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844
V123210 發表於 2018-1-30 08:11
第七百一十六章慘烈

    聽了張百仁的擠兌,再加上楊廣的目光,斛斯政當然不願在楊廣面前被張百仁壓一頭,聞言冷冷一笑:「說得倒也是,區區遼水罷了,有何難渡?」

    說完話斛斯政看向了一邊的麥鐵:「麥鐵,你乃軍中好手,登陸對岸便由你做先鋒如何?」

    「下官義不容辭!」麥鐵恭敬一禮。張百仁與斛斯政鬥法,自己難做,兩面都不能得罪。

    瞧著麥鐵應下來,斛斯政再看向虎賁郎將錢世雄、孟叉等人:「麥鐵乃是先鋒,你等伴隨左右,一起衝入對岸,務必搶佔一席之地。」

    張百仁聞言頓時面色一變:「陛下,諸位將軍都是易骨強者,但高句麗有神界相助,幾位將軍渡水怕是不夠對方塞牙縫的,只能白白送死。」

    楊廣聞言搖搖頭:「此事既然有兵曹郎指揮,愛卿靜觀其變便可。」

    張百仁聞言面色變了變,一邊袁天罡道:「此次幾人有死無生,據說錢世雄與孟叉似乎與門閥世家有勾結,陛下怕是在藉機剷除異己。」

    「但麥鐵忠心耿耿,若是這般死了,令人心寒!死在了自家人的陰謀下,當真令人齒冷!還有那無數忠心耿耿的士卒……」張百仁面色陰沉,殺機畢露。

    但張百仁終究是改變不了楊廣的想法,只能看著氣勢昂揚的麥鐵等人率領大隋士卒前往高句麗戰場。

    「一將無能累死千軍!」瞧著遼水上的大戰,張百仁面色一片鐵青。只可惜魚俱羅不曾到來,要坐鎮關外鎮壓突厥,不然豈能有今日之事?有魚俱羅鎮壓氣運,又豈會有大臣被氣運反噬而死?

    只怕魚俱羅未必是不來,而是……早就看穿了一切,所以藉故不來。

    無數大隋士卒一寸江河一寸血,雙方在橋頭廝殺,但卻遲遲無法登臨岸邊。

    就在此時,只聽得麥鐵杖一聲怒喝,率領錢世雄、孟叉居然強行破開一條血路,直接落在了岸邊。

    霎時間高句麗高手應過來,雙方打成一團。張百仁眼清目明,一雙眼睛看著遠處岸邊,麥鐵杖與錢世雄、孟叉三人互成倚角,面對著高句麗高手的圍殺分毫不退。

    「噗嗤!」一把長矛洞穿了麥鐵杖的腹部,殷紅色腸子被勾出半截,卻被麥鐵杖塞了回去,依舊不斷奮戰。

    「嗖!」

    刀光閃爍,錢世雄的一條手臂被斬落在地,卻見錢世雄眼睛眨也不眨,另外一隻手依舊不停的殺戮著。

    三個人面對著高句麗無數高手,你以為你是見神不壞還是至道強者呢?

    不過片刻間三人便被撲滅,死無葬身之地,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

    慘烈!

    太慘烈了!

    張百仁手指一彈,只見一道道波動閃爍,河水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速變得清澈起來,所有的屍骨居然詭異的化為了灰灰,所有精華盡數被誅仙四劍吸收。

    「他們不應該就這般死了,都是我大隋的勇士,理應劃入誅仙劍,陪我日後徵戰天下」張百仁眼中閃爍出一抹冷光。

    戰死之人若無人超度,則化為戰魂留戀於世間,亦或者逐漸魂飛魄散。

    張百仁感覺到,這些戰魂被自己的誅仙四劍吸收,對方並沒有魂飛魄散,而是化為了誅仙四劍的一部分。就存在於魔胎中,但張百仁卻找尋不到。

    戰場上詭異的一幕頓時驚得大隋與高句麗眾人紛紛側目,楊廣看向一邊的六宗修士:「各位,可知為何有這等異象?」

    眾修士你看我我看你,問素道一位女冠道:「許是高句麗搞的鬼,打算弄什麼鬼把戲。陛下無須擔心,只要嚴加防範便可。」

    楊廣聞言點點頭,一雙眼睛掃視戰場,麥鐵杖、錢世雄、孟叉戰死,其餘士卒更是死者無數。

    一邊的斛斯政面色一變,猛然鳴金收兵。然後對著楊廣拜倒在地:「陛下,下官失職!還請陛下降罪!」

    出其意料,楊廣並沒有降罪斛斯政,而是不緊不慢道:「非卿之過,而是三人自大,居然衝入了對面人群。」

    說完後楊廣略作沉吟,開口道:「詔贈鐵杖宿公,使其子孟才襲爵,次子仲才、季才並拜正議大夫。」

    這封賞倒也過得去,如今朝廷討伐高句麗,正需要激發眾人熱切之心,所以賞賜頗為豐厚。

    「少府監何在?」楊廣眼睛轉了一圈。

    「下官在!」何稠自人群中站了出來。

    「朕命你兩日之內接橋,完不成任務,軍法處置!」楊廣面無表情道。

    「這……」何稠苦笑,臉色頓時一白,隨即拜倒在地:「下官遵旨。」

    兩日接橋太過於困難,除非不計死傷,畢竟高句麗不是傻子,任憑你前去續接橋頭,對方必然出兵阻攔,到時候少不得又是一場徵戰。

    但楊廣開了金口,何稠心有不妙,如何敢多說?大不了不計死傷去接橋罷了,此事有楊廣擔著,管自己什麼事!大隋滅亡,憑自己的才華哪裡不能做官。

    群臣散去

    張百仁返回自家營帳,只見何稠愁眉苦臉的走了進來:「都督,你可要救我一救。定然是上次為耿詢那廝求情,惹得陛下不快了。」

    張百仁手中敲擊著案几:「只怕陛下意在消耗門閥世家的私兵,我亦沒有辦法幫你。」

    「唉!」何稠愁眉苦臉的一陣嘆息:「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能對不住那些士兵了。」

    何稠走出去,不多時便聽到遼水陣陣喊殺聲傳來,不知多少無辜士卒慘死。

    這搭的那裡是木橋,分明就是血橋。

    每一聲慘叫,都似乎在張百仁的心頭戳了一刀。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

    他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就這般成為了上位者的砲灰,那每一聲慘叫都讓張百仁一個激靈。

    「都督!」左丘無忌見到張百仁攥著七星劍的手指慘白很,輕輕的道了一聲。

    「你說我該不該出手?」張百仁似乎在在問左丘無忌,又似乎在問自己。

    左丘無忌默然,他知道張百仁是惱了斛斯政與陛下,眾位大臣一路慘死,心中憋屈的很。

    「都督想出手,便出手。不是為了陛下出手,而是為了我漢家無數兒郎出手,為了那枉死之人出手!這麼多人當成炮灰慘死,只怕會傷了我漢家元氣。儘管他們都是門閥世家的人,但卻也是我漢家百姓。他們不知道為誰效力,只是知道要靠著誰吃飯。這麼多士卒慘死,想像其家中嗷嗷待哺的嬰孩,無人瞻仰的老母,無所依靠的妻子,這般亂世如何活下去?這是何等慘劇!」左丘無忌低著腦袋,他就是士兵中的一員,心中當然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啪!」張百仁攥住了手中的七星劍,緩緩閉上了眼睛:「面對異族,不分什麼門閥世家,我只知道他們都是我漢家百姓。家中有嗷嗷待哺的妻兒,無人瞻仰的老母,他們是家中的頂樑柱,一旦死亡家就崩了。」

    說完後張百仁猛然站起身:「兩日後我便請命為先鋒。」

    想起那慘死的麥鐵杖等人,張百仁心中不是滋味。

    他可以坐視士兵馬革裹尸真正戰死,而不是這般做炮灰消耗掉。戰死是士兵的榮耀,而不是死於骯髒齷齪。

    另外一處大帳

    各大門閥世家的人匯聚一處,面色鐵青的聚在一起。

    「陛下是存心要和我等同歸於盡,這次絕無退縮之理,迎頭一刀縮頭一刀,咱們該斷絕了!」宇文化及面色陰沉的開口,手中鐵膽變了形。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 08:05
一品道門 第七百一十七章 劍挑群雄

    張百仁眯著眼睛,時間悠悠而過。

    第二日,何愁果真已經接好了渡橋。

    楊廣登臨戰車,在其身邊斛斯政恭敬站立,臉上卻掩飾不住的意氣風發。

    「陛下,下官願為先鋒,與高句麗高手做過一場!」張百仁走出陣營,臉色蒼白似乎大病過一樣。

    聽了張百仁的話,各大門閥世家之人俱都面色詫異,怎麼張百仁出手了?門閥世家底蘊尚未耗盡,這廝怎麼不按計畫出牌?居然壞了楊廣算計?

    瞧著張百仁,楊廣面色猶豫,一邊的斛斯政道:「都督既有此意,下官在此恭祝都督馬到功成。」

    「准了!」

    楊廣點點頭:「愛卿若能勝,朕必然重重有賞。」

    張百仁拿住七星劍,瞧著波濤浩蕩的遼水,下一刻猛然衝天而起,居然化作了一道劍光,劈開浩蕩遼水,直接在對岸顯露了蹤跡。

    世人只道自己吞噬了鳳血,被水汽所克,卻不知自己的劍術才是真真正正本事。

    「大隋張百仁,前來領教高麗高招,不知何人可以賜教!」張百仁背負雙手,周身劍氣驚鴻。

    張百仁?

