!再下豈敢!」李密雖然口中討饒,但臉上的表情卻明明白白的告訴翟讓:「不錯,你就是昏聵無能。為了避免將眾位兄弟都害死,你還是趕緊退位讓賢吧!」

    「本座若是說『不』呢?」翟讓眼中殺機繚繞。

    「不?」李密冷然一笑:「怕是由不得大當家了,在場的眾位兄弟可都是看著呢,大當家若冥頑不靈負隅頑抗,說不得只能請大當家一家老小盡數上路了,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豎子,尓敢!」翟讓眼中殺機繚繞,雙眼看向了一邊賈雄:「賈雄,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說的嗎?」

    「噗通」賈雄聞言連忙跪倒在地:「大頭領,賈雄知錯!賈雄收了李密的賄賂,所以才幫助李密說話,還請大首領責罰。」

    「先生,翟讓今日退位讓賢,你又何必懼怕於他,當日還要多謝先生幫我說好話,不然安能有密的今日。待密登臨大首領之位,定好生的報答先生」李密眼中滿是笑容。

    一邊說著,李密便要上前將賈雄扶起來。

    李密不知深淺,賈雄安能不知?

    那屋子裡可是坐著一位殺神,本來之前自己示意李密是要其逃跑,不曾想這廝居然會意錯了意思,竟然帶領手下主動送上門來。

    賈雄推開李密,只是跪倒在地不斷磕頭討饒:「大當家,賈雄對你忠心耿耿,不過是誤聽了讒言,被財寶迷惑了眼睛,還請大當家饒我一命。」

    「賈先生,你又是何必呢?如今大勢在咱們這裡,翟讓不足為懼,你又何必這般卑躬屈膝」李密輕輕一嘆。

    賈雄聞言也不回應,只是不斷磕頭討饒。

    翟讓一雙眼睛越過李密,看向了那上千號嘍囉:「我才是瓦崗山大當家,爾等難道也要背叛我嗎?」

    「大當家,咱們跟了你十幾年,但你是如何待我的?將我推到密公部下不說,還叫手下的嘍囉欺辱我等,根本就不將我等當人看,簡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我等活不下去,當然要共同反抗了!自從我等加入瓦崗寨的那一刻,便已經是死罪!我等連朝廷的圍剿都不怕,又怎麼會懼怕大當家的呢?天大地大,活命最大!」一個小頭領眼中殺機繚繞:「我等本來便是盜匪,又何必懼怕生死。」

    翟讓眼中殺機繚繞,本來四溢的殺機此時竟然漸漸熄滅了下去,此事確實是自己有錯,居然一時誤聽了賈雄的讒言,使得此事發展到了不可調控的地步。

    「是讓對不住眾位兄弟,未曾識得李密此人的狼子野心,如今眾位兄弟若肯回頭,讓絕不追究各位的過錯」翟讓眼中露出了一抹悲痛。

    「哈哈哈!哈哈哈!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等已經踏上了不歸之路,日後若大當家事後追究起來,豈能有我等活路?」眾位盜匪眼中滿是瘋狂。

    今日,只能有一個結果!

    只能有一個人站在這裡笑到最後,今日是你死我活的下場。

    「大首領,做出選擇吧!」李密虎視眈眈的盯著翟讓。

    翟讓嘆了一口氣,轉頭躬身對大殿一禮:「請先生出手!」

    「嗯?」

    瞧著翟讓的動作,場中眾人俱都是露出了一抹不安之意,莫非翟讓還有什麼底牌不成?

    「嗒~」

    「嗒~」

    「嗒~」

    一陣腳步聲響起,卻見張百仁一襲紫衣,面無表情的自大殿內走出來:「李密,識得我否?」

    聽了這話,李密頓時心中一驚,看著那熟悉的面孔,當年過往似乎依舊在眼前。

    那是自己第一次進入洛陽,相助楊玄感造反,那個時候大隋依舊鼎盛。

    那個時候,對方已如雲中雀,自己卻只是地上的螻蟻,一身才華報復無門,只能鬱鬱而終。

    那一年此人與今日面容依舊,但自己面對著他,依舊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雙方地位永遠都是雲泥之別,越來越遠。

    瞧著李密

    張百仁慢慢來到場中:

    「識得我否?」

    「原來是大都督,看來瓦崗寨中傳說是真的,翟讓乃是大都督的傀儡!」李密瞳孔緊縮,抱拳一禮,心中暗自嘀咕:

    「不妙啊!張百仁這廝怎麼來到了這裡。」

    不去理會李密的話,張百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其實貧道還是很喜歡蒲山公的才華的,當年若楊玄感聽了蒲山公計謀,未必不能奪得天下,成就大業。」

    李密無奈一嘆,手掌不動聲色的攥住了腰間的刀柄:「可惜,楊玄感驕傲自大,目空一切,他沒有聽小人的話。」

    「還記得當年你我躍馬橋相遇,那時我與你說的話?」張百仁俯視著李密。

    李密苦笑:「當然記得!都督說要我安分守己,不可助紂為虐。」

    「但你偏偏為何不聽我的話」張百仁深吸一口氣。

    「我那時年少輕狂,雖然識得都督威名,但卻也不放在心中,總以為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若時光能倒流,密定然拂袖而去,絕不插入那一遭渾水」李密確實是後悔了,不是一般的後悔。

    若非當年加入楊玄感大軍,自己也不必被人追殺的和孫子一般,滿大街的亂竄,惶惶不可終日,而且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投靠各大門閥世家。

    「當年你到底不聽勸誡,攛掇楊玄感造反,我那時念你才華便饒了你一命,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不該出手算計誅殺張須駝!」張百仁眼中殺機繚繞,悲痛之色言喻以表。

    「可我還是殺了!此事小人只是穿針牽線而已,真正動手的乃是那些高手!」李密面色低微,開始討饒。

    「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不該將張須駝引入了大海寺,不然豈會被人矇蔽天機,叫張須駝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斬首!」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悲痛:「你說出一個本座不殺你的理由。」

    李密苦笑著搖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都督陣營不同,各為其主!各為其利!成王敗寇而已!」

    說到這裡,李密緩緩抽出腰間長刀:「李閥等高手無數,都督不敢去與李閥為難,卻偏偏來找我這螻蟻的麻煩,在下雖然武力低微,卻也不能坐以待斃束手就擒。」

    李密撫摸著刀刃:「如今瓦崗山龍氣盤旋,修為越高的人壓制便越大,不知都督還剩下幾分實力?」

    「就算只剩下一份實力,殺你也是足矣!綽綽有餘!」張百仁搖了搖頭。

    「列陣!殺無赦!」李密懂得兵法,會操控兵陣,霎時間數千人連成一體,向張百仁斬殺而來:「張百仁,瓦崗寨的龍氣壓制了所有人的力量,這裡我佔據著主場優勢,你未必能殺得死我!」

    「坐井觀天,不知神通廣大!」張百仁搖了搖頭,猛然一步邁出,三陽正法運轉,只見其身形過處無數盜匪霎時間化作了一捧灰灰,消散在虛空中。

    龍氣能壓制張百仁的道行嗎?