    高麗顯然很多人都聽聞過張百仁的名號,一時間捲起陣陣猶疑。

    「大王,如今兩軍交戰,大隋兵鋒正盛,咱們不必顧忌什麼道義,張百仁目的無非是想要拖延時間,既然如此咱們直接出手便是」高句麗一位大臣冷冷一笑。

    「此言大善,正要派遣諸神將此人斬殺!」

    張百仁沒有迎來挑戰,而是高句麗的眾位神祇嗷嗷的向張百仁殺來。

    咔嚓

    鋪天蓋地的雷電傾灑而下,空氣傳來焦糊的味道。

    張百仁身化劍光,衝天而起,轉瞬間縱橫於青冥之上,當頭向著雷神斬去。

    閃電無形,卻被張百仁一劍劈散。

    「嗖」

    雷神消散,識得張百仁的厲害,根本就不給張百仁交手的機會。

    「呼!」

    火焰捲起,火神此時出手。

    張百仁猶若不死之鳥,面對火焰毫無畏懼,猛然一張嘴,將所有火焰俱都盡數吞入腹中。

    「我來!」一道道神道之力編制而成的鐵鏈向張百仁糾纏而來。

    張百仁落在地上,人劍合一太過於耗費法力。只見其七星劍劃過虛空,瞬間斬斷了滿天的神道枷鎖。

    「發兵!」

    楊廣一擺手。

    「殺!」

    對面高句麗不甘示弱。

    張百仁一個縱身站在橋頭,手中七星劍散射出三尺神光,唬得高句麗士兵不敢上前。

    「將其擊殺,萬萬不可叫大隋士兵渡橋!」高句麗方面有大將怒吼。

    張百仁冷冷一笑,手掌一翻,袖裡乾坤遮天蔽日猛然施展出。

    「張百仁,休要放肆!」高句麗中見神武者出手,突破音爆轉眼間來到了張百仁身前,向其夾脊拿來。

    「嗯?」張百仁冷冷一笑,七星劍回護周身。

    「砰!」

    見神武者一拳轟了張百仁的胸口,但是見神武者手臂也被劍氣打得血肉模糊,一條手臂算是廢了。

    「咔嚓!」

    「咔嚓!」

    張百仁胸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凸下去,只見其胸口火紅色焰光升騰,碎掉的胸骨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我有不死之身,即便將我的腦袋打爛,我也照樣可以復活!」張百仁面容淡漠,似乎絲毫不將自家的傷勢放在心中。

    疼!

    真特麼疼!

    拳頭雖然打不死自己,但卻打疼自己。

    眼見著大隋士卒正在渡橋而來,遠處高句麗高手頓時坐不住了,紛紛衝了過來。

    「嗖!」

    劍氣驚鴻,張百仁人劍合一,瞬間將那見神武者手臂洞穿。

    下一刻才見那武者猛然出手,在次捲起音爆滾滾而來:「打不死你?將你五馬分屍就不信你不死。」

    「嗤!」

    血液噴濺,一位易骨武者的喉嚨被劃開,劍氣摧毀了對方一切生機。

    瞧著再次打來的見神武者,張百仁面無表情:「你中了我一劍,若不能及時壓制,唯有死路一條。」

    高句麗見神武者聞言不語,繼續撲了過來。

    此時有神祇出手,狂風捲起吹得岸邊睜不開眼,若非遼水有馬祖神力護持,只怕無數士兵已經墜入了河水中,喪了性命。

    冰雪之神出手,寒流在空中湧動,居然凍得張百仁肢體都有些僵硬。

    「砰!」

    張百仁一條手臂被沾染冰雪,居然化作了冰坨,袖裡乾坤一時間無法展開。

    「轟!」

    三陽金烏正法運轉,只見張百仁猛然縱身躍起,熊熊太陽真火向著冰雪之神捲去。

    就在此時,見神武者已經來到張百仁身前,張百仁手中劍氣繚繞,鋒銳無匹的誅仙劍氣令見神武者也不由得毛骨悚然,瞬間退避開。

    「將其拿下!一定要將其拿下!絕對不能叫大隋過河!」後方傳來陣陣呵斥。

    見神武者面色陰沉,張百仁的七星劍速度雖然不快,但卻給自己一種致命危機,只怕稍有不慎便會命喪當場。

    見神武者周身肌肉猶若金鐵,但不知為何,每次面對著彷彿群星繚繞的七星劍,似乎自己下一刻就會被切開一般。

    「好厲害的手段!」不單單見神武者有這種感覺,就是那高句麗滿天神佛也有同樣的感覺。

    對岸

    瞧著張百仁面對高句麗獨木難支,有道教高真陽神出竅:「都督莫慌,我等前來助你一臂之力。」

    出手的乃交好門閥世家的陽神真人,朝廷大軍度過遼水,對於門閥世家來說可以免除損失,是以瞧著張百仁的手段,不由得紛紛出手相助。

    眾位陽神強者出手拖住了高句麗的神祇,高句麗不當大隋一郡之地,自然也沒有太厲害的神祇,即便有,靠著眾位陽神真人也足夠應付了。

    地崩山摧!

    有神祇想要出手引發地震將張百仁埋葬,卻見張百仁周身大地本源流轉,還不待那神祇出手,便已經被地脈反噬。

    朝廷大軍度遼水,只需半柱香的時間!只要先頭部隊登陸,接下來自然水到渠成。

    「殺!」

    又來了一尊見神武者。

    面對兩尊見神武者,張百仁勃然變色,兩尊見神武者他是萬萬敵不過的。

    「嗖!」直接化作劍光,向著遠處一位高句麗大將斬去。

    「豎子安敢!」

    一招圍魏救趙,頓時令兩位見神武者大驚失色,急忙回轉向張百仁追去。

    自可惜音速遠遠及不上光速,只見劍光迴旋,剎那來到橋頭,十幾個大好人頭衝天而起。

    現了人形,張百仁手指輕彈七星劍,主動殺入了高句麗的陣營中。

    只見張百仁過處,無數高句麗高手俱都化作了呆呆的木偶,誅仙劍意下魂魄被懾服壓制住,一雙雙眼睛急速收縮,似乎不知這把劍自何處來,往何處去,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易骨境界的強者面對著張百仁只有引頸待戮的份,更何況那些普通士卒?

    「混賬!」不過十幾個呼吸,張百仁便殺了五位高麗高手,那見神武者猛然回身,向張百仁追來。

    高句麗彈丸小國,培養高手不宜,每一位都寶貴得很,是戰略性意義。

    「砰!」

    淬不及防,張百仁只能橫劍格擋見神武者一擊,但周身卻是空門大開,一把把長矛洞穿其周身五臟六腑。

    「砰」

    灰塵捲起,張百仁倒飛而出。

    「兵家的陣法?」張百仁周身太陽真火升騰,所有長矛化作灰燼,傷口眨眼間開始癒合。

    「我還是小瞧了兵家的厲害,之前那一擊本來我有十足把握避開,但卻偏偏被兵家秘術定住了身形」張百仁沉思道。

    「小子,這招瞞天過海如何?」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 08:06
一品道門 第七百一十八章 兵圍遼東

    瞞天過海?

    張百仁眨了眨眼,一臉的懵逼。他雖然修為高絕,但對於兵家之事卻並不怎麼瞭解。

    「莫要和他墨跡,先將這小子拿下來,然後再說其他!」有高句麗大將怒喝。

    「偷天換日!」

    「暗度陳倉!」

    一道道奇異的力量向張百仁席捲而來,張百仁頓時察覺到冥冥中一股詭異的力量向自己糾纏而來。

    兵者,詭道也!

    「斬!」

    七星劍猛然揮出,下一刻卻見遠處三千士兵齊齊噴血,栽倒在地。遭受到了兵家陣法的反噬。

    此時陸續有大隋高手渡江而來,張百仁周身壓力大減。

    金簡不出、誅仙四劍不出的情況下,想要戰勝兩位見神強者簡直痴人說夢。

    至於說利用金簡合道三十個呼吸,對於張百仁來說足以擊敗兩位見神武者,橫掃附近大軍,但三十個呼吸過後呢?

    這種大戰絕非莽夫之力可以挽救。

    朝廷大軍終究是度過了遼水,儘管道家高真被神祇壓制的節節敗退,但雙方卻能糾纏住。只要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的時間朝廷大軍先鋒部隊度過遼水便可。

    朝廷大軍度過遼水,高句麗見此立即撤退,見好就收,絕不糾纏。

    有天空中各路神祇護持,朝廷大軍也追趕不得。

    高麗是人家的地盤,人家神祇的地盤。百萬大軍過處,就算神祇也要退避三舍。朝廷大軍踏入高句麗,意味著這塊地盤已經不屬於高句麗,神祇自然難以發揮力量。

    先鋒部隊之後,諸軍相次繼進,大戰於東岸,高麗兵大敗,死者萬計。

    高句麗撤入了遼東城,大隋此時趁熱打鐵,諸軍乘勝進圍遼東城。

    遼東城,即漢之襄平城也。

    楊廣車駕渡遼,大軍將遼東城圍住。

    此時楊廣端坐,面無表情道:「裴矩何在?」

    「下官在!」裴矩站出來。

    「叫曷薩那可汗及高昌王伯雅觀戰,瞧瞧那遍地屍體,用以震懾忌憚」楊廣露出陰冷的笑容。

    「怕是不肯來」裴矩露出遲疑之色。

    「朕既然相招,豈敢不來?如今大軍兵臨城下,諒那伯雅也不敢違逆了朕的旨意」楊廣冷冷一笑。

    裴矩聞言立即下去準備,然後楊廣道:「下詔赦天下。命刑部尚書衛文昇、尚書右丞劉士龍撫遼左之民,給復十年,建置郡縣,以相統攝。」

    說完後看向張百仁:「愛卿有功,不知要何封賞?」

    張百仁搖搖頭:「一心為國而已,不值當賞賜。」

    「之後征討完畢,在論功行賞倒也不遲」楊廣點點頭,滿面熱切的看著張百仁:「不知鳳血可還有?」

    迎著楊廣熱切的目光,張百仁搖了搖頭:「陛下乃萬乘之子,龍氣破滅萬法,就算是鳳血給陛下吞了,也和凡俗之物一般,絕無長生久視的力量。更何況如今下官手中鳳血皆已有主,陛下要失望了。」