    能!

    但卻壓制不住自家神血、誅仙四劍的力量。

    「鐺!」

    張百仁一把攥住了李密的長刀,只見那長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化作了鐵液。

    撒手!

    李密驚得急忙後退,但見張百仁一掌伸出,已經籠罩了李密的周身竅穴。

    「砰!」

    李密心口衣衫化作灰燼,留下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紅色太陽。

    剎那間,李密血液沸騰,面色漲紅,彷彿是煮熟的大蝦。

    「放箭!」

    李密一個翻滾,趁機逃竄到射手後方,然後毫不停頓的向著瓦崗山下奔去。

    逃命!

    倉皇逃命!

    瓦崗山是不能再待了。

    「都督,李密走脫了!」一邊的翟讓見此一幕,頓時急了。

    斬草不除根,簡直是自留後患。

    「中了我的夕陽正法,李密必死無疑!即便是死不掉,也會每日處於煎熬之中,生不如死!」張百仁並未真的誅殺李密,他其實是想看看李密離開瓦崗,能將天下攪出一個什麼花樣來。

    「李密已經敗逃,爾等還要負隅頑抗嗎?」翟讓站出來,對著那眾侍衛冷然一哼:「放下刀兵者,本座過往不究。若是敢繼續負隅頑抗,格殺勿論!」

    「鐺!」

    「鐺!」

    「鐺!」

    一群無頭蒼蠅,早就失去了反抗之心,亂成一團糟,不過剎那間已經盡數兵器墜落,跪倒在地。

    「求大首領開恩!」

    「大首領饒命啊,都是李密那廝的讒言!」

    「大首領開恩啊!」

    瞧著面色如土的盜匪,輕輕一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8 21:29
第一千兩百三十六章 不得不做的交易

    「大當家,不好了,李閥的援兵來了,馬上就要打入咱們瓦崗寨了!」

    有小頭目氣喘吁吁的跑進來通秉。

    李閥高手如雲,又增援了數萬大軍,瓦崗寨雖然佔據主場優勢,但卻也難以應付。

    「先生!」翟讓恭敬的對著張百仁一禮。

    張百仁略作沉吟,隨即自腰間掏出一張帖子,遞給了一邊的小頭目:「你將這貼子送入李閥,日後瓦崗寨再無官兵騷擾。」

    小頭頭聞言一愣,一張帖子便有這等威力?

    他卻是不相信的,隨即一雙眼睛看向了不遠處的翟讓,露出了遲疑之色。

    「混賬東西,先生這般吩咐你,想來是自有道理!還不速速去照辦!」翟讓冷冷的呵斥了一聲。

    小頭目聞言一個激靈,立即起身向著山下飛奔。

    「大當家饒命啊!」賈雄跪倒在地,並沒有趁亂逃走。

    「起來吧!」翟讓嘆了一口氣:此事並非全你過錯。

    「多謝當家的!」賈雄恭敬的磕著頭,青石『砰』『砰』作響。

    張百仁嘆了一口氣,瞧著身邊的翟讓道:「你隨我進來,我有事情要吩咐你!」

    翟讓與張百仁走入大堂,張百仁端坐主位,翟讓恭敬的站在一邊等候吩咐。

    「這亂世流民苦!百姓苦!你瓦崗寨日後不得作惡,不得對普通流民下手!」張百仁面色嚴肅道。

    「先生,我瓦崗寨不事生產,若不出手打劫,手下的兄弟喝西北風啊?只怕到時候小人這大首領的位置要退位讓賢了!」翟讓苦笑。

    「瓦崗乃水運交匯所在,普通小商賈也沒什麼油水,你等只許劫掠門閥世家,還有那些大的商隊!」張百仁道。

    翟讓聞言點點頭,張百仁繼續道:「你須約束手下,嚴令手下不得亂殺無辜,禍害流民。若被我發現你為禍一方,或者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休怪我心狠手辣。」

    「小人謹遵先生教誨」翟讓連忙點頭。

    張百仁嘆了一口氣:「你便駐紮在瓦崗地界,日後不許隨意擴大。你替我招收活不下去的流民,然後水路運往涿郡。」

    「小人保證完成任務」翟讓恭敬一禮。

    「行了,暫時就這麼多!」張百仁慢慢站起身,眼中露出一抹感慨:「你也精通兵家戰陣,日後還需好生操練出一隻精兵,本都督留有大用。」

    說完話不待翟讓應答,張百仁已經轉身離去。

    「大首領,先生走了?」賈雄面露討好之色,以前眾人都猜測翟讓與張百仁有瓜葛,卻不曾想居然是真的。

    有涿郡的扶持,日後翟讓前途不可限量啊。

    「唉!坐吧,咱們一起研究一番瓦崗寨日後的規劃!」翟讓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

    李閥大營

    此時李家父子看著張百仁手書,眼中露出了陰沉之色。

    「爹,張百仁管的也太寬了!」李建成不滿的道。

    「以前早就聽人說瓦崗寨乃張百仁的棋子,不曾想居然是真的!當年張百仁究竟在大隋落下了多少棋子,誰都不知道!」李神通面色陰沉道。

    「他有那個叫咱們撤兵的資本,黃山大戰情報已經傳來了,你們看看吧!」李淵遞上了手中情報。

    李神通與李建成看了之後俱都是面色一變,李神通端著茶盞,過了一會才道:「張百仁這廝比以前更強了,眼下我李家一切穩紮穩打,不宜招惹是非。」

    「對了,世民前往涿郡求取小魚人珠,卻不知張百仁就在瓦崗山,如此說來豈非白走一遭?」李建成忽然開口。

    大帳內久久無語,過了一會才道:「咱們該不該撤兵?」

    「撤兵!」李淵斬釘截鐵道:「張百仁咱們眼下還惹不起,不如暫避鋒芒。」

    就在瓦崗寨岌岌可危之時,李閥居然撤兵了!

    一時間瓦崗寨歡呼雀躍,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瓦崗寨秘庫

    張百仁看著張須駝的遺體,那血肉模糊的身軀,站在那裡許久動彈不得。

    「先生!」翟讓低聲道。

    空氣壓抑,眾人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許多。

    張百仁擺擺手,示意翟讓閉嘴,緩步來到張須駝的屍體前,手指撫摸著張須駝額頭上的青絲。

    張須駝修成不壞真身,但偏偏骨頭節節斷裂,可見傷勢何等的嚴重,當時戰況是何等的激烈。

    「還好,還有救!」張百仁眉心處玉兔流轉,瞬間一道寒冰蜿蜒扭曲,覆蓋了張須駝周身。

    雖然張須駝已經證就真身,肉身不腐,但卻也架不住天長日久逐漸縮水,是以張百仁出手冰封了張須駝的身軀。

    袖裡乾坤一轉,將張須駝的遺體帶走,張百仁嘆了一口氣:「爾等日後好自為之,切莫忘了本都督的法令,否則日後禍事來臨,休怪本都督出手清理門戶。」

    翟讓等人恭敬一禮,張百仁一路飄飄,徑直下了瓦崗寨,誰知才上輕舟,便已經被人攔住。

    李世民與春歸君乘坐一條大船,擋住了張百仁的去路。

    「可是大都督當面?在下李世民,見過大都督!」李世民站在船頭,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

    瞧著李世民,張百仁忽然心中一突:「莫非自己與長孫無垢的姦情被那半截玉珮走漏了?」

    心中驚疑不定,張百仁正要趁機探聽一番,隨口道:「道人已經卸去了大都督一職,你若是想要尋那個大都督,怕是找錯了人。」

    李世民聞言頓時心中一喜,聽張百仁這口氣,貌似有些鬆動。

    鬆動了就好,鬆動了就有機會啊。

    之前李世民跑去涿郡,忽然半路聽聞張百仁黃山大戰的消息,隨即李世民料定張百仁跑來中原復仇,於是半路趕緊折回來,春歸君不愧是春歸君,道法通玄世間少有,隨意起了一卦,居然算定張百仁方位,也算是守株待兔了。

    張百仁停下舟楫,一雙眼睛看向李世民:「二公子再此等候貧道,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世民見過先生!」李世民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方才苦笑著道:「好叫先生知曉,家門不幸,我家四弟玄霸遭人暗算,竟被天雷劈死,素聞大都督有小魚人珠一枚,特來請大都督賜下小魚人珠,世民願為先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世民面色誠懇,眼中滿是哀求。

    別的不敢說,李世民對於李元霸的感情卻是真的。

    「唉!」張百仁嘆了一口氣:「你可知道小魚人珠的珍貴?」

    「天下間唯獨一顆,絕無僅有!珍貴至極!」李世民一邊說著,嘴角開始露出了苦笑。

    是極,小魚人珠如此珍貴,這廝豈會賜給自己?

    「那日天雷我也看了,只怕李元霸生機喪盡,你就算是得了小魚人珠,也絕對救不回李元霸!」張百仁嘆了一口氣。

    「我與元霸一母同胞,兄弟情重,還望都督憐憫世民的一片苦心,日後都督但有吩咐,世民無所不應!」李世民道。

    李元霸的武道修為太高,高到張百仁心中都產生了忌憚,關鍵是這廝逆轉霸王真身,時時刻刻都在進步。

    不過若能將李元霸的屍身煉製成殭屍,那必然一出世便是飛天旱魃,自己的涿郡也多了一份保障。

    不過李元霸屍身可不是那麼容易偷盜的。

    張百仁一雙眼睛打量著李世民,再看看春歸君,越看越覺得春歸君有些熟悉。

    其實不單單是張百仁,就連春歸君也越看張百仁也越發覺得熟悉至極,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一般。

    「砰!」李世民居然直接跪倒在地:「世民懇求先生開恩,救我兄弟一條性命。」

    瞧著李世民,張百仁面露猶豫之色,李世民咬咬牙道:「日後世民絕不與先生為難,就算是我李閥得了天下,涿郡依舊可以超然物外,另做聖地。」

    「你小子,真會空手套白狼!」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嘲諷。

    「那日後我李家境內,小子保證金頂觀重新復甦如何?在下全力相助金頂觀東山再起!而且關於幻情道,在下也是有一點線索,只要都督肯出手,世民甘願雙手奉上這一切」李世民道。

    張百仁聞言頓時勃然變色,這一刻他終於變色了。

    瞧著陷入沉默中的張百仁,李世民不緊不慢,信心在握。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張百仁的死穴。

    「小魚人珠可以給你,甚至於李元霸也可相助你救活,但是……我母親的下落,以及幻情道底細,你一定要全部幫我查清楚」張百仁眼中閃爍著一抹冷光。

    幻情道,絕對不簡單!

    自己追查了這麼些年,憑藉朝廷以及天聽的力量,根本就追查不到幻情道的半點信息,這豈不是可笑?

    至於救活李元霸?

    這個玩笑有些開大了,自己好不容易將其弄死,怎麼會將其救活?

    頂多弄成一個活死人傀儡為自己效力。

    「先生請!」李世民恭敬的一禮。

    張百仁一步邁出,落在了李閥的大船上,很快大船破開波浪,向著李家大營而去。

    李家大營已經開始準備退兵,正在收拾行囊,而李元霸的棺槨就放在車子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8-9 17:54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兩百三十七章 張金稱之死(一)


    張百仁的到來,李閥眾人當然沒有什麼好臉色,張百仁這些年與李閥相愛相殺,從李秀寧哪裡開始,這梁子便結下了。

    李秀寧終究是嫁做他人婦,張百仁也不是當年那默默無名的小都督。

    眼見著李世民要領自己前往李閥大帳,張百仁開口道:「不必了,直接帶我去見四公子的屍體便是。」

    聽聞此言,李世民也不猶豫,直接領著張百仁來到了棺槨前:「打開蓋子!」

    李世民在李家軍中的威望已經開始嶄露頭角,那士卒二話不說掀開棺槨,露出了一片漆黑的李元霸。

    瞧著已經碳化的李元霸,張百仁輕輕一嘆,想著將其煉化為旱魃的心思瞬間就淡了下去。

    那道天雷再加上誅仙劍氣之威,簡直是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小心!」

    見到張百仁伸出手去觸碰李元霸,驚得李世民連忙開口道了一聲。

    張百仁一笑,手指只是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只見其肌膚已經化作黑色齏粉。

    碳化了!

    「這人怕是沒救了!」一邊說著,張百仁自袖子裡掏出小魚人珠遞給李世民:「我要關於幻情道以及我母親的情報。」

    情報李世民早有準備,伸出手遞了上去:「後續的情報,我會盡力收集齊全的。」

    張百仁不置可否,接過了李世民遞來的情報。

    打開李世民遞來的木簡,張百仁站在一邊觀看。暗自打量著李世民與春歸君,不知道這二人用何種辦法叫李元霸復生。

    人都已經碳化,死成了那個樣子,物質都已經轉變,張百仁不知如何還能存有生機。

    李世民手掌顫抖的接過小魚人珠,然後遞給了春歸君:「一切有勞先生了。」

    春歸君手中法力流轉,一根綠色枝丫緩緩伸出,在張百仁目瞪口呆之中,綠色枝丫劃過李元霸身軀,李元霸身軀內不知自何處湧現一股生機,被其攝取入小魚人珠之內。

    「小魚人珠借你三年!」張百仁看著李世民,在意味深長的看了春歸君一眼,已然探清了春歸君的跟腳。

    瞧著張百仁離去的背影,春歸君面色凝重道:「不知為何,張百仁這廝總是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先生以前在哪裡見到過他?」李世民疑惑道,手掌攥緊了小魚人珠。

    春歸君面色凝重的低下頭:「記不起來了!總是感覺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時至此時,張金稱、郝孝德、孫宣雅、高士達、楊公卿等寇掠河北,屠陷郡縣;

    張百仁難得出來巡遊,既然來到中原,正要查看大隋如今的亂世,卻見入目處觸目驚心。

    確實是觸目驚心!