    聽著張百仁的話,楊廣臉上不免露出失望之色,此時兵曹郎斛斯政開口:「張大人得了鳳血這等神物也不先奉天子,反而私下吞噬,可曾知罪?」

    張百仁聞言雙眼看向斛斯政,一抹殺機在醞釀,這廝貌似和自己槓上了是吧。

    楊廣默然不語,一邊皇莆議呵斥道:「你區區一個兵曹郎,也敢這般和大都督說話,端的不知規矩為何物。」

    「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斛斯政被皇莆議懟的滿面通紅,怒斥了一聲。

    「確實是無法無天!區區一個兵曹郎也敢胡亂插口朝中重臣議事,實在不知規矩,還請陛下責罰!」宇文愷站了出來。

    「是極,還請陛下懲罰,無規矩不可成方圓,規矩不能亂啊!」虞世基也走了出來。

    「陛下,斛斯政欺上瞞下,乃奸佞之輩,還請陛下剝其官職,打入牢獄審問」納言楊達站了出來,話語中鏗鏘有力。

    顯然大家厭煩這斛斯政不是一天兩天了。

    「夠了!」楊廣猛地一拍座椅:「此次出征,全靠兵曹郎出謀劃策,你等不必再說了。征討高句麗就在眼前,你等莫要高句麗沒拿下,反而惹了內亂。」

    斛斯政得意一笑,掃過眾位大臣,然後向楊廣討饒:「陛下,都是下官的錯,是下官不知規矩,還請陛下責罰。」

    「罷了!罷了!這件事就此打住!」楊廣擺擺手,一場朝會就此散去。

    「唉!」走出楊廣大帳,張百仁無奈一嘆。

    「多謝了都督」

    眾位門閥世家之人笑呵呵的過來打招呼。

    張百仁冷冷一哼,猛然一甩衣袖,理也不理眾人。對於張百仁的態度,眾人也不以為意,只是笑呵呵的看著張百仁走遠

    夏,五月,壬午,納言楊達薨。

    朝廷又死了一位大臣,這已經是東征以來第五位大臣了。

    當張百仁看著天空中那黯淡的星光,一位位熟悉的老臣離自己而去,張百仁能感覺到大隋的氣數在迅速揮發,不知下一個人是誰。

    「聽人說斛斯政那廝下朝之後特意去噁心了楊達一番,然後楊達怒急攻心,就此一命嗚呼」袁天罡在張百仁耳邊低語。

    張百仁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空中星斗:「斛斯政,我必要將其千刀萬剮點天燈。」

    楊達的死,沖淡了大軍得勝的氣氛。

    遼東城下

    眾將士紛紛請纓,如今高句麗猶若剝開了衣衫的美少女,不知多少寶物等著眾人劫掠,紛紛請纓出戰,欲要在高句麗建功立業劫掠一番。

    對於眾將士的請求,楊廣當然不會反對,許了眾人的請求。只是這裡是高句麗地界,到處都是大小神祇,眾人不識地利,再加上門閥世家與楊廣不和,更不曾有人和,不得天時,是以一時間紛紛慘敗。

    楊達喪事辦理完畢,楊廣召集群臣,訓誡道:「今者弔民伐罪,非為功名。諸將或不識朕意,欲輕兵掩襲,孤軍獨鬥,立一身之名以邀勳賞,非大軍行法。公等進軍,當分為三道,有所攻擊,必三道相知,毋得輕軍獨進,以致失亡。又,凡軍事進止,皆須奏聞待報,毋得專擅。」

    很顯然,楊廣也是身經百戰之人,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開始在內部調整。

    只可惜,大隋內部諸般矛盾你死我活,豈是想調節就調節的?

    楊廣想要把門閥世家當炮灰,全都消耗在這裡。而門閥世家不甘心被宰割,於是紛紛出手反抗,給楊廣穿小鞋,各種添堵。即便楊廣親自坐鎮,但卻征伐遼東數次出戰不利。

    張百仁看著地圖,目光落在了嬰城上面。嬰城固守,而且又易守難攻,大隋上下人心回測,打了幾次都沒打下來。

    「都督,陛下召你議事!」有侍衛在門外道。

    張百仁放下地圖,眼中露出沉思之色,隨著侍衛走出大帳。

    楊廣大帳,只有楊廣一個人坐在大帳裡。見到張百仁進來,楊廣點點頭:「賜座。」

    張百仁落座,才聽楊廣道:「如今嬰城固守,愛卿有何良策?」

    手指敲擊著膝蓋,過了一會才道:「朝廷來勢洶洶,嬰城中百姓惶恐,生恐遭受天朝雷霆怒火,是以不敢放鬆,拚死抵抗。陛下只需透出消息,只要高麗肯投降,便撫納優待,高麗區區彈丸之地,如何與百萬天師抗衡?如今拚死抵抗,不過是怕陛下下狠手罷了。至於說高麗投降,還不是任由咱們揉捏,便是屠了高麗,他又能如何!」

    楊廣聞言點點頭:「愛卿所言在理,朕這就去找人速辦。」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 08:06
一品道門 第七百一十九章 消耗

    毫無疑問,對與張百仁的話,楊廣還是深以為然的。

    第二日,楊廣便下詔書:敕諸將,高麗若降,即宜撫納,不得縱兵。

    很顯然,楊廣歪曲了張百仁的意思,張百仁與楊廣那日敘話完畢之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楊廣居然說出不得縱兵的話。

    「陛下,區區遼東城雖然易守難攻,但我百萬天師再次,想要破城不難!陛下欲要趁機消弱門閥世家的力量,這可正是一次機會!」斛斯政恭敬道。

    「哦」楊廣眼睛一亮:「詳細說說。」

    很快大帳內便想起了陣陣竊竊私語。

    前線,瞧著無數士卒奮勇殺入遼東城頭,攻入遼東城內,只聽得一陣陣吶喊聲傳來,城中之人動輒請降。諸位將領有聖旨在前,不敢先處理,於是派人疾馳奏報,等奏報到楊廣哪裡,城中的高句麗守衛此時也已經匯聚起來,將遼東城奪了回去。

    如此把不斷反覆,雙方在城頭展開了拉鋸戰,不知多少大隋精銳戰死於城頭。

    「張百仁,你出的計策!就算你看不起我等門閥世家,也不應該這般坑害我大隋勇士。無數勇士浴血殺敵攻入高句麗城內,卻因你一言而前功盡棄,白白損失無數人命,端的不當人子!端的不當人子!死了這麼多兒郎你高興了?你高興了!」宇文化及瞧著遠處觀戰的張百仁,猛然一步上前攥住張百仁的衣領,咆哮著問道。

    看著城牆上流下的殷紅血液,搖擺的殘肢在空中飛舞,張百仁難得沒有辯駁宇文化及的話,只是任憑宇文化及拽著自己的身軀不斷抖動。

    「且住手,怪不得都督,都督也是一番好意!誰曾想居然為陛下利用,在遼東城頭打起了消耗戰」裴矩從遠處走來,趕緊上前拽開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喘了一口粗氣,彷彿鬥敗的公雞,低垂著腦袋不語。

    號角聲響

    無數大隋士兵自遼東城中狼狽的逃出來,被高句麗士兵殺的丟盔卸甲,無數士兵喪了性命。張百仁親眼所見,一位士兵只因慢了半步,便被一刀砍成兩半。遼東城破,他本來不該死的,但偏偏朝廷大軍不入遼東城,給了遼東城重組兵鋒反擊的時間,所以他死了。

    張百仁面色陰沉,站在那裡久久不語。

    「可惜我大隋無數兒郎」虞世基這位頭號心腹此時也不由得臉上滿是感慨,露出一抹不忍。

    「此事一旦暴漏出來,百萬大軍必然嘩變,陛下失去了軍心,到時候大隋再無一絲一毫翻身的可能性」張百仁心中沉思,楊廣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這般想著,張百仁轉身走回大營,來到了楊廣大帳。

    此時楊廣在細細研讀著一份文書,見到張百仁走進來,楊廣將文書放下。

    「陛下」張百仁聲音低沉:「消弱門閥世家的辦法有千萬種,此乃下下之策,非天子王道手段,有失體統。我漢家兒郎不遠千里遠征而來,就算馬革裹尸也是尋常,但卻不應該這般戰死沙場,死的未免太過於窩囊,陛下辜負了百萬大軍的信任。」

    「張百仁,你好大的膽子!陛下決策你也敢質疑?陛下何等聖明,欲要徹底消除高麗之患,翦除高麗有生力量。不斷叫高麗反撲,一批披殺光高麗的青壯,陛下目光遠大,豈是你能胡亂非議的?」斛斯政自大帳外走進來,對著楊廣恭敬一禮:「見過陛下。」

    「想要翦除高麗青壯,陛下大可效仿白起坑殺,何必浪費我大隋兒郎的性命」張百仁面色陰沉,對於斛斯政厭煩至極,日後非要找個機會將這條小蟲子捏死不可。

    斛斯政冷冷一笑:「陛下乃千古名君,怎會做下這種暴虐之事遺臭萬年,被史學家抓住把柄。你對陛下如此建言,簡直其心可誅!」

    不去理會斛斯政,這廝沒了楊廣支持也不過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蟻,轉頭看向楊廣:「陛下也是這般認為的嗎?」

    楊廣點點頭:「既然遠征,勞民傷財耗費這麼大物力,當然要一擊建功。」

    張百仁聞言默然,認真的看了楊廣與斛斯政許久,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一路走回大營,有大臣瞧著張百仁陰沉的面孔,俱都是心中發顫。

    「砰!」

    張百仁拿起香爐摔得粉碎。

    「不當人子!端的不當人子!」張百仁大帳內咆哮,此時面色難看至極。

    軍中大營角落裡,此時眾位武將匯聚一處,都是門閥世家之人。此時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沉默不語。

    不多時,簾子掀開,裴矩在外界走進來:「大都督去了陛下的營帳,面帶怒火而返,回到大帳內摔碎了一隻香爐。」

    雲定興疑惑道:「這張百仁到底是那頭的?」

    說張百仁是楊廣那伙的,但偏偏此時為門閥世家戰死的士卒說情。說其和門閥世家一夥的,但在洛陽不斷找門閥世家的麻煩。現在也分不出張百仁到底和誰一夥。

    「張百仁只和百姓一夥!」角落裡一位道人開口,不是白雲還能是那個。

    「哦?」

    眾人聞言一愣。

    「在關內,門閥世家欺詐百姓,張百仁當然要為百姓伸冤,不斷拿捏門閥世家痛腳。如今在關外,無數百姓慘死,這些百姓雖然為門閥世家效力,但終究只是最普通百姓!」白雲輕輕一嘆:「一心一意為天下蒼生做主,這才是我認識的張百仁。」