    亂賊不分好壞,不辨男女老幼,亂殺一統,男的搶了去做炮灰,合流同烏,女的直接就地姦污,不堪入目。

    本來隋末亂世是因為百姓活不下去而惹出來的,到如今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殺戮的繼續,人逐漸變得麻木不仁,良民早就喪失了人性,化作了真正的盜匪!真正只知道殺戮的盜匪。

    良心?

    人性?

    在這亂世人吃人的社會,每個人都在朝不保夕的活著。

    反賊無數,大隋將士人心動盪,疲於奔馳,各路將領相繼敗亡。

    殺不甚殺!

    殺之不絕!

    盜匪便是良民所化,良民是盜匪的根源,難道你還能將那些良民都盡數斬殺了不成?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經常征戰的將軍,早晚也要死在馬上。大隋各路將領紛紛陣亡,唯有虎賁中郎將蒲城王辯、清河郡丞華陰楊善會數有功,楊善會前後與賊七百餘戰,未嘗負敗。

    七百餘戰,這絕對是靡亂的大隋中唯一的奇葩,雖然說如今亂匪大多不成氣候,這七百餘戰也有不少的水分,但楊善會百戰百勝的威名確實是打了出去。

    大隋雖然敗亡,但卻依舊有豪傑崛起於微末,不斷為大隋撲滅火焰,努力的延續著大隋的氣數。

    「又是一次亂世啊!」甄宓出現在張百仁身邊,瞧著遠方大戰的戰場,血腥味衝天而起,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亂世人命不如豬狗!」張百仁嘆了一口氣,瞧著那番號,正是楊善會的。

    張百仁沒有插手,而是繼續向著遠方走去。

    略做沉思,張百仁手中掏出一份密報:「這楊善會似乎是楊廣的表親!看來陛下也不是沒有佈局。」

    「當今亂世,比之三國如何?」張百仁看向甄宓。

    甄宓略作感慨,隨即道:「都督說笑了,黃巾賊雖然厲害,但卻不禍害百姓,大賢良師乃道門高真,自然會收斂手下。如今這亂世群雄無人約束,盜匪喪失了約束,苦的還是百姓。」

    張百仁抿著嘴唇,繼續向遠方走去。

    一陣陣哭爹喊娘的沸騰之聲自遠處傳來,伴隨著女子的哭嚎,男子憤怒的吼叫,以及那一陣陣肆意、放蕩的陰冷笑聲,張百仁腳步頓住,轉身向著哭聲之處走去。

    大火已經點燃了村莊,血流成河,血腥味順著微風飄入方圓十幾里。

    一群陣型散亂的盜匪手中拿著彎刀在大肆殺戮,無辜的老幼化作齏粉,欲要奮起的青狀被一刀劈成兩半。

    女子在地上掙扎,周邊的盜匪散發出陰笑,不斷撕扯著女子的衣衫。

    慘叫聲反而更加刺激了盜匪的興致。

    刀光霍霍,一個五六歲大小的孩童在哭聲中,人頭已經墜落在地。

    六十多歲的老者化作了兩腳羊,被剝光了衣衫扔入鍋中。

    中土人與突厥人到底有什麼不同?

    殘害自家同袍的手段甚至於比突厥還要狠辣三分。

    當真是盜匪過處殺光、燒光。

    張百仁雙拳緊握,眼中殺機流轉,下一刻一掌拍出,周身散發著金光,向盜匪衝了過去。

    「砰!」

    一掌落下,盜匪化作了灰燼。

    只見張百仁化作了一道模糊的影子,根本就叫人瞧不清楚,所過之處只見道道灰燼灑落。

    彈指十幾個呼吸,千人的盜匪已經盡數化作灰燼,唯有那首領呆呆的坐在馬上,已經被嚇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9 17:56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兩百三十八章 張金稱之死(中)


    「噗通」

    那小頭頭欲要乘著瘦弱的馬匹遁逃,手中鞭子拼了命的抽打著馬匹,道道血痕浮現。

    手掌一招,只見那小頭目身形倒飛而回,徑直落在了張百仁身前。

    「大人饒命!」小頭目一聲哀嚎。

    「咔嚓!」

    聲聲脆響猶若驚雷,只見那小頭目身子骨寸寸斷裂,當真是寸寸斷裂。

    手掌一招,魂魄飛出,張百仁搜尋著對方魂魄內的記憶。

    「張金稱!」

    一縷太陽神火將小頭目燒成灰燼,張百仁目光陰沉了下來。

    張金稱他記得,當年張金稱初次造反之時,對待百姓還是不錯的,獲得了不少口碑,也正是因為如此,張百仁才留了對方一命,給百姓一條活下去的希望,不曾想如今張金稱竟然如此殘暴。

    「若看不到也就罷了,既然看到,焉能不管!」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既然撞在我的手中,那這張金稱的人頭我是要定了。」

    張金稱的日子不好過,確實是不好過。

    楊廣派遣太僕卿楊義臣討張金稱。張金稱紮營於平恩東北,楊義臣引兵直進抵臨清之西,據永濟渠為營,距離張金稱營四十里,深溝高壘,不與戰。

    不是楊義臣不想出戰,而是張金稱如今勢大,成為了當今天下屈指可數的大反賊之一,手下兵馬無數,楊義臣一番對比,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取勝的機會。

    沒有取勝的機會,楊義臣當然是穩紮穩打,以防守為主。

    只要能防守住張金稱,日後朝廷抽出手來,終究是有消滅張金稱的機會。

    朝廷大軍在,儘管避而不出,但卻也是一種威懾。

    也活該張金稱倒霉。

    張金稱見楊義臣固守,心急如焚,此時手下出了一個主意,便是禍害截殺附近村莊中的百姓,逼得朝廷不得不迎戰。

    百姓殺了,但卻撞在張百仁的手中。

    張金稱當日引兵至楊義臣營西,楊義臣勒兵擐甲,與其相約交戰。

    然而到了交戰之日,卻始終不肯出營,氣得張金稱破口大罵,不斷派人在大營外喝罵。

    不管你你怎麼罵,使用什麼手段,我就是不肯出去。

    張金稱早晨帥兵前來邀戰,晚上便回營休息,如此折騰了一個月,竟然罵的朝廷大軍氣勢全無。

    楊義臣大營

    忽然只聽得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親衛著急忙慌的跑進來:「大將軍,大都督來了,正在門外候著。」

    「哪位大都督?」楊義臣眼中滿是愕然。

    「還能有哪位,當然是涿郡哪位!」親衛火急火燎道。

    「混賬,大都督既然來了,怎麼不直接請他進來!」楊義臣慌忙站起身,臉上滿是喜色:「哈哈哈!大都督既然來了,那張金稱這回是死定了。」

    眼見侍衛便要走出大帳,楊義臣高聲道:「慢著,大都督親至,理應我親自去迎接。」

    轅門外

    張百仁靜靜的站在那裡,兩側的士兵瞧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崇拜之色。

    活著的傳說,大隋的擎天柱。

    「大都督前來,下官未能遠迎,請大都督恕罪!」楊義臣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待瞧見張百仁後連忙恭敬的行了一禮。