    此時一位大將開口,眼中有怒火在翻滾:「大家可有什麼主意?我能帶領無數兒郎馬革裹尸戰死沙場,但絕不能看其就這般被白白犧牲,成為政治博弈的犧牲品。」

    聽聞此言,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麼有辦法。若有辦法,大家也不會坐而等死。

    「咱們或許在糧草上做手腳,高句麗那邊暗中派人去聯繫」獨孤家的一位將軍道。

    「暗中進行,軍機秘府探子無處不在,莫要給人抓了痛腳!」眾人低聲議論紛紛。

    白雲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出大帳,一路輕車路熟的來到張百仁大營。

    白雲一直隋軍而行,百萬大軍氣機混雜,張百仁也找尋不到白雲的蹤跡。

    「誰叫你進來……」張百仁猛然轉身訓斥,但卻聲音戛然而止:「白雲?你怎麼在軍中?」

    「見過大都督,十五年不見,大都督風采更勝往昔」白雲恭敬一禮。

    「唉,你也來這般和我客套!」張百仁無奈的坐下。

    白雲瞧著碎了一地的瓷器,搖了搖頭:「都督火氣未免太大,不利於道功修行。」

    「如今六宗伐神,爭取長生神詔,你不去奪取神位,怎麼有時間來軍中攙和」張百仁臉上滿是好奇之色。

    白雲苦笑,並沒有解釋,而是反問道:「都督如今可知該如何斷決?」

    「如何斷決?」張百仁疑惑道。

    「陛下已經瘋了,你倒不如趁早離去罷了,咱們從來都不是敵人」白雲坐下,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張百仁。

    瞧著張百仁表情,還不待其開口,白雲便道:「我等宗門可以許諾你五方五帝之一的神位。」

    張百仁搖了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與陛下道也不同,如何為謀?你心懷天下百姓,若想為謀,還是你自己改天換日當皇帝靠譜一些」白雲似笑非笑。

    「我倒是好奇你為何來到軍中,畢竟長生神位才是你的追求」張百仁眼中露出奇怪之色。

    聽了張百仁的話,白雲搖搖頭,正待開口,卻聽門外左丘無忌道:「都督,大將軍張瑾求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 08:06
一品道門 第七百二十章 蓄謀兵諫

    張瑾來了

    白雲二話不說,元神直接沒入大地,離開了此地。

    「請大將軍進來吧」張百仁袖裡乾坤一掃,所有碎片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面若金粉的張瑾緩步自外界走來,瞧著怒火衝天的張百仁,張瑾輕輕一笑:「都督好大的火氣。」

    「非我火氣大,而是斛斯政端的不當人子,我漢家無數兒郎慘死此地,死的一點都不值當!」張百仁發著牢騷:「如今軍中形勢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已經開始流傳,只怕背後有人推波助瀾,一旦陛下失去軍心,就再也沒有制衡門閥世家手段了。」

    聽了張百仁的話,張瑾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我總感覺斛斯政這廝有些不對勁,所以特來請教都督。」

    張百仁在大帳內來回轉了幾圈,搖了搖頭:「沒發覺不對勁,如今斛斯政獨得聖眷,我縱使是有心將其剷除,也無從下手。」

    張瑾嘆了一口氣:「都督可有辦法叫陛下回心轉意?」

    「我若有辦法,陛下早就回心轉意了,以前倒是小瞧了斛斯政」張百仁心中暗自思量。

    「這般下去,總歸不是個事,陛下早晚要失去軍心」張瑾無奈嘆了一口氣。

    「將軍,來護兒求見」門外傳來通秉。

    張瑾愣了愣,不曾想來護兒也坐不住了。

    「請他進來」張百仁應了一聲。

    來護兒乃當年追隨楊廣最早的一批大將,雖然是異族出身,但卻忠心耿耿,如今已然為見神強者。

    來護兒走入大帳,瞧見了來回走動,煩躁不安的張百仁以及穩如泰山的張瑾。

    「見過大將軍」張百仁對著來護兒一禮。

    「見過大都督」來護兒還了一禮。

    一邊張瑾也起身見禮,雙方落座,才聽來護兒道:「都督,如今這般局勢,卻是不宜再拖,遼東城久攻不下,必然折損士氣。如今軍中又有流言蜚語,唯恐對陛下不利。」

    張百仁滿是無語,這些人怎麼什麼事都來找自己啊!

    「將軍既然知曉,何不去親自與陛下說?」張百仁看向來護兒。

    來護兒滿臉晦氣:「斛斯政這廝端的不為人子!」

    雖然沒有說原因,但觀其表情,顯然是吃了大虧。

    「有斛斯政這廝在旁邊攛掇,陛下聽不進本將軍的話」來護兒無奈道。

    張百仁能說什麼?

    只能默默的聽之任之!

    「靜觀其變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又能奈何?」張百仁無奈一嘆。

    送走了來護兒與張瑾,又聽左丘無忌道:「陛下,宇文述大人求見。」

    「宇文述?叫他進來吧!」張百仁眉頭皺起,宇文述來此作甚?

    「見過大都督!」宇文述率先行了一禮,臉上滿是苦笑。

    「大將軍坐吧」張百仁把玩著玉簡。

    「都督,事情緊急,本將軍也就不賣關子了,咱們門閥世家與陛下的衝突,都督心中清楚,但這一切都是內鬥,高句麗乃外敵,咱們理應共同放下成見,誅除高句麗才可,都督以為然否?」宇文述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張百仁。

    關上門,自家願意怎麼打怎麼打,願意怎麼吵就怎麼吵,高句麗乃是外敵,打開門大家就要一致對外。

    「然也!」張百仁知道宇文述的意思,隨即苦笑道:「可惜你這句話說錯了人,這句話你應該和陛下說,和我說是白費了口水。」

    「陛下只能聽得進都督的話,我等說了也是白費口舌」宇文述苦笑。

    「唉!」張百仁坐下,臉上滿是無奈:「陛下如今專信斛斯政,斛斯政整日裡給陛下出餿主意,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如今陛下也聽不得我的話。軍權之事,陛下不希望我插手。」

    宇文述聞言苦笑:「如此一來,只怕事情越加不可控制,日後如何發展,未必是陛下能控制的,只怕悔之晚矣!」

    說了一會話,宇文述告辭離去,張百仁緩緩拆開手中蠟丸:

    昨日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左驍衛大將軍荊元恆、右翊衛將軍薛世雄、右屯衛將軍辛世雄、右御衛將軍張瑾、右武將軍趙孝才、涿郡太守檢校左武衛將軍崔弘昇、檢校右御衛虎賁郎將衛文昇匯聚一處,密謀兵諫誅除斛斯政,因為意見不統,所以無疾而終。

    瞧著手中字條,張百仁頓時心中『咯噔』一聲,楊廣任憑斛斯政如此折騰,只怕軍中的眾位大佬坐不住了,還好軍中人馬多數是楊廣嫡系,而且後方還有魚俱羅坐鎮。

    即便如此,也差點促成兵諫,可知此事凶險。

    看著手中的條子,張百仁心中遲疑,要不要遞上去交給楊廣。

    兵諫與造反無異,那可是真正死罪,即便礙於眼前局勢不得發作,但日後楊廣必然會秋後算賬,不知又要引起多大的風雨。

    想了片刻,張百仁手中真火湧動,將紙條化作灰燼。

    自己終究只是一個人,所有事情並非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張百仁前世學的不是歷史,不知三征高麗失敗過程,但按照眼下楊廣這種折騰方法,不但會三征高麗失敗,甚至於會惹得士兵嘩變,掀下龍椅也尚未可知。

    「一征高麗為何失敗?我居然不記得!」張百仁有些懊惱。

    城池久攻不下,死傷無數,轉眼間已經到了六月。

    楊廣巡視遼東城南,觀看著城池形勢,召集眾將士,面色嚴肅的責問道:「諸公自以為官高,又恃仗家世,欲以暗懦待我邪!在洛陽之時,諸公皆不願我來,只怕是征討失敗!」

    楊廣這句話說得群臣心中惶恐,尤其是眾位將軍,俱都紛紛低下頭。

    其心可誅!

    楊廣點出了家世、官職,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時眾將士心中誹謗,戰場形勢變幻萬千,什麼事情都要交由你奏報,等你轉回信黃花菜都涼了。這要能勝利簡直是天理難容。

    卻見楊廣繼續開口:「朕今日來此,正欲要觀諸公所作所為,消除爾等恃仗,諸公畏死,不肯盡心盡力,難道當真以為朕不敢誅殺爾等?」

    此言一出,眾將士俱都駭然失色,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惶恐。之所以戰敗,根本就怪不得眾位大將,如今楊廣此言,怕是藉口發難啊!