    張百仁他識得!二人有過幾面之緣。

    「楊大人速速請起,都督之說莫要稱呼了,貧道如今乃是白身」張百仁扶起了楊義臣。

    「都督說哪裡話,都督便是都督,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大都督!」楊義臣眼中滿是喜色,連忙請張百仁走入大帳。

    雙方落座,才見楊義臣親自為張百仁奉上茶炊,請其入主位,自己坐在下首,方才面帶熱切道:「都督近來可好?」

    「我自然是吃得好,睡的香。只是我見大人似乎有些不妙,竟然被人罵戰了一個月,虧你也忍得下這口惡氣?卻是憑白折了朝廷威名!」張百仁目光灼灼道。

    楊義臣苦笑:「都督你是不知,那張金稱勢大,下官若敢與其交鋒,怕是頃刻間骨頭渣子都沒了。我若在,代表著朝廷便在,大軍便在。下官若是陣亡,大軍折在這裡,通濟渠必然為張金稱把持,到時候朝廷的力量被張金稱拔起,那這一帶便徹底失去了約束。下官雖然不出城迎戰,但大軍再此便代表著朝廷的威懾,牽制住張金稱的一部分力量。日後朝廷進可攻退可守,來去自如,是以下官不敢冒險。」

    張百仁聞言讚了一聲:「大人言之有理,大人的存在比戰死盡忠價值更大。」

    「都督為何而來?」楊義臣眼睛一轉,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為那逆賊張金稱而來!」張百仁喝了一口茶水。

    「好!得都督相助,在下必然斬了那張金稱!」楊義臣的眼中滿是激動。

    「本都督要親自斬了那張金稱的狗頭」張百仁眼中殺機暴露。

    正說著,忽然城外戰鼓響起,張金稱又來罵戰。

    「都督,如何處置?」楊義臣看著張金稱。

    「你都隱忍了一個月,當然是以最小的代價剿滅這群盜匪,若能收編再好不過」張百仁略作沉吟,看著楊義臣道:「你去告訴張金稱,明日與其決戰。」

    「好」楊義臣二話不說,轉身出了大帳,登臨城頭,卻聽下方一陣喝罵:「楊義臣,你個沒卵子的東西,虧你還是個男人,居然不敢明刀明槍的做過一場,你的本事莫非是是娘奶出來的?」

    「哈哈哈,是吃師娘奶教出來的……」

    下方盜賊污言穢語,氣的楊義臣面色鐵青,站在城頭道:「張金稱,你明日再來,我必然要與你做一了斷。」

    張金稱騎著高頭大馬,瞧著城頭上怒火孕育的楊義臣,嘴角露出一抹不屑:「那好,明日希望你不要失言。」

    張金稱二話不說,領兵而回,對於楊義臣的話,心中卻不以為意。這一個月,這句話楊義臣說了不下於十遍,每次都是放自己鴿子。

    見到張金稱走遠,楊義臣冷然一笑:「大都督既然到了,明日便是你的死期,也叫你知道朝廷並非沒有高手,只是懶得和你等較真罷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9 17:58
第一千兩百三十九章 張金稱之死(下)

    回到大營,楊義臣看著張百仁:「先生,計將安出?」

    「明日張金稱率兵前來,你莫要管它,儘管帶兩千精銳鐵騎,襲擊張金稱的大營。那群盜匪乃無頭蒼蠅,失去了張金稱的指揮不堪一擊!」張百仁背負手掌,眼中露出一抹思索:「至於說張金稱,交由我親自處置。」

    「是!」楊義臣恭敬一禮。

    張金稱大營

    卻見張金稱落座,喝酒吃肉,對著身邊的一位偏將道:「楊義臣這廝只會耍嘴皮子,卻無真本事。今日又在城頭與我約戰,明日本將軍只需率領輕騎五千,管叫那楊義臣嚇得不敢出城。」

    「大將軍,不怕楊義臣出兵,就怕他不肯出兵!咱們又沒有攻城器械,您還是少帶一些人馬,誘使楊義臣出兵,早日將其擊敗掌控通濟渠!」小頭領低聲道。

    張金稱聞言略做沉思,隨即點頭贊同:「倒也是這麼個理!」

    第二日

    卻見張金稱騎乘高頭大馬,眼中帶著狂傲之色的來到城頭:「楊義臣,還不速速受死?」

    楊義臣早就在清晨,趁著晨曦之前的灰暗,帶領兩千精兵上路,潛伏於張金稱大營之外。

    見到張金稱走遠,又過了半個時辰,楊義臣提刀上馬:「殺!」

    「殺!」

    鐵騎捲過道道煙塵,張金稱就一盜賊,不懂得安營紮寨事宜,手下大營突然遭遇襲擊,霎時間潰不成軍,幾萬大軍在兩千鐵騎下化作了待宰羔羊,驚慌失措的向四面八方逃去。

    城頭

    一襲紫衣人影出現,張百仁慢慢的站在城頭,俯視著城下的亂軍:「張金稱,識得我否?」

    「你是何人?」張金稱聞言一愣,一雙眼睛看著城頭上的張百仁,露出了嗤笑之色:「本將軍為何會識得你?料想你也就是一無名之輩,也配我識得?」

    「本事沒多少,口氣卻大得很!」張百仁被張金稱氣笑了:「本來當年留你一命,是看在你給百姓一條活路,你也是被朝天逼得活不下去。誰知道才過了幾年,你便早已忘記當年初衷,變成了欺壓百姓殘害鄉里的真正無情大盜。」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你如今這般做派,和朝廷有什麼區別?你早就忘記自己的初衷了!」張百仁無奈一嘆,其實他還是很看好張金稱的,能在亂世拉起一大隊人馬,成為反賊中最強的那幾個人,本事還是有的。

    「休要嗦,可敢下城與我一戰?」張金稱馬鞭指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惱怒。

    自從成為大王之後,便一言而斷,何人敢頂撞自己?何人敢這般喝罵指責自己?

    身居高位唯我獨尊已久,自然容不得任何人指責。

    張金稱如何不惱怒?

    「該死!」張百仁一聲嗤笑,掃過張金稱身後的大小頭領,此時已經有門閥世家的暗子認出了張百仁,正在不漏神色的往後撤,隨即撒丫子狂奔。

    各大門閥世家暗子不要命的奔逃,心中一萬隻馬匹奔騰而過:「該死的!張百仁這煞星怎麼到了這裡?張金稱既然撞在其手中,定然性命難保。」

    各大門閥世家的暗子在張金稱大營已經取得了高位,此時撒丫子狂奔,頓時叫那無數小嘍摸不著頭腦,傳出了一片嘩然。

    張金稱連忙回首,頓時氣得肺都炸了,自家手下的大將、軍師跑的一個不剩。瞧著那狂奔的背影,立即呵斥一道:「司馬中,趙德利,本將軍待你等不薄,此時為何棄戰而逃?」

    馬背上遠遠傳來司馬中的驚慌話語:「大王,保命要緊!城頭之人乃當今天下第一高手,前朝廷大都督張百仁,咱們萬萬不是對手,還是趕緊逃命吧。」

    什麼?