    群臣提心吊膽,戰顫慄栗,楊廣不給眾將辯解的機會,直接起身來到城西數里安營紮寨,監視著眾位大將。

    楊廣遠去,眾將士面色難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來護兒面色難看道:「便由我先行,諸公掠陣!」

    見到楊廣起了殺機,眾位大將也急眼了。

    「若不然我等兵諫如何?」宇文述猛然開口,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死道友不死貧道,管你是皇帝老子,你要殺我我必然不能坐以待斃。

    「陛下為天下第一高手,你莫非不想要項上人頭了」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冷冷一哼。

    眾將士商議,右翊衛大將軍來護兒先出征。

    來護兒帥江、淮水軍,舳艫數百里,浮海先進,入自浿水,去平壤六十里,與高麗相遇,進擊,大破之。

    楊廣大帳

    卻見楊廣面帶冷笑,一邊斛斯政道:「陛下施加壓力,眾位將士必然拚死效力。正好可以趁機磨滅門閥世家在軍中的羽翼。」

    「此言大善!」楊廣讚了一聲。

    來護兒身為見神強者,在高句麗內自然所向睥睨,縱橫無敵。如今脫掉楊廣肘制,高句麗大軍在其面前不堪一擊。

    「前方便是城池,拿下這座城池,便可對陛下有了交待!」來護兒面帶帶笑容。

    「大將軍,不可!」副總管周法尚站出來連忙制止:「我等孤軍深入,雖有四萬大軍,但若城中有埋伏,再加上鬼神暗助,怕是……。倒不如請眾位將軍齊至,然後一同打入城池倒也不遲。」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 08:07
一品道門 第七百二十一章 敗亡之始

    來護兒當然不肯聽周法尚的話,楊廣之前召集眾將說的話可夠狠,自己若不拿出點本事,只怕陛下還以為自己敷衍了事,到時候斬了自己的腦袋,可沒處說理去。

    來護兒是跟在楊廣身邊的老人,楊堅在時,便已經跟隨楊廣南征北戰。這些年楊廣性情大變,就算來護兒這等老人也不由得心生惶恐,摸不到天子的脾氣。

    瞧著周法尚,來護兒搖搖頭,沒有解釋,直接率領四萬大軍來到城下。

    卻說高麗伏兵與羅郭內空寺中,出兵與來護兒戰鬥,然後假做戰敗,來護兒追逐入城。

    「哈哈哈,區區高句麗彈丸之地,也敢與我大隋爭鋒!吩咐下去,隨便劫掠!」大家行軍打仗就是為了發財,如今攻入城內,自然是大肆劫掠一番。

    四萬大軍解散,開始在城內搶劫。就在此時,埋伏在羅郭內空寺中的士兵猛然衝出,四萬大軍來不及集合,來護兒縱使是神威通天,見神不壞,也無回天之力。

    一番追逐、殺戮,來護兒大敗,士卒生還者不過數千人。此時好在周法尚早有準備,陳兵以待,瞧著陣型整齊的大隋士兵,高句麗不得不撤退。

    來護兒戰敗,引兵還屯海浦,不敢復留應接諸軍。

    來護兒出動,其餘幾位大將軍坐不住了,楊廣就在不遠處盯著,你能坐得安穩才怪。

    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出扶餘道,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出樂浪道,左驍衛大將軍荊元恆出遼東道,右翊衛將軍薛世雄出沃沮道,右屯衛將軍辛世雄出玄菟道,右御衛將軍張瑾出襄平道,右武將軍趙孝才出碣石道,涿郡太守檢校左武衛將軍崔弘昇出遂城道,檢校右御衛虎賁郎將衛文昇出增地道,皆會於鴨綠水西。

    宇文述等發兵自瀘河、懷遠二鎮,人馬皆給百日糧,又給排甲、槍槊並衣資、戎具、火幕。每人攜帶人三石糧食,但因為糧食太重,莫能勝致,諸軍大敗。

    高句麗倒也有些本事,戰敗大隋各路士兵後,繼續追擊。不得已各路大軍被追的猶若喪家之犬,米栗反而成為了負擔。要糧食還是要腦袋?

    還不等眾位士兵拋棄糧食,此時大將軍早有所料下令軍中:「遺棄米粟者斬!」

    各位將軍雖然戰敗,但腦袋還有的,知道米栗乃重要物資,不能拋棄資敵。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無數士兵趁著夜色挖了個坑將糧食給埋了。沒了糧食行軍確實是快了,不用擔心被高句麗追上砍了腦袋,但行軍到半路,糧食便已經吃光了。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人活著,追兵未到,但糧食卻已經沒了。

    看著手中的密報,張百仁頓時大腦轟的一聲,呆呆的坐在那裡許久不語。

    他終於知道為何征討高句麗失敗了。

    朝廷幾十萬大軍戰敗,頓時震驚整個大隋營帳。敗得冤枉,實在是太過於輕敵了,本以為高麗彈丸小國,不堪一擊,誰曾想到高句麗居然能逆襲翻身?

    人人俱都如來護兒一般,一旦入城便大肆劫掠,士兵各自為戰,難以聚集,若不敗亡,簡直沒有天理。

    「砰!」

    楊廣猛然將身前的案几掀翻,暴跳如雷:「廢物!廢物!一群廢物!」

    可惜,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陛下息怒!」一邊斛斯政連忙安慰。

    「一群廢物,大隋幾十萬大軍居然被區區高句麗戰敗,又有何顏面面對天下人?」楊廣眼中怒火狂湧,戰敗於高句麗,對於楊廣的大計影響最大,由不得楊廣不著急。

    「速去請大都督張百仁!」楊廣聲音急切。

    侍衛領命而去,斛斯政此時很聰明的沒有開口,知道此時楊廣心急如焚,不敢胡亂開口免得被當成出氣筒。

    大帳內

    張百仁看著密報,眉頭皺起,一張臉陰沉的滴出水來。

    太輕敵、太大意了!

    明明是碾壓的優勢,此時居然被高麗這螻蟻開翻了車。

    張百仁此時面色頹然,手中書信飄落:「天數?莫非大隋天數便是如此?我縱使一路扶持,親自監督,卻也依舊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難道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力氣?」

    張百仁面色蒼白,難看至極。

    楊廣剛愎自用,有自己的打算,不聽自己的話,又能有什麼辦法?莫說是張百仁,就算換一個穿越者到此,楊廣不聽你的話,你縱使是巧舌如簧,又能如何?

    你說大隋會戰敗?別開玩笑了,大隋百萬大軍,你以為楊廣會信?滿朝文武會信?大隋的兵力是高麗十倍還要多,高麗憑什麼取勝?

    但現實偏偏如此戲劇化,高麗偏偏取勝了。

    兵敗如山倒,大軍無法匯聚,面對著陣型整齊的高麗大軍,唯有死路一條。

    「都督,陛下請您過去敘話」門外內侍道。

    「知道了」張百仁意興闌珊的站起身,將手中書信化作齏粉,隨著內侍來到楊廣大帳。

    「乒乓」

    大帳內楊廣不知在砸什麼東西。

    張百仁在大帳外站了一會,待到大帳內打砸的聲音消失,方才緩步上前掀開簾子:「見過陛下。」

    「愛卿來了,速速上座吧!」楊廣此時面容恢復了平靜,有侍衛小心翼翼走入大帳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愛卿可知前線局勢?」楊廣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點點頭。

    「各路大軍戰敗,不知愛卿可有回天之力?」楊廣目光熱切。

    張百仁拿眼睛看向了站在一邊,彷彿木頭人般的斛斯政:「有兵曹郎在此,哪裡用得著下官出謀劃策。眼下局勢定在兵曹郎掌控之中,下官豈敢在兵曹郎面前獻醜?」

    此言一出,大帳內氣氛凝重,斛斯政羞憤欲絕的盯著張百仁,楊廣也是眉頭皺起,知曉張百仁心有怨氣。

    但眼下這般關頭,總不能臨陣換將。

    「愛卿莫要計較這些,還是眼下形勢要緊!」楊廣臉上強自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張百仁搖搖頭:「下官也無回天之力,兵敗如山倒,陛下早日不聽下官所言,事到如今下官又有何策?」

    楊廣聞言面色陰沉不定,不知張百仁是真的沒有辦法,還是故意不說出來,以報復日前的事情。

    張百仁當然知曉楊廣心中的思慮,搖頭苦笑:「陛下莫要多想,下官只是人,又不是神,如今各路大軍皆已經潰敗,莫說下官,就算大將軍魚俱羅在此,也無回天之力。此事陛下應問兵曹郎,或許只是兵曹郎使得計策,故意麻痺高麗,然後一舉圍剿高麗。」

    聽聞張百仁此言,斛斯政頓時面色更加難看幾分,面色蒼白至極,生怕楊廣怒火上來將自己給砍了。

    「麻痺。麻痺你馬幣」

    「陛下,下官有罪,還請陛下責罰」斛斯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楊廣搖搖頭:「朕又不糊塗,分明是各位大將軍輕敵所致,非你過錯。」

    其實也確實如此,大隋這場仗不論怎麼打,躺著都贏。但偏偏各路大軍輕敵,被高麗抓住機會打成死狗。

    「高麗有高人啊,也不知是哪路高人破局,有機會倒要見識一下」張百仁心中升起感興趣之色。

    就在此時,只聽門外道:「陛下,高麗有使者求見陛下,欲要請降,還請陛下斷絕。」

    卻說高麗派遣大臣乙支文德前往大隋營地詐降,實際上是欲要觀看大隋虛實。

    如今高句麗就這般輕易的干翻了大隋這只雄獅,反而心中不安,以為大隋有詐。

    ………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 08:07
第七百二十二章 大勢去休

    大隋百萬雄師度遼水,驚得高麗舉國惶恐,恨不能立即投降。但總不能一上來就投降,那多沒面子啊。

    然後就想著打一把,打一把就打一把,結果居然把大隋給干翻了。

    干翻的過程太簡單,簡單到高麗不敢置信,心裡發毛,還以為大隋有什麼更大的陰謀在等著自己。

    聽聞高麗送來投降的文書,楊廣眼睛一亮:「叫其送進來吧。」

    有侍衛送來高麗文書,楊廣接過文書,打量一會扔到一邊:「傳旨於仲文,若遇到高元及文德來者,必擒之!」

    侍衛領命而去,楊廣意興闌珊的擺擺手,示意張百仁與斛斯政退下,自己一個人坐在大帳內許久不語。

    高麗派遣大臣投降,倒不如手辨認虛實來的實在。

    「張大人」走出大帳,斛斯政喊了一聲:「你雖然得陛下賞識信任,但卻不懂揣摩陛下心意,必然鬥不過我。你還是早早放棄,日後你我之間井水莫范河水。」

    張百仁嗤笑一聲,轉身離去,留下斛斯政面色陰沉的站在那裡,臉上陰沉不定,不知再想些什麼花招。

    且說侍衛回稟,於仲文得了楊廣聖旨,立即站起身:「來人,速速將高麗使者給我拿下。」

    「大將軍且慢」尚書右丞劉士龍開口。

    尚書右丞劉士龍為慰撫使,專門負責安撫高麗,此時開口勸阻道:「大將軍,高麗區區彈丸之國,對我大隋畏懼的很,哪裡敢懷有二心?而且我為撫慰使,你若扣留了使者,只怕會惹得高麗動盪,這慰撫工作卻做不下去了。」

    「劉大人,陛下已經親自傳下口諭,本將軍不敢不遵!」於仲文搖頭晃腦。

    「若有責任,老夫願意一力承擔!」劉士龍死活不肯叫于仲文扣下高麗使者。

    於仲文聽聞此言面有難色,劉士龍道:「本官願意立下文書!若惹得遼城百姓躁動,只怕大將軍也承擔不起這等責任。」

    劉士龍軟硬兼施,於仲文只能無奈道:

    「也罷,大人立下文書,便依了大人。」

    劉士龍立下文書,於仲文將乙支文德叫來:「陛下有旨,接受高麗納降,你速速回去通秉吧!」

    乙支文德瞧著於仲文,面色恭敬的點了點頭:「不日我高麗便有使臣遞交文書。」

    乙支文德就這麼走了,瞧著乙支文德消失在天際,於仲文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悔意,陛下有旨,自己就這般放走乙支文德,若追究下來,雖然有劉士龍承擔責任,但自己違背聖旨,只怕也難逃懲罰,立即對著身邊的侍衛道:「你速速去給乙支文德送信。」

    侍衛領命而去,追上了乙支文德,將書信地上。

    乙支文德拆開書信,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上書:「更欲有言,可復來!」

    乙支文德搖了搖頭,將書信收起,二話不說手腳麻利的上船,自鴨綠江而去。

    於仲文放走了乙支文德,心中不安,便上書給楊廣,說自己糧草將近,欲要返還。

    這純粹是廢話,所有糧食都埋在逃亡的地下了,糧食夠用才怪。

    「來人,速去調遣精銳,將那乙支文德追回來!」於仲文聽了侍衛回稟,越加感覺不妙,便要派人將乙支文德追回來。此時乙支文德剛剛過鴨綠江,追之不晚。

    中軍大帳,於仲文正在調兵遣將,卻見大帳猛然掀開,劉士龍走了進來:「大將軍不可,乙支文德乃是高句麗使者……。」

    於仲文心中燥怒,怒斥道:「此乃中軍大帳,豈能容人隨意進出,來人……還不速速與我趕出去。」

    有士兵上前驅趕劉士龍,卻見劉士龍大怒:「於仲文,尓敢!」

    於仲文擺擺手,不顧劉士龍破口大罵,將其趕了出去。

    一邊宇文述道:「咱們去追乙支文德怕是不妥,若高麗有埋伏……。」

    於仲文怒喝一聲:「將軍仗十萬之眾,不能破小賊,何顏以見帝!且仲文此行,固知無功,何則?古之良將能成功者,軍中之事,決在一人。今人各有心,何以勝敵!」

    聽了於仲文的話,宇文述面帶羞怒,但卻無可奈何。

    於仲文乃是楊廣的人,臨行前楊廣令諸軍咨稟節度,而於仲文便掌握著節度眾人的權利。

    「且慢!」

    就在此時,大帳外傳來一聲呵斥,卻見門簾掀開,張百仁緩步自大帳外走進來:「於大人,這乙支文德追不得!」

    張百仁自楊廣哪裡走出來,總感覺心中不安,於是便親自前往前線走一遭,誰知道剛剛到,便聽到了這種事情。

    於仲文居然豬油蒙心親自放走了乙支文德,而且還要渡水追擊,不要開玩笑了。

    當初朝廷大軍度過遼水花費了多大代價,更何況如今已經出現頹勢?鴨綠江是萬萬度不得。

    眼下朝廷雖然大敗,但卻元氣尚在,高麗依舊不是大隋的對手,只要好生謀劃一番,重整旗鼓,楊廣不搞幺蛾子,滅掉高麗還是很輕鬆的。

    於仲文此時早就急火攻心:「都督,軍機秘府與軍中可不是一個體系。大都督雖然位高權重,卻管不得我等!」

    說完後對著眾位大將道:「與我一道追擊乙支文德。」

    宇文述等人對著張百仁苦笑,但卻不得不聽從於仲文的命令。俗話說得好,軍令如山,節度之權在於仲文手中,眾人如今生怕被楊廣抓住小辮子砍了腦袋,如何敢不遵從命令?

    瞧著走出大帳的於仲文,張百仁手指落在七星劍上,一下一下的敲擊,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都督,天數如此,如今兩國交戰,何等龐大的因果,只此一線生機錯過便是錯過了,若再插手,只怕你此生至道無望,必被天數唾棄」袁天罡來到張百仁身邊,面色凝重的開口。

    過了一會,才見張百仁頹然一嘆:「無力回天!無力回天!去休!去休!」

    張百仁真不知道楊廣怎麼想的,居然叫于仲文做節度使。明明有聖旨,居然被劉士龍三言兩語忽悠瘸了,連聖旨都不遵從了。

    「只怕那劉士龍有問題」袁天罡道。

    「派人密切監視,隨時抓捕!」張百仁頹然的走出大帳。

    卻說於仲文率領諸位大將渡水追乙支文德,鴨綠江邊高麗大軍潛伏,乙支文德一雙眼睛看著渡江而來的大隋士兵:「大隋士兵面帶飢色,顯然是沒有吃飽,看來大隋缺糧食了。」

    說到這裡,轉過身對手下道:「大隋士兵精銳,我高麗遠遠不及,若想攻克,還需從這裡下手。命人與大隋每次戰鬥不等對方大軍反應過來,接觸便走,做敗退之狀。」

    聽聞此言,吩咐下去,高麗眾將士與大隋短兵交接,剛剛打了一會,便見到高麗士兵退走。

    大隋士兵自以為得勝,於是拼了命的追擊。

    如此往復七次,七戰七勝,追了不知多少裡,之前戰敗的頹勢一掃而空。

    「高麗小丑,也不過如此!之前我等不過是中了高麗算計,如今正面接觸,不堪一合之敵!」宇文述傲然。

    這是源自於大隋人民的驕傲,源自於骨子裡的驕傲。就像是背景人永遠都瞧不起各地的人民一樣,天子腳下莫名其妙就多了一股高人一等的優勢。就像是白人瞧不起黑人一般,大隋瞧不起高麗。

    七戰七勝,叫大隋人民又找回了之前的自信、高傲,於仲文此時再次召集眾將士匯聚一堂,然後信心滿滿道:「高麗不過如此,我等建功立業便在眼前,不知諸位可願將功補過?」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 08:15
一品道門 第七百二十三章大勢去休(二)

    大勢去休!

    什麼是大勢?

    什麼是運氣?

    發現好多書友都被小說誤導了,殺了別人就可以得到別人的運勢?那你殺了一個大老闆,難道你還能成大老闆不成?你殺了國家總統,難道你就會得到總統氣運,成為國家總統不成?

    運氣是什麼?

    你殺了國家總統,國家總統的位置必然空缺出來,有能力競爭者,但卻遲遲沒有機會之人,機會、運勢便來了。

    即便你殺了對方,運氣也根本不會降臨在你身上,反而你還會遭受牢獄之災。

    大勢去休!

    自從知道於仲文帶領大軍度過鴨綠江之後,張百仁便知道大勢已去,自己再無任何迴旋餘地。

    尤其是在聽聞大軍七戰七勝之後,心中更是升起了一層陰雲。

    但滿朝諸公,上至楊廣、下至大臣,沒有一個人覺得有絲毫不妥,彷彿戰勝高麗才是常態。

    走過大軍敗亡之路,通過大地本源,感受著泥土裡埋藏的糧食,張百仁不斷將糧食挖出來,眼中露出一抹慍怒:「造孽啊!不知多少百姓省出來的口糧,不知多少百姓為此餓死,這不是糧食,這是命啊,居然就這般糟蹋了!」

    糟蹋糧食絕對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張百仁走過路途,將所有埋藏入大地的糧食收起來。

    袁天罡跟在張百仁身後:「都督,大隋運勢已去,都督何必頑固死守大隋?為大隋盡忠效命?」

    「你這廝莫非也要做說客?」張百仁笑看著袁天罡。

    袁天罡搖搖頭:「那倒不是,貧道乃閒雲野鶴,不守任何一方的規矩。」

    說到這裡,袁天罡道:「都督距離玉液還丹只差臨門一腳,何不練就陽神再出來?」

    張百仁面色沉默,過了一會才道:「陽神乃是煉性、知命,觀看人世間的疾苦,雖然於我命功無增益,但性功增益卻一日千里。見識到亂世的百姓,方才可感知天威無窮,高深莫測。」

    袁天罡默然,不在勸導。

    二人收了糧食,一路度過鴨綠江,瞧著大隋士兵七戰七勝,士氣盎然,不由得搖搖頭。

    「這件事都督還是和陛下說一下為好,請了陛下法旨將諸位將軍調回去」袁天罡看著不斷深入的大軍,露出一抹惋惜。

    張百仁搖了搖頭:「陛下聽不進我的話,你也說了,大隋命數如此,陛下也不知有何底牌,居然如此自信滿滿。」

    「還是試試的好,若能說服陛下,也可為我大隋保存有生之力!」袁天罡勸了一聲。

    張百仁動作頓住,站在鴨綠江上,許久才轉身一嘆:「也罷,我就勸勸陛下。」

    來到楊廣大營,張百仁走入大營內,來到楊廣營帳前,有內侍通秉。

    不多時,內侍請張百仁進去。

    卻見楊廣端坐主位,再無之前暴躁,臉上一片喜色,顯然前線七戰七勝的消息傳來叫楊廣大喜。

    「愛卿來了」楊廣面帶笑容。

    「陛下,下官來此,是有件事情要和陛下商議」張百仁道。

    一邊說著,拿眼睛去看一邊的斛斯政。

    楊廣輕笑擺擺手:「斯政乃朕之心腹肱骨之臣,愛卿有話但說無妨。」

    「下官請陛下將大軍調回來」張百仁開口。

    「嗯?」

    大帳內氣氛一滯,一邊斛斯政道:「張百仁,你是何居心?如今大隋捷報頻頻,你到底收了高麗多少好處,居然想著將大軍調回來?如今高麗彈丸之地覆滅近在眼前,你居然敢如此說話。」

    看也不看斛斯政,張百仁只是靜靜的看著楊廣:「陛下,這百萬大軍大半可都是您的嫡系,一旦出了什麼閃失折損在這裡,陛下日後如何彈壓天下群雄?如何鎮壓門閥世家?如何面對關內的無數盜匪流寇?」

    張百仁話語平靜,也不爭辯,只是不緊不慢的質問。

    楊廣聞言陷入沉思,一邊斛斯政卻坐不住了:「陛下,高句麗彈丸之地,如何能折損我大隋百萬天師?莫不是開玩笑,這百萬大軍一人一刀都能將高麗上下所有臣民都砍死。當數量的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已經不是陰謀詭計可以奈何的。管你有什麼陰謀,直接碾壓過去了事。」

    楊廣看向張百仁:「愛卿未免危言聳聽,大隋百萬將士,區區高麗又有何德何能將其留在這裡?這百萬大軍足夠將高麗趟平幾次了。」

    很明顯,楊廣不相信。

    就像是和你說中國與印度打仗,中國居然開翻了車,被印度團滅,這根本就不可能!