    彷彿是一道驚雷炸落,霎時間眾盜匪軍心動搖,人的名樹的影。

    張金稱只覺得大腦發暈,一時間想不出什麼門道。

    下一刻就見其手下大軍居然瞬間崩潰,一個個撒丫子拼了命的向著各大將軍、軍師追趕而去,只留下張金稱站在原地。

    逃跑的盜匪,張百仁不予理會,朝廷自然有大軍會收拾他們。

    瞧著騎在馬上的張金稱,張百仁腳踏虛空緩步來到其身前十步外站定:「張金稱,你縱容手下亂殺無辜,姦污婦女禍害百姓,你可知罪!」

    張金稱呆呆的坐在馬上,聽聞此言頓時回過神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眼中一縷殺機流轉:「你已經並非朝廷之人,有何資格管我閒事?」

    「我雖然已經不在是朝廷的大都督,但卻也身負正氣之人,路見不平有人踩,你為禍百姓,肆虐一方,我看不過眼就想殺你,不為朝廷,只為我高興,這理由你可服?」張百仁一雙眼睛盯著張金稱。

    張金稱眼中殺機繚繞,今日自己難逃一死,又何必委曲求全?

    「哈哈哈!哈哈哈!正要稱量一下你這天下第一的份量,豈不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多管閒事的人一般都死的比較早!」張金稱手中大刀猛然揮出,縱身而起力劈華山,向著張百仁狠狠的劈砍而來。

    好歹也是縱橫了十幾年的大盜匪,自己尊嚴絕不容許自己不戰而降。

    「殺!」

    一聲怒喝,空氣蕩漾起道道漣漪,那捲起罡風的大刀瞬間被張百仁攥在手心。

    長刀在融化,化作了鐵液。

    「砰!」張百仁一掌落在張金稱的心口,將其瞬間打飛,跌落在地。

    「可惜,終究是無根盜匪,底蘊不足!縱使是見神圓滿,卻沒有突破至道的靈物!終究是底蘊不足!」張百仁搖了搖頭:「後悔乎?」

    「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我張金稱雖然不是皇帝,但卻也當了十幾年的土皇帝,享受了不下於皇帝的榮華富貴,我又有何後悔?」張金稱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掙紮著站起身。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你已經忘記了自己的過去,你忘記了那年冬季,你即將餓死,鄰家大娘給你的一碗稀粥。你忘了前院小妹給你的窩窩頭,你早就忘了人世間的溫情!你更忘了自己因何而起事!」張百仁在一剎那,似乎看到了張金稱一生的過往。

    張金稱雙眼朦朧,似乎看到了那一年自己九歲,北風呼嘯天將大雪,自己在破舊的茅屋之中差點被餓死,是鄰家的大娘端著僅剩下的半碗稀飯,救活了自己。

    那一刻自己身軀僵硬,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機。

    死亡與自己擦肩而過。

    又是一年,自己山上捕獵無歸,筋疲力盡奄奄一息,是前院的小妹蒼白著面孔,給了自己最後半個窩窩頭。

    都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往的那一切都被自己忘得乾乾淨淨,只剩下滿腦子的榮華富貴。如今死亡氣機再一次降臨,所有的往事彷彿隔世一般,恍惚中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腦海。

    後悔嗎?

    忘了麼?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早就忘了,自己的腦子裡只有女人與酒肉。

    「我不悔!我不悔啊!」張金稱踉蹌著爬起來,掙紮著向遠方走去,眼前幻影重重,自己似乎看到了那年邁的鄰家大娘,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鄰家小妹。

    一隻手努力的伸出,似乎那往日的溫馨觸手可及。

    那個時候自己處於微末,理想如此簡單,如此容易滿足。

    「我不能死!我還沒有報恩啊!我不悔!我不悔啊!」張金稱瘋瘋癲癲的在地上哀嚎,手掌努力的伸出,似乎已經穿越時空,觸及到了遠方的一切。

    「砰!」

    一捧灰灰灑落天地,張金稱灰飛煙滅。

    「先生,張金稱既然已經悔悟,何不在給其一次機會!」洛神不解的看著張百仁。

    「你不懂!」張百仁嘆了一口氣,腳掌一跺將那一捧灰塵埋葬。

    然後就見張百仁轉身走入城內。

    傍晚

    才見楊義臣殺氣騰騰的走回大帳,盔甲上全是血肉。

    「先生,張金稱已經授首,楊義臣代百姓謝過先生的恩典。待我洗漱一番,再來答謝先生!」楊義臣恭敬一禮。

    瞧著楊義臣走出大帳,張百仁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後輕輕一嘆:「在這亂世,都是為了活下去,都僅僅只是為了一口飯而已。」

    一口飯,便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是我錯了!」張百仁閉著眼睛,陷入了沉思。

    「先生!」楊義臣腳步恭敬的走進來,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

    「開倉放糧,軍中還有多少糧食,盡數賑濟百姓!」張百仁看著楊義臣:「百姓吃不到飯就會造反,唯有叫百姓吃飽肚子,這一帶才會安寧下來。」

    「先生,你是不知道,如今糧食全都把持在某些大門閥、地主手中,在這亂世糧食就是命啊!要有糧食,下官早就放糧了,可是那地主、門閥都是鐵公雞,下官也沒辦法,總不能強行掠奪。軍中的糧食都是有數的,只夠這數千大軍消耗,每年戶部撥下來的糧食皆有定數,沒了糧食手下的士兵去喝西北風啊?只怕到時候麻煩的就是下官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0 18:21
一品道門 第一千兩百四十章 輕蔑!


    軍隊的糧草供應是有數的,分毫都差不了,給你一萬人一年的用度,那便是一年的用度,不差分毫。

    士兵從軍為了什麼?

    就是在亂世活不下去才參軍打仗,將腦袋別再了腰間的褲袋上,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你若是說吃不飽?

    開玩笑了!

    吃不飽誰給你賣命!

    張百仁撫摸著酒樽,過了一會道:「臨清是那家的地盤?」

    「臨清是高家的地盤,這裡大小鄉紳俱皆以高家為首!臨清的土地有一半也是高家的!」楊義臣苦笑:「區區一個高家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唐國公,高家也是關隴門閥的一份子。」

    「原來是李家在背後撐腰!」張百仁撫摸著下巴,過了一會才道:「你我親自去登門拜訪,會一會這臨清高家已經大小鄉紳。」

    「先生太過於抬舉他們了!先生何等尊貴,區區一個高家也配先生屈尊降貴?下官這便下帖,請大小鄉紳前往城中花樓一聚!」楊義臣道。

    張百仁點點頭:「做事需做全,我既然插手張金稱的事情,便要盡善盡美。」

    張百仁的一份帖子,霎時間攪得臨安城中風起雲湧,在這亂世,糧食就是命,那個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張百仁?哼,就算張百仁又能如何?這糧食乃我高家的糧食,難道他還能逼我開倉放糧不成?」高家家主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手指指節寬大,顯然不是易於之輩。

    「家主,張百仁昨日誅了張金稱,如今銳不可當,咱們還是避其鋒芒的好。那糧食拿出一點來意思意思,給他一個台階下!」管家低聲道。

    「不可!區區褥子小兒,也配我高家低頭?」高家家主眼中滿是不屑:「我的糧食便是我的糧食,就算告到陛下哪裡,糧食還是我的!他又能如何?沒聽人說,可以逼著別人開倉放糧一說。」

    高家家主的眼中滿是不屑。

    聽了高家家主的話,管事頓時苦笑。張百仁名聲是怎麼來的?