    軍事上質的差距,根本就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眼下的高麗與大隋,便是這種差距。

    「若門閥世家裡外勾結呢?」張百仁心中暗自道了一句,發生團滅並非不可能。

    張百仁與楊廣大眼瞪小眼,最終只能化作無奈一嘆,自己說不服了楊廣,就像是一個人不信印度能戰勝中國一樣,雙方質的差距,根本就不可能。不但不可能,而且一絲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下官告退!」張百仁無奈一嘆,轉身告辭離去,不知此一役大隋百萬將士還有多少能有幸回到中土。

    「如何了?」袁天罡迎了上來。

    張百仁搖搖頭,袁天罡驀然一嘆:「這便是命數啊!」

    這確實是命數!

    再次來到鴨綠江邊,瞧著浩浩蕩蕩的鴨綠江河水,張百仁拿住背後劍匣,猛然拋入了鴨綠江中。

    「啊!」

    只聽得一聲慘叫,鴨綠江水神居然瞬間被誅仙四劍斬殺,都沒反應過來變已經化作了魔胎的養分。

    「都督,你這法劍……怕是逆天了!」袁天罡目瞪口呆。

    「走吧」

    張百仁借助縮地成寸,一步邁出跨越鴨綠江對面,瞧著張百仁的背影,袁天罡指著鴨綠江:「都督,你的劍!」

    「留在那裡,自有妙用!」張百仁聲音飄然自遠處傳來。

    張百仁一路跟在大軍之後,心中暗自沉思,楊廣與門閥世家之間的關係確實是微妙。

    楊廣一心想要壓制門閥世家,但偏偏任用門閥世家的人,比如說宇文述、裴蘊、獨孤盛等等,這便是古時候的裙帶關係。

    張百仁其實很想問問楊廣有沒有腦子,雖然這些門閥世家與你有血緣關係,或為表親或為娘舅,但你觸動了人家的利益,你以為人家還會與你一條心?

    你老子和北周到也是表親呢,結果還不是奪了人家的江山,搶了自己外甥的皇位。

    你想要一家獨大,還要問問門閥世家答不答應。

    且說宇文述率領大軍追擊高麗七戰七勝,高麗不斷遁逃,隋軍士氣大振,於仲文再次召集眾位大將,瞧著各路大將,於仲文道:「如今七戰七勝,各位將軍何以教我?」

    宇文述道:「眼下糧草睏乏,怕是不宜追擊。」

    對於所謂的七戰七勝,沒有人比宇文述自己更清楚了,明顯是高麗沒有與自己硬碰,稍戰便走不見了蹤跡。

    對方一路故意敗逃,宇文述早就察覺到了不妙。

    張瑾也是面帶沉思:「我等如今已經到了高麗腹地,怕是不宜貿然追擊,一旦發生變故,我等大軍怕有危險。」

    見到眾人面色謹慎,於仲文不滿道:「各位將軍,為陛下盡忠、消除高麗之機便在眼前,難道眾位存有私心,貪生怕死乎?」

    此言一出,眾將士頓時沉默。

    面對著於仲文的逼問,眾人不敢回答,回頭於仲文捅到陛下哪裡,只怕腦袋不保。

    走出大帳,各位大將你看我我看你,宇文述對著自家的子侄道:「你且帶著宇文家的私兵詐死悄悄潛回中原,繼續追擊怕是大事不妙。」

    眾人都是人精,絕對不肯犧牲家中的精銳。

    是夜

    便可看到一隊隊士兵出去巡邏,然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 08:15
一品道門 第七百二十四章疑點重重,大軍喪盡

    暗夜

    張百仁背負雙手立於遠處的一座小山頭,看著不斷逃去的各傢俬兵,手指緩緩敲擊著七星劍。

    「各位將軍也不是傻子,大家都察覺到了眼下情況不妙,但偏偏於仲文這廝居然還繼續追擊,也不知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袁天罡搖頭晃腦。

    張百仁默然,過了一會才道:「或許不是腦子進水,而是他已經投靠了高麗。」

    「都督可是想要去截殺那些門閥世家的私兵?」袁天罡見到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几,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張百仁敲擊著劍柄的手指一頓,仰望天空中的明月,眼中露出一抹殺機。

    「月色太美,不適合殺人!能逃出一些,不管門閥世家也好,還是普通士卒也罷,都是我漢家兒郎,總能保持一線生機」袁天罡勸了一句。

    張百仁手指一頓,輕輕一嘆:「誰都知道前面是陷阱,但大家卻拿不出證據,無法阻止於仲文的行軍。」

    「都督可以出手誅殺於仲文」袁天罡試探道。

    張百仁搖搖頭:「罷了!你也說過,都是命數!」

    第二日

    於仲文領兵繼續前進,到達薩水,距離平壤城三十里。

    三十里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此時大軍安營紮寨,此時乙支文德再次派遣使者到來請降。

    平壤城內

    乙支文德看著沙盤:「隋朝大軍距離此地不足三十里,若此時偷襲,對方狗急跳牆決一死戰,平壤城必然失守。倒不如想個法子將其打發回去,這一來一去對方大軍疲憊,便是我等的機會。」

    「若旋師者,當奉高元朝行在所」

    張百仁看著手中密報,這是當時高麗使者說出的話。意思是說你等若凱旋班師回朝,我等當奉上高麗,願為大隋附庸。

    此時眾位大將匯聚一處,宇文述道:「士卒長途跋涉,糧草不濟,不可復戰。而且平壤城艱險頑固,難以攻打,倒不如就此返回。」

    確實如此,這麼長時間徵戰,大家收足了好處,戰果也足以與楊廣交差。

    平壤艱險,易守難攻,沒有月餘休想拿下。前些日子大軍暗夜裡拋棄糧食,眾位大將不是不知,而是無法阻止。若引起嘩變,麻煩更大。

    現在的結果是大軍糧食根本就不夠吃了,若不能班師迴旋,只怕不等開戰眾人便要先被餓死。

    如今使者來此,正好見好就收,直接班師回朝,面見天子請功。

    「都督以為如何?」瞧著朝廷大軍離開平壤地帶,袁天罡開口。

    「唉,不忍再看!」

    說完話後張百仁轉身便走,不在多看。

    大隋疲憊之師,而且糧草不足,手足發軟如何與養精蓄銳的高麗爭鬥?

    至於說為何張百仁不出手,以袖裡乾坤運送糧食,除了張百仁外,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袁天罡也很好奇,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都督何不出手,必然可以逆轉乾坤?」

    「我出手,於仲文未必會領我人情!當今天子勝券在握,又有斛斯政輔佐,我又何必插手,免得到時將所有責任因果都推到我身上」張百仁面帶冷笑。

    袁天罡撇撇嘴,到底年輕氣盛,心中對楊廣與斛斯政不滿,卻不顧大局。

    張百仁的想法外人當然不得而知,好歹也經過二十一世紀熏陶過,歷練紅塵陽神見性的真人,自然不會那麼無聊。

    善因善果,惡因惡果。

    這其中牽扯到因果二字,張百仁立身事外,何必給自己找麻煩沾染上因果。

    其實張百仁也很想知道楊廣的底牌到底是什麼,他越發感覺事情不在自己控制之中,倒要試探一番楊廣的底線。

    至於說這無數士兵,張百仁感應著天地間的殺機,誅仙四劍不斷吸納天地間的力量。身形逐漸消失在了天地間,留在袁天罡沉思不語。

    不可否認,東徵之前張百仁心中還想著挽救大局,出謀劃策,救大軍於水火之中,但自從踏入遼東之後,張百仁發現自己看不清局勢了。

    確實是看不清局勢了,楊廣任用斛斯政,任憑斛斯政亂折騰,張百仁不知道楊廣到底想要幹什麼。

    此時的高麗戰場便是一灘渾水,楊廣、門閥世家、高麗不斷博弈,各有目的,張百仁看不出大隋百萬大軍敗亡對於楊廣的好處,但偏偏楊廣任由斛斯政胡亂折騰,張百仁也是無可奈何。

    門閥世家暗中將精銳撤離戰場,顯然也已經發覺到了不妙。

    看不清局勢,不知各方博弈的手段,張百仁當然不肯輕易入局。

    卻說朝廷大軍回轉到一半,高麗大軍自後方追擊其後軍。

    秋

    七月

    壬寅

    左屯衛將軍辛世雄戰死。

    堂堂一位大將戰死,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再加上疲憊之師,飢寒轆轤,各路大軍瞬間崩潰,就算是各位大將也無法禁止。

    人的力量是無窮的,大軍的速度如何都及不上一個人逃命的速度。縱使是高麗佔據著地利,大隋將士一日一夜至鴨綠江,行四百五十里。

    說出來可能令人不敢置信,但絕境下人的力量就是這麼大,這是史書記載,並非作者編纂。

    好在朝廷這邊反映到也快,王仁恭乃是王家之人,早就接到門閥世家暗中情報,及早殿後擊退了高麗大軍。

    來護兒等聽聞宇文述等人戰敗,立即引兵回轉,諸軍唯衛文升一軍獨全。

    從最初九軍度遼水,總計三十萬五千人,待到敗退於遼東城,只剩下兩千七百人。資儲器械巨萬計,失亡蕩盡。

    張百仁慢悠悠的跟在大軍後面,所有丟掉的物資盡數被張百仁袖裡乾坤收起。

    瞧著猶若喪家之犬的大隋士兵,張百仁輕輕搖了搖頭,默然道:「這件事怕沒那麼簡單,三十萬大軍死傷殆盡,莫非其中有什麼岔子?」

    想到之前眾位大將匯聚一處欲要兵諫,張百仁突然心中一動:「楊廣莫非早就有所預料?不然縱使是斛斯政蠱惑,也不可能聽不進我的言語。為何非要這三十萬大軍死傷殆盡?這三十萬大軍到底有什麼隱秘?楊廣與九路將軍到底有什麼恩怨糾葛?」

    張百仁心中沉思,他看不透,所以一直不敢貿然出手,只是看著那三十萬將士化作了誅仙四劍的養料。

    三十萬大軍,足以將誅仙四劍推動更進一步。

    大軍返回

    張百仁收了劍匣,背負於後背,先一步來到了大營。

    此時大營氣氛緊張,張百仁也不去拜見楊廣,只是思索著此次徵討之事。

    「疑點重重!」張百仁點著案几:「於仲文、劉士龍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

    抗旨不尊乃死罪,於仲文豈敢因為劉士龍幾句話,便違抗聖旨放走了乙支文德?