    那可是殺出來的名號,豈容隨便玷污?

    正說著,有僕役小步跑進來:「老爺,城中各位鄉紳坐不住了,大家都收到了張百仁的請帖,想要見老爺一面。」

    「哦?領他們去大堂候著,我這便過去!」高家家主聞言笑了,轉身看著管事:「這臨清終究是我等門閥世家的臨清,誰願意浪費自己的糧食去救那些狗腿子。」

    說完話快步走入大廳中,瞧著場中的眾人,抱拳一禮:「諸位,有禮了。」

    「我等見過高老爺!我等見過高官人!」

    高家家主落座,請眾人坐下之後,有侍女端來了茶水放下,高老爺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諸位,那張百仁小兒要我等開倉放糧,諸位何以叫我?」

    「高老爺,這糧食可是咱們的命根子,亂世不知何時才能結束,若將糧食都放出去,日後一旦我等家人被餓死,誰又來可憐我等?」一位鄉紳眼中滿是不忿:「這糧食是咱們憑自己本事得來的糧食,又非偷盜來的,憑什麼他說捐就捐。」

    「就是!就是!在這亂世我等自己只能顧自己,哪裡還有心思去救別人!」一群人罵罵咧咧,

    「這糧食感情不是他張百仁的,他想要做好事,儘管自己尋來糧食就是,憑什麼拿咱們的糧食充善心!」又有一位鄉紳喝罵了一句。

    「半點糧食也沒有,我等就算是死,也絕不會交出一粒糧食!」

    「就是就是,這糧食可是咱們全家老少的依仗,豈能說拿出來就拿出來!」

    「對啊!對啊!高兄,你還是說句話吧!咱們臨清皆以你為首,你來說句話!」眾人紛紛看向高家族長。

    「這糧食是我等在亂世中生存的關鍵,要糧食就是在要我等的命,人家都要你的命了,你說你會不會給!」高家族長冷然一笑。

    「我等又不是傻子,有人想要我等的性命,這糧食自然是不會給!」場中眾人俱都是哈哈一笑。

    第二日

    醉花樓

    臨清也有醉花樓

    醉花樓包場,臨清大大小小所有鄉紳家族齊聚,靜靜的端坐在大廳中等候張百仁的到來。

    臨近晌午,才見張百仁與楊義臣慢慢悠悠而來,登臨醉花樓。

    「喲,諸位來的倒是早!」瞧著大廳中的幾十號人,張百仁緩緩走入大廳中。

    「我等見過大都督!見過楊將軍!」眾人齊齊施禮。

    「大都督就不必說了,貧道已經卸下官銜,如今一介白身,無事一身松!」張百仁一邊說著,直接端坐主位。

    擺擺手示意眾人落座,才見張百仁道:「前日貧道路過臨清,見到此地盜匪無數,殺人如麻,百姓易子而食,民不聊生,心中頗為痛苦。」

    一眼掃過場中鄉紳,卻見一個個肥頭大耳,油腸滿肚,顯然是平日裡沒少吃肉喝酒。

    眾人聞言默不作聲,絕不開口迎合,打定主意叫張百仁一個人唱空腔。

    見到無人應聲,張百仁繼續道:「本都督欲要與諸位借糧萬擔,來年奉還,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聞言沉默,張百仁將目光落在了當先的高家家主身上,點名道:「高家家主,你乃本地大族,你且說句話吧!」

    見到張百仁直接點名,高家家主知道無法拖下去,只能陪笑道:「都督莫要開玩笑,如今兵荒馬亂,地主家裡也沒有餘糧,我等哪裡湊得出餘糧救濟那群百姓。」

    「當真不肯借?」張百仁聞言頓時面色陰沉了下來。

    「我等與都督非親非故,為何要借予都督?」高家家主此時也直接撕破面皮:「都督若想借糧,我等是不借,莫說萬擔,就是一粒都沒有。這兵荒馬亂糧食才是硬貨,天知道那日都督遭了劫數,我等豈非血本無歸?都督想要糧食也可以,直接拿寶物來換。」

    聽了這話,張百仁頓時面色陰沉下來,一邊的楊義臣默不作聲,不想接話,也不想與臨安城鄉紳鬧翻。

    「諸位當真不肯借糧於我?」張百仁眼中冷光流轉。

    「我等與都督有交情?」高家家主嗤笑一聲。

    「沒有!」張百仁面色平靜。

    「有親戚關係?」高家家主又問。

    「不是!」張百仁目光古井無波。

    「可是故人朋友?」高家家主又問了一聲。

    「不是!」

    「那好,既然咱們非親非故,我等為何借你糧食?難道就因為你修為高?」高家家主眼中滿是不屑。

    「你等還是不懂亂世的規則!前日張金稱被誅,手下亂黨消散一空,你說若是突然竄入臨清城中洗劫一番,會是什麼後果?」張百仁笑了,笑容很平淡,但話語卻叫人毛骨悚然。

    「你在威脅我等!」高家家主變了顏色,眾位鄉紳也是變了顏色。

    「只是說了一個可能而已」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這裡是臨清城,這個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生!」高家家主冷然一笑:「門閥世家絕不受任何威脅!」

    說完話後居然徑直拂袖離去,眾位鄉紳見此紛紛站起身來走遠,大堂霎時間變得空蕩蕩一片。

    「門閥世家,果真是好!果真是好得很!」張百仁冷冷一笑。

    「先生,怎麼辦?」楊義臣苦笑。

    「門閥世家自詡高高在上,俯視著眾人的日子太久,還真以為將天下百姓的命運操之於手了?」

    張百仁慢慢站起身,手中把玩著蠍子精,如今經過張百仁精氣幾十年的孕育,蠍子精越來越小,變成了拇指大小,攥在手中彷彿是一隻水晶。

    「都督打算如何做?」楊義臣低聲道。

    「你去點齊兵馬,今夜便屠戮臨安城中的地主鄉紳,門閥世家!我早就與門閥世家撕破面皮,豈會有什麼顧忌!他既然認為我不敢做,那我便偏偏要做給他看」張百仁眼中殺機四溢。

    「都督,三思啊!一旦真的得罪門閥世家,做下這種犯忌諱的事情,日後先生與門閥世家再無迴旋的餘地!」楊義臣聞言一個激靈。

    「休要囉嗦,速去點齊兵馬!」張百仁道。

    「臨清城的守備掌控在門閥世家手中,晚上想要入城,怕是不易」楊義臣略帶猶豫道。

    「我自有妙計!」張百仁冷然一笑。

    「無親無故,非朋非友殺起來才剛剛好,本來只想著要你等糧食,但如今看來只能連帶著你等的命盡數都收了!」張百仁冷笑一聲,眼中滿是殺機:「你等如此激將,我若不做出點什麼事來,怕是對不住你的那番話。」

    張百仁與楊義臣出了臨清城,高家家主與眾鄉紳齊聚一堂,酒肉飄香,一個個吃的是滿嘴流油。

    一侍衛走上前來稟告:「家主,那張百仁與楊義臣出城了!」

    「哈哈哈!哈哈哈!說什麼無生劍,什麼狗屁天下第一劍,我等就不借那糧食,他又能如何?他又能如何啊!」

    「哈哈哈!」

    「哈哈哈!」

    滿堂的嘲笑聲肆無忌憚的傳開。

    「什麼張百仁,原來是無膽鼠輩!」

    「是啊,糧食在我手中,他算什麼東西!」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0 18:22
一品道門 第兩千二百四十一章 夜屠大族(上)

    是夜

    高府燈火通明,宴飲依舊在繼續,能搓了威震天下張百仁的威風,確實是叫臨清的鄉紳、士卒為之心氣一振。

    大門閥世家之人都沒做到的事情,居然被自己給做到了,難道這不令人高興嗎?