    還有氣勢咄咄逼人的斛斯政、眾位大將軍,這其中的博弈未免太複雜。來護兒與張瑾乃楊廣的心腹,如何會參與兵諫?

    第二日,敗軍回轉。

    群臣早朝,張百仁立於朝堂中,雙目緊閉眼觀鼻鼻觀心,猶若一截木頭,默然不語。

    楊廣大怒,瞧著下方跪倒的眾位大將軍,怒聲呵斥:「三十萬大軍徵討區區高麗,爾等居然戰敗,又有何顏面見朕?」

    「末將知罪!」各位大將紛紛跪倒在地。

    「既然知罪,不可不罰!一將無能累死千軍,你等無能害得我大隋三十萬兒郎戰死沙場,今日朕若不罰爾等,只怕天下百姓不服!」楊廣眼中閃爍著冷光:「來人,給我將這幾個敗軍之將上了枷鎖,到要看爾等有何顏面面對鄉親父老。」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 08:15
一品道門 第六七百二十五章百濟、高麗的追殺

    看著上了枷鎖的各位將軍,張百仁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為何就這般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留下三十萬大軍性命,然後就這般虎頭蛇尾的慾要返回關內。

    百萬大軍折損三十萬,大隋還有七十多萬呢,只是傷及元氣,並未傷筋動骨。

    不過三十萬大軍被高麗給開翻車,只怕週邊異族必然虎視眈眈,一個個蠢蠢欲動,不復之前的安寧。

    尤其是北地突厥、契丹等部落,更是蠢蠢欲動。

    張百仁忽然明了,只怕三十萬大軍折損此地,乃楊廣有意為之,不然何必叫魚俱羅繼續坐鎮涿郡鎮壓突厥?

    「嗖!」

    就在此時,一聲怪異的箭矢鳴叫響起,惹得行宮內眾人俱都是露出詫異之色。

    「砰!」

    「砰!」

    「砰!」

    大地顫抖,一尊尊高達五米的巨人遮天蔽日自遠處走來,在其後乃氣勢逼人的高句麗大軍。

    「高麗殺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張百仁疾步走出大帳,瞧著自天邊而來的十五尊巨人,眼中露出一抹詫異:「好巨人,不知是何來歷,戰力幾何?」

    「此乃上古先秦墨家的機關術,有搬山移石之威!」袁天罡低聲道。

    「這些人不知死活,居然想要衝擊陛下的行宮,滅了大隋三十萬大軍後,果真膽子肥了!」張百仁冷冷一笑。

    「不單單高麗,百濟之人居然也摻雜其中,當真是不知死活」袁天罡陽神出竅,視力比張百仁好了不知多少倍。

    「佈陣!」

    此時眾位將軍被鎖,朝中無人可用,眼見著巨人衝擊而來,那眾位大將居然成了縮頭鳥。

    此時張百仁走出來,面色嚴肅起來,猛然一聲怒喝。

    幾十萬大軍迅速排兵佈陣,後方楊廣面色陰沉:「高句麗居然出動了上古墨家機關獸,怕是衝著朕來的。」

    說到這裡,楊廣道:「張百仁,朕赦封你為統帥將軍,暫時負責幾十萬大軍的調動,鎮殺這十五尊傀儡。」

    張百仁無語,他修得是道,卻不懂兵法。

    他不懂,但有人懂。

    「左丘無忌,這件事交給你了,你負責七十萬大軍的調動,本都督親自出征會會上古墨家的機關獸」張百仁縱身躍起,一步邁出已經來到答大營前方。

    拔山超海!

    十五尊巨人懷抱小山,向朝廷百萬大軍衝來。

    「殺!」

    高麗與百濟大軍齊齊衝了過來。

    百濟不敢明目張膽的造反,但卻改頭換面想要掠一掠大隋的虎鬚。

    說起百濟,要從最開始的東徵說起。

    當年百濟王向大隋派遣使者請求徵討高麗,但是百濟王卻與高麗暗中勾結。大隋即將出兵,百濟王派遣使者來詢問出兵的日期,楊廣頓時大喜,派遣尚書起部郎律詣百濟,告以期會。等到大隋度過遼東,百濟亦嚴陣以待,但真正打起來的時候,實際上是在搖旗吶喊,卻不見真的行動。面對著強大的大隋,百濟與高麗唇亡齒寒,豈能相助大隋滅掉高麗?

    待聽聞高麗覆滅絞殺大隋三十萬將士之後,百濟頓時怦然心動,以為大隋不過如此,暗中出兵想要分一杯羹。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豈能不識得百濟的兵馬?

    「轟!」

    雙方對陣,卻見乙支文德騎著白馬來到陣前:「見過大都督,欲要藉大隋天子一用,還請都督成全。」

    「乙支文德,你好大的膽子,居然也敢主動犯我大隋!」張百仁自腰間解下七星劍,慢慢的抱在懷中,輕輕撫摸:「高麗自尋死路。」

    「素聞都督乃中原第一劍道高手,不知可否賜教!」有高麗強者自大營中走出來。

    「你是何人?」張百仁看向對面的漢子,三十多歲年紀,面容俊美,只是整個人彷彿一把利劍般,一舉一動都鋒銳逼人。

    「此乃我高麗第一劍道大家傅採林,不知都督可否賜教?」乙支文德輕輕一笑。

    「嗯,第一劍道大家?簡直是坐井觀天狂妄自大,你若能接下我一招,便算我輸了!你既然叫傅採林,不知會不會奕劍術,能不能瞧出我如何出劍」張百仁話語有些叫人聽不明白。

    對面傅採林頓時面色難看,自己好歹也是高麗第一劍客,對方居然說一劍敗退自己,簡直太過於羞辱人。

    「都督若能一劍敗我,無需多說在下立即自盡於此!」傅採林眼中劍意凝聚。

    「不必那麼麻煩,敗你之後順手送你上路!」張百仁冷冷一笑,他拖延時間是為了給左丘無忌爭取排兵佈陣的時間。

    而高麗方面遠道而來,士兵需要暫時的修整,雙方各有算計。

    「嗡!」

    劍氣無匹,天空中浮雲被一劍斬開,浩蕩劍氣向張百仁劈砍而來。

    「華而不實,殺你只需一劍!」張百仁手中七星劍一聲顫抖,下一刻星光繚繞,只見繚繞的星光似乎化作了星河,在星河中有北斗七星在不斷旋轉。

    星光如虹,劃過了傅採林的胸口,再出現時站在了傅採林背後五十步外。

    風似乎在瞬間靜止。

    「不堪一擊!」張百仁搖搖頭。

    「你作弊,這等劍術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世間!」傅採林眼中劍氣在迅速消散,神光慢慢消失。

    「噗通!」

    傅採林跌倒在地,再無任何生息。堂堂高麗第一劍客,在張百仁面前走不過一招。

    遠處乙支文德眼皮子抖了抖,駭然失色,一股驚悚猛然自心中捲起。

    「聽人說傅採林殺過見神武者」張瑾看向了一邊的來護兒。

    此時二人身上俱都帶著枷鎖,來護兒舔了舔嘴唇:「這傅採林不會是假的吧?」

    居然被人一劍秒了,眾人呆呆的看著,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我所作所為是對的,人身修命,陽神修性!經過高麗一場大戰,我對於『性』的領悟突飛猛進,這傅採林對我來說到處都是破綻,簡直不堪一擊!」張百仁靜靜的在哪裡站著,面對著鴉雀無聲的百濟大軍毫無動作。

    「殺!」張百仁一步邁出,劍光流轉向著乙支文德斬去。

    此時百濟陣營有人高呼:「豎子修要囂張,且看我會你一會!」

    音爆滾滾,而此人已經突破音爆,聲音未到人已經來到張百仁近前。

    「嗤!」

    劍光交錯而過,張百仁現出身形,來人停下動作。

    來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一身粗布麻衣,指節寬大,顯然手上功夫不凡。

    殷紅色的血液自男子腹部流淌而起,在其腹部一個殷紅色的血液汨汨流下,無法阻止。

    男子蠕動肌肉,想要將傷口鎖死,但誅仙劍氣不斷撕裂傷口,男子的想法落空,驚嘆一聲:「好厲害的劍氣!」

    「你是何人?本都督劍下不斬無名之人!」張百仁懷抱長劍。

    男子笑了笑:「高麗搜魂指,請都督請教高招。」

    「搜魂指?」張百仁詫異的看了男子一眼:「能接下我的一劍,你在見神武者中也算是好手。 」

    一邊乙支文德忽然開口:「速速出手,這小子人劍合一有時間限制,莫要給其回氣的機會。」

    搜魂指點點頭,再次突破音爆,食指彷彿勾魂攝魄,帶有一股奇異魔音,鉤得人魂魄動搖。

    張百仁再次人劍合一,只是那魔音靡靡,居然撼動了張百仁的三魂七魄,叫其自人劍合一的過程中掉落下來,退出人劍合一的狀態。

    這種事情張百仁還是第一次見到,瞧著那一雙大手向自己抓來,張百仁來不及再次化作劍光,手掌一翻金簡被其拿在手中,一瞬間方圓幾十里大地山河俱都匯聚於指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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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