    大營內

    三千精銳士卒鎧甲外套上了一層層破爛的衣衫,張百仁站在台階上,俯視著那三千精銳,話語陰沉:「爾等為何來當兵?」

    沒有人回答張百仁的話,張百仁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是為了填飽肚子不在挨餓,門閥世家不仁不義,把持了天下所有的良田,你等家中災荒活不下去,所以才來當兵。」

    聲音隨低,但卻能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張百仁背負著手:「你們靠賣命才能吃到一口糧食,而門閥世家呢?有人生下來便天生錦衣玉食,我等易子而食,門閥內卻是歌舞喧天酒肉滿口。」

    「憑什麼門閥世家高高在上?憑什麼門閥世家有享用不盡的酒肉,睡不完的美人,受到天下之人供養,而我等卻天生供養那些肥頭大耳之輩!」張百仁聲音冷厲,聽的下方將士眼中充血,恨意衝天。

    一邊的楊義臣身子都在哆嗦,今夜注定要捅破天了。

    「今日,本座給爾等一個機會,殺光臨清城中的鄉紳、門閥,搶了他們的酒肉,奪了他們的女人!本座給爾等一個報仇的機會!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張百仁話語陰冷。

    「呼~」

    下方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呼吸。

    「那嬌嫩的小姐、夫人平日裡彷彿在雲端,你等平日裡連看都看不到,今日卻有染指的機會。平日能一指將爾等碾死的門閥世家大老爺,今日卻要喪命於你等屠刀之下!」張百仁話語裡滿是**的誘惑:「眾將士聽我命令,今夜臨安城中門閥之內男子老幼,一個不留!所有大家小姐,誰先搶到便歸誰。」

    「我等拚死效忠大都督!」眾將士聞言眼中噴火,**之光在流轉。

    張百仁笑了,不怕你沒**,就怕你**不夠大。

    「先生,這次玩的可是有點大!」楊義臣擔憂的道:「那城門可不好攀登,先生不能以雷霆之勢破門,必然會驚動城中的門閥世家之人。」

    「你啊,小瞧了本都督的神通!」張百仁瞧著那眼睛通紅的三千銳卒,大袖一揮盡數裝走,然後身形一轉消失在空中。

    「這?」楊義臣見此一幕一愣,隨即猛然追了出去:「都督,等等我啊!這等發大財的機會,豈能少的了我!」

    楊義臣急了,連忙跨越虛空追了過去。

    確實是一次難得發大財的機會,所有黑鍋都有張百仁背,自己等人肆意放手掠奪,還有比這更能發財的機會嗎?

    臨清城中

    張百仁大袖一甩,三千士卒出現在街道上。

    如今兵荒馬亂,城中已經禁宵。

    「所有大族,皆盡滅其滿門,殺無赦!」張百仁話語冰冷。

    「殺!」

    沒有喊殺聲,三千精銳分開,匆匆的向著各大門閥世家摸了過去。

    喊殺聲驚天動地,霎時間臨清城中一片大亂。

    各大門閥世家不可能沒有高手,但張百仁坐鎮全場,只要有見神強者出手,瞬間一劍斬了對方腦袋。

    高府

    一群鄉紳正在飲酒作樂。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呵斥:

    「大膽,爾等是什麼人!」

    沒有人回答那守衛的話,刀光劍影,長刀已經出鞘,瞬間血濺長街。

    一千精銳士卒殺入府中,所見之人不分老幼,除了女子外盡數斬殺殆盡。

    雞犬不留!

    「大膽,何人在我高府放肆!」高家家主猛然站起身,走出了大殿。

    在之後各位鄉紳緊隨其後,只見院子裡火把亂晃,殺機四溢,叫人為之心驚。

    「富貴,速速將這群亂黨盡數斬殺!」高家家主面無表情道。

    自家府邸內有見神高手坐鎮,豈會在乎區區亂黨。

    「你等今日來了,那就都留下吧,一群沒眼力的傢伙,我高府也是爾等能放肆的!」高家家主眼中殺機流轉。

    「是!」一道身穿錦衣的男子自暗處竄出來,對著高老爺恭敬一禮,便猛然向場中衝去:「亂臣賊子,還不給我速速死來!」

    區區臨安城門閥,能有見神武者坐鎮,已是相當不易。

    不要看張百仁時常接觸的多為至道強者,就以為至道強者會很多,其實完全想多了,細數天下大小各大勢力,門閥世家算在內,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但至道強者呢?

    只有那麼寥寥數人而已。

    一入至道,不與凡同。

    近乎於仙魔有諸般種種不可思議之能。

    嗖~

    那見神強者剛剛縱身而起,便覺得眼前一花,接著身形倒飛出去。

    「鐺~」

    一把長刀不待那強者感知,已經將其釘在了牆壁的柱子上,一刀穿心完全動彈不得。

    「啊!」

    直到被釘住,疼痛感才傳來。

    見神武者生命力頑強,但此時他卻是動也不敢動,心臟被刀穿過雖然死不了,但他若是敢發力,將長刀拔出去,肯定是死定了。

    這一幕使得那高老爺頓時勃然變色:「不知是哪路朋友,欲要與我高家為難,不知我高家可有對不住尊駕之處,還請尊駕見諒,我高家願意傾盡家財,為閣下做補償。」

    喊殺聲依舊在繼續,高家的僕人、護衛被那一刀奪了心神,紛紛逃散開。

    平日裡威風凜凜仿若神魔一般的大首領居然被人一刀釘死,來人武道修為簡直不可思議。

    「嗒~」

    「嗒~」

    「嗒~」

    伴隨著喊殺聲,一道紫衣人影,頭戴晶瑩面具緩緩走了出來。

    髮飾、身形都不變,唯一有變化的便是頭上的面具。只要眾人不是瞎子,就都可以叫出此人的來歷。

    「張百仁!你這廝什麼意思?膽敢屠戮我等門閥世家,難道不怕日後各大門閥世家追究嗎?」高家家主眼中滿是怒火。

    「唉!」張百仁幽幽一嘆,對於周邊的喊殺聲視若不見:「你們自以為凌駕於百姓之上,卻不知道亂世規則的真正制定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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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